194 政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二 十 期 On Ma Chia-Yun and the Explanatory Notes to the Five Classics Jiang Long-xiang Abstract Many scholars and editors contribu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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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2013 年 12 月 頁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姜龍翔 摘 要 唐 五經正義 之撰成實集多人之力 但相關編修者卻因史料缺乏 而未能得到相應之研究 有鑒於此 此文擇定參與編修之名儒馬嘉運為對 象 並分兩個方向進行探討 首先依兩 唐書 冥報記 及相關資料綜 合判斷 釐清馬嘉運生平大致經歷 接著 探討馬嘉運與 五經正義 的 關係 辨析他對於孔穎達駁正批評的時間點 以其他對 五經正義 的影 響 藉由此文研究成果 對於貞觀 16 年時 五經正義 編修過程當可有更 進一步理解 並對唐初經學史之認識有所裨助 關鍵詞 五經正義 周易正義 冥報記 馬嘉運 孔穎達 2012/08/19 收稿 2012/11/14 審查通過 2012/12/29 修訂稿收件 姜龍翔現職為國立高雄師範大學兼任助理教授

2 194 政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二 十 期 On Ma Chia-Yun and the Explanatory Notes to the Five Classics Jiang Long-xiang Abstract Many scholars and editors contributed to the project of the Explanatory Notes to the Five Classics in Tang Dynasty. The studies on the scholars and editors are however relatively scarce, because little historical records on them are available. To bridge the gap, this paper aims to look into the life of Ma Chia-Yun, one of the famous scholars who participated in the project, so as to provide a clearer picture of the Confucian studies in the beginning of Tang Dynasty. Firstly, certain historical records are drawn from New Book of Tang (Shin Tang Shu) and Book of Tang (Joe Tang Shu) and Retribution after Death (Ming Bao Gee) in order to piece together the life experiences of Ma Chia-Yun. Secondly, the time point where he critiqued Kong Yin-Da and his impact on the studies of the Explanatory Notes to the Five Classics are also examined. The result of the above studies would shed more light on the editing process of Explanatory Notes to the Five Classics in the 16 th year of Zhenguan period and the history of the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 in Tang Dynasty. Keywords: Explanatory Notes to the Five Classics, Interpretation of the Book of Changes, Retribution after Death (Ming Bao Gee), Ma Chia-Yun, Kong Yin-Da Adjunct assistant professor, National Kaohsiung Normal University.

3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195 一 前言 唐代經學著述 今可傳者 十不餘一 而唐代經學家可知其學行事跡 者 更是少之又少 貞觀年間 透過 五經正義 之撰修 整合南北朝分 歧義疏 奠定經學一統基礎 為唐代經學影響後世厥為重要之里程碑 五 經正義 如此重要之著述 非一人一時之力而成 但論者多知孔穎達 顏師古 年 等權威學者而已 由於史傳失載或資 年 料不足 後人對於其他參與編修儒者之事跡及貢獻 往往難有深入理解 不過 透過相關資料的搜集評斷 仍有可能獲得吉光片羽的線索 以建立 這些儒者的樣貌 有鑒於此 本文擬就唐儒馬嘉運?-645 年 進行研究 首先就史傳資料及歷代文獻中有關馬嘉運的紀錄 拼湊組合 初步建構馬 嘉運學行相關經歷 另外 馬嘉運對 五經正義 之纂定 有相當重要的 影響 他在孔穎達完成覆審 準備奏請頒行時 提出駁難 從而使 五經 正義 暫停頒行 一直到高宗之時才又得以重新實施 然而關於這段史實 諸研究者的說法不甚相同 使得馬嘉運對 五經正義 的影響一直未能得 到正確評價 是故本文在還原馬嘉運學行事跡之後 將針對馬嘉運與 五 經正義 的關係進行考察 除希望能對馬嘉運本人有更深入認識 建構唐 初儒學發展一隅外 也期能對 五經正義 編纂過程 提出更合適的解釋 二 馬嘉運生平事蹟略考 馬嘉運生年不詳 史傳所言相關經歷亦甚簡略 兩 唐書 有其傳 皆附於孔穎達本傳之後 而欲明馬嘉運之生平梗概 需先由此入手 舊唐 書 馬嘉運傳 云 馬嘉運者 魏州繁水人也 少出家 為沙門 明於三論 後更還 俗 專精儒業 九 尤 善論難 貞觀初 累除越王東閣祭酒 頃之 罷歸 隱居白鹿山 十一年 召拜太學博士兼弘文館學士 預修 文思博要 嘉運以穎達所撰 正義 頗多繁雜 每掎摭 之 諸儒亦稱為允當 高宗居春宮 引為崇賢館學士 數與洗馬 秦暐侍講殿中 甚蒙禮異 十九年 遷國子博士 卒 1 1 後晉 HouJin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收入 百衲本二十四史 Bainaben ershisishi 列傳卷 23 影印宋紹興刊本 臺北[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Taiwan Shangwu

4 196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新唐書 儒學上 則云 馬嘉運 魏州繁水人 少為沙門 還治儒學 長論議 貞觀初 累除越王東閤祭酒 退隱白鹿山 諸方來授業至千人 十一年召 拜太學博士 弘文館學士 以孔穎達 正義 繁釀 故掎摭其疵 當世諸儒服其精 高宗為太子 引為崇賢館學士 數與洗馬秦暐 侍講宮中 終國子博士 2 觀兩 唐書 所載 皆以簡要文字述其生平 雖細節略有不同 基本 上所載差異不大 舊唐書 有其卒年 無其生年 新唐書 則未論及生 卒時間 故無從推算其實際年齡 兩 唐書 均無馬嘉運相關字號之記錄 大概馬嘉運經歷隋末大亂 資料多有散失 使得兩 唐書 對於馬嘉運入 唐之前的事跡語焉不詳 甚至入唐以後 其相關經歷之正確繫年 亦語多 模糊 更增全面復原之困難度 馬嘉運乃魏州繁水人 魏州繁水位於今河南南樂縣西北 地處黃衛沖 積平原 地勢平坦 土壤肥沃 主要以農業為經濟基礎 繁水為漢代之樂 昌縣 關於隋唐時變革 南樂縣志 有云 隋開皇初 廢郡 置繁水縣 大業初省入繁水 屬武陽郡 唐武德五年 復置縣 屬魏州 貞觀十七年 省觀城分入之 十八年 省繁水入之 3五代時因避諱改為南樂縣 南樂 縣歷史悠久 地靈人傑 傳說為黃帝時倉頡之故里 而唐人除馬嘉運外 谷那律及唐僧一行 皆為此地人 清王培宗 聖諭 張公謹 年 以教民序 便云 南邑 古稱多君子之國 其搢紳先生及諸生之習 詩 書 者 既莫不知奉法循令 尊君親上矣 至於窮鄉僻壤 不識不知 而 氣爭心 未盡泯也 4可見此地文教興盛 開化極早 而馬嘉運於此 生長 奠定他日後學行基礎 yinshuguan] 1988 年 頁 10 下-11 上 宋 Song 歐陽修 Ouyang Xiu 宋祁 Song qi 新唐書 Xin Tangshu 收入 百衲本二十 四史 Bainaben ershisishi 影印宋嘉祐刊本列傳 臺北[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Taiwan Shanuwu yinshuguan] 1988 年 卷 123 頁 6 上-6 下 清 Qing 施有方 Shi Youfang 武勳朝 Wu Chaoxun 南樂縣志 NanLexianzhi 影印清 光緒廿九年刊本 臺北[Taipei] 成文出版社[Chengwen chubanshe] 1976 年 卷 1 頁 1 下 施有方 Shi Youfang 武勳朝 Wu Chaoxun 南樂縣志 NanLexianzhi 卷 8 頁 2 下

5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197 馬嘉運年少時曾為沙門 精通三論 三論乃 中論 十二門論 及 百論 三論宗源自中觀學派 但在中國並非一實質佛教宗派 其思想主 旨認為教理教法並非完美真理的系統 而應該是一種批判探討之道 因此 三論宗哲學所重視的是方法 而非內容 馬嘉運幼通三論 對於他後來善 於辨駁批判性格之養成 當有相當程度影響 然他後來棄釋從儒 遂專精 於儒業 馬嘉運出家為僧的經歷以及對佛學之吸收程度 現已無從查考 不過他由釋轉儒 進而儒學名家的過程 頗受後世學者注意 宋人謝采伯 便云 隋末大亂 而儒學盛於貞觀 陸德明論譔甚多 曹憲 文選 之 學 授魏模 公孫羅 李善 顏師古註 漢書 孔穎達 五經 正義 孔至氏族之學 張嗣宗經學授秦王 蕭德言裒次經史百 氏帝王所以興衰者上之 僧許淹 馬嘉運棄墨從儒 並名家 唐 初學者學有根柢 5 謝采伯將馬嘉運列名為唐初有根柢之學者 相當抬高其地位 不過所 謂棄墨從儒 當作棄釋從儒 而明人胡應麟 年 則云 唐羽流還俗 率顯榮 而緇流還俗 多偃蹇 如賈島 周賀之類 窮厄終身 較為僧但多髮耳 獨馬嘉運至學士 而蔡京節使以輕 躁敗名 6 胡應麟則認為馬嘉運能由緇流僧徒轉變以儒學為業 並官至國子博 士 實為唐人中由此顯達較難能可貴之例 馬嘉運除在學術有所表現外 較為特殊的是 他在唐代志怪傳奇中亦 冥報記 載其故事云 有神異故事流傳 唐臨 年 魏郡馬嘉運 以武德六年正月居家 日晚 出大門 忽見兩人 各捉馬一匹 先在門外樹下立 嘉運問 是何人 答云 是 東海公使 來迎馬生取 嘉運素有學識 知州里每有臺使及四 方貴客 多請見之 及是聞召 弗之怪也 謂使者曰 吾無馬 5 6 宋 Song 謝伯采 Xie Bocai 密齋筆記 續記 Mizhai biji xuji 收入 叢書集成初編 Congshujicheng chubian 據 琳琅祕室叢書 Linlangmishi congshu 本排印 北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1936 年 頁 53 明 Ming 胡應麟 Hu Yinglin 詩藪 Shisou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79 年 卷 4 頁 200

