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J Chin Med 15(3): 137-150, 2004 中 西 醫 結 合 與 中 醫 國 際 化 趨 勢 李 經 緯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中 國 醫 史 文 獻 研 究 所 北 京 二 十 世 紀 五 十 年 代 以 來, 傳 統 醫 學 在 中 國, 由 於 政 府 的 提 倡, 人 民 的 愛 戴, 日 益 獲 得 不 斷 的 進 步 為 了 實 現 中 醫 學 的 更 大 發 展, 在 學 術 界 逐 漸 形 成 了 運 用 現 代 科 學 現 代 醫 學 方 法 整 理 研 究 中 醫 藥 學 的 嘗 試, 並 取 得 了 良 好 的 成 績, 中 西 醫 結 合 這 一 新 的 思 維 與 研 究 方 法, 即 從 萌 芽 而 漸 次 發 展 成 長, 推 動 了 中 醫 學 國 際 化 趨 勢 中 西 醫 結 合 定 義 問 題 中 西 醫 結 合 是 一 個 新 生 的 領 域, 其 定 義 至 今 還 是 一 個 待 討 論 的 問 題 按 其 發 展 在 初 級 階 段, 即 二 十 世 紀 五 六 十 年 代, 從 結 合 形 式 上 是 中 醫 與 西 醫 合 作, 共 同 負 責 疾 病 的 診 療 與 觀 察 總 結 西 醫 更 多 負 責 的 是 疾 病 的 診 斷 療 效 觀 察 等 中 醫 則 主 要 負 責 治 療 在 診 療 全 過 程 中, 中 西 醫 各 書 病 歷 記 錄, 完 成 診 療 後 共 同 研 討 總 結 經 驗 與 教 訓 這 既 是 結 合 的 過 程 形 式, 也 可 視 之 為 中 西 醫 結 合 初 級 階 段 的 定 義 中 西 醫 結 合 現 階 段, 一 般 認 為 其 定 義 應 該 是 : 中 西 醫 結 合 就 是 中 西 醫 團 結 合 作 基 礎 上, 主 要 由 兼 通 中 西 醫 學 人 才 用 現 代 科 學 方 法, 包 括 現 代 醫 學 方 法 發 掘 整 理 研 究 中 醫 學 的 基 礎 理 論 與 臨 床 治 療, 從 而 獲 得 理 論 與 較 高 水 準 疾 病 治 療 效 果 基 礎 上 的 實 驗 研 究 論 證 必 須 指 出 :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定 義, 目 前 並 沒 有 取 得 醫 學 界 的 共 識 如 何 確 切 對 中 西 醫 結 合 作 出 學 術 界 都 能 認 可 的 定 義, 恐 怕 尚 需 在 現 階 段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實 踐 中, 不 斷 發 展 豐 富 經 驗 基 礎 上 的 理 論 研 究, 從 而 得 出 中 西 醫 特 別 是 中 西 醫 結 合 醫 學 者 的 共 識 明 確 定 義, 才 能 更 有 把 握 的 發 展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醫 療 科 研 與 教 育 事 業, 才 能 使 這 一 新 領 域 沿 著 正 確 的 方 法 與 途 徑 繼 續 發 展 壯 大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內 涵 問 題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內 涵, 應 當 是 以 中 西 醫 結 合 定 義 為 指 導 而 確 定 的 或 者 理 解 為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要 點 王 振 瑞 博 士 研 究 認 為 : 中 西 醫 團 結 合 作 是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的 基 礎 ; 中 西 醫 兼 通 的 新 型 人 才 是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的 聯 絡 人 : 李 經 緯,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中 國 醫 史 文 獻 研 究 所, 北 京 (100700) 東 直 門 內 北 新 倉 18 號
138 中 西 醫 結 合 與 中 醫 國 際 化 趨 勢 主 體 ; 現 代 科 學 方 法 是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的 基 本 方 法 ; 中 國 傳 統 醫 學 是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的 物 件 ; 豐 富 現 代 醫 學 科 學 是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的 直 接 結 果 ; 發 展 具 有 中 華 民 族 特 點 的 統 一 的 新 醫 藥 學 是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的 最 終 目 標 顯 然, 這 一 認 識 是 有 一 定 代 表 性 的, 但 也 並 非 中 西 醫 的 共 識, 或 者 說 還 存 在 著 較 大 的 分 歧 分 歧 的 焦 點 在 於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的 直 接 結 果 是 豐 富 現 代 醫 學 科 學, 還 是 豐 富 發 展 中 國 傳 統 的 中 醫 藥 學 ; 最 終 目 標 : 是 統 一 的 新 醫 藥 學, 還 是 以 中 醫 藥 學 為 主 體, 亦 或 是 西 醫 學 為 主 體 這 一 爭 論 很 明 顯, 在 近 期 是 不 可 能 獲 得 廣 泛 共 識 的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產 生 與 條 件 早 在 19 世 紀 西 方 醫 學 傳 入 中 國 後, 一 部 分 中 醫 試 圖 用 解 剖 生 理 知 識 印 證 中 醫 理 論, 或 以 中 藥 西 藥 配 合 治 病, 世 稱 之 為 中 西 醫 彙 通 學 派, 該 學 派 在 二 十 世 紀 三 四 十 年 代 曾 是 一 個 很 大 群 體 中 西 醫 結 合 思 維, 雖 與 中 西 醫 彙 通 有 相 關 之 處, 但 在 方 法 論 與 最 終 目 標 上 顯 然 有 著 很 大 的 不 同, 中 西 醫 結 合 思 維 方 法 的 提 出, 是 在 20 世 紀 五 十 年 代, 政 府 大 力 提 倡 西 醫 學 習 中 醫, 並 開 展 了 西 學 中 人 員 與 老 中 醫 團 結 合 作, 共 同 進 行 中 醫 臨 床 研 究, 觀 察 總 結 中 醫 診 療 經 驗 與 醫 療 規 律, 于 60 年 代 初 確 定 下 來 的 此 後, 中 西 醫 結 合 作 為 口 號, 作 為 方 法 論 或 作 為 研 討 形 式 與 目 標, 在 中 國 醫 療 衛 生 體 系 中 得 到 不 斷 的 發 展, 他 們 的 成 果 也 不 斷 為 醫 學 科 學 界 所 認 可, 為 社 會 大 眾 所 贊 嘗 中 西 醫 結 合 人 才 知 識 結 構 的 不 同, 在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目 標 上 與 方 法 上, 很 容 易 產 生 學 術 論 點 上 的 分 歧 五 十 年 代 以 來, 團 結 中 西 醫 方 針 下 的 中 西 醫 團 結 合 作 中 醫 進 大 醫 院 中 醫 進 醫 學 科 學 院, 參 加 疑 難 病 會 診 治 療 中 西 醫 相 互 尊 重 西 醫 學 習 中 醫, 中 西 醫 合 作 運 用 中 醫 治 療 疾 病 共 同 系 統 觀 察 總 結 中 醫 研 究 院 所 建 立, 開 闢 兩 條 途 徑 : 中 醫 為 主 體 的 傳 統 方 法 研 究 總 結 ; 西 學 中 為 主 體 的 現 代 方 法 研 究 總 結 高 等 中 醫 學 院 培 養 以 中 醫 為 主, 中 西 醫 兼 通 人 才 的 臨 床 研 究 實 際 上, 中 醫 研 究 工 作, 有 老 年 中 醫 所 主 持 的 研 究, 有 西 醫 學 習 了 中 醫 人 員 所 主 持 的 研 究, 有 中 醫 大 學 畢 業 兼 通 中 西 醫 人 員 所 主 持 的 研 究 工 作, 他 們 在 研 究 中 醫 的 指 導 思 想 思 維 方 法 認 知 水 平 研 究 目 的 的 要 求 等 方 面, 很 自 然 存 在 著 差 異 關 於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條 件, 實 際 上 也 是 一 個 逐 步 