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 董 光 璧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287 評 董 光 璧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長 沙 : 湖 南 教 育 出 版 社,1997 年 4 月 1647 頁 * 楊 翠 華 一 前 言 這 部 千 餘 頁 兩 百 六 十 餘 萬 字 的 大 書, 是 幾 十 位 學 者 專 家 的 集 體 創 作 脫 胎 於 中 國 科 學 院 自 然 科 學 史 研 究 所 的 重 點 研 究 項 目 : 20 世 紀 中 國 科 學 技 術 史 研 究, 寫 作 題 綱 幾 經 波 折 與 修 改, 主 要 的 框 架 由 主 編 董 光 璧 設 計 整 合, 其 基 本 大 綱 也 以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論 綱 為 題, 於 1992 年 5 月 出 版 ( 長 沙 湖 南 教 育 出 版 社 ) 這 本 十 五 萬 字 的 簡 略 本 論 綱, 具 體 而 微 的 表 述 了 董 光 璧 對 此 一 大 型 研 究 課 題 的 分 期 方 式 經 緯 架 構 論 述 主 旨 之 重 點 1997 年 出 版 的 大 書, 雖 然 在 導 言 結 論 上 做 了 不 少 變 動, 在 內 容 章 節 上 也 有 大 幅 度 的 充 實, 但 是 基 本 框 架 不 變 因 此 如 果 讀 者 覺 得 這 兩 百 多 萬 字 的 大 書 難 以 消 化, 那 麼 簡 略 本 論 綱 不 失 為 一 本 可 讀 性 高 的 入 門 指 南 至 於 這 部 形 同 參 考 書 的 巨 著, 本 文 也 不 打 算 一 一 加 以 評 述, 除 了 大 綱 式 的 簡 介 以 外, 僅 就 幾 項 有 興 趣 的 課 題, 提 出 一 點 個 人 的 淺 見 二 內 容 簡 介 除 了 導 言 與 結 論 以 外, 本 書 分 成 上 中 下 三 卷, 每 卷 各 有 六 篇, 章 節 層 次 井 然 有 序 卷 首 先 有 引 論 勾 勒 出 各 階 段 的 背 景 與 特 色, 然 後 不 同 的 作 者 在 各 章 節 中 一 一 加 以 敘 述 申 論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研 究 員
288 國 史 館 集 刊 第 四 期 在 導 言 中, 編 者 首 先 對 近 代 科 學 技 術 在 中 國 的 發 展 之 起 點 與 分 期 訂 出 界 線, 以 三 個 標 點 畫 出 三 個 時 期 :1582 年 利 瑪 竇 進 入 中 國,1928 年 中 央 研 究 院 的 設 立,1956 年 十 二 年 遠 景 規 劃 的 制 訂 第 一 段 時 期 稱 之 為 中 國 近 代 科 學 技 術 的 啟 蒙 期, 第 二 段 為 形 成 期, 第 三 段 為 現 代 發 展 期 如 此 分 期 的 特 色, 在 於 便 於 描 述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技 發 展 的 三 大 轉 變 : 啟 蒙 時 期 從 傳 統 到 近 代 的 心 態 轉 變, 形 成 時 期 從 歐 美 到 蘇 聯 的 模 式 轉 變, 發 展 時 期 從 國 防 的 到 經 濟 的 動 力 轉 變 上 卷 啟 蒙 期, 又 可 劃 分 為 編 者 所 謂 的 啟 蒙 三 部 曲 : 傳 教 士 的 科 學 輸 入, 洋 務 派 官 員 的 技 術 引 進, 新 式 知 識 分 子 推 動 的 科 學 化 運 動 針 對 這 三 部 曲, 編 者 首 先 在 引 論 中 提 出 三 個 問 題 : 傳 教 士 傳 播 科 學 知 識 的 動 機 和 效 果, 洋 務 運 動 科 技 引 進 的 成 敗 得 失, 文 化 認 同 中 的 激 進 與 保 守, 分 別 加 以 申 論, 而 在 此 一 轉 變 過 程 中, 始 終 貫 穿 著 中 西 文 化 的 衝 突 和 知 識 分 子 心 態 的 調 整 文 化 衝 突 表 現 在 兩 個 重 要 的 歷 史 事 件 : 曆 法 之 爭 和 科 玄 論 戰, 相 對 應 的 理 論 基 礎 則 表 現 在 三 個 不 同 的 觀 點 : 中 西 會 通 說 西 學 中 源 說 中 體 西 用 說 此 一 從 傳 統 過 渡 到 近 代 的 歷 程, 編 者 視 之 為 革 命 性 的 變 化, 因 為 造 就 了 科 學 與 儒 學 的 終 極 分 離 在 這 樣 的 架 構 下, 眾 學 者 分 別 就 所 專 精 的 主 題, 展 開 論 述 第 一 步 : 有 關 傳 教 士 的 科 學 輸 入, 江 曉 原 韓 琦 分 就 天 文 數 學 在 明 末 清 初 的 傳 入 及 其 影 響, 做 了 綜 合 討 論 汪 前 進 則 側 寫 康 熙 年 間 皇 輿 全 覽 圖 測 繪 的 經 過 及 其 影 響, 做 為 傳 教 士 參 與 此 項 工 作 之 特 例 至 於 第 二 次 西 學 東 漸 的 歷 程, 則 有 王 揚 宗 描 繪 之 新 教 傳 教 士 對 近 代 科 學 的 傳 播 第 二 步 : 洋 務 運 動 的 科 技 引 進 部 分, 篇 幅 較 廣, 參 與 的 學 者 也 較 多 洋 務 運 動 開 啟 中 國 近 代 工 業 之 先 河, 徐 策 偉 對 軍 事 工 業 ( 洋 槍 洋 炮 槍 彈 砲 彈 火 藥 船 艦 等 ) 民 用 工 業 ( 電 訊 交 通 礦 業 紡 織 電 力 製 造 印 刷 等 ) 的 技 術 引 進, 有 詳 細 的 說 明 王 揚 宗 則 介 紹 科 學 書 籍 的 譯 刊, 數 學 物 理 化 學 天 文 地 學 生 物 學 等 分 門 別 類 的 引 進 西 方 科 學 知 識 至 於 科 技 教 育 的 產 生 一 篇 ( 第 4 篇 ), 具 體 而 微 的 將 新 教 育 的 興 起 ( 包 括 教 育 思 想 與 機 構 ) 教 育 制 度 的 改 革 留 學 和 教 會 大 學 等, 做 了 概 括 性 敘 述, 形 同 一 部 縮 寫 本 的 中 國 近 代 教 育 史 下 一 篇 科 技 學 會 的 興 起 ( 第 5 篇 ) 亦 然, 也 是