6 198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使者返馬曰 以此迎馬生 嘉運即樹下 上馬而去 其實倒 臥於樹下也 俄至一官曹 將入大門 有男女數十人在門外 如 訟者 有婦人 先與嘉運相識 同郡張公謹妻 姓崔氏 手執文 書 謂嘉運曰 馬生尚相識不 昔與張揔管交遊 每數相見 總管無狀 非理煞我 我訴天曹 於今三年 為王天主救護公謹 故常見抑 今及得申官 已追之 不久當至 疑我獨見枉客 馬 生那亦來耶 嘉運知崔氏被煞 及見 方知死 使者引入門 門者曰 公服 未可謁 宜引就霍司刑處坐 嘉運見刑 及 乃 益州行臺郎中霍璋 見嘉運 延坐曰 此府記室闕 東 海公聞君才學 欲屈為此官耳 嘉運曰 家貧妻子不立 願 君為言 得免為幸 璋曰 若爾 便可自陳無學 吾當有以 相明 俄有人來云 公眠已起 引嘉運入 見一人在廳事 坐 肥短黑色 呼嘉運前 謂曰 聞君才學 欲相屈為記室耳 能為之乎 運拜謝曰 幸甚 但鄙人野 頗以經業教授後生 不足以尚管記之任 公曰 識霍璋不 答曰 識之 因 使召璋 問以嘉運才術 璋曰 平生知其經學 不見作文章 公曰 放馬生歸 即命追陳子良 嘉運辭出 璋與之別曰 倩 君語我家三狗 臨終語汝 賣我所乘馬 作焉浮圖 汝那賣馬自 費也 速如我教 造浮圖所 三狗謂其長子也 嘉運因問向見 張公謹妻所云天主者 為誰 璋曰 公謹鄉人王五戒者 死為 天主 常救公謹 故得至今 今似不免矣 言畢而別 遣使者 送嘉運 至一小澀徑 指令由此路歸 嘉運入徑便活 良久能起 時向夜半 妻子皆坐哭 嘉運具言之 其年七月 綿州人姓陳名 子良 暴死 經宿而蘇 自言見東海公 欲用為記室 辭不識文 字 別有吳人陳子良 善章者 於是命彼捨此 後年吳人陳子良 卒死 張公謹亦殂 二人亡後 嘉運嘗與數人同行於路 忽見官 府者 嘉運神色憂怖 唯諾趨走 須之 乃定 同侶問之 答曰 向見者 東海公使人 云欲往益州追人 仍說子良極訴君 霍 司刑為君披誦讀 君幾不免 賴君贖生之福 故得免也 初 嘉運在蜀 蜀人將決取魚 嘉運時為人講書 得絹數十匹 因 買他魚放之 贖生謂此也 貞觀中 車駕在九城宮 聞之 使中 書侍郎岑文本就問其事 文本具錄 以奏爾 嘉運後為國子博士

7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199 卒官 7 這段馬嘉運遊冥府的故事 完全是六朝佛教志怪小說的模式 本不足 採用作為傳記資料 但問題在於此段故事乃出自於有一定可靠程度之 冥 報記 冥報記 在中國小說史上 被歸類為以志怪體書寫的釋氏輔教之 書 其內容以宣揚佛法靈異為主 故事多為隋唐時人相關因果報應故事 雖然這些故事內容多屬虛妄 但所載其他與故事無關之人物具體事項 大 抵仍具可信度 唐臨便曾自云 輒錄所聞 集為此記 仍具陳所受及聞見 由緣 言不錯文 事專揚礭 8唐臨於每則故事下皆會註明其來源 或為 當事者說明 或由傳聞而得 可見他有意欲藉由徵實紀錄以提高此書信服 度 其實這類宣揚佛法的故事 為了取信於人 往往會配合人物的真實活 動敘述 張火慶便認為從宗教立場來看 可理解為 一 為了啟信民眾而 寫 而非取悅於文人 二 以 傳述事實 為心 不及文飾 三 直陳 見 書中所陳述這些 聞 皆有憑據 不敢 妄語 虛構也 9辛德勇亦說 故事發生的場所等與因果報應並無直接關聯的具體事項 卻大體可以視同 信史 藉以復原隋大興城和唐長安城的歷史面貌 10岑仲勉更曾將 冥報 冥報記 除靈異故事內容外 記 論述內容依實際史實分析 11如此看來 其他人事時地之記載 當有一定的實據程度 當然 若將 冥報記 所敘 非靈異內容直接視為信史 仍不免引人疑慮 且 冥報記 曾散佚 今存 者乃輯本 可能尚有部分內容是從別書所摻入 那麼 冥報記 並非不可 採用 惟使用時 必須審慎斟酌 以此篇記馬嘉運故事為例 主要論述他 因買魚放生而免除一死之報應故事 這當然不足作為真實行跡依據 但文 唐 Tang 唐臨 Tang Lin 冥報記 Mingbaoji 收入 續修四庫全書 Xuxiu sikuquanshu 第 1264 冊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出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95 年 卷下 頁 9 下-11 上 同上註 卷上 頁 3 上 張火慶 Zhang Huoqing 重讀細論 冥報記 以文輔教 藉教勸世 Chongdu xilun Mingbaoji: yiwenfujiao jiejiaoquanshi 興大中文學報 Xingda zhongwen sue bao 第 17 期 2005 年 6 月 頁 119 辛德勇 Xin Deyong 冥報記 報應故事中的隋唐西京影像 Mingbaoji baoyinggushi zhong de SuiTangXijingyingxiang 清 華 大 學 學 報 哲 學 社 會 科 學 版 Qinghuadaxue xuebao Zhuxueshehuikexueban 第 22 卷第 3 期 2007 年 4 月 頁 30 岑仲勉 Cen Zhongmian 唐唐臨 冥報記 之復原 Tang Tang Lin Mingbaoji zhi fu yuan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 Zhongyangyanjiuyuan lishiyuyanyanjiusuo jikan 第 17 本 1948 年 4 月 頁

8 200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中提到部分時間點及人物交游 則可以再行考證 或能夠由此見出關於馬 嘉運事跡之若干線索 馬嘉運入冥及其在地府之遊歷故事 實屬虛妄 無須多論 但若排除 相關報應故事內容 此文仍可提供有關馬嘉運之生平相關依據 計可採者 有下列五點 第一 馬嘉運於武德 6 年時居於家 第二 馬嘉運與張公謹曾有交游 第三 馬嘉運曾赴蜀地 第四 太宗到九城宮時曾派岑文本訪問其事 第五 馬嘉運終於國子博士 除最後一點明確與 舊唐書 相合外 其他則可作為馬嘉運佚事探討 以下試依據兩 唐書 及相關資料 再配合 冥報記 內容 建構馬嘉運 大致經歷 冥報記 註明故事時間點為武德 6 年 但同樣的故事 見於 法苑 珠林 及 太平廣記 者 則記為貞觀 6 年 12兩者一差近十年 究竟應以 何者為是 此可由故事中提及張公謹及陳子良二人之卒年判斷 陳子良乃 隋時楊素記室 入唐後 官右衛率府長史 曾為隱太子學士 其卒年不詳 然 文苑英華 載其所作 祭司馬相如文 提到祝祭之年為 大唐貞觀元 年 13那麼陳子良至少存活至貞觀之時 另外 貞觀政要 仁惻第二十 載張公謹卒於貞觀 7 年 14則他於武德年間尚存於世 那麼故事提到二人乃 法苑珠林 Fayuanzhulin 云 唐魏郡馬嘉運 以貞觀六年正月居家 見 唐 Tang 釋道世 Shi Daoshi 著 周叔迦 Zhou Shujia 蘇晉仁 Su Jinren 校注 法苑珠林校注 Fayuanzhulin jiaozhu 北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2003 年 卷 65 頁 1949 註此驗出自 冥報記 Mingbaoji 那麼似表示 冥報記 另有一本作貞觀六年 另 太 平廣記 所引亦作 貞觀六年 見 宋 Song 李昉 Li Fang 太平廣記 Taipingguangji 北 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2003 年 卷 129 頁 914 宋 Song 李昉 Li Fang 等 文苑英華 Wenyuanyinghua 臺北[Taipei] 新文豐出版公 司[Xinwenfeng chubangongsi] 1979 年 卷 998 頁 4 上 貞觀政要 Zhenguan zhengyao 云 貞觀七年 襄州都督張公謹卒 見 唐 Tang 吳兢 Wu Jing 貞觀政要 Zhenguan zhengyao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84 年 9 月 卷 6 頁 194 然 唐會要 服紀下 Tang huiyao: fujixia 載張 公謹 Zhang Gongjin 卒於貞觀 6 年 4 月 見 宋 Song 王溥 Wang Pu 唐會要 Tang huiyao 北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1955 年 6 月 卷 38 頁 699 當以 貞觀 政要 為準

