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 俗 話 傾 談 反 映 的 19 世 紀 中 粤 方 言 特 徵 Author(s) Tai, CP Citation 俗 話 傾 談 反 映 的 19 世 紀 中 粤 方 言 特 徵. In 錢 志 安... 等 編 輯, 粤 語 跨 學 科 研 究 : 第 十 三 屆 國 際 粤 方 言 硏 討 會 論 文 集, p. 245-260. 香 港 : 香 港 城 市 大 學, 2009 Issued Date 2009 URL http://hdl.handle.net/10722/199783 Rights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3.0 Hong Kong License
本 文 件 是 呈 送 編 輯 的 定 稿 全 文 已 刊 於 : 戴 忠 沛 (2009) 俗 話 傾 談 反 映 的 19 世 紀 中 粵 方 言 特 徵, 載 錢 志 安 郭 必 之 李 寶 倫 鄒 嘉 彥 編 粵 語 跨 學 科 研 究 : 第 十 三 屆 國 際 粵 方 言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香 港 : 香 港 城 市 大 學 語 言 資 訊 科 學 研 究 中 心, 第 245-259 頁 俗 話 傾 談 反 映 的 19 世 紀 中 粵 方 言 特 徵 戴 忠 沛 香 港 大 學 俗 話 傾 談 是 目 前 可 考 最 早 的 三 及 第 小 說 學 界 很 早 就 注 意 到 俗 話 傾 談, 但 一 般 認 為 三 及 第 著 作 裏 粵 語 與 文 言 相 混, 難 以 用 來 研 究 清 代 粵 語 其 實 俗 話 傾 談 的 性 質 與 後 來 的 三 及 第 略 有 分 別, 它 本 來 是 講 生 的 話 本, 其 中 旁 白 敘 述 部 份 雖 然 文 白 相 混, 但 人 物 對 話 卻 幾 乎 全 屬 口 語, 例 如 以 下 對 話 : 做 乜 叫 人 刮 痧 刮 得 咁 淒 涼 呀? 刮 刮 刮 刮 你 個 條 命 分 明 係 被 籐 鞭 所 打, 重 話 我 刮 痧 (60) 1 因 此, 只 要 將 書 中 的 人 物 對 話 抽 出, 即 可 作 為 研 究 當 時 粵 語 的 材 料 這 些 對 話 與 同 時 期 翻 譯 得 來 的 粵 語 材 料 或 作 為 教 材 的 粵 語 文 句 相 比, 更 加 通 俗 生 動 ; 而 與 粵 謳 一 類 的 粵 語 曲 詞 相 比, 則 更 接 近 實 際 口 語 本 文 將 整 理 俗 話 傾 談 裏 的 人 物 對 話, 研 究 其 中 反 映 的 字 音 詞 彙 語 用 及 語 法 特 徵, 期 望 為 清 代 粵 語 的 研 究 提 供 一 份 新 材 料 1. 背 景 俗 話 傾 談 輯 選 者 邵 彬 儒, 字 紀 棠, 廣 東 四 會 人, 生 卒 生 不 詳, 以 說 書 為 業, 活 躍 於 同 治 光 緒 年 間, 是 當 時 廣 州 佛 山 南 海 一 帶 著 名 的 講 生, 擅 長 以 通 俗 手 法 宣 講 人 倫 禮 教 ( 魯 金 1990 黃 仲 鳴 2002:53 耿 淑 艷 2007), 而 俗 話 傾 談 很 可 能 是 在 他 的 話 本 基 礎 上 輯 選 而 成 的 該 書 共 兩 集 四 卷, 其 中 初 集 收 11 則 故 事, 分 別 是 橫 紋 柴 七 畝 肥 田 邱 瓊 山 種 福 兒 郎 閃 山 風 九 魔 托 世 饑 荒 詩 瓜 棚 遇 鬼 鬼 怕 孝 心 人 張 閻 王 修 整 爛 命, 二 集 收 七 則 故 事, 分 別 是 骨 肉 試 真 情 潑 婦 生 魂 遊 地 獄 借 火 食 烟 好 秀 才 砒 霜 砵 茅 寮 訓 子 這 些 故 事 部 份 可 考 以 民 間 傳 說 或 其 他 小 說 為 藍 本, 如 橫 紋 柴 故 事 原 型 為 聊 齋 誌 異 的 珊 瑚 ; 積 福 兒 郎 故 事 初 見 於 德 育 古 鑒 等 俗 話 傾 談 曾 出 現 多 種 版 本 目 前 所 見 最 早 的 版 本, 初 集 有 中 國 國 家 圖 書 館 藏 同 治 九 年 (1870) 秋 鐫 粵 東 省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及 北 京 大 學 圖 書 館 藏 同 治 九 年 (1870) 粵 東 立 經 樓 本, 而 二 集 最 早 的 是 同 治 九 年 (1870) 春 鐫 羊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按 說 初 集 應 於 二 集 前 出 版, 因 此 同 治 九 年 秋 出 版 的 初 集 很 可 能 不 是 最 早 的 版 本 葉 春 生 (1996:318) 指 俗 話 傾 談 初 版 於 同 治 三 年 (1864) 2, 我 們 也 不 妨 推 測 該 書 初 版 於 1860 年 代 中 至 末 期 出 版 本 文 所 據 的 版 本, 初 集 為 同 治 九 年 (1870) 秋 粵 東 省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二 集 為 同 治 九 年 (1870) 春 羊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皆 已 由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994) 影 印 出 版 二 集 羊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缺 最 後 一 頁, 以 出 版 地 點 不 明 同 治 十 年 (1871) 春 鐫 版 的 俗 話 傾 談 二 集 配 補 ( 中 華 書 局 1990), 這 版 本 除 了 封 面 和 少 數 內 文 的 旁 注 直 音 略 有 分 別, 其 他 皆 與 羊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完 全 相 同 1 2 括 號 內 數 字 表 示 該 例 子 所 在 的 頁 碼, 除 非 另 外 說 明, 所 有 頁 碼 均 為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影 印 本 (1994) 的 新 編 頁 碼 葉 春 生 未 有 提 供 資 料 出 處, 也 許 他 於 廣 東 省 的 圖 書 館 內 見 過 該 書 初 版
