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版 業 興 盛 對 於 娛 樂 傳 播 的 影 響 _ 以 明 代 中 葉 戲 曲 出 版 為 例 王 祥 穎 稻 江 科 技 暨 管 理 學 院 文 學 與 平 面 傳 播 學 系 助 理 教 授 摘 要 : 本 論 文 藉 由 現 今 所 留 存 的 明 中 葉 傳 奇 戲 曲 文 本, 探 討 民 間 出 版 業 興 盛 與 娛 樂 文 化 傳 播 之 間 的 關 係 明 代 嘉 靖 萬 曆 年 間, 坊 間 大 量 刊 刻 傳 奇 劇 本 且 地 點 集 中 在 金 陵 地 區, 本 論 文 以 各 種 角 度 觀 察 金 陵 地 區 戲 劇 活 動 商 業 環 境 和 民 間 出 版 業 的 關 係, 考 察 當 時 坊 間 五 大 戲 劇 出 版 社 的 出 版, 包 括 富 春 堂 文 林 閣 世 德 堂 廣 慶 堂 繼 志 齋 等, 從 各 家 出 版 的 形 式 與 內 容 探 討 書 坊 的 經 營 手 法 廣 告 策 略 閱 讀 市 場, 釐 清 出 版 業 如 何 發 揮 娛 樂 活 動 傳 播 的 功 效 關 鍵 詞 : 明 代 中 葉 金 陵 地 區 傳 奇 劇 本 書 坊 出 版 業 110
The rise of the publishing houses influence on the spreading of recreational culture : take the drama publications in the middle of Ming Dynasty for example Hsiang-Yin Wang Assistant Professor,Literature & graphic communication,toko University Abstract This thesis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rivate publishing houses and the spreading of recreational culture based on lengends and drama texts in the middle of Ming Dynasty. During JIA JING and WAN LI period, the private publishing houses centered on Jin Leng area print and publish a lot of lengend plays. Therefore, this thesis aims to observe the tie between drama activites, financial environment as well as the private publishing houses in order to take a further step of discorvering the publication of the Five Private Publishing Houses, including FU CHUAN TANG, WNE LIN CABIENT, SH DER TANG, KWANG CHING TANG and JI JI Den etc.. Viewing from various printed version and content, this thesis discusses their operated skills in business, advertising policy, reading market in order to clarify how the publishing houses make the recreational activities popular. Keyword: the middle of Ming Dynasty,JIN LENG area,legned play,bookstore,the publishing house 111
一 前 言 : 論 述 古 代 民 間 出 版 業, 在 明 代 以 前 受 到 技 術 與 政 策 的 限 制, 都 是 呈 現 零 星 單 一 的 生 產 方 式 直 到 明 中 葉 後, 隨 著 經 濟 快 速 發 展 與 城 市 結 構 的 改 變, 人 們 對 於 娛 樂 生 活 有 所 重 視, 除 各 類 俗 文 學 活 動 日 益 頻 繁 外, 並 因 閱 讀 需 求 遞 增, 帶 動 民 間 出 版 業 隨 之 興 盛, 其 出 版 種 類 與 數 量 遠 勝 於 前 代 這 其 中, 傳 奇 劇 本 也 是 書 籍 出 版 的 熱 門 種 類 之 一, 我 們 目 前 所 能 知 見 並 完 整 保 留 明 代 刊 刻 的 傳 奇 戲 曲 劇 本, 主 要 收 羅 在 古 本 戲 曲 叢 刊 全 明 傳 奇 之 中, 這 些 書 籍 直 接 提 供 今 日 的 研 究 者 了 解 明 代 戲 曲 發 展 的 各 種 現 象, 包 括 傳 奇 戲 劇 書 籍 的 印 行 傳 播 與 流 行 方 式 從 這 些 作 品 觀 察, 嘉 靖 至 萬 曆 中 期 這 段 時 間, 江 蘇 金 陵 成 為 傳 奇 劇 本 刻 印 重 鎮 此 地 原 在 明 初 時 刊 刻 戲 曲 作 品 量 少, 目 前 僅 存 有 積 德 堂 在 宣 德 十 年 (1435) 刻 印 過 的 新 編 50 金 童 玉 女 嬌 紅 記 雜 劇 一 書, 直 至 嘉 萬 時 期, 金 陵 坊 刻 業 大 盛, 經 營 者 集 中 在 金 陵 三 山 街 至 內 橋 一 帶, 最 早 刊 刻 戲 劇 出 版 物 為 主 的 書 商 唐 富 春, 其 所 經 營 的 富 春 堂 書 坊 51 當 時 刊 刻 劇 本 達 百 種 之 多, 是 明 中 葉 後 刊 印 傳 奇 文 本 的 龍 頭 接 著 刊 印 的 還 有 文 林 閣 廣 慶 堂 世 德 堂 以 及 繼 志 齋 等 等 書 坊, 光 是 這 五 家 書 房 所 陸 續 刊 印 的 戲 曲 文 本, 在 當 時 約 略 有 二 百 本 以 上 因 此, 由 於 當 地 刻 印 戲 曲 的 書 坊 陸 續 激 增, 使 得 金 陵 地 區 成 為 中 國 歷 史 上 刻 印 戲 曲 書 籍 量 最 大 戲 曲 書 坊 數 最 多 的 地 方, 形 成 一 個 戲 曲 娛 樂 出 版 市 場 在 刻 印 的 內 容 與 形 式 方 面, 明 中 葉 以 前 的 出 版 社 在 劇 本 選 擇 上, 大 多 刻 印 雜 劇 劇 本 或 知 名 的 南 戲 戲 文 作 品, 然 而 至 明 中 葉 後, 金 陵 書 坊 則 側 重 萬 曆 年 間 當 時 創 作 改 編 流 行 的 傳 奇 或 明 人 改 本 戲 文 在 形 式 上, 有 別 於 金 童 玉 女 嬌 紅 記 雜 劇, 不 僅 刊 刻 完 整 劇 本 內 容, 還 運 用 書 欄 行 間 等 空 白 處 標 註 音 義 點 板 題 評 等, 且 各 家 刊 刻 形 式 又 有 所 差 異 性 這 樣 的 刻 印 方 式 應 與 戲 曲 閱 讀 市 場 的 需 求 性 有 著 密 切 的 相 關 性, 因 而 從 這 些 劇 本 的 形 式 與 內 容 進 行 歸 類 分 析, 可 以 建 構 出 金 陵 戲 曲 出 版 業 的 輪 廓, 包 括 書 坊 經 營 與 發 展, 及 其 對 於 傳 奇 娛 樂 事 業 的 影 響 故 本 文 將 針 對 嘉 萬 時 期 金 陵 地 區 早 期 出 版 業, 如 富 春 堂 文 林 閣 廣 慶 堂 世 德 堂 以 及 較 晚 成 立 的 繼 志 齋 等 五 大 書 坊 目 前 所 留 存 的 劇 本 做 一 個 綜 合 的 研 究, 從 中 探 討 出 版 業 如 何 經 營 並 傳 播 戲 曲 娛 樂 50 積 德 堂 於 宣 德 十 年 (1435 年 ) 刊 金 童 玉 女 嬌 紅 記 雜 劇, 其 書 內 容 僅 曲 文 二 者, 並 附 有 插 圖 數 張 參 考 張 秀 民 : 中 國 印 刷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348 又, 劇 本 內 容 參 考 古 本 戲 曲 叢 刊 編 刊 委 員 會 所 出 版 古 本 戲 曲 叢 刊 初 集, ( 上 海 市 : 商 務 印 書 館,1954 年 ) 51 據 吳 梅 瞿 安 讀 書 記 明 傳 奇 青 樓 記 : 富 春 刻 傳 奇, 共 有 百 種, 分 甲 乙 丙 丁 字 樣, 每 集 十 種, 藏 家 書 目, 罕 有 此 書 者 參 閱 王 衛 民 編 吳 梅 戲 曲 論 文 集, 中 國 戲 曲 出 版 社,1983 年, 頁 435~436 112