9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01 卒於馬嘉運報應事件之後年 15若依今本 冥報記 所記故事發生於武德 6 年來看 二人便應亡於武德 7 年左右 如此便與二人真實卒年不合 那麼 此故事發生於武德 6 年的說法並不合於事實 應以貞觀 6 年為是 雖然此 乃志怪傳奇 傳之口耳 難以為據 但若揆之諸人生卒年歲 仍略有所合 且唐臨若隨意捏造 勢必容易因破綻而失去佛法故事警示世人之效 因 此故事背景當以貞觀年間為是 那麼也表示馬嘉運在貞觀 6 年左右可能居 於家 馬嘉運此時賦閒在家 結合兩 唐書 來看 大概方辭退越王東閤祭 酒職位不久 而據故事中張公謹妾所敘 馬嘉運與張公謹曾有交游 張公 謹亦是魏州繁水人 與馬嘉運有地緣關係 更增兩人相識之可能 張公謹 乃唐初政治人物及軍事將領 曾於玄武門之變佐李世民登基 並於貞觀三 年參與討伐東突厥之戰 為行軍副總管 或因此遂稱其為張總管 不過兩 人交誼如何 已不得而知 另外 故事稱馬嘉運精於經學 可見他此時已 以經學聞名 而且可能由於早年與佛結緣的關係 才得以有這種因放生而 得善報故事的出現 馬嘉運曾於蜀地買魚放生 故得免死 這雖然是傳奇 之說 但馬嘉運曾游蜀地 可能是事實 冊府元龜 儒學第二 載 馬 嘉運 隋末遊於劍南 以講授為務 蜀士多賴其成益者 貞觀初 徵為越 王東閤祭酒 頃之自免 居于白鹿山 四方受業者常數百十人 16據此 馬嘉於隋末大亂之際曾遊於劍南 以講授為業 隋朝後期 由於煬帝暴政 及戰亂的發生 中原地區的社會及經濟皆遭到破壞 而蜀地則相對較為安 定 關中人士遂大舉入蜀 資治通鑑 有云 隋末劍南獨無寇盜屬者 遼東之役 劍南復不預及 其百姓富庶 17如此看來 馬嘉運可能是為了 避亂而入蜀 且觀故事中霍璋乃為益州行臺郎中 可見也是因地緣關係而 與馬嘉運相識 那麼 冥報記 所載人物時地皆有所根據 當有一定程度 的可信度 法苑珠林 Fayuanzhulin 及 太平廣記 Taipingguangji 所載故事未言確實卒年 而據 兩書所載內容 二人之死乃貞觀 6 年 7 月以後之事 宋 Song 王欽若 Wang Qinruo 冊府元龜 Cefuyuangui 北京[Beijing] 中華書局 [Zhonghua shuju] 1989 年 卷 768 頁 8 上-8 下 宋 Song 司馬光 Sima Guang 資治通鑑 Zizhitongjian 臺北[Taipei] 天工書局[Tiangong shuju] 1988 年 卷 199 頁 6258

10 202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馬嘉運於貞觀初擔任越王東閤祭酒之職 此越王為誰 亦可再考 貞 觀初年受封為越王者 據史傳所載 計有高祖時的李元茂及太宗初年的李 舊唐書 高祖本紀 載武德四年大封諸子為王 其中 元 泰 年 茂為越王 18 新唐書 亦如是說 但李淵子無名元茂者 故此段記錄頗 有疑問 吳縝 新唐書糾謬 遂云 今案 高祖諸子傳 云 周王元方 武德四年始王 與鄭 宋 荊 滕四王同封 正謂此也 今 紀 內書元茂封越王 而 傳 乃是滕王 已見差舛 而又高祖諸子中 無名元茂者 以是推之 實 紀 誤也 當書云 元懿滕王為是 19 據吳縝所言 高祖所封諸子中並無越王 所謂元茂越王者 當為元懿滕王 那麼便表示在高祖之時 並無越王之封派 而唐太宗於貞觀二年封其子李 泰為越王 應該就是唐代首任越王 兩 唐書 稱馬嘉運於貞觀初為越王 東閤祭酒 便應該是在李泰幕下 李泰早年受太宗喜愛 並讓他在府邸設 置文學館 任其自行招引學士 舊唐書 太宗諸子傳 云 太宗以泰好 文 士 愛文學 特令就府別置文學館 任自引召學士 20太宗亦曾誇他 辭美麗 豈非才士 21可見李泰確實頗愛好文學 而 冥報記 所載馬嘉 運故事中 東海公初以嘉運具有才學 欲闢為記室 但嘉運自陳所學為經 學 不作文章 遂為東海公放歸 那麼對照李泰雅好文學的習性來看 此 故事難道暗指馬嘉運入仕王府後 卻因所學內容不為李泰所喜 因而辭官 按照唐代慣例 皇子成年之後都應該遣往封地 不得長留京師 但李泰受 太宗偏愛 故許其不之官 那麼馬嘉運雖入越王府 但其實應是到長安任 職 或許因此得以結識張公謹 冥報記 故事載崔氏自道 3 年前被殺 便 是貞觀 3 年左右 而在此之前馬嘉運與張公謹曾有交遊 那麼便表示兩人 大概是在貞觀初年左右結識的 然觀 舊唐書 稱馬嘉運 傾之 罷歸 冊府元龜 則是 傾之 自免 這樣的用語表示馬嘉運入幕時間很短 而且可能曾有所不愉快 若非被辭退 便是因志趣不合而離職 那麼連結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本紀卷 1 頁 7 上 宋 Song 吳縝 Wu Zhen 新唐書糾謬 Xin Tangshu jiumiao 卷 6 收入 景印文淵閣四 庫全書 Yingyin Wenyuange Sikuquanshu 第 272 冊 臺北[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Taiwan Shangwu yinshuguan] 1984 年 3 月 頁 8 上-8 下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列傳卷 26 頁 4 下 同上註 列傳卷 26 頁 6 下

11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03 冥報記 所載故事 便可能有其背景 或許馬嘉運是借故而發 指向貞 觀初任職於越王幕府的經驗 亦未可知 不過史料無徵 故誌其可能以俟 來者續探 馬嘉運入幕越王府擔任東閤祭酒之職 但東閤祭酒卻並不是什麼崇高 職位 晉時公府掾屬設有東閤祭酒及西閤祭酒 唐初王府官亦從其制 新 唐書 云 東 西閤祭酒 各一人 從七品上 掌禮 賢良 導賓客 22 則東閤祭酒只是一負責接應賓客的儐相而已 馬嘉運大概便是在貞觀 2 年 左右曾短暫任越王李泰之東閤祭酒 然因學術背景為經學 與李泰喜好文 學傾向不合 蓋未受重用 遂於短時間內便離職 貞觀初年馬嘉運入越王府 任東閤祭酒 旋之即歸 而依本傳所載 馬嘉運此後便隱居於白鹿山授徒 據 元和郡縣圖志 所載 唐代計有三 處白鹿山 其一在嶺南道廣州浛洭縣東南 30 里處 23距離太遠 馬嘉運不 太可能跑到此處隱居 其二在劍南道彭州九隴縣西北 61 里 24彭州白鹿山 在四川境內 馬嘉運在貞觀年間已回鄉安居 且曾赴越王幕府 當在中原 地區 也不太可能又跑回蜀地 其三則在河北道衛州共城縣西 54 里處 25衛 州白鹿山鄰近於馬嘉運故鄉魏州繁水 因此馬嘉運歸隱地當以此處較為合 理 大概馬嘉運在辭退越王東閤祭酒後 即隱居於白鹿山授徒 進而名聞 四方 受業者達千百人 又 冥報記 載太宗車駕臨幸於九城宮時 派岑 文本訪馬嘉運 就問其事 九城宮乃隋代仁壽宮 入唐後 為唐太宗避暑 離宮 其位置在陝西麟游縣西邊的天台山上 距長安城東南約 80 公里 據 舊唐書 所載 唐太宗曾分別於貞觀 6 年 7 年及 8 年時去過九城宮 故時間當以 7 年或 8 年為是 而若排除神異之說 岑文本所以造訪馬嘉運 或是出於太宗訪問賢達的目的 岑文本於貞觀時曾擔任過祕書郎及中書侍 郎 專職負責圖書收藏與校寫 這與馬嘉運後來出任弘文館學士的職務類 似 或許馬嘉運日後乃因岑文本牽線而入弘文館 亦未可知 總之 馬嘉 運隱於白鹿山教授 隨著名聲逐漸遠播 可能在貞觀 7 年 8 年左右 曾 與岑文本會面 接著又在貞觀 11 年時召拜為太學博士兼弘文館學士 王鏡 歐陽修 Ouyang Xiu 新唐書 Xin Tangshu 志卷 39 下 頁 1 上 唐 Tang 李吉甫 Li Jifu 撰 賀次君 He Cijun 點校 元和郡縣圖志 Yuanhe junxian tuzhi 卷 34 北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1983 年 頁 891 同上註 卷 31 頁 772 同上註 卷 16 頁 462

