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年第 3 期 俄语语言文学研究 2004, 3 总第 5 期 Russia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Serial 5 но 的转折关系语义阐释 薛恩奎 ( 黑龙江大学, 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摘要 : 本文通过对 X,но Y 结构语义转折关系的讨论, 说明语言结构可同时承载主观信息和客观信息, 而主观信息与客观信息取决于人们对客观世界的主观认识, 体现了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方式 X, но Y 结构中的 X Y 事件并非相互矛盾, 或相互对立, 而是从主观和客观两个不同的认识角度对同一 情景 所作的不同描述 还从自然语言句法结构的角度证明了 Y 的句法位必然出现的 3 种情况 关键词 : 连接词 ; 客观认识 ; 主观认识 ; 句法位中图分类号 :H353-2 文献标识码 :A 1 导言 连接词 но 是转折句中的典型标志, 它构成一种典型的转折句式 这种转折句式表明 : 前件 (X) 所叙述的 事件 是事物的自然运动规律, 朝一个方向发展 所谓事物的自然运动规律是指客观现实世界中事物原本的 没有外界因素干扰的运动态势 使用连接词 но 以后, 在后件 (Y) 所叙述的 事件 中增加了外界干扰因素, 改变了 事件 X 原来的运动方向, 不是顺着前件中 事件 X 的发展方向, 而是逆着前件 X 事件 的方向发展 连接词 но 表示的这种转折关系涉及 3 个方面因素 :1) 客观世界 客观世界中的 事件 是一种 原型事件 (prototype event), 它的运动 发展过程是受其内部的遗传基因, 即自然规律支配 在客观现实世界中, 各种不同事物 事件都是按其原本的运动规律, 按其自然的运动方向发展, 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因客观现实世界中的事物是客观的, 所以客观事物本身无所谓香花 毒草 好 坏之分 ;2) 主观世界 主观世界的事物是客观世界事物在人们意识中的反映, 这种反映掺和了人的主观因素, 受到了人的意志因素的干扰 因此, 主观世界中事物的运动 发展的方向不一定符合事物的自然运动规律 人为因素的存在可能干扰 并改变事物的运动方向 而且正是因为人的主观因素的存在才使主观世界里有香花 毒草 好 坏 优 劣之分 ;3) 语言世界 语言是沟通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桥梁 语言既反映客观世界的事实, 又反映人们对客观事实的认识, 将二者融为一体 因此, 语言中有客观信息, 也有主观信息 语言能够反映不同人对同一客观事物的不同认识, 以满足不同的言语环境要求, 满足不同的语用需要 再者, 因为语言具有二重性特征, 同一个语言形式在脱离一定上下文语境中往往可有不同的解释, 表达不同的 意思 (смысл) 例如 :Он умный, но бедный( 他聪明, 但贫穷 ) умный 和 бедный 可作为独立特征来理解 : 聪明的 是 [ 好的 ] 1, 贫穷的 是 [ 不好的 ] 好 与 不好 表示两种特征的对立评价 но 表示的 意思 是 [ 对立特征评价 ];умный 和 бедный 也可作为相互关联的非对立特征理解, 两者之间有推理关系 : 聪明的 意味着 [ 他能干, 有才华 ], 按照事物的 正常 推理关系, 结果应该是 [ 他应该得到很多的财富 ], 但是 他贫穷 но 的意思是 :[ 非正常的推导结果 ], 表示事物之间的非正常推导关系 因为是非正常推导结果, 也就必然有影响非正常推导结果的原因, 第三个因素 (W) 的存在 (В.З. 27
