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论华人男性气质的书 (Louie,2002) 不同, 而是从台湾庙会的田野调查入手来阐释男子气是如何被展现出来的作者白安睿 (Avron A. Boretz) 自述, 年轻时即喜好中国武术并在 20 世纪 70 年代亲身学习,1982 年首次到台东旅游, 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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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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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 * 张 A 珣最近几年台湾庙会登上国际电视频道或者是电影情节已经不突兀了许多外国观光客或学者来台湾很容易被庙会上的武阵团体吸引瞠目结舌地观看八家将团体逼真而危险的自残动作将团员年轻的身体与操宝之后流出的血液奉献给神明亦或借此展现神明的灵威文明的台湾为何仍有此类迷信落后的宗教行为神圣的宗教活动为何会有流血暴力出现劝人为善的民间信仰为何容许黑道团体表演这是许多第一次观看庙会武阵表演的人心中浮现的疑问 Chin 2003 Santos 2007 Shahar 2008 笔者以为在 Donald Sutton 出版了如意步 Steps of Perfection 2003 之后 Avron A. Boretz 出版此书特别有意思这本书不在探讨台湾或中国民间信仰中的阵头武艺而在阵头武艺的扮演人青少年所展现的阳刚男子气概可以说是进一步将如意步书中所遗留下来未讨论的问题张珣继续加以延伸解决并满足了读者的许多疑问与好奇心但是此书可能有意避开如意步书中已经详述的八家将团体展演的仪式内容与象征对象不深入描绘武阵的展演仪式而将全书重点放在男性气质上这也使本书就题目来说在神与鬼方面有所欠缺而偏重在江湖气概虽如此此书与一般武术书籍注重拳法不同而是侧重武阵与民间信仰的关系此书也与一般文学或电影艺术讨 * Avron A. Boretz Gods Ghosts and Gangsters Ritual Violence Martial Arts and Masculinity on the Margins of Chinese Society 2011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p SIFU.indd :35:24

2 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论华人男性气质的书 (Louie,2002) 不同, 而是从台湾庙会的田野调查入手来阐释男子气是如何被展现出来的作者白安睿 (Avron A. Boretz) 自述, 年轻时即喜好中国武术并在 20 世纪 70 年代亲身学习,1982 年首次到台东旅游, 年正式到台东进行博士论文的田野调查其博士论文 (Martial Gods and Magical Swords:The Ritual Production of Manhood in Taiwanese Popular Religion, 1996) 迟迟未正式出版, 而有单篇文章出版 (1995,2002,2003)等到作者分别于年前往云南白族调查火把节后, 才将先前台东炸寒单仪式与白族火把节仪式两相对比, 进一步地做理论探讨 ( 第一章第二章 ), 而后出版本书但是综观全书, 云南白族的田野数据所占页数很少, 仅有一章 ( 第四章 ), 全书还是以台湾数据为主, 台东炸寒单 ( 第三章 ) 台湾江湖兄弟 ( 第五章 ) 以及台中夜生活 ( 第六章 ), 其中又以第六章的描述最为生动为何民间信仰驱逐恶煞是以刀剑等武器? 以真刀真枪以及真实的拳术武术等武力来展现神明灵力? 仪式中有时真的会洒血, 绕境仪式中兵将操宝时, 武阵团员会伤害身体流血, 有时只是虚张声势, 却也个个都身怀绝技无论是真或假的暴力, 展现的都是男子气概由民间信仰仪式的武阵展演进入田野之后, 作者目的不在仪式, 而在表演者, 田野调查中他与这些团员长时间相处之后, 逐渐发现都是来自同一群体, 勉强称之为劳工阶级, 实际上作者要说的是低教育者这些低教育者很多会与街头黑道连结, 可以说是社会上的边缘人物, 但是民间信仰的庙宇是小区的重心与核心, 为何会将庙宇仪式交给边缘人来表演呢? 作者企图呈现暴力与男子气概在台湾劳工阶级的样态, 但是在书中劳工阶级隐而未谈, 反而提出了黑道角头江湖帮派混混七逃 ( 闽南语 ) 等词汇, 而这些词汇及其差别, 作者未做个别详细定义, 也未加以细腻区分, 这是本书第一个缺憾例如书名的 Gangsters 比较偏向帮派, 而无法完全表达台湾街头无组织的混混, 或中文语意世界中 ( 或水浒传等白话小说中 ) 广义的江湖虽然台湾近几年的黑道与阵头有很大机会纠结在一起, 其实黑道与阵头并不一定会混在一起, 阵头有文阵武阵之分, 武阵也并不都会与黑道纠结在一起其次, 台湾本土角头与庙会有共生连带关系, 但是外省挂的帮派则不然, 通常 479