二 各 家 出 版 社 刊 刻 的 形 式 ( 一 ) 富 春 堂 富 春 堂 出 版 書 籍 的 時 間 最 初 在 嘉 靖 年 間, 萬 曆 以 後 刻 印 更 多, 在 小 說 戲 曲 等 俗 文 學 的 出 版 量 冠 絕 當 時, 刊 刻 品 質 精 美, 為 後 世 研 究 明 代 傳 奇 所 注 意 的 版 本 考 察 劇 本 文 字 編 排 形 式, 共 分 成 三 大 類, 第 一 類 為 釋 音 義 此 類 劇 本 僅 有 零 星 釋 音 義 處, 尤 以 釋 音 為 主 例 如, 在 蘇 英 皇 后 鸚 鵡 記 第 二 折 中, 臨 江 仙 曲, 紅 杏 香 中 歌 舞, 綠 楊 影 李 鞦 韆 ( 旁 批 : 音 秋 千 ) 以 音 注 方 式 註 於 文 字 右 邊 兩 欄 空 白 處 形 式 上 十 行 二 十 一 字 的 刻 印 版 式, 原 書 版 大 小 大 致 為 高 十 九 公 分 寬 十 三 公 分 的 樣 式, 此 類 編 排 方 式 計 有 新 鐫 圖 像 音 註 周 羽 教 子 尋 親 記 等 十 本 52 第 二 類 為 釋 音 加 點 板 在 內 容 上, 文 字 方 面 以 釋 音 義 為 主, 音 義 明 顯 增 多 ; 符 號 部 分 逐 漸 出 現 點 ( ) 狀 標 記, 但 形 式 上 尚 未 統 一, 例 如, 薛 仁 貴 跨 海 征 東 白 袍 記, 第 二 折 瑞 鶴 仙 曲 篤 志 寒 窗 幾 載, 英 雄 未 遇 塵 埋 且 喜 夫 妻 美 滿 和 諧 功 名 無 罣 ( 旁 批 : 音 掛 ) 礙, 豈 期 心 愛 第 二 類 中, 版 面 仍 是 一 頁 二 十 行, 但 刻 印 的 字 體 略 小, 尤 其 第 一 折 文 字 通 常 都 是 一 行 二 十 字, 原 書 版 大 小 大 致 為 高 十 九 公 分 寬 十 三 公 分 以 下 形 式 共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管 鮑 分 金 記 等 十 二 本 53 52 包 括 以 下 十 本 : 新 鐫 圖 像 音 註 周 羽 教 子 尋 親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岳 飛 破 虜 東 窗 記 新 刊 音 註 岀 像 韓 朋 十 義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劉 漢 卿 白 蛇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蘇 英 皇 后 鸚 鵡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何 文 秀 玉 釵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王 昭 君 出 塞 和 戎 記 新 刊 音 註 岀 像 齊 世 子 灌 園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李 日 華 南 西 廂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觀 世 音 修 行 香 山 記 53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管 鮑 分 金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唐 朝 張 巡 許 遠 双 忠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釋 義 王 商 忠 節 癸 靈 廟 玉 玦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商 輅 三 元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姜 詩 躍 鯉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韓 湘 子 九 度 文 公 昇 仙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劉 玄 德 三 顧 草 廬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薛 仁 貴 征 東 白 袍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司 馬 相 如 琴 心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花 欄 韓 信 千 金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113
第 三 類 則 標 舉 點 板 在 書 名 上 清 楚 標 舉 釋 音 義 與 註 記 點 板 釋 音 釋 義 少 有 ( 幾 乎 看 不 到 ), 但 點 板 則 有 完 整 地 在 劇 名 提 出 點 板 二 字, 劇 中 有 頭 板 ( ) 腰 板 ( 乚 ) 底 板 ( ) 等 符 號 例 如, 徐 孝 克 孝 義 祝 髮 記 第 六 折 出 隊 子 先 鋒 猛 將 _ 先 鋒 猛 將 _ 陷 鎮 攻 堅 _ 誰 敢 當 金 珠 擄 掠 已 盈 筐 _( 旁 批 : 音 匡, 竹 器 ) 只 少 個 妖 嬈 在 洞 房 原 書 版 為 高 十 九 公 分 寬 十 三 公 分, 劇 作 者 都 是 明 朝 人, 且 為 當 代 戲 曲 家, 以 下 有 新 刻 岀 像 點 板 音 註 李 十 郎 紫 簫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點 板 徐 孝 克 孝 義 祝 髮 等 二 本 ( 二 ) 文 林 閣 此 書 坊 版 式 其 版 框 屬 單 邊, 整 版 分 為 上 下 兩 節, 上 窄 下 寬, 上 節 書 眉 處 空 間 窄 小 僅 標 舉 音 注, 下 部 則 羅 列 曲 文 與 賓 白 處, 但 在 行 與 行 之 間 的 欄 處 則 無 釋 義 或 釋 音, 十 一 行 二 十 字 版 本 以 評 點 觀 念 來 看, 除 了 青 袍 記 既 不 分 上 下 兩 節 且 僅 以 旁 批 標 舉 音 注 外, 其 他 本 評 的 部 分 僅 有 眉 批, 且 取 消 旁 批, 而 眉 批 處 也 只 剩 音 注 部 分 至 於 點 的 部 分, 有 無 斷 句 形 式 的, 也 有 以 " " 符 號 註 明 斷 句 的, 更 有 加 註 點 板 的, 沒 有 一 定 依 點 板 形 式 不 同 而 分 三 種, 包 括 無 斷 句 形 式 有 斷 句 形 式 點 板 形 式 花 將 軍 虎 符 記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薛 平 遼 金 貂 記 114
所 謂 無 斷 句 形 式, 如 望 雲 記 第 一 齣 家 門 始 末, 何 陋 子 曲 景 仰 先 賢 模 範 無 非 激 勸 人 情 詞 艷 不 關 風 化 體 有 聲 曾 似 無 聲 唯 有 忠 良 孝 友 知 音 人 耳 堪 聽, 劇 文 完 全 無 斷 句 符 號 原 書 版 大 小 為 高 二 十 一 公 分 寬 十 四 公 分 以 下 有 新 刻 狄 梁 公 返 周 望 雲 忠 孝 記 新 刻 全 像 漢 劉 秀 雲 台 記 等 兩 本 有 斷 句 形 式, 如 臙 脂 記 第 一 齣 開 場, 水 調 歌 頭 盛 事 千 年 樂, 梨 園 一 局 新, 原 書 版 大 小 為 高 二 十 一 公 分 寬 十 四 公 分 以 下 有 新 刻 全 像 臙 脂 記 等 五 本 54 又, 點 板 形 式 如 劍 俠 傳 雙 紅 記 第 二 齣 答 劍, 遶 地 遊 簪 纓 世 顯 _ 甲 地 連 雲 煥 _ 仗 吳 鉤 斗 寒 星 燦 _ 以 點 板 標 注 原 書 版 大 小 為 高 二 十 一 公 分 寬 十 四 公 分, 共 計 新 刊 校 正 全 相 音 釋 青 袍 記 等 五 本 55 54 新 刻 全 像 臙 脂 記 新 刻 全 像 高 文 舉 珍 珠 記 新 刻 全 像 觀 音 魚 籃 記 新 刻 全 像 易 鞋 記 新 刻 全 像 點 板 張 子 房 赤 松 記 ( 雖 稱 點 板, 其 實 只 是 斷 句 ) 55 新 刊 校 正 全 相 音 釋 青 袍 記 重 校 四 美 記 新 刻 全 像 包 龍 圖 公 案 袁 文 正 還 魂 記 新 刻 五 鬧 蕉 帕 記 重 校 劍 俠 傳 雙 紅 記 115