2. 語 音 2.1 直 音 俗 話 傾 談 在 兩 方 面 提 供 了 當 時 粵 語 的 語 音 訊 息 首 先, 該 書 作 為 講 生 的 話 本, 為 了 應 用 方 便, 在 部 份 漢 字 旁 邊 注 有 直 音 以 下 所 列 各 組, 前 一 次 為 原 字, 後 一 字 為 直 音 : 填 - 田 (2187/9) 3 鹵 - 老 (38) 撞 - 狀 (38) 折 - 節 (46) - 篤 (50) 4 筶 - 教 (69) 懲 - 呈 (126) 趁 - 親 (225) 螺 - 羅 (251) 褸 - 慮 (254) 倘 - 湯 上 聲 (268) 遞 - 弟 (270) 瓶 - 平 (277) 馗 - 葵 (281) 羲 - 希 (282) 斥 - 勅 (282) 脊 - 炙 (288) 唆 - 踈 (289) 腔 - 康 (290) 概 - 蓋 (291) 烘 - 紅 (296) 樁 - 莊 (359) 段 - 斷 (359) 畀 - 彼 (370) 撼 - 坎 (383) 鑄 - 註 (388) 鋼 - 降 (388) 膠 - 交 (401) 嘯 - 笑 (401) 桅 - 為 (402) 贏 - 形 (411) 扯 - 者 上 聲 (412) 筋 - 根 (413) 拼 - 并 (414) 窄 - 責 (415) 蹈 - 道 (418) 駁 - 博 (422) 衙 - 牙 (440) 炊 - 吹 (444) 膥 - 春 (334 445) 另 有 三 例 直 音 與 原 字 音 明 顯 不 符 : 攪 - 叔 (2191/13) 5 箸 - 目 (37) 隊 - 在 (280) 以 下 各 字, 旁 邊 雖 注 有 直 音, 但 在 影 印 本 內 直 音 字 模 糊 不 清, 姑 且 存 目 備 考 : 畀 (2218/40 99, 從 上 同 例 估 計 直 音 為 彼 ) 釉 (37) 顱 (44) 擅 (52) 膥 (84, 從 上 同 例 估 計 直 音 為 春 ) 濬 ( 109) 臬 ( 159) 嗽 ( 175) 僱 ( 179) 護 (181) 儼 (187) 拼 (193, 從 上 同 例 估 計 直 音 為 并 ) 碓 (292) 春 (292) 嘶 (295) 壓 (320) 2.2 同 音 別 字 其 次, 透 過 書 中 的 別 字, 也 可 以 得 知 當 時 部 份 漢 字 的 讀 音 以 下 各 組 前 一 字 為 原 本 的 別 字, 後 一 字 為 正 字, 括 號 內 附 別 字 所 出 的 詞 語 句 子 及 相 應 頁 數 : 引 - 癮 ( 烟 引 4 酒 引 278) 順 - 遜 ( 出 言 不 順 38) 式 - 適 ( 看 過 合 式 58) 事 - 肆 ( 大 事 辦 過 衣 裝 63) 準 - 准 ( 太 爺 不 準 142) 便 - 邊 / 面 ( 城 之 東 便 大 起 瘟 疫 179) 證 - 症 ( 時 證 大 行 179) 到 - 道 ( 知 到 182 202 230 238 306 363 417-418) 止 - 只 ( 你 止 曉 得 日 日 醉 224) 什 - 拾 ( 收 什 239 411) 資 - 貲 ( 積 此 資 財 232) 办 - 扮 ( 打 办 254 410) 剝 - 薄 ( 刻 剝 百 姓 285) 氏 - 侍 ( 妾 氏 304 325 328) 稟 - 品 ( 稟 性 難 易 309 醜 稟 431) 桩 - 裝 ( 桩 3 4 5 此 字 只 在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影 印 本 (1994) 注 有 直 音, 括 號 內 前 一 號 為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影 印 本 (1994) 的 新 編 頁 碼, 斜 線 後 是 對 應 中 華 書 局 影 印 本 (1990) 的 新 編 頁 碼 下 同 原 句 為 你 去 巷 亞 美 叔 借 一 張 熟 鐵 鋤 頭 (50) 據 廣 東 俗 語 考 上 卷 ( 孔 仲 南 1992[1933]:40) 音 篤, 尾 後 之 意, 此 處 當 指 末 端 盡 頭 承 黃 得 森 賜 教, 特 此 鳴 謝 原 句 為 為 何 不 回 母 家 而 在 此 攪 擾 姨 婆 估 計 誤 將 攪 擾 作 騷 擾 再 以 叔 為 騷 直 音
定 身 勢 378) 捫 - 毛 ( 腰 下 束 一 條 捫 巾 313) 跌 - 鐵 ( 跌 鍊 鎖 住 頸 上 417) 以 上 直 音 和 別 字, 雖 然 未 足 以 讓 我 們 分 析 當 時 的 粵 語 音 系, 但 也 足 見 若 干 字 音 的 演 變 例 如 螺 今 讀 lo2, 但 粵 音 韻 彙 讀 音 只 有 lo4, 與 俗 話 傾 談 直 音 為 羅 相 合 贏 據 粵 音 韻 彙 有 jeng4 及 jing4 二 讀, 今 多 讀 jeng4, 從 俗 話 傾 談 直 音 為 形 可 知 當 時 讀 作 jing4 3. 詞 匯 在 研 究 清 末 粵 語 的 材 料 當 中, 絕 大 部 份 是 典 籍 翻 譯, 或 例 句 教 材 這 些 材 料 的 用 詞, 一 般 都 比 較 文 雅 相 比 之 下, 俗 話 傾 談 裏 依 粵 語 口 語 寫 成 的 人 物 對 話, 用 詞 則 比 較 6 通 俗, 其 中 包 括 了 不 少 當 今 粵 語 已 不 常 見 或 意 思 已 經 改 變 的 詞 匯, 能 補 其 他 同 期 粵 語 材 料 之 不 足, 以 下 略 舉 數 例 : 3.1 色 水 現 今 一 般 指 貴 價 金 屬 或 玉 器 的 色 澤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色 水 似 乎 有 兩 個 意 思, 較 常 用 的 意 思 是 指 女 性 的 外 表 樣 貌, 例 如 : (1) 我 當 初 做 新 婦 時, 重 好 色 水 過 你 十 倍, 唔 估 今 日 老 得 個 樣 醜 態, 減 去 三 分 (2) (2) 唔 通 六 七 十 歲 老 大 婆 重 整 作 咁 好 色 水 麼?(410) 另 一 個 意 思 指 贓 害 別 人 的 把 戲, 或 類 近 今 日 粵 語 畀 啲 顏 色 佢 睇 的 顏 色, 今 粵 語 唯 一 相 關 的 用 法 只 有 整 色 整 水 : (3) 遲 數 日 兩 個 去 探 過 佢, 若 係 恭 恭 敬 敬, 有 的 禮 貌 便 了, 若 仍 然 冷 淡, 要 整 佢 色 水 開 井 水 過 人 食 (236) 3.2 周 致 / 周 至 此 詞 現 今 粵 語 未 見, 大 槪 意 思 是 仔 細 妥 當 : (4) 你 估 同 我 地 後 生, 慢 慢 梳 光 頭 搽 了 粉 戴 好 花, 又 要 扎 周 致 雙 脚 麼?(21) (5) 誰 知 蚊 帳 被 裖, 樣 樣 虔 潔 光 鮮, 方 知 珊 瑚 每 日 整 理 周 至 (83) (6) 父 親 臨 病 之 時, 見 我 服 事 得 佢 周 至, 話 我 孝 心, 父 在 牀 頭, 親 筆 寫 云, 七 畝 餘 田, 交 與 亞 定 永 遠 耕 管 (94) 3.3 抽 身 抽 勢 現 今 形 容 人 坐 立 不 安 在 俗 話 傾 談 大 槪 指 人 意 氣 風 發 大 搖 大 擺 : 6 本 文 以 香 港 粵 語 作 為 當 代 粵 語 的 參 照
