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随忆 (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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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 曾 随 忆 康 州 大 学 留 学 年 代 回 忆 曾 在 康 二 零 一 三 年 春 - 1 -

2 老 曾 随 忆 - 目 录 - 老 曾 随 忆 ( 开 场 白 ) p. 3 - 老 曾 随 忆 ( 之 一 ) 久 别 重 相 联 p. 4 - 老 曾 随 忆 ( 之 二 ) 元 宵 闹 灯 谜 p. 6 - 老 曾 随 忆 ( 之 三 ) 元 宵 夜 答 倪 培 民 p. 8 - 老 曾 随 忆 ( 之 四 ) 元 宵 奥 斯 卡 夜 后 续 兼 答 树 红 学 友 p 老 曾 随 忆 ( 之 五 ) 初 时 食 行 难 p 老 曾 随 忆 ( 之 六 ) 语 言 无 捷 径 p 老 曾 随 忆 ( 之 七 ) 天 涯 思 亲 人 p 老 曾 随 忆 ( 之 八 ) 老 曾 出 国 记 p 老 曾 随 忆 ( 之 九 ) 驾 车 历 险 记 p 老 曾 随 忆 ( 之 十 ) 思 多 盛 会 记 p 点 击 各 标 题 进 入 该 页 阅 读

3 老 曾 随 忆 ( 开 场 白 ) 各 位 康 州 大 学 学 长 学 友, 你 们 好! 我 是 曾 在 康 抱 歉 来 迟 一 步 先 给 诸 位 拜 个 晚 年 套 一 句 时 兴 话, 祝 大 家 阖 家 安 康, 蛇 年 大 吉! 什 么? 你 说 不 记 得 我 了? 没 关 系 咱 们 分 手 二 十 几 年, 都 这 把 年 纪 了, 记 忆 力 日 渐 衰 退, 不 记 得 也 属 常 理 再 加 在 康 大 时 我 老 曾 素 来 低 调, 只 顾 埋 头 读 书, 孤 陋 寡 闻 同 学 们 不 认 识 我 也 可 以 理 解 不 过 我 老 曾 也 算 是 比 较 早 期 到 达 康 大 的 算 不 上 首 期, 说 是 黄 埔 二 期 也 能 凑 合 不 行? 那 黄 埔 三 期 我 是 当 仁 不 让 的 了 最 近 康 大 的 中 国 同 学 们 发 起 校 友 会, 建 议 在 年 内 搞 一 次 返 校 活 动 我 老 曾 积 极 响 应 感 谢 诸 位 同 学 的 努 力, 我 们 的 通 讯 录 已 联 络 了 近 百 位 校 友 这 些 天, 同 学 们 纷 纷 交 换 电 邮, 老 曾 读 后 百 感 交 集 往 事 如 云 烟, 时 不 时 踊 上 心 田, 挥 之 不 去 于 是 老 曾 心 血 来 潮, 觉 得 有 必 要 将 这 些 记 忆 写 下 来, 与 各 位 校 友 分 享 虽 是 迟 到 了 一 步, 也 算 曾 某 尽 一 点 力, 为 我 们 即 将 到 来 的 返 校 聚 会 做 点 热 身 运 动 老 曾 做 此 事 还 有 一 点 私 心, 就 是 看 着 自 己 年 事 渐 增, 想 起 这 点 陈 年 旧 事 都 费 了 老 大 功 夫, 再 不 把 这 些 珍 贵 回 忆 笔 录 下 来, 往 后 要 记 都 记 不 起 来, 那 不 就 太 可 惜 了 嘛 这 些 琐 碎 的 回 忆 比 较 凌 乱, 故 称 之 老 曾 随 忆 有 言 在 先, 这 不 是 回 忆 录, 所 记 之 事 大 都 是 鸡 毛 蒜 皮, 随 感 而 发 像 俗 话 说 的 侃 大 山, 或 曰 摆 龙 门 阵 各 位 学 友 如 有 公 干 系 身, 切 勿 饴 误 要 事, 大 可 不 必 与 老 曾 浪 费 时 间, 敬 请 不 削 一 顾 或 直 接 略 去 如 有 赞 同 或 有 投 砖 的, 务 请 将 意 见 直 接 电 邮 给 曾 某, 切 不 要 在 校 友 会 的 电 邮 组 内 占 用 学 友 们 宝 贵 时 间 好 了 这 就 算 老 曾 随 忆 的 开 场 白 敬 此 曾 在 康 - 3 -

4 老 曾 随 忆 ( 之 一 ) 久 别 重 相 联 一 转 眼, 老 曾 和 曾 嫂 离 开 康 大 已 有 二 十 余 年 了 这 些 年 来 老 曾 还 是 旧 习 不 改, 只 知 埋 头 工 作, 疏 与 康 大 的 同 学 们 联 络 刚 开 始 几 年, 还 与 几 位 好 友 通 通 电 话, 再 后 来 仅 仅 过 年 时 交 换 个 贺 年 卡 什 么 的, 再 下 去 就 泥 牛 入 海 音 信 全 无 了 再 加 搬 家 换 工 作, 再 要 同 老 友 们 联 络 感 情 就 都 联 系 不 上 了 此 后, 老 曾 的 社 交 圈 就 渐 渐 变 小 几 年 前, 儿 女 长 大 都 离 家 独 立 了, 老 曾 顿 增 空 巢 之 感 家 中 就 剩 老 夫 老 妻 朝 朝 暮 暮, 颇 感 寂 寞 多 亏 如 今 科 技 昌 盛, 给 平 民 百 姓 带 来 了 因 特 网 此 物 可 谓 神 奇 老 曾 和 曾 嫂 可 以 一 不 读 书, 二 不 买 报, 三 不 用 出 家 门, 却 将 天 下 大 事 绯 闻, 一 网 打 尽, 尽 收 眼 底 网 上 是 图 文 并 茂, 再 加 动 画 音 响, 好 不 热 闹 于 是 老 两 口 虽 无 子 女 可 说 话, 但 却 有 了 好 去 处 二 人 无 事 便 在 网 上 天 马 行 空, 各 自 耕 耘 不 迭, 倒 也 相 安 无 事 如 此 年 复 一 年, 打 发 时 间 ( 注 释 : 这 上 网 英 文 surfing 直 译 成 冲 浪, 老 曾 只 觉 得 有 点 词 不 达 意 ) 可 随 着 年 岁 增 长, 人 的 念 旧 心 态 也 与 日 俱 增 老 曾 夫 妇 几 次 回 国, 都 有 老 同 学 聚 会 从 大 学 同 学 聚 会, 到 中 学 同 学 聚 会, 再 到 小 学 同 学 聚 会 老 曾 还 听 他 哥 说 起 他 们 有 幼 儿 园 同 学 聚 会 的 老 曾 心 里 纳 闷 儿, 这 幼 儿 园 的 同 学 你 还 记 得 是 什 么 样 儿 吗? 可 你 别 说, 老 曾 的 哥 哥 嫂 嫂 还 就 是 从 幼 儿 园 到 小 学 同 班, 日 后 终 结 连 理 的 呢 每 逢 参 加 同 学 聚 会 老 曾 就 想, 何 时 我 们 康 大 同 学 也 该 聚 会 聚 会 了 毕 竟 这 帮 同 学 都 是 在 八 九 十 年 代 就 走 出 国 门, 背 井 离 乡, 在 异 国 他 乡 一 起 奋 斗 拼 搏 大 家 聚 在 一 起 要 比 小 学 中 学 同 学 可 谈 的 事 就 多 了 去 了 壬 辰 岁 末, 老 曾 的 想 法 还 真 是 灵 验 了 多 谢 康 大 几 位 校 友 牵 头, 把 几 十 上 百 个 康 大 同 学 都 联 络 上 了, 还 认 真 讨 论 返 校 聚 会 的 计 划 一 时 间, 几 十 年 久 违 的 同 学 们 都 互 相 通 上 电 邮, 好 不 热 闹 说 起 来 这 伊 妹 儿 还 真 了 不 得 同 学 们 越 洋 跨 海 隔 着 半 个 地 球, 要 不 了 半 个 时 辰 就 免 费 通 邮 了 老 曾 想 起 来 美 初 期, 越 洋 电 话 之 贵 是 不 敢 问 津 的 家 母 日 夜 盼 着 康 儿 从 康 州 来 信, 时 常 叮 嘱 说 记 住 妈 一 句 话, 家 书 抵 万 金 哪 可 那 时 一 封 航 空 函 少 说 也 要 走 上 十 天 半 个 月 的, 那 空 妹 儿 哪 有 如 今 这 伊 妹 儿 来 得 快 可 - 4 -

5 惜 先 母 已 经 作 古, 天 地 之 间 这 伊 妹 儿 可 还 是 费 时 间, 几 十 年 怕 也 走 不 到 的 老 曾 只 能 自 我 安 慰, 既 然 如 此 费 时, 那 我 怎 么 等 得 起, 干 脆 等 我 升 天 之 时 再 说 了 届 时 母 子 朝 夕 相 处 再 不 分 离, 倒 也 省 了 操 心 伊 妹 儿 这 份 事 儿 了 再 说 老 同 学 们 互 通 电 邮, 越 是 多 年 不 见, 这 亲 热 劲 儿 还 越 是 感 人 老 曾 和 曾 嫂 分 别 一 对 一 地 同 各 自 的 好 友 来 回 通 电 几 次 方 才 过 瘾 老 余 学 长 给 大 伙 的 邮 件 提 到 当 年 初 来 美 国 时 的 艰 辛, 倒 真 是 勾 起 了 老 曾 一 肚 子 的 辛 酸 苦 辣 真 是 过 来 得 不 容 易 啊 此 番 经 历 且 容 老 曾 慢 慢 道 来 那 几 天 每 日 都 见 到 几 位 同 学 的 电 邮, 老 曾 总 是 兴 奋 不 已 康 州 的 往 事 又 一 幅 一 幅 在 脑 中 浮 现, 还 真 闹 得 老 曾 久 违 的 失 眠 症 又 重 犯 了 培 民 学 友 提 到 几 不 能 寐, 这 感 觉 似 曾 相 识, 真 是 英 雄 所 感 略 同 啊! 不 过 老 曾 白 天 忙 累 了, 倒 是 一 倒 下 就 睡 着, 可 半 夜 一 觉 醒 来, 这 脑 海 就 翻 腾 起 来 这 叫 做 醒 不 能 寐, 同 病 相 怜 哪! 改 日 校 友 会 见 面 时, 老 曾 定 要 同 培 民 兄 促 膝 磋 商, 交 流 应 付 失 眠 的 对 策 - 5 -

6 老 曾 随 忆 ( 之 二 ) 元 宵 闹 灯 谜 且 说 这 癸 巳 年 春 节 一 过, 不 几 天 就 快 到 正 月 十 五 元 宵 节 了 老 曾 回 想 小 时 候 在 家 乡 过 元 宵 节 张 灯 结 彩 的 热 闹 劲 儿, 印 象 仍 是 栩 栩 如 生 从 幼 时 就 知 道 过 元 宵 有 两 件 大 事, 一 是 吃 汤 圆, 二 是 闹 灯 节 英 文 中 这 元 宵 不 好 翻, 元 宵 节 就 译 成 Lantern Festival 了 自 从 出 国 以 来, 老 曾 就 再 也 没 过 上 个 象 样 的 元 宵 节 最 多 就 是 一 家 人 关 起 门 来 吃 一 顿 从 中 国 超 市 买 来 的 汤 圆, 算 是 给 子 女 上 堂 中 华 文 化 传 统 课 今 年 与 往 年 大 不 相 同 这 康 大 的 同 学 们 好 不 容 易 又 联 络 在 一 块 儿 了 咱 们 得 趁 这 元 宵 节 好 好 庆 祝 一 番 大 家 天 各 一 方, 不 在 一 地, 如 何 庆 祝 倒 让 老 曾 有 点 为 难 目 前 还 不 能 聚 在 一 起, 咱 们 不 能 来 实 的, 只 能 搞 点 虚 拟 的 过 过 瘾 近 年 来 虚 拟 化 一 词 相 当 时 髦, 在 电 脑 行 业 更 是 风 靡 一 时 老 曾 盘 算 着 这 吃 汤 圆 虚 拟 化 还 不 容 易 记 起 大 学 时 同 寝 室 上 下 铺 的 上 海 籍 同 学 张 家 宝 家 宝 爱 干 净, 睡 上 铺 老 曾 图 方 便, 睡 下 铺 记 得 家 宝 说, 上 海 人 不 叫 汤 圆, 叫 汤 团 团 团 圆 圆, 虽 也 是 同 义, 但 份 量 上 大 相 径 庭 团, 团 团 围 住, 抱 成 一 团, 似 有 粗 大 之 意 北 京 人 说 汤 圆 儿, 再 带 点 儿 化 韵, 给 人 小 巧 玲 珑 之 感 人 说 北 京 人 粗 犷, 上 海 人 细 腻 可 说 到 语 言, 这 上 海 话 反 而 显 粗 了 可 老 曾 到 上 海 吃 过 宁 波 汤 团, 那 么 小 的 个 儿, 真 可 谓 言 行 不 一 啊! 老 曾 跟 家 宝 还 学 会 一 句 上 海 话 : 吃 空 心 汤 团 诺 大 一 个 汤 团 既 无 芝 麻 又 没 红 豆 馅, 意 思 是 没 味 儿 所 以 汤 圆 这 招 只 能 作 罢 剩 下 就 只 有 闹 灯 节 了 咱 们 点 灯 笼 没 法 虚 拟, 可 老 曾 想 出 一 个 妙 方 : 打 灯 谜 既 然 在 网 上 虚 拟 打 灯 谜, 老 曾 先 约 法 三 章 哪 位 学 友 思 维 敏 捷 的 如 果 想 出 了 答 案, 请 不 要 公 布 结 果, 切 勿 给 校 友 会 电 邮 组 发 回 电 这 个 Google Group 伊 妹 儿 你 若 一 按 键 Reply, 那 就 准 是 回 给 全 体 校 友 的 不 信 你 可 以 试 试 你 若 愿 意 捷 足 先 登, 请 按 以 下 链 接, 将 答 案 寄 给 老 曾 老 曾 下 回 公 布 答 案 时 会 公 布 前 三 名 zengzaikang@gmail.com - 6 -

7 今 天 给 诸 位 学 友 猜 的 灯 谜 有 四 枚, 都 与 康 大 地 名 有 关 这 些 地 方 你 准 保 到 过 (1) 更 胜 北 大 三 角 地 ( 打 一 英 文 地 名 ) (2) 精 神 忧 郁 多 自 扰 ( 打 一 英 文 地 名 ) (3) 年 老 强 作 浪 漫 欢 ( 打 一 英 文 地 名 ) (4) 镜 湖 Mirror Lake ( 打 一 反 义 学 术 名 词, 中 英 文 ) 好 了, 若 知 灯 谜 答 案, 请 听 下 回 分 解 - 7 -

8 老 曾 随 忆 ( 之 三 ) 元 宵 夜 答 倪 培 民 培 民 兄, 见 字 如 见 人, 十 分 欣 喜 可 你 老 兄 第 一 个 越 规, 没 仔 细 读 老 曾 的 约 法 三 章 果 然 又 有 数 名 校 友 前 赴 后 继, 把 老 曾 的 如 意 算 盘 给 搅 了 不 过 这 猜 灯 谜 是 闹 着 玩 玩 的, 下 不 为 例 就 是 了 老 曾 的 灯 谜 先 是 地 理, 下 面 跟 着 就 是 人 文 了 这 个 打 人 名 灯 谜 正 是 我 下 一 回 的 内 容 之 一 怎 么 我 们 俩 思 路 感 受 就 这 么 同 步 呢? 莫 非 前 世 有 缘 吧 既 如 此, 咱 俩 就 来 推 敲 推 敲 你 的 灯 谜 是 否 用 先 兵 后 礼 来 应 武 嘉 文 比 较 贴 切 呢? 那 么 先 礼 后 兵 当 然 就 是 对 秦 斌 或 者 黎 斌 了 我 老 曾 说 话 口 无 禁 忌, 如 有 冒 犯 敬 请 包 涵 哪! 到 目 前 为 止, 有 位 校 友 一 举 答 对 了 前 三 个 灯 谜, 而 且 还 按 章 出 牌, 未 群 发 伊 妹 儿 只 剩 灯 谜 之 四 尚 未 攻 克 老 曾 作 点 提 示, 可 能 要 学 理 工 科 的 同 学 来 拿 下 它 了 (4) 镜 湖 Mirror Lake ( 打 一 反 义 词 --- 物 理 名 词, 中 英 文 ) 请 猜 今 晚 曾 嫂 的 晚 餐 菜 谱 有 什 么 不 可 缺? 这 太 容 易, 当 然 是 汤 圆 了 请 代 问 候 徐 英, 不 知 倪 府 今 晚 是 否 也 有 一 道 汤 圆 曾 在 康 - 8 -