Санников1986:439) 由于第三个因素 (W) 的存在, 而导致这种 非正常 的结果, 即 [ 结果非 ] но 构成这一典型转折句式正是以 [ 事物运动进程的正常与非正常 ] 的转折关系为基础 正常 意味着 [ 成功 ] 顺事物的自然运动方向 ; 非正常 意味着 [ 不成功 ] 逆事物的自然运动方向 至于 成功 不成功 的界限没有严格的标准 标准 的界限涉及人们对客观事物的主观认识 Ю. Д. Апресян(1974:74) 认为, 标准 (норма) 是一个没有确定意义的词, 它表示大多数说话人认为在某具体情景中最有可能的发展事态, 而确切意义取决于很多具体的因素 他将 标准 一词用来作为解释带有数量参数意义词汇的标尺义素 :большой=[больше нормы],высокий =[выше нормы],маленький=[меньше нормы] 多 长 高 被认为是事物特征的正常表现, 少 短 低 被认为是事物特征的非正常表现 2 客观事物的主观认识 客观世界的一切物质状态都有其自然的规律和秩序 宇宙间的物质具有多种多样的能力形式 只有能力才能使物质状态发生运动变化或转化 苹果之所以从树上掉到地上, 那是地球的引力, 也是一种能力的作用, 但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和转化定律 ( 刘立井 2002:5.) 人的智力是一种理性的能力, 是人进行思维活动的动力 这是人的能力和其他任何能力的根本区别 生 老 病 死 是自然规律, 说的就是在没有外界能力作用下, 物质运动的原型状态, 是自然规律的真实写照 任何新生事物都会衰老, 生病会导致死亡 这是自然界物质的原型运动状况 但人的能力可以使物质运动的状况发生变化或转化, 可以通过人的能力干预, 延缓事物的衰老速度, 遏制疾病的发展, 使疾病不会 马上 导致人的死亡 使事物的原型运动状况发生逆向转变 这种转折关系在语言中通过连接词 но 来表示 因此, 可以说 :Он заболел, но скоро выздоровел.( 他生病了, 但是很快恢复了健康 ) но 表示事物运动状况的逆向转折关系, 属 非正常 [ 改变了原本运动走势 ] 状况, 并同时可推导出 [ 改变了原本运动走势 ] 的原因存在, 即人的干预因素存在 :[ 医生的治疗, 药物的作用 ], 因为医生的治疗, 所以很快恢复了健康 客观世界万物之间普遍存在因果关系, 一个现象的产生会引起或导致另一个现象的出现, 前者是原因, 后者是结果 一般说来, 原因总是在先, 结果总是在后 原因的变化将会引起相应结果的变化, 结果的改变也是由于原因的改变所引起的 ( 陈波 2002:167) 他生病了 (X)[ 会导致死亡 ], 但 他很快恢复了健康 (Y),[Y=-Z] 2,[ 由于医生的治疗 ](W) 改变了事件 (X) 的运动走向 ( 是 非正常 的逆向关系 ); Он заболел, и скоро умер. 他生病了 (X) [ 会导致死亡 ], 并 很快就死了 (Y),[Y=+Z] 因为人的生命是宝贵的, 不可能任病势继续发展, 要加以人工干预, 要尽可能扭转 X 的运动走势, 仍存在人为干扰因素 (W) 的可能, 只是干扰没有成功, 因为 [ 没有及时请医生 ; 无法医治 ; 药物不起作用等 ],W 没能扭转 X 的运动走势,X 的运动走势仍然是 [ 生病 死亡 ], 是 正常 的顺势自然关系 关于 正常 与 非正常 的走向关系是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对同一事物运动状况的两种不同认识 :1) [ 生病 死亡 ] 是客观世界物质运动 正常 的顺势状况, 是先后关系 正常 是针对客观世界而言, 在客观世界中无所谓 好 坏 之分 ;2) [ 生病 死亡 ] 属 非正常 是针对主观世界而言 因为主观世界存在人的主观认识, 有 好 坏 之分,[ 死 ] 是不好的, 可怕的 [ 恢复健康 ] 对主观世界的人来讲, 是好的, 是正常的 但对客观世界物质运动的走势状况是 非正常 的 俄语中表示 正常 的关系用 и, 非正常 的关系用 но, 汉语中表示 正常 的关系一般用 并 并且, 非正常 的关系用 但是 但 人们对客观世界事物的 正常 非正常 运动状况的主观认识反映了人们在认识客观 有序 世界时的一种思维方式 这种思维方式在语言中体现为一种 顺向 的, 或 逆向 的转折关系 典型转折关系的语言表达式是 X,но Y, 或 P, 但是 Q 使用 но 或 但是 来表达这种 逆向 的转折关系时, 一般遵循下列规则 : 1) 标准原则 任何事物的性质 特征一般都有以一个 中性 特征或性质作为评价的 标 28