( 三 ) 世 德 堂 世 德 堂 出 現 的 時 間 稍 晚 於 富 春 堂 而 活 躍 於 萬 曆 年 間 世 德 堂 印 製 的 戲 曲 文 本, 邊 欄 皆 為 四 週 雙 框, 最 上 留 有 空 白 格 處 作 為 眉 批 使 用 此 外, 曲 文 之 旁 空 白 處 不 定 時 作 為 旁 批 之 用 從 古 本 戲 曲 叢 刊 與 全 明 傳 奇 中, 找 出 標 舉 明 代 萬 曆 年 間 世 德 堂 出 版 的 戲 曲 劇 本 共 七 種, 目 錄 完 整 並 附 有 齣 ( 折 ) 名, 形 式 上 皆 為 八 行 二 十 字, 原 書 版 大 小 為 高 二 十 二 公 分 寬 十 三 公 分, 包 括 新 刊 重 訂 出 相 附 釋 標 註 裴 度 香 山 還 帶 記 卷 等 七 種 56 56 釋 標 註 裴 度 香 山 還 帶 記 卷 重 訂 出 像 註 釋 裴 淑 英 斷 髮 記 題 評 ( 新 刊 重 訂 出 相 附 釋 標 註 裴 淑 英 斷 髮 記 ) 新 刊 重 訂 出 相 附 釋 標 註 月 亭 記 新 刊 重 訂 附 釋 標 註 出 相 伍 倫 全 備 忠 孝 記 新 鍥 重 訂 出 像 附 釋 標 註 驚 鴻 記 題 評 新 鍥 重 訂 出 像 附 釋 標 註 趙 氏 孤 兒 記 ( 新 刊 重 訂 出 像 附 釋 標 註 音 釋 趙 氏 孤 兒 記 ) 鍥 重 訂 出 像 註 釋 節 孝 記 題 評 : 上 卷 節 部 賦 歸 記 ; 下 卷 孝 部 陳 情 記 ( 封 面 )( 新 刊 重 訂 出 相 ( 像 ) 附 釋 標 註 賦 歸 記 新 刊 重 訂 出 相 ( 像 ) 附 釋 標 註 陳 情 記 ( 內 頁 )) 116
( 四 ) 廣 慶 堂 此 書 坊 版 式 其 版 框 屬 單 邊, 整 版 亦 分 為 上 下 兩 節, 上 窄 下 寬, 但 與 文 林 閣 書 坊 版 本 相 較 則 書 眉 處 略 微 寬 大, 上 節 書 眉 處 空 間 僅 標 舉 音 注, 下 部 則 羅 列 曲 文 與 賓 白 處, 但 在 行 與 行 之 間 的 欄 處 則 無 釋 義 或 釋 音 十 行 二 十 字 版 本 原 書 版 為 高 二 十 一 公 分 寬 十 四 公 分 文 本 中, 除 了 三 桂 聯 芳 記 既 不 分 上 下 兩 節 且 僅 以 旁 批 標 舉 音 注 外, 其 他 本 的 形 式 有 眉 批 並 取 消 旁 批, 而 眉 批 處 也 只 剩 音 注 部 分 至 於 點 的 部 分, 雖 書 名 標 題 有 的 未 言 加 註 點 板, 但 實 際 上 一 律 為 音 注 加 點 板 的 形 式 此 書 坊 在 內 頁 開 頭 一 律 刊 刻 出 書 坊 出 版 者 ( 唐 振 吾 ) 及 書 坊 校 訂 者 ( 秦 淮 墨 客 ) 的 署 名, 以 下 含 新 刻 出 相 點 板 宵 光 記 共 五 本 57 ( 五 ) 繼 志 齋 繼 志 齋 是 明 萬 曆 中 期 才 成 立 的 書 坊, 其 中 刊 刻 的 作 品 多 數 為 劇 壇 大 家 之 作 此 書 坊 版 框 版 式 屬 單 邊, 整 版 分 為 上 下 兩 節, 上 窄 下 寬, 上 節 書 眉 處 空 間 小, 但 與 文 林 閣 書 坊 版 本 相 較 則 略 微 寬 大, 標 舉 音 注 外 另 有 釋 義 下 部 則 羅 列 曲 文 與 賓 白, 但 在 行 與 行 之 間 的 欄 處 則 無 釋 義 或 釋 音, 屬 十 行 二 十 字 版 本 以 評 點 觀 念 來 看, 評 的 部 分 僅 有 眉 批, 且 取 消 旁 批, 而 眉 批 處 也 只 剩 音 注 部 分 至 於 點 的 部 分, 版 本 一 律 加 註 點 板, 成 統 一 的 版 本 規 格, 比 文 林 閣 來 得 有 序 此 外, 還 有 一 項 目 值 得 注 意 就 是 書 前 的 序 文, 內 容 性 質 似 整 體 評 點 的 主 旨, 由 劇 作 者 的 朋 友 題 作, 或 是 自 擬, 有 的 是 書 坊 主 自 己 做 序 序 文 外, 題 紅 記 在 序 文 與 目 錄 中 間 還 有 一 個 例 目, 類 似 凡 例, 是 歸 納 寫 作 用 韻 與 用 調 的 依 據 方 法, 應 該 為 書 坊 出 版 社 編 輯 所 作, 例 目 出 現 只 有 一 齣, 其 他 若 為 當 代 作 家 則 有 序 文 附 在 劇 本 開 頭, 無 論 序 文 是 在 怎 樣 狀 況 下 寫 成 的, 它 逐 漸 成 為 戲 曲 評 點 本 的 一 種 定 格 57 新 刻 出 相 點 板 宵 光 記 新 編 全 相 點 板 西 湖 記 新 刻 出 相 點 板 八 義 雙 盃 記 新 鐫 武 侯 七 勝 記 鐫 新 編 全 像 三 桂 聯 芳 記 117
依 出 版 種 類 分 為 有 序 文 與 無 序 文 兩 種 有 序 文 包 括 重 校 韓 夫 人 題 紅 記 等 五 種 58 59, 無 序 文 包 括 重 校 玉 簪 記 等 五 種 以 上 即 為 富 春 堂 文 林 閣 廣 慶 堂 世 德 堂 繼 志 齋 等 戲 劇 出 版 品 概 況, 除 原 有 的 劇 文 外, 利 用 行 間 與 書 眉 處 做 補 充 注 釋 工 作, 包 括 釋 音 釋 義 等, 又 加 入 了 序 文 凡 例 點 板 等 內 容, 幫 助 讀 者 進 行 閱 讀 這 種 出 版 設 計, 應 是 提 供 不 同 消 費 群 眾 閱 讀 的 需 求 58 重 校 韓 夫 人 題 紅 記 重 校 錦 箋 記 重 校 旗 亭 記 新 鐫 量 江 記 重 校 義 俠 記 59 重 校 玉 簪 記 重 校 五 倫 傳 香 囊 記 重 校 雙 魚 記 重 校 埋 劍 記 重 校 呂 真 人 黃 梁 夢 境 記 118
三 戲 曲 出 版 業 的 經 營 與 行 銷 方 式 ( 一 ) 書 坊 主 與 編 輯 群 的 專 業 經 營 工 書 坊 參 與 傳 奇 刊 刻 者, 其 一 為 書 坊 主 人, 其 二 就 是 參 與 編 輯 的 工 作 群 與 職 業 刻 1 書 坊 主 書 坊 主 部 分, 富 春 堂 書 坊 主 人 姓 唐 名 對 溪 字 子 和, 刻 印 過 經 史 子 集 等 各 部 書 籍, 尤 其 在 小 說 戲 曲 等 俗 文 學 的 出 版 量 冠 絕 當 時 文 林 閣 書 坊 主 人 為 唐 錦 池, 字 鯉 躍 世 德 堂 出 現 的 時 間 稍 晚 於 富 春 堂 而 活 躍 於 萬 曆 年 間 世 德 堂 的 堂 名, 在 中 60 國 古 籍 版 刻 辭 典 出 現 共 有 三 種, 因 刊 載 的 戲 曲 書 籍 僅 題 有 " 繡 谷 唐 氏 世 德 堂 " 七 字, 並 未 提 到 書 坊 主 人 名 字 或 字 號, 目 前 推 測 為 萬 曆 間 金 陵 人 唐 晟 字 伯 晟 唐 永 61 字 叔 永 的 書 坊 名 廣 慶 堂 也 是 明 代 萬 曆 間 金 陵 地 區 著 名 的 書 坊 之 一, 主 人 唐 振 吾, 刻 印 書 籍 以 明 代 的 傳 奇 戲 曲 為 主 繼 志 齋, 坊 主 陳 邦 泰, 字 大 來, 又 署 陳 甫 是 明 萬 曆 中 後 期 南 京 較 大 的 書 坊 其 經 營 方 式 又 有 下 列 三 種 : (1) 家 族 經 營 金 陵 地 區 書 肆 有 家 族 經 營 的 習 慣, 同 一 家 族 分 設 經 營 不 同 的 書 舖, 包 括 唐 姓 周 姓 王 姓 三 家, 占 金 陵 書 肆 的 三 分 之 一, 富 春 堂 與 世 德 堂 兩 個 書 坊 主 人 均 姓 唐, 有 研 究 者 以 為 二 者 為 同 一 家 書 坊, 但 筆 者 以 為, 此 二 者 出 版 樣 式 與 刊 刻 內 容, 仍 有 很 大 的 不 同, 應 屬 於 不 同 書 坊, 但 可 能 有 親 戚 關 係, 並 因 商 業 競 爭 下 二 者 互 相 合 作 62 的 可 能 性 頗 大 鐫 新 編 全 像 三 桂 聯 芳 記 此 刊 行 者 為 唐 對 溪, 對 溪 為 唐 富 春 之 名, 形 式 上 明 顯 與 廣 慶 堂 不 同, 在 字 體 與 評 點 形 式 上 為 富 春 堂 習 慣 的 形 式, 但 校 正 者 與 版 畫 形 式 又 為 廣 慶 堂 的 習 慣 風 格, 故 疑 為 富 春 堂 與 廣 慶 堂 二 者 的 合 作 出 版, 或 是 二 者 具 有 親 屬 關 係, 疑 廣 慶 堂 乃 從 富 春 堂 分 出 自 設 出 版 社, 此 書 出 版 時 期 為 二 者 的 過 渡 60 一 是 明 嘉 靖 間 吳 郡 人 顧 春 的 室 名 ; 一 是 萬 曆 間 金 陵 人 唐 晟 字 伯 晟 唐 永 字 叔 永 的 書 坊 名 ; 亦 是 清 代 康 熙 年 間 諸 城 人 王 鉞 的 室 名 參 見 中 國 古 籍 版 刻 辭 典 頁 94 61 在 張 秀 民 所 著 中 國 印 刷 史 也 說 南 京 書 坊 本 的 書 坊 名 金 陵 唐 晟 亦 稱 世 德 堂 詳 見 此 書 頁 343 62 中 國 版 本 文 化 叢 書. 插 圖 本 在 介 紹 金 陵 派 版 刻 插 圖 中, 作 者 認 為 唐 氏 世 德 堂 是 在 萬 曆 二 十 八 年 (1600 年 ) 前 後 自 富 春 堂 分 立 出 來 的 但 這 一 條 資 料 並 未 交 代 根 據 或 出 處, 且 世 德 堂 在 萬 曆 十 八 年 已 刻 印 戲 曲 劇 本, 內 容 與 形 式 明 顯 跟 富 春 堂 有 很 大 不 同 又, 明 代 書 坊 之 研 究 作 者 以 為 明 代 版 刻 綜 錄 世 德 堂 刻 書 中, 耳 譚 類 增 一 書 題 唐 富 春 世 德 堂 刊, 則 疑 世 德 堂 亦 為 富 春 堂 之 書 坊 又 說 世 德 堂 刻 書 和 富 春 堂 一 樣 以 戲 曲 為 主, 版 框 有 花 邊, 所 以 兩 者 同 為 一 家 之 書 坊 可 能 性 很 大 筆 者 在 收 錄 過 程 中, 並 未 見 著 世 德 堂 有 花 框 邊 欄, 又, 古 代 在 刻 書 中 常 有 書 版 轉 移 的 現 象, 耳 譚 類 增 會 不 會 是 這 樣 的 情 況 有 唐 富 春 與 世 德 堂 二 者 結 合? 故 是 否 同 一 書 坊 的 可 能 性 還 要 更 多 資 料 的 佐 證 才 能 肯 定 119