9 附 注 : 本 回 是 老 曾 给 倪 培 民 学 友 的 回 函 培 民 学 友 读 老 曾 随 忆 ( 之 二 ) 灯 谜 之 后 给 全 体 校 友 发 函 如 下 On Feb 24, 2013, at 12:36 AM, Peimin Ni <nip@gvsu.edu> wrote: 我 猜 想 老 曾 的 灯 谜 1 大 概 是 four corner" 吧? 其 他 几 个 猜 不 出 老 曾 的 灯 谜 倒 让 我 回 想 起 某 年 春 节 联 欢, 我 以 我 们 UConn 同 学 的 名 字 为 谜 底 出 了 一 些 题, 可 惜 底 稿 找 不 到 了 能 回 想 起 来 的 只 有 一 个 斌 -- 武 加 ( 嘉 ) 文 倪 培 民 - 9 -

10 老 曾 随 忆 ( 之 四 ) 元 宵 奥 斯 卡 夜 后 续 兼 答 树 红 学 友 再 说 元 宵 节 夜 老 曾 和 曾 嫂 共 进 晚 餐, 那 最 后 一 道 正 是 这 宁 波 汤 团 正 吃 着 曾 嫂 开 口 说 : 在 康 啊, 我 给 你 说 句 歇 后 语, 叫 做 元 宵 夜 打 灯 笼, 你 猜 下 面 怎 么 说? 见 老 曾 无 语, 曾 嫂 接 着 说 : 老 僧 找 碴 老 曾 问 : 何 解 曾 嫂 答 曰 : 人 家 培 民 热 心, 提 示 说 起 灯 谜 一 例, 那 是 抛 砖 引 玉 之 意, 你 怎 么 就 自 以 为 是 地 给 人 挑 刺 呢? 老 曾 辩 解 说 : 我 这 是 逗 乐 子, 搞 笑 搞 笑 嘛 曾 嫂 说 : 你 这 是 给 人 泼 冷 水 哪 老 曾 只 好 赶 紧 打 岔 : 行 行, 咱 们 说 点 别 的 瞧, 你 看 今 晚 这 奥 斯 卡 颁 奖, 正 在 演 群 星 服 装 秀 呢 瞧 瞧 那 罗 佩 兹, 半 老 徐 娘 了, 上 身 差 不 多 就 穿 皇 帝 的 新 装 了 曾 嫂 嗤 之 以 鼻 地 答 道 : 她 就 靠 这 私 器 卖 座 呢 这 头 就 是 她 带 坏 的, 如 今 这 些 新 星 们 趋 之 若 骛, 不 可 收 拾 饭 毕, 曾 嫂 又 去 上 网 独 自 耕 耘 了 老 曾 还 在 电 视 前 看 那 奥 斯 卡 今 年 来 了 个 新 主 持 人, 麦 克 法 轮 先 生 此 君 初 出 茅 庐, 急 功 近 利 那 场 与 星 球 大 战 飞 船 船 长 对 话 的 几 个 回 合 实 在 是 败 笔 老 曾 看 得 索 然 无 味, 随 即 作 罢 回 味 起 曾 嫂 的 歇 后 语, 觉 得 夫 座 言 之 有 理, 赶 紧 给 培 民 兄 专 发 伊 妹 儿 陪 个 不 是 说 培 民 兄 是 堂 堂 教 授, 宰 相 肚 里 可 撑 船, 切 勿 与 曾 某 一 般 见 识 云 云 完 毕 方 感 心 平, 是 夜 一 觉 到 天 亮, 未 曾 醒 不 能 寐 可 惜 好 景 不 长, 次 日 清 晨 老 曾 打 开 电 邮, 读 到 树 红 学 友 的 伊 妹 儿, 方 知 大 事 不 妙 老 曾 的 灯 谜 才 出 了 一 期, 就 得 罪 了 武 府 两 代 人, 这 还 了 得, 积 怨 太 深 哪 多 亏 树 红 是 豁 达 之 士, 毫 不 介 意 佩 服 佩 服 用 宰 相 肚 量 来 恭 维 树 红 学 友 大 不 妥 如 今 向 女 士 们 示 好 特 别 不 能 谈 论 肚 围 不 用 说 是 年 轻 人, 就 是 上 了 年 纪 的 人, 稍 不 注 意 就 容 易 长 赘 肉, 也 是 一 大 忌 所 以 老 曾 我 佩 服 树 红 学 友 是 巾 帼 豪 杰, 旷 达 海 量 曾 嫂 又 怪 老 曾 惹 祸 了, 弄 得 老 曾 忐 忑 不 安, 遂 跟 曾 嫂 说, 树 红 那 头 问 题 可 能 不 大, 可 咱 下 回 校 友 聚 会 时 见 了 武 府 的 男 丁 可 得 绕 着 点 走, 别 遭 个 先 兵 后 礼, 猝 不 及 防 哪 曾 嫂 说, 别 把 我 也 掺 和 在 里 头, 你 好 汉 一 人 做 事 一 人 当 嘛 曾 某 无 话 再 说 这 祸 不 单 行 那 厢 间 树 红 学 友 没 过 几 天 就 搞 起 清 查 深 挖 运 动 要 把 这 用 笔 名 曾 在 康 的 同 学 抖 落 出 来 老 曾 还 真 有 点 心 神 不 定, 不 禁 想 起 那 六 七 十 年 代 大 革 命 时 期 的 内 查 外 调 自 知 落 网 只 是 时 间 早 晚 的 事, 老 曾 想 还 是 来 个 缓 兵 之 计 树 红 学 友,

11 想 必 你 听 说 过 美 国 军 队 中 有 个 实 行 多 年 的 政 策, 叫 DADT ( Don't ask, don't tell ), 直 到 Obama 执 政 时 才 废 了 老 曾 跟 你 好 商 量, 别 误 会 我 是 那 另 类 同 志, 但 咱 们 先 行 休 战, 实 施 DADT 安 民 政 策 一 段 时 间, 最 好 等 到 咱 们 返 校 聚 会 到 时 老 曾 定 会 丑 媳 妇 见 公 婆, 给 诸 位 校 友 作 揖 陪 不 是, 好 吗? 言 归 正 传 咱 们 先 来 分 解 一 下 上 回 灯 谜 答 案 (1) 更 胜 北 大 三 角 地 ( 打 一 英 文 地 名 ) Four Corners, 四 角 地 (195 和 44 公 路 交 界 处 ) (2) 精 神 忧 郁 多 自 扰 ( 打 一 英 文 地 名 ) Storrs ( 思 多 思 ) (3) 年 老 强 作 浪 漫 欢 ( 打 一 英 文 地 名 ) Willimantic ( 伟 力 曼 蒂 克, 伟 作 伟 哥 解 ) (4) 镜 湖 Mirror Lake ( 打 一 反 义 学 术 名 词, 中 英 文 ) 黑 洞,Black Hole 对 光 线 而 言, 前 者 有 来 有 回, 后 者 则 有 来 无 回 按 每 题 十 分 算, 如 犯 规 每 题 减 两 分 总 分 前 三 名 成 绩 如 下 邓 要 兵 10 X 3 = 30 倪 培 民 10 X 2 减 2 = 18 吴 利 宁 10 X 2 减 2 X 2 = 16 灯 谜 之 四 经 提 示 后 张 志 坚 立 即 猜 对, 可 圈 可 点 培 民 文 科 出 身 也 猜 对 了, 喝 彩 喝 彩! 下 回 老 曾 给 大 家 讲 个 四 角 地 的 小 故 事, 再 接 着 猜 人 名 灯 谜

12 附 注 一 : 本 回 是 答 复 严 树 红 学 友 对 上 回 人 名 灯 谜 的 评 语 及 其 对 老 曾 真 名 的 深 究 特 将 树 红 学 友 相 关 伊 妹 儿 摘 录 如 下 From: Susan Yan Wu <susanyanwu@yahoo.com> To: " UconnChineseAlumni@googlegroups.com" <UconnChineseAlumni@googlegroups.com> Sent: Sunday, February 24, :41 PM Subject: Re: {UCONN Chinese Alumni} 元 宵 夜 答 倪 培 民 老 曾 是 哪 位 呀? 听 名 字 很 熟, 但 记 不 得? 为 何 不 POST 张 相 片 呢? 看 老 曾 和 培 民 的 邮 件, 真 逗 看 来 是 有 闲 有 钱 之 辈 有 功 夫 猜 谜 语 我 联 想 力 太 差, 想 了 半 天, 边 儿 都 不 沾 精 神 忧 郁 多 自 扰 ( 打 一 英 文 地 名 ) 谁 能 往 Storrs 那 里 想 呀, 思 多 是 我 儿 子 的 名 字 ( 因 生 于 Storrs), 咋 就 跟 精 神 忧 郁 多 自 扰 沾 边 了 呢 哈 哈, 我 一 点 不 计 较, 绝 对 没 有 半 点 介 意 的 意 思 只 是 觉 得 挺 逗, 太 有 联 想 力 了 我 称 我 儿 子 多 多, 我 朋 友 说, 怎 么 生 第 一 个 就 叫 多 多 呢, 那 第 二 个 是 不 是 该 叫 嗦 嗦 了 呢 还 是 培 民 和 吴 利 宁 一 针 见 血, 挖 出 谜 底, 有 想 象 力 当 年 猜 谜 语 时, 是 这 样 写 的 能 文 又 能 武 打 一 人 名 - 武 嘉 文 ( 我 老 公 ) 然 后 又 用 此 名 打 一 字, 斌 至 今 我 都 佩 服 是 谁 做 得 谜 语, 挺 有 才 的 严 树 红 From: UconnChineseAlumni@googlegroups.com [mailto:uconnchinesealumni@googlegroups.com] On Behalf Of Susan Yan Wu Sent: Wednesday, February 27, :49 PM To: UconnChineseAlumni@googlegroups.com Subject: Re: {UCONN Chinese Alumni} 元 宵 夜 答 倪 培 民

13 为 了 发 掘 哪 位 是 老 曾, 查 看 了 所 有 名 单 未 见 此 名 追 忆 到 80 年 代 我 们 早 期 的 老 朋 友 就 没 听 到 谁 姓 曾? 左 思 又 想, 也 快 变 成 了 精 神 忧 郁 多 自 扰 琢 磨 了 一 下 名 字, 难 道 曾 在 康 是 假 名? 曾 发 音 是 曾 层 音, 曾 经 在 康 州? 怎 么 就 没 想 到 这 层 呢? 哈 哈 哈, 隐 藏 的 够 深 的 啊, 太 知 道 了, 太 熟 了, 怎 么 样, 自 我 坦 白 吧? 祝 在 康 附 注 二 : 以 下 是 树 红 学 友 在 读 完 本 回 后 给 全 体 康 大 校 友 所 发, 答 复 曾 在 康 的 伊 妹 儿 From: Susan Yan Wu Sent: Wednesday, February 27, :24 PM To: UconnChineseAlumni@googlegroups.com Subject: Re: {UCONN Chinese Alumni} 老 曾 随 忆 ( 元 宵 奥 斯 卡 夜 后 续 兼 答 树 红 学 友 ) 老 曾, 曾 嫂, 你 们 好! 哈 哈 哈, 放 心 我 和 嘉 文 绝 对 不 在 意, 更 谈 不 上 得 罪 了 不 过 更 正 一 下, 我 大 儿 子 名 字 今 儿 改 为 斯 多 很 有 兴 趣 看 你 的 随 忆, 所 以 就 在 琢 磨 老 曾 ( 发 音 Zeng) 是 谁 呀 我 其 实 很 快 查 了 校 友 名 单, 这 么 热 心 的 校 友 居 然 不 在 单 子 上? 虽 说 我 们 不 算 到 UCONN 最 早 的 人, 但 怎 么 也 不 至 于 没 听 过 曾 姓 而 且 和 培 民 那 么 熟 百 思 不 得 其 解 时 我 也 有 热 心 好 友 点 播 ( 绝 未 透 露 机 密 ), 只 强 调 随 忆 作 者 讲 和 上 海 有 关 的 趣 事 那 就 是 上 海 人 喽 哈 哈, 我 再 念 了 名 字, 这 才 恍 然 大 悟 好, 那 请 校 友 们 也 猜 个 谜 吧 下 面 话 打 一 人 名 不 削 一 说, 也 不 必 精 神 忧 郁 多 自 扰, 立 刻 挖 出! 余 热 不 散 尽, 携 手 振 中 华! 严 树 红

14 老 曾 随 忆 ( 之 五 ) 初 时 食 行 难 上 回 谈 到 老 曾 欲 施 缓 兵 之 计, 不 料 未 果 那 边 树 红 学 友 是 个 急 性 子, 哪 等 得 及 你 老 曾 在 这 儿 慢 耗 哪, 顿 时 间 迅 雷 不 及 掩 耳, 穷 追 猛 打, 要 立 刻 见 分 晓 直 搅 得 老 曾 方 寸 大 乱, 几 天 缓 不 过 气 来 曾 嫂 说 : 你 得 给 同 学 们 有 个 交 代 吧 老 曾 答 : 又 没 犯 错, 谈 何 交 代 呢? 曾 嫂 接 着 说 : 不 是 那 个 意 思, 是 说 你 得 有 个 真 相 大 白 吧? 老 曾 笑 道 : 娘 子 多 虑 了 我 这 边 只 要 不 吱 声 就 够 了, 这 叫 此 处 无 声 胜 有 声, 是 不 是? 曾 嫂 笑 答 : 贫 嘴! 可 能 是 老 曾 上 回 胡 诌 罗 佩 兹 的 服 装, 引 发 了 校 友 关 于 大 洋 彼 岸 裸 体 模 特 促 销 的 一 番 评 论 其 实 这 大 千 世 界, 各 类 极 端 之 事 应 有 尽 有, 本 不 足 奇, 东 西 无 异 裸 体 素 描 本 是 西 方 绘 画 艺 术 的 首 创, 沿 袭 多 年 宽 衣 解 襟 则 是 进 入 身 体 解 放 的 境 地, 也 无 可 厚 非 但 这 艺 术 被 商 家 利 用 招 揽 生 意, 远 距 素 描 变 成 短 兵 相 接, 算 是 异 军 突 起 老 曾 之 意 凡 是 文 化 和 商 业 领 域 的 事 情, 得 让 它 自 生 自 灭, 是 糟 粕 就 长 不 了 暴 风 骤 雨 或 唱 红 打 黑 并 不 会 奏 效, 风 物 长 宜 放 眼 量 嘛 曾 某 只 觉 得 可 惜 那 些 年 轻 妹 妹 们, 谁 说 她 们 干 这 行 当 就 没 有 一 本 血 泪 经 呢 我 们 都 是 当 父 母 的, 可 怜 天 下 父 母 心 哪 好 了, 老 曾 还 是 按 既 定 方 针 办 事, 来 讲 讲 这 四 角 地 四 角 地 ( Four Corners ) 在 康 州 大 学 校 园 以 北,195 号 公 路 和 44 号 公 路 交 界 处, 是 个 很 不 起 眼 的 地 方, 并 无 特 别 的 景 致 可 它 在 老 曾 的 回 忆 中 始 终 不 能 忘 怀 我 们 刚 出 国 的 两 三 年, 都 是 囊 中 羞 涩, 还 买 不 起 车 刚 来 时 都 住 在 研 究 生 宿 舍, 再 后 来 两 三 个 同 学 在 学 校 边 租 个 柏 文 或 小 屋 合 住 八 十 年 代 初 不 论 谁 家 在 国 内 的 经 济 条 件 哪 怕 再 好, 拿 到 美 国 来 比, 那 都 只 能 算 赤 贫 咱 们 每 个 出 国 的 留 学 生 都 特 别 节 约, 每 月 不 多 的 奖 学 金 或 国 家 给 的 助 学 金, 捏 在 手 中 都 要 一 分 钱 掰 成 两 半 使 我 们 在 国 内 长 大 生 活 一 直 清 贫 惯 了, 要 做 到 省 吃 俭 用 倒 并 不 难 吃 便 宜 的 吃 简 单 的 都 能 做 到 记 得 刚 来 美 国 时, 觉 得 鸡 蛋 鸡 腿 很 便 宜, 以 前 在 国 内 物 资 匮 乏 还 确 实 不 常 吃 鸡 谁 知 这 洋 鸡 关 在 笼 子 里 长 大, 跟 中 国 的 走 地 鸡 比, 那 味 道 差 太 远 了 老 曾