准, 超过 标准 为 +, 低于 标准 为 - 尽管在不同的地点 不同时间, 不同的人对同一事物的性质 特征有各自不同的 标准, 但无论如何, 我们在评价一个事物的性质或特征时, 各自心目中必定有一个 标准, 并用这样一种标准来衡量 评价事物性质 特征的 + 与 - 正因为 标准 在不同的时间 不同的地点, 对不同的人而言, 都可能各不相同, 这样才能产生对同一事物有不同的观点, 不同的看法, 但这种种的不同终究是以一种 标准 作为评价一个事物性质 特征的基础 标准 的两端, 表示 [ 强 好 ] 的一端为 正极, 表示 [ 弱 不好 ] 的一端为 负极 事物的性质 特征的自然秩序一般是偏向某一个 极向, 或 正极, 或 负极 :длинный и широкий, красивый и добрый 正极 ;глупый и злой 负极 ; Навигация -это наука, которая учит нас избирать наиболее безопасные и выгодные пути.( 航海学是教我们选择更安全 更有利航线的科学 ) (А.С. Некрасов 2001:гл.1) 事物的性质或特征偏向某一极向的自然秩序是一种协调性原则, 是 正常 的组合 表示相对立的特征组合要使用连接词 но, 或 但是 表示 +, - 极的转折 :Река была глубокая, но узкая.( 这条河深, 但窄 )Недостаток у Лома едиственный, но серьёзный.( 劳姆只有一个缺点, 但很严重 ) (А.С. Некрасов 2001:гл. 2) 这种使用 но, 但是 表达对立现象的组合是 非正常 不协调的组合 ; 2) 量的原则 量的原则 (много, долго, часто) 既体现了自然界物质运动的 正态 走势, 也反映了人们对自然界物质运动走势的 正态 认知方式 正因为如此, 语言中才产生如 как много, как долго, как часто, как высоко 的组合形式, 而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 这墙有多低?, 这河多浅?, 这路多窄? 是不正常的语言组合形式, 尽管询问的焦点并不强调物体的 量 是否超过一定的 标准 :На севере морозы бывают, и часто.( 北方有严寒, 经常有 )( 不能用 но часто ) 这是 量特征 的 正常 显现 表示量关系的转折使用 но :На юге бывает снег, но редко.( 南方也下雪, 但不常下 )( 不能用 и редко );Муж и жена поссорились, но ненадолго. ( 夫妻俩吵架了, 但吵的时间不长 )( 不能用 и ненадолго ); 3) 诚实原则 一个人拥有某种信息, 如果将信息告诉周围人, 是 正常 的顺势 :Он узнал, что скоро приезжает Петя, и всем рассказал об этом.( 他得知别佳很快要来, 并告诉了所有的人 ) ( 不能用 но всем рассказал об этом ); 不告诉别人是 非正常 的逆势, 要使用 но :Он узнал, что скоро приезжает Петя, но никому об этом не сказал.( 他得知别佳很快要来, 但没有告诉任何人 ) 人类的行为公理表明, 一个人对某一事实的肯定, 或作出某种承诺, 若所作的肯定或承诺与事实相符, 则为 正常 的顺势 :Он сказал, что Петя приехал, и это было правда( 他说, 别佳来了, 这是真的 ); 如与事实不相符, 则为 非正常 的逆势, 要使用 но :Он сказал, что Петя приехал, но это было неправда.( 他说, 别佳来了, 但这不是真的 ) 4) 积极原则 一个人具有某种愿望或目的时, 总是想一切办法, 尽一切可能去实现 这是事物运动状态 正常 的 正态 走势 :Он очень хотел поступить в консерваторию, и поступил ( 他很想上音乐学院, 并考上了 ); 当没有实现某种愿望或目的, 则是 非正常 的逆势 :Он очень хотел поступить в консерваторию, но не поступил.( 他很想上音乐学院, 但没有考上 ) 5) 避重就轻原则 自然界的一切物质运动总是要保持需求与满足, 付出与获得的平衡统一, 用自身的能力为自己获取利益是 正常 的等值交换原则, 损己利人的善行和损人利己的恶行都是 非正常 的不等价交换 但从哲学上讲, 上述两种行为都是有意义的 农民艰苦的体力劳动是为了获取丰收的喜悦, 避免饥饿的更大痛苦 ; 科学家辛苦的研究工作是为了获得研究成果能为人类减少落后的更大痛苦, 并享受研究成功为别人带来利益的更大精神快乐 ( 刘立井 2002:182) 但无论是农民还是科学家都总是在工作和劳动中不断寻求简捷的方式 省力的工具来减轻劳动强度 人们在做某件事情时, 总希望获得快乐, 避免痛苦, 