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摘要 本文認為作為女性 她們生命史中 日常生活裡原生家庭與婚姻家庭文化是 不可分割的 Kottak 2005 提到 全球化時代 人們從一地到另一地的移動 擴大與消除了舊有的邊界與社會階級區分 這些移動的人們處在不斷變動的情 況下 了解如何依據地點和情境脈絡來經營其多重身分 本文印尼客家女性確 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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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立交通大學 客家文化學院客家社會與文化學程 碩士論文 移動在兩個家庭之間 北台灣印尼客家女性的認同與情感民族誌 Swinging Between Two Families An Ethnographic Study on the Identities and Sentiments of the Indonesian Hakka Women in North Taiwan 研究生 黃圓惠 指導教授 簡美玲 博士 中華民國一百零一年六月

2 中文摘要 本文認為作為女性 她們生命史中 日常生活裡原生家庭與婚姻家庭文化是 不可分割的 Kottak 2005 提到 全球化時代 人們從一地到另一地的移動 擴大與消除了舊有的邊界與社會階級區分 這些移動的人們處在不斷變動的情 況下 了解如何依據地點和情境脈絡來經營其多重身分 本文印尼客家女性確 實連結兩地客家家庭成員互動 而她們根據周遭不同的人 事 物強調自己的身 分別 同時認同華人 客家人 山口洋人的多重身分 本文發現嫁入台灣的印尼客家女性 她們的移動歷程可區分為印尼本國的移 動及跨國移動 報導人中擁有印尼本國的移動歷程經歷者 她們帶動原生家庭經 濟能力的變動 也豐富自身的工作經歷 她們此時所建立的人際關係 延伸到婚 姻家庭裡人際網絡展演 再者 不同世代的印尼客家女性經歷印尼政府排華的影 響下 對於華人的認同情感不同 但她們都認同客家情感 藉由客家認同拉近彼 此的情感 另外 藉由飲食的互動看到她們藉此分界我群與他群 並且經由食物 得到情感慰藉 本文第一章描述印尼客家女性在加里曼丹山口洋市客家環境下成長 但是印 尼排華影響因素 鋪陳不同世代印尼客家女性原生家庭背景 第二章記錄這群女 性成長過程裡 她們所經歷的原鄉生活情景 她們的移動歷程 以及在台灣婚姻 家庭生活 第三 四章為本論文核心章節 第三章從 印尼嬤 一詞開始注意到 刻板印象在她們身上引起的情感波動 她們連結原生家庭與婚姻家庭成員的互 動 以及隱藏在飲食的情感 第四章以她們的生活經驗來分析移動過程所伴同的 認同 並且以她們的視野來比較兩地客家特質 最後以落地生根或落葉歸根的提 問觸碰認同層面 最後一章以本文民族誌個案來與新移民女性研究 客家族群進 行對話 表達印尼客家女性生命經驗的豐富面向以及兩地客家互動的動態過程 關鍵字 移動 家庭 印尼客家女性 生命史 情感 認同 民族誌 i

3 Abstract In this study, a new concept concerning women is introduced, which suggests that their families of origin and families of marriage are inseparable. According to Kottak (2005), in the era of globalization, people move from one place to another; therefore, some of the borders and the distinction of different social classes are either widened or eliminated.under the condition of constant moving, these people know how to operate with multi-identities, in accordance with place and condition. As it can be seen from this research, Indonesian Hakka women indeed connect with the interaction of Hakka family members between Indonesia and Taiwan. These women not only emphasize their identity in accordance with people, things, and conditions but also recognize their multi-identity as being Chinese, Hakka, and Singkawangese. 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of this study, the migration history of the Indonesian Hakka women who immigrate to Taiwan for marriage may be divided into two different parts: moving within Indonesia and moving between countries. Among all the respondents of this research, it was found that those with migration experiences inside Indonesia could uniquely promote and improve the economic capacity of their families of origin as well as enrich their own working experiences. The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they build up during the migration process will also extend to the interpersonal network in their families of marriage. Moreover, different generations of Indonesian Hakka women have different attitudes towards Chinese people, which may occur due to the influence of anti-chinese policies by the government. However, they all recognize Hakka culture and draw close to each other through this recognition. Additionally, the interaction found while cooking is one way they distinguish themselves from others. Moreover, food is also a way they find comfort while living abroad. The first chapter of this study describes how Indonesian Hakka women have grown up with Hakka culture in Singkawang city, Kalimantan Island, Indonesia. However, the government s anti-chinese policy has resulted in different backgrounds for Indonesian Hakka women from different generations. The second chapter will discuss these women s lives in their families of origin and their migration history, as well as their married life in Taiwan. The third and fourth chapters are the core of this research. The third chapter will start with a discussion of In-ni Ma, a term in Taiwanese that refers to female Indonesian spouses in Taiwan. The discussion of this term will focus on the stereotypes that local people have about them, how they connect and interact with their families of origin and families of marriage, and the ii

4 sentiments hiding behind their cooking. As seen in their life experiences, the fourth chapter will deal with the identities they have during the process of migrating. Also, this chapter will compare Hakka characteristics in Indonesia and Taiwan from their viewpoint. The recognition aspect will be dealt with by asking questions regarding adjusting to a new place or eventually finding a true home. The last chapter will adopt an ethnography case study to discuss the study of new immigrant women and the Hakka community for the purpose of expressing the richness of Indonesian Hakka women s life and the interaction of Hakka culture between Indonesia and Taiwan. Keywords: migration, family, Indonesian Hakka women, history of life, sentiments, identities, ethnography iii

5 誌 謝 大 學 畢 業 後, 順 利 進 入 職 場 工 作, 沒 有 想 過 自 己 會 完 成 研 究 所 課 程 當 年, 看 到 大 學 同 學 們 往 研 究 所 進 修 時, 我 心 中 也 有 所 嚮 往 ; 但 是, 心 中 知 道 畢 業 之 後 進 入 職 場, 自 己 的 一 份 薪 資 能 夠 減 輕 父 母 肩 上 壓 力, 我 選 擇 工 作 在 國 小 任 教 多 年, 看 到 同 事 陸 續 進 修, 此 時, 得 知 母 校 交 通 大 學 客 家 學 院 招 考 在 職 專 班 研 究 所, 我 怦 然 心 動 接 著, 我 投 入 研 究 所 的 準 備, 並 且 如 願 進 入 交 大 客 家 學 院 走 入 客 家 領 域 探 索, 與 客 家 對 話 的 過 程 中, 我 才 了 解 到 我 自 以 為 熟 悉 的 客 家 卻 是 如 此 的 陌 生 我 是 客 家 人 我 從 小 跟 著 父 母 說 客 家 話, 知 道 自 己 是 客 家 人, 可 是, 客 家 到 底 是 什 麼? 我 一 知 半 解 順 利 進 入 交 大 客 家 學 院, 在 多 位 老 師 的 教 學 帶 領 中, 我 知 道 了 客 家 的 多 樣 面 貌, 熟 悉 的 客 家 陌 生 的 客 家 都 是 事 實 存 在 的 客 家 面 向, 在 學 習 旅 程 裡, 因 為 熟 悉 因 為 陌 生, 讓 我 深 深 的 喜 歡 上 客 家 感 謝 交 大 客 家 學 院 讓 我 有 機 會 深 刻 體 會 客 家 的 風 情, 學 院 裡 豐 富 的 課 程 引 導 我 順 利 完 成 這 一 篇 論 文 我 能 夠 順 利 的 完 成 論 文, 特 別 感 謝 簡 美 玲 老 師 的 細 心 教 導 我 想 把 腦 中 的 思 緒 書 寫 成 文 字, 這 中 間 確 實 讓 我 遇 到 挫 折, 總 是 有 很 多 的 不 足, 到 底 該 如 何 寫 呢? 好 想 放 棄 的 念 頭 存 在 心 中 簡 老 師 的 一 封 封 mail, 關 心 的 詢 問 進 度, 鼓 勵 的 詞 句, 再 再 燃 起 我 繼 續 書 寫 的 動 力, 謝 謝 您, 謝 謝 老 師 持 續 的 鼓 勵 老 師 優 秀 的 指 導 耐 心 的 閱 讀, 協 助 我 書 寫 完 成 這 一 篇 論 文, 謝 謝 您 論 文 書 寫 過 程 裡, 時 常 打 擾 報 導 人, 她 們 熱 情 的 招 待 及 娓 娓 道 出 成 長 經 歷 是 本 篇 論 文 的 主 幹, 真 誠 的 謝 謝 她 們 願 意 分 享 生 命 經 歷 在 此 同 時, 我 的 親 人 家 人 總 在 我 需 要 時, 給 予 我 支 持 ; 在 我 煩 悶 時, 默 默 的 忍 受 我 無 理 的 要 求 一 切 的 一 切, 謝 謝 大 家 黃 圓 惠 敬 上 101 年 的 夏 天 iv

6 目 錄 中 文 摘 要 英 文 摘 要 誌 謝 目 錄 圖 目 錄 表 目 錄 附 錄 目 錄 客 語 文 字 書 寫 採 用 客 委 會 初 級 認 證 客 語 拼 音 符 號 對 照 表 --- 海 陸 腔 第 一 章 緒 論 第 一 節 問 題 意 識 第 二 節 田 野 地 點 第 三 節 研 究 對 象 第 四 節 文 獻 回 顧 第 五 節 研 究 目 的 及 方 法 第 六 節 章 節 內 容 i ii iv v vi vii viii ix p1 p4 p5 p8 p20 p42 p45 第 二 章 我 們 的 移 動 第 一 節 原 鄉 生 活 第 二 節 移 動 歷 程 第 三 節 接 待 社 會 的 生 活 p47 p48 p61 p86 第 三 章 情 感 的 流 動 第 一 節 印 尼 嬤 : 刻 板 印 象 的 印 記 第 二 節 兩 個 家 庭 的 互 動 連 結 第 三 節 日 常 生 活 中 食 物 的 偏 戀 p95 p96 p109 p134 第 四 章 族 群 意 識 與 認 同 第 一 節 交 錯 的 認 同 第 二 節 兩 地 客 家 碰 觸 下 的 火 花 第 三 節 落 地 生 根 亦 或 落 葉 歸 根 p153 p156 p167 p181 第 五 章 差 異 與 傳 承 第 一 節 個 人 與 群 體 的 異 與 同 第 二 節 女 性 與 家 庭 的 傳 承 p193 p194 p198 參 考 書 目 p205 v

7 圖 目 錄 圖 1-1 新 竹 縣 湖 口 鄉 位 置 圖 P8 圖 1-4 范 姐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P10 圖 1-5 羅 姐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P11 圖 1-6 溫 姐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P12 圖 1-7 陳 姐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P13 圖 1-8 四 位 報 導 人 日 常 生 活 中 互 動 頻 繁 親 人 友 人 關 係 圖 P15 圖 1-9 阿 珠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P16 圖 1-10 阿 娟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P17 圖 1-11 阿 娟 阿 珠 日 常 生 活 中 互 動 頻 繁 親 人 友 人 關 係 圖 P18 圖 1-12 印 尼 加 里 曼 丹 島 位 置 圖 P19 圖 1-13 加 里 曼 丹 島 山 口 洋 市 位 置 圖 P19 圖 2-1 阿 珠 山 口 洋 市 原 先 住 家 附 近 圖 P54 圖 2-2 范 姐 親 屬 關 係 圖 P65 圖 2-3 范 姐 溫 姐 的 親 屬 關 係 網 絡 圖 P72 圖 2-4 陳 姐 雅 加 達 時 與 范 姐 五 妹 親 屬 的 人 際 關 係 圖 P77 圖 2-5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移 動 軌 跡 圖 P78 圖 2-6 阿 珠 山 口 洋 市 先 後 住 家 附 近 圖 P81 圖 3-1 阿 珠 母 親 在 台 灣 過 生 日 P118 圖 3-2 阿 珠 的 叔 叔 伯 伯 在 山 口 洋 家 中 聚 會 P119 圖 3-3 阿 娟 兩 個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P120 圖 3-4 華 語 識 字 班 結 業 式 及 餐 會 P138 圖 3-5 酸 甜 青 芒 果 和 泰 國 沾 醬 P139 圖 3-6 溫 姐 家 過 年 時 的 糕 點 P148 圖 3-7 陳 姐 家 過 年 時 的 糕 點 P149 圖 4-1 山 口 洋 小 學 師 生 假 期 旅 行, 中 途 留 影 P166 圖 4-2 右 圖 是 溫 姐 家 的 客 廳, 左 圖 是 范 姐 家 的 客 廳 P166 圖 5-1 研 磨 香 料 的 研 磨 缽 P199 圖 5-2 製 作 香 料 的 香 蘭 葉 及 加 入 香 蘭 葉 的 綠 色 水 粄 杯 子 糕 P203 vi

8 表 目 錄 表 1-1 六 位 報 導 人 基 本 資 料 表 2-1 報 導 人 學 歷 表 表 2-2 報 導 人 國 內 移 動 概 況 表 表 2-4 報 導 人 婆 家 生 活 情 形 表 2-5 報 導 人 的 工 作 表 世 代 結 群 同 伴 的 婚 姻 家 庭 表 世 代 結 群 同 伴 的 婚 姻 家 庭 P8 P56 P63 P88 P91 P122 P129 vii

9 附 錄 目 錄 附 錄 一 報 導 人 基 本 資 料 p214 附 錄 二 外 籍 配 偶 及 新 移 民 女 性 相 關 論 文 篇 數 p216 附 錄 三 國 家 圖 書 館 全 國 碩 博 士 論 文 分 析 資 料 p217 viii

10 客語文字書寫採用客委會初級認證客語拼音符號對照表---海陸腔 注音第一 海陸 式 注音第一 海陸 式 注音第一 海陸 式 注音第一 海陸 式 ㄅ b ㄙ s ㄧㄇ im ㄧㄅ ip ㄆ p ii ㄝㄇ em ㄝㄅ ep ㄇ m ㄧ i ㄧㄝㄇ iem ㄧㄝㄅ iep ㄈ f ㄝ e ㄚㄇ am ㄚㄅ ap 万 v ㄚ a ㄧㄚㄇ iam ㄧㄚㄅ iap ㄉ d ㄛ o ㄧㄣ in ㄧㄉ it ㄊ t ㄨ u ㄝㄣ en ㄝㄉ et ㄋ n 一ㄝ ie ㄧㄢ ien ㄧㄝㄉ iet ㄌ l ㄝㄨ eu ㄨㄝㄣ uen ㄨㄝㄉ uet ㄍ g 一ㄝㄨ ieu ㄢ an ㄚㄉ at ㄎ k 一ㄚ ia ㄨㄢ uan ㄨㄚㄉ uat 丌 ng ㄨㄚ ua ㄛㄣ on ㄛㄉ ot ㄏ h ㄞ ai ㄧㄛㄣ ion ㄧㄛㄉ iot ㄐ zi ㄨㄞ uai ㄨㄣ un ㄨㄉ ut ㄑ ci ㄠ au ㄧㄨㄣ iun ㄧㄨㄉ iut 丌ㄧ ngi ㄧㄠ iau ㄤ ang ㄚㄍ ak ㄒ si ㄧㄛ io ㄧㄤ iang ㄧㄚㄍ iak ㄓ zh ㄛㄧ oi ㄨㄤ uang ㄨㄚㄍ uak ㄔ ch ㄧㄛㄧ ioi ㄛㄥ ong ㄛㄍ ok ㄕ sh ㄧㄨ iu ㄧㄛㄥ iong ㄧㄛㄍ iok ㄖ rh ㄨㄧ ui ㄨㄥ ung ㄨㄍ uk ㄗ z ㄧㄨㄧ iui ㄧㄨㄥ iung ㄧㄨㄍ iuk ㄘ c ㄨㄝ ue ㄜ er 成音節輔音 音標 ㄇ m ㄣ n ㄥ ng 聲調表 客語拼音 陰平 陽平 陰上 陽上 陰去 陽去 陰入 陽入 m 客委 vˋ v vˊ vˇ v+ vt vt ˋ 會 ng v 表示漢字音 右上角表示聲調 vt 表示入聲調 24 表示調值 表中 部分表示海陸客家語有音無字 筆者整理自客委會客語能力基本詞彙(初級)_100年新版 台灣客家語拼音方案(http //elearning.hakka.gov.tw/default.aspx) ix