15 几 个 月 天 天 吃 那 些 鸡 腿 鸡 翅, 开 始 觉 得 反 胃 了 真 可 谓 嚼 之 无 味, 弃 之 可 惜 这 些 都 能 熬 过 去, 只 求 吃 饱, 不 求 吃 好 嘛 再 说 主 要 的 精 力 是 放 在 学 习 上, 这 些 都 算 小 事 回 想 起 那 时 颇 感 为 难 的 是 买 菜 我 们 不 像 美 国 学 生 大 都 吃 食 堂, 啥 事 不 用 操 心 食 堂 贵 吃 不 起, 我 们 就 要 自 己 做 饭 这 吃 的 喝 的 样 样 都 得 自 己 去 买 买 还 容 易, 这 运 回 家 可 就 难 了, 因 为 我 们 没 有 车 这 么 大 个 康 州 大 学, 记 得 就 只 有 Universal Food Store 一 个 小 超 市, 在 学 校 东 南 角 195 公 路 和 古 狗 肠 道 (Dog Lane) 交 口 每 回 老 曾 去 那 里 效 颦 (shopping), 回 来 总 是 两 手 各 提 几 个 塑 料 袋, 要 沿 着 镜 湖 一 路 绕 回 宿 舍 都 说 百 步 无 轻 担, 一 点 不 假 这 是 只 有 亲 身 经 历 过 才 有 体 会 身 体 累 点 无 妨, 时 常 是 心 理 上 不 好 受 康 大 校 园 人 本 来 就 少, 手 提 大 小 塑 料 袋 在 那 儿 行 走 的 就 更 少 一 边 小 汽 车 一 辆 一 辆 擦 肩 而 过, 老 曾 颇 有 自 成 另 类 之 感 慢 慢 时 间 长 了, 老 曾 闻 知 这 康 大 校 车 不 光 在 校 园 里 转 圈, 还 在 每 天 下 午 和 晚 上 向 北 开 到 四 角 地 那 里 的 终 点 站 有 个 叫 A&P 的 超 市 这 A&P 比 起 Universal 大 多 了, 而 且 食 品 价 格 也 便 宜 这 可 是 颇 有 价 值 的 新 发 现 以 后 老 曾 每 过 几 周 就 邀 上 几 个 中 国 同 学 去 游 四 角 地, 大 多 是 在 周 五 晚 上, 因 为 周 末 没 有 校 车 三 四 个 同 学 搭 伙 同 行, 有 说 有 笑, 到 了 A&P 买 上 可 吃 两 周 的 食 品, 常 常 是 大 袋 小 包, 满 载 而 归 记 得 晚 上 在 校 车 上 大 都 是 我 们 中 国 留 学 生, 有 时 见 一 两 个 印 巴 兄 弟, 也 是 第 三 世 界 同 胞, 彼 此 彼 此 回 到 校 园, 虽 仍 要 大 小 包 扛 回 宿 舍, 但 是 一 路 行 军, 有 夜 幕 掩 护, 倒 似 感 觉 较 为 良 好, 并 无 困 窘 之 意 当 时 我 们 衣 食 住 行, 这 食 与 行 都 很 艰 难 没 有 车 在 康 大 就 有 点 象 残 疾 人 行 路 难, 多 亏 校 方 体 恤 无 车 族, 放 车 开 出 校 园 挺 远, 解 决 我 们 的 困 境 正 因 如 此, 老 曾 几 十 年 下 来 对 四 角 地 仍 是 念 念 不 忘, 情 有 独 钟 想 必 诸 位 同 学 在 这 方 面 会 有 不 少 类 似 的 故 事 可 与 大 夥 儿 分 享 再 说 这 天 老 曾 在 家 读 秦 斌 学 友 寄 来 的 康 大 校 友 联 络 图, 看 着 这 校 友 人 数 一 天 天 往 上 增, 十 分 欣 喜 读 起 一 个 个 校 友 的 名 字, 这 么 熟 悉 亲 热 老 曾 能 记 起 不 少 同 学 的 音 容 相 貌, 但 有 些 要 想 半 天 才 从 脑 海 中 浮 现 出 来, 有 些 就 压 根 儿 记 不 起 来 看 着 看 着 老 曾 不 禁 哑 然 失 笑 曾 嫂 问 : 你 在 那 儿 楞 笑 什 么? 老 曾 答 道 : 怎 么 我 看 着 一 个 个 名 字, 脑 子 里 浮 想 联 翩, 竟 冒 出 些 古 怪 念 头, 简 直 是 可 以 编 出 些 谜 语 来 了 这 念 头 一 起,

16 还 真 是 搞 出 一 串 来 今 天 先 给 大 家 猜 四 个 人 名 灯 谜, 都 是 咱 们 康 大 校 友, 而 且 还 在 名 单 上 的 (1) 姓 名 合 喻 加 拿 大 ( 打 一 人 名 ) (2) 观 音 迟 迟 不 登 场 ( 打 一 人 名 ) (3) 最 佳 教 师 人 选 ( 打 一 人 名 ) (4) 李 自 成 坐 飞 机 ( 打 一 人 名 ) 同 上 次 一 样, 你 若 猜 出 答 案, 请 不 要 群 发 伊 妹 儿 给 所 有 同 学 务 请 按 以 下 链 接, 将 答 案 寄 给 老 曾, 拜 托 拜 托 zengzaikang@gmail.com

17 老 曾 随 忆 ( 之 六 ) 语 言 无 捷 径 再 说 这 留 学 西 洋, 除 了 生 活 上 困 难 不 少 外, 语 言 也 是 一 大 难 关 这 语 言 关 还 不 是 一 年 两 年 可 以 熬 出 头 的 我 辈 不 像 下 一 代 在 此 地 长 大, 甚 至 投 胎 西 域 土 生 土 长 想 把 这 英 语 说 得 不 结 巴, 没 有 三 年 五 年 的 持 之 以 恒 是 根 本 到 不 了 这 水 平 的 年 纪 越 大 出 国, 这 心 理 上 的 障 碍 越 大, 乡 音 难 改 口 难 开 小 孩 则 不 同, 初 生 牛 犊 不 怕 虎 记 得 小 女 曾 洁 康, 来 美 前 奶 奶 好 不 容 易 用 了 一 个 暑 假 才 教 会 她 26 个 英 文 字 母, 急 忙 将 她 托 付 给 洪 曙 光 李 明 嘉 叔 叔 阿 姨 带 到 美 国 来 陪 父 母 一 同 留 学 初 进 学 校 目 不 识 丁, 入 ESL 班 开 小 灶, 两 月 速 成 便 进 入 正 常 班, 不 出 半 年 就 与 同 年 孩 子 们 打 成 一 片, 少 有 障 碍 老 曾 学 英 语 的 过 程 就 长 多 了 中 学 学 的 是 俄 语 65 年 进 京 城 在 那 三 角 地 隔 壁 进 了 一 间 水 清 木 秀 的 学 堂, 不 到 一 年 遂 卷 入 大 革 命, 以 后 几 年 竟 难 找 到 一 张 平 静 的 书 桌 浑 浑 盹 盹 到 70 年 就 算 大 学 毕 业 了 因 数 年 不 认 真 读 书, 被 送 到 工 厂 再 教 育, 上 三 班 倒 老 曾 的 学 英 语 就 是 从 那 时 起 的 先 锋 队 老 大 哥 们 下 班 后 在 宿 舍 喝 点 酒 的 侃 大 山 的 打 发 时 间 老 曾 却 悄 悄 在 一 边 拿 个 半 导 体 收 音 机 在 自 己 床 上 听 起 英 语 900 句 来 词 汇 一 个 个 积 累, 语 法 一 条 条 记 住 直 到 78 年 恢 复 研 究 生 招 考, 老 曾 应 举 进 了 个 沪 江 运 输 大 学 研 究 班, 这 才 第 一 次 坐 进 英 语 课 堂 上 听 老 师 讲 英 文 课 日 后 自 感 英 语 程 度 进 展 神 速 老 曾 出 国 初 来 康 大, 语 言 上 简 单 的 能 勉 强 应 付 上 课 时 听 老 师 讲 专 业 内 容, 连 猜 带 懵 还 能 明 白 个 大 概, 再 加 课 后 死 抠 课 本, 对 付 考 试 测 验 还 过 得 去 可 是 平 时 与 洋 人 对 话 常 常 是 不 知 所 云, 答 非 所 问 看 电 视 时 除 了 听 新 闻 能 懂 一 些, 其 余 娱 乐 性 节 目 绝 大 部 份 不 懂, 听 众 哄 堂 大 笑, 自 己 却 莫 明 其 妙 最 惨 的 是 看 电 影, 怎 么 连 十 份 之 一 都 听 不 懂 呢? 老 曾 原 来 以 为 自 己 的 英 语 还 可 以, 踌 躇 满 志 一 旦 到 了 美 国, 才 知 道 自 己 英 语 程 度 差 得 老 鼻 子 了 老 曾 自 己 暗 中 琢 磨, 这 语 言 关 到 底 缺 在 哪 里 呢? 慢 慢 想 清 楚 了 当 初 再 教 育 时, 老 大 哥 们 的 粗 言 秽 语 也 不 是 一 下 就 懂 不 深 入 工 农 兵, 不 潜 移 默 化, 哪 能 听 懂 那 些 语 言 呢? 以 此 推 理, 学 英 语 也 不 能 一 蹴 而 就 一 要 肯 花 时 间, 二 要 深 入 生 活 前 者 是

18 耐 心 的 问 题, 容 易 后 者 如 何 做 到 却 有 难 度 我 们 外 国 学 生 住 在 研 究 生 宿 舍, 与 社 会 隔 离, 进 不 了 老 美 的 生 活 圈 子 那 些 生 活 常 用 语 言 词 汇 根 本 无 法 接 触 到, 要 学 都 不 得 其 门 而 入 你 要 找 个 美 国 同 学 聊 天 练 英 语, 没 几 句 就 完 事 人 家 没 那 个 时 间 也 没 那 个 耐 心 在 美 国 要 深 入 生 活, 深 入 工 农 兵 比 在 中 国 难 得 多, 但 老 曾 还 是 发 现 了 一 个 不 出 门 就 深 入 生 活 的 办 法 : 看 电 视 肥 皂 剧 (Soap Opera) 这 肥 皂 剧 多 是 儿 女 情 长, 生 活 琐 事 再 加 些 曲 折 迂 回 甚 至 惊 险 情 节 内 容 易 懂, 且 是 慢 节 奏, 不 全 听 懂 也 无 妨 大 局, 比 起 电 影 和 笑 剧 容 易 得 多 只 要 坚 持, 日 久 天 长 就 越 懂 越 多, 涉 及 生 活 各 个 方 面, 无 所 不 包 记 得 那 时 老 曾 看 得 最 长 的 就 是 中 午 12: 30-13:30 的 一 档 年 轻 人 闲 不 住 (Young and the Restless) 每 天 午 间 回 宿 舍 边 吃 午 饭 边 看 肥 皂 剧, 日 久 天 长 效 果 显 著, 能 听 懂 的 生 活 对 话 越 来 越 多 多 少 年 后 老 曾 才 体 会 到 电 影 语 言 的 难 度, 是 因 为 电 影 刻 划 人 物 时 常 用 方 言 或 特 殊 语 调, 再 加 不 少 粗 言 秽 语, 当 然 难 懂 这 看 肥 皂 剧 学 英 语 只 是 老 曾 自 己 的 心 得, 想 必 各 位 校 友 会 有 各 自 的 绝 招, 殊 途 同 归 吧 记 得 老 曾 有 次 跟 一 老 美 同 事 谈 起 看 肥 皂 剧 学 英 语, 此 公 大 笑 问 其 何 故 他 说 这 肥 皂 剧 都 是 家 庭 妇 女 们 看 的, 她 们 没 事 可 用 来 打 发 时 间 曾 某 倒 不 在 乎, 我 那 时 还 没 到 要 killing time 的 地 步, 但 自 感 由 此 得 益 匪 浅, 绝 不 小 看 这 肥 皂 剧 的 经 历 这 些 年 来, 老 曾 深 感 中 国 同 胞 在 北 美 职 业 场 上 吃 英 语 亏 实 在 太 多 这 不 是 光 说 咱 们 大 陆 兄 弟, 港 澳 台 湾 同 胞 也 在 此 列 英 语 不 能 表 达 自 如, 许 多 晋 升 机 会 都 是 功 亏 一 篑 所 以 曾 某 因 不 是 学 语 言 的, 这 些 年 在 英 语 上 一 点 不 敢 怠 慢, 锲 而 不 舍 这 方 面 印 度 人 占 便 宜 不 少 其 实 老 印 的 英 语 口 音 重 难 听 得 很, 但 他 们 不 忌 讳, 照 旧 口 若 悬 河 北 美 洋 人 有 一 点 老 曾 特 别 欣 赏 的 就 是 他 们 的 包 容 : 从 不 挑 剔 外 国 人 的 英 语, 也 不 会 指 出 你 的 语 病, 全 盘 照 收, 理 解 就 行 老 曾 悟 出 的 另 一 条 道 理 是 : 听 洋 人 赞 扬 话 要 打 七 折 这 同 上 一 点 相 通, 他 们 善 于 正 面 鼓 励, 不 愿 随 便 作 负 面 批 判 所 以 你 要 是 听 老 美 说 Perfect, 切 莫 按 字 面 理 解 为 满 分, 大 约 就 是 七 十 分 左 右 老 曾 这 里 来 讲 个 生 活 经 验 同 语 言 相 关 的 例 子 有 个 同 事 刚 从 度 假 回 来 随 便 聊 天, 老 曾 问 : How's your vacation? 他 答 : Not too

19 Chevy 曾 某 倒 是 无 师 自 通, 一 下 就 听 懂 了 这 话 何 解? 就 是 Not too bad 的 意 思 Chevy 是 Chevrolet 即 雪 佛 耒 的 昵 称, 是 GM 公 司 最 廉 价 的 车 型, 口 碑 不 好 老 曾 在 康 州 工 作 时 曾 开 过 一 辆 雪 佛 耒 车, 故 立 即 心 领 神 会, 不 须 解 释 哪 位 校 友 下 次 试 试 这 句 话, 没 准 老 美 会 对 你 刮 目 相 看 再 来 说 个 咱 们 老 中 讲 英 文 的 笑 话 在 美 时 间 待 长 了, 我 们 这 中 文 是 中 不 中 洋 不 洋 了 也 难 怪 许 多 名 词 没 合 适 的 中 文 可 表 达, 还 是 直 接 把 英 文 夹 在 里 头 方 便, 叫 中 西 贯 通 但 有 时 英 文 再 带 点 乡 音, 听 起 来 就 有 点 儿 神 了 老 曾 有 两 个 大 陆 同 事, 老 王 和 老 张 这 老 王 是 天 津 人, 天 津 话 比 北 京 话 音 乐 感 强 得 多 老 张 是 上 海 人, 说 话 乡 音 重 这 天 老 王 和 老 张 在 聊 工 作 上 的 事 老 王 说 : 我 这 个 城 市 里 面 有 个 八 哥, 我 想 给 它 找 个 飞 格 子 老 张 接 着 说 : 我 这 个 巷 陌 里 厢 有 个 部 落 门, 我 已 经 给 它 找 到 一 个 扫 路 星 了 的? 请 各 位 解 析 一 下 这 老 王 和 老 张 在 说 的 什 么 花 香 鸟 语? 老 王 和 老 张 是 作 什 么 职 务 好 了, 我 们 来 揭 揭 上 回 的 谜 底 (1) 姓 名 合 喻 加 拿 大 ( 打 一 人 名 ) 叶 红 ( 加 拿 大 以 红 叶 为 国 旗 ) (2) 观 音 迟 迟 不 登 场 ( 打 一 人 名 ) 徐 慈 恩 ( 徐 是 缓 慢 之 意 ) (3) 最 佳 教 师 人 选 ( 打 一 人 名 ) 倪 ( 宜 ) 培 民 (4) 李 自 成 坐 飞 机 ( 打 一 人 名 ) ( 李 闯 ) 王 体 翔 公 布 成 绩 如 下 : 吴 利 宁 学 友 四 发 四 中, 通 吃 赢 了 个 大 满 贯, 祝 贺 祝 贺 邓 要 兵 学 友 猜 对 两 个, 也 不 简 单 哪 叶 红 学 友 颇 有 自 知 之 明, 认 领 灯 谜 之 一 无 误