評 董 光 璧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289 從 清 末 到 民 國 時 期 談 起, 對 諸 多 學 會 的 組 織 與 成 長, 一 一 加 以 簡 介 並 總 結 其 特 點 嚴 格 說 來, 這 兩 篇 專 題 的 內 容, 已 經 不 限 於 洋 務 運 動 時 期, 已 跨 越 時 空, 談 論 到 1920 年 代 的 科 技 教 育 與 科 技 學 會 之 面 貌 第 三 步 : 新 文 化 運 動 的 科 學 啟 蒙 部 分, 超 過 一 百 頁 的 文 字, 由 作 者 任 元 彪 一 人 擔 綱 作 者 認 為 思 想 文 化 上 的 科 學 啟 蒙, 不 能 只 講 五 四 新 文 化 運 動, 必 須 從 維 新 運 動 時 期 開 始 講 起 因 此 以 康 有 為 嚴 復 梁 啟 超 為 代 表, 一 一 討 論 他 們 思 想 中 的 科 學 因 素 及 其 啟 蒙 意 義 而 這 些 早 期 啟 蒙 思 想, 經 與 留 學 生 群 體 帶 回 來 的 科 學 思 潮 合 流, 造 成 了 五 四 新 文 化 運 動 的 興 起 從 科 學 啟 蒙 的 角 度 來 看, 又 可 劃 分 為 相 關 連 的 三 階 段 : 批 判 舊 文 化 的 倫 理 覺 悟 階 段 東 西 文 化 論 爭 階 段 科 學 與 人 生 觀 的 論 戰 第 一 階 段 以 陳 獨 秀 的 科 學 觀 及 其 對 賽 先 生 論 述 為 主 軸, 第 二 階 段 則 從 杜 亞 泉 梁 漱 溟 胡 適 等 人 不 同 的 文 化 觀 與 科 學 觀 談 起, 至 於 第 三 階 段 則 是 第 二 階 段 的 延 續, 對 論 戰 經 過 與 主 要 觀 點 作 一 簡 述 在 檢 驗 中 國 思 想 文 化 啟 蒙 運 動 的 成 績 時, 作 者 發 現 科 學 啟 蒙 運 動 中 存 在 兩 種 不 同 的 走 向, 分 別 以 新 青 年 與 中 國 科 學 社 為 代 表, 顯 示 出 基 本 科 學 觀 與 啟 蒙 方 式 的 根 本 差 異 然 而 這 兩 種 潮 流 並 沒 有 匯 合, 也 沒 有 形 成 一 個 可 以 徹 底 完 成 科 學 啟 蒙 的 完 美 的 啟 蒙 運 動 ( 頁 498) 作 者 認 為 科 學 在 宣 傳 上 的 大 獲 勝 利, 反 而 對 科 學 發 展 造 成 了 極 大 的 損 害, 這 種 唯 科 學 主 義 式 的 科 學 崇 拜, 偏 離 了 啟 蒙 的 主 題, 因 而 作 者 的 結 論 是 : 新 文 化 運 動 領 袖 們 在 這 方 面 知 識 不 足 也 是 中 國 思 想 文 化 啟 蒙 的 先 天 不 足 ( 頁 410) 中 卷 形 成 期, 編 者 在 引 論 中 強 調 中 國 近 代 科 技 體 制 的 形 成 是 一 種 由 歐 美 到 蘇 聯 模 式 的 轉 變 過 程, 此 一 模 式 的 轉 變 主 要 是 受 到 國 際 與 國 內 的 政 治 因 素 影 響, 因 此 也 造 成 了 三 種 不 同 的 型 態 國 民 政 府 時 期, 奠 定 了 歐 美 模 式 的 科 技 體 制 的 雛 形 抗 日 戰 爭 與 國 共 內 戰 時 期, 則 有 國 統 區 的 歐 美 模 式 解 放 區 的 蘇 聯 模 式 日 本 占 領 區 的 殖 民 模 式 等 各 自 畸 形 生 長 共 產 黨 勝 利 後, 則 完 成 蘇 聯 模 式 的 科 技 體 制 編 者 特 將 形 成 歐 美 模 式 的 外 鍊 力 蘇 聯 模 式 的 思 想 基 礎 作 了 概 括 的 敘 述 有 關 前 者 ( 歐 美 文 化 的 媒 介 ), 臺 灣 的 讀 者 耳 熟 能 詳, 無 須 贅 敘 至 於 後 者, 編 者 將 蘇 聯 模 式 的 思 想 基 礎 歸 納 為 三 點 : 科 學 目 的 的 功 利 主 義 ( 為
290 國 史 館 集 刊 第 四 期 經 濟 國 防 建 設 或 為 文 化 改 造 服 務 ) 科 學 活 動 的 合 作 精 神 科 學 思 想 的 唯 物 論 林 文 照 進 而 將 上 述 編 者 的 引 論 以 實 例 映 證, 將 科 研 機 關 設 置 的 條 件 中 央 研 究 院 與 北 平 研 究 院 的 建 立 與 發 展 等, 予 以 分 析 表 述, 並 且 對 其 他 地 方 與 高 校 的 研 究 機 構, 例 如 中 國 西 部 科 學 院 交 通 大 學 研 究 所 清 華 大 學 航 空 研 究 所 等, 做 了 簡 要 的 敘 述 同 時 對 中 國 科 學 院 的 早 期 狀 況 ( 約 至 1956 年 左 右 ), 例 如 籌 備 與 成 立 院 本 部 與 各 研 究 所 的 組 織 