11 第 一 章 緒 論 我 在 教 師 工 作 的 教 學 歷 程 中 會 面 對 到 新 移 民 子 女 的 學 習, 也 面 對 他 們 的 母 親 1 在 一 次 家 庭 訪 問 中, 學 生 母 親 來 自 印 尼, 學 生 父 親 說 : 老 師, 妳 直 接 以 客 語 跟 媽 媽 談 話 沒 關 係, 客 語 也 通 的 原 來, 這 位 媽 媽 來 自 印 尼 客 家, 頓 時 拉 近 彼 2 此 的 感 情, 談 話 中 她 提 到 : 兩 地 客 家 話 腔 調 有 不 同, 在 這 裡 講 久 了, 跟 印 尼 家 人 對 話 時, 家 人 會 說 我 的 腔 調 怎 麼 這 麼 奇 怪? 在 這 話 中, 令 我 訝 異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在 家 中 彼 此 常 以 客 語 交 談 彭 啟 原 (2002) 台 灣 客 庄 影 像 一 書 中 以 影 像 文 字 紀 錄 台 灣 從 南 到 北 客 家 人 所 發 展 出 自 己 的 文 化, 他 指 出 雖 然 同 為 台 灣 客 家 人, 但 又 因 來 自 不 同 的 原 鄉, 基 於 生 存 的 需 要, 情 感 牽 繫, 而 形 成 了 不 同 語 區 的 生 活 聚 落 張 翰 璧 (2007) 提 到 跨 國 婚 姻 裡 印 尼 配 偶 絕 大 多 數 是 印 尼 裔 客 家 人, 台 灣 與 印 尼 配 偶 的 通 婚 是 跨 國 界 而 未 跨 族 群 筆 者 認 為 同 在 台 灣 的 客 家 人, 南 與 北 就 發 展 出 自 己 區 域 的 文 化, 台 灣 客 家 人 身 處 在 華 語 環 境 中, 應 當 留 存 客 家 文 化 對 於 印 尼 的 客 家 人 來 說, 客 語 受 制 於 印 尼 大 環 境, 應 該 無 法 時 常 使 用 吧! 由 這 位 印 尼 媽 媽 身 上, 筆 者 知 道 他 們 在 印 尼 家 中 彼 此 對 話 的 常 用 語 言 依 舊 是 客 語 客 語 腔 調 有 所 不 同 的 對 話 裡, 反 應 出 不 同 區 域 影 響 下 的 客 家 人, 客 語 腔 調 受 到 當 地 環 境 而 有 所 改 變 而 自 己 自 小 對 於 身 為 客 家 女 性 的 身 分 沒 有 太 多 感 受, 隨 著 年 齡 成 長 慢 慢 知 道 自 己 是 客 家 人, 也 知 道 我 的 母 語 客 家 話 因 地 方 不 同 有 不 同 的 腔 調, 加 上 近 年 來 小 學 教 導 母 語 客 家 話 也 是 其 中 一 種 語 言, 漸 漸 的 我 對 於 客 家 有 不 同 的 深 刻 想 法 3 這 些 新 移 民 女 性 來 自 印 尼 客 家, 對 孩 子 的 付 出 如 同 大 多 數 母 親 一 樣 1 本 文 中, 以 新 移 民 女 性 稱 呼 因 婚 姻 移 民 的 女 性 引 述 他 人 文 章 時, 尊 重 原 著 仍 以 原 著 文 字 為 主, 因 此, 本 文 中 仍 將 出 現 外 籍 新 娘 外 籍 配 偶 等 稱 呼 2 依 行 政 院 客 委 會 的 資 料, 在 台 灣 客 家 話 有 分 四 縣 海 陸 詔 安 大 埔 饒 平 等 不 同 腔 調 3 徐 正 光 張 維 安 (2007) 台 灣 客 家 研 究 概 論 導 論 中 提 到 自 羅 香 林 客 家 研 究 導 論 及 客 家 源 流 考 為 客 家 研 究 奠 定 重 要 基 礎 之 後, 客 家 的 研 究 漸 漸 受 到 重 視, 現 在 台 灣 多 所 大 學 成 立 客 家 學 院, 在 各 個 面 向 上 研 究 有 關 客 家 的 議 題, 喚 起 許 多 人 關 注 客 家 筆 者 也 是 進 入 客 家 學 院 就 讀 之 後, 對 客 家 有 更 深 的 情 感 1

12 是 非 常 用 心 的 陳 美 蓁 (2007) 的 研 究 中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報 導 人 提 到, 她 的 成 長 經 驗 中 印 尼 重 視 孩 子 的 道 德 及 對 長 輩 的 禮 節, 因 此 孩 子 有 不 禮 貌 的 行 為, 她 會 加 以 處 罰 而 且 這 三 四 年 新 移 民 女 性 相 關 研 究 中, 對 於 新 移 民 子 女 學 習 的 研 究 結 果 顯 現 出 孩 子 的 學 習 及 能 力 是 沒 問 題 的, 家 庭 裡 父 母 在 家 中 的 影 響 力 對 孩 子 的 成 長 確 實 是 重 要 的 面 向 ( 向 芳 誼 2007; 許 詩 屏 2009; 蔣 金 菊 2006; 謝 慶 皇 2004) 然 而,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在 她 們 飄 洋 過 海 來 到 台 灣, 遠 離 自 己 的 原 生 家 庭, 藉 由 婚 姻 進 入 一 個 自 己 的 新 家 庭, 在 這 個 原 生 與 新 家 庭 中 彼 此 產 生 了 如 何 的 改 變? 她 們 進 入 了 新 的 家 庭, 學 習 新 家 庭 各 種 事 物 的 過 程, 她 們 將 帶 入 多 少 原 生 家 庭 的 概 念 呢? 一 旦 她 們 能 做 主 決 定 家 庭 事 物 時, 原 生 家 庭 的 一 切 又 將 如 何 影 響 她 們 呢 4? 5 本 研 究 先 著 眼 移 動 與 認 同 的 研 究, 在 這 個 全 球 化 的 時 代 裡, 人 們 因 為 各 種 理 由 移 動, 隨 著 這 個 移 動, 擴 大 與 消 除 了 舊 有 的 邊 界 與 社 會 階 級 區 分 在 現 代 社 會, 拜 交 通 便 利 的 影 響 下, 移 動 已 經 跨 越 國 界,Appadurai 將 今 日 世 界 描 寫 成 一 個 跨 越 地 方 的 互 動 體 系, 這 是 相 當 嶄 新 的 體 系 ( 引 自 Kottak 2005) 邱 琡 雯 (2003) 認 為 伴 隨 著 移 動, 認 同 是 一 個 必 然 被 提 及 的 議 題 Kottak(ibid: ) 也 提 及 移 動 的 人 們 在 這 個 變 動 的 世 界 中, 新 的 認 同 不 斷 產 生, 但 其 他 的 認 同 卻 消 失 了 今 天 的 世 界 處 在 不 斷 變 動 的 情 況 下, 這 些 不 斷 移 動 的 人 們 了 解 如 何 依 據 地 點 與 情 境 脈 絡 來 經 營 其 多 重 身 分 Carstens(2005) 1978 年 研 究 客 家 馬 來 西 亞 社 區 時, 發 現 布 賴 (Pulai) 社 會 1980 年 代 女 性 在 此 地 區 地 位 和 角 色 開 始 了 一 些 轉 變 : 雖 然 性 別 意 識 上 有 所 改 變, 但 是 當 地 女 人 還 是 被 期 待 要 養 育 孩 子 和 照 顧 家 庭 客 家 與 性 別 的 女 性 研 究 中, 經 由 不 同 民 族 誌 的 書 寫,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不 同 地 方 華 人 客 家 女 性 的 面 貌 Carstens(2005) 發 現 布 賴 客 家 女 人 在 農 曆 二 月 觀 音 誕 辰 的 活 動 中, 女 性 以 個 人 名 義 參 與 祭 壇 宣 讀 的 面 向 非 常 不 同 於 一 般 客 家 女 性 意 象 徐 4 蕭 昭 娟 (2000) 提 到 外 籍 新 娘 透 過 家 務 工 作 而 將 原 鄉 習 慣 文 化 逐 漸 流 露 出 來, 並 進 而 影 響 夫 家 5 人 口 遷 移 (human migration) 簡 稱 遷 移 在 人 口 遷 移 的 研 究 中, 遷 移 (migration) 和 流 動 (mobility) 移 動 (movement) 三 個 名 詞 經 常 交 替 使 用 大 體 而 言, 遷 移 可 包 括 長 距 離 的 遷 移, 也 可 包 括 短 距 離 的 移 動 本 文 的 移 動 是 遷 移 的 意 思 乃 指 個 人 自 願 從 一 個 國 家 移 到 另 一 個 國 家 ( 廖 正 宏 1985:2) 2

13 霄鷹(2006)在粵東梅縣附近的客家鄉鎮進行民族誌研究 採取客家婦女文化主位 的視角來研究民間信仰與山歌兩個領域 細緻地在民間信仰領域中以客家女性信 徒自身的觀點來描述信仰世界 而在山歌的領域中以婦女歌手來解釋自身行為的 意義 印尼客家女性在台灣的研究中 常歸類在新移民女性的研究 而有關新移民 女性的研究眾多6 張翰璧(2007)提到台灣地區關於外籍配偶的相關研究大致可分 成三類 外籍配偶所處的國際政治經濟脈絡 台灣的生活適應 台越婚生子女的 健康狀況及教育與輔導 上述研究多從 台灣 的觀點出發 並未將外籍配偶 放在原生文化的社會脈絡中分析 因此 她提出跨國婚姻中的社會文化影響 針 對婚姻生活中不同社會的文化接觸 而此文化接觸對不同社會文化再生產的影 響 又提及家庭是文化再生產的重要場域 而女性又是家庭事務與親子教養的 執行者 新移民女性會將其社會價值觀編織在生活實踐中 傳遞給下一代 張翰 璧特別關注在觀察新移民女性日常生活中的文化傳遞事項 她認為不應只是從同 化的角度來看待此跨國婚姻 筆者認為印尼客家女性不僅是新移民女性的研究 在客家與性別的領域中也是不可忽視的東南亞客家女性 另外 要深入了解印尼客家原生文化 對於印尼華人的生活情形也應著墨 印尼在西元 1968 年第二任總統蘇哈托因懷疑印尼共產黨由中國共產黨支持 因 此禁止華人結社集會 禁止中文書籍流通 1967 年關閉華校 至 1992 未開放7 在教育上通用印尼文(黃毓麟 1992) 語言與文化的傳承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除 了語言部分 李昱宏(2006)提到印尼菜的味道不外乎辣與甜並重 炒與炸兼備 吃蝦餅似乎是印尼人的習慣 飲食是日常生活的常態活動 我們常聽到異鄉客對 食物提及 懷念家鄉的口味 這有媽媽的味道 日常生活細節是最容易傳達原 生文化的影響 長久以來 文化的觀點對人類學而言 都是最基本的 英國人類 6 國家圖書館全國碩博士論文的檢索中 輸入新移民女性或外籍配偶查詢 相關論文達 1400 多 篇 查詢 7 李美賢 陳雅莉 2007 探討印尼後蘇哈托時期有關教育選擇部分 提到華裔印尼人教育上的 限制 直到 1998 年後 有許多改變 3

14 學 家 泰 勒 (Sir Edward B. Taylor) 對 於 文 化 的 定 義, 焦 點 放 在 人 們 透 過 學 習 而 獲 得 的 特 性, 這 些 特 性 不 是 透 過 生 物 遺 傳, 而 是 藉 由 人 們 在 某 個 特 定 社 會 中 成 長, 在 那 裏 他 們 暴 露 在 一 種 特 殊 的 文 化 傳 統 下 ( 引 自 Kottak 2005:79) 文 化 限 制 了 個 人, 但 是 個 人 的 行 動 卻 可 以 改 變 文 化 ; 而 傳 播 與 遷 徙 將 相 同 的 文 化 特 質 與 模 式 帶 到 不 同 的 區 域, 這 些 特 徵 跨 越 了 國 家 的 疆 界, 而 被 許 多 國 家 的 人 們 所 共 享 (ibid: 76) 本 文 透 過 報 導 人 與 親 人 朋 友 互 動 人 際 關 係 的 相 處 上 以 及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細 微 呈 現, 關 注 到 她 們 情 感 及 認 同 的 依 歸, 藉 此 比 較 印 尼 與 北 台 灣 兩 地 客 家 的 相 似 與 相 異 性, 藉 由 她 們 的 生 命 故 事 提 供 我 們 豐 富 客 家 女 性 的 另 一 面 向 除 了 報 導 人 的 生 命 故 事 之 外, 作 家 愛 亞 以 文 學 角 度 書 寫 的 湖 口 相 片 簿 (2003) 謝 明 蓉 主 編 的 靜 水 流 深 : 東 南 亞 廿 客 家 良 材 書 中 人 物 的 生 命 故 事 也 運 用 在 此 論 文 中, 藉 此 與 報 導 人 生 命 史 對 話 並 且 經 由 報 導 人 所 提 供 的 歲 月 留 痕 - 情 牽 故 鄉 山 口 洋 及 南 華 中 學 六 十 周 年 紀 念 特 刊, 書 中 內 容 幫 助 筆 者 進 一 步 認 識 報 導 人 的 居 住 地 第 一 節 問 題 意 識 本 論 文 的 目 的 並 不 企 圖 解 釋 印 尼 各 地 客 家 女 性 的 共 有 經 驗, 本 文 中 特 定 女 性 的 共 同 性 有 : 1. 她 們 的 原 生 家 庭 來 自 印 尼 加 里 曼 丹 島 的 山 口 洋 市 2. 她 們 印 尼 原 生 家 庭 經 常 性 使 用 的 客 家 語 言 為 海 陸 腔 調 3. 她 們 經 由 婚 姻 嫁 到 北 台 灣 客 家 地 區, 現 在 定 居 於 湖 口 鄉 地 區 4. 她 們 在 台 灣 居 住 地 所 使 用 的 客 家 語 言 為 海 陸 腔 調 經 由 報 導 人 生 命 故 事 裡 認 同 與 情 感 民 族 誌 的 描 述 中, 來 認 知 印 尼 與 北 台 灣 兩 地 客 家 的 相 似 與 相 異 性 及 探 討 報 導 人 多 重 身 分 下 所 呈 現 的 認 同 現 象 夏 曉 鵑 (2002) 以 經 濟 角 度 分 析 新 移 民 女 性 進 入 台 灣 的 情 形 有 關 印 尼 客 家 女 4

15 性描述其中引述駐雅加達台北經貿代表處林組長觀察到娶印尼新娘的風潮始於 台灣中部的客家鄉鎮 因台灣中部客家鄉鎮位於資源貧瘠的內山地帶 工業化危 害較為嚴重 夏曉鵑的主要田野地點客家美濃地區隨後也迎娶印尼客家女性 接 著 經由張翰璧(2007)對於客家婦女研究 提出 2000 年以後新客家婦女的研究 許多外籍配偶經由通婚 加入客家族群社區 並且負擔傳承文化的角色 針對外 籍配偶與客家婦女的議題中 提出關注外籍配偶原生文化與價值觀研究及跨國婚 姻第二代的族群文化與國族認同 夏曉鵑及張翰璧都提及印尼與台灣兩國客家與客家間的婚姻來往 這樣的描 述似乎是熟悉的客家人 客家語言 但是在原生文化的影響下 這些印尼客家婦 女因婚姻進入另一個客家區域 在生活中又處處透露著彼此的不一樣 女性在對 外環境似乎是不出聲的一群人 在家庭的教養上 在飲食的決定權中她們佔據重 要的位置 因此 經由同是客家人的認知前提下 印尼客家婦女所親身經歷的客 家將提供客家婦女研究不一樣的視角 因此 本文印尼客家女性在客委會的客家基本法認定上可以說是是客家人8 她們是 客家婦女 但是她們經過印尼文化的洗禮 客家文化在她們身上是如 何的呈現呢 她們又傳承出下一代如何的客家觀點呢 第二節 田野地點 本研究以新竹縣湖口鄉為主要的田野地點 新竹縣政府(2003)在鄉土教育有 關湖口鄉的描述中指出 就地理形貌而言 湖口鄉土地貧瘠 位處台地 水源不足 與新竹平原比較 來說趨於劣勢 且由客家人在台灣省的分布來看 客家人大多居住在山區 丘陵等土地較貧瘠且交通不便的地方 湖口鄉是一個客家聚落鄉鎮 自清朝 以來的開墾 在大時代的變遷下一波波的來台移民風潮 使得原是一片荒漠 8 客家基本法 奉 總統 99 年 1 月 27 日華總一義字第 號令公布施行 客家人的定義 是指具有客家血緣或客家淵源 且自我認同為客家人者 客委會網站 5

16 的本鄉 出現一處處的村落 大湖口自拓墾以來 客家人陸續移入在大湖口 形成宗族 在湖口鄉的網頁介紹中也提到 湖口 原稱大湖口或大窩口 後簡稱為湖 口 這塊地方 原為黃泥赤塘高原 山麓的老湖口街坊 是客家人的小聚落 9 羅烈師(2001)描述十九世紀的大湖口可以是一個地名時 它意謂著一個地方經 濟 政治 社會中心的形成 從地理觀點上 是漢人結合了平埔族人往山區發展 也是南北交通逐漸頻繁的開始 從歷史觀點上 表示一個客家社區 在族群的緊 張 合作與對抗中形成了 書中指出大湖口是純客家村落 絕大部分居民祖籍廣 東陸豐 因此以海陸客家話為通行語言 對應目前湖口鄉小學課程中的鄉土語言 課 主要分客語及閩南語 湖口鄉小學的學童大多選修客語來看 學童選修客 語的決定權大多在父母親的手中 多數家庭同意孩子在小學階段選讀客語 愛亞(2003)描述湖口的家中寫到 地裡位置上 湖口在新竹縣北部 北端接 壤桃園縣楊梅鎮 在地圖上像一個不等邊三角形 或說像一粒粽 或說像一隻昂 首展翅欲飛的鳥 或說像一顆心 初到湖口的人會發現在那兒很容易望見山 但 山都不高 湖口多丘陵 土壤多美麗的紅土 不適於農作 適合茶 柑橘 柿 稻 相思樹等等的栽植 湖口的工業發展有一新竹工業區 原名湖口工業區 民 國六十七年新竹工業區正式加入湖口生產線 工廠數佔全新竹縣的三分之一 交 通有鐵路 高速公路 南北縱貫公路 廠商投資與員工上下班都十分便利 湖口極小 總面積五八 四三 三平方公里 其中一半是軍營和工廠 人口 據民國八十五年 湖口鄉志 記載 民國四十年底人口總數有兩萬一千六百五十 三人 目前人口則是七萬人(ibid 94) 在愛亞文學的描寫下 湖口鄉行政區域 圖中像一顆心 包容著居住此地的居民 擁有便利交通及眾多工廠 也造福了居 住此地的居民 9 資料來源:湖口鄉公所網頁 =content/about5_3.jsp&menudata=hukoumenu&level3=n