改 善 的 過 程 八 十 年 代 以 來, 中 西 醫 結 合 在 三 支 力 量 都 要 大 力 發 展 的 促 進 下, 中 西 醫 結 合 醫 院 全 國 省 市 一 級 有 39 所,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所 17 所, 多 設 在 一 些 著 名 醫 學 院 校 如 北 京 大 學 醫 學 部 上 海 復 旦 大 學 醫 學 院 等 中 西 醫 結 合 人 才 培 養 ; 若 干 中 醫 藥 大 學 設 立 了 中 西 醫 結 合 系, 現 全 國 有 中 西 醫 結 合 碩 士 點 87 個, 博 士 點 28 個, 博 士 後 活 動 站 也 不 斷 增 加, 培 養 高 學 位 中 西 醫 結 合 碩 士 博 士 1300 多 名, 西 醫 系 統 學 習 中 醫 人 員 已 達 5000 多 人 中 西 醫 結 合 學 會 1981 年 建 立, 會 員 約 5 萬 名, 絕 大 多 數 省 市 成 了 分 會, 現 在 中 西 醫 結 合 專 業 委 員 會 30 多 個 中 國 中 西 醫 結 合 雜 誌 ( 月 刊 ) 發 行 量 每 期 3 萬 多 冊, 發 行 全 國 與 20 多 個 國 家, 還 有 英 文 版 日 文 版 與 韓 文 版 出 版, 並 有 10 種 中 西 醫 結 合 專 科 性 期 刊 出 版 發 行 所 有 這 些 研 究 機 構 的 建 立 建 全, 各 層 次 研 究 人 才 的 培 養, 以 及 學 會, 期 刊 的 建 立 與 出 版 發 行, 使 研 究 的 學 術 論 文 不 斷 得 到 國 內 國 外 的 廣 泛 交 流, 有 了 很 好 的 條 件 與 可 靠 保 證, 使 中
李 經 緯 139 西 醫 結 合 這 一 新 生 事 物, 有 了 良 好 的 發 展 與 進 步 環 境 的 保 證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領 域 不 斷 擴 大 回 顧 五 六 十 年 代,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還 處 於 萌 發 階 段,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還 只 是 在 少 數 幾 種 疑 難 病 證 的 探 索 觀 察 研 究 中 由 於 疑 難 病 慢 性 病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觀 察 中 獲 得 較 好 效 果, 啟 迪 人 們 關 注 有 效 性 的 科 學 原 理 問 題, 從 而 開 始 了 探 索 機 理 的 實 驗 研 究 等, 現 代 先 進 手 段 的 參 與,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逐 步 步 入 現 代 科 學 方 法 技 術 的 應 用 同 時, 人 們 在 多 種 疾 病 療 法 有 效 率 不 斷 提 高 的 情 況 下, 涉 足 研 究 的 範 圍 也 從 而 不 斷 擴 大 一 理 論 針 灸 與 中 藥 研 究 1.1 針 灸 針 麻 研 究 : 全 國 作 了 極 為 大 量 的 臨 床 總 結 研 究 與 實 驗 研 究 ( 從 略 ) 韓 濟 生 院 士, 針 刺 鎮 痛 研 究 獲 第 一 屆 立 夫 中 醫 學 術 獎 ; 朱 麗 霞 教 授 獲 第 四 屆 立 夫 中 醫 學 術 獎 1.2 經 絡 研 究 : 通 過 眾 多 研 究, 國 家 投 入 了 鉅 額 資 金 與 大 量 人 力 物 力, 研 究 者 獲 得 以 下 認 識 : 經 絡 刺 激 感 應 現 象, 經 絡 敏 感 現 象, 針 刺 感 傳 現 象, 經 絡 敏 感 人 等, 但 尚 不 能 證 明 經 絡 的 實 體 存 在 通 過 研 究 有 各 種 認 識, 如 神 經 說 體 液 說 神 經 體 液 說 等 等, 雖 也 有 人 宣 示 自 己 的 發 現 是 中 國 第 五 大 發 明, 但 未 能 獲 得 認 可 1.3 髒 象 學 說 : 生 理 病 理 氣 血 寒 熱 虛 實 證 候 治 則 ( 活 血 化 瘀 ) 動 物 造 模 等 等 多 方 面 之 實 驗 研 究 1.4 中 藥 研 究 : 涉 及 面 廣 闊, 突 出 的 如 青 蒿 素 研 究, 是 一 種 全 新 的 抗 瘧 疾 新 藥, 發 明 者 是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首 席 科 學 家 屠 呦 呦 研 究 員 青 蒿 素 的 其 他 功 效 不 斷 擴 延, 已 為 多 國 學 者 所 關 注 和 研 究, 是 中 醫 藥 科 學 研 究 唯 一 獲 得 國 家 科 學 發 明 獎 者 中 藥 現 代 化 研 究, 蕭 培 根 院 士 第 三 屆 立 夫 中 醫 學 術 獎 獲 得 者 單 味 藥 研 究 複 方 研 究, 作 了 大 量 工 作, 特 別 複 方 尚 未 有 很 好 的 成 果 近 年 啟 動 的 方 證 綜 合 研 究, 國 家 投 資 近 3000 萬, 正 由 中 醫 研 究 院 牽 頭, 以 王 永 炎 院 士 為 首 席 科 學 家, 聯 合 全 國 相 關 專 家 分 工 落 實 二 臨 床 研 究 2.1 急 腹 症 非 手 術 治 療 腹 部 外 科 病, 吳 咸 中 院 士, 急 腹 症 學 與 專 業 委 員 會, 天 津 南 開 繼 續 發 展 2.2 骨 折 治 療 小 夾 板 固 定 治 療 四 肢 骨 折, 學 科 帶 頭 人 尚 天 裕 獲 第 三 屆 立 夫 中 醫 學 術 獎, 著 中 國 接 骨 學 等,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骨 傷 研 究 所, 從 事 文 獻 整 理 臨 床 研 究 實 驗 研 究, 不 斷 提 高 發 展 2.3 心 血 管 疾 病 治 療 等, 運 用 中 醫 活 血 化 瘀 等 療 法 理 論 與 經 驗, 治 療 心 腦 心 管 疾 病, 通 過 數 十 年 臨 床 觀 察 與 實 驗 研 究, 獲 得 眾 多 成 果, 陳 可 冀 院 士 與 其 他 研 究 者 分 別 在 國 內 獲 得 多 項 部 級 與 國 家 級 獎 勵 陳 院 士 曾 獲 第 一 屆 立 夫 中 醫 藥 學 術 獎 2.4 宮 外 孕 非 手 術 治 療, 由 山 西 醫 學 院 首 創 以 活 血 化 瘀 與 消 FJF FJ 為 治 療 原 則, 在 1000 餘 例 病 例 中,90 % 經 非 手 術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獲 愈
140 中 西 醫 結 合 與 中 醫 國 際 化 趨 勢 2.5 不 孕 症 治 療 : 對 無 排 卵 黃 體 不 健 輸 卵 管 不 通 內 膜 異 位 症 子 宮 畸 形 宮 腔 粘 連 等 引 起 的 不 孕 症, 經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100 例 報 道, 有 82 % 在 一 年 內 獲 得 妊 娠 同 時, 報 道 不 同 原 因 引 起 不 孕 症 的 分 別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結 果, 如 促 排 卵 率 提 高 到 72 %,89 % 的 黃 體 功 能 不 全 患 者, 血 PRL 下 降 輸 卵 管 不 通 經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75 例 中 66 例 妊 娠 等 2.6 血 液 病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經 過 半 個 世 紀 的 探 索, 取 得 較 好 的 成 績 根 據 1982 年 全 國 首 屆 中 西 醫 結 合 血 液 病 學 術 會 議 資 料 綜 合 各 地 研 究 報 道, 運 用 補 腎 活 血 治 療 再 生 障 礙 性 貧 血 有 效 率 達 到 78 79 %, 中 國 醫 學 科 學 院 分 院 以 補 腎 中 藥 為 主,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再 障 3000 例, 緩 解 及 治 癒 率 達 48 50 %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白 血 病, 綜 合 10 篇 論 文 的 660 例 報 道, 完 全 緩 解 者 達 20 55.5 %, 總 緩 解 率 為 46.6 90 % 其 中,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西 苑 醫 院 用 青 黃 散 治 療 慢 性 白 