(7) 臧 姑 凸 起 眼 精 曰, 我 就 咒 你, 你 點 樣 惡 法 呀? 我 唔 怕 惡, 共 你 打 清 然 後 食 飯 都 唔 做 得, 話 完 即 捲 起 衫 袖 扎 緊 包 頭 帶, 抽 身 抽 勢, 裝 模 作 樣, 好 似 猛 虎 下 山 想 人 肉 食 (21) (8) 二 成 抽 身 抽 勢, 向 兜 肚 內 擒 出 一 渣 袋, 約 一 百 之 多 (58) (9) 馮 氏 曰 : 打 都 唔 怕 你 話 完 即 抽 身 抽 勢, 扎 緊 隻 髻 (382) 與 抽 身 抽 勢 相 近 的 還 有 整 定 身 勢 桩 ( 裝 ) 定 身 勢 : (10) 各 人 整 定 身 勢, 今 日 去 攞 人 命 呀 ( 東 莞 叫 做 食 腊 鴨 飯 ) (333) (11) 誰 不 知 繼 業 桩 定 身 勢, 扎 起 髻 氏 的, 繼 功 亦 抽 高 褲 脚, 捲 實 衫 袖 (378-379) 3.4 遇 時 此 詞 今 粵 語 未 見, 大 槪 意 思 同 經 常 : (12) 二 成 生 得 兩 個 仔, 臧 姑 遇 時 自 己 贊 好 命 (39-40) (13) 我 前 日 買 定 一 張 單 刀, 放 在 床 頭, 遇 時 預 備 要 用 佢, 若 真 來 尋 打, 就 先 下 手 為 強, 免 至 受 虧 一 著 (370-371) 3.5 兇 性 / 兇 勢 / 勢 兇 / 兇 橫 兇 在 今 日 粵 語 多 獨 用 作 形 容 詞, 在 俗 話 傾 談 經 常 與 其 他 字 組 合 成 詞, 意 思 除 了 本 意 兇 惡 外, 還 可 指 人 狠 心, 略 同 今 粵 語 詞 狼 死 : (14) 適 值 旁 邊 有 一 個 婦 人, 見 他 如 此 兇 性, 即 用 力 擒 住 他 手, 盡 勢 推 開, 大 喝 一 聲, 乜 你 咁 勢 兇 呀?(10) (15) 各 人 見 他 咁 兇 勢, 咁 撒 賴, 難 以 用 手 相 爭 (265) (16) 有 咁 樣 惡 法, 我 个 新 婦 既 死, 巳 經 傷 心 不 了, 重 來 毁 我 房 屋, 散 我 家 私, 將 我 老 婆 咁 樣 凌 辱, 有 咁 太 過 兇 橫 佢 恃 拳 頭 在 近, 官 府 在 遠 麼?(341) 3.6 真 正 即 真 的 真 是, 同 今 粵 語 真 係, 此 詞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出 現 頻 率 頗 高 : (17) 暇 暇, 你 個 橫 紋 柴, 真 正 好 笑 咯, 你 個 仔 既 寫 分 書, 就 如 路 人, 那 一 個 重 係 你 新 婦 呀?(12) (18) 難 得 咯 難 得 咯, 真 正 第 一 好 新 婦 咯 (34) (19) 亞 哥 你 真 正 冇 本 心, 盡 將 銅 銀 分 過 我, 你 自 已 要 了 好 銀, 我 被 人 捉 住 搽 黑 面 辦 做 烏 龜, 毒 打 一 身, 真 正 唔 抵 咯 (62) (20) 姚 氏 聽 到 此 話, 知 係 真 情, 个 陣 口 軟 聲 低, 細 聲 問 曰 : 亞 叔 真 正 嗎?(306) 真 正 在 今 粵 語 已 罕 用, 但 在 60 年 代 粵 語 電 影 還 可 聽 到, 可 知 此 詞 消 失 是 近 年 的 事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真 正 不 時 與 係 連 用, 似 乎 是 真 正 過 渡 至 今 日 真 係 的 中 間 階 段 :
(21) 唔 通 都 係 銅 銀? 伯 爺 真 正 係 唔 好 人 咯, 佢 听 用 之 銀, 聞 得 俱 是 好 的 我 所 用 係 假 的, 分 明 欺 你 愚 蠢 (60-61) (22) 話 起 亦 有 理, 今 晚 我 飲 酒, 食 了 一 砵 仔 鹹 蘿 蔔, 唔 通 真 正 係 心 躁 發 夢?(75) (23) 睇 你 唔 出 做 如 人 咁 佮 俐 呢, 你 個 把 嘴 真 正 係 審 死 官 咯 (76) 3.7 撞 板 / 梗 板 / 硬 板 / 個 一 板 豆 腐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有 一 組 與 板 有 關 的 詞 彙 其 中 撞 板 雖 然 在 今 日 粵 語 依 然 常 用, 但 意 思 略 有 不 同 今 日 撞 板 指 人 犯 錯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撞 板 除 了 犯 錯 的 意 思, 還 能 形 容 一 件 事 很 糟 糕 倒 霉 : (24) 無 奈 咁 撞 板, 想 孝 心, 老 母 就 死, 天 不 從 人 願, 整 定 要 該 衰 咯 (90) (25) 點 算 呀? 撞 板 咯, 嚇 死 我 兩 個 仔 咯 (100) (26) 女 呀, 你 唔 好 去, 個 的 唔 係 別 樣 病, 係 叫 做 冇 牙 老 虎 你 偏 回 去, 若 撞 板 起 來, 連 你 都 死 乾 淨 咯 (180) 除 了 撞 板, 在 俗 話 傾 談 還 有 硬 板 和 梗 板, 這 兩 個 詞 語 在 今 粵 語 已 甚 少 出 現 : (27) 父 母 家 財, 亦 唔 係 定 局, 佢 話 要 多 的, 我 作 父 母 剩 少 的, 假 如 生 多 幾 個 兄 弟, 唔 通 硬 板 要 翻 咁 多 麼?