(2) 以 合 資 岀 合 輯 或 以 增 設 分 店 來 經 營 以 合 資 岀 合 輯 或 以 增 設 分 店 來 經 營, 更 可 刺 激 買 氣, 增 加 市 場 競 爭 力 除 了 自 營 外, 出 版 社 還 有 對 外 互 相 合 作 的 經 驗 早 期 世 德 堂 所 印 製 的 書 籍, 往 往 多 與 他 人 或 其 他 書 坊 合 作 出 版, 除 與 富 春 堂 合 作 的 耳 譚 類 增 外, 小 說 如 新 刻 出 像 官 板 大 字 西 遊 記 也 是 與 書 林 熊 雲 濱 金 陵 榮 壽 堂 合 作 出 版 現 今 所 存 的 傳 奇 劇 本 中, 也 有 相 同 的 情 形, 根 據 合 作 出 版 者 與 時 間 可 以 分 成 兩 個 時 期, 最 早 與 星 源 游 氏 興 賢 堂 與 海 陽 程 氏 敦 倫 堂 合 作, 時 間 在 萬 曆 十 四 年 前 後, 約 當 西 元 1586~1589 年 ; 第 二 個 時 期 是 萬 曆 十 八 年 後, 與 姑 孰 陳 氏 尺 蠖 齋 合 作 大 部 分 都 由 其 他 出 版 社 負 責 重 訂 參 錄 參 閱 注 釋 訂 釋 等 工 作, 世 德 堂 則 完 全 負 責 校 梓 的 事 業 這 又 是 另 一 種 出 版 方 式 對 於 戲 曲 內 容 的 整 理 校 編, 有 賴 書 坊 編 輯 群 的 能 力 他 們 在 營 運 上, 有 的 書 坊 選 擇 靠 內 部 組 織 來 編 輯 書 籍, 例 如 富 春 堂 廣 慶 堂 等, 有 的 則 選 擇 以 多 個 小 工 作 坊 彼 此 分 工 經 營 後, 再 以 大 的 出 版 社 來 負 責 印 製 宣 傳, 例 如 世 德 堂 早 期 的 出 版 流 程 (3) 由 書 坊 主 取 得 獨 家 專 賣 除 了 書 坊 主 網 羅 具 有 編 輯 身 分 的 劇 作 家 外, 書 坊 主 本 身 的 傳 奇 素 養 也 不 斷 提 升 中, 甚 至 可 以 兼 顧 編 輯 點 校 作 序, 甚 至 對 外 拉 攏 有 名 望 的 文 壇 劇 作 家, 提 供 獨 家 銷 售 的 專 門 管 道, 萬 曆 中 期 才 成 立 的 繼 志 齋 書 坊 主 人 陳 邦 泰, 就 能 擁 有 這 樣 的 專 業 特 質 以 資 料 所 示, 在 金 陵 各 個 出 版 戲 曲 評 點 的 書 坊, 陳 邦 泰 是 一 個 具 高 文 化 水 平 且 富 有 經 營 之 道 的 一 位 民 間 商 人 他 自 號 為 一 眞 散 人 63 半 塵 主 人 64, 能 直 接 參 與 修 訂 整 理, 如 量 江 記 目 錄 下 題 秣 陵 陳 大 來 校, 題 紅 記 書 後 題 秣 陵 陳 大 來 錄 梓, 在 寫 序 的 工 作 上, 錦 箋 記 書 前 有 其 手 書 錦 箋 記 引 此 外, 他 也 將 其 他 人 在 傳 奇 評 點 文 本 前 的 贈 序, 親 自 手 書 一 次, 例 如 義 俠 記 量 江 記 等, 其 字 體 工 整, 書 寫 有 力, 可 看 出 書 坊 主 本 身 所 具 備 的 高 度 涵 養 除 了 編 輯 外, 他 還 有 不 同 一 往 的 行 銷 策 略 此 時 他 不 再 走 書 名 編 排 的 宣 傳 路 線, 他 以 更 實 際 的 方 式, 專 門 刊 刻 劇 壇 中 熱 門 的 戲 碼 或 文 壇 劇 作 家 的 作 品, 例 如, 在 暢 銷 劇 作 上 選 擇 刊 刻 玉 簪 記 香 囊 記 等 當 時 流 行 名 作, 而 劇 壇 大 家 的 作 品 方 面, 以 刊 刻 王 驥 德 沈 璟 為 多 在 呂 天 成 義 俠 記 序 談 到 這 位 出 版 商 人 與 劇 壇 63 在 繼 志 齋 所 出 版 的 量 江 記, 其 序 文 文 後 題 為 一 真 散 人 書, 蔡 毅 在 中 國 古 典 戲 曲 序 跋 彙 編 中, 以 為 此 為 陳 大 來 字 號 64 半 塵 主 人 參 見 義 俠 記 書 前, 呂 天 成 義 俠 記 序 中 所 提 120
人 物 來 往 密 切 : 而 義 俠 則 半 塵 主 人 索 去, 已 梓 行 矣 始 先 生 聞 梓 義 俠, 贻 書 于 予 曰 : 此 非 盛 世 事, 亟 止 勿 傳 既 而 曰 : 即 梓 矣 必 盡 校 其 譌 而 後 可 行 今 予 任 校 譌 之 役, 媿 不 能 精 閱 半 塵 主 人 博 古 好 奇, 羅 布 剞 劂, 氏 於 廡 下, 日 出 密 籍, 行 於 四 方, 而 于 曲 部 首 梓 義 俠, 誠 有 感 於 老 子 之 快 論, 而 識 先 生 風 世 之 意 遠 也! 可 見 他 取 得 了 第 一 次 沈 璟 義 俠 記 的 出 版 代 理 權, 此 外, 也 專 為 沈 璟 出 版 一 系 列 的 創 作 作 品, 除 義 劇 外, 還 包 括 埋 劍 記 雙 魚 記 墜 釵 記 紅 渠 記 等 四 部 作 品, 他 也 曾 為 王 驥 德 的 傳 奇 作 品 題 紅 記 出 版, 從 此 可 以 臆 測 書 坊 主 陳 邦 泰 活 躍 於 出 版 界 且 和 劇 壇 作 家 關 係 良 好, 能 夠 刊 印 第 一 手 當 紅 劇 作 家 的 創 作 作 品 2 編 輯 群 在 編 輯 群 部 分, 在 初 期, 傳 奇 評 點 的 販 售, 是 靠 書 坊 的 知 名 度 來 打 響 市 場, 故 編 輯 者 常 被 隱 沒 於 其 中 然 而, 少 數 劇 作 出 版 品 其 內 頁 標 題 與 劇 文 之 間, 仍 刊 印 岀 署 名 校 ( 正 ) 或 署 名 字 號 校 ( 正 ) 的 字 樣, 這 些 校 正 者 正 是 書 坊 主 所 網 羅 的 編 輯 工 作 群 目 前 所 得 知 的 工 作 者, 在 富 春 堂 有 羅 佑 朱 少 齋 謝 天 祐 綠 雲 軒 等 四 人, 在 世 德 堂 出 版 過 程 中, 游 氏 興 賢 堂 程 氏 敦 倫 堂 王 氏 蜚 英 堂 等 都 參 與 重 訂 參 錄 參 閱 等 過 程, 疑 這 些 都 是 小 的 出 版 工 作 者, 但 萬 曆 十 八 年 後 的 出 版 文 本, 在 傳 奇 或 小 說 等 通 俗 文 物 出 版, 完 全 倚 賴 姑 孰 陳 氏 尺 蠖 齋 的 訂 釋 廣 慶 堂 則 以 秦 淮 墨 客 為 主 要 編 輯 者, 繼 志 齋 則 以 書 坊 主 人 陳 邦 泰 親 自 參 與 編 輯 校 錄 工 作, 獨 缺 文 林 閣 未 刊 刻 任 何 一 位 工 作 者 這 些 署 名 包 括 字 號 小 的 工 作 坊, 尚 未 能 真 正 找 出 他 們 的 身 份, 不 過 有 些 實 際 以 真 名 列 出 者, 經 由 考 察 後 發 現, 他 們 不 單 純 只 是 作 編 輯 工 作, 本 身 還 兼 有 劇 作 家 音 律 家 或 通 俗 文 學 專 家 的 身 分, 例 如 謝 天 祐 朱 少 齋 秦 淮 墨 客 等 三 人 : 謝 天 祐, 一 字 天 佑, 又 做 謝 天 瑞, 字 思 山, 號 敬 所, 浙 江 杭 州 人, 或 謂 河 南 人 生 平 事 蹟, 今 不 可 考 所 製 傳 奇, 僅 存 散 齣 者 有 : 狐 裘 記 一 種 ; 未 傳 於 世 者 有 靖 虜 記 劍 丹 記 寶 釧 記 分 釵 記 忠 烈 記 麥 丹 記 泣 亭 記 覆 鹿 記 八 種, 增 訂 前 人 者 有 劉 智 遠 白 兔 記 一 種 ( 明 121