12 204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輪云 馬嘉運半生隱居白鹿山 教徒授眾 是一位擅長講論的儒學研究者 聲名傳到宮中 後來入宮成為弘文館學士 26這是合理的推斷 白鹿山於 隋唐之際 為隱士 道士喜歡歸隱之處 關於白鹿山之得名 隋代盧西道 西征記 曾云 孤巖秀出 上有石自然為鹿形 遠視皎然獨立 厥狀明 淨 不類人工 故此山以白鹿為稱 27而隱居此處之著名人士 除馬嘉運 外 尚有鄧世隆 杜鵬舉 盧藏用等 蓋有終南捷徑之意 馬嘉運隱居白 鹿山 藉由教學累積學術聲望 或仍有意於功名 終於在貞觀 11 年 召為 太學博士 便開展他人生最後 8 年的官學博士生涯 馬嘉運於貞觀 11 年拜為太學博士後 便兼弘文館學士 弘文館初置於 原名修文館 屬於門下省管轄 武德末年 改為弘 高祖武德 4 年 621 年 文館 依 唐六典 記載弘文館的職司為 弘文館學士 掌詳正圖籍 授 教生徒 凡朝廷有制度沿革 礼 禮 儀軽 輕 重 得叅 參 議焉 28 弘文館學士所職除詳正典籍 教授生徒外 還要參與朝廷制度 禮儀更革 的商議 那麼馬嘉運曾任越王東閤祭酒 主掌接待賓客之禮儀 此時又擔 任弘文館學士 亦負責朝廷禮儀之商訂 則他當具有一定的 禮 學根基 諸傳記對於馬嘉運學術之傾向 但言其精於儒學 未知以何經名家 而從 馬嘉運歷任禮職的經歷來看 他對 禮 學應有研究 除此之外 馬嘉運 可能又以 易 學名家 馬嘉運曾參與 周易正義 之修纂 而據 新唐 書 載唐璿 年 乃 授 易 於馬嘉運 29既能以 易 傳人 可見馬嘉運亦精於 易 學 馬嘉運在擔任太學博士後 開始參與 文思博要 及 五經正義 之 唐會要 修撰 載該年 10 月 25 日 編修 文思博要 完成於貞觀 15 年 尚書左僕射申國公士廉等 撰 文思博要 成 凡一千二百卷 30而 五 唐會要 論經義 云 貞觀十二 經正義 之修撰則可能始於貞觀 12 年 年 國子祭酒孔穎達 撰五經義疏一百七十卷 名曰義贊 有詔改為 五 王鏡輪 Wang Jinglun 唐朝太子的讀書生活 Tangchao taizi de dushushenghuo 紫禁 城 Zijinxheng2008 年第 08 期 2008 年 8 月 頁 217 宋 Song 樂史 Yue Shi 撰 王文楚 Wang Wenchu 等點校 太平寰宇記 Taipinghuanyuji 北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2007 年 卷 56 頁 1158 唐 Tang 李隆基 Li Longji 撰 李林甫 Li Linfu 注 大唐六典 DaTang liudian 西安 [Xian] 三秦出版社[Sanqin chubanshe] 1991 年 卷 8 頁 44 上 歐陽修 Ouyang Xiu 新唐書 Xin Tangshu 列傳卷 36 頁 11 下 王溥 Wang Pu 唐會要 Tang huiyao 卷 36 頁 656

13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05 經正義 31據此看來 馬嘉運自為太學博士後 便開始參與這兩部典籍 之修撰 在 五經正義 修撰期間 馬嘉運又升朝散大夫行太學博士 周 易正義序 稱其職銜為 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 32而貞觀 16 年校對時 馬 嘉運職銜變為 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上騎都尉 33朝散大夫為從五品下 而上騎都尉為勛官十二轉之第六轉 視正五品 馬嘉運可能因參與 周易 正義 第一階段編修而獲得升職 不過這些職銜都為散官 並無職務 只 是帝王用來加官之名號而已 故馬嘉運實際職缺仍是太學博士 另外 群 書考索 唐洪文定制禮儀 云 馬嘉運之刪 正義 蘩蘋 皆以洪文 學士職之 34洪文即弘文 蓋避乾隆名諱 這表示馬嘉運在修撰 五經正 義 期間 始終是太學博士兼弘文館學士 馬嘉運參與編修 五經正義 但在貞觀 16 年孔穎達成書之際 提出 嚴厲批評 駁正 五經正義 諸多缺失 且諸儒皆認同其說 關於這段事 跡詳細問題 下節將作專門討論 此不多言 不過馬嘉運駁正 五經正義 的表現 造成他在後世學者中有著極度聰穎且善於議論的形象 冊府元 龜 彊記 便載 馬嘉運為太學博士 性聦贍 異於眾人 耳目所涉 終 嘉運治儒學 長議 身不志 忘 尤善論難 35黃震 古今紀要 亦云 論 捃摭 正義 人服其精 授業千人 36李贄 藏書 儒臣傳 亦云 馬嘉運少為沙門 還治儒學 長論議 37所謂善論難 長議論 應該都 是依據他對 五經正義 駁正的事跡而論 同上註 卷 77 頁 1405 魏 Wei 王弼 Wang Bi 晉 Jin 韓康伯 Han Kangbo 注 唐 Tang 孔穎達 Kong Yingda 正義 易序 Yi xu 周易正義 ZhouYi zhengyi 影印清嘉慶二十年重刊宋本 臺北 [Taipei] 大化書局[Dahua shuju] 1989 年 頁 2 下 晉 Jin 杜預 Du Yu 注 唐 Tang 孔穎達 Kong Yingda 正義 春秋序 Chunqiu Xu 春秋左傳正義 Chunqiu Zuozhuan zhengyi 影印清嘉慶二十年重刊宋本 臺北[Taipei] 大 化書局[Dahua shuju] 1989 年 頁 4 下-5 上 宋 Song 章如愚 Zhang Ruyu 群書考索 Qunshu kaosuo 卷 38 收入 景印文淵閣四 庫全書 Yingyin Wenyuange Sikuquanshu 臺北[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Taiwan Shangwu yinshuguan] 1985 年 第 936 冊 頁 31 上 王欽若 Wang Qinruo 冊府元龜 Cefuyuangui 卷 799 頁 7 下 宋 Song 黃震 Huang Zhen 古今紀要 Gujin jiyao 卷 9 收入 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 Yingyin Wenyuange Sikuquanshu 臺北[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Taiwan Shangwu yinshuguan] 1985 年 第 384 冊 頁 16 下-17 上 明 Ming 李贄 Li Zhi 藏書 Cangshu 卷 37 收入 續修四庫全書 Xuxiu sikuquanshu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95 年 第 302 冊 頁 8 下

14 206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據兩 唐書 所載 馬嘉運後來又受到當時身為太子的高宗青睞 引 為崇賢館學士 這應是貞觀 17 年之後的事情 唐太宗原本立中山王承乾為 皇太子 後廢之 改立李治 唐會要 儲君 云 中山王承乾 太宗長 子 九年十月立為皇太子 貞觀十七年四月六日 廢為庶人 38李承乾 被廢後 便由高宗李治繼立 因此馬嘉運擔任崇賢館學士 當在此年之後 崇賢館 又名崇文館 隸屬太子東宮管轄 據 唐六典 載 其職為 掌 刊正経 經 籍圖書 以教授諸生 其課試舉送 如弘文館 39因此崇賢 館職務與弘文館差異不大 但他與太子洗馬秦暐一同侍講高宗 亦為輔佐 太子之帝師 可見學術地位已相當崇高 貞觀 19 年 馬嘉運再遷為國子博 士 舊唐書 載其卒於此年 遂於此結束馬嘉運的一生 以下試依本文考證結果 將馬嘉運生平事跡 以簡表示之 時間 事跡 年少時 曾為沙門 明於三論 隋末 避亂而遊學劍南 講學蜀地 貞觀 2 年 擔任越王東閤祭酒 可能因學術傾向不合而罷歸 貞觀 2 年至 11 年間 隱居衛州白鹿山 授徒數千 貞觀 6 年 居於家 貞觀 7 年 8 年 曾與岑文本會面 貞觀 11 年 任太學博士兼弘文館學士 貞觀 11 年至貞觀 11 年間 職銜為朝散大夫行太學博士 上騎都尉 參與 文 思博要 五經正義 之修撰 貞觀 16 年 對孔穎達 五經正義 提出駁正 貞觀 17 年後 任崇賢館學士 為東宮侍講 貞觀 19 年 任國子博士 卒 三 馬嘉運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馬嘉運在經學史上佔有一席之地 肇因他曾對 五經正義 提出駁難 導致 五經正義 未能順利在唐太宗時頒行 不過史傳對這段記載頗為籠 統 雖知馬嘉運有所駁正 但對於 五經正義 究竟產生那些實質影響 王溥 Wang Pu 唐會要 Tang huiyao 卷 4 頁 39 李隆基 Li Longji 大唐六典 DaTang liudian 卷 26 頁 22 下-23 上