(37) (28) 暇 暇, 數 日 之 間, 又 是 一 場 變 卦, 方 信 閻 王 簿 上 有 添 有 改, 都 無 梗 板 寫 法 (175) 另 外, 俗 話 傾 談 還 有 熟 語 個 一 板 豆 腐, 大 槪 意 同 不 是 好 東 西 : (29) 內 心 大 驚, 料 必 又 係 個 一 板 豆 腐 咯 (68) (30) 你 兩 個 真 正 好 舉 荐, 好 發 財 門 路, 製 个 板 豆 腐, 打 得 我 死 過 翻 生, 真 唔 抵 咯 (247) 3.8 光 棍 今 粵 語 光 棍 多 指 單 身 漢, 但 在 俗 話 傾 談 卻 指 騙 子, 詞 意 發 生 了 變 化 : (31) 唔 係 做 賊, 人 家 話 我 做 光 棍, 用 假 銀 買 真 貨, 白 白 受 打 一 場 (60) (32) 向 以 世 上 好 多 周 身 八 寶, 計 多 過 米, 曉 做 光 棍, 曉 謀 害 人, 曰 撈 曰 縮, 到 底 依 然 貧 困 也 (165) 3.9 心 事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出 現 與 心 事 有 關 的 詞 語 包 括 假 心 事 有 心 事 好 心 事, 今 日 粵 語 心 事 只 能 用 作 名 詞, 一 般 指 負 面 的 想 法, 但 在 俗 話 傾 談 可 組 成 形 容 詞 短 語, 意 思 也 不 一 定 負 面 : (33) 你 勿 整 成 個 的 假 心 事 來 戲 弄 我 ( 假 心 事 都 勝 過 有 心 事 ) 我 知 你 底 子, 不 是 個 樣 人, 不 知 你 聽 誰 人 所 教 (26)
(34) 真 正 好 心 事, 唔 話 得 咯, 算 第 一 個 婦 人 (61) (35) 睇 佢 心 事, 好 似 思 疑 你 做 亞 哥, 瞞 騙 于 佢 (220) (36) 到 是 真 咯, 唔 請 你 唔 嫁, 就 係 你 死, 我 都 唔 娶 不 憂 無 老 婆, 難 得 你 唔 好 心 事 呀 (250) 3.10 光 輝 / 周 身 輝 俗 話 傾 談 裏 以 輝 形 容 一 個 人 衣 著 打 扮 得 體, 如 光 輝 周 身 輝, 這 種 用 法 今 日 未 見 : (37) 細 佬 哥, 个 陣 拋 了 個 隻 砵, 買 的 好 衣 裳, 裝 得 周 身 輝, 去 歸 買 屋, 娶 老 婆 做 財 主, 都 係 哩 条 門 路 咯 (239) (38) 你 估 我 用 個 的 錢 文 真 正 冇 想 象 麼? 狗 醜 主 人 羞, 唔 打 办 吓 光 輝, 人 話 齊 思 賢 老 婆, 衣 衫 襤 褸, 失 禮 到 你 呀 (253) 3.11 想 像 今 想 像 只 作 動 詞, 但 在 俗 話 傾 談 可 作 名 詞, 即 計 劃 打 算 之 意 : (39) 你 估 我 用 個 的 錢 文 真 正 冇 想 象 麼? 狗 醜 主 人 羞, 唔 打 办 吓 光 輝, 人 話 齊 思 賢 老 婆, 衣 衫 襤 褸, 失 禮 到 你 呀 所 以 遇 時 拜 神 拜 佛, 無 非 見 自 己 命 鄙, 歸 到 你 門 兩 年, 未 有 所 出, 都 係 想 菩 薩 庇 佑, 早 日 生 個 花 仔, 得 到 三 十 七 八 時, 娶 個 新 婦 ( 學 翻 你 咁 好 ) 你 做 家 公, 我 做 家 婆, 有 仔 有 孫, 慢 慢 享 福 ( 不 可 先 折 福 ), 人 家 同 話 你 好 命 咯 唔 通 等 到 五 六 十 歲 生 仔, 扒 向 棺 材 頭 麼? 你 做 男 人 曉 得 發 財, 唔 慌 有 个 的 想 像 吓 咯 (253-254) (40) 有 子 有 孫, 亦 人 生 之 想 像 也 (176) 以 下 詞 語, 意 思 尚 待 考 証 : 3.12 穿 崩 閗 湊 此 詞 在 俗 話 傾 談 只 有 一 例, 從 文 句 看 此 詞 意 思 似 乎 與 粉 飾 浮 跨 類 同 : (41) 板 障 花 窗, 可 以 粉 飾 浮 誇, 穿 崩 閗 湊 獨 至 四 條 大 柱, 須 用 堅 石, 須 用 實 木, 自 頭 到 脚, 都 要 咁 堅, 都 要 咁 實 (17) 在 書 中 近 似 的 詞 語 有 穿 崩 爛 破 或 穿 崩 破 爛, 然 而 這 兩 個 詞 語 似 乎 與 穿 崩 閗 湊 正 好 相 反 : (42) 好 似 扯 得 穿 崩 爛 破 ( 68) (43) 有 的 去 打 爛 水 缸, 有 的 去 打 穿 米 塔, 有 的 去 打 崩 飯 鑊, 有 的 拈 斧 頭 砍 破 大 門, 有 的 執 竹 篙 掃 屋 瓦, 打 得 穿 崩 破 爛, 好 處 無 存 (331)
3.13 阿 瓜 / 亞 瓜 明 : 此 詞 在 俗 話 傾 談 中 有 二 例, 只 知 是 一 種 人 物 性 的 負 面 比 喻, 具 體 來 源 和 含 義 不 (44) 二 成 夫 妻 暗 偷 歡 喜, 可 以 無 拘 無 束, 自 作 自 為 置 一 張 鬼 子 枱, 油 了 金 漆, 兩 張 竹 椅, 可 以 伸 腰 象 牙 快 箸, 磁 器 碗 碟, 白 釉 茶 壺, 描 花 局 盅 等 頂 頂 件 件 俱 全, 鮮 明 雅 潔, 居 然 要 鬧 做 阿 瓜, 老 婆 好 似 十 萬 身 家 都 冇 咁 鬧 罵 餐 餐 要 飲 有 色 酒 (37-38) (45) 朋 友 相 交, 未 嘗 不 設 飲 食, 亦 唔 係 專 以 飲 食 為 題, 當 飲 食 時, 講 得 了 不 得 咁 知 心, 唔 通 冇 飲 食 就 水 咁 淡, 觀 佢 形 容, 整 聲 色, 講 惡 氣, 如 敗 水 亞 瓜, 新 出 匪 類 (231) 3.14 泒 / 沠 此 字 從 語 料 看 似 乎 有 三 種 意 思, 第 一 種 意 思 類 同 批 評 抱 怨 : (46) 兩 公 婆 只 怨 老 母 不 仁 沠 老 母 不 是 (39) (47) 若 只 曉 得 泒 翁 姑 不 是, 叔 伯 不 是, 做 男 子 就 唔 著 聽 咯 (432) 而 第 二 種 意 思 類 同 系 詞, 但 只 用 於 排 名 : (48) 論 起 層 次, 長 子 亞 孝 泒 第 一, 亞 忠 泒 第 三, 亞 信 泒 第 四, 此 三 個 仔, 俱 係 正 妻 所 生, 亞 悌 泒 第 二, 亞 仁 泒 第 五, 亞 義 泒 第 六, 此 三 個 仔 俱 係 妾 氏 所 生 (325) (49) 長 子 繼 業 泒 第 一, 繼 德 泒 第 三, 此 兩 个 係 結 髮 所 生 繼 功 泒 第 二, 繼 績 泒 第 四, 此 兩 个 係 妾 所 生 繼 祖 泒 第 五, 此 一 个 係 婢 所 生 (368) 而 最 後 一 個 意 思, 類 同 分 送 : (50) 誰 不 知 你 行 前 人 指 後, 話 你 等 豬 兄 狗 弟, 實 在 都 唔 係 人, 今 鬧 起 官 司 要 將 我 大 仔 沠 與 乞 兒, 問 你 於 心 何 忍?