血 病 25 例, 完 全 緩 解 者 達 72 %, 總 緩 解 率 達 100 % 中 西 醫 結 合 治 療 原 發 性 血 小 板 減 少 性 紫 瘢, 根 據 23 篇 報 道, 共 804 例 療 效 分 析, 痊 愈 及 顯 效 38.3 %,86 % 的 患 者 均 感 到 有 一 定 的 效 果 中 西 醫 結 合 的 規 律 性 科 學 性 討 論 中 西 醫 結 合 在 中 國 醫 學 科 學 界, 特 別 在 中 醫 學 領 域, 對 其 是 否 符 合 醫 學 科 學 發 展 規 律, 提 法 是 否 科 學, 目 前 仍 存 在 著 不 同 的 認 識, 時 時 還 有 一 些 爭 論 歸 納 起 來 約 有 以 下 三 種 看 法 : 即 中 西 醫 結 合 是 不 存 在 的, 作 為 醫 學 科 學 只 有 一 種, 不 存 在 中 醫 與 西 醫 結 合 創 造 統 一 的 新 醫 學 的 可 能 性 ; 還 有 一 種 看 法 認 為 : 中 醫 與 西 醫 不 可 能 結 合 為 一, 人 類 醫 學 需 要 中 醫 與 西 醫 共 存, 中 醫 與 西 醫 是 不 可 通 約 的, 其 目 的 是 提 倡 中 醫 西 醫 永 遠 共 存, 沒 有 必 要 促 其 結 合, 也 不 可 能 結 合 ; 還 有 一 種 看 法 認 為, 中 西 醫 結 合 是 中 國 現 實 存 在 中 西 兩 種 醫 學 發 展 的 歸 宿, 是 21 世 紀 複 雜 科 學 的 一 個 新 前 沿 中 醫 國 際 化 歷 史 回 顧 在 中 醫 學 發 展 進 步 的 長 河 中, 遠 在 西 元 六 世 紀 前 後, 中 醫 學 已 傳 至 朝 鮮 日 本 七 世 紀 初, 日 本 天 皇 因 見 中 醫 學 先 進, 即 派 遣 學 者 到 中 國 學 習 此 後, 中 韓 中 日 醫 學 交 流 日 益 發 展 不 久, 日 朝 即 比 較 全 面 系 統 引 進 了 中 醫 學, 從 醫 學 家 交 流 到 醫 學 分 科 醫 學 教 育 之 學 制 教 師 教 材 考 核 等 雖 然 日 本 也 強 調 自 己 的 和 醫, 朝 鮮 也 強 調 自 己 的 鄉 醫, 但 經 千 百 年 的 發 展, 中 醫 學 在 與 日 韓 傳 統 融 合 中, 仍 然 保 持 了 自 己 的 個 性 儘 管 日 本 將 日 本 化 了 的 中 醫 學 稱 之 為 東 洋 醫 學 皇 漢 醫 學 ; 朝 鮮 將 朝 鮮 化 了 的 中 醫 學 稱 之 為 鄉 醫 學 東 醫 學 但 從 醫 療 理 論 到 醫 療 技 術 經 驗, 與 中 醫 並 無 根 本 之 差 異 可 惜, 由 於 日 本 明 治 維 新 廢 止 了 漢 方 醫 學, 朝 鮮 因 日 本 佔 領 推 行 了 實 際 上 的 廢 止 政 策 使 兩 國 的 傳 統 醫 學 被 淪 為 非 法 或 半 非 法 地 位, 遭 受 了 殘 酷 的 迫 害, 其 發 展 受 到 嚴 重 的 打 擊, 極 大 的 阻 止 了 中 醫 學 的 現 代 化 步 伐 越 南 引 進 中 醫 學 為 時 更 早, 兩 國 醫 學 交 流 雖 不 如 朝 鮮 日 本 那 樣 深 廣, 但 越 南 上 層 一 般 民 眾 也 多 信 賴 中 醫 學 因 此, 在 越 南 醫 學 中 有 中 國 派 越 南 派 並 立 的 局 面 在 中 醫 學 傳 至 印 度 的 歷 史 上, 西 元 七 世 紀 圍 繞 玄 奘 義 淨 去 印 度 取 經, 兩 國 醫 學 交 流 也 曾 形 成 高 潮,
李 經 緯 141 中 國 藥 物 學 針 灸 學 脈 學 與 延 年 益 壽 學 問 等 也 被 傳 入 印 度, 受 到 印 度 人 民 的 喜 愛, 在 印 度 也 產 生 了 一 定 影 響 西 元 八 世 紀 中 國 煉 丹 制 藥 技 術 傳 至 阿 拉 伯 世 界,12 世 紀 中 醫 學 切 脈 理 論 技 術 傳 至 阿 拉 伯, 為 阿 拉 伯 醫 生 醫 學 之 父 阿 維 森 納 醫 典 所 廣 泛 吸 收 與 應 用,13 世 紀 伊 兒 汗 的 中 國 科 學 寶 藏, 是 一 部 波 斯 文 的 中 國 醫 學 百 科 全 書, 其 內 容 包 括 中 醫 學 的 脈 學 解 剖 胚 胎 婦 產 科 學 藥 物 學 等, 並 附 有 內 臟 解 剖 圖 與 切 脈 圖 等 西 元 十 世 紀, 中 醫 藥 通 過 阿 拉 伯 傳 至 歐 洲, 作 為 西 方 用 以 保 健 與 臨 床 治 療 的 中 藥 已 有 50 多 種, 特 別 是 大 黃 人 參 肉 桂 川 芎 茯 苓 等, 已 成 為 常 用 之 品, 這 種 運 用 至 十 六 七 世 紀 已 形 成 規 模, 並 引 種 大 黃 等 獲 得 成 功 有 關 中 醫 藥 著 作, 也 先 後 在 歐 洲 出 版, 如 中 國 植 物 志 (1656) 針 術 (1658) 中 醫 秘 典 (1671) 中 國 醫 法 舉 例 (1682) 灸 術 (1683) 醫 生 診 脈 的 表 (1707), 以 及 明 李 時 珍 偉 大 巨 著 本 草 綱 目, 也 於 1671 年 始 先 後 被 節 譯 或 全 譯 為 拉 丁 法 意 英 文 在 歐 洲 出 版, 產 生 了 數 百 年 不 衰 的 影 響 十 九 世 紀 以 來, 中 醫 學 在 歐 美 得 到 了 進 一 步 發 展, 歐 美 人 應 用 中 醫 藥 特 別 針 灸 療 法 治 療 雜 病 不 斷 擴 大 到 廿 世 紀 初, 據 初 步 不 完 全 統 計, 單 被 譯 為 英 文 法 文 在 歐 洲 出 版 之 中 醫 藥 經 典 著 作 就 有 內 經 難 經 瀕 湖 脈 學 脈 訣 本 草 綱 目 中 國 藥 物 注 解 救 荒 本 草 中 國 藥 物 學 達 生 篇 產 育 寶 慶 集 衛 生 要 旨 遵 生 八 箋 醫 林 改 錯 壽 世 篇 針 灸 大 成 洗 冤 錄 等 10 多 種 歐 洲 人 接 受 中 醫 藥 學, 並 賴 以 為 醫 療 保 健 者 已 有 了 較 大 規 模 的 影 響, 特 別 是 針 灸 療 法 更 為 廣 泛 18 世 紀 後 的 百 年 間 僅 針 灸 書 籍 已 有 80 多 種, 學 會 刊 物 不 斷 誕 生, 可 知 歐 洲 醫 學 界 研 究 運 用 中 醫 學 的 熱 情 更 富 典 型 意 義 當 首 推 中 國 人 痘 接 種 術 以 預 防 天 花 的 偉 大 發 明 這 項 發 明 為 人 類 預 防 醫 學 開 創 了 免 疫 思 想 與 技 術 的 先 河, 使 人 類 最 終 消 滅 天 花 及 其 他 傳 染 病 奠 定 了 科 學 思 路 人 痘 接 種 術 源 於 中 國 哲 理 以 毒 攻 毒 思 想 的 啟 示, 唐 孫 思 邈 已 用 接 種 自 體 血 汁 膿 汁 預 防 治 療 癤 病, 文 獻 追 記 宋 代 已 有 接 種 天 花 膿 汁 預 防 天 花 的 峨 眉 山 人 事,16 世 紀 中 葉 人 痘 接 種 預 防 天 花 已 由 甯 國 府 太 平 縣 ( 今 安 徽 省 ) 傳 播 天 下 清 代 統 治 者 入 主 北 京, 皇 室 甚 為 天 花 所 困 繞, 康 熙 皇 帝 1681 年, 不 顧 年 老 人 之 反 對, 詔 用 江 西 民 間 人 痘 接 種 醫 生 為 皇 室 子 弟 接 種 人 痘 預 防 天 花, 凡 所 種 皆 得 善 愈, 康 熙 將 此 成 功 經 驗 載 入 庭 訓 格 言, 使 人 痘 接 種 以 預 防 天 花 的 技 術 得 以 在 全 國 廣 泛 推 行, 從 而 使 天 花 在 中 國 的 肆 虐 得 到 一 定 的 控 制 正 是 這 一 引 人 注 目 的 成 就, 俄 羅 斯 於 1688 年 派 醫 師 專 程 來 中 國 學 習 人 痘 接 種 知 識 與 技 術 英 國 駐 士 耳 其 大 使 蒙 塔 古 夫 人 將 人 痘 接 種 術 從 土 耳 其 帶 到 英 國 法 國 著 名 啟 蒙 思 想 家 伏 爾 泰 (1692 1778), 在 批 評 法 國 保 守 勢 力 反 對 推 廣 人 痘 接 種 術 時 曾 強 調 指 出 : 我 聽 說 一 百 多 年 來, 中 國 人 一 直 就 有 這 種 習 慣, 這 是 被 認 為 全 世 界 最 聰 明 最 禮 貌 的 一 個 民 族 的 偉 大 先 例 和 榜 樣, 中 國 人 痘 接 種 術 被 傳 至 俄 羅 斯 土 耳 其 並 由 此 再 傳 英 國 法 國, 後 又 傳 至 非 洲 美 洲 印 度 以 及 朝 鮮 與 日 本, 被 人 類 廣 泛 引 進 並 用 以 預 防 天 花 的 流 行, 在 控 制 人 類 天 花 流 行 與 降 低 病 死 率 方 面 作 出 了 重 要 貢 獻 1796 年 英 國 人 痘 接 種 醫 師 琴 那 總 結 經 驗, 在 中 國 人 痘 接 種 術 的 基 礎 上, 創 造 性 改 進 應 用 牛 痘, 使 安 全 性 提 高, 從 而 為 全 人 類 接 受 與 推 廣, 為 全 人 類 20 世 紀 消 滅 天 花 建 立 了 奇 功 回 顧 中 醫 藥 學 的 過 去, 史 實 昭 昭, 除 了 為 中 華 民 族 之 生 息 繁 衍 及 健 康 作 出 了 光 輝 的 貢 獻 外, 遠 在 四 五 世 紀 就 傳 入 朝 鮮, 被 譽 為 東 醫 國 醫, 或 發 展 為 四 象 醫 學, 中 醫 學 家 在 朝 鮮 曾 登 第 入 仕 ; 稍 後, 中 醫 學 經 由 朝 鮮 或 由 中 國 直 接 傳 日 本, 被 稱 為 漢 方 醫 學, 成 為 國 醫, 中 醫 學 家 在 日 本 被 尊 為 醫 藥 始 祖 ;