3 无法与本地的庙会共生民间信仰许多庙宇并无阵头, 即使有阵头, 也不一定有武阵, 有武阵也不一定与黑道挂勾再者, 作者也并未区分有多少阵头团员其实是劳工阶级, 中辍生青少年, 而不是黑道兄弟本书书名是取材自武雅士 (Arthur Wolf) 神鬼祖先 ( God,ghost and ancestor,1974) 的文章名称, 将本书宗旨简洁有力地传达出来, 其理论也延续武雅士该篇文章的理论架构, 亦即, 接受汉人民间信仰的架构是神鬼祖先三大范畴, 白安睿针对鬼的部分做更进一步分析, 诠释鬼与 ( 神明的 ) 兵将在民间信仰的多面性与重要性, 民间信仰的神明有求必应, 法力无边, 需要有兵将来跑腿, 差遣, 捉拿犯人恶棍, 才能迅速满足信徒的呼求兵将虽不是神明, 却因而能够享有信徒供养的血食, 每个月初一十五的犒军仪式几乎是酬劳神明兵将的专有仪式在神明游行绕境队伍中扮演兵将的人, 也就不是一般人, 而是能够往来穿梭于黑白两道的江湖兄弟这在理论上也呼应了武雅七神 ( 官员 ) 鬼 ( 流氓 ) 祖先 ( 良民 ) 架构, 呈现宗教结构与社会结构的两相投射, 将神明兵将反射到社会上的江湖兄弟理论上来说, 这是很漂亮的处理方式本书次要的理论架构为桑高仁 (Steven Sangren)(2000) 所写以封神演义里的那咤来说明汉人父系家庭结构内的父子关系以西方俄底甫斯神话为源的弗洛伊德心理学理论, 认为儿子欲取代父亲才能展现其阳刚气质的成熟, 父亲必压抑儿子以展现其炽盛的阳刚气质, 这是一个精神分析学派的父子情结白安睿认为尤其中国或台湾汉人社会结构是以极端的父权家族为基础, 现实生活中的台湾青少年只能以仪式性暴力, 亦即参加武阵, 学习武艺, 在庙会中公开表演, 吸引大众注意其个性与自我, 来满足此一挑战父权取代父亲的欲望本书第三个理论架构引用 Angela Zito(1989) 所说, 中国文化的文武两面性有如阴阳两面性, 是相生相克, 武以支撑文, 武力本身不是目的, 武力是用来维持和平与文明的再生男子气概的展现同样有文武两面性, 儒家君子的六艺包括有礼乐射弋书术, 但是儒家或官方仍然推崇文胜于武, 文是文明文化仪式礼节而白安睿进一步认为民间信仰的乩童附身自残表演血食祭祀庙会拼斗等武力与暴力的一面, 是被儒家与国家视为淫祠的原因之一民间信仰粗野的神明, 及其神明的灵力, 都潜藏着威胁到国家秩序与儒家道德哲学的力量, 是 480