(103) 據 異 體 字 字 典 ( 教 育 部 國 語 推 行 委 員 會 2002), 此 字 可 以 是 派 或 流 的 異 體, 但 不 論 視 作 派 還 是 流, 都 不 能 圓 滿 解 釋 以 上 所 有 意 思 如 果 視 作 派 字, 則 能 符 合 最 後 一 個 意 思, 也 可 在 第 二 個 意 思 裏 理 解 為 排 的 近 音 別 字, 卻 解 釋 不 了 第 一 種 意 思 如 果 將 該 字 視 作 流, 在 第 一 種 意 思 裏 也 許 能 視 作 鬧 的 近 音 別 字, 但 未 能 解 釋 第 二 和 第 三 種 意 思 4. 熟 語 詈 語 4.1 熟 語 俗 話 傾 談 作 為 講 生 的 故 事 話 本, 為 了 吸 引 聽 眾, 行 文 用 句 十 分 通 俗, 使 用 了 不 少 熟 語 或 比 喻 手 法, 部 份 在 今 日 粵 語 依 然 能 夠 找 到 :
(51) 傷 風 夾 膩 : 誰 知 肚 內 尚 有 風 痰, 未 能 疏 發 得 透, 食 了 豬 肉, 謂 之 傷 風 夾 膩 ( 7) (52) 心 頭 跌 落 脚 筋 踭 : 你 肯 聽 我 教, 我 就 心 頭 跌 落 脚 筋 踭 咯 (20) (53) 稟 神 咁 樣 稟 : 橫 紋 柴 有 時 落 得 水 多 落 得 水 少, 其 飯 煮 得 太 軟 太 硬, 臧 姑 就 沈 吟 密 咒, 好 似 稟 神 咁 樣 稟 (21) (54) 圩 咁 嘈 蝦 咁 跳 : 去 到 死 者 之 家, 如 雀 鳥 歸 巢, 鵝 鴨 到 埠, 圩 咁 嘈, 蝦 咁 跳, 話 逼 死 佢 个 女, 逼 死 佢 个 妹, 逼 死 佢 亞 姨, 詐 哭 得 嗚 嗚 (333) (55) 好 喉 頸 日 子 長 好 尾 運 : 勸 雞 頸 與 珊 瑚 曰, 你 一 生 好 喉 頸 勸 雞 腸 與 珊 瑚 曰, 你 後 來 日 子 長 勸 雞 尾 與 珊 瑚 曰, 你 將 來 好 尾 運 又 勸 珊 瑚 飲 雞 酒, 話 後 生 飲 過 好 兆 頭 (33-34) (56) 龍 肉 : 你 不 用 問 我, 我 與 你 分 開 食, 你 唔 管 得 我 個 的 就 是 龍 肉, 與 你 無 干 (38) (57) 亞 崩 養 狗 : 兩 公 婆, 十 年 唔 叫 一 句 老 母, 十 年 唔 叫 一 句 家 婆, 為 何 今 早 如 此 恭 敬, 好 似 亞 崩 養 狗, 轉 了 性, 都 唔 定 咯 (82) (58) 實 過 鐵 釘 : 我 講 沙 虫 變 蚊 仔, 人 人 共 見 道 理 至 愛 真 實, 最 忌 虛 浮, 我 句 對 文, 重 實 過 鐵 釘, 落 水 都 唔 浸 得 爛, 重 話 唔 好 過 佢 麼?(116-117) (59) 冇 牙 老 虎 : 女 呀, 你 唔 好 去, 個 的 唔 係 別 樣 病, 係 叫 做 冇 牙 老 虎 你 偏 回 去, 若 撞 板 起 來, 連 你 都 死 乾 淨 咯 (180) (60) 大 花 筒 : 捉 狗 仔 切 魚 生 彈 琵 琶, 吹 鴉 片, 嫖 賭 飲 蕩, 練 得 周 身 引, 好 似 大 花 筒 ( 223) (61) 捉 虱 上 頭 壳 養 : 本 心 之 講, 事 關 人 命, 連 累 非 輕, 非 比 同 狗 肉 魚 生 就 帮 吓 手, 都 贃 得 的 食 呀, 個 死 佬 見 過 都 衰, 有 乜 咁 蠢 才, 捉 虱 上 頭 壳 養 呢?(235) (62) 鹹 豆 都 唔 食 得 一 粒 : 我 亦 為 此 之 故, 所 以 即 刻 推 辞, 佢 尚 唔 知 利 害, 實 在 佢 有 條 人 命 案, 在 我 兩 個 手 來 我 兩 個 若 容 忍 他, 佢 便 有 碗 安 樂 飯 食, 若 係 唔 顧 舊 相 與, 我 要 佢 鹹 豆 都 唔 食 得 一 粒 ( 235-236) (63) 風 吹 臘 鴨 : 其 妻 使 人 走 往 女 處, 誰 知 吊 在 親 家 門 上, 好 似 風 吹 臘 鴨, 搖 搖 擺 擺 咯 (269) (64) 易 過 執 豆 : 个 件 事 重 易 過 執 豆, 執 豆 尚 要 顧 低 頭 (278) (65) 一 隻 牛 唔 好 攪 壞 一 欄 : 亞 孝 自 高 自 傲, 以 亞 悌 亞 仁 亞 義, 係 庶 母 所 生, 不 以 骨 肉 相 待, 作 佢 為 低 一 格, 而 卑 賤 之 結 埋 亞 忠 亞 信, 作 為 一 党, 話 我 三 兄 弟 係 大 婆 仔, 佢 三 個 係 妾 氏 仔, 就 欺 佢 打 佢, 都 唔 奈 得 我 乜 何 ( 果 然 好 亞 哥 好 帶 头 好 倡 率 所 謂 一 隻 牛 唔 好 攪 壞 一 欄 ) ( 328) (66) 橫 吞 欖 核 : 細 仔 呀, 我 知 你 屈 氣 咯, 个 的 龜 蛋 唔 中 用, 我 來 教 佢, 佢 一 句 頂 住 我 喉 嚨, 好 似 橫 吞 欖 核 ( 生 鵞 喉 都 唔 定 ), 話 佢 唔 聽, 打 佢 唔 贏, 鬱 抑 憂 愁, 何 處 可 寬 懷 一 二 (376) (67) 吊 燒 豬 : 你 唔 願 打, 要 用 吊 法 二 成 未 曾 見 人 吊 過, 以 為 吊 好 過 打 二 成 曰, 我 願 吊 罷 咯 巡 丁 將 他 吊 起, 名 為 吊 燒 豬 ( 66) (68) 食 腊 鴨 飯 : 各 人 整 定 身 勢, 今 日 去 攞 人 命 呀 ( 東 莞 叫 做 食 腊 鴨 飯 ) (333) 4.2 詈 語 在 俗 話 傾 談 的 故 事 裏, 經 常 會 出 現 一 些 負 面 的 人 物 角 色, 或 描 寫 家 人 爭 執 不 和, 藉 此 突 出 不 修 善 行 不 重 人 和 的 惡 果, 最 終 達 至 宣 揚 人 倫 的 目 的 因 此, 俗 話 傾 談 內 不 難 找 到 一 些 當 時 的 罵 人 話, 這 些 詞 語, 在 其 他 的 清 末 粵 語 材 料 裏 少 有 記 錄 :