142 中 西 醫 結 合 與 中 醫 國 際 化 趨 勢 六 七 世 紀, 中 醫 學 傳 入 越 南 巴 基 斯 坦, 也 曾 被 譽 為 東 醫 學, 中 醫 學 家 在 越 南 曾 被 封 為 國 師 ; 大 約 同 時, 中 醫 藥 傳 入 印 度, 被 譽 為 神 州 上 藥 ; 中 醫 藥 學 傳 入 阿 拉 伯, 曾 被 譽 為 伊 兒 汗 的 中 國 寶 藏 ; 約 九 十 世 紀, 中 醫 藥 學 經 阿 拉 伯 或 直 接 經 由 中 國 傳 入 歐 洲 諸 國, 被 譽 為 天 國 醫 藥, 天 國 針 術 ; 中 醫 藥 相 繼 在 東 南 亞, 乃 至 十 九 世 紀 初 前 後, 傳 至 歐 美 非 許 多 國 家, 不 斷 又 獲 新 的 讚 譽 中 醫 學 新 發 展 與 國 際 關 注 中 醫 學 由 於 日 本 明 治 維 新 斷 然 廢 止 政 策 的 衝 擊, 中 國 西 醫 界 與 政 府 仿 效 東 瀛 而 提 出 廢 止 中 醫 以 掃 除 衛 生 之 障 礙 案, 在 20 世 紀 上 半 葉 給 予 中 醫 學 之 發 展 以 殘 酷 的 打 擊, 由 於 中 醫 界 為 生 存 而 全 力 應 戰, 從 而 失 去 了 自 身 實 現 現 代 化 的 機 遇 20 世 紀 後 半 葉, 貫 徹 執 行 了 正 確 的 方 針 政 策, 中 醫 學 得 到 了 富 有 生 命 力 的 進 步 本 文 簡 要 列 舉 若 干 方 針 政 策 與 對 國 內 外 之 影 響, 用 以 說 明 中 醫 學 新 發 展 與 國 際 關 注 1949 年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建 國 前 夕, 毛 澤 東 主 席 向 衛 生 行 政 領 導 鄭 重 強 調 : 必 須 很 好 的 團 結 中 醫, 提 高 技 術, 搞 好 中 醫 ( 學 ) 工 作, 發 揮 中 醫 力 量 1950 年, 毛 澤 東 向 全 國 衛 生 工 作 會 議 題 詞, 號 召 衛 生 部 門 團 結 新 老 中 西 各 部 分 醫 藥 衛 生 工 作 人 員, 組 成 鞏 固 的 統 一 戰 線, 為 開 展 偉 大 的 人 民 衛 生 工 作 而 奮 鬥 中 國 政 府 將 團 結 中 西 醫 確 定 為 衛 生 工 作 三 大 方 針 之 一 1955 年, 在 毛 澤 東 具 體 指 令 下, 從 全 國 調 集 著 名 中 醫 師 在 北 京 創 辦 衛 生 部 中 醫 研 究 院 即 今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並 由 全 國 各 醫 學 院 校 抽 調 有 水 平 的 西 醫 師 在 中 醫 研 究 院 舉 辦 第 一 屆 西 醫 學 習 中 醫 研 究 班, 培 養 中 西 醫 結 合 研 究 骨 幹 1956 年, 創 辦 北 京 上 海 廣 州 成 都 四 所 中 醫 學 院, 十 年 後 增 加 到 30 所 毛 澤 東 強 調 : 要 把 中 醫 中 藥 知 識, 與 西 醫 西 藥 知 識 結 合 起 來, 創 造 中 國 統 一 的 新 醫 學 新 藥 學 1958 年, 第 一 屆 西 醫 學 習 中 醫 班 學 員 畢 業, 毛 澤 東 在 他 們 的 報 告 上 批 示 : 中 國 醫 藥 學 是 一 個 偉 大 的 寶 庫, 應 當 努 力 發 掘, 加 以 提 高 強 調 各 省 市 凡 有 條 件 者, 都 要 舉 辦 這 樣 的 班 期 望 西 醫 學 習 中 醫 能 出 幾 個 高 明 理 論 家 中 西 醫 結 合 非 手 術 治 療 急 腹 症 脈 管 炎 四 肢 骨 折 白 內 障 等 取 得 顯 著 效 果, 相 繼 獲 得 衛 生 部 省 市 鑒 定 與 獎 勵 1964 年, 國 家 科 委 成 立 中 醫 中 藥 組 1972 年, 針 灸 麻 醉 中 藥 麻 醉 取 得 成 功, 美 國 總 統 尼 克 松 訪 華 參 觀 了 針 麻 手 術, 在 歐 美 相 繼 引 起 關 注, 針 灸 學 在 國 際 學 術 界 得 到 廣 泛 認 可 1978 年, 抗 瘧 新 藥 青 蒿 素 在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取 得 重 大 成 果, 為 國 際 學 術 界 所 重 視, 推 動 國 際 學 者 研 究 中 藥 之 熱 潮 1982 年, 美 國 世 界 康 復 基 金 會 主 席 等 訪 華, 對 中 醫 學 在 康 復 醫 學 的 作 用 寄 于 厚 望 ; 中 國 憲 法 明 確 規 定 發 展 現 代 醫 藥 與 我 國 傳 統 醫 藥, 用 國 家 大 法 確 保 中 西 醫 同 等 地 位 1983 年,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在 中 國 繼 承 發 揚 中 醫 學 取 得 成 功 的 啟 示 下, 正 式 成 立 傳 統 醫 學 處, 促 進 世 界 各
李 經 緯 143 國 傳 統 醫 學 之 發 展 總 幹 事 訪 華, 就 與 中 國 的 合 作 進 行 商 談, 先 後 在 中 國 建 立 了 七 個 傳 統 醫 學 合 作 中 心 西 德 衛 生 部 長 訪 華, 瞭 解 中 國 中 醫 中 藥 發 展 ; 中 國 與 馬 爾 他 簽 訂 關 於 中 國 派 遣 針 灸 醫 生 赴 馬 工 作 的 合 同, 中 國 醫 療 隊 赴 國 外 者 先 後 有 40 多 個 國 家, 醫 療 隊 多 配 有 針 灸 中 醫 師 ; 國 外 派 遣 醫 師 到 中 國 系 統 學 習 針 灸 學 者 已 達 一 百 多 個 國 家, 僅 就 在 北 京 上 海 南 京 三 個 國 際 針 灸 學 習 班 畢 業 的 五 大 洲 醫 師 已 有 700 多 名 1985 年,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就 傳 統 醫 學 在 初 級 衛 生 保 健 中 的 作 用, 調 查 訪 問 了 中 國 從 化 南 寧 廣 州 等 地 ; 莫 桑 比 克 衛 生 部 副 部 長 等 訪 華, 就 藥 用 植 物 栽 培 針 灸 學 等 與 中 國 簽 訂 議 定 書 1986 年, 中 國 醫 學 全 國 性 期 刊 中 醫 雜 誌, 中 文 版 已 發 行 至 世 界 各 國, 同 時 應 邀, 先 後 與 各 國 合 作, 出 版 日 英 韓 德 西 班 牙 比 利 時 與 義 大 利 文 本, 就 醫 學 期 刊 而 言, 恐 怕 是 世 界 第 一 1987 年,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傳 統 醫 學 合 作 中 心 主 任 會 議 在 北 京 召 開, 美 墨 瑞 典 意 羅 馬 尼 亞 印 中 尼 日 利 亞 等 17 個 國 家 中 心 主 任 出 席, 討 論 了 傳 統 醫 學 進 展 中 心 作 用 與 國 際 合 作 等 問 題 世 界 針 灸 聯 合 會 經 過 一 年 多 準 備, 在 北 京 正 式 成 立, 同 時 舉 辦 了 第 一 屆 世 界 針 灸 學 術 大 會, 到 會 代 表 1025 人, 其 中 除 中 國 內 地 代 表 外, 有 來 自 57 個 國 家 和 地 區 的 516 名 代 表 出 席 會 議, 交 流 了 針 灸 醫 療 科 研 教 學 之 論 文 1989 年,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經 多 年 調 研, 在 日 內 瓦 確 定 以 中 文 拼 音 穴 位 名 為 國 際 標 準 化 穴 位 名 蘇 聯 衛 生 部 副 部 長 訪 華, 雙 方 就 針 灸 學 等 11 個 領 域 的 合 作 達 成 共 識 1991 年, 國 際 醫 藥 大 會 發 表 北 京 宣 言, 號 召 全 世 界 發 展 傳 統 醫 學, 促 進 人 類 健 康 中 醫 學 國 際 化 新 趨 勢 1958 年, 毛 澤 東 主 席 在 招 待 著 名 針 灸 學 家 朱 璉 吃 飯 時, 給 朱 璉 揀 了 一 塊 油 炸 饅 頭, 並 譽 之 為 土 麵 包, 風 趣 的 比 喻 說 : 針 灸 不 是 土 東 西, 針 灸 是 科 學 的, 將 來 世 界 各 國 人 