17 愛 亞 (ibid:101) 又 提 及 湖 口 鄉 居 民 除 極 少 數 外 省 籍 及 閩 南 人 士 外, 幾 乎 全 部 是 客 家 人 湖 口 客 家 祖 籍 多 為 海 豐 與 陸 豐, 屬 於 惠 州 府, 但 因 當 時 清 朝 為 了 對 付 鄭 成 功, 順 治 時 曾 令 沿 海 居 民 內 遷 三 十 至 五 十 里, 平 定 台 灣 之 後, 仍 規 定 嚴 禁 粵 中 惠 潮 之 民 不 許 渡 台 因 此, 惠 州 潮 州 人 士 遲 至 西 元 一 七 二 一 年 朱 一 貴 之 亂 後, 鳳 山 各 地 客 家 組 織 了 六 堆 義 軍 協 助 平 剿, 於 是, 清 廷 解 除 粵 籍 人 士 來 台 禁 令, 惠 州 潮 州 人 士 得 以 渡 台, 於 是 有 了 湖 口 客 家 人 對 於 客 家 人 的 個 性, 愛 亞 有 一 番 不 同 的 經 驗, 愛 亞 (ibid:20) 在 行 前 導 覽 中 描 述 客 家 籍 的 領 路 嚮 導 竟 然 率 先 提 出 未 出 嫁 的 女 性 族 人 可 以 在 身 後 入 祖 塔 的 改 變, 嚮 導 由 民 國 八 十 四 年 開 始 遊 說 鄉 親 族 人 打 破 厝 內 不 奉 祀 姑 婆 的 舊 而 不 人 道 的 規 則, 民 國 八 十 九 年, 族 人 漸 漸 接 受, 並 真 的 讓 族 中 未 婚 亡 女 不 再 孤 葬 在 荒 野, 讓 父 母 安 心 地 看 到 女 兒 得 以 入 厝 祖 塔 此 舉 做 法 也 影 響 鄉 中 別 姓 家 族 的 重 視, 愛 亞 寫 到 許 多 人 都 說 客 家 民 族 性 保 守, 而 這 位 領 路 嚮 導 的 新 思 想 新 見 地 似 乎 很 不 一 樣 雖 然 客 家 人 這 個 詞 有 著 刻 板 印 象, 但 是, 拿 起 放 大 鏡 來 觀 看 各 地 的 客 家 人, 有 著 許 多 的 驚 嘆 號 出 現 在 我 們 眼 前 的 ; 愛 亞 文 章 中 的 嚮 導 率 先 改 變 未 婚 女 性 可 以 入 厝 祖 塔 的 做 法, 呈 現 客 家 人 隨 著 時 代 改 變 也 有 所 成 長 的 作 為 而 有 關 湖 口 味 道 食 物 的 描 述 中 愛 亞 (ibid:191) 提 到 客 家 地 方 拿 來 饗 觀 光 客 的 擂 茶, 在 記 憶 中 找 到 的 是 鹹 茶, 還 提 到 客 家 俗 話 說 : 一 日 擂 茶 三 碗, 好 生 活 到 九 十 八! 不 僅 提 到 擂 茶 的 印 象, 也 客 家 話 習 慣 將 年 節 做 糕 這 件 事 統 稱 為 打 粄, 各 式 各 樣 的 粄 及 各 種 場 合 出 現 的 粄, 發 粄 各 種 青 粄 紅 粄 齊 粑 可 以 在 不 定 的 季 節 裡 吃 到 看 到 愛 亞 描 寫 得 湖 口 味, 對 應 著 報 導 人 溫 姐 小 時 候 的 經 驗, 母 親 靠 著 做 粄 為 生, 母 親 做 的 粄 多 而 且 好 吃, 粄 存 在 不 同 地 區 客 家 人 的 記 憶 中, 串 起 彼 此 的 熟 悉 經 由 愛 亞 的 記 憶 照 片 及 兩 段 時 間 點 的 造 訪 湖 口, 勾 勒 出 1970 年 代 及 現 在 湖 口 客 家 的 風 貌, 本 研 究 中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加 入 這 樣 的 客 家 湖 口, 也 衝 擊 出 另 一 種 客 家 傳 承 7

18 圖 1-1 新 竹 縣 湖 口 鄉 位 置 圖 資 料 來 源 :google 地 圖 第 三 節 研 究 對 象 本 研 究 以 目 前 定 居 於 新 竹 縣 湖 口 鄉 的 印 尼 客 家 新 移 民 女 性 為 主 要 訪 談 對 象 表 1-1 六 位 報 導 人 基 本 資 料 報 導 人 代 號 范 姐 羅 姐 溫 姐 陳 姐 阿 珠 阿 娟 出 生 年 來 台 年 已 居 住 幾 年 28 年 18 年 18 年 16 年 6 年 6 年 語 言 海 陸 客 家 話 海 陸 客 家 話 海 陸 客 家 話 海 陸 客 家 話 海 陸 客 家 話 海 陸 客 家 話 子 女 一 女 28 歲 一 女 17 歲 雙 胞 胎 女 16 一 兒 13 歲 二 兒 中 班 3 一 女 中 班 一 兒 14 歲 一 女 15 歲 歲 她 們 因 結 婚 來 到 湖 口 鄉 不 僅 會 說 客 家 話 並 且 確 知 自 己 祖 先 是 客 家 人, 她 們 的 原 生 家 庭 在 家 中 以 客 家 話 為 主 要 語 言 廖 建 裕 (2002:123) 描 述 印 尼 政 府 情 形 指 出, 蘇 哈 多 政 府 1965 年 上 台 後, 對 印 尼 華 人 採 取 同 化 政 策, 禁 華 族 文 化 的 華 團 華 校 與 華 文 媒 體 直 到 1999 年 瓦 希 德 政 府 推 行 新 華 人 政 策, 才 恢 復 華 族 文 化 年 間 華 人 因 就 讀 印 尼 文 學 校 強 制 學 習 印 尼 語, 日 常 生 活 中 印 尼 10 阿 珠 與 阿 娟 的 出 生 年 是 以 她 們 在 台 灣 的 身 分 證 資 料 填 寫 但 是 她 們 在 跨 入 婚 姻 的 時 候, 擔 心 因 為 年 齡 太 小 而 無 法 順 利 走 入 婚 姻 之 路 因 此, 她 們 的 實 際 年 齡 比 身 分 證 上 年 齡 小 約 2-3 歲, 結 婚 當 時 可 能 未 滿 20 歲 ( 田 野 筆 記 ) 8

19 文 是 主 要 語 言 因 此, 不 同 世 代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在 學 業 上 華 語 印 尼 語 的 使 用 有 所 不 同 ; 但 是, 報 導 人 在 原 生 家 庭 裡 都 有 被 要 求 使 用 客 家 語 的 情 形 筆 者 所 訪 談 的 對 象 多 是 經 由 親 屬 介 紹 之 後 婚 嫁 來 台 灣 來 台 第 一 位 親 人 的 生 活 經 驗 勢 必 影 響 著 其 他 人 來 台 的 意 願 及 來 台 之 後 的 生 活 適 應 夏 曉 鵑 (2002:235) 認 為 新 移 民 女 性 考 慮 跨 國 婚 姻 是 為 家 庭 著 想, 也 復 興 了 傳 統 的 相 親 儀 式 飄 洋 過 海 的 婚 姻 生 活 常 必 須 獨 自 面 對 不 同 的 文 化, 在 思 鄉 的 時 刻 能 有 同 鄉 的 友 人 或 親 人 在 一 起, 似 乎 是 剛 到 新 環 境 最 能 解 鄉 愁 的 方 式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因 婚 姻 移 民 到 台 灣 客 家 家 庭, 夫 家 在 介 紹 時 也 會 刻 意 提 及 : 她 們 是 客 家 人 藉 由 同 是 客 家 人 的 觀 點 來 連 結 彼 此 的 關 係 因 此, 主 要 訪 談 對 象 包 含 居 住 在 湖 口 鄉 且 夫 家 也 是 客 家 人 的 印 尼 女 性, 以 及 與 此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有 關 的 重 要 親 人 居 住 台 灣 或 嫁 入 非 客 家 家 庭 為 訪 談 對 象 希 望 以 此 能 更 加 了 解 她 們 日 常 生 活 的 實 際 情 形 不 論 居 住 地 點 或 夫 家 是 否 是 客 家 人, 她 們 的 原 生 家 庭 都 居 住 在 印 尼 加 里 曼 丹 的 山 口 洋 市 同 為 客 家 人 嫁 入 台 灣 客 家 家 庭, 但 是 彼 此 在 不 一 樣 的 大 環 境 中 成 長, 印 尼 客 家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故 事 能 幫 助 我 們 了 解 兩 地 客 家 彼 此 日 常 生 活 的 相 似 與 相 異 處 六 位 報 導 人 年 齡 有 兩 位 約 30 歲, 兩 位 約 40 歲, 一 位 約 60 歲 及 一 位 約 70 歲 經 由 不 同 年 齡 報 導 人 生 命 史 的 描 述 看 到 她 們 眼 中 不 同 的 客 家 意 象, 以 及 她 們 的 家 庭 親 屬 與 彼 此 之 間 的 關 係 本 節 介 紹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六 人 彼 此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及 她 們 之 間 的 關 連 性 第 二 章 開 始 將 六 人 以 兩 個 人 際 網 絡 來 分 析 了 解 不 同 世 代 的 生 活, 文 中 著 重 在 報 導 人 前 四 位 人 際 互 動 網 絡 是 由 印 尼 延 伸 到 台 灣, 後 兩 位 是 來 台 之 後 彼 此 熟 絡 的 人 際 關 係 在 第 三 四 章 延 續 以 兩 個 人 際 網 絡 的 方 式 來 描 述 她 們 的 生 命 經 驗, 後 有 詳 細 描 述 9

20 圖 1-4 范姐夫妻家庭親屬人口圖 男方家庭 11 女方家庭 父 母 大弟 大妹歿 退伍軍人 歿 浙江人獨自在台 長女 28 歲 報導人一 范姐 1943 年生12 家中排行最大 有 11 個兄弟姐妹 在山口洋讀到南華國中華語學校畢業 當時課業多由中國大陸教師教導 課本文字是繁體字 教師上課是以簡體字教 導 范姐自己提到最喜歡歷史 地理 音樂等科目 國中畢業後也曾經提出想回 到中國大陸繼續深就 但因為沒有船隻而作罷 18 歲國中畢業後 在山口洋靠 近山區曾經當過教師工作(類似私塾的教職工作) 25 歲時母親生病過世後 回到 家中協助父親 最小的妹妹當時 3 歲由范姐第五個妹妹照顧 家中較大的孩子則 協助工作養活家人 30 歲時到雅加達從事車衣服工作 當時 多數人從事車衣 服 范姐也是如此 工作所得大多用在自己生活所需和幫助家中弟妹讀書所需費 用 在雅加達車衣服的工作有區分淡季 旺季 淡季時幾乎沒有工作收入這時需 要依靠旺季時的所得來貼補所需 范姐雅加達工作之餘也教導一些同事學習華 語 因此 在當時偷偷的利用居住場所幫忙教導同樣工作的朋友們認識華語 工 作 10 年後在朋友的介紹 鼓勵下跟隨朋友到台灣尋找姻緣 范姐選擇婚姻很謹 慎 仔細詢問先生是否有房子也親自看過房契之後才訂下婚姻 雖然在婚姻路上 夫妻年齡相差 15 歲 遇到先生早逝 但先生的一番話 夫妻最重要的是信任 是范姐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也時時不忘先生的對待 先生早逝之後 范姐 11 圖形符號意思 女性 男性 婚姻 繼嗣 手足 本文提及報導人范姐時 以出生年屬 40 年代出生 文中皆以 40 世代的范姐來描述 其他報導 人也以不同世代稱呼 藉此清楚了解歷史時間軸在她們生命史中的影響 她的婚姻路是與朋友 自行到台灣尋找婚姻 並未透過仲介 10 12

21 獨 自 一 人 撫 養 女 兒 長 大, 現 今 女 兒 國 立 大 學 畢 業 也 在 家 鄉 工 作, 而 范 姐 退 休 後 參 與 各 項 志 工 活 動, 豐 富 退 休 生 活, 每 年 都 安 排 回 印 尼 居 住 一 個 月 左 右, 如 果 能 讓 范 姐 選 擇, 范 姐 希 望 能 回 家 鄉 印 尼 定 居, 她 認 為 畢 竟 那 是 家 鄉 范 姐 現 在 所 居 住 的 社 區 裡 住 有 4 位 同 是 印 尼 的 客 家 女 性 范 姐 羅 姐 溫 姐, 另 一 位 是 年 約 82 歲 的 女 性, 范 姐 也 常 與 82 歲 的 女 性 話 家 常 在 居 住 環 境 裡 范 姐 最 常 到 妹 妹 羅 姐 家 串 門 子, 以 前 范 姐 介 紹 羅 姐 溫 姐 陳 姐 結 婚 來 到 台 灣 當 下, 范 姐 常 在 假 日 時 準 備 家 鄉 味 招 待 她 們, 現 在 范 姐 丈 夫 往 生 女 兒 大 了, 自 己 時 常 到 羅 姐 家 搭 伙 她 們 彼 此 之 間 聯 絡 建 立 良 好 的 互 動 關 係, 彼 此 互 動 中 下 一 代 也 跟 隨 著 媽 媽 認 識 這 些 阿 姨, 她 們 的 下 一 代 也 互 相 熟 識 熱 絡 圖 1-5 羅 姐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男 方 家 庭 女 方 家 庭 ( 父 母 大 哥 二 姐 歿 ) 二 子 四 女 女 兒 高 一 報 導 人 二 羅 姐 是 范 姐 的 四 妹,1952 年 生 13 范 姐 從 母 姓, 范 姐 與 羅 姐 兩 人 雖 為 親 生 姐 妹, 姓 氏 卻 不 同 羅 姐 經 由 范 姐 牽 姻 緣 來 到 台 灣 她 國 中 讀 到 半 年 之 後 因 為 學 校 關 閉 而 沒 有 繼 續 學 習 課 業, 母 親 在 羅 姐 15 歲 時 因 病 過 世, 當 時 又 遇 到 山 上 一 些 華 人 也 被 趕 下 山 的 時 代, 眾 多 華 人 都 擠 進 山 口 洋 靠 海 區 域, 羅 姐 說 那 時 是 最 辛 苦 的 時 候 24 歲 時 到 雅 加 達 工 作, 原 先 與 范 姐 一 樣 車 衣 服 算 件 計 酬 工 作, 因 緣 際 會 進 入 華 人 工 廠 工 作, 因 為 能 聽 13 本 文 提 及 報 導 人 羅 姐 時, 以 出 生 年 屬 50 年 代 出 生, 文 中 皆 以 50 世 代 的 羅 姐 來 描 述 她 的 婚 姻 路 是 由 范 姐 介 紹 進 入 婚 姻 11

22 說 讀 寫 華 文 負 責 任 而 被 賞 識, 工 作 薪 資 按 月 計 酬 且 負 責 重 要 管 理 權 直 到 結 婚 來 台 才 辭 職 當 時 因 為 年 紀 已 經 近 40 歲 又 加 上 親 人 遊 說, 於 是 走 入 婚 姻 跟 隨 姐 姐 腳 步 來 到 台 灣, 先 生 是 關 西 客 家 人, 語 言 也 是 海 陸 客 家 話, 結 婚 之 初 與 公 婆 同 住 在 關 西 靠 近 山 區 域 范 姐 在 社 區 購 屋 之 時 也 提 出 希 望 妹 妹 共 同 在 此 購 屋 居 住, 當 時, 羅 姐 以 1000 元 就 訂 下 現 在 住 家, 一 提 起 當 年 的 決 定, 羅 姐 就 說 : 很 敢 喔! 為 了 還 貸 款 的 問 題, 羅 姐 為 此 失 眠 一 段 時 間, 先 生 也 因 為 薪 水 直 接 被 扣 款 少 了 許 多 現 金 收 入 而 生 氣 總 之, 購 屋 之 後 公 婆 傷 心 先 生 生 氣 自 己 失 眠, 遇 到 不 少 挫 折, 現 在 能 定 居 在 湖 口 與 范 姐 居 住 在 同 社 區, 羅 姐 覺 得 很 滿 意, 當 初 的 決 定 是 對 的 目 前 女 兒 就 讀 高 中 美 髮 建 教 班 有 時 因 工 作 會 居 住 在 外, 羅 姐 擔 心 女 兒 的 吃 住 交 友 情 形 整 體 而 言, 對 於 現 在 小 家 庭 的 生 活 還 算 滿 意, 與 范 姐 陳 姐 溫 姐 之 間 往 來 互 動 頻 繁, 而 且 客 家 先 生 現 在 能 接 受 偶 爾 在 外 用 餐, 令 羅 姐 感 到 高 興 圖 1-6 溫 姐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男 方 家 庭 ( 父 母 歿 ) 女 方 家 庭 ( 父 母 小 弟 歿 ) 五 子 二 女 雙 胞 胎 女 兒 高 一 兒 子 國 二 報 導 人 三 溫 姐 是 范 姐 與 羅 姐 的 親 堂 妹,1966 年 生 14 溫 姐 從 母 姓, 與 兩 位 堂 姐 姓 氏 不 同 16 歲 左 右 溫 姐 離 開 山 口 洋 之 後 跟 隨 另 一 14 本 文 提 及 報 導 人 溫 姐 時, 以 出 生 年 屬 60 年 代 出 生, 文 中 皆 以 60 世 代 的 溫 姐 來 描 述 她 的 婚 姻 路 是 由 范 姐 介 紹 進 入 婚 姻 12