眼 中 釘 (11) 心 頭 火 (12) 壞 鬼 女 (15) 惡 家 婆 (15) 昏 婆 (15) 冇 天 裝 (20) 霸 巷 雞 乸 (20, 指 經 常 發 惡 的 婦 女 ) 老 龜 婆 (21, 用 來 罵 家 姑 ) 老 狗 乸 (21, 用 來 罵 家 姑 ) 衰 家 狗 (21, 用 來 罵 媳 婦 ) 乞 食 骨 (23, 用 來 罵 兒 子 ) 盲 虫 頭 (23, 用 來 罵 兒 子 ) 發 戇 (35) 賤 婦 人 (43) 蠢 婆 (102) 蠢 才 (122) 廢 物 (122) 負 心 人 (149) 掃 把 星 (157) 敗 家 精 (157) 丟 駕 (217) 龜 蛋 (220) 潑 婦 (268) 砧 板 蟻 (330, 指 人 廢 物 ) 溝 渠 鴨 (330, 指 人 廢 物 ) 臘 豬 頭 (330, 指 人 廢 物 ) 烏 龍 尾 (330, 指 人 廢 物 ) 攪 屎 棍 (333, 指 人 無 事 生 非 ) 風 炉 扇 (333, 指 人 無 事 生 非 ) 食 尿 甕 雞 (404, 指 人 言 語 討 厭 ) 食 死 顛 狗 (404, 指 人 言 語 討 厭 ) 砒 霜 砵 (407, 指 狠 毒 的 婦 女 ) 蠢 才 (430) 陰 陰 濕 濕 (430) 老 婆 奴 (430) 5. 句 法 語 法 句 式 的 歷 時 演 變, 一 向 是 清 末 粵 語 材 料 的 研 究 重 點 俗 話 傾 談 裏 粵 語 句 子 7 的 句 式, 也 顯 露 出 當 時 語 法 的 一 般 特 點, 以 下 略 舉 數 例, 並 與 1893 年 寫 成 的 麥 仕 治 廣 州 俗 話 書 經 解 義 ( 余 靄 芹 2000) 作 比 較 : 5.1 正 反 問 句 俗 話 傾 談 裏 的 正 反 問 句, 主 要 以 VP-neg-V 形 式 出 現, 共 有 7 例 : 從 我 唔 從 (239) 應 在 天 堂 唔 應 (280) 應 落 地 獄 唔 應 ( 281) 服 佢 唔 服 (365) 甘 心 唔 甘 (386) 係 我 欺 負 你 唔 係 (411) 食 著 唔 食 (425) 另 有 2 例 是 VP-neg-VP 形 式 : 記 得 唔 記 得 (25) 得 做 唔 得 做 (306) V-neg-V 形 式 一 例 : 你 起 唔 起 (418) VP-neg 型, 只 見 4 例, 其 中 3 例 同 屬 一 個 句 子 : 做 得 唔 呢 (278 303 423) 你 話 妙 到 極 唔 呢 (113) 至 於 今 日 最 常 見 的 V-neg-VP 結 構, 則 沒 有 任 何 例 子 余 藹 芹 (Yue-Hashimoto 1993) 認 為 VP-neg 型 的 正 反 問 句 是 粵 語 裏 最 基 本 的 句 式, V-neg-V 及 VP-neg-V 後 來 才 產 生 在 書 經 解 義 裏, 最 常 見 的 是 VP-neg 類 型, 但 俗 話 傾 談 裏 反 而 是 VP-neg-V 比 較 常 見 似 乎 俗 話 傾 談 成 書 雖 在 書 經 解 義 之 先, 但 卻 呈 現 了 較 後 期 的 語 法 狀 態, 這 情 況 大 抵 說 明 粵 語 正 反 問 句 的 演 變, 在 各 地 方 並 不 同 步 7 麥 仕 治 廣 州 俗 話 書 經 解 義 據 余 藹 芹 (2000) 乃 癸 巳 年 出 版, 合 1833 年 或 1893 年 承 郭 必 之 指 出 該 書 載 有 麥 仕 治 照 片, 而 攝 影 技 術 於 19 世 紀 中 晚 期 才 傳 入 中 國, 故 書 經 解 義 出 版 年 期 當 以 1893 年 為 合
5.2 比 較 句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所 有 的 比 較 句 都 以 過 作 標 記 : 重 好 色 水 過 你 十 倍 (2) 你 要 好 過 佢 為 是 (20) 新 婦 惡 過 家 婆 (21) 假 心 事 勝 過 冇 心 事 (26) 為 何 你 重 要 多 過 亞 哥 呢 (36) 雞 肉 重 高 過 鼻 哥 (83) 佢 好 得 過 我 個 比 (112) 重 唔 勝 過 佢 (116) 重 實 過 鐵 釘 (117) 重 話 唔 好 過 佢 麼 (117) 哭 得 眼 胞 腫 起, 大 過 雞 膥 (156) 計 多 過 米 (165) 但 有 荔 枝, 勝 過 冇 荔 枝 (199) 有 時 話 朋 友 好 過 兄 弟 (220) 大 約 勝 過 他 人 (230) 我 兩 個 重 打 得 多 過 你 (247) 我 亦 話 夫 妻 親 過 父 母 (251) 你 丈 夫 親 過 我 (259) 个 件 事 重 易 過 執 豆 (278) 重 關 係 過 做 賊 (285) 斷 唔 輸 得 過 佢 (329) 佢 重 醜 過 我 十 分 (364) 大 約 我 重 先 做 過 佢 (365) 你 慌 駛 輸 過 佢 麼 (370) 徒 弟 惡 過 師 傅 咯 (372) 飽 死 好 過 餓 死 (416) 你 到 來 惡 得 過 我 (419) 重 關 係 過 砒 霜 砵 (423) 天 眼 明 過 鏡 (429) 俗 話 傾 談 裏 沒 有 找 到 以 比 作 標 記 的 比 較 句, 情 況 與 同 時 期 的 其 他 粵 語 材 料 相 同 有 趣 的 是, 俗 話 傾 談 作 為 三 及 第 小 說, 文 言 白 話 與 粵 語 夾 雜, 但 全 書 即 使 是 非 粵 語 句 式, 都 沒 有 發 現 以 比 作 標 記 的 比 較 句 這 一 點 與 其 他 清 末 的 粵 語 材 料 情 況 一 致 5.3 雙 賓 結 構 這 裏 所 指 的 雙 賓 結 構 包 括 同 時 有 直 接 和 間 接 賓 語 的 句 式 及 它 的 轉 換 形 式 余 藹 芹 (2000) 為 了 比 較 間 接 賓 語 前 用 過 或 俾 的 歷 時 變 化, 在 討 論 書 經 解 義 雙 賓 結 構 時 將 狹 義 的 雙 賓 句 ( 如 賜 佢 個 官 銜 ) 謂 補 結 構 ( 如 封 賜 福 樂 俾 人 ) 和 處 置 式 ( 將 呢 一 件 事 先 稟 告 過 上 帝 知 ) 都 列 入 討 論 範 圍, 本 文 也 採 用 相 同 的 標 準 俗 話 傾 談 裏 的 雙 賓 結 構 在 間 接 賓 語 之 前 絕 大 多 數 都 要 加 上 標 誌 過 與, 只 有 少 數 例 子 在 間 接 賓 語 前 沒 有 標 誌 5.3.1 沒 有 標 誌 的 句 子 在 沒 有 標 誌 的 句 子 裏, 有 4 例 是 處 置 式 將 直 接 賓 語 提 前, 例 如 : (69) 誰 肯 將 女 嫁 佢 個 仔 呢?(19) (70) 我 今 發 你 還 陽, 將 此 事 轉 傳 於 人 (421) 而 非 處 置 式 的 有 3 例, 其 中 兩 例 屬 V+Oi+V+Od 結 構 : (71) 兩 公 婆 四 時 八 節 唔 叫 老 母 食 一 餐 飯, 唔 請 亞 哥 飲 一 杯 酒 (39) (72) 你 三 兄 弟 唔 請 我 食 一 餐, 留 一 宿 (358) 屬 最 典 型 雙 賓 句 的 V+Od+Oi 只 有 一 例 : (73) 著 咯 著 咯, 唔 駛 畀 情 面 佢, 佢 叫 我 做 亞 哥, 都 唔 好 應 佢 (370)