4 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帝国内部起乱的潜藏因子其次, 儒家设计的科举固然可使寒门进入社会阶级, 但是机会不大作者认为阳刚的价值一直被儒家文人压抑, 其实在劳工阶级或是青少年文化中是很明显被肯定的中国历史上的低阶层男人或是中国社会的边缘人进入江湖, 再利用黑道或秘密会社的方式与力量来进入主流社会, 学习主流社会的价值, 拥有了原先无法拥有的利益与权力, 如此一来, 反而又继续支持主流社会的结构与价值如上述, 本书最精彩的是第一章, 铺陈了全书的宗旨与理论企图, 将武术放在中国文化逻辑与历史演变的更大视野来看在说明其理论根据之后, 开始铺陈田野资料, 台东与云南均为中国帝国边疆地区, 藉由炸寒单与火把节当中男性展演者的身体与男性阳刚气质的表现, 创造了整体社会再生产的力量两个仪式都是与火有关, 炸寒单仪式是表演者赤膊上身装扮成寒单爷, 挺立站在粗陋的竹架上, 任人以鞭炮轰炸肉体, 直到无法承受, 再由另一位展演者上场继续被人轰炸台东小区相信经由每年一度的炸寒单仪式可以扫除瘴疠之气, 可以给小区带来安宁与繁荣火把节是白族在六月尾举行庆祝村中在过去一年生有头胎儿子的男人, 这些男子必须出钱出力, 以竹节树枝制造一个两三人高的巨大火把, 村长念完疏文之后, 将鞭炮绑在火把上, 并以长竿点燃, 熊熊火把燃烧之后, 妇女抱着婴儿与小孩围绕火把奔跑过去一年生了女儿的男子无资格参加火把节也是被羞辱的对象火把象征男性, 阳刚气质, 生命力量, 小区的再生繁衍力量, 由生头胎儿子的人来举行, 火把具体地象征着小区有了新的男性子代在仪式中扮演寒单爷被鞭炮轰炸的人, 多数是台东黑道兄弟, 台东黑道人物借着炸寒单仪式自我牺牲, 补偿平日的内疚与罪恶感, 赢取小区人士对其接受, 每年一次的仪式展演让双方得以共创小区繁荣理论上来说, 白族并非汉人, 阴阳文武这一套理论是否合用? 作者悬而未讨论其次, 白族火把节的展演者并非黑道或江湖人士, 无法适用第一节的理论把白族与台东放在一起成为一书, 显得有点牵强除了共同的火 ( 鞭炮与男性 ) 的象征之外, 并无其他共同点这是本书第二个缺陷本书最引人入胜的是第六章, 探讨台湾江湖兄弟在仪式暴力撤退下去之后, 平日生活如何展现其男子气概华人 ( 台湾汉人 ) 男子气概如 481

5 何展现? 男人团体如何形塑认同? 如何培养男子气概? 作者以男人应酬三宝 : 酒女人唱歌来说明, 男人如何拼酒拼歌以及在欢场女子面前展现气势与气魄, 来培养自我认同并赢取同伴的认同这方面研究有 Anne Allison 在 1994 出版的书, 以日本的男性为对象, 白安睿认为日本与台湾还是有其差异, 虽然都是东亚国家, 显示此一主题值得人类学家进行跨文化比较研究但是作者在第六章比较完整的夜生活田野材料来自台中, 而非台东, 亦即, 台东炸寒单仪式的黑道兄弟展演者的夜生活并未全面呈现, 这是作者在田野材料呈现上的缺憾, 也是本书第三个缺憾回到前述为何台湾黑道普遍混入民间信仰的庙会活动? 白安睿延续学界已有的答案是, 在民间信仰的宗教学意义来说, 黑道等同于神明差役或衙门獠牙, 沿袭了帝国时期的宗教行政作用, 徒有白道无以申冤, 黑道能发挥让恶人丧胆功能历史学上的因素是, 在移民早期时代台湾各村庄借着子弟团练来自卫, 因此小区公庙也传承有团练武术与武阵团体, 黑道可以说是武术团练的延续心理学上来说, 白安睿分析武阵参与人的内心, 以补偿内疚心理的理论来说明黑道扮演寒单爷的可能心理笔者以为, 这样的答案多少回答了作者设问的问题, 但是缺少了台湾社会的角头政治地方宫庙与地方经济挂钩等背景的因素说明虽然有上述一些小缺憾, 但在近几年有关台湾汉学研究中本书是很值得阅读的一本, 一方面, 性别研究中多数以女性为主题, 男性为主题的不容易撰写或观察, 本书在男性气质撰写上面, 仍然是上乘的另一方面, 在民间信仰阵头展演上面, 本书能够冷静而不煽情地描述仪式暴力, 作者既能够进入武阵团体又能抽身出来描述, 与报导人保持亲密而又中立的关系, 拿捏分寸之间处理得宜总的来说, 本书适合人类学系宗教学系汉学研究与性别研究等领域的学生阅读参考书目中文年第 7 期张珣 : 八家将新研究 : 苏堂栋如意步评介, 台湾宗教研究通讯