20 下 面 再 讲 一 段 趣 闻 灯 谜 之 三 利 宁 学 友 的 答 案 是 刘 培 尚 老 曾 本 意 是 倪 ( 宜 ) 培 民 南 方 话 倪 宜 同 音 培 民 培 尚 几 乎 同 义 但 刘 ( 留 ) 培 尚 的 留 字 比 宜 字 还 真 是 高 出 一 筹 宜 仅 是 合 适 可 留 是 唯 一 选 中 的 意 思, 更 合 最 佳 利 宁 学 友 不 愧 是 高 手, 还 给 老 曾 将 一 军, 发 了 如 下 伊 妹 儿 老 曾, 猜 猜 这 个 : 大 地 震 刚 过 ( 打 一 人 名 ) 老 曾 答 复 如 下 : 妙! 真 是 正 中 下 怀 啊 比 余 热 未 散 尽 要 高 树 红 把 我 老 曾 形 容 得 气 数 不 足 了, 还 不 至 于 吧 此 作 笑 话, 不 当 真 老 曾 收 到 校 友 来 函, 问 你 就 是 老 XYZ 吧 我 想 写 到 此 处 老 曾 的 交 代 应 该 可 以 告 一 段 落 了

21 老 曾 随 忆 ( 之 七 ) 天 涯 思 亲 人 从 正 月 十 五 元 宵 节 开 始 猜 灯 谜, 承 蒙 各 位 康 大 校 友 投 入, 互 相 推 敲 商 榷, 直 到 过 了 正 月 三 十 还 是 一 波 未 平 一 波 又 起, 热 闹 了 好 一 阵 不 仅 如 此, 老 曾 的 真 相 也 大 白 于 天 下 以 前 说 杨 百 劳 躲 债 是 躲 得 了 初 一, 躲 不 过 十 五 老 曾 更 惨, 躲 过 了 十 五, 却 连 二 十 都 未 过 就 束 手 就 擒 了 这 倒 也 干 脆, 老 曾 不 必 拐 弯 抹 角 地 叙 事, 许 多 往 事 可 以 照 实 写 了 再 说 两 段 小 插 曲 那 天 正 值 曾 嫂 生 日, 小 女 洁 康 与 其 夫 婿 戴 孚 一 同 来 为 母 亲 岳 母 祝 寿, 在 一 家 中 餐 馆 味 香 村 吃 晚 饭, 老 曾 作 陪 洁 儿 在 北 美 长 大, 事 事 独 立, 从 读 书 选 专 业 到 婚 嫁 大 事, 一 律 自 行 作 主 老 曾 夫 妇 自 知 无 能 左 右, 也 就 入 境 随 俗, 随 遇 而 安 戴 孚 (Dave) 是 个 洋 女 婿, 高 中 物 理 教 师 (High School Science Teacher), 书 香 门 第, 一 家 人 从 父 母 开 始 几 乎 全 是 教 师 老 曾 谈 起 校 友 会 返 校 之 事, 洁 儿 饶 有 兴 趣, 因 她 幼 时 在 康 州 住 过 近 六 年 老 曾 又 谈 起 元 宵 节 猜 灯 谜 的 中 华 传 统, 只 可 惜 洁 儿 中 文 底 子 太 差, 这 灯 谜 lantern riddle 她 没 法 玩 老 曾 心 血 来 潮 记 起 镜 湖 一 例, 想 借 此 试 试 女 婿 的 智 商, 遂 对 戴 孚 说 : Da ve, This one may just play into your turf. The riddle is Mirror Lake, you need to come up with a two-word physics term that means just the opposite 谁 知 话 音 刚 落, 戴 孚 对 答 : Black Hole 老 曾 惊 喜 之 余, 连 声 对 曾 嫂 说 : 真 是 后 生 可 畏, 洁 儿 的 眼 力 不 错 呀! 说 起 洁 儿 中 文 差, 平 时 在 家 里 国 语 方 言 简 单 的 能 说 一 些, 复 杂 的 就 不 行 洁 儿 学 成 出 道 后 自 己 开 个 小 本 经 营, 雇 一 两 个 夥 计 帮 忙 按 以 前 中 国 讲 成 分, 那 就 算 小 业 主 生 意 还 算 可 以, 顾 客 不 断 因 中 文 不 行, 就 在 洋 人 多 的 地 方 营 业 她 虽 已 过 而 立 之 年, 却 仍 是 一 付 亭 爱 洁 学 生 模 样 那 天 来 了 个 中 国 顾 客, 满 口 京 腔, 开 口 就 问 洁 儿 戴 孚 在 哪 儿 洁 儿 忙 说, 戴 孚 在 家, 这 里 我 主 事, 有 什 么 事 问 我 就 是 她 出 生 南 方, 不 谙 北 方 话, 纳 闷 这 人 怎 么 认 识 戴 孚 日 后 为 避 免 误 会, 她 将 长 发 剪 短, 故 作 老 成 想 必 各 位 不 难 猜 出 洁 儿 的 谋 生 之 道

22 这 些 年 在 国 外 定 居, 老 曾 倒 是 一 家 人 团 聚, 就 算 孩 子 离 家, 也 没 远 走 高 飞 七 八 十 年 代 时 就 大 不 一 样 了 那 时 在 国 内, 分 居 两 地 是 很 常 见 的 现 象 老 曾 与 曾 嫂 是 一 个 在 江 南 雅 称 五 金 缺 一 的 城 市 接 受 再 教 育, 另 一 个 在 浦 江 边 却 也 是 家 钢 铁 厂 里 炼 红 心 按 今 日 交 通 发 达 的 标 准, 两 地 相 距 不 远 但 那 时 也 只 能 数 月 见 面 一 次, 聚 少 离 多 78 年 恢 复 研 究 生 招 考, 老 曾 报 名 一 半 是 为 了 考 张 户 口 说 起 户 口, 还 真 是 个 有 数 十 年 历 史 的 老 大 难 问 题, 而 且 是 具 有 中 国 特 色 的 社 会 主 义 现 象 延 至 今 日 农 民 工 进 城, 春 运 高 峰 等 等, 都 起 源 于 此 昔 日 有 粮 油 关 系 及 就 业 统 配 的 关 卡 如 今 则 有 子 女 上 学 及 买 房 住 房 等 钳 制, 如 出 一 辙 户 甲 制 应 由 社 会 学 家 来 专 门 研 讨, 此 不 深 究 老 曾 78 年 考 上 沪 ( 户 ) 口 与 父 母 妻 儿 团 圆, 不 到 两 年 就 被 学 校 留 校 并 选 拔 出 国 深 造 这 回 又 面 临 背 井 离 乡 的 抉 择 可 这 次 却 是 自 觉 自 愿 的, 自 取 其 咎, 不 能 怨 人 那 时 国 门 初 开, 根 本 就 没 有 家 属 陪 读 一 说 但 还 是 一 个 个 争 先 恐 后, 毫 无 怨 言 老 方 写 了 一 段 初 抵 康 大 24 小 时 的 故 事, 栩 栩 如 生 曾 某 来 康 大 也 有 一 段 鲜 为 人 知 的 故 事, 有 所 不 同 以 后 专 回 禀 告 先 说 只 身 来 到 康 州 大 学, 远 离 故 国 亲 人, 思 乡 之 情 难 以 抑 制 那 时 经 济 拮 据, 电 话 打 不 起, 也 无 今 日 伊 妹 儿 的 便 利 唯 一 与 妻 儿 父 母 联 络 的 方 式 便 是 那 一 纸 万 金 的 鸿 雁 书 信 那 时 老 曾 每 次 家 信 一 纸 给 曾 嫂, 一 纸 给 父 母 每 回 收 到 家 信, 也 是 把 读 再 三, 难 以 释 手 但 出 国 是 自 己 选 择 的 道 路 在 国 内 已 获 硕 士, 这 回 出 国 不 拿 到 博 士 是 无 脸 见 江 东 父 老 的 所 以 心 中 知 道 这 回 出 来 时 间 是 短 不 了 的, 再 孤 独 再 想 家 也 要 坚 持 到 底 曾 嫂 在 国 内 那 头, 对 老 曾 出 国 倒 是 义 无 反 顾 夫 妻 团 圆, 花 好 月 圆 了 两 年, 这 回 又 是 空 守 闺 房, 还 遥 遥 无 期 呢 好 在 那 时 洁 儿 已 在 膝 下, 多 少 有 个 寄 托 回 忆 那 时 之 所 以 能 熬 过 这 些 离 恨 恋 苦 的 日 子, 还 是 靠 心 中 对 未 来 的 憧 憬 在 支 撑 老 曾 在 国 内 时 就 尝 过 分 居 两 地 之 苦, 此 次 只 是 二 进 宫, 心 理 上 有 准 备 在 研 究 生 宿 舍 同 老 美 同 学 聊 天, 对 方 知 道 我 等 有 家 小 远 在 天 边, 总 是 要 说 :It must be very difficult for you guys 这 种 状 态 对 他 们 是 无 法 想 象, 也 是 不 能 承 受 的, 哪 有 我 邦 男 儿 如 此 襟 怀 不 乱, 坚 忍 不 拔 呢 他 们 岂 知 我 华 夏 儿 女 经 历 过 的 艰 辛 困 苦, 这 点 儿 女 情 长 算 得 上 什 么! 我 们 自 古 以 来 就 有 牛 郎 织 女 的 故 事 那 七 夕 相 会 就 是 一 年 一 度 老 曾 每 每 思 念 妻 儿 时,

23 就 以 秦 少 游 的 千 古 绝 句 两 情 若 是 久 长 时, 又 岂 在 朝 朝 暮 暮 自 勉 古 人 都 有 如 此 这 般 境 界, 我 辈 难 道 就 不 能 超 脱 这 卿 卿 我 我 吗? 秦 少 游 的 鹊 桥 仙 意 境 超 凡 脱 俗, 为 我 最 爱, 特 抄 录 如 下, 与 学 友 们 赏 析 鹊 桥 仙 秦 观 纤 云 弄 巧, 飞 星 传 恨, 银 汉 迢 迢 暗 度 金 风 玉 露 一 相 逢, 便 胜 却 人 间 无 数 柔 情 似 水, 佳 期 如 梦, 忍 顾 鹊 桥 归 路 两 情 若 是 久 长 时, 又 岂 在 朝 朝 暮 暮! 牛 郎 织 女 是 一 年 一 会 老 曾 八 一 年 初 赴 美 留 学 过 了 两 年 教 育 部 有 精 神, 公 费 留 学 生 出 国 两 年 后 可 给 飞 机 票 一 张 回 国 探 亲 老 曾 这 才 于 八 三 年 回 国 探 曾 嫂 见 父 母, 两 年 一 会 那 时 留 学 生 回 国, 真 可 谓 衣 锦 还 乡, 光 宗 耀 祖 其 时 国 内 物 质 依 旧 匮 乏, 彩 电 冰 箱 洗 衣 机 都 算 奢 侈 品 中 国 留 学 生 在 外 省 吃 俭 用, 可 回 国 时 都 能 带 上 八 大 件, 让 街 坊 邻 居 羡 慕 不 已 这 样 说 来, 我 们 这 些 留 学 生 应 该 算 在 当 时 国 民 之 中 第 一 批 进 入 小 康 生 活 的 那 是 三 十 年 以 前 的 事 风 水 轮 转, 不 到 二 十 年 后 神 州 大 陆 成 为 淘 金 之 地, 举 世 瞩 目 这 是 我 辈 始 料 未 及 的, 有 机 会 再 详 谈 三 十 年 前 老 曾 回 国 探 亲, 因 值 寒 假, 所 以 是 相 当 短 促 来 去 匆 匆, 佳 期 如 梦 虽 然 家 人 团 聚 值 得 庆 贺, 但 整 个 假 期 心 情 却 好 不 起 来 实 因 其 时 家 父 不 幸 身 患 绝 症, 已 经 住 院 数 月 老 曾 在 父 亲 病 榻 前 禀 报 学 业 聆 听 教 诲 的 情 景 三 十 年 后 仍 历 历 在 目 虽 然 心 知 这 次 见 面 是 生 离 死 别, 但 见 父 亲 还 不 知 疲 倦 地 谈 自 己 学 术 研 究 的 计 划, 自 己 心 里 疼 痛 却 不 能 流 露 于 言 表 因 今 年 三 月 是 先 父 逝 世 三 十 周 年, 书 写 回 忆 时 这 些 往 事 如 泉 涌 心 老 曾 八 一 年 出 国 留 学 之 前, 父 亲 赠 送 一 本 新 英 汉 词 典, 并 在 扉 页 题 诗 一 首 如 下 小 儿 赴 美 留 学, 诗 以 壮 行 偿 我 平 生 愿, 乘 空 万 里 飞 鹏 程 终 展 翅, 壮 志 定 凌 云

24 勤 奋 休 忘 倦, 辛 劳 切 忌 频 临 风 翘 首 望, 早 日 庆 功 成 一 九 八 一 年 元 月 父 母 赠 言 三 十 年 来 这 本 字 典 已 多 处 翻 破, 补 了 又 补, 但 仍 然 珍 藏 如 宝 回 美 不 到 两 月, 就 接 到 父 亲 辞 世 的 噩 耗 老 曾 想 起 父 亲 八 二 年 夏 结 束 应 加 拿 大 英 属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邀 请 访 问 半 年 后 来 美 参 观 游 览, 父 子 二 人 同 游 首 都 华 盛 顿 时 的 情 景 当 时 国 内 正 值 百 废 待 兴 之 时 父 亲 虽 在 十 年 大 革 命 中 饱 受 精 神 肉 体 创 伤, 但 他 仍 对 未 来 满 怀 信 心, 踌 躇 满 志 地 给 曾 儿 谈 起 他 的 社 科 写 作 计 划, 同 时 嘱 咐 曾 儿 早 日 拿 下 学 位 可 惜 他 是 壮 志 未 酬 身 先 死 ( 享 年 六 十 八 岁 ), 也 未 能 见 到 曾 儿 的 庆 功 之 日 老 曾 远 在 天 边, 无 法 去 为 父 亲 送 行, 心 中 悲 痛 难 以 言 状 只 好 关 起 门 来 恸 声 大 哭 一 场, 然 后 将 悲 痛 藏 于 心 底, 擦 干 眼 泪 继 续 前 行 那 次 牛 郎 织 女 的 两 年 一 会 之 后, 又 是 过 了 两 年 到 八 五 年 初 国 家 政 策 开 放, 允 许 留 学 生 家 属 出 国 陪 读 那 年 三 月 曾 嫂 先 期 来 美 团 聚, 八 月 底 洁 儿 也 抵 达 康 州 至 此 全 家 终 于 在 大 洋 彼 岸 再 次 团 圆, 不 再 经 受 离 别 的 煎 熬 这 时 中 国 同 学 的 家 属 都 陆 续 来 美 团 聚 和 就 读, 还 有 不 少 孩 子 也 来 了 当 时 许 多 家 庭 都 搬 到 北 林 村 (Northwood Apartments) 来 住, 那 地 方 咱 们 中 国 人 占 的 比 例 日 见 增 多, 我 们 的 孩 子 们 也 玩 在 一 起, 真 是 人 多 势 众 了 再 往 后, 我 们 的 父 母 辈 也 来 美 看 望 子 女 老 曾 母 亲 也 来 到 康 大, 并 分 别 参 加 了 儿 子 媳 妇 的 学 位 毕 业 典 礼 在 那 庆 功 之 日, 我 们 一 起 向 父 亲 在 天 之 灵 报 捷, 告 慰 他 后 辈 在 美 终 偿 先 父 的 平 生 愿 说 起 家 庭 婚 姻, 我 们 这 些 夫 妻 都 是 同 甘 共 苦 多 年 再 往 后, 就 更 是 相 依 为 命, 厮 守 到 老 了 这 里 老 曾 再 讲 个 最 近 读 到 的 一 则 新 闻, 与 各 位 学 友 共 赏, 作 为 本 回 收 尾 今 年 情 人 节, 媒 体 报 导 本 省 婚 姻 最 长 的 一 对 老 夫 妻 男 的 九 十 三 岁, 女 的 八 十 九 岁 他 俩 结 婚 已 有 七 十 一 年, 为 全 省 之 最 记 者 采 访 这 对 长 寿 鸳 鸯, 问 其 感 想 老 太 太 说 : 我 还 真 没 想 到 我 俩 的 婚 姻 是 全 省 最 长, 总 觉 得 还 有 更 长 久 的 记 者 问 她 婚 姻 常 驻 的 诀 窍 何 在, 老 太 太 的 答 案 是 既 简 单 又 幽 默 : Never go to bed angry 这 可 是 金 玉 良 言, 不 可 不 听 哪!