这是一种正态趋势规律 这种趋势规律表明 : 人在对自己有利的两件事情中总是取大者 取多者 ; 在对自己有害 不利的两件事情中总是取小者 取少者 面对一利一弊两件事, 总是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事, 回避不利于自己的事 但 29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人不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事, 而选择不利于自己的事 实际上仍隐含着 [ 舍去小的利益, 为获取更大利益 ] 的意思 在语言表达上, 这种逆势的转折关系要使用 но 或 但是 : 他可以向敌人投降, 保住性命, 但他宁可被敌人打死, 也不肯向敌人屈服 例句中隐含着 [ 为别人 后人获取更大利益 ] 的因素 如果把 3 个元素综合起来看 :[ 保住性命 ( 利 )],[ 被敌人打死 ( 不利 )], 选择了后者,[ 为了后人事业的更大利益 ], 仍符合正态趋势规律 按照法律程序, 今天他还有上诉的机会, 但他决定放弃,[ 因为上诉, 等到法院的最终判决要很长时间, 会耽误民工回家过年 ]( 人民日报,2003.12.25.)[ 耽误民工回家过年 ] 是 [ 更大的利益 ];Из двух зол выбрать меньшее( 两害相权取其轻 );( 刘泽荣 1963:зло 词条 ) 6) 丑美对立原则 人总是追求 美, 远离 丑, 喜欢快乐, 不喜欢痛苦 人们的思维方式就是在对立的两者中进行选择, 要么好, 要么坏, 要么恨, 要么爱 选择 好 爱 是正常的顺势关系, 选择 坏 恨 是非正常的逆势关系, 要使用 но 或 但是 :Трудно было очень, но баранку не бросал шофёр( 很艰苦, 但他没有放弃当司机这个职业 ); 他知道抽烟有害, 但是仍抽个没完 7) 动静对立原则 自然界的物质总是动与静, 产生与消失的相互交替, 是物质运动的自然顺势 但人们对客观事物变化的认识具有惰性 认为已有事物的消亡或新事物的产生是 非正常 的逆势, 在语言中要用 но 或 但是 来表达 :Всю ночь бушевал ветер, но к утру он перестал. ( 刮了一夜大风, 但到早晨停止了 ) 不能用 :... и к утру он перестал. 8) 正反对立原则 如果一个物质的运动态势发生偏移, 则顺原来的态势发展为 正常, 偏移原来的运动态势 恢复到原始状态为 非正常 :Он заболел, и скоро умер( 他生病了, 并很快死了 ); Он заболел, но скоро выздровел( 他生病了, 但很快恢复了健康 ) (В.З. Санников 1986:441) 3 X, но Y 的意思类型 对 X, но Y, 或 P, 但是 Q 结构的构成基础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和不同的论述 总的说来, 这一句式的构成基础是事物的矛盾对立或相互差异 ( 邢福义 2001:292) 根据这一观点, X, но Y 结构是建立在 事物的矛盾对立或相互差异 的基础上 转折复句的前后分句在语义上是由一个方向转向另一个方向, 也就是说, 后面的分句不是顺着前一分句意思往下说, 而是与前面分句的意思相反相对 ( 范晓 1998:349) 这一观点认为, 转折关系是建立在后件的意思与前件的意思相反相对的基础上 X, но Y 结构的构成基础, 如上文所述, 涉及物质运动态势的自然走向规律, 涉及主观世界对自然界事物的认识等多方面因素 但无论涉及哪种因素, 其基本框架应该是 : 任何一个事物或事件 (X) 的出现, 总会伴随这个事物或事件 (X) 出现一个结果 (Z), 并且总有另一个事物或事件 (Y) 的出现, 阻止结果 (Z) 的 正常 出现 因此, 结果 (Z) 就可能有 (+ Z) 和 (-Z) 两种情况, 但无论是 (+Z), 还是 (-Z) 都应视为事件 (X) 的结果 其表达形式为 :S(X, Z) 和 S(Y,-Z) 伴随事物 (X) 出现的必然结果 (+Z), 和伴随事件 (Y) 出现的必然结果 (-Z) 一般 正常 情况, 即按事物的自然走势规律, 结果应该是, 也必然是 (+Z), 但因存在事件 (Y), 必然导致结果 (-Z) 两个必然性融合在一起就转变为 或然性 (вероятность) 正是由于或然性的存在, 语言中才会产生 X, но Y 结构 因此, 我们认为, X, но Y 结构的构成基础不是事物的矛盾对立或相互差异, 也不是后件的意思与前件意思相反相对, 而是事物发展态势的 或然率 语言中的 но 或 但是 是专门表达结果 (-Z) 出现的转折关系 Петя пошёл за хлебом, и скоро вернулся.