民 都 要 用 它 在 歐 洲,20 世 紀 後 半 葉, 引 進 中 醫 學, 並 作 為 政 府 行 為 者, 當 首 推 前 蘇 聯 20 世 紀 50 年 代, 蘇 聯 政 府 派 遣 三 名 醫 學 專 家 到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針 灸 研 究 所 學 習 考 察 針 灸, 回 國 後 進 行 推 廣 與 臨 床 研 究 工 作, 迅 即 建 立 百 餘 個 針 灸 治 療 研 究 所, 能 運 用 針 灸 醫 療 的 醫 師 達 3000 人, 隨 後 還 將 朱 璉 新 針 灸 學 譯 為 俄 文 出 版, 並 在 24 所 醫 科 大 學 設 置 針 灸 課, 並 設 有 針 灸 學 副 博 士 博 士 學 位 針 灸 在 俄 羅 斯 獲 得 空 前 發 展, 據 統 計 現 有 萬 名 能 用 針 灸 療 法 的 醫 師 法 國, 是 歐 美 引 進 中 醫 藥 學 最 早 的 國 家, 著 名 學 者 有 霍 爾 德 黃 光 明 以 及 近 年 的 奈 克 醫 院 核 醫 學 部 主 任 皮 埃 爾 德 韋 內 儒 教 授 等, 在 歐 洲 是 較 為 突 出 的 法 國 所 譯 注 難 經 甲 乙 經 以 及 現 代 研 究 論 文 報 告, 都 有 著 廣 泛 的 影 響 據 15 年 前 統 計, 在 12 萬 名 註 冊 醫 師 中, 有 9000 多 名 為 病 人 施 用 過 針 灸 治 療, 其 中 1000 人 為 專 業 針 灸 師 在 法 國 對 針 灸 教 育 很 重 視, 有 針 灸 大 學 一 所, 針 灸 學 校 八 所, 針 灸 雜 誌 近 10 種, 並 有 針 灸 研 究 所, 針 灸 著 作 出 版 也 是 歐 洲 之 冠, 法 國 的 針 灸 研 究 也 走 在 歐 洲 前 列 20 世 紀 90 年 代, 法 國 針 灸 與 中 醫 從 業 人 員 有 萬 人, 一 些 公 立 醫 院 也 設 立 針 灸 科 1986 年 法 國 總 統 密 特 朗 曾 經 令 政 府 成 立 中 草 藥 基 金, 對 天 然 藥 與 替 代 醫 學 進 行 深 入 研 究 1993 年 法 國 中 醫 診 所 發 展 到 2600 多 所, 年 銷 售 中 草 藥 達 35,000 噸 並 對 德 國 義 大 利 比 利 時 等 針 灸 學 之 發 展, 有 較 大 影 響 在 德 國,1951 年 德 國 針 灸 協 會 成 立, 有 會 員 10 餘 名, 官 方 醫 院 拒 絕 接 納 針 灸 醫 生, 禁 止 開 設 針 灸 門 診
144 中 西 醫 結 合 與 中 醫 國 際 化 趨 勢 40 年 後, 該 協 會 會 員 發 展 到 15,000 多 名, 不 單 一 些 醫 院 樂 於 接 納 針 灸 醫 生, 並 設 立 了 針 灸 研 究 所, 而 且 已 有 保 險 公 司 按 半 價 支 付 針 灸 費 1998 年 在 不 萊 梅 中 心 醫 院 成 立 了 針 灸 門 診 部, 在 福 萊 堡 市 正 式 建 立 了 立 夫 國 際 中 醫 學 院, 培 養 歐 洲 中 醫 藥 人 才 有 趣 的 是, 八 十 年 代 初, 安 東 施 陶 丁 格 爾 訪 問 中 國 時, 借 機 用 中 醫 治 癒 了 自 己 多 年 未 愈 的 疾 病, 因 此, 他 決 心 在 家 鄉 魁 茨 汀 建 一 中 醫 院, 經 多 年 籌 備 於 1991 年 正 式 開 業 該 院 在 10 年 中 治 療 各 類 病 人 萬 余, 慕 尼 黑 大 學 對 其 中 644 名 失 去 工 作 能 力 的 患 者 進 行 了 調 查, 有 371 人 重 返 工 作 崗 位, 該 院 信 譽 不 斷 提 高, 要 求 入 院 的 病 人 不 得 不 排 隊 等 待 植 物 藥 ( 包 括 中 藥 ) 在 德 國 的 應 用 不 斷 攀 升, 據 統 計 歐 共 體 1996 年 草 藥 銷 售 達 7000 萬 美 元, 德 國 占 52 %,1997 年 上 升 到 65 %,1978 年 德 國 衛 生 部 成 立 E 委 員 會, 被 該 會 認 可 的 植 物 藥 可 以 由 國 家 衛 生 保 險 系 統 報 銷 在 英 國, 中 醫 學 進 入 英 國 始 於 18 世 紀, 即 中 醫 人 痘 接 種 技 術 傳 入 英 國 最 初 皇 家 醫 學 專 家 懷 疑, 但 因 在 民 間 取 得 成 功 而 得 到 推 廣, 並 獲 得 創 新 20 世 紀 八 十 年 代, 中 國 傳 統 醫 學 再 傳 英 國, 雖 然 也 發 生 了 類 似 200 多 年 前 人 痘 傳 入 時 的 境 況, 但 境 遇 今 非 昔 比 因 為, 此 次 中 醫 學 再 登 英 倫, 是 在 世 界 領 域 已 有 許 多 國 家 接 受, 而 且 中 醫 也 悄 然 興 起, 在 英 國 人 群 中 受 到 歡 迎, 已 有 了 不 薄 的 基 礎 當 然 中 醫 學 繼 承 發 揚 在 中 國 取 得 令 世 人 注 目 的 成 功, 在 國 際 上, 影 響 所 及 大 大 超 過 了 歷 史 業 績, 加 之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的 推 動, 特 別 在 現 代 醫 學 十 分 發 達 的 美 英 日 等 國 接 受 中 醫 學 者 人 數 迅 速 攀 升 英 國 查 爾 斯 王 子 發 起 2001 年 1 月 在 倫 敦 召 開 會 議, 討 論 替 代 醫 學 能 否 被 整 合 入 主 流 醫 學 等 6 個 相 關 問 題, 達 成 了 共 識 查 爾 斯 王 子 因 跌 傷 不 能 與 會, 特 別 錄 製 10 分 鐘 錄 影 帶 在 會 上 播 放, 強 調 了 他 在 1982 年 就 提 倡 關 注 替 代 醫 學 ; 英 國 應 該 學 習 美 國, 有 一 個 類 似 於 NCCAM( 輔 助 和 替 代 醫 學 研 究 中 心 ) 的 機 構, 有 足 夠 的 經 費 來 支 援 這 一 重 要 活 動 他 還 特 別 倡 導 主 流 醫 學 與 替 代 醫 學 要 互 相 主 動 配 合, 共 同 為 病 人 服 務 查 爾 斯 王 子 在 重 視 傳 統 醫 學 方 面 固 然 有 接 受 美 國 重 視 傳 統 醫 學 舉 措 影 響 的 一 面, 但 重 要 的 現 實 仍 是 英 國 在 此 方 面 已 有 明 顯 的 進 步 英 國 醫 學 會 (BMA) 科 教 委 員 會 調 查 研 究 得 出 結 論 針 灸 術 對 治 療 背 痛 牙 痛 噁 心 嘔 吐 及 偏 頭 痛 有 效 認 為 英 國 衛 生 系 統 應 提 供 更 多 針 灸 治 療, 家 庭 醫 師 應 接 受 這 一 技 術 的 培 訓 同 時 他 們 對 百 餘 種 中 藥 的 藥 效 也 得 出 了 肯 定 的 結 果 因 此, 中 醫 診 所 在 英 國 空 前 發 展, 病 人 就 診 者 不 斷 增 加 在 挪 威, 目 前 應 用 傳 統 醫 學 治 療 的 病 人 不 斷 增 加, 其 中 針 灸 療 法 比 較 廣 泛, 約 占 90 % 挪 威 衛 生 大 臣 托 利 尼 認 為 : 中 醫 藥 在 中 國 使 用 了 幾 千 年, 間 接 證 明 瞭 它 的 有 效 性, 應 重 視 這 個 事 實 這 是 挪 威 重 視 傳 統 醫 學 和 正 在 向 這 個 方 向 努 力 的 基 礎 他 還 指 出 : 希 望 在 未 來 能 把 傳 統 醫 學 納 入 挪 威 的 醫 療 衛 生 保 健 體 系, 為 中 醫 藥 學 在 挪 威 的 發 展 創 造 良 好 的 條 件 在 義 大 利,20 世 紀 七 十 年 代 末, 中 國 針 刺 麻 醉 消 息 傳 到 義 大 利, 都 靈 大 學 羅 西 亞 採 用 針 刺 麻 醉 完 成 200 例 拔 牙 手 術, 以 及 50 例 剖 腹 產 扁 桃 腺 摘 除 和 甲 狀 腺 切 除 術 等, 他 的 研 究 豐 富 了 針 麻 的 適 應 症 與 不 足 之 處 的 探 討 據 報 導 : 義 大 利 現 有 針 灸 學 校 20 所, 其 中 5 所 除 針 灸 外 還 有 中 醫 課 程 有 針 灸 醫 師 2000 多 名, 據 估 計 全 國 有 350 萬 患 者 定 期 接 受 中 醫 針 灸 治 療 在 荷 蘭, 據 統 計 針 灸 醫 師 達 到 4000 多 人, 創 辦 針 灸 學 校 8 所, 每 年 約 有 160 萬 固 定 患 者 就 診 中 醫 針 灸, 其 中 20 % 接 受 服 用 中 藥 治 療 為 了 提 高 荷 蘭 的 針 灸 教 育 醫 療 與 研 究 工 作 科 學 水 平, 格 羅 寧 根 州 立 大 學 與 中 國 有 關 部 門 合 作 創 辦 了 一 所 由 政 府 承 認 的 荷 中 華 佗 針 灸 中 心 開 展 針 灸 醫 療 教 育 與 科 研