25 老 曾 随 忆 ( 之 八 ) 老 曾 出 国 记 上 回 天 涯 思 亲 人 发 出 后, 收 到 数 位 学 友 的 反 馈 和 回 应, 对 老 曾 颇 有 启 迪 一 位 同 龄 段 的 学 友 将 自 己 的 相 同 经 历 与 老 曾 分 享, 生 动 感 人 人 类 的 许 多 感 情 是 互 通 的 但 有 些 感 受 如 不 亲 身 经 历, 还 不 一 定 就 能 体 会 深 刻 学 友 中 年 轻 一 些 的, 可 能 不 如 我 们 对 三 年 困 难 时 期 粮 油 限 量 或 是 接 受 再 教 育 等 事 有 切 身 体 验 老 曾 觉 得 此 非 坏 事 时 代 在 变, 年 轻 一 代 比 我 们 幸 运, 生 得 逢 时, 没 有 经 历 我 们 六 七 十 年 代 度 过 的 曲 折 同 样 推 理, 我 们 这 辈 人 与 父 母 一 代 相 比, 又 是 幸 运 的 了, 没 有 像 父 辈 那 样 经 历 改 朝 换 代 历 次 运 动 再 加 十 年 大 革 命 的 磨 炼 和 折 难 生 辰 时 运 是 不 能 选 择 的 人 再 聪 明 能 干, 生 不 逢 时 仍 是 难 有 作 为 我 们 虽 年 轻 时 受 些 折 腾, 但 赶 上 大 革 命 十 年 后 否 极 泰 来, 神 州 巨 变, 遂 有 出 国 留 学 的 机 会, 也 算 我 辈 的 造 化 所 以 老 曾 本 回 就 谈 谈 本 人 出 国 的 故 事 现 在 回 想 起 来, 老 曾 六 五 年 进 京 上 大 学, 进 的 那 间 学 校 初 创 期 是 美 国 用 清 朝 政 府 庚 子 赔 款 创 办 的 留 美 预 备 班 七 零 年 毕 业, 入 工 厂 再 教 育 八 年 七 八 年 考 入 沪 江 运 输 大 学 读 研, 八 一 年 初 正 式 赴 美 留 学 这 预 备 期 长 达 十 五 年, 不 算 短 哪! 十 五 年 的 磨 炼 也 可 称 为 考 验 期 下 厂 在 炉 火 浓 烟 前 的 体 力 活 算 作 苦 其 心 志, 劳 其 筋 骨 欲 求 知 却 无 处 觅 师 则 是 行 拂 乱 其 所 为 虽 曲 折 迂 回 一 十 五 年, 最 终 修 成 正 果 老 曾 不 敢 自 诩 肩 负 大 任, 也 远 不 如 父 辈 所 受 磨 难 之 艰 辛 只 觉 得 与 许 多 前 辈 和 同 辈 人 相 比, 自 己 仍 算 是 赶 上 潮 流 的 幸 运 儿 言 归 正 传 老 曾 被 选 中 出 国, 相 当 程 度 上 得 益 于 从 英 语 九 百 句 自 修 起 家 学 的 英 语 在 工 厂 上 三 班 倒 时 跟 着 美 国 之 音 学 九 百 句, 音 正 腔 园, 不 入 歧 途 见 过 国 内 不 少 英 语 教 师 一 口 洋 泾 梆, 以 讹 传 讹, 误 人 子 弟 进 入 研 究 班, 老 曾 英 语 被 编 入 甲 班 再 加 有 资 深 英 语 教 师 指 导, 英 语 程 度 突 飞 猛 进, 在 甲 班 名 列 前 茅 专 业 课 目 虽 读 得 也 可 以, 但 六 五 年 入 大 学 只 上 了 一 年 基 础 课, 其 余 专 业 课 都 是 自 学 与 科 班 出 身 的 同 学 相 比, 自 知 底 气 不 足 那 时 曾 某 的 策 略 是 扬 长 避 短, 不 足 之 处 则 暗 地 里 下 功 夫

26 读 研 时 国 门 初 开, 不 少 美 国 名 校 的 教 授 应 邀 来 华 讲 学 那 年 老 曾 就 读 的 系 里 邀 请 麻 省 理 工 学 院 和 宾 州 大 学 数 名 教 授 来 讲 课 一 周, 这 可 是 大 事 一 桩, 改 革 开 放 头 一 回 那 时 国 内 大 部 分 师 生 的 英 语 程 度 有 限, 故 洋 教 授 专 业 讲 演 得 有 懂 专 业 的 翻 译 方 能 胜 任 系 里 教 授 讲 师 懂 英 语 的 有 一 大 批, 但 要 真 刀 真 枪 地 实 时 翻 译 就 不 是 闹 着 玩 的 了 再 说 人 怕 出 名 猪 怕 壮, 有 了 教 授 讲 师 的 头 衔, 万 一 搞 不 好 出 洋 相 多 丢 脸 于 是 乎 就 在 这 帮 研 究 生 中 打 主 意 系 领 导 找 老 曾 谈 话, 说 你 业 务 英 语 都 不 错, 敢 不 敢 上 啊 那 时 老 曾 一 路 自 修 考 研 成 功, 正 是 血 气 方 刚, 初 生 牛 犊 不 怕 虎 答 曰 试 试 看 吧 遂 被 派 给 麻 省 理 工 学 院 材 料 科 学 系 系 主 任 欧 文 教 授 作 讲 演 翻 译 讲 演 前 将 其 大 纲 及 论 文 生 吞 活 剥 地 读 两 遍 就 匆 匆 上 阵 一 共 三 场 老 曾 把 握 一 条, 先 意 会, 再 言 传 不 求 逐 字 逐 句 翻 译 精 确, 但 求 将 对 方 意 思 理 解 后 表 达 清 楚 于 是 做 到 全 场 流 畅, 没 有 吞 吞 吐 吐 的 尴 尬 场 面 事 后 细 细 琢 磨, 破 绽 不 少, 但 还 算 基 本 圆 满, 没 有 大 错 完 毕 欧 文 教 授 称 赞 翻 得 很 好 问 其 如 何 知 道 他 说 是 观 察 听 众 反 映 而 得 知 这 间 接 求 证 法 对 老 曾 倒 是 别 开 生 面 临 行 前 欧 文 教 授 赠 画 册 一 本 并 题 词 : To Z: For the wonderful job and for understanding me so well,w. Owen 这 演 讲 翻 译 一 关 通 过, 为 留 校 及 日 后 出 国 打 下 了 基 础 硕 士 第 二 年 下 半 年 学 校 就 选 拔 一 批 研 究 生, 匆 匆 将 硕 士 论 文 做 完 留 校, 然 后 就 参 加 强 化 英 语 训 练 做 留 学 准 备 老 曾 也 在 其 列 当 时 校 方 虽 没 有 钱 送 这 批 人 出 国 留 学, 但 采 取 积 极 与 国 外 联 系 争 取 奖 学 金, 搞 成 一 个 送 一 个 八 零 年 春, 美 国 康 州 政 府 为 赶 潮 流 与 中 国 发 展 友 好 关 系, 由 康 州 经 济 发 展 部 长 率 队 带 一 个 代 表 团 访 华 为 示 诚 意, 由 康 州 工 商 协 会 提 供 一 份 奖 学 金, 用 于 在 康 州 大 学 研 究 生 院 学 习 一 年 这 份 奖 学 金 层 层 下 达, 最 后 在 六 月 间 落 在 老 曾 头 上 于 是 就 开 始 办 出 国 手 续 康 州 政 府 本 意 是 要 学 生 秋 季 入 学, 督 促 康 大 从 速 办 理 康 大 研 究 生 院 的 表 格 文 书 一 并 寄 来, 填 完 寄 回 康 大 IMS (Institute of Materials Science) 欣 然 批 准 接 受, 前 后 不 到 两 月 那 头 就 万 事 俱 备, 只 欠 东 风 了 可 是 这 头 的 东 风, 却 是 姗 姗 来 迟, 整 整 搞 了 半 年 多 才 成 行 现 在 回 头 看, 可 以 说 是 好 事 多 磨 那 沪 江 运 输 大 学 以 船 舶 设 计 闻 名, 故 属 教 育 部 和 六 机 部 ( 管 军 工 造 船 ) 双 重 领 导 审 批 手 续 也 需 双 管 齐 下, 少 一 边 都 不 行 先 是 去 北 京 参 加 教 育 部 出 国 人 员 集 训, 领 会 外 事 精 神 现 在 大 都 忘 得 一 干 二 净, 只 记 得 两 句 话 : 外 事 无 小 事, 事 事 要 请 示 教 育 部 这 头 去 了, 还 得 去 六 机 部 那 边 到 底 是 军 工 部 门, 严 肃 有 余 活 泼 不 足, 表 格 问 答 填 好, 没 讲 几 句 就 撂 话 说 回 去 等 待 吧 老 曾 琢 磨 这 军 工 部 门 审 批 难 道

27 还 搞 政 审 查 三 代 不 成? 老 曾 可 是 连 一 代 都 经 不 起 查 的 但 这 是 十 年 大 革 命 之 后 了 嘛, 不 至 于 吧 眼 看 这 秋 季 入 学 期 限 已 到, 赶 不 上 了 只 好 给 康 大 写 信 要 求 延 期 入 学 那 边 倒 乾 脆, 国 际 学 生 办 公 室 的 Dr. Knapp 回 信 : 秋 季 不 行 就 春 季 入 学 吧 教 育 部 是 管 办 护 照 签 证 六 机 部 是 派 出 部 门, 最 终 的 飞 机 票 归 它 管, 是 财 神 爷 这 两 部 是 缺 一 不 可 国 内 的 事 是 主 子 越 多 越 难 办 老 曾 这 回 是 一 仆 二 主, 两 面 都 得 烧 高 香 求 帮 忙 秋 季 开 学 一 转 眼 又 过 了 两 个 月 了, 可 出 国 审 批 却 渺 无 音 信, 真 是 令 人 心 急 火 燎 在 学 校 里 来 回 找 人 通 路 子 打 听 消 息 其 实 托 来 托 去 都 是 白 费 时 间, 根 本 不 得 其 门 而 入 国 内 在 人 事 方 面 历 来 是 黑 箱 操 作, 老 百 姓 哪 里 知 道 底 细 就 连 学 校 管 外 事 的 部 门 也 是 丈 二 和 尚 摸 不 着 头 脑 每 次 去 问, 总 是 说 耐 心 等 待 眼 看 快 到 八 零 年 底 了, 老 曾 出 国 之 事 仍 无 实 质 进 展, 心 想 已 经 耽 误 了 秋 季 一 学 期 了, 再 要 误 了 春 季 那 不 就 坏 大 事 了 嘛 最 后 没 法 只 好 硬 着 头 皮 找 副 校 长 谈, 说 这 康 州 政 府 如 此 好 意 给 了 奖 学 金, 我 们 怎 么 连 个 研 究 生 都 派 不 出, 不 好 意 思 吧 副 校 长 觉 得 说 得 也 在 理, 就 让 学 校 相 关 部 门 向 两 部 催 促 当 时 校 方 虽 左 右 不 了 部 级 机 关, 但 思 想 倒 是 挺 解 放 年 底 之 前, 校 方 听 两 部 回 音 曾 某 出 国 一 案 快 要 有 结 果 了, 就 决 定 让 老 曾 过 了 阳 历 年 就 带 着 行 李 进 京, 直 接 到 两 部 坐 等, 直 到 手 续 办 好 出 国 为 止 回 想 起 来, 校 方 当 时 下 这 个 决 心 倒 是 不 简 单 真 可 谓 破 釜 沉 舟, 如 箭 上 弓 弩 势 在 必 发 了 八 一 年 元 旦 刚 过, 老 曾 告 别 父 母 妻 儿, 打 点 行 装 再 次 进 京 半 年 来 出 国 之 事 折 腾 得 焦 头 烂 额, 急 不 可 待 了 这 次 奉 校 领 导 指 令, 不 办 完 出 国 手 续 就 不 回 来 其 实 办 成 手 续 ( 短 期 ) 也 不 会 回 来 了 虽 仍 是 忐 忑 不 安, 但 决 心 已 下, 赴 京 时 颇 有 风 萧 萧 兮 易 水 寒 的 感 觉 了 来 到 京 城, 还 住 教 育 部 出 国 人 员 培 训 部, 设 在 西 北 郊 矿 业 学 院 教 育 部 和 六 机 部 则 在 西 城 区, 进 城 上 访 两 部 相 当 远 老 曾 分 别 到 两 部 求 爷 爷 告 奶 奶 似 地 拜 托, 恳 求 帮 忙 一 定 在 元 月 十 五 前 放 行, 方 能 赶 上 康 大 春 季 开 学 两 部 衙 门 的 办 事 人 员 一 是 官 腔 十 足, 二 是 这 类 事 见 多 了 根 本 无 动 于 衷 你 急 他 不 急 教 育 部 这 边 收 了 护 照 及 康 大 录 取 文 件, 送 美 国 使 馆 办 签 证 六 机 部 那 边 审 批 通 过, 但 仍 要 等 财 会 部 门 批 准 出 国 经 费 用 于 机 票 结 果 还 是 教 育 部 那 边 更 慢 这 一 等 又 到 了 康 大 春 季 开 学 时 间, 把 个 老 曾 急 得 如 热 锅 上 的 蚂 蚁