5.3.2 間 接 賓 語 前 以 過 作 標 誌 在 以 過 為 標 誌 的 句 子 裏, 大 約 有 一 半 (5 例 ) 是 直 接 賓 語 與 間 接 賓 語 兼 備 的 V+Od+ 過 +Oi+(V) 結 構, 例 如 : (74) 就 係 繡 条 大 紅 裙, 聯 件 花 衫 袖 過 你 著, 你 都 無 愧 咯 (230-231) (75) 你 慌 我 冇 飯 過 你 食, 冇 屋 過 你 住 麼? 因 你 父 唔 知, 於 理 不 合 (374) 至 於 另 外 一 半 的 例 子 (7 例 ) 是 只 有 間 接 賓 語 的 V+ 過 +Oi+(V) 結 構, 省 略 掉 的 直 接 賓 語 可 據 上 文 下 理 推 敲 出 來, 例 如 : (76) 我 窮 然 後 賣 女, 賣 過 你 使 喚, 唔 係 賣 過 你 打 死 呀 (43) (77) 太 爺 一 一 解 過 我 知 咯 (99) (78) 乜 你 先 時 唔 話 過 我 知 呀?(100) 還 有 兩 例 以 處 置 式 將 +Od+V+ 過 +Oi 結 構 出 現, 由 於 處 置 式 能 將 直 接 賓 語 提 前, 因 此 直 接 賓 語 不 能 省 略 : (79) 亞 哥 你 真 正 冇 本 心, 盡 將 銅 銀 分 過 我 (62) (80) 將 我 個 仔 來 分 過 乞 食 佬 (99) 5.3.3 間 接 賓 語 前 以 與 作 標 誌 以 與 作 標 誌 的 句 子, 多 數 (8 例 ) 是 同 時 有 直 接 和 間 接 賓 語 的 V+Od+ 與 +Oi+(V) 結 構, 例 如 : (81) 勸 雞 頸 與 珊 瑚 曰, 你 一 生 好 喉 頸 勸 雞 腸 與 珊 瑚 曰, 你 後 來 日 子 長 勸 雞 尾 與 珊 瑚 曰, 你 將 來 好 尾 運 (33-34) (82) 所 以 天 有 眼, 賜 福 賜 祿 與 佢 (57) (83) 公 公, 我 煲 粥 與 你 共 大 眾 食 (183) (84) 亞 孝 等 唔 肯 分 田 地 與 我 (361) 有 三 例 是 省 略 直 接 賓 語 或 直 接 賓 語 在 句 子 前 段 已 有 出 現 的 V+ 與 +Oi+(V) 結 構 : (85) 你 要 換 就 換 與 你 (62) (86) 世 上 有 一 等 人, 買 魚 買 肉 多 讓 與 仔 食 (77) (87) 擇 好 雞 肉, 勸 與 老 母 (83) 另 外 有 三 例 屬 處 置 式 的 將 +Od+V+ 與 +Oi+(V) 結 構 : (88) 今 鬧 起 官 司 要 將 我 大 仔 沠 與 乞 兒 (103) (89) 命 差 役 將 亞 明 次 子 亞 定 長 子, 押 去 養 濟 院, 交 與 乞 食 頭 做 親 男 (97) (90) 你 將 臘 鴨 送 與 亞 姨, 送 與 契 女 (409)
俗 話 傾 談 雙 賓 結 構 的 一 大 特 點, 就 是 間 接 賓 語 前 經 常 以 與 或 過 作 為 標 誌, 這 在 書 經 解 義 及 其 他 清 末 粵 語 材 料 似 乎 不 多 見 相 反, 在 其 他 材 料 常 見 的 俾 和 俾 過 字 句, 於 俗 話 傾 談 只 能 找 到 一 例 余 藹 芹 (2000) 曾 指 出 過 是 早 期 用 法, 後 來 逐 漸 被 俾 字 取 代 俗 話 傾 談 的 情 況 比 較 特 殊, 最 常 見 的 不 是 俾 或 過, 而 是 與 我 們 很 難 判 定 這 裏 的 與 在 當 時 口 語 是 否 真 的 存 在, 還 是 受 文 言 文 影 響 的 結 果 不 過 即 使 將 所 有 以 與 作 標 誌 的 例 子 排 除, 俗 話 傾 談 裏 以 過 作 標 誌 的 例 子 還 是 遠 比 以 俾 作 標 誌 的 多, 反 映 了 比 較 早 期 的 面 貌 6. 俗 話 傾 談 的 共 時 差 異 在 考 察 俗 話 傾 談 裏 的 粵 語 時, 除 了 要 注 意 與 今 日 粵 語 的 歷 時 差 異, 還 應 該 注 意 方 音 之 間 的 共 時 差 異 俗 話 傾 談 作 者 邵 彬 儒 是 四 會 人, 四 會 話 在 中 國 語 言 地 圖 集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院 澳 大 利 亞 人 文 科 學 院 1987) 歸 入 勾 漏 片, 李 新 魁 (1994:26-27) 劃 為 羅 廣 片, 詹 伯 慧 (2002:168) 則 將 這 一 帶 的 粵 語 次 方 言 稱 為 西 江 流 域 粵 語 不 論 如 何 劃 分 命 名, 各 家 都 認 同 四 會 話 與 廣 州 話 分 屬 不 同 的 次 方 言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我 們 也 從 個 別 詞 匯 和 語 音 窺 見 四 會 話 的 痕 跡 6.1 詞 匯 以 下 三 個 詞 匯 很 可 能 反 映 了 四 會 話 的 影 響 : (91) 狗 牯 : 呢 个 乞 食 仔, 你 話 失 了 亞 叔, 个 隻 狗 牯, 就 係 你 亞 叔 呢?(245) 粵 語 裏 稱 公 狗 為 狗 牯 於 廣 州 未 見, 但 於 粵 西 粵 北 都 比 較 普 遍 ( 詹 伯 慧 張 日 昇 1994:520;1998:524), 其 中 包 括 了 俗 話 傾 談 作 者 邵 彬 儒 家 鄉 的 四 會 話 (92) 快 箸 : 象 牙 快 箸, 磁 器 碗 碟, 白 釉 茶 壺, 描 花 局 盅 等 頂 件 件 俱 全 (37-38) 粵 西 四 會 廣 寧 一 帶 皆 稱 筷 子 為 箸 ( 詹 伯 慧 張 日 昇 1998:550), 此 說 法 於 廣 州 話 未 見 (93) 個 處 : 由 是 摩 頭 摩 耳, 眼 望 天 脚 拍 地, 磨 吓 墨, 又 拈 吓 筆, 走 去 小 便 個 處, 企 住 想 一 回, 行 理 ( 按 : 應 為 埋 之 誤 ) 書 位, 坐 住 椅, 扭 完 手 指, 伏 低 枱 頭, 都 唔 想 得 出 (112-113) 今 日 粵 語 裏 可 用 處 或 度 指 代 一 個 地 方 或 地 點, 其 中 廣 州 主 要 使 用 度, 如 呢 度 嗰 度, 而 四 會 主 要 使 用 處, 如 呢 處 嗰 處 ( 詹 伯 慧 張 日 昇 1998:664)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指 代 地 方 或 地 點 的 用 詞 只 見 處 而 沒 有 度, 更 接 近 四 會 話 的 用 法 不 過, 在 四 會 廣 寧 一 帶, 人 稱 代 詞 眾 數 標 記 可 說 成 呢, 如 我 呢 你 呢 ( 詹 伯 慧 張 日 昇 1998:661), 但 俗 話 傾 談 裏 卻 只 有 廣 州 一 帶 通 用 的 我 地 你 地 似 乎 作 者 遇 到 四 會 話 與 廣 州 話 差 異 較 明 顯 的 地 方, 都 儘 量 改 用 廣 州 話 的 說 法, 但 在 不 為 人 注 意 的 地 方, 則 保 留 了 四 會 話 的 痕 跡