李 經 緯 145 在 芬 蘭, 有 約 200 家 地 方 衛 生 中 心, 為 患 者 提 供 針 灸 治 療 服 務, 芬 蘭 一 些 醫 學 院 校 的 本 科 生 研 究 生 也 學 習 針 灸 療 法 的 理 論 與 技 術 在 奧 地 利, 其 針 灸 療 法 的 發 展, 主 要 受 法 國 的 影 響, 目 前 在 奧 地 利 從 事 針 灸 活 動 者 也 約 有 6000 人 之 眾, 還 有 一 所 由 國 家 開 辦 的 針 灸 研 究 所, 一 所 專 門 從 事 針 灸 教 學 的 針 灸 學 院 在 丹 麥, 據 報 導 在 丹 麥 國 家 註 冊 的 針 灸 醫 師 約 有 100 人, 未 註 冊 的 針 灸 醫 師 也 還 有 數 十 人 丹 麥 有 自 己 的 針 灸 學 會, 負 責 同 各 國 醫 學 界 合 作 與 學 術 交 流 事 宜, 政 府 強 調 : 針 灸 醫 師 必 須 受 過 正 規 的 醫 學 教 育 與 針 灸 培 訓, 才 可 以 註 冊 行 醫 在 瑞 士, 引 進 中 醫 學 相 對 較 晚, 但 有 後 來 居 上 之 勢 自 1998 年 以 來, 瑞 士 的 中 醫 診 所 從 過 去 僅 一 二 家, 迅 速 猛 增 至 10 餘 家, 而 且 規 模 也 有 改 善 政 府 強 調 : 允 許 中 醫 在 與 西 醫 合 作 的 基 礎 上, 通 過 醫 療 保 險, 惠 及 病 人, 促 進 了 中 醫 針 灸 等 傳 統 醫 學 在 瑞 士 的 發 展 以 上 僅 重 點 介 紹 了 中 醫 在 歐 洲 一 些 國 家 發 展 並 逐 漸 為 歐 洲 人 廣 泛 接 受 的 情 況 美 洲 的 中 醫 藥 發 展, 也 令 人 鼓 舞, 特 別 是 美 國 與 加 拿 大 在 美 國, 美 國 是 當 代 世 界 首 富, 其 科 學 技 術 醫 學 水 平 都 領 先 於 各 國 因 此, 許 多 國 家 都 注 重 向 美 國 學 習, 英 國 查 爾 斯 王 子 強 調 學 習 美 國 對 待 傳 統 醫 學 的 政 策, 即 其 富 有 說 服 力 的 代 表 美 國 人 重 視 中 醫 學 是 有 一 個 過 程 的,20 世 紀 上 半 葉 之 前, 雖 然 有 維 茨 博 士 將 黃 帝 內 經 節 譯 為 英 文 出 版, 但 中 醫 藥 僅 限 華 人 區, 白 種 人 是 很 少 問 津 的, 甚 至 視 之 為 巫 術 我 1984 年 隨 中 國 科 學 家 代 表 團 應 美 國 科 學 基 金 會 邀 請 訪 美 時, 在 一 次 美 國 科 學 家 的 歡 迎 會 上, 我 簡 要 介 紹 了 中 國 的 中 醫 學, 他 們 表 示 : 對 針 灸 還 有 一 點 瞭 解, 但 對 中 醫 不 知 為 何 物 他 們 不 想 瞭 解 針 灸, 也 更 無 瞭 解 中 醫 的 興 趣 1972 年 尼 克 松 訪 華 使 中 美 關 係 正 常 化, 中 美 之 間 科 學 文 化 交 流 也 不 斷 得 到 發 展 根 據 近 期 多 位 元 學 者 報 導, 其 資 料 雖 然 有 些 不 太 一 致, 但 仍 能 反 映 美 國 社 會 對 中 醫 學 已 開 始 接 受 的 現 實 美 舒 爾 茨 強 調 : 在 美 國 針 灸 已 不 再 是 一 種 迎 合 高 層 消 費 的 替 代 療 法,700 多 所 藥 物 治 療 中 心, 以 及 牙 科 診 所 癌 症 中 心 和 婦 科 醫 院, 都 開 始 採 用 數 百 萬 人 嘗 試 用 針 灸 緩 解 疑 難 病 就 連 一 些 反 對 針 灸 的 醫 生, 也 開 始 學 習 中 國 古 代 的 醫 術 針 灸 據 國 家 衛 生 研 究 所 統 計, 從 1995 2000 年, 美 國 針 灸 學 會 的 會 員 增 加 了 一 倍 多 盧 正 福 指 出 : 美 國 50 個 州 中 的 36 個 已 准 許 獨 立 培 訓 針 灸 師, 其 中 有 的 州 不 僅 使 針 灸 合 法, 還 宣 佈 電 針 拔 火 罐 推 拿 合 法 ; 美 國 至 少 有 4000 名 醫 師 接 受 過 針 灸 學 訓 練, 有 千 名 針 灸 師 在 行 醫 ; 有 一 所 百 年 史 的 大 學, 正 式 開 設 中 醫 針 灸 和 中 藥 課 程 2001 年 美 國 銷 售 的 中 草 藥 將 是 1996 年 的 二 倍, 達 123 億 韓 濟 生 院 士 指 出 : 美 國 有 大 量 醫 院 走 向 破 產 於 是 一 些 不 屬 於 正 統 西 醫 的 醫 療 方 法 悄 然 興 起, 包 括 中 醫 中 藥 針 灸 等 非 主 流 醫 療 方 法 美 國 國 立 衛 生 研 究 院 不 得 不 設 立 替 代 醫 學 研 究 中 心, 在 全 國 設 立 16 個 辦 公 室 調 研 美 國 前 總 統 克 林 頓 1999 年 親 自 下 令 設 立 4 人 顧 問 委 員 會 與 19 位 專 家 組 成 的 替 代 醫 學 委 員 會, 進 行 政 策 性 調 查 供 政 府 國 會 立 法 參 考 林 明 報 導 : ( 美 國 ) 現 在 每 三 個 患 者 中, 就 有 一 個 求 助 於 中 醫 針 灸 按 摩, 美 國 中 醫 學 院 附 設 診 所, 每 年 平 均 接 待 2000 多 名 患 者, 其 中 90 % 為 白 人, 美 國 已 有 30 多 所 中 醫 針 灸 學 校, 年
146 中 西 醫 結 合 與 中 醫 國 際 化 趨 勢 招 生 千 余 人, 全 美 有 中 藥 店 和 含 中 藥 的 保 健 品 店 1.2 萬 家, 年 銷 售 達 20 多 億 元 陳 健 存 論 述 中 醫 藥 在 美 國, 認 為 在 70 年 代 前 中 醫 在 美 國 受 歧 視 ;70 年 代 經 試 驗 研 究 中 醫 藥 療 效 被 肯 定 ; 80 年 代 進 入 爆 炸 性 發 展, 就 診 替 代 療 法 者 占 美 人 口 33.8 %;90 年 代 更 進 一 步 發 展,1997 年 統 計 就 診 替 代 療 法 者 增 長 至 42.1 %; 在 美 國 135 所 醫 學 院 中, 有 63 所 一 反 傳 統, 開 設 替 代 醫 學 課 ; 美 國 醫 學 會 (AMA) 在 70 年 代 還 猛 烈 批 評 西 醫 與 替 代 醫 學 結 合 是 不 道 德 的 行 為,20 年 後 卻 號 召 其 30 萬 會 員, 要 多 瞭 解 與 學 習 替 代 醫 學 ( 包 括 中 醫 學 ) 施 診 技 術 ; 美 國 現 已 有 針 灸 中 醫 學 院 56 所, 其 中 有 23 所 有 權 授 予 碩 士 學 位 ; 在 美 國 有 10 餘 所 有 影 響 的 大 學 建 立 了 替 代 醫 學 研 究 中 心 在 加 拿 大, 中 醫 學 之 發 展 在 提 倡 多 種 文 化 的 影 響 下, 也 比 預 想 的 要 快 華 強 報 道 : 目 前 傳 統 中 醫 療 法, 只 有 針 灸 在 加 拿 大 魁 北 克 艾 伯 塔 和 不 列 顛 哥 倫 比 亞 省 取 得 合 法 地 位 針 灸 醫 生 在 這 三 個 省 受 政 府 監 管, 在 取 得 政 府 的 證 書 後 可 合 法 開 診 1999 年 不 列 顛 哥 倫 比 亞 省 省 長 與 衛 生 部 長 宣 佈, 對 中 醫 醫 生 與 針 灸 醫 生 一 起 進 行 監 管, 該 省 成 為 加 拿 大 中 醫 針 灸 療 法 全 面 合 法 化 的 第 一 個 省 溫 麗 指 出 :2000 年 10 月, 在 加 拿 大 衛 生 部 長 ALLAN ROCK 在 多 倫 多 國 際 中 醫 藥 大 會 上 宣 告 : 在 加 大 拿, 以 中 醫 藥 為 代 表 的 替 代 醫 學 得 到 50 % 民 眾 的 認 可 與 接 受, 年 消 費 達 15 億 美 元, 且 以 至 少 10 % 的 速 度 遞 增, 中 醫 藥 正 逐 步 成 為 主 流 醫 學 的 組 成 部 分 加 拿 大 中 醫 藥 從 業 者 數 以 千 計, 單 多 倫 多 一 市 已 超 越 千 人 之 眾 加 拿 大 建 有 一 所 中 醫 藥 針 灸 大 學, 中 醫 診 所 中 藥 店 鋪 更 是 遍 及 全 國 澳 洲, 中 醫 藥 發 展 速 度 也 很 快 特 別 在 七 十 年 代 尼 克 松 訪 華 影 響 下, 澳 洲 來 華 學 習 中 醫 針 灸 者 日 多, 他 們 回 國 辦 診 所 針 灸 學 校, 開 展 醫 療 教 育 增 加, 西 方 人 就 診 者 比 例 逐 漸 超 過 亞 裔, 就 診 者 中 50 % 曾 受 過 高 等 教 育, 母 語 英 語 者 接 近 80 %, 年 就 診 者 280 萬 人 次 中 醫 從 業 人 員 與 以 中 醫 為 輔 助 者 5000 名 以 上 現 澳 大 利 亞 有 四 所 政 府 辦 的 大 學 提 供 中 醫 藥 正 規 教 育, 由 短 期 到 3 5 年 的 全 日 制 都 有 有 23 個 中 醫 藥 學 術 團 體, 最 大 者 會 員 達 1400 