專 門 委 員 制 度 和 學 部 的 建 立 等, 做 了 概 括 的 說 明, 主 旨 在 陳 述 中 共 建 國 以 後, 科 研 人 員 與 單 位 的 增 長, 以 及 組 織 結 構 上 的 改 變 其 中, 編 者 特 地 插 入 一 節, 專 門 討 論 日 本 在 中 國 所 設 立 的 科 學 機 構, 以 上 海 自 然 科 學 研 究 所 ( 1931 年 成 立 ) 大 陸 科 學 院 (1935 年 設 立 於 長 春 ) 為 例, 從 他 們 的 組 織 結 構 與 研 究 概 況, 顯 現 殖 民 科 學 的 特 性 第 8 9 篇 開 始 綜 述 各 門 基 礎 學 科 的 建 立, 分 別 由 不 同 的 作 者 對 地 質 地 理 氣 象 生 物 化 學 物 理 天 文 數 學 等 基 礎 學 科 的 奠 基 與 發 展, 一 一 加 以 論 述 各 章 節 的 篇 幅 內 容 及 其 所 涵 蓋 的 時 間 長 短 不 一, 大 抵 都 從 清 末 西 方 科 技 知 識 的 啟 蒙 期 談 起, 然 後 是 各 門 學 科 的 初 步 發 展, 例 如 研 究 機 關 與 學 會 的 建 立 相 關 科 研 人 物 的 貢 獻 各 分 支 專 業 領 域 的 理 論 探 索 或 調 查 實 驗 等, 均 有 詳 略 不 一 的 表 述 對 於 1949 年 以 後 初 期 的 調 整 與 改 變, 也 有 所 討 論, 可 以 看 出 各 學 科 形 成 發 展 的 大 致 輪 廓 第 10 篇 則 是 談 論 工 業 與 技 術 體 系 的 形 成, 從 晚 清 談 起 到 中 共 建 國 初 期, 形 同 一 部 簡 明 版 的 中 國 近 代 工 業 技 術 史 論 述 的 基 調 如 下 : 晚 清 在 草 創 近 代 工 業 採 用 近 代 技 術 的 作 為, 可 見 於 機 械 採 礦 冶 金 紡 織 電 力 化 學 等 方 面, 工 業 布 局 極 不 均 衡, 也 缺 乏 獨 立 發 展 的 基 礎, 所 引 進 的 技 術 在 規 模 上 很 有 限, 也 不 夠 徹 底 民 國 時 期, 輕 工 業 得 到 較 快 速 的 發 展, 但 大 部 分 的 工 業 集 中 在 沿 海 和 江 畔, 生 產 規 模 短 小 技 術 設 備 落 後, 並 未 建 立 起 工 業 化 的 基 礎 抗 日 戰 爭 期 間, 工 業 大 遷 移 和 日 本 在 東 北 的 殖 民 工 業, 不 但 改 變 了 原 有 的 工 業 布 局, 也 使 得 工 業 結 構 由 輕 工 業 轉 向 重 工 業, 但 是 種 種 措 施 都 在 戰 後 瓦 解 直 到 中 共 建 國 後, 藉 著 蘇 聯 援 建 的 156 項 工 程, 有 計 畫 的 建 設 工 業 技 術 體 系, 第 一
評 董 光 璧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291 個 五 年 計 畫 (1953-1957) 的 實 施, 終 於 奠 定 了 近 代 工 業 技 術 體 系 的 基 礎 第 11 篇 題 為 近 代 農 業 科 技 的 奠 基, 晚 清 西 方 農 業 技 術 的 引 進, 表 現 在 農 業 機 器 的 仿 製 人 造 肥 料 的 使 用 蟲 害 的 防 治 動 植 物 品 種 引 進 與 傳 播 ( 例 如 棉 花 的 引 種 ) 等 方 面 新 農 學 的 倡 議, 使 得 相 關 的 農 學 會 農 政 機 構 農 事 實 驗 場 農 業 學 堂 等 相 繼 建 立, 所 效 法 的 對 象 是 日 本 農 業 教 育 科 學 體 制 1920 年 代 起, 歐 美 體 制 有 著 深 刻 的 影 響, 中 央 農 業 實 驗 所 全 國 稻 麥 改 進 所 中 央 棉 產 改 進 所 的 先 後 成 立, 奠 定 了 農 業 研 究 與 農 技 改 良 的 基 礎, 同 時 也 標 誌 了 近 代 農 業 科 技 體 系 的 形 成 本 篇 對 抗 戰 期 間 所 謂 區 域 農 業 科 技 的 發 展 有 所 探 討, 認 為 在 多 項 農 業 科 技 方 面 有 所 推 進, 然 而 全 篇 到 此 為 止, 對 1949 年 後 中 共 在 農 業 科 技 方 面 的 作 為 沒 有 任 何 描 述 第 12 篇 講 的 是 近 代 醫 學 和 醫 療 衛 生 系 統 的 形 成, 從 西 醫 的 傳 入 說 起, 牛 痘 的 接 種 診 所 醫 院 的 擴 張 西 醫 書 籍 的 傳 播 等 等, 逐 漸 造 成 了 近 代 醫 學 的 社 會 化 轉 變 其 中 包 含 了 三 方 面 的 內 容 : 近 代 醫 學 教 育 體 系 的 萌 芽 醫 學 專 業 團 體 的 形 成 醫 療 衛 生 行 政 體 系 的 創 立 早 期 的 公 共 衛 生 事 業 是 零 散 自 發 的, 雖 然 在 局 部 地 區 得 到 過 地 方 政 府 的 支 持, 但 是 間 斷 而 無 系 統 1928 年 國 民 政 府 在 南 京 設 立 衛 生 部, 又 陸 續 增 設 中 央 醫 院 中 央 衛 生 試 驗 所 西 北 防 疫 處 蒙 綏 防 疫 處 海 關 檢 疫 所 等 機 構, 中 央 衛 生 行 政 體 制 漸 形 完 備, 近 代 醫 學 教 育 制 度 也 逐 漸 建 立 面 對 西 醫 的 挑 戰, 中 醫 學 之 因 應 之 道 是 改 變 傳 統 師 徒 相 承 的 方 式, 仿 效 西 醫 教 育 體 系, 嘗 試 建 立 中 醫 學 校 雖 然 國 民 政 府 採 取 廢 中 醫 的 政 