28 正 在 一 筹 莫 展 之 际, 这 东 风 总 算 吹 过 玉 门 关 了 那 天 傍 晚 教 育 部 给 矿 业 学 院 来 电 话, 告 诉 老 曾 护 照 签 证 办 好 了 明 日 上 午 会 有 人 送 到 矿 院 老 曾 闻 之 精 神 大 振 那 时 不 少 出 国 人 员 在 那 儿 等 护 照 签 证 每 天 总 是 几 人 欢 喜 几 人 愁 次 日 等 拿 到 护 照 和 证 明 公 函 已 经 是 十 点 半 了, 赶 紧 搭 公 共 汽 车 从 西 北 郊 赶 到 六 机 部 去 拿 公 款 支 票 到 达 时 已 过 晌 午, 办 事 人 员 去 吃 午 饭 了 老 曾 只 好 在 那 儿 死 等, 不 敢 挪 动 半 步 怕 延 误 时 机 谢 天 谢 地 那 人 一 点 多 钟 回 来 上 班 了 赶 忙 说 明 护 照 签 证 已 办 好, 就 等 钱 买 飞 机 票 了 这 时 康 大 春 季 已 经 开 学, 老 曾 决 定 就 买 明 天 的 机 票 立 即 启 程 等 六 机 部 支 票 办 妥, 已 近 下 午 两 点 马 上 再 搭 车 去 东 城 区 中 国 民 航 售 票 处 到 那 儿 幸 有 熟 人, 递 上 支 票 就 买 明 天 飞 纽 约 转 华 盛 顿 的 飞 机 票 到 康 州 怎 么 要 飞 华 盛 顿 呢? 因 为 早 期 每 个 公 费 留 学 生 都 必 须 先 到 华 盛 顿 中 国 大 使 馆 报 到, 无 一 例 外 等 到 飞 机 票 拿 到 手, 已 经 是 下 午 三 点 三 刻 此 时 老 曾 出 国 算 万 事 俱 备 了, 但 还 是 欠 缺 那 么 一 丁 点 猜 猜 是 什 么? 身 上 没 美 金 那 时 公 派 留 学 生 访 问 学 者 出 国 前 教 育 部 每 人 发 三 百 美 元 要 是 不 跑 六 机 部, 那 天 就 有 足 够 时 间 去 教 育 部 领 这 关 饷 拿 到 飞 机 票, 老 曾 立 即 给 教 育 部 出 国 人 事 处 刘 某 打 电 话, 说 明 要 从 东 城 区 赶 回 西 单 教 育 部 来 领 钱 刘 管 事 说 : 你 从 民 航 售 票 处 赶 到 这 儿 还 要 换 两 路 车, 少 说 也 要 五 十 分 钟 我 们 四 点 半 就 下 班, 你 赶 不 上 了 老 曾 急 了, 说 : 那 我 是 明 天 飞 机, 身 无 分 文 就 去 美 国, 怎 么 能 行 呢? 刘 管 事 答 : 这 赖 谁 呢? 你 这 么 急 明 天 就 动 身 老 曾 说 : 你 是 知 道 的, 学 校 已 经 开 学 我 这 是 十 万 火 急 哪 管 事 胸 有 成 竹 地 说 : 明 儿 一 早 矿 院 就 有 车 送 你 们 去 首 都 机 场, 你 就 跟 着 走 上 了 飞 机 到 纽 约 再 转 机, 那 班 机 去 华 盛 顿 的 人 多 着 呢 你 跟 着 大 夥 儿 走, 错 不 了 到 了 华 盛 顿, 大 使 馆 有 车 接, 不 用 着 急 这 一 路 不 用 你 掏 钱 我 会 通 知 使 馆, 你 那 三 百 美 元 由 使 馆 发 给 你 事 到 如 此, 老 曾 也 别 无 它 策, 只 好 认 了 事 情 该 办 的 都 办 了, 没 办 的 也 办 不 成 了 这 时 才 感 觉 饥 肠 辘 辘, 一 天 忙 得 连 午 饭 都 没 吃 半 年 多 几 番 折 腾, 出 国 一 事 总 算 水 落 石 出 了 回 矿 院 之 前 找 了 家 饭 馆, 独 自 点 了 两 菜 一 汤, 饱 餐 一 顿 给 自 己 饯 行 壮 胆 晚 上 给 父 母 曾 嫂 寄 上 一 封 告 别 信, 就 等 着 第 二 天 走 出 国 门, 离 别 这 生 活 了 三 十 三 年 的 故 土 了 次 日 早 晨 打 点 行 装, 搭 车 到 北 京 机 场 民 航 飞 机 准 点 起 飞 飞 机 上 大 都 是 中 国 同 胞, 不 少 是 留 学 生 访 问 学 者 和 代 表 团 的 第 一 次 乘 国 际 航 班, 长 途 跋 涉 十 几 小 时 却 毫 无 倦 意 飞 机 抵 达 纽 约 肯 尼 迪 机 场 机 轮 着 地 时, 机 舱 里 响 起 一 片 鼓 掌 声, 老 曾 好 生

29 奇 怪 只 见 众 情 欢 悦, 莫 非 是 为 终 抵 大 洋 彼 岸 而 庆 幸? 这 种 场 面 直 到 九 一 一 事 件 之 后 才 又 见 到, 那 是 乘 客 们 因 未 遇 恐 怖 份 子 劫 机 而 庆 幸 下 民 航 转 机, 只 见 两 个 官 员 模 样 的 招 呼 大 家 去 华 盛 顿 这 边 走 老 曾 赶 快 按 刘 管 事 的 叮 嘱 跟 着 走, 生 怕 机 场 人 多 杂 乱 走 散 了 不 好 办 转 机 到 了 华 盛 顿 机 场, 同 样 跟 着 这 两 位 去 拿 行 李 拿 好 出 来 还 是 跟 着 走 出 机 场 大 门 已 经 有 大 车 等 着 听 司 机 同 他 们 打 招 呼 才 知 两 位 是 大 使 馆 官 员 老 曾 就 这 么 跟 着 他 们 一 路 走 到 了 大 使 馆 三 十 多 年 后 回 想 初 出 国 门 时 的 狼 狈 窘 相, 感 慨 万 千, 作 打 油 诗 一 首 以 志 备 忘 正 果 修 成 十 五 载, 身 无 分 文 赴 美 洲 异 乡 陌 路 跟 着 走, 顺 抵 华 府 启 新 筹 住 进 大 使 馆, 一 直 过 了 三 天 才 离 开 一 是 留 学 生 处 官 员 给 新 来 者 讲 述 规 则 须 知 等 等 二 是 使 馆 帮 每 人 办 去 所 在 学 校 的 机 票 也 要 费 时 老 曾 这 头, 使 馆 订 好 第 三 天 早 晨 去 康 州 的 机 票, 并 同 康 州 工 商 协 会 电 话 联 系 接 应, 最 后 再 借 款 三 百 美 元, 待 领 到 奖 学 金 后 如 数 归 还 三 天 之 后, 从 华 盛 顿 飞 哈 特 福 德 机 场, 有 工 商 协 会 人 员 接 机, 开 车 一 路 送 到 向 往 已 久 的 康 州 大 学 到 达 这 天 春 季 学 期 开 学 已 过 一 周 先 到 国 际 学 生 办 公 室 见 负 责 人 Dr. Knapp, 一 位 慈 祥 可 亲 的 老 先 生 Dr. Knapp 说 等 你 良 久, 来 了 就 好 在 Dr. Knapp 那 里 简 单 填 写 表 格, 他 告 知 已 在 研 究 生 宿 舍 安 排 好 房 间, 并 与 系 主 任 定 好 次 日 上 午 在 IMS 见 面 然 后 他 就 打 电 话 给 康 大 首 批 中 国 留 学 生 马 兴, 让 他 带 我 去 研 究 生 宿 舍 马 兴 热 情 帮 老 曾 将 行 李 送 到 宿 舍 房 间 他 来 自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英 语 系 北 师 大 是 与 康 大 建 立 姐 妹 学 校 关 系 的 第 一 所 中 国 大 学 那 晚 马 兴 还 留 我 在 他 房 间 里 吃 晚 饭, 并 见 到 北 师 大 同 期 来 康 大 留 学 的 臧 君 虹, 贾 丽 玲 等 同 学 他 们 都 分 别 在 历 史 系 或 人 类 学 系 读 硕 士 第 二 天 到 系 里 与 系 主 任 Philip Clapp 教 授 见 面 Clapp 教 授 欣 然 同 意 作 老 曾 的 导 师, 并 立 即 帮 助 选 好 本 期 课 程, 办 注 册 入 学 手 续 从 此 开 始, 老 曾 的 留 学 生 活 进 入 新 章 康 州 工 商 协 会 的 奖 学 金 扣 除 学 费 后 分 两 期 赠 给, 落 实 了 第 一 年 经 济 来 源 从 第 二 年 起, 导 师 Clapp 教 授 给 予 RA 资 助, 使 老 曾 能 专 心 攻 读 直 至 博 士 毕 业

30 康 州 工 商 协 会 的 奖 学 金 是 康 州 政 府 的 外 交 筹 码 留 学 生 抵 达 康 州, 此 举 算 是 成 功 要 为 此 事 划 上 句 号, 康 州 经 济 发 展 部 长 在 八 一 年 二 月 安 排 康 州 州 长 William O'Neill 在 议 会 大 厦 州 长 办 公 室 接 见 中 国 留 学 生, 经 济 发 展 部 长 和 工 商 协 会 负 责 人 陪 同 在 场 老 曾 和 导 师 Clapp 教 授 一 同 到 哈 特 福 德 参 加 接 见, 有 相 片 为 证 ( 因 文 件 较 大, 附 件 另 发 ) 当 时 还 有 媒 体 采 访, 问 及 抵 校 印 象 感 想 云 云 据 说 Hartford Courant 报 有 专 文 报 导, 从 未 去 考 证 过 老 曾 经 历 了 十 年 大 革 命, 对 政 治 运 作 兴 趣 淡 泊, 故 在 康 大 期 间 从 未 有 拉 大 旗 作 虎 皮 之 念, 几 乎 没 跟 同 学 谈 起 过 此 事 自 知 是 幸 运 儿, 撞 上 了 这 个 机 会, 便 成 了 政 坛 新 闻 的 一 名 过 河 小 卒 这 段 经 历 鲜 为 人 知, 但 如 今 已 步 入 夕 阳 期, 与 世 无 争, 才 作 为 回 忆 记 录 下 来 与 学 友 分 享, 算 是 对 历 史 有 所 交 代 饮 水 思 源 老 曾 对 成 长 过 程 中 提 携 栽 培 自 己 的 人 们 是 永 志 不 忘 的, 包 括 母 校 研 习 班 的 老 师 们, 康 大 导 师 Clapp 教 授 以 及 提 供 第 一 年 奖 学 金 的 康 州 工 商 协 会 副 会 长 难 忘 的 还 有 教 育 部 刘 管 事, 感 谢 他 出 国 前 夕 指 点 迷 津, 一 路 到 华 盛 顿 都 照 他 说 的, 跟 着 走 没 花 一 美 元, 真 对 他 的 锦 囊 妙 计 佩 服 得 五 体 投 地

31 老 曾 随 忆 ( 之 八 ) 附 件 : 八 一 年 二 月, 康 州 州 长 William O'Neill 在 议 会 大 厦 州 长 办 公 室 接 见 中 国 留 学 生 曾 在 康 摄 影 留 念, 并 赠 送 康 州 风 景 画 册 一 本 老 曾 立 于 正 中, 左 边 是 Clapp 教 授, 右 边 是 州 长 O'Neill

32 老 曾 随 忆 ( 之 九 ) 驾 车 历 险 记 在 初 时 食 行 难 一 回 中 谈 到, 大 陆 留 美 同 学 初 来 时 经 济 拮 据, 与 汽 车 无 缘 所 以 在 购 物 和 外 出 行 动 诸 多 方 面 的 艰 难 和 不 便 是 我 们 每 个 大 陆 同 胞 来 美 初 期 都 经 历 过 的 当 时 康 大 有 不 少 台 湾 香 港 留 学 生 有 车, 其 中 有 些 同 学 出 于 本 是 同 根 生 的 心 理, 确 实 给 大 陆 同 学 提 供 过 不 少 方 便 他 们 有 时 周 末 开 车 去 超 市 购 物 会 邀 上 我 们 同 行 但 毕 竟 彼 此 背 景 不 同, 加 上 人 皆 有 之 的 自 尊 心, 老 曾 还 是 尽 量 不 去 麻 烦 人 家, 仅 偶 尔 搭 搭 便 车 于 是 就 有 了 例 行 常 规 的 四 角 地 之 行 我 们 研 究 生 刚 来 时 绝 大 多 数 都 住 研 究 生 宿 舍 虽 然 它 地 处 校 园 中 心 很 方 便, 但 房 间 很 小 书 桌 和 两 用 沙 发 兼 卧 床 就 占 去 一 大 半, 剩 下 的 活 动 空 间 很 有 限 中 国 留 学 生 大 都 自 己 做 饭, 宿 舍 里 面 不 允 许, 就 只 能 到 公 用 的 Lounge 去 做, 十 分 不 便 再 加 研 究 生 宿 舍 的 费 用 相 当 贵, 于 是 到 八 二 年 秋 我 们 就 决 定 搬 到 校 外 去 住 从 校 园 西 边 小 山 顶 学 生 宿 舍 大 楼 区 (Hilltop Residence Halls) 翻 过 山 坡 下 去, 是 一 片 叫 Cheney Drive 的 私 人 柏 文 小 区, 有 十 几 栋 公 寓 小 房 每 个 单 元 是 一 室 一 厅 格 局, 适 宜 已 婚 小 家 庭 居 住, 但 也 可 一 人 或 两 人 合 住 于 是 老 曾 与 物 理 系 留 学 生 杨 德 平 ( 八 一 年 秋 入 学 ) 两 人 合 计 后 搬 进 了 那 里 的 一 间 单 元, 一 人 住 卧 室, 一 人 住 客 厅 比 起 研 究 生 宿 舍, 面 积 大 多 了, 还 省 钱 不 仅 安 静 宽 敞, 还 有 自 己 的 厨 房 不 久 以 后, 秦 斌 和 赵 国 权 也 合 伙 搬 过 来 租 了 另 一 个 单 元, 成 了 我 们 的 邻 居 住 进 校 外 的 公 寓 虽 有 很 多 优 点, 但 最 大 的 问 题 还 是 买 菜 困 难 从 四 角 地 采 购 回 来, 就 得 提 着 大 小 包 翻 过 小 山 坡 才 能 到 家, 无 疑 又 增 添 了 一 层 辛 劳 到 Cheney Drive 是 有 公 路 的, 但 更 远, 没 车 是 根 本 不 可 能 的 到 八 三 年 夏 天 德 平 回 国 探 亲 返 美 之 后, 我 们 的 谈 论 中 心 就 成 了 如 何 摆 脱 无 车 的 困 境 那 时 我 们 都 不 富 裕, 一 个 人 买 车 经 济 承 受 力 不 够 大 陆 同 学 在 异 国 相 聚, 相 互 帮 助, 同 甘 共 苦, 不 分 彼 此 于 是 在 如 何 买 车 上, 较 快 达 成 了 互 助 协 力, 一 同 买 车 的 共 识 那 时 住 在 Cheney Drive 有 一 位 台 湾 女 留 学 生 梁 淑 珍, 开 一 辆 73 年 Nissan Datson Sedan 手 动 车 她 人 很 热 心, 平 时 常 为 我 们 大 陆 同 学 提 供 交 通 方 便 那 年 暑 假 结 束 时