( 别佳去买面包, 并很快就回来了 )Петя пошёл за хлебом, но скоро вернулся. ( 别佳去买面包, 但很快就回来了 )(В.З. Санников 1986:440) 两个语句的词汇构成要素完全一样, 后件的构成要素都是 [скоро вернулся], 但因连接词 и 与 но 所表示的关系不同, 结果 (Z) 也完全不同, 一个是 (+Z), 一个是 (-Z) 前一句中 и 的意思可显性表示为 :[X;Y; X Y 是 正常 的顺事态走势 ], 去买, 并很快回来了, 意味着买到了 ; 后一句中 30
но 的意思可显性表示为 :[X;Y;X Y 不是 正常 的顺事态走势 ],X 的走势发生了转折 : 去买, 但很快回来了, 意味着没买到 需要注意的是, 在 X, но Y 结构中,Y 的句法位一般有两项要素, 一是事件 (X) 的直接结果 (-Z), 或间接结果 (-Z), 如上例的 но скоро вернулся ; 二是结果 (-Z) 的原因 (W) но 使事件 (X) 的走势关系发生转折, 出现结果 (-Z), 也就必然存在导致结果 (-Z) 出现的原因 (W):S(Y, -Z), 根据结果 (-Z) 的出现推导出产生结果 (-Z) 的原因 Y 的句法位可以是结果 (-Z), 也可以是产生结果 (-Z) 的原因 (W) 如果 Y 的句法位是原因 (W), 则是确定的原因, 结果 (Z) 也必然是结果 (-Z); 如果 Y 的句法位是结果 (-Z), 则可推导出的导致结果 (-Z) 的原因 (W) 存在, 并且是不确定的 各种可能的原因 :Петя пошёл за хлебом, но магазин был закрыт.y= 原因 (W), 确定的原因 根据原因 (W) 可推导出事件 (X) 的结果 (Z) 必然是结果 (-Z), 只不过结果 (-Z) 没有显性的表示 ;Петя пошёл за хлебом, но не купил его. Y= 直接结果 (-Z);Петя пошёл за хлебом, но скоро вернулся. Y= 间接结果 (-Z) 根据结果 (-Z) 可推导出存在一个导致必然结果 (-Z) 的原因 (W): [ 商店关门了, 面包卖完了等 ], 原因 (W) 不确定, 没有显性表示 一般情况下, X, но Y 结构中, 只出现 X Y 两项, 但有时也会出现事件 结果 原因 3 项 例如 : 本来今天是来听会 (X) 的, 但是 [ 转折 ] 选拔中青年干部这个问题太大了 (W), 还是讲几句 (Z) ( 邓小平文选 第三卷, 转引自邢福义 2001:307) 邢福义先生 (2001:308) 认为, 但是 是一种典型的转折句 由于是直截了当地表示 P Q 之间的转折关系, 从 P 到 Q 的转折是突然的, 是突转 要讨论 но 但是 的转折关系是否突然, 应该从分析 но 但是 所具有的语义特征类型谈起 一个事件的产生, 其结果可能 好, 可能 坏, 可能 成功, 可能 失败 结果的两种可能性应该是预料之中的事, 而并非突然 но 的转折关系只是在 真 与 假, 好 与 坏 之间的转变, 但无论 真 或 假, 好 与 坏 都是事件 (X) 的结果 (Z) А. Богуславский(1977:282) 在讨论英语 but ( 但是 ) 时认为, 突然性或意外性不属于 but 的意思构成要素, 否则下列语句不能成立 :The plane took off, but, as everyone expected, he did not worry( 飞机起飞了, 但是,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 他没有感到惊慌 ) 英语中的 but 转折关系完全适用于俄语的 но :Петя пошёл на охоту, но, как обычно, вернулся ни с чем.( 别佳去打猎了, 但是和往常一样, 空着手回来了 )(В.