策, 中 醫 學 在 抗 爭 中 還 是 有 一 定 的 發 展 在 中 共 政 權 之 下, 全 國 衛 生 會 議 陸 續 召 開, 確 定 了 面 向 工 農 兵 預 防 為 主 團 結 中 西 醫 的 衛 生 工 作 三 大 原 則 除 了 在 醫 學 教 育 和 醫 療 衛 生 事 業 方 面 有 所 變 革 與 創 新 之 外, 最 大 的 特 色 是 消 除 了 歧 視 中 醫 現 象, 進 而 推 動 了 中 醫 與 西 醫 的 結 合, 這 就 是 作 者 所 謂 現 代 醫 療 衛 生 系 統 的 開 端 下 卷 中 國 科 學 技 術 的 現 代 發 展 期, 編 者 以 現 代 之 名 標 示 中 共 政 權 下 科 技 發 展, 其 用 意 在 明 示 此 期 的 科 技 發 展 特 徵, 與 啟 蒙 期 的 心 態 轉 變 和 形 成 期 的 模 式 轉 變 都 不 相 同, 它 是 一 種 動 力 的 轉 變, 也 就 是 說 發 展 科 技 的 動 力 從 國 防 轉
292 國 史 館 集 刊 第 四 期 變 為 經 濟 其 肇 端 可 以 追 溯 到 1956 年 開 始 為 擺 脫 蘇 聯 模 式 所 進 行 的 種 種 探 索, 包 括 百 花 齊 放 百 家 爭 鳴 方 針 的 提 出 與 波 折, 青 島 遺 傳 學 座 談 會 的 爭 論 就 是 典 型 的 例 證 在 實 踐 方 面 則 落 實 到 各 種 規 劃 綱 要 或 工 作 計 畫, 在 政 府 的 規 劃 下, 科 學 研 究 喪 失 其 自 主 性, 也 經 歷 了 編 者 所 謂 的 背 離 科 學 精 神 的 教 訓, 尤 其 在 反 右 運 動 和 文 化 大 革 命 中, 反 科 學 思 潮 與 偽 科 學 ( 或 謂 非 科 學 ) 的 出 現, 嚴 重 的 背 離 求 真 求 實 的 科 學 規 範 在 挫 折 和 失 敗 的 教 訓 中, 在 國 際 情 勢 由 軍 事 抗 衡 導 向 經 濟 競 爭 的 背 景 下, 終 於 在 1980 年 全 國 科 學 技 術 工 作 會 議 上, 確 定 了 技 術 經 濟 的 指 導 方 針 與 發 展 模 式 此 後 的 星 火 計 畫 豐 收 計 畫 火 炬 計 畫 等 等, 都 是 針 對 此 政 策 的 具 體 規 劃 編 者 提 綱 挈 領 的 指 出 中 共 發 展 技 術 經 濟 的 兩 大 特 徵 : 軍 用 技 術 轉 向 民 間 科 技 產 業 興 起, 在 發 展 技 術 經 濟 的 努 力 中, 社 會 主 義 現 代 化 的 建 設 逐 步 實 現 第 13 篇 與 上 述 引 論 唱 和, 重 申 國 家 在 科 學 技 術 中 的 領 導 位 置, 詳 細 的 將 各 階 段 的 方 針 與 策 略 一 一 陳 述 中 共 建 國 以 來, 成 立 國 家 科 學 技 術 委 員 會, 將 科 學 技 術 納 入 國 家 計 畫, 制 訂 了 多 項 發 展 科 技 事 業 的 規 劃, 但 是 一 連 串 的 政 治 運 動 帶 給 科 技 事 業 不 斷 的 挫 折 文 化 大 革 命 以 後, 才 有 歷 史 性 的 轉 折, 全 國 科 學 大 會, 確 定 了 科 技 面 向 經 濟 的 新 方 針, 科 學 技 術 是 生 產 力 科 學 技 術 現 代 化 成 為 最 高 指 導 原 則 為 強 調 科 技 為 經 濟 服 務 與 社 會 協 調, 特 在 國 務 院 成 立 科 技 領 導 小 組, 制 訂 科 技 政 策 編 制 發 展 規 劃, 改 革 科 技 體 制, 同 時 也 對 科 技 事 業 加 強 立 法 工 作, 對 組 織 機 構 人 員 管 理 物 資 供 應 科 技 成 果 乃 至 於 檔 案 處 理 原 則 等, 都 有 法 規 可 循 於 是 展 開 三 層 次 的 戰 略 布 署, 第 一 層 是 以 經 濟 建 設 為 主 戰 場, 第 二 層 是 高 技 術 研 究 及 其 產 業 的 發 展, 第 三 層 是 基 礎 研 究 和 應 用 研 究 在 具 體 的 實 踐 方 面, 為 推 動 傳 統 產 業 的 技 術 進 步, 實 施 國 家 重 點 工 業 性 試 驗 計 畫 國 家 重 點 新 產 品 試 制 鑑 定 計 畫, 推 廣 科 技 成 果, 實 行 引 導 農 村 與 鄉 鎮 企 業 發 展 經 濟 的 星 火 計 畫 在 高 技 術 產 業 政 策 的 實 施 方 面, 有 八 六 三 計 畫 火 炬 計 畫 等 的 推 動, 以 生 物 能 源 信 息 自 動 化 新 材 料 等 領 域 分 別 立 項, 目 標 是 將 高 技 術 成 果 商 業 化 高 技 術 產 業 國 際 化 第 14 篇 以 下 至 第 17 篇, 分 別 就 基 礎 科 學 高 技 術 產 業 技 術 環 境 科 學