代 劇 作 家 考 略 65, 頁 103) 呂 天 成 曲 品 諸 本 作 " 謝 天 佑 ", 祁 彪 佳 遠 山 堂 曲 品 作 " 謝 天 瑞 ", 又 謝 氏 劇 作 劍 丹 記 中 有 天 瑞 謝 生 因 興 趣, 撰 成 留 寄 與 知 音 字 樣, 故 當 以 " 天 瑞 " 為 是 所 著 詩 餘 圖 譜 序 言 提 到 : 予 素 潛 心 樂 府, 粗 知 音 律, 雖 不 能 繼 往 哲 於 萬 一, 而 將 引 初 學 之 入 門 是 知 謝 氏 熟 諳 音 律 又 曾 輯 詩 法 十 卷 ( 戲 曲 大 辭 典 ) 朱 少 齋, 名 號 不 詳, 浙 江 人, 生 平 事 跡, 今 無 可 考 傳 奇 作 品 有 破 鏡 記 英 台 記 金 釵 記 三 種, 均 未 傳 於 世 ( 明 代 傳 奇 劇 作 家 考 略, 頁 68) 紀 振 倫, 字 春 華, 別 署 秦 淮 墨 客, 江 蘇 金 陵 ( 南 京 ) 人, 生 平 事 蹟 待 考, 傳 奇 作 品 有 : 折 桂 記 三 桂 記 七 勝 記 三 種, 皆 存 於 世 尚 著 有 講 史 小 說 楊 家 府 世 代 忠 勇 通 俗 演 義, 盛 傳 於 今 ( 明 代 傳 奇 劇 作 家 考 略, 頁 84) 從 這 些 資 料 發 現, 早 期 的 傳 奇 評 點 編 輯 者, 大 多 為 能 編 能 寫 的 劇 作 家, 雖 然 他 們 精 通 曲 藝, 但 由 於 身 為 民 間 藝 人, 其 生 平 事 蹟 無 法 確 知 謝 天 祐 同 時 還 精 通 音 律, 從 事 著 作 而 紀 振 倫 本 身 曾 以 大 量 時 間 和 精 力 從 事 整 理 改 編 通 俗 文 藝 的 工 作, 除 了 戲 曲 編 寫 外, 還 編 寫 小 說 類 作 品, 像 這 一 類 的 民 間 作 家 將 心 力 投 入 於 書 坊 工 作, 他 們 對 於 早 期 明 代 戲 曲 的 編 訂 與 保 存, 有 很 大 的 貢 獻 除 了 上 述 三 位 民 間 劇 作 家 外, 萬 曆 十 八 年 後, 世 德 堂 所 出 版 的 文 本, 都 由 陳 氏 尺 蠖 齋 作 訂 釋 註 釋 的 工 作, 這 是 目 前 所 存 的 早 期 傳 奇 評 點 本 中, 第 一 次 寫 出 註 解 的 作 者 對 於 陳 氏 尺 蠖 齋 的 生 平 所 得 到 的 資 料 十 分 有 限, 自 稱 為 姑 孰 陳 氏 尺 蠖 齋 或 秣 陵 陳 氏 尺 蠖 齋 其 實 都 指 同 一 人 除 了 傳 奇 評 點 外, 尺 蠖 齋 還 曾 評 閱 過 南 北 兩 宋 志 傳 北 宋 志 傳 通 俗 演 義 唐 書 志 傳 通 俗 演 義 等 三 種, 同 樣 出 自 於 世 德 堂 出 版 品 有 學 者 指 出 世 德 堂 所 出 版 的 新 刻 岀 像 官 板 大 字 西 遊 記 66 內 頁 所 題 華 陽 洞 天 主 人 校 即 是 尺 蠖 齋, 且 魯 迅 在 中 國 小 說 史 略 的 附 註 中, 還 直 言 說 道 : 尺 蠖 齋, 明 陳 繼 儒 書 齋 名 67, 認 為 尺 蠖 齋 即 為 明 代 評 點 家 陳 繼 儒 65 66 本 文 參 考 羅 錦 堂 編 著 明 代 劇 作 家 考 略 一 書, 香 港 龍 門 書 店 印 行 本 文 參 考 明 清 小 說 研 究 第 二 輯, 陳 澉 著 西 遊 記 校 者 華 陽 洞 天 主 人 新 考, 頁 114~124 江 蘇 省 新 華 書 店,1985 年 12 月 67 參 閱 魯 迅 中 國 小 說 史 略 第 十 五 篇 元 明 傳 來 之 講 史 ( 下 ), 附 註 第 25, 台 北 : 谷 風 出 版 社, 頁 155 122
但 因 推 論 證 據 不 足, 故 只 能 將 這 些 資 料 做 參 考 但 另 一 方 面, 由 此 可 以 確 定 尺 蠖 齋 是 活 躍 於 民 間 的 通 俗 文 學 工 作 者, 專 門 從 事 通 俗 小 說 戲 曲 的 職 業 評 校 者, 時 間 約 為 萬 曆 十 八 年 後 至 二 十 四 年 中, 而 小 說 評 校 時 間 大 約 為 萬 曆 二 十 年 至 二 十 一 年 前 後, 其 工 作 場 所 是 世 德 堂, 並 且 與 書 商 唐 光 祿 頗 有 交 情, 合 作 出 版 甚 多 作 品 尺 蠖 齋 的 評 點 明 顯 的 比 其 他 家 同 時 期 的 書 坊 在 編 訂 的 內 容 上 來 得 有 內 涵 已 經 能 逐 漸 將 個 人 見 識 與 審 美 觀 參 入 於 曲 文 的 註 釋 裡, 在 書 眉 處 不 僅 有 音 義 注 釋, 還 附 帶 他 所 評 價 的 曲 文 內 容 除 了 戲 曲 評 點 外, 在 萬 曆 二 十 年 前 後 世 德 堂 所 刊 行 的 小 說 也 由 他 來 負 責 作 註 釋 校 正 的 工 作 他 在 傳 奇 戲 曲 的 評 點 風 格 有 似 於 對 於 講 史 類 小 說 的 評 點, 包 括 對 文 本 作 釋 義 考 證 評 論 的 工 作, 這 種 特 質 可 能 和 他 從 事 講 史 類 小 說 評 點 的 身 分 有 極 大 的 關 係 從 這 裡 可 以 看 出, 無 論 是 傳 奇 劇 作 家 書 坊 編 輯 者 甚 至 是 書 坊 主 人 本 身, 隨 著 戲 曲 活 動 的 快 速 傳 播, 他 們 對 於 自 己 的 戲 曲 素 養 也 不 斷 提 升, 使 得 他 們 在 推 動 戲 曲 傳 播 上, 不 但 在 量 上 快 速 增 加, 甚 至 在 質 的 掌 握 上 表 現 出 更 精 準 更 專 業 的 一 面 ( 二 ) 吸 引 消 費 市 場 的 廣 告 策 略 1 標 榜 獨 家 各 家 書 坊 為 了 招 攬 生 意, 引 起 讀 者 好 奇, 首 先 就 以 書 名 標 題 為 號 召, 來 突 顯 自 家 評 點 本 的 形 式 特 色 習 慣 上 每 一 家 書 坊 多 以 新 刻 新 鍥 新 鐫 等 名 詞, 表 明 此 一 劇 作 乃 為 本 書 坊 全 新 刻 版, 為 其 他 家 書 坊 所 沒 有 的 特 別 產 品 又, 世 德 堂 繼 志 齋 二 家, 以 及 文 林 閣 的 部 分 劇 作, 還 會 強 調 此 書 經 過 重 訂 重 校 的 編 輯 流 程, 再 次 標 榜 自 己 出 版 品 內 容 在 編 排 與 校 閱 上 都 極 為 用 心 仔 細 2 隨 書 附 圖 此 類 戲 劇 出 版 品 的 書 名 中 均 有 出 像 或 出 相 二 字 所 謂 的 像 ( 相 ) 就 是 內 頁 附 有 插 畫, 此 乃 請 刻 工 繪 製 有 關 劇 情 重 點 的 插 圖 版 畫, 來 吸 引 讀 者 興 趣, 引 發 購 買 動 機 關 於 版 畫 的 歷 史 早 在 唐 代 已 經 使 用 在 宗 教 版 畫 上, 到 了 明 代, 隨 著 印 刷 術 的 發 展, 擴 大 版 畫 的 題 材, 並 廣 泛 使 用 在 各 類 書 籍 當 中, 尤 其 在 明 代 成 弘 年 間 以 後, 民 間 說 唱 詞 話 小 說 戲 曲 等 刊 刻 文 本, 也 都 可 以 找 尋 到 插 圖 內 容, 使 得 隨 書 附 圖 成 為 明 代 俗 文 學 刊 刻 的 標 準 模 式, 在 萬 曆 天 啟 崇 禎 年 間 成 為 一 種 出 版 業 的 流 行 風 尚 也 因 此, 造 成 坊 間 刻 工 的 相 互 競 爭, 帶 動 版 畫 形 式 與 技 術 上 的 革 新, 版 畫 插 圖 成 為 俗 文 學 評 點 本 不 可 缺 少 的 形 式 之 一 最 初 在 元 代 流 行 以 上 圖 下 文 的 編 排 做 法, 到 明 代 逐 漸 改 成 半 幅 整 版 或 前 後 頁 合 併 成 為 大 幅 插 圖, 置 於 卷 首 或 安 插 於 每 一 回 目 之 間 而 刻 工 隨 著 區 域 刊 刻 特 色 的 不 123
同 還 有 派 別 的 劃 分 68, 例 如, 富 春 堂 所 刊 刻 的 形 式, 是 在 內 頁 每 折 前 後 均 附 有 插 圖, 且 均 為 整 版 半 幅 圖 或 前 後 頁 合 併 成 大 幅 圖, 和 建 業 坊 本 上 圖 下 文 的 形 式 頗 為 不 同 此 外, 書 版 特 點 是 四 周 有 花 欄 ( 邊 ) 或 是 卍 字 欄, 且 版 畫 畫 風 呈 現 出 金 陵 派 莊 重 雄 69 健 的 風 格, 這 和 其 他 書 坊 所 出 的 插 圖 刻 工 有 著 顯 著 的 差 異 文 林 閣 廣 慶 堂 在 版 畫 方 面, 都 呈 現 全 版 大 幅 的 畫 面, 其 刻 工 細 膩, 秀 逸 清 雅, 是 屬 徽 派 風 格 繼 志 齋 戲 劇 插 圖 都 呈 現 全 版 大 幅 的 畫 面, 但 與 萬 曆 前 期 的 書 坊 相 較 後 發 現 版 畫 比 例 略 少, 也 許 已 經 有 固 定 的 讀 者 群, 不 需 要 太 多 廣 告 做 宣 傳 隨 著 徽 派 刻 工 輾 轉 各 地 的 影 響, 使 得 金 陵 地 區 的 版 畫 風 格 從 世 德 堂 文 林 閣 廣 慶 堂 一 直 到 繼 志 齋 起 了 變 化, 從 粗 豪 的 刻 版 風 格 一 路 轉 為 細 膩 工 致, 有 異 於 最 初 金 陵 派 的 風 味 這 種 隨 劇 情 皆 附 有 精 美 版 刻 插 畫 的 作 法, 是 各 個 書 坊 在 推 銷 出 版 品 時 必 備 的 形 式 之 一 這 些 插 畫, 它 代 替 原 本 在 現 場 的 舞 台 演 出, 讓 閱 讀 者 有 親 臨 現 場 的 體 驗, 同 時 又 可 根 據 插 畫 內 容 啟 發 無 限 的 想 像 空 間 此 外, 上 層 文 人 對 於 這 些 刻 畫 名 作 也 極 為 欣 賞, 單 獨 作 為 把 玩 於 案 頭 的 收 藏, 這 些 插 圖 版 畫 達 成 了 雅 俗 共 賞 的 娛 樂 效 果 3 提 供 多 樣 娛 樂 需 求 在 書 名 上, 標 榜 音 註 點 板 等, 告 訴 讀 者 除 了 傳 奇 劇 本 內 容 外, 還 附 有 輔 助 劇 本 的 文 字 註 解 與 符 號 在 這 些 附 註 的 內 容 中, 若 將 富 春 堂 文 林 閣 廣 慶 堂 世 德 堂 繼 志 齋 等 內 容 作 更 詳 細 的 分 析 比 較 後, 又 可 發 現 這 五 個 書 坊 所 印 製 的 戲 曲 形 式 可 再 區 分 成 兩 大 類, 分 別 為 音 義 點 板 加 注 型 與 釋 義 兼 評 型 除 了 