15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07 至今未能有所公斷 因此 本文試圖再針對馬嘉運與 五經正義 的關係 探討 以期能對 五經正義 的編纂過程有更進一步的釐清 一 主編 周易正義 馬嘉運參與 五經正義 那些經典之編寫 這是必須先關注的議題 依孔穎達 五經正義序 提到馬嘉運預其事者僅只二經 一是 周義正義 序 云 謹與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馬嘉運 守大學助教臣趙德叶等 對共 參議 詳其可否 40據孔穎達所言 此乃貞觀 16 年前的編修 也就是 五 經正義 的第一次修定 而 春秋正義序 則云 至十六年 又奉勑與前脩疏人及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上騎都尉臣 馬嘉運 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上騎都尉臣王德韶 給事郎守四 門博士上騎都尉臣蘇德融 登仕郎守大學助教雲騎尉臣隨德素 等對 41 這次的時間點是在貞觀 16 年時 乃奉勑重訂 這樣看來 馬嘉運只參與兩 部經典之編修而已 而且主要是負責 周易正義 的部分 至於 春秋正 義 則是在已修成基礎上再行審對 前面提過 馬嘉運可能亦精於 禮 學 但 禮記正義 並未延納馬嘉運校修 僅令其校訂 春秋正義 馬嘉運雖主要參與 周易正義 之纂修 但其地位如何 亦即他個人 意見對於 周易正義 之成書能有多大影響 此可再論 據孔穎達 周易 正義序 所言 前修疏人僅孔穎達 馬嘉運及趙乾叶三人而已 而貞觀 16 年時的校審者則多了蘇德融及趙弘智 然據 新唐書 所載 周易正義 纂修者則尚有顏師古 司馬才章 王恭 王談 于志寧等人 歐陽修雖如 是說 但不能排除這些人只是掛名 或僅初步參與意見討論的可能 要之 當以孔穎達所記三人為主要纂修者 而孔穎達尚需負責其他經典 得歧出 多餘心力 因此相對而言 馬嘉運對於 周易正義 成書應有相當程度之 影響 宋史 王昭素傳 載王昭素 以為王 韓注 易 及孔 馬疏義 而王昭素將孔 馬 或未盡是 42所謂 孔 馬疏義 當即 周易正義 孔穎達 Kong Yingda 易序 Yi xu 周易正義 Zhouyi zhengyi 頁 2 下-3 上 孔穎達 Kong Yingda 春秋序 Chunqiu Xu 春秋左傳正義 Chunqiu Zuozhuan zhengyi 頁 4 下-5 上 元 Yuan 脫脫 Tuotuo 等修 宋史 Songshi 列傳卷 190 收入 百衲本二十四史 Bainaben ershisishi 影印元至正刊本 Yuan zhizheng kanben 臺北[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Taiwan

16 208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並稱 蓋認為孔穎達與馬嘉運是 周易正義 之主要纂修者 另外 朱子 曾批評諸經注疏以 周易正義 最不好 他說 五經 中 周禮疏 最 好 詩 與 禮記 次之 書 易疏 亂道 易疏 只是將王輔嗣 注 來虛說一片 43朱子的意見未必正確 但從其評論可知 他反對 周易正 義 過度從王弼玄學的角度來解釋 這與他個人學術傾向有關 但我們卻 可連結 馬嘉運雖可能精通 易 學 但曾研讀佛書的他 對於從玄學方 向來解釋王弼 易注 當有更準確掌握 而且馬嘉運曾批評 五經正義 繁釀龐雜 但 周易正義 實為 五經正義 中較為精簡者 這顯示馬嘉 運追求準確解釋即可 不須過度旁徵博引 也顯示他的意見對於 周易正 義 的成書應占有重要分量 二 駁正 五經正義 之相關問題 五經正義 完成時 太宗曾下詔嘉勉云 卿等博綜古今 義理該洽 考前儒之異說 符聖人之幽旨 寔為不朽 44此時的孔穎達 對於自己能 夠完成此一經學史上的重大工作 應當感到滿意 但出乎意料之外 馬嘉 運卻對之提出批評 新唐書 云 初 穎達與顏師古 司馬才章 王恭 王琰受詔撰五經義訓 凡 百餘篇 號 義贊 詔改為 正義 云雖包貫異家為詳博 然 其中不能無謬冗 博士馬嘉運駁正其失 至相譏詆 有詔更令裁 定 功未就 45 據 新唐書 所載 馬嘉運認為 五經正義 中仍有所謬冗 故進而駁正 孔穎達之失 關於馬嘉運所稱 五經正義 缺失 除謬冗之失外 尚有 繁 雜 繁釀 未周 之弊 舊唐書 馬嘉運傳 云 以穎達所撰 正 義 頗多繁雜 每掎摭之 諸儒亦稱為允當 46 新唐書 儒學傳 亦云 以孔穎達 正義 繁釀 故掎摭其疵 當世諸儒服其精 47長孫無忌 進 五經正義表 則說得較為委婉 孔穎達宏才碩學 名振當時 貞觀年中 shangwu yinshuguan] 1988 年 頁 17 上 宋 Song 黎靖德 Li Jingde 編 王星賢 Wang Xingxian 點校 朱子語類 Zhuzi yulei 卷 86 北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2004 年 頁 2206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列傳卷 23 頁 10 下 歐陽修 Ouyang Xiu 新唐書 Xing Tangshu 列傳卷 123 頁 6 上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列傳卷 23 頁 11 上 歐陽修 Ouyang Xiu 新唐書 Xing Tangshu 列傳卷 123 頁 6 上

17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09 奉勅修撰 雖加討覈 尚有未周 爰降絲綸 更令刊定 48無論 五經正 義 初成書時究竟存有何種問題 但觀馬嘉運之駁正能得當時諸儒稱許 便顯示 五經正義 雖已完成 卻不能獲得眾修纂者之認同 然而馬嘉運 與孔穎達兩人最後竟演變成互相譏詆的局面 那麼也顯示孔穎達未接受馬 嘉運的指正 但何以馬嘉運要如此嚴厲批評 五經正義 舊唐書 云 馬嘉運達識自通 克成典雅 並符才用 潤色丹青 其掎摭繁雜 蓋求 備者也 49劉昫認為這是馬嘉運的學術良心使然 是為讓 五經正義 更 加完備 五經正義 之成書乃據六朝舊疏而成 孔穎達增刪之際 可能亦 廣泛搜集許多參考說法 遂形成繁雜的現象 既謂繁雜 便代表存有矛盾 之說 這在清代以來學者之研究中 已可見出許多例子 50但馬嘉運何以不 在編修時提出批評 非要到成書後 即將頒布之時才發難 是否有其他動 機 福島吉彥認為 馬嘉運為 周易正義 修撰者之一 由共撰者提出批評 事雖奇 詭 然此適可證明 正義 撰修階段孔穎達 自專 程度之大 清 Qing 董誥 Dong Gao 編 全唐文 Quan Tangwen 卷 136 北京[Beijing] 中華 書局[Zhonghua shuju] 1983 年 頁 8 下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列傳卷 23 頁 11 下 清人指出 五經正義 Wujing zhengyi 因套用六朝舊疏 而存有若干未經整理之痕跡 如 錢大昕 Qian Daxin 曾云 大隋開皇之初 始除男子宮刑 唐人修書 不當仍稱大隋 蓋沿二劉之文而未及檢正也 見 清 Qing 錢大昕 Qian Daxin 撰 呂友仁 Lü Youren 標 校 潛研堂集 Qianyantangji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89 年 卷 9 頁 135 王鳴盛 Wang Mingsheng 亦云 此與 舜典 鞭作官刑 及 武 成 罔有敵于我師 疏皆稱大隋 乃隋儒語也 此經疏名雖繫孔穎達 其實皆取之顧彪 劉焯 劉炫三人 皆隋人 故未經刪淨處 元文猶有存者 見 清 Qing 王鳴盛 Wang Mingsheng 尚書後案 Shangshu houan 卷 430 皇清經解尚書類彙編 HuangQing jingjie Shangshulei huibian 臺北[Taipei] 藝文印書館[Yiwen yinshuguan] 1986 年 頁 33 下 指出 五經正義 Wujing zhengyi 有承襲大隋用語之問題 另外 洪頤煊 Hong Yixuan 年 亦曾指出其他未經妥善處理的疏失 新唐書 藝文志 義寧元年 置鉅鹿郡 武德元年曰廉州 貞觀元年 州廢 左氏 昭十二年 正義 昔陽今屬 廉州 正義 上時 廉州已廢 此皆承用舊疏之證 見 清 Qing 洪頤煊 Hong Yixuan 讀書叢錄 Dushuconglu 卷 8 收入 續修四庫全書 Xusiu Sikuquanshu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95 年 第 1157 冊 頁 16 上 而劉文淇 Liu Wenqi 及劉毓崧 Liu Yusong 父子更以 左傳正義 Zuozhuan zhengyi 周易正義 Zhouyi zhengyi 及 尚書正義 Shangshu zhengyi 為對象 分別撰寫 左傳舊疏考正 Zuozhuan jiushu kaozheng 周易舊疏考正 Zhouyi jiushu kaozheng 尚書舊疏考正 Shangshu jiushu kaozheng 考察其中襲用舊疏而造成論說前後出現矛盾的現象