評 董 光 璧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293 等, 做 擇 要 式 的 概 論 與 分 析 第 14 篇 談 論 的 是 粒 子 物 理 超 導 物 理 分 子 生 物 學 和 數 學, 第 15 篇 報 導 的 是 核 科 學 技 術 航 天 技 術 和 計 算 機 科 學 技 術, 第 16 篇 講 的 是 農 業 產 業 工 業 技 術 服 務 產 業 和 信 息 產 業 技 術 的 現 代 化, 第 17 篇 討 論 的 是 有 關 國 土 資 源 調 查 災 害 預 測 與 國 土 整 治, 以 及 環 境 科 學 方 面 的 研 究 對 於 當 代 中 國 科 技 發 展 的 背 景 與 歷 程 之 瞭 解, 具 有 參 考 價 值, 此 處 不 再 做 介 紹 第 18 篇 特 別 介 紹 臺 灣 科 技 發 展 的 概 貌, 作 者 關 錦 鏜 將 臺 灣 的 科 技 發 展 劃 分 成 三 個 階 段 :1895 年 以 前 半 封 建 半 殖 民 社 會 時 期,1895~1945 年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時 期,1945 年 以 後 孤 離 中 央 政 府 管 轄 時 期 對 於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後 的 科 技 發 展 又 分 為 五 個 時 期 :1945~1952 年 的 恢 復 時 期,1953~1960 年 的 進 口 替 代 時 期,1961~1970 年 的 出 口 擴 張 時 期,1970~1980 年 調 整 經 濟 結 構 的 第 二 次 進 口 替 代 時 期,1981 年 以 後 科 技 導 向 加 速 經 濟 升 級 積 極 發 展 策 略 性 工 業 時 期 對 每 一 階 段 做 概 括 性 敘 述 之 後, 對 研 究 開 發 現 狀 ( 主 要 針 對 科 技 導 向 時 期 ), 從 研 究 體 系 的 形 成 基 礎 研 究 的 形 成 應 用 研 究 的 開 拓 等 三 方 面 加 以 介 紹 作 者 最 關 注 的 領 域 是 應 用 研 究 的 重 點 項 目 ( 例 如 資 訊 自 動 化 光 電 能 源 材 料 海 洋 生 物 食 品 肝 炎 防 治 同 步 輻 射 等 技 術 ), 以 及 科 學 工 業 園 區 的 建 立, 對 臺 灣 科 技 進 步 的 原 因 特 點 及 其 前 景 作 了 初 步 的 分 析 以 下 三 節 則 對 臺 灣 的 農 業 技 術 ( 包 括 種 植 業 林 業 畜 牧 和 漁 業 等 ) 輕 工 業 與 運 輸 業 ( 包 括 紡 織 食 品 海 運 造 船 陸 空 運 輸 郵 電 通 訊 等 工 業 ) 以 及 基 礎 工 業 技 術 ( 包 含 能 源 材 料 機 械 製 造 電 子 及 資 訊 工 業 等 技 術 ), 做 了 簡 要 的 敘 述 最 後 的 結 語, 編 者 以 下 列 四 項 主 題 作 為 問 題 討 論 : 技 術 與 經 濟 科 學 與 技 術 自 然 科 學 與 社 會 科 學 歷 史 與 未 來 長 期 以 來 科 技 與 經 濟 的 嚴 重 脫 節, 是 中 國 經 濟 發 展 的 一 大 特 色, 直 到 80 年 代 以 後, 實 施 以 經 濟 建 設 為 中 心 的 改 革 開 放 政 策, 經 濟 才 取 代 國 防, 成 為 科 技 發 展 的 主 要 動 力 編 者 特 別 強 調 鄉 鎮 企 業 與 新 技 術 的 結 合, 稱 之 為 草 根 工 業, 可 比 美 英 國 歷 史 上 的 茅 舍 工 業 革 命, 中 國 的 草 根 工 業 革 命 有 其 內 在 的 生 命 力, 將 為 鄉 村 工 業 化 帶 來 曙 光 然 而 科 學 面 向 經 濟 的 方 針, 明 確 的 把 科 學 研 究 放 置 在 三 個 層 次 的 末 端, 也 就 是 產 業 技 術
294 國 史 館 集 刊 第 四 期 第 一, 高 技 術 第 二, 基 礎 和 應 用 研 究 第 三 基 礎 研 究 的 戰 略 目 標 也 必 須 與 經 濟 建 設 與 社 會 發 展 中 面 臨 的 重 大 問 題 為 重 點, 例 如 能 源 環 境 自 然 災 害 醫 療 保 健 等 問 題, 在 發 展 信 息 生 物 和 材 料 等 高 技 術 的 同 時, 也 期 望 在 基 礎 研 究 的 某 些 優 勢 領 域, 取 得 具 有 世 界 先 進 水 平 的 成 果 編 者 借 用 歐 美 日 本 學 者 的 研 究, 對 中 國 科 技 興 國 的 措 施, 做 了 一 番 評 論 與 檢 討, 對 中 國 現 代 化 的 道 路 有 一 定 的 質 疑, 向 經 濟 偏 斜 的 新 政 策 會 帶 來 什 麼 後 果? 科 學 技 術 如 何 與 社 會 發 展 取 得 協 調? 面 對 歐 美 反 經 典 發 展 理 論 的 出 現, 編 者 認 為 多 元 化 的 發 展 模 式 為 解 脫 中 國 困 境 提 供 了 某 些 啟 發, 順 勢 思 考, 似 乎 可 以 從 中 國 古 代 科 技 遺 產 中 找 到 創 造 的 泉 源 形 成 中 國 自 己 的 學 派 是 當 代 許 多 科 學 家 奮 鬥 的 目 標, 而 整 理 中 國 科 學 遺 產 正 是 揭 示 中 國 傳 統 文 化 中 的 現 代 價 值 之 根 本 工 作 在 強 調 科 學 的 文 化 功 能 的 浪 潮 中 ( 編 者 稱 之 為 新 啟 蒙 運 動 ), 中 國 自 然 人 文 主 義 思 想 傳 統, 對 未 來 科 學 必 須 人 性 化 的 需 求, 應 該 具 有 新 的 啟 發 意 義 三 評 論 這 部 三 卷 本 兩 百 多 萬 字 的 宏 觀 巨 著, 勾 畫 了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事 業 發 展 的 大 輪 廓 集 眾 人 之 力, 呈 現 了 近 年 來 大 陸 學 者 對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技 史 研 究 的 具 體 成 果, 內 容 雖 然 不 像 一 部 百 科 全 書 式 的 鉅 細 靡 遺, 但 是 在 既 定 