世 德 堂 外, 都 屬 於 前 種 類 型 (1) 音 義 點 板 加 注 型 _ 配 合 唱 本 需 求 : 出 版 社 在 書 名 設 計 上, 以 音 註 點 板 音 注 點 板 等 名 稱 來 吸 引 讀 者 購 買 例 如, 富 春 堂 的 新 刻 岀 像 音 註 管 鮑 分 金 記, 文 林 閣 的 新 刻 全 像 點 板 張 子 房 赤 松 記, 都 是 屬 於 這 一 類 性 質 68 版 畫 技 法 依 地 域 不 同 約 略 可 分 為 北 京 派 南 京 派 ( 金 陵 派 ) 建 陽 派 徽 州 派, 四 派 中 又 以 徽 派 的 藝 術 造 詣 最 高, 影 響 其 他 家 的 版 畫 風 格 的 發 展, 周 心 慧 談 到 徽 派 對 明 中 葉 的 版 畫 影 響, 更 為 重 要 的 是 黃 姓 刻 工 和 徽 州 他 姓 刻 工, 有 相 當 一 部 分 流 寓 各 地, 徽 派 的 藝 術 風 格 也 隨 之 普 及 到 各 地 明 萬 曆 中 晚 期, 建 安 的 質 樸, 金 陵 的 雄 健 已 趨 于 式 微, 徽 派 卻 如 日 中 天, 煥 發 出 驚 人 的 異 彩 和 旺 盛 的 生 命 力 關 於 版 畫 派 別 介 紹, 參 見 張 秀 民 中 國 印 刷 史, 頁 498~507 周 心 慧 明 代 版 刻 圖 釋, 頁 28~33 69 金 陵 版 畫 的 特 色, 畫 面 大 型 人 物 為 主, 用 筆 粗 壯, 尤 喜 用 大 塊 陰 刻 墨 底, 黑 白 對 比 極 為 鮮 明 表 現 出 莊 重 雄 健 粗 豪 的 作 風, 使 人 觀 如 飲 醇 酒, 回 味 綿 長 參 考 周 心 慧 明 代 版 刻 圖 釋, 頁 31 124
在 文 字 注 解 上, 以 釋 音 釋 義 功 能 為 主, 然 而 釋 音 的 文 字 比 例 大 過 於 釋 義 部 分 富 春 堂 的 出 版 品 均 利 用 行 與 行 之 間 的 空 白 處 來 作 正 文 的 補 充, 一 律 寫 在 劇 文 的 右 側, 其 餘 出 版 社 則 註 記 在 版 面 上 方 的 框 欄 之 中 ; 且 注 釋 的 文 字 重 點, 富 春 堂 僅 標 注 曲 文 音 義, 賓 白 部 分 則 不 加 註, 然 而 其 餘 三 家 書 坊 則 無 此 限 在 符 號 刊 刻 部 分, 所 有 出 版 社 都 選 擇 直 接 點 印 在 劇 本 文 字 中, 其 設 計 的 點 板 符 號 也 隨 著 刊 刻 的 流 行 略 有 變 化 所 謂 音 注 就 是 註 明 發 音 音 準, 在 音 釋 部 份, 使 用 其 他 字 音 註 明 讀 音, 遇 到 一 字 多 音 的 狀 況, 則 使 用 上 去 入 等 四 聲 標 註 法 標 明 舉 韓 湘 子 九 度 文 公 昇 仙 記 的 第 一 折 說 明, 副 末 上 場 敘 述 故 事 梗 概, 唱 沁 園 春 曲 百 歲 人 生, 露 泡 ( 旁 批 : 音 袍 ) 電 影, 不 久 時 光, 嘆 榮 華 富 貴 窮 通 得 失, 都 成 一 塊 傀 儡 ( 旁 批 : 音 愧 壘 ) 排 場 富 春 堂 完 全 使 用 這 樣 的 方 式 作 注 音, 其 他 書 坊 取 消 旁 批, 直 接 在 書 眉 處 注 音, 習 慣 上 會 將 曲 文 或 賓 白 中 的 注 音 字 在 書 眉 處 重 複 一 次, 形 成 音 或 音 的 註 法, 另 有 僅 少 數 標 明 四 聲 的 字, 以 音, 聲 的 形 式 刊 印 至 於 釋 義 部 分, 富 春 堂 繼 志 齋 也 用 簡 單 的 文 字 來 解 釋 曲 詞, 如 富 春 堂 所 出 版 范 雎 綈 袍 記 中, 第 二 折 范 母 上 場 唱 夜 行 船 一 曲 : 獨 守 清 孀 將 十 載, 喜 兒 能 孝, 我 心 常 快 在 孀 字 右 旁 僅 注 寡 居 二 字, 表 明 其 意 又, 引 用 經 典 文 句 也 只 是 說 明 何 書, 並 無 詳 細 標 註, 如 姜 詩 躍 鯉 記 第 二 折 姜 詩 上 場 唱 珍 珠 簾 一 曲 : 貧 居 陋 巷 安 吾 道, 且 喜 白 髮 慈 親 不 老, 第 一 句 右 旁 僅 註 岀 論 語 富 春 堂 釋 義 文 字 使 用 極 簡, 不 岀 十 字 外 受 限 於 旁 批 行 文 的 空 間 狹 小, 僅 能 以 最 簡 單 的 方 式 說 明 繼 志 齋 雖 然 以 書 眉 註 解, 但 釋 義 處 並 不 多, 也 只 是 將 曲 詞 出 處 簡 單 帶 過 再 者, 談 到 點 的 部 分 以 富 春 堂 在 第 二 類 劇 本 中, 已 出 現 "ˋ" 號, 文 林 閣 也 有 一 類, 類 似 我 們 標 點 符 號 的 頓 號, 打 在 曲 文 文 字 的 右 側, 有 時 是 一 整 句 皆 點, 有 時 是 打 在 曲 文 的 字 詞 旁, 例 如 : 五 更 轉 自 那 時 承 恩 詔, 見 風 塵 滿 四 郊 怎 當 人 事 多 顛 倒, 江 漲 城 傾, 民 號 兵 擾, 榮 與 辱, 死 與 生, 嚬 和 笑, 茫 茫 歧 路 都 難 料, 妻 義 臣 忠 為 天 可 表 ( 虎 符 記 第 八 折 ) 西 江 月 白 練 一 泓 渺 渺, 琉 璃 萬 頃 溶 溶 俄 然 幾 陣 落 花 風, 叠 叠 銀 山 洶 湧 驚 散 白 鵰 紫 燕, 飛 騰 赤 莽 蒼 龍 一 聲 霹 靂 震 空 中, 萬 里 雲 程 風 送 ( 姜 詩 125
躍 鯉 記 第 四 折 ) 這 種 符 號 出 現 並 不 一 致, 且 未 通 篇 全 點, 在 富 春 堂 第 二 類 劇 本 中, 除 書 名 有 點 板 二 字 的 點 處 較 為 全 面 外, 其 他 都 只 在 第 一 折 或 前 面 幾 折 出 現, 中 間 或 後 面 也 只 有 零 星 點 處 關 於 這 一 類 點 板 樣 式 註 解 在 曲 文 旁 之 因, 其 作 用 為 何? 明 代 顧 起 元 所 寫 金 陵 宴 飲 流 行 狀 態 : 乃 變 而 盡 用 南 唱 歌 者, 只 用 一 小 拍 板 或 以 扇 子 代 之, 閒 有 用 鼓 板 者, 又, 明 代 王 世 貞 藝 苑 卮 言 比 較 南 北 曲 差 異 說 : 凡 曲 北 字 多 而 短 促, 促 處 見 筋 ; 南 字 少 而 調 緩, 緩 處 見 眼 北 則 詞 情 多 而 聲 情 少, 南 則 詞 情 少 而 聲 情 多 北 力 在 弦, 南 力 在 板 北 宜 和 歌, 南 宜 獨 奏 北 氣 易 粗, 南 氣 易 弱 推 論 這 種 點 式 應 該 和 文 中 所 言 的 板 有 絕 對 的 關 係, 功 能 在 於 標 示 著 唱 曲 節 拍 快 慢 以 利 哼 唱 江 南 地 區 的 語 言 咬 字 清 柔 腔 調 舒 緩, 在 唱 曲 上 所 表 現 的 音 樂 性 與 節 奏 性 和 緩 柔 媚, 和 北 方 民 族 鏗 鏘 有 力 的 音 樂 大 異 其 趣 再 者, 南 曲 是 由 民 間 逐 步 發 展 出 來 的, 它 吸 收 了 其 他 表 演 的 精 華, 壯 大 自 己 的 藝 術 內 容, 尤 其 在 音 樂 方 面 吸 收 民 間 口 頭 音 樂 創 作, 將 傳 統 的 曲 調 發 展 改 編 但 由 於 它 最 初 發 展 是 取 自 於 民 間 流 行 的 音 樂, 在 曲 調 上 未 能 完 整 訂 出 宮 調, 至 於 演 奏 中 所 使 用 的 節 奏, 就 隨 拍 板 而 定 緩 急, 整 體 上 展 現 出 即 興 靈 活 的 一 面, 不 如 當 時 發 展 成 熟 北 曲 具 專 業 技 巧 與 嚴 謹 體 制 在 重 校 題 紅 記 例 目 則 言 : 一 北 詞 取 被 弦 索, 每 齣 各 宮 調 自 為 始 終 南 詞 第 取 按 拍, 自 琵 琶 拜 月 以 來, 類 多 互 用 可 見 南 曲 是 以 板 來 控 制 演 唱 時 的 快 慢 節 奏 的 富 春 堂 在 劇 本 題 目 中 所 標 示 的 點 板, 即 是 拍 板 的 點 板 處, 所 謂 拍 板, 它 最 初 是 南 曲 演 奏 的 樂 器 之 一, 相 傳 在 宋 代 就 有 這 個 樂 器, 南 宋 張 炎 詞 源 有 拍 板 篇, 是 討 論 拍 板 最 早 的 書, 作 用 在 於 以 拍 板 提 示 唱 曲 的 速 度, 使 清 唱 者 跟 者 板 拍 的 節 奏 演 唱 這 種 拍 板 節 奏 在 後 來 又 形 成 較 為 複 雜 的 板 眼 結 構, 板 是 調 節 字 與 句 的 快 慢 關 係, 眼 是 調 節 字 與 腔 的 快 慢, 富 春 堂 第 三 類 所 印 製 的 紫 簫 記 劇 本, 已 經 進 入 點 板 的 成 熟 期, 其 板 眼 結 構 包 括 頭 板 ( ) 腰 板 ( 乚 ) 底 板 (_), 都 是 用 來 輔 助 唱 曲 速 度 但 富 春 堂 除 了 第 三 類 的 曲 本 有 其 板 眼 結 構 外, 第 二 類 的 劇 本 在 點 的 部 分 只 有 一 種 符 號, 無 法 歸 類 成 音 樂 板 式, 推 測 應 是 出 版 社 校 者 所 認 為 的 曲 辭 重 點 自 行 加 點 於 其 旁, 而 且 一 本 劇 本 前 後 點 處 相 當 不 一 致, 除 了 前 幾 折 有 點 外, 中 間 部 分 就 沒 有 這 種 結 構, 到 了 尾 聲 又 出 現 這 樣 的 符 號 126