23 堂 姐 在 雅 加 達 工 作, 工 作 性 質 裁 剪 衣 服 協 助 整 理 環 境 居 住 在 堂 姐 家 中, 薪 資 穩 定 這 一 位 堂 姐 與 堂 姐 夫 本 身 就 是 老 闆, 溫 姐 是 吃 住 都 在 堂 姐 家, 工 作 時 間 是 隨 著 堂 姐 下 班 時 間 而 定, 沒 有 固 定 的 下 班 時 間, 不 過, 在 吃 的 方 面 完 全 受 到 堂 姐 的 照 顧, 堂 姐 家 要 在 外 吃 披 薩 高 級 料 裡, 溫 姐 也 是 家 中 一 份 子, 一 起 分 享 26 歲 時 經 由 范 姐 介 紹 走 入 婚 姻 來 台, 來 台 後 先 生 對 溫 姐 疼 愛 有 加, 但 是 婚 姻 生 活 中 的 幾 個 關 卡 轉 折, 使 得 溫 姐 現 在 扛 起 家 中 經 濟 重 任 結 婚 來 台 之 後 與 范 姐 羅 姐 互 動 頻 繁, 范 姐 購 屋 之 後, 溫 姐 也 在 同 一 社 區 購 屋 因 此, 在 溫 姐 遇 到 先 生 因 工 作 傷 害 徘 徊 鬼 門 關 之 時, 溫 姐 當 時 盡 全 力 在 醫 院 陪 伴 照 顧 先 生, 三 個 孩 子 就 靠 范 姐 羅 姐 們 的 幫 助 度 過 難 關, 現 在 也 是 時 常 到 羅 姐 家 串 門 子, 抒 發 情 緒, 能 夠 住 在 同 一 社 區, 互 相 有 所 照 應 溫 姐 先 生 因 為 當 年 的 工 作 傷 害, 生 命 是 救 回 來 了, 但 是, 目 前 都 無 法 做 太 勞 累 的 工 作 現 在 先 生 工 作 收 入 不 穩 定, 溫 姐 負 責 家 中 主 要 經 濟 收 入, 在 忙 於 家 計 的 生 活 中, 還 要 安 撫 先 生 的 情 緒, 眼 神 中 溫 姐 閃 露 出 無 可 奈 何 的 狀 態, 在 生 活 中 仍 然 堅 毅 的 忙 碌 著, 為 了 家 庭 先 生 孩 子, 溫 姐 投 入 自 己 的 所 有 精 力 圖 1-7 陳 姐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男 方 家 庭 ( 父 歿 ) 女 方 家 庭 ( 父 歿 弟 弟 歿 ) 長 子 四 女 女 兒 國 三 兒 子 國 一 13

24 報 導 人 四 陳 姐 經 由 范 姐 牽 姻 緣 來 台,1969 年 生 15 陳 姐 就 學 時 已 經 沒 有 華 語 學 校 可 以 就 讀, 她 就 讀 印 尼 文 小 學 畢 業, 對 於 華 語 的 學 習 是 到 台 灣 之 後 才 開 始 認 識 的 陳 姐 是 從 母 姓, 她 提 到 家 中 前 面 二 個 從 父 姓, 其 餘 從 母 姓, 山 口 洋 大 多 數 是 如 此 的 情 形 15 歲 時 經 過 舅 舅 同 意 之 後 到 雅 加 達 工 作, 陳 姐 本 身 較 活 潑 外 向 做 事 積 極 熱 心, 在 雅 加 達 時 認 識 很 多 朋 友, 時 常 出 遊, 當 時 曾 有 一 華 人 熱 烈 追 求, 陳 姐 覺 得 那 人 長 得 太 帥 而 拒 絕 雅 加 達 工 作 時 與 范 姐 五 妹 熟 識, 當 時 年 約 25 歲, 她 自 己 認 為 年 紀 很 大 應 該 要 結 婚 了, 相 信 范 姐 的 介 紹 而 走 入 婚 姻 來 台, 當 時 有 一 姐 夫 提 到 陳 姐 來 到 台 灣 會 很 辛 苦, 陳 姐 不 以 為 意, 實 際 生 活 之 後 才 明 白 來 到 台 灣 比 在 印 尼 時 還 要 辛 苦, 為 了 多 賺 一 些 錢 接 了 許 多 手 工 來 做 陳 姐 娘 家 父 母 親 的 相 處 上 都 沒 有 吵 架 是 陳 姐 對 父 母 相 處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事, 她 提 到 老 人 家 全 不 會 吵 架, 真 的 很 要 好 陳 姐 與 兒 女 相 處 像 朋 友 一 般, 尤 其 國 中 的 女 兒 時 常 聆 聽 我 們 的 談 話, 聽 到 不 懂 之 處 陳 姐 也 會 詳 加 解 釋 來 到 台 灣 時 與 公 婆 同 住 ( 公 公 在 結 婚 後 半 年 因 病 往 生 ), 二 年 前 在 老 家 不 遠 處 另 外 購 屋 居 住, 婆 婆 也 有 搬 來 同 住, 不 過 婆 婆 白 天 時 間 回 老 家 照 顧 目 前 無 業 的 小 叔 陳 姐 本 身 手 藝 很 好, 在 雅 加 達 時 有 學 習 做 糕 點, 嫁 來 台 灣 之 後, 先 生 開 計 程 車, 陳 姐 自 己 本 身 常 拿 加 工 品 加 工, 學 習 華 語 之 後 考 到 機 車 汽 車 駕 照 也 考 取 丙 級 廚 師 執 照, 目 前 在 住 家 掛 起 印 尼 小 吃 店, 年 節 時 候 製 作 印 尼 家 鄉 千 層 糕 鳳 梨 酥 賣 給 同 鄉 四 人 之 間 的 人 際 網 絡 報 導 人 中 范 姐 羅 姐 溫 姐 現 居 住 在 同 一 社 區, 她 們 三 人 與 陳 姐 互 動 頻 繁, 羅 姐 與 陳 姐 常 在 周 末 一 同 到 大 賣 場 購 物, 而 且 陳 姐 到 漁 港 時 也 會 邀 約 羅 姐, 在 生 活 中 她 們 算 是 一 家 人 筆 者 與 她 們 的 結 緣 是 因 為 陳 姐 是 筆 者 班 上 學 生 的 家 長, 筆 15 本 文 提 及 報 導 人 陳 姐 時, 以 出 生 年 屬 60 年 代 出 生, 文 中 皆 以 60 世 代 的 陳 姐 來 描 述 她 的 婚 姻 路 是 由 范 姐 介 紹 進 入 婚 姻 14

25 者 關 注 到 印 尼 客 家 人 的 議 題 時, 第 一 次 向 陳 姐 提 出 想 進 一 步 認 識 印 尼 客 家 與 湖 口 客 家 的 坐 月 子 同 與 異 時, 陳 姐 打 個 電 話 約 溫 姐 到 陳 姐 家 與 我 對 談 當 時 有 些 訝 異, 原 來 以 為 陳 姐 她 們 的 生 活 是 完 全 以 夫 家 為 主, 沒 有 自 己 的 交 友 圈, 就 算 有 自 己 的 交 友 圈, 也 應 該 是 在 夫 家 不 知 情 的 狀 況 下 進 行 著, 當 我 需 要 了 解 印 尼 客 家 的 生 活 情 景 時, 溫 姐 羅 姐 范 姐 陳 姐 彼 此 之 間 的 互 動 網 絡 就 自 然 而 然 的 呈 現 在 我 的 眼 前 筆 者 因 為 一 份 報 告 溫 姐 結 緣, 又 以 另 一 份 報 告 與 羅 姐 結 緣, 在 深 入 到 本 論 文 主 題 時, 以 滾 雪 球 的 方 式 認 識 了 范 姐 范 姐 的 知 識 豐 富 學 識 涵 養 在 在 顛 覆 了 所 謂 的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刻 板 印 象 而 這 四 位 報 導 人 她 們 現 在 的 生 活 息 息 相 關, 每 一 個 人 卻 有 自 己 的 另 一 番 故 事 圖 1-8 四 位 報 導 人 日 常 生 活 中 互 動 頻 繁 親 人 友 人 關 係 圖 表 示 非 親 屬 的 頻 繁 互 動 朋 友 圖 中 標 名 稱 謂 者 是 住 在 台 灣 的 親 屬 溫 姐 范 姐 三 妹 羅 姐 五 妹 志 工 朋 友 乾 媽 工 廠 朋 友 陳 姐 到 印 尼 小 吃 店 顧 客 識 字 班 朋 友 由 圖 1-8 的 互 動 關 係 中 讓 筆 者 深 深 著 迷 於 她 們 彼 此 之 間 的 互 動 網 絡 在 許 多 報 導 中 新 移 民 女 性 常 孤 立 無 援, 在 融 入 新 環 境 中 所 呈 現 總 總 辛 苦 面 向, 但 是, 在 她 們 四 位 報 導 人 所 連 結 出 的 互 動 型 式 令 筆 者 覺 得 有 幸 福 的 感 受, 離 鄉 的 各 種 鄉 愁 15

26 能在彼此熟識的親人 友人陪伴下減輕 她們的互動讓筆者覺得她們如同自己的 親人般一樣自在 而她們對孩子的照顧也令筆者有所成長 圖 1-9 阿珠夫妻家庭親屬人口圖 男方家庭 女方家庭 三子 三女 結婚 6 年 住婆家 一子幼稚園中班 一子 2 歲 報導人五 阿珠 1982 年生16 沒有在外工作經驗 就讀印尼小學階段肄業後大多在家料理三餐 偶有幫父 母拔草 不過父母疼愛女兒不會強迫女兒要忙田事 倒是父親會要求兒子一定要 幫忙 阿珠談到父母親忙農事時 母親回家的當下 女兒們也一起回家 不過 弟弟要是回家的話 父親就會打 罵弟弟的 女兒卻不會挨打 因此 阿珠在娘 家時間處處感受到家人的疼愛 因為原先居住環境較近山區 有過躲避當地人的 經驗 阿珠姐姐先經媒人介紹來台結婚 姐姐在印尼的結婚有公公 婆婆的參與 她看到姐姐的婚姻覺得來台灣很好 跟隨姐姐的腳步由媒人介紹來台 可是結婚 之後 兩姐妹都勸未結婚的妹妹不要嫁來台灣 總覺得看父母一趟很困難 阿珠 尤其強調這一點 以客語說 姐摎 喊佢兜毋好過來 愛看爺哀當難咧 還 愛服侍爺哀 意思是說 姐姐和我叫妹妹們不要來台灣 想看爸爸 媽媽很難 還要服侍公公 婆婆 阿珠嫁到台灣的時候 遇到婆婆關節開刀 照顧婆婆的 工作的人各自忙碌 16 本文提及報導人阿珠時 以出生年屬 80 年代出生 文中皆以 80 世代的阿珠來描述 她的婚姻路是由仲介管道進入婚姻 16

27 著, 婆 家 家 中 白 天 幾 乎 沒 有 人 在 家 阿 珠 整 天 掉 眼 淚, 想 到 以 前 居 住 山 口 洋 時 躲 避 的 日 子, 孤 單 的 感 受 侵 襲 全 身, 先 生 中 午 時 間 都 會 買 便 當 回 來 順 便 陪 伴 阿 珠, 但 是, 食 物 吃 不 習 慣, 生 活 中 也 存 在 著 擔 憂 當 時 一 起 來 台 灣 的 朋 友 阿 娟 也 是 嫁 到 湖 口, 在 此 時 給 予 穩 固 的 支 持, 阿 娟 的 先 生 時 常 載 阿 娟 到 阿 珠 家 陪 伴 阿 珠, 阿 娟 時 常 下 廚 料 理 出 家 鄉 食 品, 阿 娟 陪 伴 阿 珠 度 過 剛 來 台 灣 的 不 適 應 情 形 圖 1-10 阿 娟 夫 妻 家 庭 親 屬 人 口 圖 男 方 家 庭 女 方 家 庭 ( 父 歿 ) 二 子 三 女 結 婚 5 年 原 先 住 婆 家, 目 前 離 婚 獨 自 居 住 女 兒 跟 婆 家 報 導 人 六 阿 娟,1982 年 生 17 父 親 對 阿 娟 疼 愛 有 加, 對 於 婚 姻 不 想 女 兒 離 開 到 台 灣 太 遠 嚴 選 對 象, 但 是 父 親 因 病 過 世 之 後, 阿 娟 生 活 有 重 大 改 變 也 迫 使 她 決 定 走 入 跨 國 婚 姻 之 路 阿 娟 母 親 原 先 非 常 疼 愛 哥 哥, 但 是, 因 為 阿 娟 父 親 過 世 後, 哥 哥 將 房 子 出 租 或 轉 賣 給 他 人, 母 親 及 阿 娟 得 暫 時 寄 居 姑 姑 家, 阿 娟 為 了 母 親 有 房 子 住 決 定 嫁 到 台 灣 因 而 阿 娟 說 : 媽 媽 現 在 最 聽 我 的 話, 每 個 星 期 我 都 會 打 電 話 回 家, 慢 點 打 的 時 候, 媽 媽 會 說 好 久 沒 連 絡 家 裡 有 什 麼 事 媽 媽 也 是 聽 我 的 意 見 阿 娟 母 親 是 父 親 的 第 二 任 太 太, 現 在 母 親 在 印 尼 跟 一 位 叔 叔 一 起 居 住 阿 娟 有 二 位 姐 姐 一 位 哥 哥, 大 姐 同 是 嫁 到 台 灣 來, 大 姐 有 金 錢 的 需 求 就 會 對 阿 娟 提 出 金 錢 上 的 協 助 二 姐 在 印 尼 結 婚, 據 阿 娟 說 法 是 : 二 姐 與 婆 婆 相 處 不 好, 需 要 幫 忙 的 話, 我 都 會 幫 忙 的 哥 哥 也 提 出 要 整 裡 山 上 的 房 舍, 同 樣 跟 17 本 文 提 及 報 導 人 阿 娟 時, 以 出 生 年 屬 80 年 代 出 生, 文 中 皆 以 80 世 代 的 阿 娟 來 描 述 她 的 婚 姻 路 是 由 仲 介 管 道 進 入 婚 姻 17

28 阿 娟 提 出 金 錢 上 的 協 助, 阿 娟 人 在 台 灣 對 於 娘 家 親 人 的 金 錢 協 助 持 續 不 斷 而 阿 娟 自 己 婚 姻 生 活 充 滿 不 愉 快 的 氣 氛 存 在, 對 於 阿 娟 工 作 需 要 日 夜 班 輪 值 婆 婆 及 先 生 的 不 諒 解 懷 疑 終 至 最 後 走 到 離 婚 一 途, 阿 娟 為 了 以 後 可 以 見 到 女 兒 選 擇 留 在 台 灣 但 是, 孤 單 的 心 情 令 她 有 想 拋 下 台 灣 的 一 切 回 到 印 尼 家 人 身 邊 的 想 法 80 年 代 出 生 兩 人 的 人 際 網 絡 報 導 人 阿 珠 與 阿 娟 是 同 時 間 來 台 灣 而 彼 此 認 識, 認 識 之 後 婚 姻 家 庭 又 同 時 在 湖 口 區 域, 彼 此 同 鄉 及 談 得 來 的 情 形 下, 兩 人 成 為 無 話 不 談 的 朋 友 阿 娟 面 對 離 婚 的 情 形, 思 念 女 兒 的 情 緒 藉 由 口 頭 認 阿 珠 小 兒 子 為 乾 兒 子, 拉 近 彼 此 之 間 的 友 誼, 也 慰 藉 阿 娟 的 心 靈 兩 人 來 台 之 後 都 投 入 工 作 行 列, 阿 珠 跟 隨 家 中 二 嫂 一 起 到 工 廠 工 作, 工 作 穩 定, 阿 娟 原 先 也 在 同 一 工 廠 工 作, 但 希 望 賺 更 多 錢 的 想 法 因 而 轉 到 另 一 工 廠 工 作, 此 工 廠 有 日 夜 三 班 的 輪 班 情 形 因 此, 阿 娟 在 家 的 作 息 不 定, 而 且 阿 娟 的 外 表 亮 眼, 個 性 活 潑 大 方, 在 台 認 識 一 些 同 鄉 朋 友 之 後, 除 了 阿 珠 這 位 認 知 上 稱 為 好 朋 友 的 同 鄉 之 外, 還 有 一 位 已 婚 女 性 與 阿 娟 互 動 頻 繁 的 友 人, 此 人 也 是 阿 娟 認 為 值 得 信 任 的 朋 友 阿 珠 阿 娟 兩 位 都 有 親 姐 姐 在 台 灣, 阿 珠 看 到 姐 姐 姐 夫 相 處 融 洽 因 而 嫁 來 台 灣, 雖 然 阿 珠 與 姐 姐 不 希 望 妹 妹 們 也 來 台 灣, 阿 珠 卻 是 因 為 姐 姐 的 幸 福 而 決 定 來 台 結 婚 的, 阿 珠 與 姐 姐 互 動 良 好, 剛 來 台 灣 時 姐 姐 時 常 來 看 阿 珠, 阿 珠 也 由 先 生 陪 伴 假 日 時 常 到 姐 姐 家 做 客 相 對 的 阿 娟 與 大 姐 的 相 處 情 形 不 佳, 為 了 避 開 大 姐 的 聯 絡, 阿 娟 一 度 換 掉 手 機 號 碼 來 杜 絕 姐 姐 的 訊 息 圖 1-11 阿 娟 阿 珠 日 常 生 活 中 互 動 頻 繁 親 人 友 人 關 係 圖 圖 中 標 名 稱 謂 者 是 住 在 台 灣 的 親 屬 大 姐 阿 娟 大 姐 阿 珠 共 同 印 尼 友 人 18

29 兩 組 報 導 人 都 來 自 印 尼 山 口 洋 客 家 地 區, 擁 有 共 同 的 故 鄉 地 點, 但 是 她 們 之 間 有 著 個 別 的 差 異 性 存 在, 在 差 異 存 在 的 同 時 她 們 與 友 人 彼 此 之 間 的 互 動 卻 又 緊 緊 相 扣 著 共 同 的 觀 點 行 為, 她 們 眼 中 的 客 家 是 如 此 的 與 自 己 不 同, 卻 有 似 乎 有 著 熟 悉 感 存 在, 隨 著 孩 子 的 成 長, 在 台 灣 時 間 長 久, 那 種 安 然 自 得 的 感 覺 自 然 的 散 發 在 她 們 身 上, 彼 此 之 間 的 認 同 悄 然 存 在 生 活 中 圖 1-12 印 尼 加 里 曼 丹 島 位 置 圖 資 料 來 源 :google 地 圖 圖 1-13 加 里 曼 丹 島 山 口 洋 市 位 置 圖 資 料 來 源 :google 地 圖 19