的 框 架 下, 已 經 盡 可 能 的 涵 蓋 各 個 層 次 的 重 點, 為 讀 者 打 造 一 個 全 面 性 的 參 考 架 構, 既 有 宏 觀 的 歷 史 脈 絡, 也 有 微 觀 的 專 論 闡 述, 這 正 是 本 書 的 珍 貴 價 值 所 在, 也 是 目 前 坊 間 所 見 類 似 的 綜 合 性 著 作 所 無 可 比 擬 的 1 1 例 如 吳 熙 敬 主 編 : 中 國 近 現 代 技 術 史 ( 北 京 : 科 學 出 版 社,2000 年 3 月 ) 上 下 兩 卷 巨 著, 將 各 門 行 業 技 術 發 展 歷 程 一 一 綜 述, 每 一 章 節 各 自 獨 立, 並 沒 有 一 個 整 體 架 構 來 串 連 彼 此 發 展 的 歷 程 編 者 自 承 總 體 上 看 來, 不 免 呈 現 出 橫 向 性 的 闡 述, 缺 乏 縱 向 性 的 有 機 聯 繫 ( 頁 2)
評 董 光 璧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295 全 書 整 齊 對 稱 的 篇 章 安 排 與 全 面 統 一 的 分 期 斷 限, 自 有 其 理 論 的 依 據 與 編 排 的 方 便, 提 供 了 一 個 清 晰 明 白 循 序 漸 進 的 閱 讀 路 線 但 是 歷 史 的 進 程 與 敘 述, 往 往 難 以 適 用 於 一 個 既 定 的 框 架, 因 此 在 整 齊 的 篇 章 與 分 期 之 下, 常 有 些 時 空 交 錯 內 容 不 一 的 現 象 發 生 例 如 第 4 篇 第 5 篇 的 時 空 跨 越 已 如 前 述, 又 如 第 8 篇 第 9 篇 有 關 基 礎 學 科 的 建 立, 姑 且 不 論 這 八 門 學 科 的 代 表 性 與 發 展 性, 各 門 學 科 的 敘 述 起 點 與 終 點 大 不 相 同 雖 然 中 卷 主 旨 在 討 論 近 代 科 技 體 制 的 形 成, 時 間 偏 重 在 國 民 政 府 時 期 和 中 共 建 國 早 期, 而 第 8 9 篇 各 節, 大 抵 都 從 清 末 的 西 學 輸 入 談 起 到 1950 年 代 末 期 但 是 化 學 篇 追 溯 的 是 1928~1956 年 間 中 國 化 學 發 展 的 足 跡, 數 學 篇 從 晚 清 討 論 起 卻 止 於 1940 年 代 除 了 時 限 問 題 以 外, 內 容 的 詳 略 論 述 的 寬 嚴 徵 引 的 虛 實 等 方 面, 亦 有 良 莠 不 一 的 表 現, 例 如 科 技 學 會 的 興 起 全 篇 三 十 餘 頁, 只 有 一 個 註 解, 資 料 來 源 無 以 為 據, 立 論 基 礎 令 人 存 疑 文 中 羅 列 一 堆 科 技 學 會 的 基 本 概 要, 既 無 比 較 又 乏 分 析, 何 者 較 具 代 表 性? 各 時 期 學 會 的 成 長 有 何 同 異? 對 於 科 技 社 群 的 形 成 與 凝 聚 有 何 作 用? 對 於 各 門 學 科 乃 至 當 代 社 會 又 有 什 麼 意 義? 一 般 讀 者 對 學 會 指 南 少 有 興 趣, 對 以 上 可 能 產 生 的 問 題, 更 是 找 不 著 答 案 同 樣 的, 第 10 篇 中 有 關 近 代 工 業 體 系 的 雛 形 和 技 術 學 會 及 研 究 機 構 等, 也 有 類 似 的 問 題 寫 法 相 同, 都 只 在 篇 章 首 頁 中 陳 列 了 幾 本 主 要 參 考 文 獻, 然 後 表 列 各 種 工 業 以 及 技 術 學 會 與 研 究 機 構 的 概 況, 這 樣 簡 略 的 概 況 真 的 能 幫 助 我 們 瞭 解 近 代 工 業 體 系 的 形 成 嗎? 其 他 在 篇 章 小 節 中, 亦 有 重 複 冗 贅 或 缺 漏 現 象, 例 如 第 7 篇 第 4 節 談 的 是 地 方 及 高 校 的 研 究 機 構, 將 中 瑞 西 北 考 察 團 納 入 本 節, 與 西 部 科 學 院 交 通 大 學 研 究 所 等 等 量 齊 觀, 顯 得 文 不 對 題 中 瑞 西 北 考 察 團 在 中 外 合 作 調 查 探 險 史 上, 是 有 其 獨 特 的 意 義, 值 得 另 立 章 節 與 中 外 科 技 合 作 的 歷 程 一 併 探 討, 但 是 它 不 是 一 個 研 究 機 構, 不 合 時 宜 的 置 於 本 節, 不 如 省 略 又 如 第 10 篇 第 1 節 近 代 工 業 的 草 創 及 近 代 技 術 的 採 用, 與 第 3 篇 第 2 3 節 洋 務 運 動 時 期 軍 工 民 用 企 業 及 其 技 術 引 進, 無 論 在 內 容 或 時 期 上, 均 相 當 一 致, 實 屬 重 複 第 14 篇 探 討 中 共 建 國 以 後 基 礎 科 學 的 進 展, 僅 有 短 短 七 八 頁 的 篇 幅 介 紹