人 澳 大 利 亞 衛 生 部 已 決 定 在 悉 尼 一 家 教 學 醫 院 設 中 草 藥 針 灸 治 療 中 心, 悉 尼 理 工 大 學 於 2000 年 開 設 四 年 全 日 制 中 醫 學 學 士 學 院 據 報 道, 維 多 利 亞 洲 半 數 以 上 居 民 接 受 中 醫 藥, 從 業 中 醫 師 超 過 500 人,1999 年 5 月 26 日 將 維 多 利 亞 中 醫 註 冊 議 案 提 交 州 議 會, 已 二 讀 通 過, 將 正 式 成 立 中 醫 藥 監 管 局, 負 責 管 理 中 醫 藥 醫 教 研 事 業 澳 大 利 亞 中 醫 藥 迅 速 發 展 除 上 述 數 位 顯 示 外, 中 草 藥 中 成 藥 銷 售,2000 年 為 6.2 億 元 非 洲 距 中 國 比 較 遙 遠, 但 中 醫 藥 在 非 洲 的 發 展 相 對 而 言 也 令 人 鼓 舞 20 世 紀 六 十 年 代 以 來, 中 國 援 非 醫 療 隊 多 有 中 醫 參 加, 不 少 非 洲 人 曾 接 受 過 針 灸 與 中 藥 治 療, 由 此 先 後 來 華 學 習 中 醫 的 非 洲 人 已 逾 千 人, 幾 乎 遍 及 非 洲 55 個 國 家 1992 年 非 洲 中 藥 銷 售 已 達 3 億 多 美 元, 中 醫 藥 在 非 洲 逐 漸 贏 得 了 人 民 與 一 些 國 家 政 府 的 信 賴 1996 年 坦 桑 尼 亞 衛 生 部 首 席 醫 官 吉 馬 布 等 訪 華, 簽 署 了 兩 國 繼 續 合 作 使 用 中 醫 藥 治 療 艾 滋 病 的 協 議 書 六 神 丸 等 10 多 種 中 成 藥 在 馬 裏 坦 桑 加 納 尼 日 爾 贊 比 亞 等 國 暢 銷 據 最 近 報 道, 南 非 政 府 最 近 批 准 了 一 項 關 於 承 認 包 括 中 醫 藥 在 內 的 傳 統 醫 療 法 案 第 一 批 獲 得 合 法 註 冊 的 中 醫 師 已 有 50 多 人 自 立 夫 中 醫 藥 學 術 獎 與 著 作 獎 頒 獎 以 來 已 進 行 了 五 次, 獲 獎 者 有 中 國 日 本 韓 國 美 國 加 拿 大 瑞 典 等 醫 藥 針 灸 學 者 17 位, 展 現 了 中 醫 學 在 國 際 學 術 界 的 風 采, 促 進 政 府 給 予 中 醫 合 法 地 位
李 經 緯 147 中 醫 學 近 幾 十 年 來, 以 更 加 求 實 平 穩 的 步 伐 邁 向 世 界 各 國, 不 但 為 各 國 人 民 所 歡 迎, 而 逐 步 引 起 所 在 國 衛 生 官 員 與 政 府 的 關 注 中 醫 藥 在 許 多 國 家 雖 然 尚 在 民 間, 還 未 為 政 府 承 認, 或 只 是 半 合 法 存 在, 診 費 也 只 能 由 病 人 自 己 負 責, 嚴 重 制 約 著 發 展, 但 對 許 多 疾 病 的 良 好 效 果, 確 有 力 的 衝 擊 著 政 府 的 不 承 認 態 度 美 國 調 查 有 60 % 以 上 成 年 人 用 過 替 代 醫 學 ( 中 醫 學 被 視 為 重 要 組 成 部 分, 這 一 結 果 促 使 美 國 國 立 衛 生 院 不 得 不 設 立 研 究 中 心 ),1997 年 美 國 召 開 針 灸 聽 證 會, 邀 請 中 國 韓 濟 生 院 士 等 三 位 專 家, 作 針 刺 鎮 痛 原 理 學 術 報 告 前 總 統 克 林 頓 1999 年 親 自 下 令 設 立 四 人 顧 問 委 員 會, 指 定 19 人 組 成 替 代 醫 學 委 員 會, 進 行 政 策 性 研 究 2001 年 預 算 一 億 美 元, 在 美 國 各 地 設 立 16 個 研 究 中 心, 進 行 包 括 中 醫 藥 在 內 的 替 代 醫 學 政 策 性 調 研 英 國 替 代 醫 學 年 消 費 總 額 達 16 億 英 鎊, 查 爾 斯 王 子 強 調 向 美 國 學 習, 促 成 召 開 整 合 醫 學 會 議 推 動 這 一 進 程 美 國 現 代 醫 史 學 家 羅 伊 波 特 教 授, 在 其 幾 乎 沒 有 討 論 傳 統 的 中 醫 學 的 康 橋 醫 學 史 一 書 中, 仍 然 強 調 : 一 些 來 自 邊 緣 的 非 正 統 醫 學 技 術 例 如 針 灸 正 骨, 現 在 已 贏 得 了 許 多 醫 生 的 尊 重, 實 際 上, 越 來 越 多 的 正 統 醫 生 已 開 始 改 變 立 場, 並 贊 成 對 正 統 醫 學 與 非 正 統 醫 學 進 行 綜 合 他 在 論 述 這 一 趨 勢 時 指 出 : 目 前, 在 西 方, 亞 洲 的 醫 療 技 術 如 針 灸, 正 在 以 空 前 未 有 的 發 展 速 度 被 接 受, 並 得 到 廣 泛 的 應 用, 這 是 30 年 前 或 50 年 前 不 可 想 像 的 2000 年 4 月 23 日,31 個 國 家 和 地 區 的 政 府 衛 生 官 員 150 餘 人 參 加 的 國 際 傳 統 醫 藥 大 會 政 府 論 壇 圓 桌 會 議, 一 致 倡 議 要 建 立 傳 統 醫 學 合 法 地 位, 要 運 用 現 代 科 學 技 術, 促 進 傳 統 醫 學 的 發 展, 並 敦 促 WHO 積 極 發 揮 作 用, 提 交 世 界 衛 生 大 會 確 定 世 界 傳 統 醫 學 日 提 案 2001 年 3 月 中 歐 洲 14 個 國 家 的 38 個 從 事 中 醫 藥 行 業 的 代 表 在 荷 蘭 阿 姆 斯 特 丹 舉 行 會 議, 計 劃 9 月 成 立 全 歐 中 醫 藥 學 會 聯 合 會 2003 年 9 月 將 在 中 國 北 京 正 式 成 立 世 界 中 醫 學 會 聯 合 會 2001 年 5 月, 李 京 華 以 中 醫 藥 可 以 成 為 世 界 醫 藥 科 學 新 前 沿 為 題, 報 道 了 李 衍 達 院 士 在 中 藥 與 天 然 藥 國 際 論 壇 的 結 論 性 認 識 : 古 典 中 醫 藥 是 一 門 古 老 而 先 進 的 科 學, 有 些 內 容 可 以 成 為 現 代 醫 藥 學 之 楷 模, 中 醫 藥 學 可 以 作 為 一 門 先 進 的 現 代 自 然 科 學 走 向 世 界, 成 為 世 界 醫 藥 科 學 新 的 前 沿 結 語 這 裏 我 僅 摘 用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不 久 前 的 一 次 會 議 的 評 估 與 戰 略 意 見 作 為 結 語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第 55 屆 大 會 2002 2005 年 世 界 傳 統 醫 學 戰 略 指 出 : 世 界 傳 統 醫 學 治 療 市 場 每 年 達 600 億 美 元, 而 且 仍 在 不 斷 增 長 80 % 非 洲 人 求 助 於 傳 統 醫 學, 在 中 國 朝 鮮 韓 國 和 越 南, 傳 統 醫 學 已 完 全 進 入 醫 療 健 康 體 系 70 % 的 加 拿 大 人,49 % 的 法 國 人,48 % 的 澳 大 利 亞 人,42 % 的 美 國 人 和 31 % 的 比 利 時 人, 至 少 接 受 過 一 次 傳 統 醫 學 治 療 在 德 國 77 % 的 醫 療 單 位 建 議 病 人 用 針 灸 治 療 疼 痛 針 灸 師 在 歐 洲 有 1.5 萬 人, 亞 洲 有 5 萬 人, 而 在 美 國 有 12 萬 名 世 界 衛 生 組 織 將 幫 助 成 員 國 制 定 實 施 傳 統 醫 學 政 策, 建 立 傳 統 藥 物 的 性 能 功 效 質 量 和 無 害 性 資 料 庫, 監 督 傳 統 醫 學 為 廣 大 病 人 服 務 另 外, 當 今 西 方 發 達 國 家 視 現 代 醫 學 為 主 流 醫 學, 將 中 醫 與 其 他 民 族 之 傳 統 醫 學 一 概 稱 作 非 主 流 醫 學,