那 麼 出 版 社 大 量 印 製 音 注 本 的 目 的 與 販 賣 的 對 象 為 何? 我 們 從 繼 志 齋 所 印 製 的 韓 夫 人 題 紅 記 曲 文 前 的 例 目 發 現, 其 中 有 兩 條 可 視 為 出 版 社 印 製 音 注 的 目 的 : 一 音 釋 時 見 一 二, 非 為 學 士 文 人 設 也 一 各 調 流 傳 既 久, 於 聲 之 平 仄, 字 之 增 減, 訛 謬 滋 多 傳 中 諸 調, 務 窮 原 譜, 以 取 宮 徵 諧 和 陰 陽 調 適, 其 襯 磹 搶 帶 等 處, 俱 從 中 細 書, 以 便 歌 者 在 例 目 中, 可 以 證 明 購 買 注 音 本 的 對 象, 是 以 城 市 居 民 為 主 以 便 歌 者 則 顯 出 此 出 版 品 所 注 的 音 乃 以 唱 腔 為 其 音 準, 目 的 在 於 方 便 哼 唱, 正 如 我 們 一 般 所 見 的 歌 詞 本, 提 供 購 買 者 個 人 彈 唱 之 用 此 外, 在 萬 曆 初, 評 點 本 的 名 稱 把 音 注 與 點 板 結 合 起 來, 這 顯 示 此 類 出 版 品 還 兼 具 著 唱 譜 的 功 能, 能 指 導 唱 者 發 音 音 準 與 節 拍 規 律 然 而 這 種 音 注 點 板 型 方 式, 也 逐 漸 隨 市 場 的 需 求 而 改 變, 它 從 嘉 靖 到 萬 曆 時 期 的 變 化, 分 別 為 釋 音 釋 義 型 釋 音 義 加 點 板 型 釋 音 加 點 板 型, 一 直 到 萬 曆 中 葉 成 為 書 前 序 加 釋 音 義 加 點 板 三 者 綜 合 形 式, 這 反 映 出 傳 奇 戲 曲 已 成 為 大 眾 娛 樂 方 面 不 可 或 缺 的 活 動, 群 眾 購 買 的 原 因 一 方 面 受 曲 文 吸 引, 二 來 也 可 能 是 在 熟 悉 曲 調 的 情 況 下, 依 曲 本 的 拍 板 方 式 自 娛 (2) 釋 義 兼 題 評 型 _ 滿 足 案 頭 閱 讀 需 求 : 另 一 個 不 同 於 其 他 出 版 社 的 評 點 方 向, 書 名 打 出 附 釋 標 註 的 廣 告, 即 世 德 堂 所 出 版 的 傳 奇 劇 本, 附 註 文 字 以 解 釋 文 意 為 主, 從 指 示 說 明, 進 而 深 入 到 品 評 此 劇 尤 其 是 斷 髮 記 驚 鴻 記 節 孝 記 等 書, 在 書 名 上 進 一 步 標 註 題 評 二 字, 其 意 為 了 告 知 讀 者, 此 書 不 僅 止 於 解 釋 音 義, 還 附 帶 有 評 品 的 功 能 世 德 堂 晚 出 於 富 春 堂, 在 評 方 面, 其 內 容 比 富 春 堂 所 推 出 的 作 品 更 臻 於 成 熟, 最 主 要 的 因 素 是 版 面 設 計 多 了 一 個 可 作 為 眉 批 的 框 欄 ; 在 點 的 部 分 則 只 有 用 在 斷 句 功 能 的 圓 圈 記 號, 其 他 則 無 任 何 輔 助 評 語 的 符 號 世 德 堂 以 眉 批 與 旁 批 輔 助 曲 文 內 容, 眉 批 的 功 能 高 於 旁 批, 是 全 面 性 針 對 曲 文 與 賓 白 做 釋 音 釋 意 與 評 點 工 作, 也 包 括 輔 助 旁 批 解 釋 的 不 足 但 有 些 曲 本 例 外 不 用 旁 批, 例 如 尺 蠖 齋 所 評 釋 的 驚 鴻 記 趙 氏 孤 兒 記 則 完 全 不 使 用 旁 批 相 對 於 旁 批, 書 眉 文 字 的 使 用 範 圍 則 越 來 越 廣, 它 能 解 釋 曲 文 以 外 賓 白 的 音 義, 並 且 能 仔 細 說 明 典 故 來 源, 一 直 到 延 伸 劇 情, 並 發 表 評 點 者 個 人 對 於 戲 曲 內 容 安 排 曲 文 結 構 等 的 意 見 眉 批 主 要 有 兩 種 方 式, 包 括 基 本 用 法 與 變 格 用 法 在 基 本 用 法 127
上, 除 釋 音 義 與 旁 批 相 同 外, 眉 批 功 用 善 於 解 釋 劇 情, 例 如 還 帶 記 中 第 一 齣 副 末 開 場 文 末 賓 白, 說 明 故 事 大 意 ( 末 ): 富 貴 莫 加 倫, 陰 功 一 段 顯 來 真 眉 批 言 : 有 陰 功 及 人 曰 陰 德, 指 還 帶 言 第 二 十 八 齣 陰 謀 遣 報 ( 賓 白 ) 下 官 因 裴 度 在 淮 間 討 賊, 慮 其 人 必 能 成 功, 昨 日 著 勇 士 用 些 計 策, 將 以 陰 阻 其 功 眉 批 : 淮 間 即 淮 西, 討 賊 即 討 吳 元 濟 也 這 都 直 接 解 釋 劇 情 此 外, 在 眉 批 處 尚 有 零 星 的 評 論, 是 評 點 者 對 於 曲 文 結 構 用 法 給 予 意 見 例 如 : 在 拜 月 亭 記 中, 已 經 開 啟 加 入 個 人 意 見 或 看 法, 第 三 十 折 世 隆 憶 妻 一 折, 寫 夫 妻 因 故 分 離, 蔣 世 隆 不 禁 唱 道 : 一 樣 錦 將 他 倒 拽 橫 拖 奔 去 途, 回 頭 道 不 得 一 聲 將 息 幾 曾 有 這 般 惡 父, 惱 得 氣 絕 再 復 死 絶 再 甦 急 回 價 上 心 來, 一 回 價 痛 哭 眉 批 : 回 頭 道 不 得 一 聲 將 息, 遠 想 令 人 情 蕩 連 評 者 閱 之 都 不 忍 傷 情 關 於 眉 批 的 變 格, 顯 示 在 伍 倫 全 備 記 與 驚 鴻 記 這 兩 部 作 品, 此 作 品 的 評 論 者 皆 不 同, 伍 劇 在 書 頁 出 版 處 寫 撫 東 王 氏 蜚 英 堂 參 閱, 驚 劇 的 評 論 者 化 名 為 尺 蠖 齋, 他 們 進 一 步 將 解 釋 與 評 論 合 融 於 眉 批 中, 但 二 者 又 有 自 己 的 評 論 特 色 70 伍 倫 全 備 記 是 一 齣 宣 揚 孝 道 理 念 的 作 品 世 德 堂 印 刷 此 作 時 間 推 算 約 為 西 元 1586~1590 年 間, 距 作 者 生 前 約 一 百 年, 這 期 間 尚 未 能 得 知 是 否 有 其 他 書 坊 刊 刻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世 德 堂 版 不 僅 重 訂 內 容, 更 附 加 和 劇 本 內 容 非 常 密 切 的 文 字 置 於 眉 批 中, 使 整 體 上 有 著 双 輔 双 成 的 功 效 眉 批 的 使 用 包 括 在 第 一 齣 副 末 開 場 曲 文, 先 將 故 事 的 要 旨 說 明 : 若 於 倫 理 無 關 緊, 縱 是 新 奇 不 足 傳, 眉 批 言 鑑 識 此 本 戲 文 皆 是 假 借 名 目, 以 寓 勸 化 之 意 評 閱 者 也 認 同 作 者 是 爲 勸 善 倫 理 而 寫 作 的 動 機, 不 斷 強 調 五 倫 之 道 從 第 一 齣 開 始, 眉 批 就 以 補 充 曲 文 的 方 式, 一 邊 解 釋 一 邊 宣 導 例 如 提 及 孝 者 子 道 理 念 時 有 多 段, 如 第 十 五 齣 兄 弟 赴 任, 伍 倫 全 備 兩 兄 弟 願 在 家 盡 孝 無 意 仕 進, 范 氏 勸 勉 兩 兄 弟, 莫 爲 思 親 將 官 事 廢, 眉 批 : 官 事 則 公 事, 思 親 是 私 情, 言 不 可 以 私 情 而 廢 其 公 事 也 於 是, 伍 倫 全 囑 咐 妻 子 侍 奉 母 親, 未 寒 先 奉 衣, 未 飢 先 奉 食, 承 顏 順 志 眉 批 : 孝 道 只 是 一 個 無 違, 承 顏 是 不 違 於 外, 順 志 是 不 違 於 內 伍 倫 全 備 記 的 評 閱 除 了 加 強 倫 理 教 化 與 實 踐 的 重 要 性 外, 對 於 劇 中 的 曲 文 70 作 者 邱 濬 (1418~1495), 明 景 泰 五 年 (1454) 進 士, 授 翰 林 院 庶 吉 士 編 修 官 至 戶 部 尚 書 明 代 的 傳 奇 作 家 寫 說 禮 部 尚 書, 頁 數 同 上 太 子 太 保 兼 武 英 殿 大 學 士, 諡 文 莊 他 是 早 期 傳 奇 創 作 者 中, 以 特 殊 的 文 官 身 分 涉 入 創 作, 也 因 此 生 平 事 蹟 比 一 般 作 者 來 的 清 楚 確 定 有 關 他 的 生 平 事 蹟 可 參 見 明 史 卷 188 他 深 究 朱 子 學, 研 讀 六 經 諸 史 九 流 箋 疏 之 書, 曾 著 朱 子 學 的 家 禮 儀 節, 對 儒 學 特 別 有 研 究 創 作 戲 曲 也 將 這 樣 的 思 想 帶 入 其 中, 使 成 為 一 部 發 揚 忠 孝 理 念 的 特 殊 作 品 128