18 210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孔穎達於此批評亦有反駁 馬嘉運駁正其失 至相譏詆 論爭 漸至激烈 51 龔鵬程亦云 馬嘉運嘗駁正其失 至相譏詆 有詔更令裁定 豈 正義 纂就 其中去取刪補 未必盡隨同諸儒意乎 唯修纂之際 若知其謬 失 何不補正 覆審之頃 若意有異同 何不辨析 必至書成而 後譏詆駁難作 是其中纂著諸君 不盡如 唐志 所述嚴明職守 歟 抑穎達專恣 有以致之 52 兩人皆把矛頭對準孔穎達 認為孔穎達在編纂之時 可能過於專恣固 執 不肯採納其他儒者意見 所以必須等到書成時才開始駁難 觀孔穎達 未肯接受馬嘉運的駁正 表示這些爭論可能是學術觀點差異所產生 很難 論定誰是誰非 因此 馬嘉運或許在編修時便曾提出意見 因未為孔穎達 接受 遂在全書完成後 公開批評 馬嘉運此時可能希望交由最高統治者 唐太宗來主持公道 修正 五經正義 的繁雜處 而在貞觀 16 年 太宗曾 下詔重新裁定 不過問題是 這是否便是馬嘉運駁正所導致的結果 目前 學界存有不同看法 這可從學者對 五經正義 編修階段之分類來看 1.清人之說 首先檢視清儒的說法 孔繼汾 年 闕里文獻考 云 初穎達與顏師古 司馬才章 王恭 王琰受詔撰五經義訓 凡百 餘篇 號 義贊 詔改為 正義 云雖包貫異家為詳博 然其 中不能無謬宂 博士馬嘉運駁正其失 至相譏詆 有詔更令裁定 穎達奉勅覆審 其序 周易 曰 53 依孔繼汾所言次序來看 先是馬嘉運駁正 五經正義 之失 接著太宗詔 令重新裁定 但仍由孔穎達主持進行 並進而寫下 周易正義序 那麼孔 日 福島吉彥撰 唐 五經正義 撰定考 Tang Wujing zhengyi zhuandingkao 收於 彭林 Peng Lin 編 中國經學 Zhongguo jingxue 第 8 輯 桂林[Guilin] 廣西師範大學出 版社[Guangxi shifandaxue chubanshe] 2011 年 6 月 頁 98 龔鵬程 Gong Pengcheng 孔穎達 周易正義 研究 Kong Yingda Zhouyi zhengyi yanjiu 新北市[Xinbeishi] 花木蘭文化出版社[Huamulan wenhuachubanshe] 2008 年 頁 61 清 Qing 孔繼汾 Kong Jifen 闕里文獻考 Queli wenxiankao 濟南[Jinan] 山東友誼 出版社[Shandong youyi chubanshe] 1989 年 7 月 卷 78 頁 10 下

19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11 繼汾認為馬嘉運之駁正 乃造成孔穎達於貞觀 16 年第二次覆審的主因 劉 文淇 青溪舊屋文集 則云 會要 不載詳定年月 據孔氏 序 云 至十六年 又與前 修疏人覆更詳審 知為貞觀十六年 54 劉文淇亦認為馬嘉運駁正後之重審 即孔穎達 五經正義序 所云貞觀 16 年與前修疏人覆審之階段 徐松 年 登科記考 亦云 冊府元龜 云 穎達為國子監祭酒 與諸儒撰正 五經義疏 數年乃成 蓋於十二年拜祭酒 受詔撰 義疏 十五年乃成 而馬嘉運等每掎摭之 故十六年有詔更定也 通鑑 載於十四 年 非是 55 徐松的看法與孔繼汾 劉文淇等人皆同 皆將之歸屬於貞觀 16 年所進行之 覆審工作 顯示清人皆將馬嘉運之駁正及重修 概括於孔穎達所主持在貞 觀 16 年所進行之覆審階段 2.今人之說 今人意見則較為紛歧 日人福島吉彥認為 五經正義 之完成可分成 三個時期 他說 五經正義 之撰定 經三階段而成 第一階段 正義 初稿 之著述 今稱 撰修 第二階段 撰修 初稿之第一次訂定 今稱 審定 第三階段 第一次訂正稿之第二次訂正 今稱 刊 定 此云 撰定 為此三階段合稱 56 福島吉彥將馬嘉運駁正而再次審定列為第二階段 他並以為 五經正義 在第二次審定時即已大功告成 而孔穎達則 克竣大業 滿懷歡欣 遂於 貞觀 17 年致仕 但這樣的說法與兩 唐書 稱此次功未就的說法並不符合 清 Qing 劉文淇 Liu Wenqi 青溪舊屋文集 Qingxijiuwuwenji 卷 5 收入 續修四庫全 書 Xuxiu sikuquanshu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95 年 第 1517 冊 頁 5 上 清 Qing 徐松 Xu Song 輯 趙守儼 Zhao Shouyan 點校 登科記考 Dengkejikao 北 京[Beijing] 中華書局[Zhonghua shuju] 1984 年 卷 1 頁 20 福島吉彥 唐 五經正義 撰定考 Tang Wujing zhengyi zhuandingkao 頁 93-94

20 212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姜廣輝則將 五經正義 修纂分為四個過程 分別為 (1)受詔階段 (2)主撰階段 (3)復審階段 (4)刊定階段 57姜廣輝所定前三階段乃孔穎達 自貞觀 12 年受詔編撰到貞觀 16 年審定完成 而他又指出馬嘉運對 正義 的駁正 乃在第三階段之後 而太宗雖又下令裁定 但隨著孔穎達的退休 此事便無疾而終 另外白長虹亦認為 五經正義 經歷修撰 修訂及刊正共三個時期 但他的分法與福島吉彥不同 他說 五經正義 的修撰並不是一帆風順的 它並沒有一次成功 而 是經歷了初次修撰 修訂和刊正三個主要過程 它們分別是貞觀 十二年 公元 638 年 到十四年 公元 630 年 的初次修撰 貞 觀十六年 公元 642 年 約一年的修訂 高宗永徽二年 公元 651 年 三月到永徽四年二月底的刊正 58 白長虹雖將 正義 之修撰分為三期 但第一 二期其實就是姜廣輝的前 三階段 均在孔穎達主持下進行 而他卻把馬嘉運的駁正視為另一次沒有 結果的討論 並不列入 正義 成書分期之中 章權才則將 五經正義 成書分為四期 他說 五經正義 的撰定是一個過程 它顯而易見地包括四個相互銜 接的階段 一是蘊釀階段 這個階段主要辦了兩件大事 其一 詔顏師古考定五經 其二 是表彰一批南北朝時期 經術可紀 的學者 這些都是為撰定 五經正義 而準備的經本依據和思想 基礎 二是撰定階段 三是駁正階段 四是頒行階段 59 章權才把馬嘉運之駁正視為 五經正義 成書第三階段 有別於貞觀 16 年 孔穎達奉詔再審的過程 但他卻說 孔穎達撰就 五經正義 後 來不及 頒行天下就去世了 他死後 博士馬嘉運發難 駁其所定義疏之失 馬的 駁論很得一批經學家的嘗 賞 識 太宗也只好下詔 更令裁定 馬嘉運 姜廣輝 Jiang Guanghui 中國經學思想史 Zhongguo jingxue sixiangshi 北京[Beijing]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Zhongguo shehuikexue chubanshe] 2003 年 第 2 卷 頁 白長虹 Bai Changhong 五經正義 及其研究綜述 Wujing zhengyi ji qiyanjiu zongshu 鞍山師範學院學報 Anshan shifanxueyuan xuebao 第 9 卷第 1 期 2007 年 2 月 頁 51 章權才 Zhang Quancai 魏晉南北朝隋唐經學史 Wei Jin Nan Beichao Sui Tang jingxueshi 肇慶[Zhaoqing] 廣東人民出版社[Guangdong renming chubanshe] 1996 年 頁