З. Санников 1986:436) 应该说, но 所表示的转折关系不是突然的, 而是改变了事件的正常走势 но 的基本意思可表示为 : X, но Y = [ 由于 Y 的非 正常 出现, 削弱或取消了 X 对事件 情景 或其特征评价的影响,Y 是全句的主导要素 ] 根据 но 的基本意思, 可分出以下类型 : 1) 总体评价意思 (смысл общей оценки ситуации) X, но Y = [X 描述一个 情景 的特征 性质,Y 从另一个角度对同一 情景 做不同的特征 性质描述, 并且 Y 所描述的特征 性质是情景的主导总体评价特征 ] 特征评价可分为直接评价和间接评价 直接评价的 Y 项所表示的特征与 X 项的特征一般属同一语义范畴, 只是从相对的角度评价 : Мы вышли в ущелье. Оно очень красивое, но такое мрачное( 我们走进峡谷, 峡谷很美丽, 但如此阴森 )(В.З. Санников 1989:149) ;Юноша ленивый, но умный( 小伙子懒, 但聪明 );Чай невкусный, но горячий( 茶不香, 但热 ); 他白发如雪, 但精神矍铄 ( 边震遐 火凤凰 转引自邢福义 2001:293) Y 项是全句的主导评价特征, 直接评价的 X 项与 Y 项一般情况下可以互换, 但全句的主导评价特征也随之改变 :Юноша умный, но ленивый.( 小伙子聪明, 但懒 ) 因 X 与 Y 位置的改变, 全句的主导评价特征也随之改变 所以,X 与 Y 的换位受一定上下文 31
的制约 :С заданием он справится он лентяй, но умница( 他能完成这项任务 : 他懒, 但聪明 ); С заданием он не справится он умница, но лентяй.( 他不能完成这项任务 : 他聪明, 但懒 )(В.З. Санников 1989:151) 间接评价是通过 Y 项所描述的另一事物 事件的特征 [ 好 坏 ], 间接说明 X 项特征 [ 好 坏 ]: Ты хорошо пишешь, но настоящие стихи, это о борьбе( 你 诗 写得不错, 但是, 关于战斗的诗才是真正的诗 ) (Рус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1980:624) 诗写得不错 [ 好 ], 但是还没有达到说话者所想象的高度, 通过 关于战斗的诗才是真正的诗 [ 更好 ] 间接削弱前件 [ 好 ] 的特征, 全句总体评价特征是 [ 不怎么好 ] 他的作品我见得很少, 但每幅都给我留下相当深的印象 ( 袁和平 沼泽地带 转引自邢福义 2001:293) 作品我见得很少 对说话人可能意味着 [( 产量少 ), 不好 ], 但 留下相当深的印象 意味着 [( 质量好 ), 好 ] 通过 留下相当深的印象 [ 好 ] 的特征削弱前件 [ 不好 ] 的特征, 全句总体评价是 [ 好 ] 的特征 中国是个贫弱国家, 但是个独立自主的国家 ( 邓小平文选 第三卷转引自邢福义 2001: 291) 贫弱国家 [ 不好 ], 独立自主的国家 [ 好 ] 通过 独立自主 [ 好 ] 的特征削弱 贫弱 [ 不好 ] 的特征 全句总体评价 [ 好 ] 2) 非正常结果意思 (смысл ненормального следствия) 有学者认为, X,но Y 结构中,X Y 分别描述两个事件的情景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 保长 身上很热, 但又不敢用力扇扇子 ( 叶元 巴牛皮和退休的胡局长 转引自邢福义 2001: 306) 光看前分句 [ 保长 身上很热 ], 并不知道后边将有转折 ( 邢福义 2001:307) 单从语言形式的表面上看,[ 身上很热 ] 与 [ 不敢用力扇扇子 ] 两件事之间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也并不能看出后边将有什么样的转折 但是两件事出现在一个情景中, 必然存在着某种因果联系 :[ 身上很热 ] 就会想办法寻找消除 [ 身上很热 ] 的方法, 必然会引发 [ 消除身上很热 ] 另一事件的发生 但又不敢用力扇扇子, 也必然存在 [ 不敢用力扇 ] 的原因 因为这个 [ 原因 ] 才不敢用力扇 俄语语法 (1980) 认为, 前件通报的信息是后件所描述的 相对的 潜在情景的动因 (стимул):стояла зима, но я гулял в пиджаке. ( 已经冬天了, 但我还穿件单上衣散步 )(Рус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1980: 624)[ 已经冬天了, 所以不应该穿件单上衣散步 ], 但 表明某种原因的存在, 导致了 [ 穿件单上衣散步 ] 的 非正常 结果 :Сумерки, но ламп еще не зажигают( 黄昏了, 但人们还没有点灯 ) (Рус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1980:624);Час был поздний, но никто не спал.