30 第四節 文獻回顧 在文獻的部分 本研究將立基於移動與認同 客家與性別 新移民女性 印 尼華人的研究 來探討印尼客家女性在台灣家庭情感的呈現 兩個家庭 原生家 庭與婚姻家庭 培育她長大的原生家庭與她自己要經營的婚姻家庭 在這同是華 人且一樣是客家人的認知下 她們遠渡重洋嫁到台灣 結婚生子 落地生根 在 時間的流動中 發生在她們生命歷程中的許多故事 藉由她們在日常生活 在人 際互動下的情感來幫助我們進一步了解兩地客家文化的相似及相異性 也藉由她 們的生命故事觀看到她們不同身分類屬時對於性別 兩地及客家認同的觀點 一 移動與認同 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裡 人們因為各種理由 移動 了 隨著這個移動 擴 大與消除了舊有的邊界與社會階級區分 Kottak 施添福 1982 以 人口移動理論中的拉力作用 討論 1905 年以來 台灣的人口分佈 內部人口移 動 經濟開發政策 工業化 都市化 都市性質及區域社經發展水準等要素彼此 之間的相互關係 發現台灣都市體系的發展及都市擁有龐大的服務部門 出現北 部都會區人口快速成長 造成鄉村人口外流 但是在現代社會 拜交通便利的影 響下 移動已經跨越國界 Appadurai 將今日世界描寫成一個跨越地方的互動體 系 這是相當嶄新的體系(引自 Kottak 2005) 因此 移動不能單單只以推拉理論 來說明之 全球化的觀點也必須涵括才能較完整洞悉移動的軌跡 現在全球的國 家在經濟與政治上都是互相依賴的 在交通便利的狀況下 移動變得容易而這樣 的移動也使得人類學家研究的單位從地方社群拓展到離鄉人18 邱琡雯(2003)認 為伴隨著移動 認同是一個必然被提及的議題 Kottak(ibid )也提及移 動的人們在這個變動的世界中 新的認同不斷產生 但其他的認同卻消失了 現 今的世界處在不斷變動的情況下 這些不斷移動的人們了解如何依據地點與情境 18 離鄉人:一個地區的後裔 他們遷到許多地方 Kottak 2005:441 20

31 脈 絡 來 經 營 其 多 重 身 分 跨 國 移 動 首 先 Mangalam 嘗 試 將 心 理 因 素 及 互 動 因 素 明 顯 的 納 入 遷 移 的 定 義 當 中, 他 認 為 遷 移 乃 是 遷 移 者 衡 量 各 種 價 值, 做 成 決 定 後 從 一 個 地 方 做 相 對 的 永 久 性 的 遷 到 另 一 個 地 方, 而 導 致 遷 移 者 互 動 系 統 的 改 變 Mangalam 認 為 遷 移 並 非 隨 機 的 行 為, 而 是 一 種 理 性 的 決 定 遷 移 者 衡 量 各 種 利 弊 得 失 之 後, 依 照 自 己 的 價 值 判 斷 而 做 遷 移 的 決 定 ( 引 自 廖 正 宏 1985) 廖 正 宏 提 及 自 古 以 來 人 口 遷 移 是 世 界 各 地 的 普 遍 現 象 在 1985 年 代 時, 台 灣 經 濟 正 開 始 起 飛 階 段, 許 多 人 嚮 往 著 都 市 生 活, 鄉 村 人 口 外 移 嚴 重 男 性 比 女 性 多, 之 後 教 育 的 普 及 化, 交 通 便 利 之 後, 女 性 移 往 都 市 且 不 願 下 嫁 農 村 子 弟, 造 成 農 村 子 弟 或 低 成 就 男 子 婚 姻 不 易 成 功 此 時, 國 際 移 民 女 性 的 加 入 增 加 了 國 家 的 人 口 數, 也 增 加 農 村 勞 動 人 口 因 此, 廖 正 宏 說 人 口 遷 移 不 僅 會 產 生 社 會 問 題, 也 會 解 決 社 會 問 題 (ibid:16) 因 此, 筆 者 認 同 Mangalam 所 說 遷 移 是 理 性 的 行 為, 遷 移 者 有 其 主 觀 的 考 量 及 分 析 之 後 所 作 的 決 定 而 遷 移 理 論 因 人 口 遷 移 的 現 象 相 當 複 雜 資 料 的 不 足, 難 以 有 統 一 原 則 而 常 用 的 遷 移 理 論 首 推 - 推 拉 理 論 19 (Push-Pull Theory), 但 是 不 同 的 人 對 不 同 的 排 斥 力 有 不 一 樣 的 感 受, 推 拉 理 論 美 中 不 足 是 對 遷 移 過 程 有 關 的 問 題 無 法 得 到 合 適 答 案 (ibid:94) 所 以, 夏 曉 鵑 (2002) 認 為 台 灣 的 外 籍 配 偶 與 其 他 國 家 的 郵 購 新 娘 相 關 : 同 樣 是 低 度 發 展 地 區 的 女 子 嫁 往 較 高 度 開 發 地 區 而 在 研 讀 相 關 移 民 研 究 中,Cheng 和 Bonacich 批 評 推 拉 理 論 無 宏 觀 的 分 析 架 構, 提 出 移 民 與 資 本 主 義 發 展 的 關 係 理 論 架 構 圖, 主 張 勞 動 移 民 是 資 本 主 義 發 展 邏 輯 下 的 產 物 因 此, 夏 曉 鵑 受 Cheng 和 Bonacich 啟 發, 對 於 台 灣 外 籍 配 偶 的 跨 國 婚 姻 視 為 婚 姻 移 民, 不 以 單 純 的 推 拉 理 論 說 明 此 現 象 夏 曉 鵑 所 提 婚 姻 移 民 的 觀 點, 對 於 19 推 拉 理 論 : 認 為 遷 移 發 生 的 原 因 是 由 原 住 地 的 推 力 或 排 斥 力 (Push force) 和 遷 入 地 的 拉 力 或 吸 引 力 (Pull force) 交 互 作 用 而 成 ( 廖 正 宏 1985:94) 21

32 女 性 的 婚 姻 決 定 並 不 是 單 純 看 待 之, 女 性 的 主 體 性 原 生 家 庭 成 員 的 影 響 力 在 此 跨 國 婚 姻 中 都 留 下 痕 跡 邱 琡 雯 (2003) 在 性 別 與 移 動 一 書 中, 以 巨 觀 中 階 微 觀 三 個 分 析 層 次 來 從 事 外 籍 新 娘 的 研 究 其 中 提 及 對 於 國 際 人 口 移 動 研 究 在 連 接 巨 視 (macro) 與 微 視 20 (micro) 的 中 間 理 論,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是 移 民 網 絡 理 論 21 (migrant network theory), 此 理 論 重 視 人 際, 以 及 人 際 連 接 而 成 的 資 源 資 訊 等 網 絡 在 移 動 過 程 中 所 發 揮 的 作 用 ( 引 自 ibid:50) 在 微 觀 層 面 的 個 人, 重 視 主 體 22 性 這 個 問 題, 以 鈴 木 伸 枝 研 究 日 本 境 內 菲 律 賓 女 性 的 主 體 性 建 構, 關 心 移 民 在 故 鄉 與 他 鄉 如 何 創 造 出 異 質 文 化 如 何 展 開 主 體 性 的 多 元 認 同 (ibid:58) 王 秀 惠 (2008:1-20) 認 為 跨 國 移 動 絕 非 等 同 於 今 日 所 謂 地 球 村 之 無 國 界, 移 動 之 後 去 除 國 族 意 識 王 秀 惠 提 及 跨 國 主 義 理 論 並 非 單 一 體 系, 各 有 重 心 和 宗 旨 23, 移 動 者 在 母 國 和 居 留 地 之 間 存 在 著 情 感 歸 屬 和 各 種 勢 力 牽 絆 以 跨 國 主 義 的 居 留 地 面 向 觀 察 美 國 華 人 日 本 人 和 白 人 社 會 三 者 間 的 互 動, 看 到 華 人 如 何 在 跨 國 脈 絡 中, 運 用 母 國 和 居 留 地 兩 方 的 資 源, 創 造 對 自 身 最 有 利 的 契 機 綜 觀 上 述, 人 口 為 何 移 動 的 原 因, 因 人 因 地 時 間 空 間 等 因 素 影 響 極 多, 無 法 有 一 體 適 用 的 理 論 或 原 則 而 針 對 本 研 究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她 們 經 由 婚 姻 移 民 到 台 灣, 只 以 推 拉 理 論 來 看 待 此 行 為 似 乎 太 過 簡 化 了 推 拉 理 論 是 一 個 因 素 之 一 在 邱 琡 雯 所 提 及 的 移 民 網 絡 理 論, 或 許 更 可 說 明 嫁 入 台 灣 的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有 許 多 姐 妹 親 戚 關 係 存 在, 彼 此 聯 絡 頻 繁 跨 國 移 動 者 游 離 在 母 國 與 居 留 地 的 情 感 牽 絆 是 必 然 存 在 的, 而 女 性 在 家 庭 中 的 地 位 似 乎 是 壓 抑 在 父 權 體 制 之 下, 但 是 教 養 權 飲 食 烹 調 等 家 庭 事 務 常 是 女 性 所 負 責 的, 原 生 文 化 是 否 在 自 覺 或 不 自 覺 20 巨 視 是 巨 觀 結 構 因 素, 如 過 於 強 調 接 待 社 會 與 原 生 社 會 之 間 的 經 濟 落 差 國 家 在 世 界 政 經 體 系 中 的 差 序 位 置 ; 微 視 是 移 動 過 程 中 的 個 人 動 機 結 構 制 約 下 移 動 者 的 主 體 性 選 擇 或 生 存 策 略 ( 邱 琡 雯 2003:50) 21 移 民 網 絡 理 論 最 大 貢 獻 有 二 : 把 移 動 研 究 從 個 人 層 次 推 向 移 動 家 族 層 次 ; 嘗 試 在 個 人 與 結 構 之 間 切 入, 了 解 移 動 者 個 人 行 為, 分 析 文 化 社 會 及 政 治 經 濟 因 素 所 造 成 的 影 響 (ibid:51) 22 主 體 性 最 簡 單 的 定 義 是 指 能 動 的 社 會 行 為 (ibid:54) 23 結 構 導 向 的 跨 國 主 義 承 續 華 勒 斯 坦 (Immanuel Wallerstein) 的 世 界 體 系 觀 點, 聚 焦 於 全 球 資 本 主 義 的 發 展 裡, 跨 移 者 如 何 流 動 尋 得 經 濟 契 機, 以 及 他 們 如 何 在 此 過 程 中 建 構 新 型 式 的 社 會 連 結 ; 文 化 導 向 的 跨 國 主 義 重 視 文 化 體 在 離 散 情 境 的 混 雜 性 異 質 性 或 土 生 性, 強 調 跨 移 者 的 頻 繁 來 去, 以 及 他 們 在 多 國 政 經 文 化 環 境 同 時 佔 據 某 種 位 置, 而 衍 生 多 種 認 同 意 識 又 彼 此 流 通 ( 王 秀 惠 2008:4-5) 22

33 影響了家人 是值得關注的焦點 而本研究雖是同一族群 24(客家人) 但在不同 國家及文化的影響下 彼此所認同的客家會呈現何種面貌呢 這群女性對於母國 與居留地的認同變化又是如何 另外印尼客家女性眼中所認為的客家女性意象 又是如何呢 認同的存在 邱琡雯(2003)認為伴隨著移動 認同必然被提及 她提出移民認同的三個層 面 如何與原生社會保持聯繫 想像自己如何成為接待社會共同體的一員 接待 社會如何承認或不承認外來移民成為自我社會的一份子 而族群理論與後殖民主 義理論提供認同的思考座標 布雷特(Brettell)將族群與認同研究分為三種 原初 研究(primordialist approach)強調族群認同與生俱來 制度研究(instrumentalist approach)主張為了追求現實利益族群認同可以做為一種政治策略 情境研究 (situational approach)則強調族群認同是流動而偶發的(fluidity and contingency) 它會因特殊的社會歷史情境而改變25(引自 ibid 63) 邱琡雯(ibid 67)說明了女性移民者對於原生與接待社會文化的運用觀點 移民對於族群性不論彰顯或隱藏 都是一種生存策略 族群性並沒有全然消 失或出現 無論藉由食物 音樂 企業 宗教 節慶等表達對原生社會與接 待社會的親疏遠近之不等距離 以達到移民所追求的族群認同 國族認同 性別認同 階級認同或是宗教認同 後殖民主義關心文化上的問題 又稱文 化殖民主義 它否定殖民時代的結束 必然意味著殖民狀況的解除或原殖民 地國家的真正獨立 將此觀點加上性別觀點來思考 女性移民的出身 年 齡 歷史經驗卻有不同 在文化認同上 非單方面同化於接待社會 或堅持 原生文化 而採取將雙方文化都當成一種生存的利用手段 王甫昌( )對於族群的特性有更詳盡的敘述 族群以共同來源區分 24 族群定義採取 族群是指一群因為擁有共同來源 或者是共同的祖先 共同的文化或語言 而 自認為 或者是被其他的人認為 構成一個獨特社群的一群人 (王甫昌 2003:10) 25 王甫昌(2003:31-32)提到族群意識的產生 有原生論及情境論的解釋 在當代社會族群接觸比較 頻繁的狀況下 族群文化的維持不易 可能情境論的說法比較能夠解釋族群認同與意識的持續 涉及到當代的需要 族群認同的內涵都是新的建構結果 23

34 我 群 他 群 的 群 體 認 同 ; 族 群 是 相 對 性 的 群 體 認 同 ; 是 弱 勢 者 的 族 群 意 識 ; 族 群 的 位 階 與 規 模 ; 族 群 把 他 族 群 也 當 作 是 人, 只 是 要 求 平 等 或 者 是 要 求 他 族 群 尊 重 自 己 的 獨 特 性 王 甫 昌 提 及 族 群 這 種 人 群 分 類 想 像, 是 相 當 近 代 的 產 物 在 2003 年 王 甫 昌 根 據 張 茂 桂 的 說 法, 提 到 目 前 台 灣 四 大 族 群 的 分 類, 被 正 式 提 出 還 不 到 十 年 ( 最 早 提 出 在 1993), 在 當 代 社 會 中 的 族 群 意 識 或 族 群 認 同, 雖 依 附 在 一 個 舊 有 的 認 同 上, 但 會 為 了 當 代 需 要, 與 過 去 有 相 當 大 的 差 異, 而 族 群 認 同 的 一 個 重 要 功 能, 讓 人 們 覺 得 自 己 歸 屬 到 一 個 傳 統 且 有 未 來 目 標 的 大 社 群 中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移 動 在 兩 個 家 庭, 其 日 常 生 活 的 情 感 呈 現, 在 民 族 誌 的 書 寫 下, 對 應 上 述 有 關 族 群 認 同 的 理 論 觀 點, 能 更 清 晰 的 觀 看 到 兩 地 客 家 的 相 似 與 相 異 處 不 同 國 家 的 客 家 人 因 為 居 住 地 點 的 不 同, 彼 此 所 認 為 的 客 家 認 同 是 有 所 差 異 的 在 台 灣 居 住 的 客 家 人, 南 北 客 家 人 的 客 家 認 同 就 有 所 差 異 處 存 在 台 灣 在 1980 年 代 之 後 的 客 家 認 同 與 之 前 的 亦 有 所 不 同 王 甫 昌 指 出 1980 年 代 客 家 文 化 運 動 以 後, 所 產 生 的 泛 台 灣 客 家 認 同 26 與 過 去 的 客 家 認 同 在 社 會 意 義 及 實 際 對 比 的 類 屬 上, 有 極 大 差 異 客 家 人 在 台 灣 的 歷 史 經 驗 中, 因 為 不 同 祖 籍 群 體 間 的 分 類 械 鬥 及 械 鬥 後 的 清 鄉, 造 成 同 籍 人 往 往 採 取 聚 居 的 型 態, 以 客 家 人 在 台 灣 北 部 的 聚 居 地 桃 竹 苗 來 說, 就 以 不 同 的 義 民 廟 的 祭 祀 圈, 分 為 三 個 生 活 互 動 的 地 區 義 民 信 仰 因 台 灣 客 家 人 在 閩 客 對 立 意 識 之 下, 重 要 的 文 化 象 徵 符 號 1980 年 代 客 家 文 化 運 動 興 起 的 一 個 重 要 條 件, 是 以 台 灣 全 部 客 家 人 為 範 圍 的 客 家 想 像 興 起 : 在 二 次 大 戰 之 後 因 閩 客 區 分 漸 趨 淡 化 都 市 化 及 工 業 化 使 得 大 量 客 家 人 離 開 客 庄 進 入 都 市 就 學 及 就 業 因 此, 在 都 市 地 區 的 客 家 人 人 口 比 例 低, 選 擇 隱 藏 自 己 的 客 家 身 分, 學 習 優 勢 語 言 在 1980 年 代 因 為 政 治 反 對 運 動 鼓 吹 本 土 化 的 刺 激 下, 許 多 客 家 人 開 始 正 視 客 家 語 言 與 文 化 流 失 的 危 機 又 加 上 1988 年 12 月 4-22 日 全 台 各 地 二 十 五 個 義 民 分 廟 的 主 神, 26 泛 台 灣 客 家 認 同 是 三 百 年 前 左 右 移 入 台 灣 的 客 家 人 之 後 代, 在 台 灣 社 會 中 的 歷 史 經 驗 ( 經 過 清 朝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 以 及 當 代 的 特 殊 需 求 與 壓 力 下, 發 展 出 來 新 的 族 群 想 像, 這 與 中 國 大 陸 原 鄉 的 客 家 人 戰 後 移 入 台 灣 的 大 陸 客 家 人 的 認 同 不 同 ( 王 甫 昌 2003) 24