21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13 最後也沒有把駁正工作做到底 60章權才的說法完全顛倒兩 唐書 的次 序 若馬嘉運在孔穎達死後才發難 那麼所謂 至相譏詆 豈非與鬼魅爭 論 故其說亦有可檢討處 3.實情釐測 綜合上述諸人之說 最大爭議在於馬嘉運駁正的時間點 以及這次駁 正究竟有沒有導致 五經正義 再度進行審定 清儒及福島吉彥皆認為 五 經正義序 所載貞觀 16 年之覆審再對 便是由於馬嘉運駁正而導致 並由 孔穎達所繼續主持之過程 而姜廣輝 白長虹以及章權才則以為馬嘉運的 駁正 是在貞觀 16 年覆審之後再提出 最後無疾而終 欲釐清此問題 必 須先觀兩 唐書 的說法 舊唐書 孔穎達傳 云 時又有太學博士馬嘉運 駮穎達所撰 正義 詔更令詳定 功 竟未就 十七年以年老致仕 61 新唐書 儒學傳 亦云 初穎達與顏師古 司馬才章 王恭 王琰受詔撰五經義訓 凡百 餘篇 號 義贊 詔改為 正義 云 雖包貫異家為詳博 然 其中不能無謬冗 博士馬嘉運駮正其失 至相譏詆 有詔更令裁 定 功未就 62 兩 唐書 皆未註明馬嘉運駁正的確切時間 依 舊唐書 所載 馬嘉運 駁正時間在孔穎達致仕前 而太宗雖下詔重修 然其功未就 似表示隨著 孔穎達致仕 覆審工作便就此中斷 而 新唐書 所載並不明確 難以為 據 不過若查諸其他資料 則與 舊唐書 所載略有出入 冊府元龜 讎 嫉 云 貞觀中遷國子祭酒 撰正五經疏義 稍為詳悉 然有太學博士馬 嘉運 每掎摭之 因此相與不平 嘉運屢相譏詆 有詔更令詳定 未訖而 太學博士馬嘉運 每掎摭之 有詔更 卒 63 唐會要 論經義 亦云 令詳定 未就而卒 64據兩書所載 此次 五經正義 再審所以未竟其功 是肇因於主事者死亡 但此主事者為誰 考孔穎達於貞觀 17 年時因年滿七 同上註 頁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列傳卷 23 頁 10 下-11 上 歐陽修 Ouyang Xiu 新唐書 Xing Tangshu 列傳卷 123 頁 6 上 王欽若 Wang Qinruo 冊府元龜 Cefuyuangui 卷 608 頁 23 上 王溥 Wang Pu 唐會要 Tang huiyao 卷 77 頁 1405

22 214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十歲而致仕 至貞觀 22 年方辭世 按理說 致仕之後 便不應再負責修纂 工作 那麼 唐要會 及 冊府元龜 便不應載其功未畢的原因是未訖而 卒 可見這個未訖而卒的人並非孔穎達 而且若因孔穎達致仕而導致 五 經正義 再審停頓 也不甚合理 自貞觀 12 年至 17 年 已花了五年時間 在纂修 五經正義 耗費如此心血 豈會因主事者致仕便使唐太宗就此停 擺 若非他意識到 五經正義 確實存在問題 否則應該會繼續督促諸儒 繼續完成才是 因此 欲辨明此問題 必須先分析 五經正義 在貞觀 16 年的修審問題 孔穎達在 五經正義 各篇序文末有註明修纂的過程 計有三個階段 如 周易正義序 云 1 今既奉勑刪定 謹與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臣馬嘉運 守 大學助教臣趙乾叶等對共參議 詳其可否 2 至十六年 又奉勑與前修疏人及給事郎守四門博士上騎都 尉臣蘇德融等對 3 勑使趙弘智覆更詳審 為之正義 凡十有四卷 65 尚書正義序 云 1 今奉明勑 謹與朝散大夫行太學博士臣王德韶 前四門 助教臣李子雲等 謹共銓敘 2 至十六年又奉勑 與前修疏人及通直郎行四門博士驍騎都 尉臣朱長才 給事郎守四門博士上騎都尉臣蘇德融 登仕 郎守太學助教雲騎尉臣隨德素 儒林郎守四門助教雲騎尉 臣王士雄等對 3 勑使趙弘智覆更詳審 為之正義 凡二十卷 66 毛詩正義序 云 1 今奉勑刪定 謹與朝散大夫行太學博士臣王德韶 徵事 郎守四門博士臣齊威等對同討論 辨詳得失 孔穎達 Kong Yingda 易序 Yi xu 周易正義 Zhouyi zhengyi 頁 2 下-3 上 漢 Han 孔安國 Kong Anguo 注 唐 Tang 孔穎達 Kong Yingda 正義 書疏序 Shushuxu 尚書正義 Shangshu zhengyi 影印清嘉慶二十年重刊宋本 臺北[Taipei] 大 化書局[Dahua shuju] 1989 年 頁 3 下-4 上

23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至十六年又奉勑 與前脩疏人及給事郎守太學助教雲騎都 尉臣趙乾叶 登仕郎守四門助教雲騎尉臣賈普耀等對 3 勑使趙弘智覆更詳正 凡為四十卷 67 禮記正義序 云 1 今奉勑刪理 謹與中朝大夫守國子司業臣朱子奢 國子 助教臣李善信 守太學博士臣賈公彥 行太常博士臣柳士 宣 魏王東閤祭酒臣范義頵 魏王參君事臣張權等對共量 定 2 至十六年又奉勑與前修疏人及儒林郎守太學助教雲騎尉臣 周玄達 儒林郎守四門助教雲騎尉臣趙君贊 儒林郎守四 門助教雲騎尉臣王士雄等對 3 勑使趙弘智覆更詳審 為之正義 凡成七十卷 68 春秋正義序 云 1 今奉勑刪定 謹與朝請大夫國子博士臣谷那律 故四門 博士臣楊士勛 四門博士臣朱長才等對共參定 2 至十六年又奉勑與前脩疏人及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上騎都 尉臣馬嘉運 朝散大夫行大學博士上騎都尉臣王德韶 給 事郎守四門博士上騎都尉臣蘇德融 登仕郎守大學助教雲 騎都尉臣隨德素等對 3 勑使趙弘智覆更詳審 為之正義 凡三十六卷 69 從孔穎達 五經正義序 文來看 在其主持下 五經正義 之編撰計有三 個過程 首先每序皆有 今奉勑 之文 接著便列出纂疏人姓名 這應該 是唐太宗初下令編修 五經正義 的詔令 此乃第一階段 接著 孔穎達 漢 Han 毛亨 Mao Heng 傳 鄭玄 Zheng Xuan 箋 唐 Tang 孔穎達 Kong Yingda 正義 序 Xu 毛詩正義 Maoshi zhengyi 影印清嘉慶二十年重刊宋本 臺北[Taipei] 大化 書局[Dahua shuju] 1989 年 頁 2 上-2 下 漢 Han 鄭玄 Zheng Xuan 注 唐 Tang 孔穎達 Kong Yingda 正義 己序 Ji xu 禮 記正義 Liji zhengyi 影印清嘉慶二十年重刊宋本 臺北[Taipei] 大化書局[Dahua shuju] 1989 年 頁 3 下-4 下 孔穎達 Kong Yingda 春秋序 Chunqiu xu 春秋左傳正義 Chunqiu Zuozhuan zhengyi 頁 4 下-5 上

24 216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又說至 16 年時奉勑再與前修疏人及新加入之疏人一同參議對照 此為第二 階段 最後又申明太宗詔令趙弘智覆更詳審 此則為第三階段 這裡必須 注意趙弘智 年 的工作 他等於是 五經正義 的總審稿人 他 既負責審稿 當然必須待第二階段之覆審再對有所結果後 才得以進行審 查 且觀孔穎達已將 五經正義序 撰寫完畢 並列出趙弘智之名 若趙 弘智在孔穎達任內未審畢 孔穎達便不當寫出序文 也不該列上其名 否 則若趙弘智審核不過 需再重修 豈非徒惹爭議 因此 趙弘智之覆審應 已完成 然趙弘智卒於唐高宗永徽 4 年 也與 唐會要 等所載未訖而卒 不符合 如此皆顯示 在貞觀 16 年時 孔穎達所主持之再對及由趙弘智之 覆審 皆已完成 既已完成 便當呈報太宗 準備施行 而馬嘉運應該就 是在此時提出駁難 孔穎達在貞觀 16 年時 已歷經撰定及再審等階段 原本可宣布大功告 成 但在即將頒布施行之際 馬嘉運突然指責 五經正義 仍有繁蕪龐雜 之弊 造成兩人互相譏詆 而諸儒也多站在馬嘉運這邊 這是很奇怪的現 象 參與編修的諸儒基本上都已完成相關工作 但卻多附會馬嘉運之批評 如此豈非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恐怕原因仍在於孔穎達 貞觀 16 年時 孔穎 達七秩開九 已達到準備退休的年紀 通典 載 大唐令 諸職事官 七十聽致仕 70這是依 禮 所行的制度 面對退休的期限 孔穎達可能 有急於完成的壓力 因此遂在短短一年內便完成再對及覆審工作 想來他 可能設定期限 施加諸多壓力於再審諸儒身上 而馬嘉運本為 周易正義 纂修者 纂修時未必有多餘心力可以去查閱其他經之 正義 然而 16 年 被編入 春秋正義 的對議行列 或許正因如此 他得以詳細檢視 春秋 正義 從而發現多有問題 進而提出駁難 而在孔穎達即將退休的時刻 唐太宗也不太可能再要求他繼續負責重審 否則如此便是球員兼裁判的情 況 難杜馬嘉運等指責者之口 唯一合適的方式 便是令馬嘉運主持覆審 工作 想來唐太宗應該會以孔穎達致仕為由 讓孔穎達有臺階可下 之後 再令馬嘉運負責重審 由此推論 馬嘉運的重審應該在貞觀 17 年左右 據 舊唐書 載 馬嘉運卒於貞觀 19 年 那麼他最多只有兩年時間進行重審 依常理而言 馬嘉運既對 五經正義 提出諸多缺失 他自當更傾注心力 70 唐 Tang 杜佑 Du You 通典 Tongdian 臺北[Taipei] 新興書局[Xinxing shuju] 1965 年 卷 33 頁 192