( 时间不早了, 但谁也没有睡觉 )(Рус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1980:590) 非正常结果情景中, 因为 но 的转折导致 Y 的非正常出现 [ 结果 (-Z)], 必然存在一个导致结果 (-Z) 出现的原因 (W):[ 时间不早了, 都应该睡觉了 ], 但谁也没有睡觉, 因为 非正常结果的 X,но Y 结构中一般都存在 3 个要素 : 事件 (X) 事件 (X) 的结果 (-Z) 和导致结果 (-Z) 的原因 (W) Y 的句法位可以是结果 (-Z), 或导致结果 (-Z) 的原因 (W): Петя пошел за хлебом, но не купил его( 别佳去买面包, 但没买到 )Y= 结果 (-Z); Петя пошел за хлебом, но магазин был закрыт( 别佳去买面包, 但商店关门了 )Y= 原因 (W); ( 我亲眼看见 ) 有三个同志坐下来抱在一起想暖和一下, 但他们再也没有站起来 ( 江耀辉 红军鞋 转引自邢福义 2001:306) 坐下来抱在一起想暖和一下 是为了增加热量 恢复体力, 目的是为了 [ 站起来更好地行走 ] 但 的转折导致 再也没有站起来 结果 (-Z) 潜在的原因 (W) 可能是 [ 因为他们体力太虚弱 ] 3) 特征补偿意思 (качественно-возместительный смысл) 特征补偿意思与总体评价意思有相同之处, 也有不同之处 相同之处在于两者都具有削弱或取消 X 特征的功能 不同之处在于总体评价意思中 X 与 Y 之间没有推理关系, 由 X 项并不能推 32
导出 Y 项 Y 项直接对 X 项的特征从相反的角度进行评价, 削弱 X 的特征, 突出自身特征的地位, 不表明 X 对 Y 的影响作用 而特征补偿意思的 X 与 Y 之间有推理关系,X 对 Y 有影响作用 (Y 的句法位是个变量 : 可能是 W, 也可能是 Z) Y 项 [ 原因 ] 的出现削弱或取消了 X 对可能产生的结果 (Z) 的影响, 结果 (Z) 没有显性表示 ; 或 Y 项 [ 结果 ] 的出现可推导出必然存在一个原因 (W), 这个原因 (W) 补偿了 X 对 Y 影响的不足, 原因 (W) 没有显性表示 :День был дождливый, но я взял зонт.( 天气多雨, 但我带伞了 )(В.З. Санников 1986:439) X 的特征 =[ 多雨天气 ], 不利因素 ;Y=W[ 我带伞了 ];[ 多雨天气 ] 有可能导致出门不利 [ 被雨淋 ] 的消极结果, 但因为 [ 我带了伞 ], 削弱或取消了 X[ 多雨天气 ] 对可能的结果 (Z)[ 被雨淋 ] 的影响作用 一国两制, 是从我们自己的实际提出来的, 但是这个思路可以延伸到某些国际问题的处理上 ( 邓小平文选 第三卷转引自邢福义 2001:293) X 的特征 = 从我们自己的实际,[ 具有一定的个性 局部特征 ], 用于处理我国自己的事务 ; Y=Z[ 处理某些国际问题 ] Z 使 X 的特征 [ 从我们自己的实际 ] 延伸到 [ 处理某些国际问题 ] 的整体 全局特征 [ 局部适应整体 ], 也就必然存在一个驱动局部适应整体的原因 (W): 因为 [ 这个理论对处理某些国际问题具有某些共性作用等 ] 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原因 (W) 的存在, 补偿了 X 特征的不足, 使其具有全局特征性质, 才会出现 [ 这个思路可以延伸到某些国际问题的处理上 ] 的结果 4 结语 综上所述, X,но Y 结构所表示的转折关系与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方式有密切的联系 X,но Y 结构中两个 事件 (X Y) 之间的转折关系体现了人们对同一 情景 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进行的叙述, 并非两个 事件 (X Y) 本身的矛盾 对立 从语言结构的表达形式来看,Y 的句法位可以是 X 的结果 (Z)[ 直接结果 (-Z), 或间接结果 (-Z)], 或结果 (Z) 的原因 (W) но 的语义转折关系复杂, 全面论述还需进一步例证 附注 1 方括号内文字表示元语言解释 2 Z 表示 Y 的结果,-Z 表示 Y 的否定结果, 即失败 负结果 ;+Z 表示 Y 的肯定结果, 即成功 正结果 参考文献 [1]Апресян Ю.