35 首 度 回 到 主 廟 新 竹 枋 寮 義 民 廟 會 合, 客 家 人 意 識 到 台 灣 各 地 還 有 其 他 傳 統 客 家 人 的 存 在, 提 供 極 大 幫 助 在 泛 台 灣 客 家 認 同 的 想 像 (ibid: ) 綜 觀 以 上 所 述,1980 年 代 之 後 客 家 認 同 在 台 灣 復 甦, 使 得 許 多 隱 藏 的 客 家 人 大 聲 說 出 自 己 是 客 家 人 在 客 家 人 的 認 定 上, 客 委 會 在 2004 年 進 行 全 國 客 家 人 口 基 礎 資 料 調 查 研 究, 發 現 客 家 人 心 目 中 認 定 客 家 身 分 的 首 要 條 件, 就 是 會 27 說 或 聽 客 家 話 ( 行 政 院 客 委 會 2004) 而 印 尼 社 會 在 印 尼 政 府 同 化 政 策 的 執 行 以 及 在 印 尼 華 人 中 雖 然 也 有 不 同 族 群 的 存 在, 因 此 在 印 尼 大 環 境 的 敘 述 中, 常 以 華 族 統 稱 以 王 甫 昌 所 提 的 族 群 想 像 觀 點, 印 尼 華 人 在 面 對 印 尼 當 地 人 時, 其 族 群 分 類 大 多 以 國 族 華 人 認 同 為 依 歸, 而 未 如 台 灣 再 細 分 所 謂 四 大 族 群 在 鄭 元 昇 (2009) 的 研 究 從 史 料 的 資 料 中 觀 察 到 十 八 十 九 世 紀 客 家 人 在 婆 羅 洲 ( 今 加 里 曼 丹 ) 的 發 展 狀 況, 由 客 家 華 人 社 會 來 審 視 客 家 人 在 此 遇 到 的 種 種 困 難 與 困 境 歷 史 資 料 中 也 顯 示 當 時 前 往 婆 羅 洲 開 礦 的 客 家 人 多 為 男 性, 婚 姻 選 擇 上 與 當 地 原 住 民 通 婚, 不 過 在 日 常 生 活 上 保 留 傳 統 客 家 文 化, 將 當 地 原 住 民 同 化 為 客 家 族 群 的 一 份 子 鄭 元 昇 所 分 析 的 資 料 之 所 以 能 以 客 家 華 人 稱 呼 這 個 族 群 主 要 是 以 共 同 語 言 ( 客 家 話 ) 及 三 山 國 王 的 信 仰 為 依 歸 如 此 的 客 家 華 人 稱 呼 在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眼 中 是 如 何 看 待, 藉 由 經 由 婚 姻 來 台 的 客 家 印 尼 女 性 的 生 命 故 事, 可 以 讓 我 們 以 家 庭 內 語 言 使 用 的 情 形 及 對 於 加 里 曼 丹 不 同 族 群 的 描 述, 來 加 以 探 討 婚 前 她 們 對 於 客 家 認 同 的 了 解, 嫁 入 台 灣 客 家 家 庭 之 後, 對 於 客 家 認 同 的 看 法 又 是 如 何 王 雯 君 (2005) 以 台 灣 閩 客 通 婚 中 女 性 族 群 認 同 因 婚 姻 而 有 所 改 變, 婚 後 普 遍 以 夫 為 主, 甚 至 犧 牲 自 己 的 族 群 語 言 或 生 活 方 式 以 適 應 丈 夫 王 觀 察 到 客 家 女 性 明 顯 的 閩 南 化 結 果 在 於 語 言 認 同, 而 閩 南 女 性 語 言 上 未 客 家 化, 而 是 烹 調 飲 食 或 生 活 習 慣 逐 漸 受 到 客 家 族 群 的 影 響 對 於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在 自 我 認 定 上 是 客 家 族 群, 但 是, 在 印 尼 大 環 境 的 影 響 下, 對 外 語 言 是 印 尼 語, 在 家 中 保 留 多 少 客 家 語 言 是 可 以 作 為 客 家 認 同 的 一 個 分 析 點, 在 家 庭 內 飲 食 及 生 活 習 慣 的 呈 現 也 能 深 入 27 同 化 政 策 的 歷 史 脈 絡 在 3.4 節 印 尼 華 人 中 詳 述 25

36 了解兩地客家 黃玉振在 靜水流深 東南亞廿客家良材 (謝明蓉主編 2009)的序中說 客家 一支跨越五大洲四大洋的繁茂族群 千百年來憑藉著共同的語言及 文化 綿延起全球客家的聯誼與網絡 從而維繫族群命脈於不墜 但是 不同國度 不同社會的客家發展脈絡不盡相同 這些東南亞客家人 從過番 到落地生根 雖然致力於客家的保存與紀錄 但是不同的國家也成為他們的 新故鄉 書中提及的多位各地客家人都根留當地 為了當地及客家而努力 其中有關印尼的報導人經歷 1998 排華暴亂後 仍然選擇留在印尼 第二代 子女也說 生在印尼 住在印尼 工作在印尼 所以也應該死在印尼 希望 一直在印尼落地生根 移動常伴隨著認同的存在 生長在印尼的客家人選擇根留印尼 那麼 因婚 姻而移動到台灣的印尼客家女性 娘家在印尼 婆家在台灣的角色 台灣成為她 們的新故鄉似乎是必然的結果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嗎 由她們在家庭內情感的呈 現可以讓我們了解她們對兩地認同移動的軌跡 除了對於印尼與台灣兩地的認同及客家認同分析之外 Carstens(2005) 1978 年研究馬來西亞客家社區時 發現布賴(Pulai)社會 1980 年代女性在此地區地位 和角色開始了一些轉變 雖然性別意識上有所改變 但是當地女人還是被期待要 養育孩子和照顧家庭 布賴的女人仍是有所被期待的角色認知 但 Carstens 在布 賴觀音誕中所觀察到女性的個性是非常不同於一般的客家女性 將在客家與性別 中敘述 因此 對於客家女性的意象藉由印尼客家女性的生命史可以給予我們另 一面貌的呈現 二 客家與性別 客家的研究在近年來受到重視 自羅香林(1992)提出客家是正統中原人士 往後客家研究以此論點加以發揚 其後對於 客家中原漢族血統說 房學嘉(1996) 為代表提出 客家南方論 的說法 不論客家源流的爭論如何 有關客家女性的 26

37 研究常陷於附屬帶過 或為刻板印象的重複強調 Carstens(2005)提到研究客家 文化的學者經常地敘述了客家女人的特別歷史意義 在於她們的大腳和她們對這 個家在外面的生產貢獻 看起來比其他中國女人的約束少 似乎在客家研究中客 家女性是有其固定樣板 張翰璧( )也提及在客家研究下的客家婦女 是附屬在 客家族群研究 下的一小部分 婦女均天足 參加勞動生產 不受 封建陋習 勇於進取 她進而提出 誰是客家女性 她將台灣的客家婦女研 究依時間歸納為三個階段 1990 年以前 認為對客家婦女只有平面描述 沿襲 羅香林的觀點 之間客家婦女研究開始有多方面議題的呈現 也有較 多女性加入書寫 研究方法大多採比較研究 比較對象常是閩南婦女 2000 年 迄今 受到女性主義和新史學研究的影響 研究者重視由女性觀點出發的日常生 活歷史 研究微觀的日常生活以女性為中心 解構 客家 也建構 客家 研 究方法也更具多樣性 余亭巧(2004)對於客家婦女研究也分析了傳統客家婦女被 打造出 刻苦耐勞 果敢堅忍 的形象 此形象被納入客家人的 克勤克儉 特 質中 1980 年代台灣社會運動 客語母語運動的推動 新時代文化的衝擊 造 成新一代客家族群的歸屬問題 她以都會區域女性客家文化工作者的族群認同經 驗 發現時代轉變對於客家女性的定義應該重新定義或詮釋 這樣的演變 提供我們更多 誰是客家女性 的思考 客家的流動在羅香 林(1992)以客家從中原五次遷移後 有人定居在閩粵贛的交界處 有人到台灣 有人到東南亞各地 等 這些落腳在各地客家族群的婦女是否也是客家女性 但 是移居到各地的客家族群在當地環境的影響下 或與當地族群通婚的狀況下 所 謂的 客家女性 在各地的描述下便有差異存在 李翹宏(1996)提及 性別研究的民族誌受到同時代思想的影響 人類學者往 往致力於透過民族誌引進異質的視野與聲音 挑戰既有的思考方式與觀點 70 年代婦女人類學 以民族誌為揭發兩性不平等的平台 進而從各方面探究其原 因 曾經是推動學術發展的力量 然而 80 年代當此種可作為社會文化批評 27

38 的民族誌成為廣泛被接受的文類後 民族誌提供經驗證據以再現性別現象複雜性 的一種重要文類 進一步挑戰西方女性主義的侷限 於是 在文化 種族 政 治等各方面具有不同背景的作者 在理論的解放中展開各種民族誌的實驗 莊英章 簡美玲(2010)在 客家的形成與變遷 一書的導言中提到 對於民族誌裡的客家 民族誌中細節的研究與描述 對於探索客家的族群性 或知識的建構 是重要的實踐 Myron Cohen Nicole Constable Sharon Carstens Anne-Christine Trémon 四位歐美人類學家 透過較為長期的民族誌 與田野研究 探討客家社會裡的族群與認同界限的形成過程 他們在當代 的脈絡裡 結合觀察 訪談語文獻研究 考掘客家地方社會的形成 維繫與 變遷的動態機制 筆者認同經由地區民族誌的書寫 可以看到華人客家女性的不同面貌 華人客家女性 首先 Carstens(2005) 1978 年研究客家馬來西亞社區時 發現布賴 Pulai 客 家男人和女人共同耕種收穫稻米 橡膠採集和共同合作在許多家庭工作 公共空 間和事物在布賴顯現清楚性別分工 公眾的權力通常保留在客家男人的手中 在 農曆二月觀音誕辰的活動中 婦女會的存在非常不同於一般的組織 女人作為個 人參加婦女會 祭壇中保佑的宣讀是個人姓名及以紅包型式謝謝儀式的各項人 員 對於婦女會組織的不同於一般客家研究中的客家女性感到疑問 Carstens 以 歷史脈絡提出西元 1830 最早來到布賴的客家採金礦者 與暹邏或土著女人結 婚 結婚後當地太太學習客家話及中國習俗並跟隨客家父系傳統 因暹邏女人信 奉小乘佛教 積極參與寺廟儀式 供應和尚 佛教建築給與捐助以獲取回饋的作 為反應在成立婦女會的組織上 接著她觀察到在 1980 年代布賴女性地位和角色 開始有了一些轉變 女人賺錢能得到較多的控制在家庭上和金錢花在自己身上 重男輕女的老舊觀念不再出現 女人常常相互照顧 相互戒律 女人常常祈求觀 音亭的神祉尋求協助 28

39 Carstens 在 期 間 馬 來 西 亞 客 家 社 區 所 記 錄 的 觀 音 誕 期 間 婦 女 會 的 活 動 型 態 與 一 般 所 認 知 的 客 家 女 性 相 去 甚 遠, 如 李 翹 宏 所 提 民 族 誌 的 資 料 提 供 經 驗 證 據, 打 破 一 般 所 認 為 的 刻 板 印 象 當 然, 在 1980 年 代 Carstens 所 記 錄 當 地 女 性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一 些 轉 變 行 為, 有 其 歷 史 脈 絡 也 有 社 會 大 環 境 的 影 響, 經 過 下 一 代 的 傳 承, 這 時, 這 些 婦 女 對 外 宣 稱 已 全 然 為 客 家 女 性, 不 再 追 溯 祖 先 時 的 母 親 是 否 為 暹 邏 或 土 著 女 人 徐 霄 鷹 (2006) 在 粵 東 梅 縣 附 近 的 客 家 鄉 鎮 進 行 民 族 誌 研 究, 採 取 客 家 婦 女 文 化 主 位 的 視 角 來 研 究 民 間 信 仰 與 山 歌 兩 個 領 域, 細 緻 地 在 民 間 信 仰 領 域 中 以 客 家 女 性 信 徒 自 身 的 觀 點 來 描 述 信 仰 世 界 而 在 山 歌 的 領 域 中 以 婦 女 歌 手 來 解 釋 自 身 行 為 的 意 義 在 這 個 村 鎮 中 的 客 家 婦 女 生 活, 細 緻 的 描 述 童 身 與 信 徒 彼 此 的 互 動, 在 歌 手 角 色 中 的 互 動 也 仔 細 的 描 述 出 來, 每 個 人 在 生 活 的 不 同 領 域 裡 都 有 自 己 獨 特 的 身 分, 但 不 同 的 身 分 以 賦 權 的 角 度 來 思 考 有 不 同 之 處 : 得 神 婦 女 權 力, 成 為 養 家 的 人, 她 們 不 但 可 以 在 社 區 周 圍 走 動, 甚 至 可 以 到 大 城 市, 地 位 提 升 一 般 性 質 休 閒 者 ( 香 煙 姊 妹 和 聽 山 歌 的 聽 眾 ) 的 身 分 賦 予 她 們 自 由 和 選 擇 嚴 肅 的 休 閒 者 ( 女 歌 手 ) 強 調 自 己 的 能 力 和 技 巧, 除 了 個 人 天 賦 和 大 量 時 間, 還 必 須 用 心 投 入, 伴 隨 高 度 的 自 我 認 同 而 產 生 的, 是 歌 手 的 競 爭 心 裡 這 樣 不 同 視 角 的 客 家 婦 女 生 活 豐 富 了 客 家 女 性 研 究 藉 由 Carstens 和 徐 霄 鷹 民 族 誌 的 書 寫, 採 取 長 期 細 緻 的 研 究, 擴 大 以 往 研 究 的 範 圍, 對 於 客 家 女 性 的 意 象 給 予 不 同 層 面 的 呈 現 在 一 個 日 常 生 活 中 細 微 地 描 述 生 活 的 景 象, 進 而 仔 細 觀 察 分 析 此 種 現 象, 使 女 性 不 是 只 以 一 個 單 一 形 象 呈 現 在 社 會 中 而 有 關 日 常 生 活 民 族 誌 的 書 寫, 簡 美 玲 (2009) 在 貴 州 省 苗 人 村 寨 的 民 族 誌 田 野 研 究, 提 供 我 們 可 以 從 華 人 客 家 女 性 日 常 生 活 細 微 的 觀 察 分 析 中, 28 期 待 看 到 不 一 樣 的 觀 點 簡 美 玲 在 苗 人 遊 方 的 活 動 中, 以 時 間 及 空 間 的 不 同 安 28 遊 方 : 明 清 以 來 的 貴 州 苗 族 文 獻 已 記 載 的 制 度 化 談 情, 隨 時 代 物 質 文 明 媒 體 文 化 的 變 遷, 在 內 容 上 不 斷 加 入 新 元 素 然 而, 無 論 是 1950 年 以 前 或 以 後, 以 說 話 唱 歌 為 主 的 語 言 行 為, 在 遊 方 的 過 程 當 中, 始 終 是 最 重 要 的 內 容 ( 簡 美 玲 2009:21) 29

40 排 中, 遊 方 這 一 日 常 行 為, 因 為 進 行 方 式 參 與 人 身 分 的 不 同, 描 述 出 其 中 細 微 的 差 異 對 於 私 奔 婚 的 現 象 傳 達 在 社 會 集 體 理 想 的 環 境 中, 掙 扎 著 突 圍 的 個 人 在 以 嚴 謹 的 村 寨 內 婚 為 優 勢 的 聯 姻 邏 輯 與 實 際 裡, 藉 由 民 族 誌 的 描 述 與 討 論, 進 一 步 理 解 聯 姻 的 理 想 結 構 與 個 人 情 感 的 內 容, 以 及 情 感 與 婚 姻 的 關 係 (ibid: 21-85) 簡 美 玲 在 分 析 情 感 研 究 的 發 展, 整 理 出 當 代 情 感 研 究 對 情 感 社 會 個 人 有 重 視 情 感 的 主 動 性 由 外 顯 的 集 體 意 義 內 在 的 體 驗 或 歷 史 事 件, 探 討 情 感 與 人 之 結 群 的 關 連 在 情 感 與 個 人 而 言,Leavitt 認 為 同 情 的 理 解 及 集 體 體 系, 是 探 討 人 之 情 感 世 界 的 基 礎 Reddy 主 張 個 人 可 以 通 過 特 定 時 代 脈 絡 下 的 語 言 使 用, 表 述 情 感 與 外 在 世 界 的 協 調 折 衝, 並 由 此 展 現 行 動 者 個 人 的 自 主 性 等 與 早 期 Homans 和 Schneider 對 聯 姻 結 構 與 情 感 觀 點 不 同 之 處 (ibid:56) 而 台 灣 近 年 來 以 文 化 心 理 學 人 類 學 為 主 的 情 感 經 驗 研 究 也 從 台 灣 的 實 例 出 發, 重 新 檢 視 過 去 台 灣 本 土 研 究 中, 長 期 受 到 忽 視 的 情 感 情 緒 與 文 化 面 向 ( 胡 台 麗 等 2002:3) 胡 台 麗 提 及 在 民 族 誌 資 料 支 持 下, 新 的 理 論 趨 向 認 知 到 思 想 不 會 離 開 情 感 情 緒 而 獨 立 存 在 而 情 感 情 緒 是 由 文 化 所 形 塑, 也 不 會 離 開 思 想 而 獨 立 ( 引 自 ibid: 2) 例 如 許 敏 桃 許 木 柱 張 淑 美 (ibid:87-128) 針 對 台 灣 阿 美 族 與 泰 雅 族 喪 偶 的 原 住 民 婦 女 所 做 的 主 觀 經 驗 感 受 研 究, 兩 族 的 喪 偶 適 應 模 式 之 差 異, 明 顯 反 應 不 同 生 態 環 境 下 所 塑 模 而 成 的 社 會 組 織 與 文 化 精 神 的 殊 異 阿 美 族 較 廣 闊 的 親 屬 體 系 與 伸 展 家 庭 結 構 的 社 會 特 徵, 以 及 強 調 互 助 合 作 的 文 化 特 色 泰 雅 族 長 期 居 住 於 深 山 環 境 所 形 塑 而 成 的 較 小 型 家 庭 結 構 與 強 調 獨 立 自 主 的 文 化 精 神, 使 得 遭 逢 失 落 經 驗 的 泰 雅 族 人 比 較 不 傾 向 尋 求 他 人 的 協 助 從 而 驗 證 文 化 與 失 落 經 驗 間 的 辯 證 關 係 那 麼 在 華 人 客 家 生 活 中, 聯 姻 的 理 想 結 構 與 個 人 情 感 之 間 的 關 係, 是 如 何 呈 現? 北 台 灣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的 情 感 經 驗, 可 以 為 客 家 性 別 研 究 領 域 提 供 文 化 社 會 及 個 人 的 連 結, 因 此, 本 研 究 嘗 試 以 女 性 文 化 主 位 的 觀 點 來 描 述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30