25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17 進行重審 以避免自己再背上審查不實的罪名 然而他在重新審定之際逝 世 遂未能完成 五經正義 最後的修訂工作 而孔穎達又已退休 唐太 宗頓失編修兩大支柱 且在老成凋零的限制下 唐太宗可能因此遂不敢冒 然頒行 五經正義 從而就此延宕 由於史傳對這次重審工作並無太多置辭 於是學者多認為這次的編修 沒有結果 或幅度可能不大 甚至無所更改 清人沈欽韓 劉文淇左傳疏 考證序 便云 至馬嘉運等所糾擿 永徽中所增損 不過因疵謬難掩 稍 十六 用文飾 何能有加于貞觀 何嘗有諍于冲遠 71清人趙紹祖亦云 年雖詔覆審 其實亦無所更改 72但馬嘉運之駁正內容已無從查考 清人 之說只是意氣推論 唐太宗分明詔令重訂 諸儒不可能置之不理 且馬嘉 運既敢提出批評 當不可能毫無作為 除非唐太宗並非指定他負責 但 冊 府元龜 唐會要 稱此次重修所以未能成功 乃因馬嘉運未就而卒 則 馬嘉運應該就是此次重修的核心人物 綜上所述 馬嘉運對 五經正義 除提出駁正之外 當亦有主持重修的階段 宋人看法亦多持此觀點 群書 考索 有云 馬嘉運之刪 正義 蘩蘋 7374即指馬嘉運有刪 正義 之作為 此當指其在駁正孔穎達 五經正義 繁雜後的刪編 直齋書錄解 題 亦將馬嘉運之刪編列為 正義 成書的過程之一 其云 案 五經正義 本唐貞觀中穎達與顏師古等受詔撰 五經義贊 後改為 正義 博士馬嘉運駁正其失 永徽二年 中書門下于 志寧等攷正增損 書始布下 其實非一手一足之力 世但稱 孔 疏 爾 清 Qing 沈欽韓 Shen Qinhan 幼學堂文稿 Youxuetang wengao 卷 6 收入 續修四庫 全書 Xuxiu sikuquanshu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95 年 第 1499 冊 頁 10 下 清 Qing 趙紹祖 Zhao Shaozu 讀書偶記 Dushu ouji 卷 1 收入 續修四庫全書 Xuxiu sikuquanshu 上海[Shanghai] 上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95 年 第 1161 冊 頁 2 下 蘩蘋不知何意 疑是繁釀或繁蕪之誤字 章如愚 Zhang Ruyu 群書考索 Qunshu kaosuo 卷 38 頁 31 上 宋 Song 陳振孫 Chen Zhensun 直齋書錄解題 Zhizhaishulu jieti 上海[Shanghai] 上 海古籍出版社[Shanghai guji chubanshe] 2005 年 卷 1 頁 3-4

26 218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由此來看 至少在宋代學者的認知中 馬嘉運對於 正義 之修撰是在駁 正其失的立場上 進行刪編 幅度或許不大 但謂之無所更改或稍用文飾 其言恐過矣 四 結語 唐代經學開創經學一統之局面 而 五經正義 的出現 更是古代經 學注疏系統的大成之作 此乃經學史上極重要的成就 但關於這段成書的 過程 以及參與編修學者之相關事跡 卻長期未受到重視 本文以馬嘉運 為探討對象 參考有限的文本資料 企圖為馬嘉運行跡提供粗略介紹 並 針對他與 五經正義 的關係進行分析 從而得出下列兩項結論 第一 兩 唐書 雖為馬嘉運立傳 但資料不多 因此本文再參考 冥 報記 之報應故事 勾勒其中可信記載 再與兩 唐書 所敘結合 將馬 嘉運生平事跡略作探討 並分析其擔任官職及相關交遊經歷 第二 馬嘉運最重要事跡為駁正 五經正義 此舉使得 五經正義 未能順利在太宗時頒行 而本文則分析馬嘉運提出駁正的時間點應為貞觀 16 年孔穎達已完成 五經正義 之初修及覆審 準備奏請實施時 馬嘉運 的駁正 雖未被孔穎達接受 但卻導致唐太宗決定暫停頒行 可能於貞觀 17 年左右 委由馬嘉運再度檢校 然而馬嘉運於貞觀 19 年逝世 因此未 能完成重修事宜 也讓唐太宗不敢冒然將未完成之 五經正義 頒行 一 直到高宗永徽時方再重修 釐清馬嘉運相關事跡及其與 五經正義 的關係後 可得知 五經正 義 應有部分內容經過馬嘉運刪修 然而馬嘉運修改幅度如何 已難得知 但絕不會是毫無進度 而經由本文的分析 對於馬嘉運之生平經歷 以及 五經正義 的編修情形 當可有更深入了解 責任編校 郭千綾 郭珈妏

27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19 主要參考書目 日 福島吉彥 Fudao jiyan 撰 唐 五經正義 撰定考 Tang Wujing zhengyi 中國經學 Zhongguo jingxue zhuandingkao 收於彭林 Peng Lin 編 第 8 輯 桂林 Guilin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Guangxi shifandaxue chubanshe 2011 年 王弼 Wang Bi 韓康伯 Han Kangbo 注 孔穎達 Kong Yingda 正義 周易正 義 ZhouYi zhengyi 臺北 Taipei 大化書局 Dahua shuju 1989 年 王溥 Wang Pu 唐會要 Tang huiyao 北京 Beijing 中華書局 Zhonghua shuju 1955 年 杜預 Du Yu 注 孔穎達 Kong Yingda 正義 春秋左傳正義 Chunqiu Zuozhuan zhengyi 臺北 Taipei 大化書局 Dahua shuju 1989 年 李吉甫 Li Jifu 撰 賀次君 He Cijun 點校 元和郡縣圖志 Yuanhe junxian tuzhi 北京 Beijing 中華書局 Zhonghua shuju 1983 年 李隆基 Li Longji 撰 李林甫 Li Linfu 注 大唐六典 DaTang liudian 西 安 Xian 三秦出版社 Sanqin chubanshe 1991 年 吳縝 Wu Zhen 新唐書糾謬 Xin Tangshu jiumiao 臺北 Taipei 臺灣商務 印書館 Taiwan Shangwu yinshuguan 1984 年 姜廣輝 Jiang Guanghui 中國經學思想史 Zhongguo jingxue sixiangshi 第 2 卷 北京 Beijing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Zhongguo shehuikexue chubanshe 2003 年 唐臨 Tang Lin 冥報記 Mingbaoji 上海 Shanghai 上海古出籍出版社 Shanghai guji chubanshe 1995 年 章如愚 Zhang Ruyu 群書考索 Qunshu kaosuo 臺北 Taipei 臺灣商務印 書館 Taiwan Shangwu yinshuguan 1985 年 脫脫 Tuotuo 等修 宋史 Songshi 臺北 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 Taiwan shangwu yinshuguan 1988 年 董誥 Dong Gao 編 全唐文 Quan Tangwen 北京 Beijing 中華書局 Zhonghua shuju 1983 年 劉昫 Liu Xu 舊唐書 Jiu Tangshu 臺北 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 Taiwan Shangwu yinshuguan 1988 年

28 220 政大中文學報 第二十期 歐陽修 Ouyang Xiu 宋祁 Song qi 新唐書 Xin Tangshu 臺北 Taipei 臺灣商務印書館 Taiwan Shanuwu yinshuguan 1988 年 龔鵬程 Gong Pengcheng 孔穎達 周易正義 研究 Kong Yingda Zhouyi zhengyi yanjiu 新北市 Xinbeishi 花木蘭文化出版社 Huamulan wenhua chubanshe 2008 年

29 馬嘉運及其與 五經正義 關係考 221 審查意見摘要 第一位審查人 本篇旨在討論唐代馬嘉運之生平事蹟及其參與纂修 五經正義 之關係 馬嘉運之生平 除附見於兩 唐書 孔穎達傳 外 他處罕見 本篇除據兩 唐書 之資料 復據 冥報記 法苑 珠林 等書 稽考其生平 可補史傳之不足 至於馬氏參與 五 經正義 之修纂始末及馬氏駁正其失 至與孔穎達相譏詆之經 過 內容等 歷代論經學史之著作 均未見詳盡深入之討論 本 篇就現存文獻從事整合 俾能洞見孔馬互相詆譏之原因 惟限於 文獻不足 雖未能獲致明確之結論 然較前人為詳 可供研究經 學史者參考取資 第二位審查人 孔穎達修 五經正義 是唐代經學史的大事 當時受詔參與撰修 的除孔氏外 尚有顏師古 司馬樟 王恭 王琰 等人 而馬 嘉運曾對 正義 提出駁正 但有關馬嘉運的生平事迹 以及他 對 五經正義 具體的貢獻是什麼 由於文獻缺乏 前人並未進 一步的探究 本文除依據兩唐書的有限資料外 也參檢唐臨的 冥 報記 對馬嘉運生平作了較完整的處理 以及他在 五經正義 編纂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有較清楚的探討 馬嘉運參與較多的 周易正義 春秋左傳正義 所採用王弼 韓康伯注 杜預集解都是魏晉人 其餘三經都用漢人傳注 這是 否跟馬嘉運的玄佛背景有關 又 周易正義 朱熹在正義諸書中 評為最下 這種現象應可再進一步分析 整體而言 本文考證詳實 所得二點結論 很有參考價值

30 222 政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二 十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