賓 白 也 做 一 個 解 釋, 但 並 非 僅 限 於 名 詞 與 典 故 的 解 說, 而 是 進 一 步 深 化 道 理, 例 如 第 二 齣 兄 弟 遊 玩 遊 玩 時, 僕 人 永 安 建 議 到 僧 寺 裡 玩 耍, 伍 倫 全 卻 持 反 對 立 場, 認 為 佛 是 夷 狄 之 法, 無 父 無 君 之 教, 要 兄 弟 們 不 要 去 眉 批 則 云 : 佛 本 是 夷 狄 之 教, 自 漢 明 帝 始 入 中 原, 後 人 遂 崇 尚 之 再 加 強 之 這 種 深 化 曲 文 文 意 的 評 閱 方 式 成 為 一 種 特 色 另 外, 由 尺 蠖 齋 評 閱 的 驚 鴻 記 趙 氏 孤 兒 記 節 孝 記 曲 本 內 容, 都 是 創 作 者 經 由 史 料 或 前 人 文 學 作 品 改 編 後, 得 成 另 一 新 作, 因 此, 尺 蠖 齋 在 評 閱 上 述 作 品 除 了 保 留 音 註 釋 義 外, 並 與 原 作 品 相 互 參 照, 指 示 傳 奇 改 編 處 或 與 史 實 出 入 處, 以 供 讀 者 參 考 例 如 : 趙 氏 孤 兒 記 第 十 八 齣 嗾 獒 計 定 寫 金 瓜 武 士 提 彌 明 打 死 屠 岸 賈 的 獒 犬 後 被 殺 死, 眉 批 補 充 之 : 左 傳 晉 侯 飲 趙 盾 酒, 伏 甲 將 攻 之, 其 右 提 彌 明 知 之, 趨 登 曰 : 臣 侍 君 飲 過 三 爵, 非 禮 也 遂 扶 以 下 公 族, 夫 去, 馬 明 摶 而 殺 之, 曰 : 棄 人 用 犬 雖 猛, 何 爲 鬪 且 岀, 提 彌 明 死 之 傳 奇 故 事 打 死 獒 犬 則 是 作 者 自 創 又, 第 二 十 七 齣 朔 遇 靈 輒 趙 朔 遇 靈 輒 得 知 父 親 已 死 而 到 墳 前 祭 拜 史 記 記 載 則 與 傳 奇 不 同, 眉 批 補 充 史 記 資 料, 讓 史 實 與 傳 奇 故 事 印 証 : 按 史 記 晉 襄 公 之 六 年, 趙 衷 卒, 諡 成 季, 趙 盾 代 成 季 任 國 政, 晉 景 公 時, 趙 盾 卒, 諡 宣 孟, 子 朔 嗣 按 工 傳 並 史 滅 趙 氏, 俱 景 公 時, 則 屠 岸 賈 之 為 政, 盾 死 久 矣 作 者 以 為 傳 奇 中 趙 盾 生 平 與 史 實 有 所 出 入, 故 以 眉 批 交 代 之 在 驚 鴻 記 中, 兼 採 文 學 作 品 改 編, 亦 同 樣 說 明 出 處, 例 : 第 十 一 齣 權 奸 獻 諛 寫 安 祿 山 進 貢 唐 明 皇 助 情 花 之 事 唐 明 皇 言 : 大 小 如 米, 其 色 鮮 紅, 其 香 驚 人, 此 物 有 何 處 用 他 眉 批 : 大 小 如 米 數 句, 見 開 元 天 寶 遺 事 諸 如 此 方 式 的 批 評, 在 眉 批 處 隨 時 可 見, 其 用 意 使 閱 之 者 信 而 有 徵, 也 傳 達 了 評 閱 者 的 豐 富 涵 養 尺 蠖 齋 以 職 業 評 閱 家 身 分 出 現 在 書 林 出 版 業, 對 傳 奇 的 識 見 更 進 一 步, 他 能 將 戲 曲 的 視 野 廣 度 擴 大, 從 戲 曲 的 故 事 結 構 入 手 尤 其 在 驚 鴻 記 中, 能 看 到 豐 富 的 見 解 包 括 點 出 創 作 者 創 作 故 事 的 旨 要, 提 出 故 事 結 構 伏 筆, 還 有 對 於 曲 文 內 129
容 鑑 賞, 包 括 對 曲 文 文 詞 的 評 賞 或 是 對 劇 中 人 物 情 節 的 觀 感 故, 書 名 上 標 註 題 評 二 字, 但 尺 蠖 齋 的 附 註 方 式, 其 意 不 僅 止 於 解 釋 音 義, 還 附 帶 有 品 評 的 功 能 雖 然 尺 蠖 齋 仍 無 法 脫 離 以 釋 音 義 為 主 的 評 論 範 疇, 但 卻 開 啟 了 評 閱 者 鑑 賞 戲 曲 內 容 後 並 發 抒 想 法 的 一 扇 門, 啟 動 了 後 續 文 人 評 點 戲 曲 的 風 氣, 擴 大 了 俗 文 學 的 閱 讀 市 場 出 版 社 考 慮 到 作 為 一 個 案 頭 文 學 的 戲 曲 評 點, 其 需 求 面 是 廣 泛 的, 除 了 提 供 娛 樂 式 的 唱 譜 功 能 外, 此 時 戲 曲 評 點 內 容, 已 開 始 對 作 品 作 描 寫 鑑 賞 的 工 作 這 樣 的 出 版 現 象, 很 明 顯 的 可 以 看 出 書 商 所 供 應 的 對 象, 大 體 而 言 為 兩 個 閱 讀 群, 其 一 是 以 音 注 為 主, 另 一 則 以 解 釋 文 意 為 考 量, 這 些 都 是 城 市 市 民 對 於 追 求 戲 曲 活 動 的 娛 樂 需 求 四 結 論 明 代 中 葉, 民 間 出 版 業 者 之 所 以 活 絡, 在 於 整 個 城 市 已 轉 形 為 商 業 形 態, 印 刷 出 版 亦 然 成 為 商 業 競 爭 方 式 之 一, 業 者 完 全 靠 城 市 讀 者 的 消 費 取 得 收 益, 因 而 投 資 觀 點 必 須 獨 具 慧 眼, 才 能 適 時 捉 住 消 費 者 的 需 求 金 陵 地 區 的 書 商 看 重 戲 曲 發 展 的 商 機, 進 而 印 刷 此 類 產 品, 並 且 不 斷 以 新 的 促 銷 策 略 刺 激 消 費 者 購 買, 這 種 書 籍 傳 播 方 式, 提 供 了 戲 曲 娛 樂 不 同 的 傳 播 管 道, 並 加 速 民 間 社 會 戲 曲 娛 樂 的 普 及 化 此 外, 也 因 應 消 費 者 需 求, 開 創 了 日 後 戲 曲 評 點 面 向 以 富 春 堂 為 首 的 音 注 點 板 型 是 以 歌 唱 自 娛 為 考 量, 以 世 德 堂 為 主 的 釋 義 兼 評 型 則 偏 向 案 頭 閱 讀 為 目 的 這 兩 種 書 面 傳 播 形 式 對 往 後 傳 奇 評 點 本 產 生 不 同 的 閱 讀 流 行, 形 成 場 上 與 案 頭 兩 種 分 野 ; 重 視 場 上 效 果 的 評 點 本, 著 重 在 於 音 樂 結 構 與 咬 字 念 法, 省 略 了 釋 義 部 分, 加 強 音 註 點 板 韻 腳 宮 調, 甚 至 增 加 工 尺 譜 的 內 容, 方 便 實 際 彈 唱 運 用 ; 另 一 方 面, 繼 世 德 堂 後, 輔 助 閱 讀 的 劇 本 逐 漸 普 及 化, 這 樣 的 管 道 表 達 自 己 對 於 戲 曲 創 作 的 種 種 看 法, 讀 者 經 由 輔 助 文 字 的 指 點, 吸 收 不 同 的 閱 讀 面 向, 使 得 評 點 由 原 本 的 釋 義, 擴 大 到 個 人 對 曲 作 觀 點 的 批 評, 使 成 為 獨 樹 一 格 的 個 人 化 傳 奇 評 點 作 品, 這 類 書 籍 不 同 印 刷 方 式 讓 戲 曲 這 一 門 综 合 表 演 藝 術 有 著 更 寬 廣 的 傳 播 空 間 參 考 文 獻 : 一 叢 書 古 本 戲 曲 叢 刊 編 刊 委 員 會 (1954) 古 本 戲 曲 叢 刊 初 集 二 集 三 集 五 集 上 海 市 : 商 務 印 書 館 古 本 小 說 集 成 編 委 會 編 (1990) 古 本 小 說 集 成 上 海 市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130
北 京 大 學 圖 書 館 (2003) 不 登 大 雅 文 庫 珍 本 戲 曲 叢 刊 北 京 市 : 學 苑 出 版 社 林 侑 蒔 (1983) 全 明 傳 奇 初 編 台 北 市 : 天 一 出 版 社 朱 傳 譽 (1996) 全 明 傳 奇 續 編 台 北 市 : 天 一 出 版 社 二 古 籍 清. 張 廷 玉 等 人 明 史 楊 家 駱 主 編 (1978) 台 北 : 鼎 文 書 局 明. 胡 應 麟 少 室 山 房 筆 叢 台 北 市 : 世 界 出 版 社 (1980) 三 近 人 研 究 張 秀 民 (1989) 中 國 印 刷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王 衛 民 (1983) 吳 梅 戲 曲 論 文 集, 中 國 戲 曲 出 版 社 中 國 古 籍 版 刻 辭 典 薛 冰 (2003) 中 國 版 本 文 化 叢 書. 插 圖 本 南 京 市 : 江 蘇 古 籍 出 版 社 蔡 毅 (1989) 中 國 古 典 戲 曲 序 跋 彙 編 濟 南 市 : 齊 魯 書 社 羅 錦 堂 (1966) 明 代 劇 作 家 考 略 香 港 : 龍 門 書 店 印 行 周 心 慧 (1998) 明 代 版 刻 圖 釋 北 京 市 : 學 苑 出 版 社 陳 澉 (1985) 西 遊 記 校 者 " 華 陽 洞 天 主 人 " 新 考 明 清 小 說 研 究 第 二 輯 (114~124) 江 蘇 : 新 華 書 店 魯 迅 (1990) 中 國 小 說 史 略 台 北 : 谷 風 出 版 社 孫 琴 安 (1999) 中 國 評 點 文 學 史 上 海 市 : 上 海 社 會 科 學 院 四 論 文 陳 昭 珍 (1985) 明 代 書 坊 之 研 究 ( 碩 士 論 文, 台 灣 大 學 圖 書 館 研 究 所,1985) 郭 姿 吟 (2002) 明 代 書 籍 出 版 研 究 ( 碩 士 論 文, 成 功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2002) 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