41 情 感 的 呈 現, 誰 是 客 家 女 性? 的 發 問 提 醒 我 們, 怎 樣 意 象 的 呈 現 可 以 說 是 客 家 女 性, 在 女 性 日 常 生 活 的 細 微 描 述 分 析, 可 以 看 到 不 同 的 視 角 的 觀 點 而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在 日 常 節 日 時 的 作 為, 以 及 在 飲 食 人 際 互 動 做 法 上 的 實 際 呈 現, 讓 我 們 觀 看 到 在 不 同 居 住 地 點 影 響 下, 兩 地 客 家 所 產 生 的 相 似 與 相 異 性 的 存 在 台 灣 新 客 家 婦 女 張 翰 璧 (2007) 提 到 台 灣 的 客 家 婦 女 研 究 自 2000 年 迄 今, 受 到 女 性 主 義 和 新 史 學 研 究 的 影 響, 研 究 者 重 視 由 女 性 觀 點 出 發 的 日 常 生 活 歷 史 在 研 究 方 法 上 除 問 卷 調 查 外, 更 多 研 究 採 取 深 度 訪 談 和 口 述 歷 史 的 方 式, 以 女 性 觀 點 分 析 客 家 族 群, 看 得 到 新 的 客 家 婦 女 形 象, 聽 得 見 客 家 婦 女 的 聲 音 余 亭 巧 (2004) 描 述 都 會 客 家 文 化 工 作 者 的 生 命 歷 程, 看 到 新 一 代 客 家 族 群 的 質 變, 也 由 她 們 在 公 領 域 ( 工 作 ) 與 私 領 域 ( 家 庭 ) 的 日 常 生 活 態 度 與 角 色 的 扮 演 看 到 客 家 族 群 認 同 在 公 私 領 域 的 全 然 切 割 蔡 華 芳 (2008) 描 寫 在 橫 山 地 區 的 客 家 女 性 參 與 公 領 域 所 展 現 出 的 能 力, 有 人 在 此 機 會 下 成 為 微 型 創 業 女 性, 呈 現 客 家 女 性 多 樣 且 豐 富 的 面 貌 在 2000 年 之 後 對 於 女 性 的 描 寫, 著 重 在 以 女 性 觀 點 出 發, 以 此 所 書 寫 的 女 性 面 貌 不 是 單 一 且 固 定 的 形 象, 這 樣 的 觀 點 也 為 客 家 女 性 注 入 新 的 面 貌 徐 意 欣 (2008) 藉 由 女 性 客 籍 藝 術 家 的 創 作 及 生 命 史 的 鋪 陳 所 帶 出 來 的 文 化 意 義, 看 到 身 分 認 同 有 更 開 放 的 主 體 空 間 在 陳 支 平 (1998) 藉 由 閩 粵 贛 臺 等 地 不 同 民 系 的 族 譜 綜 合 起 來, 相 互 參 照, 來 擴 展 客 家 源 流 的 視 野, 因 為 歷 來 客 家 源 流 的 研 究 只 由 客 家 族 譜 出 發, 而 未 參 照 非 客 家 族 譜, 這 樣 的 容 易 自 我 受 限 標 題 誰 是 客 家 人 可 以 呼 應 張 翰 璧 (2007) 所 提 出 的 誰 是 客 家 女 性 的 發 問, 張 翰 璧 進 一 步 提 出 外 籍 配 偶 不 只 是 嫁 來 台 灣 的 越 南 人 印 尼 人 等, 也 是 客 家 社 區 的 新 客 家 婦 女 藉 由 通 婚, 不 論 是 族 群 通 婚 或 是 跨 國 通 婚, 新 一 代 的 客 家 女 性 意 象 已 經 悄 悄 更 動, 但 是, 有 趣 的 是, 在 跨 國 通 婚 中 某 些 女 性 是 來 自 當 地 的 客 家 社 群 因 此, 她 們 自 我 也 認 定 自 己 為 客 家 人, 那 麼, 在 眾 多 研 究 中 將 她 們 歸 入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研 究 ( 下 31

42 一節將深入討論 是否忽視她們的視野將提供我們客家女性另一種面貌 因此 新客家婦女研究的蓬勃發展 將豐富客家女性的研究內涵及深度 女性研究能有豐富的面貌呈現 女性主義的影響不可忽視 女性主義一詞源 於十九世紀法國 意指婦女運動 現在已被賦予不同意義 但是在不同時代 地 域 文化情境下產生的女性主義理論受到主流思潮影響 而衍生各種流派 雖然 各流派在歷史淵源 分析方法和主張上有所基本差異 但目的都在批評 改造父 權文化 所以差異之外有所重疊之處 女性主義理論主要便是在描述男女不平等 的現象 以女性觀點解釋其原因 尋求改善之道 探討如何根除宰制與附庸的權 力關係 建立平等共存的新文化 新社會(顧燕翎主編 1996) 女性主義各流派 在歷史脈絡演變進程中 帶給不同領域的學術研究更為寬廣的視野 以女性觀點 來解釋事物提供了不僅僅是男性的看法 換一個角度來解釋事物 能看到另一種 面貌 一直以來書寫常是男性的權力範圍 所留下的歷史資料也多是男性觀點 像客家婦女早期的描寫在男性觀點的書寫下大多呈現克勤克儉 天足等形象 而 婦女的聲音並沒有呈現 受女性主義影響之下 不僅女性觀點豐富客家婦女 對 於客家女性日常生活細微的觀察也多所著墨 給予客家女性研究深度探討 莊英章 簡美玲(2010) 在 客家的形成與變遷 一書的導言中介紹第五部性 別中四篇在台灣研究的文章 內容各有特色 展現從性別視野來描述與討論客家 社會的多元性 呂玉瑕以社會學的量化研究取徑 探討一個因科學園區的建立 引起明顯變 遷的新竹客家社區的女性經濟資源與家庭地位的轉變 簡美玲由女人個人說 話探討客家社會的勞動與日常 洪馨蘭認為台灣南部六堆客家透過外祖敬拜 儀式的實踐 將姻親關係嵌入六堆方言群內婚體系 成為被他族群包圍的處 境下 強化自己人的文化機制 鍾鎮城與黃湘玲探討美濃地區的越南及印尼 籍移民女性的多語現象 以性別視野所探討的客家女性研究提供對於客家性別研究者更多有關客家 女性研究的面向 對於筆者來說 鍾鎮城與黃湘玲探討美濃地區的越南及印尼籍 32

43 移 民 女 性 的 多 語 現 象, 也 讓 社 會 更 加 認 識 所 謂 的 新 移 民 女 性, 如 果 以 偏 概 全 的 來 看 待 新 移 民 女 性, 我 們 便 忽 略 了 她 們 本 身 的 差 異 及 多 樣 性 了, 下 一 節 中 將 深 入 說 明 新 移 民 女 性 與 客 家 之 間 的 互 動, 尤 其 來 自 海 外 同 是 說 著 客 家 話 的 新 移 民 女 性 ( 三 ) 新 移 民 女 性 台 灣 處 在 今 日 交 通 便 利 全 球 化 的 時 代 中, 國 際 之 間 的 人 口 遷 移 在 現 代 社 會 是 日 漸 平 常 之 事 但 是 在 台 灣 1990 年 代 後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大 量 移 入, 造 成 台 灣 社 會 對 於 她 們 的 描 述 常 以 整 體 的 觀 點 定 義 她 們 事 實 上, 經 過 這 些 年 的 研 究, 發 現 她 們 是 來 自 許 多 不 同 國 家 不 同 族 群 的 女 性, 而 承 載 在 她 們 身 上 的 故 事 因 人 而 異, 許 多 研 究 已 經 藉 由 她 們 的 生 命 故 事 豐 富 女 性 的 面 貌 因 此, 不 以 單 一 形 象 來 看 待 新 移 民 女 性 是 正 確 的 想 法 新 移 民 女 性 研 究 的 脈 絡 隨 著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增 加, 台 灣 對 於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研 究 也 迅 速 的 增 加 以 國 家 圖 書 館 的 碩 博 士 論 文 來 找 尋 有 關 外 籍 配 偶 或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研 究, 發 現 研 究 者 自 民 國 93 年 開 始 眾 多 研 究 者 投 入 新 移 民 的 研 究 話 題, 民 國 96 年 是 目 前 研 究 篇 數 最 多 的 一 年 附 錄 二 我 們 知 道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稱 呼 是 夏 曉 鵑 (2005:40) 在 美 濃 識 字 班 多 年 運 作 之 後, 新 移 民 女 性 主 體 發 生 的 結 果 29, 早 期 的 研 究 以 外 籍 配 偶 稱 呼 為 主, 現 在 的 研 究 以 正 向 的 名 稱 稱 呼 這 些 女 性, 除 了 名 稱 的 改 變 之 外, 我 們 再 根 據 國 家 圖 書 館 分 類 來 分 析 這 些 碩 博 士 論 文 ( 附 錄 三 ), 研 究 者 在 不 同 系 所 對 新 移 民 女 性 研 究 面 向 的 多 元 性, 教 育 類 與 經 社 及 心 理 學 類 學 系 研 究 數 量 投 入 排 名 一 二 這 種 現 象 是 有 脈 絡 可 循 的 新 移 民 女 性 在 1990 年 代 大 量 來 台, 先 有 少 數 菲 律 賓 泰 國 籍 女 性 因 婚 姻 來 台, 接 著 印 尼 大 陸 與 越 南 女 性 相 繼 來 台, 目 前 大 陸 年, 夏 曉 鵑 在 識 字 班 工 作 有 成 效 後, 她 促 成 婦 女 新 知 基 金 會 主 辦 請 叫 我 讓 新 移 民 女 性 說 自 己 徵 文 活 動, 最 喜 愛 的 名 稱 投 票 活 動, 新 移 民 女 性 稱 呼 獲 得 最 高 票 33

44 越 南 與 印 尼 女 性 是 佔 多 數 的 新 移 民 女 性, 張 翰 璧 (2007) 提 到 除 了 經 濟 和 國 際 政 治 的 因 素 外, 文 化 親 近 性 也 是 婚 姻 選 擇 的 關 鍵 因 素 對 外 籍 新 娘 婚 姻 移 民 浪 潮 較 早 的 解 釋 論 點 是 經 濟 全 球 化 觀 點 ( 夏 曉 鵑 2002) 但 李 美 賢 提 出 越 南 新 娘 遠 嫁 台 灣 的 原 初 驅 力, 源 自 於 她 們 所 內 化 的 越 南 傳 統 性 別 文 化 ( 蕭 新 煌 主 編 2003:215) 張 翰 璧 與 李 美 賢 以 傳 統 文 化 及 文 化 親 近 性 的 觀 點 來 探 討 越 南 籍 女 性 在 婚 姻 移 民 占 多 數 的 原 因 之 一 因 為 早 期 婚 姻 移 民 多 數 是 來 自 印 尼, 夏 曉 鵑 (2002) 投 入 新 移 民 女 性 美 濃 地 區 研 究 時, 對 於 美 濃 客 家 迎 娶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認 為 除 了 經 濟 的 影 響 外 她 提 及 許 多 女 性 認 同 同 文 同 種 的 族 群 關 係 因 而 跨 海 來 台, 文 中 也 提 到 同 質 性 婚 姻 (homogamy) 仍 是 常 模 30 而 且 由 駐 雅 加 達 台 北 經 貿 代 表 處 林 組 長 觀 察 到 : 台 灣 中 部 客 家 鄉 鎮 先 迎 娶 印 尼 新 娘, 美 濃 是 在 1990 初 期 以 後 才 加 入 的 31 夏 曉 鵑 也 觀 察 到 跨 國 婚 姻 不 僅 是 個 人 的 事, 大 多 數 跨 國 婚 姻 都 經 過 傳 統 的 相 親 儀 式, 這 些 儀 式 活 動 是 集 體 的 過 程 或 許 在 媒 體 報 導 將 新 移 民 女 性 汙 名 化 的 當 下, 夏 曉 鵑 從 國 際 經 濟 的 宏 觀 視 野 及 跨 國 婚 姻 雙 方 同 質 性 的 角 度 讓 我 們 知 道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婚 姻 不 是 只 是 她 自 己 個 人 的 婚 姻, 婚 姻 移 民 是 有 其 選 擇 存 在 張 翰 璧 (2007) 對 於 跨 國 婚 姻 的 女 性, 關 注 到 新 移 民 女 性 本 身 的 原 生 家 庭 文 化 與 婚 姻 家 庭 文 化, 兩 地 文 化 在 女 性 家 庭 領 域 內 的 呈 現, 進 行 更 細 緻 的 研 究 研 究 者 對 於 跨 國 婚 姻 的 態 度 從 社 會 現 象 關 注 到 文 化 層 面 當 新 移 民 女 性 的 子 女 長 大 入 學 之 後, 對 於 這 些 我 們 所 謂 的 新 台 灣 之 子 在 學 校 環 境 的 學 習 適 應 更 是 研 究 者 急 於 探 討 的 面 向 謝 慶 皇 (2004) 以 台 南 縣 四 位 外 配 子 女 的 質 化 研 究 中 提 到 家 庭 教 育 並 未 影 響 子 女 的 學 習, 但 母 親 的 語 言 影 響 其 教 導 子 女 的 信 心 蔡 瑞 全 (2006) 在 25 縣 市 的 量 化 的 比 較 研 究 中 提 到 母 親 的 國 籍 中 文 能 力 對 子 女 適 應 學 校 環 境 無 顯 著 差 異, 另 家 庭 結 構 上 來 說 雙 親 家 庭 優 於 非 雙 30 Surra 1991 的 研 究 紀 錄 了 人 們 在 同 一 種 族 年 齡 組 族 群 教 派 內, 以 及 在 同 種 母 語 與 同 級 教 育 水 平 中, 結 偶 的 傾 向 ( 引 自 夏 曉 鵑 2002:232) 31 ibid:45 32 ibid: ibid: 第 五 章 真 實 的 社 會 建 構 - 大 眾 媒 體 的 建 構 一 文 中 分 析 了 年 期 間 三 十 三 件 與 外 籍 配 偶 相 關 的 報 導, 一 致 口 徑 認 定 外 籍 新 娘 現 象 為 社 會 問 題 34

45 親家庭 母親是否外籍影響不大 向芳誼(2007)針對台北市新移民子女的量化研 究也顯現新移民子女學習及適應表現良好 在學業成就及常規適應表現較佳 在一些研究者會擔憂新移民女性子女適應 學習之問題點 希望家庭 學校 社 會及早因應(邱冠斌 李瑞娟 2007) 但是 眾多研究都同意家庭結構對於子女 的學習影響層面較大 對於新移民子女的學習與適應學校的研究 擺脫不了家庭 的因素 家庭中母親的角色又是非常重要的 因此 我們以台灣角度出發 認為 我們應該提供新移民女性認識台灣文化 適應台灣的價值觀 於是 各地識字班 34 的開設便是希望協助新移民女性了解台灣文化 當然新移民女性本身的研究有關生活適應 各地識字班的研究也是眾多研究 者的關注面向35 但是 文化的接觸不是單向的教導 劉振台(2005)探討屏東縣 長治鄉印尼客僑移民的文化接觸中 提到 文化接觸是以不斷的相互影響與轉變過程使移民族群原有的生活機能以能 適應新的居住點 並在與其他族群互動中更認同我群的存在 除了透過共同 的血緣 宗教 語言 地域 宗譜與習慣等文化形式的內涵外 主要還是以 社會的邊界來作為構成族群的考量 因此 漸漸的研究者關注到新移民女性自己發聲訴說自己的故事 如張翰璧 (2007)提出不應只是從同化的角度來看待此跨國婚姻 夏曉鵑 2005 指出在識 字班的學習環境中 新移民女性認識了許多擁有同樣經歷的女性 彼此之間訴說 鄉情 也能勇敢的表達自我的感受 許多時候我們由台灣觀點來描述 來探討她們 提出許多意見可以希望讓她 們融入這個環境 但是劉阿榮(2009)在 多元文化與公民社會 序中提到人們世 世代代學習暨有的文化 也吸收外來的文化 使文化更為豐富 這個傳遞過程包 含縱向的繼承和橫向的融合 可知 文化在日常生活中會不自覺的呈現 研究者 34 本文認為文化接觸不會只是單純的同化現象 同化是單向的教導 在新移民女性已有的原生 家庭價值觀中 自有其應對之道 35 查詢全國碩博士論文網 有關生活適應 識字班的研究達 300 篇左右 35

46 應注意到原生文化的重要性 人不是一成不變的個體 張翰璧(2007)提到新移民 女性本身承載兩地文化 不能單單以融入說明變化 張翰璧認為新移民女性是文 化承載者 因為跨國婚姻選擇上的文化親近性而嫁入台灣 而新移民女性在婚姻 生活中不同社會或族群團體間的文化接觸 將使新移民女性成為文化再生產的重 要角色 文化觀點下的新移民研究 夏曉鵑(2002)在 年關注美濃客家的研究時 注意到嫁來台灣的印 尼婦女 大多是華裔 提到 筱梅告訴我 在印尼最有錢的家庭都把孩子送到歐 洲或美國念書 家境尚可的則想辦法到台灣 窮人家只有認命留在印尼36 劉 振台(2005)研究中的報導人是居住在屏東縣長治鄉內的印尼移民客家華僑(來自 雅加達及蘇門答臘) 在當時印尼排華的大環境下 舉家移民到台灣 他們是認 同中國傳統文化也積極保留客家文化 但是 在日常生活中 仍表現許多不同於 南部客家的文化特色 由上知道 認命留在印尼的華人不僅歷經排華的歷史 還要面對印尼推行的 同化政策37 在全球化的時代下 有機會藉由婚姻移民接受所謂同質性的婚姻 但是 藉由劉振台的研究可以讓我們一窺早先來台的印尼華人 他們在台灣日常 生活的情形 劉振台( )提到有五點不一樣之處 1.在祖先崇拜上因深 受印尼動亂及排華影響 神祖牌位暫時轉化為父母或祖先遺照 祖先祭祀儀式只 有在清明與年節才舉行 2.家屋的型式複製印尼當時所居的荷蘭屋樣式 種植香 蕉 椰子樹 香料等植物 被稱為 華僑屋 南洋屋 3.在飲食上無法忘懷 酸 甜 辣及印尼糕餅點心 4.服飾喜愛穿著花布拼貼樣式服裝 身上散發出香 水味 5.信仰偏向傳統信仰與天主教 劉振台觀察到第二代華僑在融入當地社會 後隨著不同的地方情境與脈絡開始改變原有的文化習慣 在報導人的正廳看到除 夏曉鵑 有關印尼華人的經歷將在下節文獻探討中深入描述 36