296 國 史 館 集 刊 第 四 期 數 學 物 理 化 學 天 文 地 學 生 物 學 等 學 科 的 發 展 概 況, 然 後 另 立 篇 章 談 論 粒 子 物 理 學 超 導 物 理 學 分 子 生 物 學 還 有 數 學, 何 以 特 別 介 紹 這 幾 門 學 科? 比 起 其 他 的 基 礎 科 學 如 化 學 物 理 等, 數 學 特 別 強 勢 嗎? 類 似 的 體 例 內 容 不 一 之 現 象, 在 全 書 中 不 時 出 現, 但 是 這 也 是 集 體 寫 作 所 難 以 避 免 的 問 題 編 者 在 后 記 中 陳 述 了 編 寫 此 書 的 緣 起 和 過 程, 面 對 寫 作 團 隊 與 研 究 課 題 的 變 動 技 術 史 的 單 獨 立 項 等 等 更 迭, 仍 能 持 續 不 懈 的 完 成 此 書 的 出 版, 自 是 編 寫 團 隊 努 力 的 結 果 美 中 不 足 的 是 目 錄 中 未 註 明 各 篇 章 的 作 者, 僅 在 序 文 前 排 列 編 著 者 名 錄, 讀 者 若 有 疑 問 或 有 進 一 步 探 究 的 興 趣, 也 無 從 得 知 作 者 的 專 長 領 域 或 專 業 研 究 作 者 的 專 業 與 否, 當 然 直 接 影 響 到 著 述 的 水 平, 所 謂 專 業 也 多 少 建 立 在 對 中 外 相 同 領 域 研 究 成 果 的 基 礎 之 上, 尤 其 是 綜 合 性 的 論 述, 特 別 需 要 二 手 研 究 成 果 的 輔 助 本 書 之 中, 天 文 學 數 學 的 輸 入 及 其 影 響 新 教 傳 教 士 的 科 學 輸 入 等 篇 章, 旁 徵 博 引 中 外 文 獻, 呈 現 專 業 水 準 反 之, 新 文 化 運 動 的 科 學 啟 蒙 一 篇 中, 作 者 談 論 新 文 化 與 科 學 的 關 係, 認 為 新 文 化 是 一 種 科 學 文 化, 所 根 據 的 道 理 是 來 自 馬 克 斯 恩 格 斯 全 集 而 對 康 有 為 梁 啟 超 嚴 復 等 人 科 學 觀 的 討 論, 早 有 不 少 相 關 的 研 究 成 果 可 供 參 考, 作 者 卻 從 一 手 文 獻 中 耙 梳 整 理, 徒 耗 功 夫 對 二 手 文 獻 輕 忽 的 後 果, 具 體 表 現 在 第 18 篇 臺 灣 的 科 技 發 展 概 貌, 針 對 臺 灣 讀 者 的 興 趣, 此 篇 值 得 單 獨 討 論 作 者 對 臺 灣 科 技 發 展 的 分 期, 不 假 思 索 的 用 經 濟 發 展 的 分 期 模 式 套 用, 將 科 技 發 展 等 同 於 經 濟 發 展, 所 謂 進 口 替 代 出 口 擴 張 等 經 濟 發 展 上 的 特 色, 可 以 用 來 做 為 經 濟 發 展 史 上 的 分 期, 但 是 這 些 究 竟 與 臺 灣 的 科 技 發 展 有 什 麼 實 質 的 關 連? 科 技 發 展 因 而 有 階 段 性 的 突 破 嗎? 全 篇 所 根 據 的 也 多 是 經 濟 方 面 的 書 刊 統 計 年 鑑 等 資 料, 姑 且 不 論 作 者 沒 有 參 照 相 關 的 研 究 成 果, 就 是 引 用 二 手 文 獻 也 輕 忽 失 誤 例 如 有 關 數 學 物 理 化 學 生 物 工 程 科 學 五 個 研 究 中 心 的 設 立, 作 者 轉 引 茅 家 琦 編 台 灣 三 十 年 一 書 中 的 資 料 說 : 中 央 研 究 院 在 中 美 科 學 合 作 委 員 會 的 支 持 下, 獲 得 中 美 基 金 會 的 財 政 補 助 ( 四 年 共 一 億 美 元 ) ( 頁 1552) 事 實 上, 哪 有 什 麼 中 美 基 金 會? 確 有 一 筆 來 自 美 援 餘 額 項 下 的 中 美
評 董 光 璧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297 基 金, 但 是 金 額 不 是 一 億 美 金, 而 是 新 臺 幣 一 億 元 2 作 者 的 思 考 邏 輯 似 乎 是 : 科 技 發 展 等 於 經 濟 發 展, 也 等 同 於 工 業 發 展, 因 此 將 大 部 分 的 篇 幅 花 在 對 臺 灣 農 業 技 術 輕 工 業 和 其 他 基 礎 工 業 的 敘 述 上, 對 臺 灣 的 科 研 發 展 注 意 力 多 擺 在 技 術 導 向 的 高 科 技 領 域, 特 別 重 視 新 竹 科 學 工 業 園 區 的 建 立 和 發 展, 但 是 不 知 基 於 什 麼 根 據, 對 科 學 園 區 的 困 難 與 遠 景, 得 到 如 下 奇 怪 的 結 論 : 由 於 世 界 各 國 大 公 司 對 高 技 術 都 採 取 高 度 保 密 的 態 度, 因 而 園 區 的 技 術 引 進 十 分 困 難, 臺 灣 企 業 家 絕 大 多 數 缺 乏 創 新 意 識, 不 敢 向 風 險 大 的 高 科 技 投 資, 以 致 於 科 學 園 區 原 來 設 想 的 目 標 難 以 達 到 ( 頁 1573) 經 歷 過 90 年 代 高 科 技 榮 景 的 臺 灣 民 眾 都 知 道, 以 上 的 結 論 並 非 事 實 對 臺 灣 科 技 進 步 的 原 因 特 點 及 其 前 景, 作 者 也 有 初 步 的 分 析 與 推 論 他 認 為 80 年 代 科 技 升 級 的 原 因 是 臺 灣 走 科 技 發 展 的 捷 徑, 就 是 引 進 他 人 的 成 熟 技 術, 吸 收 改 造 自 己 的 生 產 技 術, 然 後 以 仿 冒 技 術 向 外 出 口 等 等, 其 特 點 是 重 技 輕 科 所 謂 重 技 是 指 著 重 於 技 術 的 引 進 抄 襲 改 良, 所 謂 輕 科 是 指 忽 視 科 學 基 礎 理 論 的 研 究, 這 種 沒 有 理 論 研 究 基 礎 的 科 技 發 展 是 沒 有 往 下 紮 根 的 無 根 之 花, 只 有 短 期 效 應 的 因 此 臺 灣 的 前 景 不 樂 觀, 企 圖 通 過 引 進 高 科 技 帶 動 科 技 升 級, 顯 然 不 是 輕 而 易 舉 的 ( 頁 1575) 對 於 這 樣 簡 單 輕 率 的 推 論 與 預 測, 或 許 不 是 全 無 道 理, 臺 灣 的 科 技 是 否 已 經 生 根? 