Д. 1974 Лексическая семантика[m], М. [2]Багуславский А. 1977 Problem of the Thematic-Rhematic Structure of Sentences[M], W-wa. [3]Некрасов А.С. 2001 Приключения капитана Врунгеля//Отечественная литература.( 光盘版 ) [4]Рус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1980 т.Ⅱ. М. [5]Санников В.З. 1986 Значение союза но: Нарушение «нормального» положения вещей[j],//известия АН СССР. Сер.лит.и яз. 5. [6]Санников В.З. 1989 Русские сочинительные конструкции[m], М. [7] 陈波 2002 逻辑学是什么 [M],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 [8] 人民日报网络版.2003 年 12 月 25 日 [9] 刘立井 2002 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M], 北京 : 中央编译出版社 [10] 刘泽荣 1963 俄汉大辞典, 北京 : 商务印书馆 [11] 范晓 1998 汉语的句子类型 [M], 太原 : 书海出版社 [12] 邢福义 2001 汉语复句研究 [M], 北京 : 商务印书馆 33
A Semantic Explanation for the Transition Relation of HO in Russian and Chinese Xue En-kui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80, China) Abstract: The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semantic transition relation of structure X, HO Y to interpret that language structures can simultaneously carry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information, but both kinds of information are conditioned by the subjective cognition toward the objective world. In the structure X, HO Y, events X and Y are not contrary or opposite to each other, but they describe the same situation X, HO Y differently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It firmly confirms in terms of syntactic structure of nature language that the syntactic position of Y difinitely appears under three kinds of situations. Key words: conjunction; objective cognition; subjective cognition; syntactic position 收稿日期 :2004-05-08 作者简介 : 薛恩奎, 男,(1954 - ), 安徽庐江人, 黑龙江大学俄语语言文学研究中心教授 主要研究方向 : 计算语言学 俄语语义学 计算机辅助外语教学多媒体应用技术 [ 责任编辑 : 孙淑芳 ]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