6 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王雅莉 : 越轨? 转位 : 青少年参与八家将团体之分析, 世新大学社会发展中心硕士论文,2001 英文 Allison, Anne 1994 Nightwork :Sexuality,Pleasure,and Corporste Masculinity in a Tokyo Hostess Club.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Boretz, Avron A Martial gods and magical swords :identity,myth,and violence in Chinese popular religion, Journal of Popular Culture Martial gods and magical swords :the ritual production of manhood in Taiwanese popular religion, Ph.D dissertation of Anthropology Dept. Cornell University Carousing and masculinity :the cultural production of gender in Taiwan, in Women in the New Taiwan :Gender Roles and Gender Consciousness in a Changing Society, eds C. Farris,A,Lee,and M. Rubinstein. Armonk,N.Y. :M. E. Sharpe Righteous brothers and demon slayers :subjectivities and collective identities in Taiwanese temple processions, in Religion,and the Formation of Taiwanese Identities,eds. Paul R. Katz and Murray A. Rubinstein,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Gods,Ghosts,and Gangsters :Ritual Violence,Martial Arts,and Masculinity on the Margins of Chinese Society.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Chin, Ko-lin 2003 Heijin:Organized Crime,Business,and Politics in Taiwan. Armonk,N.Y.:M. E. Sharpe. Louie, Kam 2002 Theorizing Chinese Masculinit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Sangren, Steven 2000 Chinese Sociologics. New Jersey :The Athlone Press. Santos, Percival 2007 Inventing the public enemy :the gangster in Taiwanese society,1991~2006, Ph. D dissertation,department of Anthropology,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 and Political Science. 483

7 University of London. Shahar, Meir 2008 The Shaolin Monastery History Religion and the Chinese Martial Arts.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Sutton, Donald 2003 Steps of Perfection Exorcistic Performers and Chinese Religion in Twentieth- Century Taiwan.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 Ter Haar, Barend J Rethinking violence in Chinese culture in Meaning of Violence A Cross Cultural Perspective ed. Goran and John Abbink Aijmer Oxford Berg. Zito, Angela 1989 Grand Sacrifice as Text/Performance Ritual and Writing in Eighteen-Century China Ph.D dissertation University of Chicago. 484 SIFU.indd :35:24

8 Fenella Cannell Gabriele Marranc 2

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论华人男性气质的书 (Louie,2002) 不同, 而是从台湾庙会的田野调查入手来阐释男子气是如何被展现出来的作者白安睿 (Avron A. Boretz) 自述, 年轻时

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论华人男性气质的书 (Louie,2002) 不同, 而是从台湾庙会的田野调查入手来阐释男子气是如何被展现出来的作者白安睿 (Avron A. Boretz) 自述, 年轻时评庙会里的道上兄弟 * 张 A 珣最近几年台湾庙会登上国际电视频道或者是电影情节已经不突兀了许多外国观光客或学者来台湾很容易被庙会上的武阵团体吸引瞠目结舌地观看八家将团体逼真而危险的自残动作将团员年轻的身体与操宝之后流出的血液奉献给神明亦或借此展现神明的灵威文明的台湾为何仍有此类迷信落后的宗教行为神圣的宗教活动为何会有流血暴力出现劝人为善的民间信仰为何容许黑道团体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