也 是 一 個 值 得 好 好 探 究 的 問 題, 但 是 沒 有 事 實 依 據 的 推 論, 令 人 無 從 爭 辯 從 美 國 柏 克 萊 大 學 教 授 Anna Lee Saxenian 臺 大 城 鄉 研 究 所 教 授 華 昌 宜 師 大 地 理 系 教 授 徐 進 裕 等 人 的 研 究, 我 們 知 道 臺 灣 科 學 園 區 的 生 產 與 研 發 已 是 全 球 化 高 科 技 產 業 的 一 環 3 大 陸 近 年 來 對 高 科 技 的 發 展 也 是 走 著 同 樣 的 道 路, 是 否 也 是 一 種 重 技 輕 科 的 表 現? 2 相 關 的 數 據, 請 參 考 楊 翠 華 : 王 世 杰 與 中 美 科 學 學 術 交 流,1963~1978: 援 助 或 合 作?, 歐 美 研 究,29 卷 2 期 (1999 年 6 月 ), 頁 41-103 3 參 見 Jinn-yuh Hsu, A Late-industrial District? Learning Network in the Hsinchu Science-based Industrial Park, Taiwan, Ph.D. dissertation,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 1997; Transnational Entrepreneurs and Regional Industrialization: The Silicon Valley-Hsinchu Connection, A research project by Anna Lee Saxenian and Chang-I Hua, 1997.
298 國 史 館 集 刊 第 四 期 對 前 景 的 預 測 不 是 歷 史 研 究 的 任 務, 作 者 將 科 技 發 展 等 同 經 濟 競 爭 的 心 態, 才 是 一 個 值 得 探 究 的 課 題, 因 為 這 正 是 本 書 的 集 體 意 識 與 框 架 主 體 中 國 科 技 現 代 化 的 歷 程, 在 編 寫 者 的 視 野 中, 就 是 一 條 科 技 興 國 的 道 路, 科 技 是 生 產 力, 科 技 是 用 來 幫 助 國 家 建 設 經 濟, 終 極 目 標 是 與 世 界 競 爭, 超 越 國 際 水 準 在 這 個 戰 略 目 標 之 下, 科 學 的 自 主 性 隱 然 不 見, 科 技 與 社 會 的 關 連 也 不 是 一 個 重 要 的 議 題 編 者 在 論 綱 的 結 語 中 對 科 學 與 社 會 協 調 發 展 的 問 題 有 些 討 論, 但 是 議 論 的 焦 點 卻 是 中 國 的 人 口 壓 力 問 題 本 書 的 結 語 借 用 外 人 的 評 論, 對 此 問 題 也 有 些 微 的 反 省, 但 是 重 申 尋 找 適 合 自 己 民 族 發 展 道 路 的 決 心 不 會 動 搖 ( 頁 1639), 過 去 和 未 來 都 與 國 家 民 族 緊 緊 相 連 然 而 科 技 的 創 新 往 往 不 是 國 家 政 策 所 能 規 劃 出 來 的, 上 世 紀 末 電 腦 資 訊 與 網 路 通 訊 的 創 新 與 發 達, 展 現 的 是 個 人 智 慧 社 會 文 化 經 濟 產 業 的 活 力, 與 國 家 領 導 並 沒 有 絕 對 的 直 接 關 係 如 果 能 正 視 這 個 議 題, 那 麼 本 書 的 編 寫 就 能 夠 以 比 較 寬 廣 的 視 野 來 看 待 近 代 科 學 技 術 的 發 展 姑 且 不 談 知 識 建 構 文 化 互 動 科 普 教 育 等 等 複 雜 的 問 題, 單 從 科 技 社 群 的 角 度 出 發, 這 群 所 謂 的 知 識 菁 英 在 社 會 文 化 經 濟 產 業 中 扮 演 什 麼 角 色? 社 群 特 質 在 不 同 的 歷 史 階 段 中 有 些 什 麼 變 化? 起 了 什 麼 作 用? 有 什 麼 意 義? 如 果 有 此 問 題 意 識, 那 麼 本 書 上 卷 所 談 論 的 文 化 思 想 科 技 社 群 等 議 題 不 會 就 此 打 住, 在 中 卷 下 卷 中 看 不 到 延 續 性 的 發 展 尤 其 是 下 卷, 在 國 家 領 導 的 反 覆 強 調 之 下, 淹 沒 了 科 學 家 的 聲 音, 也 抹 滅 了 科 技 社 群 的 面 貌 這 是 本 人 對 本 書 最 緊 要 的 評 論, 4 同 時 也 對 編 者 董 光 璧 先 生 繼 續 推 動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研 究 的 努 力, 5 表 達 最 誠 摯 的 敬 意 與 鼓 勵, 還 有 小 小 的 期 待 4 其 他 的 小 瑕 疵, 例 如 錯 字 太 多 目 錄 標 題 與 正 文 內 容 不 同 等, 不 在 此 一 一 指 正, 但 是 目 錄 中 自 然 科 學 與 奢 社 會 科 學 ( 頁 5), 贅 字 奢 必 須 刪 除 5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發 展 綜 合 研 究 課 題 被 中 國 科 學 院 列 入 知 識 創 新 工 程 項 目, 且 已 全 面 啟 動, 相 關 的 討 論, 參 見 中 國 近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史 研 究 筆 談, 自 然 科 學 史 研 究,20 卷 2 期 (2001 年 4 月 ), 頁 97-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