148 中 西 醫 結 合 與 中 醫 國 際 化 趨 勢 或 稱 之 為 替 代 醫 學, 他 們 甚 至 將 存 有 巫 術 者 也 歸 之 於 此 中 醫 學 的 理 論 體 系, 豐 富 的 實 踐 內 容 與 廣 泛 而 確 鑿 的 治 療 效 果, 籠 統 以 非 主 流 或 替 代 稱 之 是 不 恰 當 的 當 然, 上 述 古 今 資 訊 絕 不 可 能 是 全 部, 但 富 有 說 服 力 的 證 明, 中 醫 藥 已 經 再 次 成 為 或 是 僅 次 於 現 代 醫 學 的 人 類 共 用 醫 學 我 的 論 證 僅 僅 是 要 說 明, 目 前 中 醫 學 已 比 她 兩 百 年 前 的 人 類 共 用 率 高 出 百 倍 同 時, 在 這 良 好 的 氛 圍 中, 我 感 覺 存 在 著 兩 個 不 小 的 危 險 因 素, 不 能 不 引 起 我 們 的 關 注 例 如 : 在 國 外, 有 不 少 從 事 中 醫 針 灸 的 醫 師 中, 不 具 備 中 醫 師 資 格 ; 在 國 內, 也 有 不 少 以 斂 財 為 目 的 售 假 藥 的 騙 子 醫 生 他 們 的 危 害 必 須 引 起 我 們 的 嚴 重 關 注 參 考 文 獻 1. 王 振 瑞, 中 國 中 西 醫 結 合 史 論, 河 北 教 育 出 版 社, 河 北,pp. 3-26,2002 年 2. 陳 維 養 等, 中 西 醫 結 合 醫 學 的 發 展, 中 國 醫 學 通 史 現 代 卷, 人 民 衛 生 出 版 社, 北 京,pp. 425-428,2000 3. 李 經 緯 等, 中 醫 大 辭 典 中 西 醫 結 合, 人 民 衛 生 出 版 社, 北 京,p. 239,1995 4. 中 國 中 西 醫 結 合 學 會, 中 國 中 西 醫 結 合 學 會 大 事 記, 北 京,2001 5. 蔡 景 峰 等, 中 國 醫 學 通 史 現 代 卷, 人 民 衛 生 出 版 社, 北 京,pp. 428-474,2000 6. 李 經 緯 程 之 範, 中 國 醫 學 百 科 全 書 醫 學 史, 上 海 科 技 出 版 社, 上 海,1987 7. 李 經 緯, 中 外 醫 學 交 流 史, 湖 南 教 育 出 版 社, 長 沙,1998 8. 李 經 緯, 中 國 醫 學 之 輝 煌, 中 國 中 醫 藥 出 版 社, 北 京,1998 9. 李 經 緯, 中 國 醫 學 通 史 古 代 卷, 人 民 衛 生 出 版 社, 北 京,2000 10. 秦 裕 輝, 澳 大 利 亞 的 中 醫 藥 概 況 及 展 望, 中 國 中 醫 藥 資 訊 雜 誌,7:88-89,2000 11. 楊 德 利 等, 中 國 針 灸 在 丹 麥, 中 國 中 醫 藥 資 訊 雜 誌,7:89,2002 12. 黃 一 萍, 發 展 傳 統 醫 學 已 成 為 各 國 政 府 的 共 識, 中 國 中 醫 藥 資 訊 雜 誌,7:88,2000 13. 華 強, 中 醫 中 藥 在 加 拿 大 開 始 合 法 化, 中 國 中 醫 藥 資 訊 雜 誌,7:81,2000 14. 英 國 醫 學 會 認 證 針 灸 術 有 效, 中 國 中 醫 藥 資 訊 雜 誌,7:42,2000 15. 華 強, 德 國 植 物 藥 市 場 概 況, 中 國 中 醫 藥 資 訊 雜 誌,7:86,2000 16. 陳 建 存, 植 物 藥 在 美 國 的 發 展 概 況, 中 國 中 醫 藥 資 訊 雜 誌,7:88-90,2000 17. 王 德 元, 澳 大 利 亞 中 醫 藥 發 展 現 狀,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18. 韓 濟 生, 中 西 醫 結 合 ( 主 流 醫 學 ) 與 整 合 醫 學, 健 康 報,2001 19. 吳 作, 中 國 針 灸 在 德 國,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20. 林 明, 替 代 醫 學 在 西 方 的 發 展,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21. 中 醫 藥 歐 化 還 需 過 幾 關,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22. 吳 作, 澳 大 利 亞 維 多 利 亞 州 設 中 醫 藥 監 管 局,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23. 高 原, 中 醫 在 南 非 獲 得 合 法 地 位,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24. 中 醫 藥 管 理 局 國 際 合 作 司, 傳 統 醫 藥 在 挪 威,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25. 溫 麗, 加 拿 大 加 強 天 然 健 康 產 品 管 理,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26. 李 京 華, 中 醫 藥 學 可 以 成 為 世 界 醫 藥 科 學 新 前 沿, 中 國 中 醫 藥 報,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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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J Chin Med 15(3): 137-150, 2004 INTEGRAT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AND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Jing-Wei Li The China Institue for the History of Medicine & Medical Literature, China Academy of Traditinal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The relevant definitions, connotations and progress developments in the integration of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s were reviewed. Relevant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ory, material medica and clinical practice, was also discussed. Arguments regarding the pros and cons of integration in accordance with scientific disciplines were presented. With regards to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the history of the spread of Chinese medicine to first the neighboring Korea Peninsula, Japan, Vietnam, Southeast Asia and later Arabia and Europe was chronicled. Meanwhile, the role of contributions to the health care of human beings were discussed in light of the fact that varioloid epidemic in Chinese ushered in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prevention of smallpox in Asia, Europe and America. In addition, the new tendency in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was discussed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 international academic organizations and Chinese Medicine conferences, etc. The applic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acu-moxibustion in over 120 countries was discussed with particular reference to their statuses in France, Germany the United Kingdom, Italy, the United States, Australia and Africa. Finally, as concluding remarks, WHO s evaluation of the statues of the World s traditional medicines from 2002 to 2005 is presented. Correspondence to: Jing-Wei Li, The China Institue for the History of Medicine & Medical Literature, China Academy of Traditinal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