33 她 要 毕 业, 知 道 我 们 没 车 但 想 学 车, 就 说 愿 意 将 她 的 车 子 廉 价 卖 给 我 们 这 真 是 天 赐 良 机 了 我 们 很 快 就 下 决 心, 由 老 曾, 德 平 和 秦 斌 三 人 合 资 将 梁 淑 珍 的 旧 车 买 下 来 梁 说 她 的 车 还 有 点 问 题 要 修, 只 要 了 我 们 两 百 美 元 我 们 再 花 了 一 百 元 修 理, 共 用 了 三 百 美 元 买 下 了 属 于 我 们 自 己 的 第 一 辆 车! 手 动 车 比 流 行 的 自 动 车 难 开, 因 此 梁 淑 珍, 还 有 自 费 留 学 生 虞 旅 新, 都 化 了 时 间 教 我 们 驾 车 的 基 本 要 领 我 们 几 个 互 教 互 学, 勤 奋 苦 练 两 个 多 月, 先 后 考 下 了 驾 驶 执 照 终 于 能 够 驾 驶 我 们 自 己 的 汽 车, 哪 怕 是 旧 车, 那 种 激 动 兴 奋 的 心 情 是 难 以 形 容 的, 真 有 点 像 当 年 贫 下 中 农 翻 身 得 耕 田 的 感 觉 啊 有 了 汽 车, 外 出 买 菜 购 物 就 方 便 多 了 我 们 慢 慢 开 始 上 高 速 公 路, 到 稍 远 些 的 城 镇 如 Vernon 和 Manchester 去 逛 商 场 或 看 电 影 我 们 开 车 的 第 一 次 远 征 是 去 波 士 顿 那 是 八 三 年 深 秋 初 冬 之 际, 同 行 的 有 我 们 一 车 三 主 再 加 杨 新 萍 ( 就 读 康 大 法 学 院 ) 老 曾 有 个 堂 叔 名 凯 成, 届 时 正 在 麻 省 威 斯 理 (Wellesley) 的 Babson College( 以 企 业 管 理 著 称 ) 作 短 期 访 问 凯 叔 与 新 萍 国 内 时 曾 在 大 连 工 学 院 工 商 管 理 系 同 过 学, 新 萍 与 我 们 同 行 借 此 机 会 与 老 同 学 聚 会 所 以 我 们 从 Storrs 出 发 的 第 一 站 就 是 波 士 顿 附 近 的 Wellesley 一 路 不 停 仅 一 小 时 多 便 抵 达 Wellesley, 这 是 我 们 第 一 次 在 高 速 公 路 上 开 这 么 久, 一 路 顺 风, 大 家 都 挺 兴 奋 与 凯 叔 见 面, 参 观 了 学 校 并 在 凯 叔 住 处 午 餐 其 实 Wellesley 镇 最 有 名 的 应 属 威 斯 理 学 院 (Wellesley College) 我 们 还 特 地 开 车 顺 便 去 威 斯 理 学 院 走 马 观 花 该 院 是 美 国 着 名 的 私 立 女 校, 素 以 培 养 女 性 领 袖 著 称 美 国 历 史 上 仅 有 的 三 名 女 国 务 卿, 就 有 两 名 出 自 威 斯 理 学 院 : 克 林 顿 (Hillary Rodham Clinton,1969) 和 欧 布 赖 特 (Madeleine Albright,1959) 宋 美 龄 夫 人 也 是 威 斯 理 学 院 的 毕 业 生 (1917), 在 校 时 主 攻 英 语 和 哲 学 1943 年 宋 成 为 历 史 上 第 一 位 中 国 人, 也 是 美 国 史 上 第 二 位 妇 女, 在 美 国 国 会 大 厦 同 时 向 两 院 发 表 演 说, 争 取 美 国 朝 野 支 持 中 国 抗 日 战 争, 功 绩 彰 显 参 观 威 斯 理 完 毕, 我 们 五 人 一 车 驶 入 波 士 顿 市 区 波 士 顿 是 美 国 著 名 的 文 化 古 城 它 不 仅 有 哈 佛 大 学, 麻 省 理 工 学 院 这 样 世 界 第 一 流 大 学, 还 有 保 持 了 新 英 格 兰 历 史 传 统 的 文 物 和 市 容 因 为 这 次 是 自 己 开 车 来, 我 们 方 便 地 驶 过 查 尔 斯 河, 参 观 了 哈 佛 大 学 的 校 园 老 曾 访 问 波 士 顿 多 次, 但 几 十 年 之 后, 仍 对 一 个 不 十 分 瞩 目 的 地 方 印 象 深 刻, 难 以 忘 怀 波 士 顿 有 个 游 览 景 点 叫 Prudential

34 Center, 包 括 波 士 顿 最 高 建 筑 之 一 的 Prudential Tower ( 普 慎 大 厦 ) 摩 天 大 楼 并 不 特 别, 印 象 平 淡 真 正 对 老 曾 产 生 震 撼 效 应 的 是 普 慎 大 厦 里 大 厅 墙 壁 上 的 一 行 字 记 得 第 一 次 康 大 组 织 学 生 去 波 士 顿 一 日 游, 大 巴 士 把 我 们 带 到 普 慎 中 心 进 入 普 慎 大 厦, 底 楼 大 厅 正 面 黑 色 大 理 石 墙 壁 上 方 镶 嵌 着 一 行 金 色 大 字 : THE FUTURE BELONGS TO THOSE WHO PREPARE FOR IT 这 简 单 的 一 行 字 把 老 曾 吸 引 住, 抬 头 目 不 转 睛 地 瞻 仰, 字 句 在 心 中 久 久 共 鸣 想 起 自 己 十 五 年 修 炼 的 过 程, 不 正 是 应 验 了 这 句 话 吗? 回 想 自 己 同 辈 中 多 少 朋 友 经 十 年 大 革 命 颠 簸 后 心 灰 意 冷 而 蹉 跎 岁 月 当 年 若 不 是 迷 茫 中 仍 有 一 丝 祈 望 支 撑 着 老 曾 自 强 不 息, 当 未 来 展 现 出 新 机 时 自 己 岂 不 也 会 错 过 历 史 留 给 我 们 这 代 人 的 末 班 船 吗? 虽 然 普 慎 的 背 景 是 保 险 公 司, 也 可 以 将 这 句 话 解 释 成 未 雨 绸 缪 的 商 业 用 意 但 它 在 老 曾 心 中 产 生 强 烈 共 鸣, 成 为 自 己 一 生 的 座 右 铭 我 们 一 行 游 完 波 士 顿 几 个 景 点, 最 后 到 达 中 国 城, 将 车 停 在 一 条 可 泊 车 的 小 街 边 上 难 得 游 中 国 城, 少 不 了 到 中 国 超 市 买 些 菜 蔬 干 货, 最 后 再 到 一 间 中 国 餐 馆 吃 晚 饭 高 高 兴 兴 吃 完 晚 饭 出 来, 回 到 车 子 跟 前 才 知 道 大 事 不 妙 只 见 我 们 的 汽 车 引 擎 被 发 动 了 腾 腾 作 响 再 把 车 门 打 开, 车 钥 匙 的 锁 芯 被 人 用 力 撬 坏, 汽 车 钥 匙 都 没 法 工 作 虽 听 说 过 美 国 汽 车 偷 盗 案 多, 可 这 是 我 们 头 一 回 出 远 门 就 碰 上 倒 霉 运 心 中 的 晦 气 就 甭 提 了 这 一 街 上 泊 的 车 一 辆 接 一 辆, 就 数 我 们 的 车 最 破, 真 是 哪 壶 不 开 提 哪 壶 啊 车 钥 匙 不 管 用 了 怎 么 回 家 呢? 我 们 正 手 足 无 措 时, 凯 叔 说 他 认 识 一 个 朋 友 就 住 在 离 中 国 城 不 远 处, 此 人 在 波 士 顿 长 大, 熟 门 熟 路, 可 试 试 请 他 帮 忙 凯 叔 这 人 最 大 的 特 点 就 是 善 于 交 际, 每 到 一 地 总 是 广 交 朋 友 不 一 会 儿 凯 叔 就 把 这 位 朋 友 请 来, 是 位 很 热 心 的 ABC, 土 生 土 长 我 们 问 他 这 小 偷 怎 么 就 专 找 破 车 来 偷 呢? 他 答 道 :This is a street punk looking for a joy ride 这 话 翻 成 中 文 就 是 : 这 是 街 头 小 混 混 想 找 个 逍 遥 游 呢 估 计 我 们 的 破 车 容 易 折 腾, 这 小 子 轻 而 易 举 搞 开 车 门, 撬 坏 了 钥 匙 座 再 设 法 将 引 擎 打 响 正 要 逍 遥 游 时 周 围 有 动 静, 把 他 给 吓 跑 了 这 么 说 我 们 又 是 不 幸 之 中 大 幸 了, 要 不 还 真 不 知 哪 儿 去 找 车 呢! 凯 叔 这 朋 友 还 真 有 能 耐, 给 我 们 想 了 个 不 用 钥 匙 关 启 引 擎 的 妙 方 他 从 家 里 找 来 一 把 尖 嘴 钳, 将 其 伸 进 撬 坏 的 钥 匙 孔 里, 夹 住 锁 芯 一 转 就 能 控 制 引 擎, 关 启 自 如 了 多 亏 这 位 好 心 朋 友 雪 中 送 炭, 帮 助 我 们 顺 利 返 回 康 大 校 园 这 第 一 次 远 征 虽 有 波 折, 但 有 惊 无 险, 可 算 善 始 善 终

35 我 们 初 征 波 士 顿 成 功 以 后, 开 车 远 行 的 兴 趣 骤 然 上 升 八 三 年 底 圣 诞 节 前 学 校 放 寒 假, 我 们 心 血 来 潮 决 定 租 车 到 佛 罗 里 达 迪 斯 尼 去 玩 一 次 那 次 同 行 五 人, 我 们 破 车 三 主 再 加 刘 林 和 邓 要 兵 租 的 车 新, 开 起 来 特 过 瘾, 比 起 我 们 的 破 车 真 有 天 壤 之 别 从 康 州 入 纽 约 沿 着 95 号 州 际 公 路 一 路 南 下 一 千 二 百 多 英 哩, 势 如 破 竹, 中 间 在 北 卡 州 夜 息, 两 天 内 到 达 佛 罗 里 达 奥 兰 多 那 时 是 头 一 回 体 会 到 高 速 公 路 的 便 捷, 赞 叹 不 已 我 等 五 人 在 迪 斯 尼 世 界 度 过 圣 诞 节 前 后 几 天, 周 游 了 魔 幻 王 国 (Magic Kingdom) 和 82 年 新 开 的 未 来 世 界 (EPCOT) 然 后 还 参 观 了 Cape Canaveral 的 肯 尼 迪 宇 航 发 射 中 心 和 Tampa 的 不 息 公 园 (Busch Gardens) 那 一 周 多 的 长 途 跋 涉 我 们 白 天 紧 张 游 玩 或 开 车, 晚 上 在 汽 车 旅 馆 五 人 挤 进 一 间 房 间 倒 头 酣 睡 那 时 我 们 不 富 裕, 但 玩 得 很 尽 兴, 应 了 一 句 上 海 话 : 穷 白 相 ( 穷 玩 儿 ) 回 到 康 大, 还 是 开 我 们 的 旧 车 可 谁 能 料 到 我 们 Nissan Datson 寿 终 正 寝 之 日 已 经 屈 指 可 数 了 这 破 车 历 险 的 滑 铁 卢 之 旅 对 我 们 每 个 亲 身 经 历 的 人 都 是 难 以 忘 却 的, 曾 某 作 为 驾 车 人 则 更 是 刻 骨 铭 心 因 事 发 已 近 三 十 年, 为 能 如 实 记 载 历 史, 下 笔 之 前 与 每 个 当 事 校 友 交 换 了 回 忆, 对 有 关 细 节 作 了 必 要 的 推 敲 三 十 年 沧 桑 对 每 个 人 的 记 忆 都 有 不 定 程 度 的 磨 损, 各 人 回 忆 不 尽 相 同 以 下 是 综 合 大 家 提 供 的 素 材, 整 理 出 来 比 较 逼 真 的 追 述 在 此 再 次 对 四 位 作 贡 献 的 校 友 深 表 谢 意 这 事 发 生 在 八 四 年 早 春 二 月, 记 得 是 个 较 暖 和 的 周 末 我 们 一 行 五 人, 破 车 三 主 再 加 赵 国 权 和 王 彦 森 一 起 去 纽 约 旅 行 看 官 想 必 注 意 到 一 个 规 律, 我 们 每 次 出 车 总 是 满 员, 绝 无 空 载 秦 斌 国 权 八 二 年 夏 来 康 大, 快 到 两 年 回 国 探 亲 的 时 间 了, 准 备 到 纽 约 去 采 购 回 国 物 品 老 曾 德 平 回 过 国 了, 无 此 急 需, 大 概 是 开 车 上 瘾, 不 溜 溜 车 憋 得 慌 几 次 开 车 路 过 纽 约, 但 开 车 进 纽 约 城 还 是 第 一 回 彦 森 去 年 刚 来 美, 进 纽 约 城 机 会 难 得, 年 轻 人 闲 不 住 嘛 五 人 高 高 兴 兴 一 起 进 了 纽 约 曼 哈 顿, 来 到 那 些 卖 廉 价 电 器 物 品 的 商 店 那 时 哪 舍 得 花 钱 进 停 车 场, 每 次 都 是 将 车 停 在 路 边, 由 老 曾 或 德 平 轮 换 坐 在 车 里, 以 防 交 通 警 来 罚 票 等 大 家 都 回 来 了, 再 开 到 下 一 个 目 标, 这 样 一 连 去 了 好 几 个 商 店 时 间 过 得 很 快, 冬 天 日 短, 转 眼 就 天 黑 了 记 得 我 们 出 纽 约 城 又 找 了 个 地 方 吃 晚 饭, 再 上 路 打 道 回 府 已 是 晚 上 七 八 点 钟 那 时 遇 上 开 夜 车, 老 曾 总 是 驾 驶, 是 去 佛 罗 里 达 时 练 就 的 本 事 德 平 认 路 特 灵, 他 看 图 看 路 指 方 向 上 了 95 号 公 路 过

36 New Rochelle 交 过 买 路 钱 以 后, 我 们 全 速 前 进 往 前 开 不 久, 车 子 遇 上 一 个 大 路 坑 (pit hole) 只 听 得 车 前 盖 下 一 声 巨 响, 我 们 的 车 还 在 继 续 前 行, 但 突 然 发 现 油 门 踩 不 动 了 我 们 只 好 马 上 在 下 一 个 出 口 下 来, 那 条 路 名 字 挺 特 别, 叫 Mamaroneck Ave 当 时 初 会 开 车, 对 修 车 仍 一 窍 不 通, 不 懂 为 何 这 油 门 会 踩 不 动 幸 亏 我 们 参 加 了 AAA, 于 是 就 打 电 话 求 援 过 了 大 约 半 小 时,AAA 的 路 途 服 务 车 赶 到 了 服 务 人 员 检 查 了 我 们 的 车, 告 知 在 高 速 行 驶 遇 上 大 路 坑 剧 烈 颠 簸 时, 不 仅 将 汽 车 电 池 挪 了 位, 而 且 把 加 速 油 门 的 连 接 钢 缆 (Cable) 搞 断 了, 所 以 油 门 不 工 作 他 把 电 池 重 新 定 位 装 紧, 并 说 这 油 门 控 制 得 去 汽 车 行 修 理 他 还 告 诉 我 们 如 果 就 用 这 一 档 低 速 开, 可 将 油 门 调 到 最 大, 并 示 范 我 们 如 何 调 节, 于 是 便 同 我 们 告 别 那 时 是 晚 上 且 是 周 末, 上 车 行 谈 何 容 易 我 们 五 条 汉 子 被 困 在 纽 约 城 郊 外, 哪 能 站 着 干 等 呢 我 们 说 这 车 好 歹 能 开, 就 是 无 法 变 档 加 速, 那 再 慢 我 们 也 可 以 往 家 走 嘛 商 量 决 定 我 们 是 只 有 回 家 一 条 路, 慢 慢 挪 也 总 能 挪 回 家 于 是 就 将 油 门 调 到 最 大, 用 一 档 (Idle Speed) 最 大 的 速 度 开 始 了 我 们 回 康 州 的 艰 难 旅 程 这 真 是 应 了 当 年 焦 裕 禄 的 名 言 : 小 车 不 倒 只 管 推 我 们 重 新 返 回 95 号 公 路, 已 经 是 晚 上 十 点 多 了 还 是 老 曾 驾 驶, 德 平 指 路 用 慢 档 的 最 大 速 度 开 可 达 时 速 20 英 哩 因 是 在 高 速 公 路 上, 这 情 形 很 快 就 被 警 车 发 现 警 察 闻 知 原 委 后 告 诉 我 们 这 么 低 速 不 许 在 高 速 公 路 上 开, 命 令 我 们 下 高 速 在 小 公 路 上 开 于 是 我 们 选 择 在 同 95 号 公 路 平 行 的 一 号 公 路 往 纽 海 文 (New Haven) 行 进 一 号 公 路 是 早 期 修 建 的 重 要 公 路 干 线, 穿 越 途 中 每 个 城 镇 的 主 要 街 道, 所 以 一 路 上 很 多 红 绿 灯 我 们 行 进 的 速 度 自 然 就 更 慢 了 在 缓 慢 行 进 中, 我 们 发 现 了 一 个 小 窍 门, 可 以 适 当 地 增 加 点 速 度 因 为 是 手 动 车, 在 走 下 坡 时 踩 下 离 合 器 放 松 车 闸, 靠 车 子 的 惯 性 可 增 加 到 时 速 30 英 哩 这 样 能 稍 稍 增 快 些 速 度 就 这 样 我 们 艰 难 行 进 了 四 个 多 小 时, 渐 渐 开 到 纽 海 文 地 区 折 腾 了 一 天 下 来, 大 家 都 很 疲 劳 因 那 天 比 较 暖 和, 再 加 车 上 五 个 人, 车 内 的 温 度 较 高 坐 在 后 排 的 国 权 秦 斌 和 彦 森 都 已 昏 昏 入 睡 我 和 德 平 一 个 开 车 一 个 看 路, 虽 然 疲 倦 但 还 清 醒, 不 断 地 交 谈 注 定 我 们 陷 入 滑 铁 卢 的 因 素 是 那 天 纽 海 文 地 区 的 天 气 过 了 半 夜 以 后, 纽 海 文 地 区 开 始 起 雾, 雾 幕 逐 渐 增 浓, 能 见 度 降 低, 路 灯 也 很 昏 暗 进 入 纽 海 文, 一 号 公 路 就 是 在 城 里 的 街 道 上 开 这 时