6.2 語 音 正 如 2.2 節 所 述, 俗 話 傾 談 裏 有 部 份 漢 字 注 有 直 音, 其 中 扯 - 者 上 聲 跌 - 鐵 這 兩 組 例 子, 似 乎 都 涉 及 送 氣 和 不 送 氣 聲 母 的 交 替 而 在 俗 話 傾 談 的 作 者 家 鄉 的 四 會 話 裏, 古 全 濁 塞 擦 音 聲 母 平 聲 字 幾 乎 都 不 送 氣 ( 詹 伯 慧 張 日 昇 1998:46), 這 是 四 會 話 與 廣 州 話 語 音 的 主 要 區 別 扯 - 者 上 聲 跌 - 鐵 這 兩 組 例 子 雖 然 都 不 涉 及 古 全 濁 塞 擦 音 的 平 聲 字, 但 作 者 卻 依 然 將 送 氣 與 不 送 氣 的 字 音 互 注 似 乎 他 也 意 識 到 自 己 家 鄉 話 裏 很 多 不 送 氣 的 字 音 在 廣 州 佛 山 一 帶 都 唸 成 送 氣, 使 他 矯 枉 過 正 將 一 些 本 應 不 送 氣 的 字 也 誤 為 送 氣, 導 致 誤 讀 其 實, 如 果 檢 視 一 下 書 中 注 有 直 音 的 例 子, 可 發 現 部 份 被 注 的 都 不 是 甚 麼 難 字 罕 用 字, 如 瓶 折 拼 等, 使 人 不 禁 懷 疑 作 者 注 直 音 的 動 機, 並 非 因 為 他 不 懂 那 些 字, 而 是 用 來 提 醒 自 己 這 些 字 在 廣 州 音 的 讀 法 6.3 總 結 俗 話 傾 談 作 為 講 生 話 本, 性 質 與 後 來 的 三 及 第 不 同, 其 中 的 人 物 對 話 部 份, 白 話 程 度 甚 高, 是 研 究 19 世 紀 中 葉 粵 語 的 好 材 料 俗 話 傾 談 與 同 期 的 粵 語 材 料 相 比, 十 分 通 俗 入 世, 記 錄 了 大 量 當 時 的 俗 語 熟 語, 以 至 詈 語, 正 好 補 同 期 資 料 的 不 足 尤 其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俗 話 傾 談 作 者 邵 彬 儒 本 身 是 四 會 人, 他 長 期 在 廣 州 佛 山 說 書, 要 學 會 廣 州 一 帶 的 口 語 並 不 困 難, 但 他 原 有 語 言 習 慣 在 俗 話 傾 談 裏 依 然 會 留 下 痕 跡 除 了 上 述 詞 匯 和 語 音 的 線 索 外, 第 5 節 所 述 的 部 份 俗 話 傾 談 語 法 特 徵 與 書 經 解 義 等 同 期 材 料 不 盡 一 致, 很 可 能 同 樣 是 地 域 間 的 共 時 差 異, 未 來 值 得 進 一 步 探 究 引 用 文 獻 [ 清 ] 博 陵 紀 棠 氏 評 輯. 1990. 俗 話 傾 談 俗 話 傾 談 二 集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古 本 小 說 集 成 影 印 俗 話 傾 談 同 治 九 年 (1870) 粵 東 省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俗 話 傾 談 二 集 同 治 九 年 (1870) 羊 城 十 七 甫 五 經 樓 本 [ 清 ] 博 陵 紀 棠 氏 評 輯. 1994. 俗 話 傾 談 俗 話 傾 談 二 集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古 本 小 說 叢 刊 影 印 俗 話 傾 談 年 份 不 詳 省 城 學 院 前 華 玉 堂 本 俗 話 傾 談 二 集 同 治 十 年 (1871) 出 版 地 不 詳 本 教 育 部 國 語 推 行 委 員 會. 2002. 異 體 字 字 典 台 北 : 教 育 部 ( 光 碟 版 ) 李 新 魁. 1994. 廣 東 的 方 言 廣 州 : 廣 東 人 民 出 版 社 魯 金. 1990. 用 三 及 第 文 體 寫 成 的 俗 話 傾 談 香 港 : 明 報 1990 年 8 月 3 日 耿 淑 艷. 2007. 嶺 南 晚 清 小 說 家 邵 彬 儒 生 平 著 作 考, 文 獻 2007.3:93-98 孔 仲 南. 1992. 廣 東 俗 語 考 上 海 : 上 海 文 藝 出 版 社 影 印 1933 年 南 方 扶 輪 社 版 本 黃 仲 鳴. 2002. 香 港 三 及 第 文 體 流 變 史 香 港 : 香 港 作 家 協 會 葉 春 生. 1996. 嶺 南 俗 文 學 簡 史 廣 州 : 廣 東 高 等 教 育 出 版 社 余 藹 芹. 2000. 粵 語 方 言 的 歷 史 研 究 讀 麥 仕 治 廣 州 俗 話 書 經 解 義, 中 國 語 文 2000.6:497-507 詹 伯 慧 張 日 昇 主 編. 1994. 粵 北 十 縣 市 粵 方 言 調 查 報 告 廣 州 : 暨 南 大 學 出 版 社 詹 伯 慧 張 日 昇 主 編. 1998. 粵 西 十 縣 市 粵 方 言 調 查 報 告 廣 州 : 暨 南 大 學 出 版 社 詹 伯 慧 主 編. 2002. 廣 東 粵 方 言 槪 要 廣 州 : 暨 南 大 學 出 版 社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院 澳 大 利 亞 人 文 科 學 院 編. 1987. 中 國 語 言 地 圖 集 香 港 : 朗 文 出 版 社 Yue-Hashimoto, Anna. 1993. The lexicon in syntactic change: lexical diffusion in Chinese syntax. Journ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 21.2:213-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