37 已 是 半 夜 两 点 多 钟, 街 上 几 乎 没 有 车 辆 和 行 人 德 平 记 得, 我 们 正 行 驶 在 一 段 下 小 坡 的 路 上, 自 然 又 是 松 闸 滑 坡 谁 知 这 段 街 道 在 修 路, 我 们 定 是 因 浓 雾 没 看 到 改 道 (Detour) 的 标 记 说 时 迟 那 时 快, 我 们 毫 无 意 识 地 已 将 车 子 开 到 了 封 路 的 尽 头, 一 股 脑 儿 撞 上 了 横 在 路 中 间 一 排 一 米 左 右 高 的 水 泥 路 障 只 听 一 声 巨 响, 车 子 嘎 然 骤 停 出 事 之 时, 我 在 驾 驶, 整 个 胸 部 猛 撞 在 方 向 盘 上 德 平 看 路 坐 前 排 右 座, 因 未 系 安 全 带, 整 个 身 子 往 前 冲, 前 额 将 挡 风 玻 璃 撞 碎 当 时 他 正 想 跟 我 说 话, 突 如 其 来 的 事 故 使 他 紧 咬 下 嘴 唇, 致 使 嘴 唇 咬 破 后 排 的 三 位 从 睡 梦 中 惊 醒, 头 部 和 腿 部 重 重 地 撞 在 前 排 座 椅 上, 但 并 无 大 碍 记 得 当 时 我 没 有 外 伤, 只 觉 得 胸 部 疼 痛 德 平 和 秦 斌 几 十 年 后 还 记 得 汽 车 方 向 盘 都 被 我 的 冲 击 力 撞 歪 变 形 德 平 的 外 伤 较 重, 额 部 出 血, 嘴 唇 更 是 流 血 不 止 我 俩 神 志 都 还 清 醒, 只 是 被 这 飞 来 横 祸 惊 呆 了 车 子 的 前 部 当 然 撞 得 严 重 损 坏 他 们 后 排 三 人 首 先 打 开 车 门 跑 出 来 据 国 权 回 忆, 撞 车 的 巨 响 惊 动 了 路 边 的 居 民 区 好 几 家 打 开 门 在 远 处 观 望 我 们, 依 稀 看 得 出 是 些 黑 人 青 年 他 们 只 是 默 默 地 看 着 我 们, 既 没 有 说 话 也 没 有 伸 出 救 援 之 手 年 龄 最 小 的 彦 森 被 这 突 如 其 来 的 事 故 惊 吓 得 不 知 所 措, 浑 身 颤 抖 国 权 秦 斌 见 我 和 德 平 在 前 排 受 伤, 第 一 反 应 是 马 上 找 人 救 我 们 他 们 看 见 远 处 有 一 建 筑 物 亮 着 灯, 赶 紧 直 奔 过 去 那 屋 子 里 有 人 值 班, 原 来 正 是 纽 海 文 地 区 的 警 察 局 办 公 处, 真 是 天 无 绝 人 之 路 他 俩 将 事 情 原 委 说 明 后, 值 班 人 员 来 到 出 事 地 点 看 了 现 场, 我 们 方 知 这 里 修 路 改 道, 糊 里 糊 涂 开 进 了 死 胡 同 警 察 局 人 员 让 我 们 回 到 办 公 室 因 德 平 头 部 伤 口 流 血, 先 做 了 些 清 理 止 血, 然 后 他 们 打 电 话 给 耶 鲁 纽 海 文 医 院 派 救 护 车 来, 将 德 平 送 去 急 诊 室 治 疗 在 救 护 车 去 医 院 途 中, 救 护 人 员 不 停 地 跟 德 平 讲 话 以 确 定 他 受 伤 后 神 志 仍 清 醒 进 了 医 院 急 诊 室 后, 医 生 为 德 平 前 额 作 了 清 理, 将 玻 璃 碎 屑 搞 出 来 并 贴 上 纱 布 医 生 还 为 他 在 嘴 唇 破 裂 处 缝 了 几 针 医 院 在 处 理 完 德 平 伤 口 后 又 用 救 护 车 将 他 送 回 警 察 局 我 们 的 破 车 因 严 重 受 创, 已 不 值 得 再 修 警 察 局 同 意 找 拖 车 公 司 把 车 子 送 去 废 车 场 与 此 同 时, 纽 海 文 警 察 局 人 员 帮 助 我 们 给 康 大 中 国 同 学 会 负 责 人 打 电 话, 找 人 开 车 来 营 救 我 们 几 十 年 过 去 了, 我 们 都 记 不 清 当 时 在 校 的 同 学 是 怎 样 帮 助 我 们 联 络, 最 后 找 到 龙 吟 夏 学 友 开 了 他 的 车 来 到 纽 海 文 我 的 模 糊 印 象 中 总 记 得 赵 海 青 为 此 事 出 了 力 我 们 当 时 与 吟 夏 学 友 不 熟, 真 是 难 为 他 开 一 个 多 小 时 的 车 赶 到 纽 海 文 来 搭 救 我 们 彦 森 还 记 得 他 开

38 的 是 一 辆 红 色 的 雪 佛 莱 我 们 五 个 落 难 的 弟 兄 连 他 司 机 六 个 人 挤 在 一 个 车 里, 终 于 在 那 天 下 午 回 到 了 康 大 从 离 开 纽 约 城 至 回 到 家, 总 共 折 腾 了 十 六, 七 个 小 时 车 子 是 彻 底 报 废 了, 但 幸 运 的 是 除 了 德 平 面 部 受 了 些 外 伤, 其 余 几 人 都 安 然 无 恙 这 次 开 车 事 故 发 生 在 刚 学 会 开 车 不 到 半 年, 教 训 惨 重, 刻 骨 铭 心 因 出 事 时 震 惊 太 大, 对 出 事 后 的 种 种 细 节 居 然 记 忆 淡 忘 多 亏 同 行 学 友 帮 助 回 忆, 才 能 将 当 时 经 历 还 原 叙 述 如 上 再 次 向 各 位 致 谢 尤 其 要 感 谢 的 是 吟 夏 学 友, 在 我 们 落 难 时 毫 不 犹 豫 地 伸 出 救 援 之 手, 确 实 难 能 可 贵 几 十 年 来 对 这 次 事 故 总 不 愿 多 想, 甚 至 连 细 节 都 从 未 给 曾 嫂 讲 过 这 大 概 是 人 之 常 情, 怯 于 正 视 自 己 的 失 败 和 缺 陷 自 从 开 始 撰 写 随 记, 促 使 自 己 反 复 回 想 在 康 大 这 些 年 难 忘 的 经 历, 觉 得 初 学 驾 车 的 这 段 历 险 记, 实 在 是 不 能 不 写 如 果 就 汲 取 教 训 而 言, 都 是 些 很 通 俗 易 懂 的 道 理 如 开 车 必 需 系 安 全 带, 我 们 自 己 车 祸 流 血 的 教 训 就 是 一 辈 子 都 忘 不 了 的 再 如 夜 晚 车 行 陌 生 道 路 是 开 车 的 大 忌 自 己 虽 然 夜 间 开 高 速 公 路 无 数 次, 但 未 走 过 的 地 区 小 路 是 需 尽 量 避 免 夜 行 的 另 一 教 训 相 信 很 多 人 都 有 体 会, 买 旧 车 还 不 能 太 抠 门 过 份 破 旧 的 车 买 了 是 自 找 麻 烦 我 们 当 年 实 在 是 穷, 三 百 美 金 买 车 起 步 三 人 用 它 学 会 开 车 就 够 本 了 但 我 们 哪 象 粱 淑 珍 只 在 学 校 附 近 开 车 购 物 车 子 到 了 我 们 手 中 就 是 要 用 至 极 限, 鞠 躬 尽 瘁, 死 而 后 已 这 些 道 理 是 温 故 知 新, 容 易 想 清 楚 的 回 顾 那 次 车 祸 历 险 的 过 程, 老 曾 也 有 几 件 事 是 越 想 越 糊 涂 的 此 处 仅 举 一 例, 向 各 位 学 友 请 教 答 案 我 是 始 终 记 不 起 出 事 当 时 自 己 是 否 系 了 安 全 带 德 平 秦 斌 都 清 楚 记 得 我 胸 部 撞 在 方 向 盘 上 致 使 方 向 盘 撞 歪 变 形, 他 们 还 担 心 我 是 否 会 有 内 伤, 幸 而 无 恙 如 果 系 了 安 全 带, 哪 来 那 么 大 的 冲 力 将 方 向 盘 扭 弯? 如 果 没 系 安 全 带, 冲 力 当 然 够 大, 居 然 没 受 内 伤, 怎 么 解 释 呢? 是 冥 冥 中 受 到 了 无 形 的 保 佑, 还 是 早 已 练 就 了 一 身 钢 筋 铁 骨? 莫 非 是 老 曾 再 教 育 那 些 年 在 钢 铁 厂 的 烈 火 浓 烟 前 修 练 成 果? 记 起 年 幼 时 读 过 描 写 主 人 公 保 尔 柯 察 金 的 著 名 苏 联 小 说 钢 铁 是 怎 样 练 成 的, 仿 佛 真 有 无 可 奈 何 花 落 去, 似 曾 相 识 燕 归 来 的 感 觉 了 人 生 中 不 少 事 情 大 概 是 无 法 解 释 和 深 究 的, 不 知 各 位 看 官 有 何 高 见

39 附 上 本 文 相 关 的 相 片 五 张 可 惜 我 们 的 滑 铁 卢 之 旅 未 留 下 任 何 影 迹 图 一 : 波 士 顿 一 行 四 人 和 我 们 的 旧 车 ( 这 是 唯 一 能 找 到 我 们 Nissan Datson 的 照 片 ) 图 二 : 我 们 在 凯 叔 住 处 共 进 午 餐

40 图 三 :73 年 Nissan Datson 汽 车 全 貌 ( 德 平 收 集 ) 图 四 : 在 波 士 顿 普 慎 大 厦 ( 背 景 高 楼 ) 前 留 影, 此 行 估 计 是 84 年 夏

41 图 五 : 我 们 一 行 在 佛 罗 里 达 迪 斯 尼 合 影

42 老 曾 随 忆 ( 之 十 ) 思 多 盛 会 记 诸 位 康 大 校 友 : 七 月 初 与 众 学 友 在 Storrs( 思 多 ) 一 聚, 了 结 了 我 多 年 的 宿 愿 旧 友 重 逢, 熟 悉 的 是 往 日 的 音 容 笑 貌, 陌 生 的 是 新 添 的 鬓 发 秋 霜 两 天 里 聚 会 聚 餐 一 场 接 一 场, 但 总 还 是 觉 得 时 间 太 仓 促, 交 谈 得 不 尽 兴 好 在 这 次 是 个 开 头, 来 日 方 长, 机 会 不 会 少 的 重 要 的 是 我 们 大 家 又 重 新 联 系 上 了 思 多 聚 会 之 后, 我 们 与 秦 斌 白 沁 三 家 七 人 在 波 士 顿 乘 游 轮 赴 加 拿 大 东 北 沿 海 周 游 六 日 大 家 有 充 裕 的 时 间 交 谈 叙 旧 部 分 相 片 已 由 秦 斌 上 载 到 同 一 网 站 周 游 途 中, 有 感 于 思 多 盛 会, 兴 起 做 小 诗 一 首 如 下 康 大 返 校 有 感 阔 别 故 地 廿 二 载, 流 连 梦 断 难 释 怀 相 约 今 夏 重 聚 首, 翘 望 思 多 急 难 待 昔 日 别 时 风 华 在, 今 朝 重 逢 鬓 发 白 旧 友 同 步 镜 湖 畔, 笑 谈 往 事 皱 颜 开 十 四 日 晚 回 多 伦 多 后 读 众 学 友 盛 赞 思 多 聚 会 的 伊 妹 儿, 感 慨 良 多 尤 见 培 民 兄 一 词 气 势 不 凡, 令 人 佩 服 不 已 我 对 词 牌 是 外 行, 从 未 试 过 这 回 培 民 改 编 天 仙 子, 别 开 生 面, 颇 有 创 意, 使 我 大 开 眼 界 本 人 凡 事 有 兴 趣, 就 愿 意 学 习 遂 有 念 头 要 为 培 民 兄 凑 凑 兴, 也 来 闲 诌 一 番 不 过 因 公 务 私 事 多 有 打 搅, 拖 延 数 日 今 日 周 末 方 才 得 闲 完 成 因 是 初 试, 不 敢 越 轨, 步 元 代 张 养 浩 的 水 仙 子

43 咏 江 南, 作 一 首 水 仙 子 - 咏 思 多 思 多 是 我 在 美 十 年 学 习 工 作 所 住 旧 地, 赴 加 廿 二 年 仍 时 常 梦 回 请 各 位 笑 纳, 培 民 斧 正 水 仙 子 - 咏 思 多 十 年 窗 寒 勤 耕 拓, 廿 载 途 遥 免 蹉 跎, 猛 回 首 方 知 韶 华 过 魂 牵 连 镜 湖 波, 梦 萦 绕 北 林 住 所 众 学 友 天 边 至, 齐 携 手 旧 径 索 爱 煞 思 多 注 一 : 镜 湖 为 康 大 校 园 一 景 注 二 : 北 林 (Northwood Apartments) 其 时 是 康 大 已 婚 研 究 生 宿 舍 ( 聚 会 回 顾 此 略 ) 期 盼 诸 位 学 友 身 体 保 重, 后 会 有 期 余 振 中 2013 年 7 月 27 日

44 [ 附 注 ] 校 友 聚 会 之 后, 七 月 十 日 培 民 学 友 给 众 学 友 寄 上 新 词 一 首, 表 达 久 别 重 逢 之 感 慨, 录 载 如 下 改 编 天 仙 子 负 笈 跨 海 空 兜, 少 年 转 眼 白 头 隔 雾 看 花 辨 同 俦 记 否, 记 否, 破 车 一 驾 下 佛 州 当 年 碎 事 闲 诌, 化 为 笑 语 风 流 历 尽 沧 桑 童 趣 留 何 愁, 何 愁, 相 约 天 际 再 同 游! 2013 年 7 月 6-7 日 在 康 州 Storrs 与 八 九 十 年 代 在 UConn 的 中 国 学 友 聚 会, 喜 见 诸 多 当 年 一 起 渡 过 难 忘 的 留 学 岁 月 的 故 旧, 感 慨 系 之, 以 天 仙 子 为 本 略 加 改 动 作 词 一 首 以 纪, 并 籍 此 以 谢 筹 办 此 盛 会 的 诸 君 空 兜 指 当 时 的 留 学 生 皆 以 如 洗 空 囊 来 到 美 国 许 多 当 年 的 友 谊 就 是 大 家 以 节 俭 为 乐 相 互 扶 持 而 结 成 的 破 车 下 佛 州 指 老 余 等 五 大 侠 驾 驶 康 大 中 国 留 学 生 第 一 辆 自 己 的 汽 车 长 驱 佛 罗 里 达, 最 后 车 毁 人 全 以 归 的 壮 举, 以 此 代 表 许 多 值 得 回 忆 的 往 事 倪 培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