47 了 天 主 神 像 外 還 有 祖 先 遺 照 共 同 供 奉, 在 此 顯 示 出 兩 種 不 同 的 文 化 或 信 仰 正 在 融 合 與 影 響 的 演 變 過 程 劉 振 台 研 究 中 的 報 導 人 經 濟 狀 況 是 良 好 的, 並 且 在 家 族 整 體 移 民 的 前 提 下, 許 多 當 時 印 尼 日 常 生 活 的 習 慣 仍 然 保 留, 雖 然 不 同 世 代 的 華 僑 已 開 始 有 所 轉 變 文 中 他 提 到 後 代 子 孫 同 化 於 台 灣 社 會 文 化, 事 實 上, 筆 者 認 為 長 治 鄉 的 印 尼 華 僑 是 獨 特 社 群, 在 家 族 移 民 的 狀 態 下, 可 以 看 到 印 尼 文 化 的 痕 跡 : 飲 食 習 慣 家 屋 型 式 長 治 鄉 是 家 族 整 體 的 移 民, 能 清 楚 保 留 自 己 的 日 常 生 活 習 慣 那 麼,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在 婚 姻 移 民 中, 她 的 原 生 文 化 便 消 失 殆 盡 嗎? 張 翰 璧 (2007:11-137) 針 對 新 移 民 女 性 對 客 家 文 化 的 傳 承 中, 提 到 經 由 觀 察 家 庭 生 活 中 飲 食 習 慣 祭 祀 行 為 與 生 活 方 式 的 調 整, 可 以 看 到 文 化 界 限 的 移 動 大 部 分 的 新 移 民 女 性 是 和 公 婆 同 住, 烹 調 以 公 婆 口 味 為 主, 祭 祀 行 為 與 祭 品 準 備 仍 由 婆 婆 主 導, 但 是 家 人 一 半 以 上 能 接 受 印 尼 或 越 南 食 物, 表 示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文 化 內 涵 正 在 改 變 雖 然 只 是 微 小 的 改 變, 但 是 仍 能 感 受 到 新 移 民 女 性 在 家 庭 中 的 影 響 而 張 亭 婷 (2007) 透 過 飲 食 烹 調 這 一 日 常 的 文 化 實 作 場 域, 發 現 家 庭 結 構 的 大 小 會 是 影 響 外 籍 配 偶 在 傳 承 客 家 飲 食 文 化 時 最 重 要 的 外 在 客 觀 條 件, 婆 婆 往 往 會 透 過 日 常 的 飲 食 操 作 教 導 外 籍 配 偶 家 中 的 食 物 料 理 方 式, 而 外 籍 配 偶 自 身 飲 食 慣 習 的 展 現 上, 則 受 限 於 所 謂 的 機 會 結 構 : 懷 孕 蔡 晏 霖 (2005) 描 述 印 尼 華 人 在 飲 食 上 的 味 道 回 憶 起 當 年 家 中 親 密 勞 動 僱 傭 依 賴 關 係, 鹹 魚 的 滋 味 引 出 當 年 的 華 人 傭 人 也 顯 示 雇 主 華 人 富 家 出 身 的 認 同 勞 動 者 在 兄 弟 姊 妹 分 工 合 作 煮 菜 賺 錢 在 華 人 家 庭 工 作, 經 由 勞 動 所 帶 來 的 轉 變 在 故 事 者 的 生 命 歷 程 中 顯 現 出 來 因 此, 藉 由 日 常 生 活 細 微 的 觀 察, 可 以 提 供 我 們 對 於 新 移 民 女 性 不 一 樣 的 觀 點 張 翰 璧 (2007) 對 於 東 南 亞 女 性 移 民 ( 主 要 是 越 南 及 印 尼 女 性 ), 認 為 除 了 經 濟 和 國 際 政 治 的 因 素 外, 提 出 文 化 親 近 性 也 是 婚 姻 選 擇 的 關 鍵 因 素 38 因 為 新 移 38 越 南 女 性 移 民 的 增 多 除 了 台 灣 南 向 政 策 外, 李 美 賢 提 出 越 南 女 性 遠 嫁 台 灣 的 原 初 驅 力, 源 自 於 她 們 所 內 化 的 越 南 傳 統 性 別 文 化 ( 蕭 新 煌 主 編 2003:215) 李 美 賢 的 觀 點 與 張 翰 璧 的 文 化 親 近 性 37

48 民 女 性 本 身 也 是 文 化 承 載 者, 雖 然 以 文 化 親 近 性 的 因 素 嫁 入 台 灣 家 庭, 親 近 不 代 表 完 全 相 同, 在 女 性 所 承 載 的 文 化 中, 在 家 庭 日 常 的 活 動 下, 原 生 文 化 可 能 不 自 覺 的 傳 遞 到 下 一 代, 產 生 文 化 界 限 的 移 動 對 此, 張 翰 璧 提 出 文 化 再 生 產 的 看 法, 由 飲 食 的 些 微 改 變 家 人 一 半 以 上 能 接 受 印 尼 或 越 南 食 物, 女 性 的 影 響 力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悄 悄 發 揮 來 自 印 尼 客 家 的 女 性, 她 不 僅 是 嫁 入 客 家 社 區 的 新 客 家 婦 女, 在 原 生 國 她 也 是 客 家 族 群 的 一 份 子 39 在 客 家 研 究 中 她 們 佔 有 一 席 之 地, 而 本 研 究 針 對 她 們 在 日 常 生 活 的 民 族 誌 呈 現 將 豐 富 客 家 女 性 的 意 象 ( 四 ) 印 尼 華 人 本 研 究 的 報 導 人 來 自 印 尼 西 加 里 曼 丹 的 山 口 洋 市, 我 們 以 她 們 的 日 常 生 活 型 態 為 主 要 觀 察 的 著 眼 點 但 是 在 歷 史 脈 絡 的 影 響 下, 也 不 容 忽 視 印 尼 這 個 居 住 環 境 對 華 人 的 影 響 因 此, 了 解 印 尼 的 歷 史 背 景 及 印 尼 華 人 與 當 地 原 住 民 的 互 動, 可 以 幫 助 我 們 深 入 了 解 日 常 生 活 與 居 住 環 境 彼 此 的 關 連 點 印 尼 歷 史 背 景 廖 建 裕 (2002) 在 現 階 段 的 印 尼 華 人 族 群 書 中, 他 以 1930 年 代 的 人 口 普 查 來 描 述 多 元 族 群 的 印 尼 社 會 印 尼 全 國 至 少 有 三 百 多 族 以 及 六 大 宗 教 這 些 族 群 之 中, 以 爪 哇 族 為 最 多 至 於 宗 教, 回 教 是 最 大 宗 教 他 認 為 多 元 族 群 多 元 宗 教 的 印 尼 會 成 為 印 尼 共 和 國, 是 因 為 荷 蘭 數 百 年 的 統 治 結 果, 因 為 1976 年 以 前, 印 尼 版 圖 與 荷 屬 東 印 度 的 領 土 相 同 印 尼 各 族 在 荷 蘭 統 治 下, 共 同 願 望 為 推 翻 荷 蘭 殖 民 政 府, 終 於 在 1945 年 宣 布 獨 立,1949 年 取 得 了 政 治 上 的 獨 立 廖 建 裕 描 述 居 住 在 多 元 族 群 多 元 宗 教 的 印 尼 國 家 中, 打 從 1946 年 一 直 到 1998 年, 排 華 事 可 互 相 呼 應, 婚 姻 移 民 者 的 原 生 文 化 亦 是 重 要 的 關 鍵 39 鍾 鎮 城 黃 湘 玲 (2010:693) 文 中 提 及 參 與 研 究 的 客 籍 新 移 民 女 性, 較 高 比 例 是 來 自 海 外 的 客 籍 族 群, 在 日 常 的 口 頭 語 言 使 用 上, 都 以 客 語 及 華 語 為 最 主 要 的 溝 通 語 言 38

49 件連續不斷 這是所謂印尼華人問題 而在 1963 年第一任蘇加諾政權時 曾經 倡議印尼土生華人40被接納為印尼民族 可是 蘇加諾政權兩年就被擊垮 在第 二任總統蘇哈多執政 32 年間 實行了同化華人政策 因此禁止華人結社集會 禁止中文書籍流通 關閉華校 這樣的政策影響深遠 印尼華人形成相當程度的 印尼化現象 蘇哈多之後 廖建裕提到 1999 年瓦希德總統尊重其他族群的文化 傳統 2000 年 1 月解除蘇哈多時期的禁令 准許華人公開慶祝華族節日 接著 美加華蒂總統上台後宣布華人農曆新年為印尼公共假日 似乎印尼華人可以恢復 自己的傳統文化 可是 這時的印尼情形 華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印尼化了 在此 我們特別關注的是印尼華人客家文化受印尼社會及政府的影響部分 在印尼如此多元的社會氛圍下 印尼客家華人的應對是如何的呢 在本研究中跨 國婚姻的客家女性 她們來自如此多元文化下的印尼 雖然她們是所謂的客家 人 但是在語言學習是印尼文 在被要求同化的政策環境中 所謂的印尼客家文 化如何保存呢 藉由有關印尼華人的介紹 希望能幫助我們深入了解印尼華人文 化及從中希望能一窺印尼客家華人文化所受到的影響 首先 印尼是在西元 1945 年獨立成為一個國家 廖建裕(2002)認為除了軍隊 的因素外 仍有四種因素維持印尼政府成為國家 一 共同的歷史經驗 二 內 部移民 三 印尼語的推廣與使用 促成民族團結41 四 印尼政府採取 殊途 同歸 的政策 各族群可以保持自己的傳統(此政策又名為印尼建國五原則 或 稱班查西拉42Pancasila) 針對第三 第四點實質上對於印尼華人文化有長遠潛移 默化的影響 廖建裕(2002)提到印尼第二任總統蘇哈多執政 32 年 針對華人實行同化政 40 印尼華人分土生華人與新客華人 土生華人 是早期移民的後裔或華印通婚的後裔 主要從 事 專業工作 或洋行書記 集中在爪哇島上 90 的爪哇華人是土生華人 以當地語或印尼語溝 通不會華語 新客華人 則集中在外島上 約佔外島人數 50 主要經商 搞工業 農業 文 化上還是中國人 語言是華語或中國方言 廖建裕 2002:18 41 戴萬平 2003 以 想像的共同體 概念來解釋印尼這個多元社會為何可能共同組成一個國 家 歷史的共同記憶扮演重要的角色 另外印刷術的普及 語言的統一 等因素 使印尼這一個 多元族群 多元宗教的群島成為一個國家 42 班查西拉 Pancasila 的五個原則是印尼建國基礎 明定於印尼憲法的序言上: 信仰真神 國 家統一 人道主義 人民主權 社會正義與繁榮 ibid:93 39

50 策, 封 閉 華 校 禁 止 華 人 政 治 及 文 化 組 織 43 造 成 印 尼 華 人 日 常 生 活 常 用 語 言 全 面 使 用 印 尼 語, 所 謂 的 華 語 或 自 己 的 地 方 語 言 便 幾 乎 不 用 了 在 客 家 社 會 我 們 常 說 寧 賣 祖 宗 田, 莫 忘 祖 宗 言 那 麼 印 尼 客 家 華 人 對 於 溝 通 語 言 是 如 何 應 對 的 呢? 事 實 上, 較 近 代 的 華 人 移 民 者 仍 較 多 使 用 自 己 的 方 言, 但 是, 居 住 時 間 較 長 的 華 人, 不 論 何 時 幾 乎 使 用 印 尼 語 溝 通 李 昱 宏 (2006) 提 到 泗 水 有 許 多 華 人, 與 馬 來 西 亞 的 華 人 比 較, 泗 水 的 華 人 都 是 隱 性 的 歸 因 於 印 尼 的 排 華 暴 動, 使 印 尼 華 人 以 一 種 低 調 的 原 則 應 付 這 種 民 族 問 題 廖 建 裕 提 到 的 第 四 點 所 謂 各 族 群 可 以 保 持 自 己 的 傳 統, 印 尼 華 人 也 能 維 持 原 先 傳 統 的 信 仰 或 生 活 習 慣 嗎? 語 言 在 統 一 於 印 尼 語 的 狀 況 下, 大 環 境 圍 繞 著 印 尼 文 化, 印 尼 華 人 只 能 藉 著 宗 教 信 仰 來 維 持 傳 統 文 化? 廖 建 裕 (2002:58) 提 到 印 尼 原 先 有 六 大 宗 教 : 回 教 天 主 教 基 督 教 印 度 教 佛 教 與 孔 教 但 在 印 尼 政 府 認 為 政 權 已 經 穩 固, 而 孔 教 的 發 展 阻 礙 了 同 化 華 人 政 策 的 推 行, 於 是 在 1979 年 宣 布 較 多 土 生 華 人 信 仰 的 孔 教 不 是 宗 教 在 選 擇 宗 教 上 大 多 印 尼 新 客 華 人 信 仰 佛 教 印 尼 華 人 對 佛 教 信 仰 又 是 如 何? 蘇 哈 多 總 統 不 僅 禁 止 華 語, 對 於 佛 教 信 仰 他 們 千 方 百 計 要 削 弱 華 族 文 化 的 色 彩, 印 尼 政 府 認 為 廟 宇 的 功 能 有 : 華 人 起 誓 之 地 舉 行 婚 禮 之 處 舉 行 收 養 孩 子 的 儀 式 地 各 社 團 集 合 的 場 所 保 存 華 族 傳 統 文 化 因 此, 削 弱 公 開 儀 式 甚 至 關 閉 華 人 社 團 許 多 華 人 節 日 的 各 種 儀 式, 只 能 轉 為 私 自 辦 理 (ibid:65-78) 在 印 尼 的 土 生 華 人 或 新 客 華 人 在 印 尼 政 府 同 化 政 策 下, 不 論 其 傳 統 文 化 為 何, 時 間 流 動 中, 印 尼 華 人 文 化 也 悄 悄 地 有 所 變 化 了 廖 建 裕 寫 到 在 有 形 與 無 形 的 壓 力 下, 許 多 華 人 被 逼 走 上 了 同 化 的 道 路 (ibid:90) 尤 其 在 文 字 只 能 使 用 印 尼 文 的 情 形 下, 任 何 學 習 是 以 印 尼 文 的 思 考 方 式 來 面 對 生 活 時, 日 常 生 活 也 許 不 知 不 覺 的 印 尼 化 了 廖 建 裕 (2002) 附 錄 ( 印 尼 華 人 姓 名 與 認 同 問 題 ) 中 提 及 1999 年 10 月 印 尼 瓦 希 德 總 統 推 行 新 華 人 政 策, 其 中 提 出 印 尼 華 人 可 恢 復 使 用 華 43 提 到 1965 年 政 變 後, 不 論 是 否 具 備 印 尼 國 籍 華 人 學 童, 都 必 須 進 入 印 尼 學 校 所 有 華 文 報 刊 也 被 禁 止, 同 化 政 策 從 此 徹 底 執 行 (ibid:125) 40

51 人 姓 名 時, 有 人 已 為 印 尼 華 人 會 積 極 改 回 華 人 姓 名, 事 實 上 並 沒 有 出 現 大 量 恢 復 華 人 姓 名 的 現 象 廖 建 裕 認 為 許 多 後 裔 長 期 使 用 印 尼 姓 名, 不 習 慣 之 外 有 些 華 裔 已 經 不 熟 悉 華 語, 而 且 新 客 華 人 的 後 裔 土 生 華 人 化 或 者 印 尼 化 當 然, 印 尼 政 局 不 明 朗, 華 人 不 知 道 華 人 政 策 是 否 會 有 改 變, 對 於 改 為 華 族 姓 名 一 事 頗 為 謹 慎 印 尼 客 家 華 人 印 尼 是 美 麗 的 千 島 之 國, 由 100 多 個 民 族 超 過 兩 億 人 口 共 同 組 成 的 新 國 家, 其 中 4% 約 800 萬 的 華 人, 客 家 人 在 印 尼 華 族 裡 是 僅 次 於 福 建 人 的 第 2 大 族 群, 在 城 鎮 的 客 家 人 多 半 以 經 營 雜 貨 生 意 土 產 出 口 金 鋪 藥 店 為 主 在 西 加 里 曼 丹 的 客 家 人, 則 以 務 農 為 主, 並 和 採 礦 業 結 合 在 一 起 ( 謝 明 蓉 主 編 2009) 本 文 的 報 導 人 居 住 在 西 加 里 曼 丹 島 的 山 口 洋 市, 因 此 有 關 印 尼 客 家 華 人 與 當 地 人 的 互 動, 區 域 侷 限 在 加 里 曼 丹 島 與 山 口 洋 市 夏 曉 鵑 (2002) 提 到 嫁 來 台 灣 的 印 尼 婦 女, 大 多 是 華 裔 44, 又 在 駐 雅 加 達 代 表 處 向 外 交 部 的 報 告 中 有 關 印 尼 新 娘 之 由 來 與 背 景 中 提 及 西 加 里 曼 丹 是 印 尼 婦 女 嫁 至 台 灣 最 多 的 省 份 45 根 據 2007 年 的 估 計, 山 口 洋 市 約 有 人, 華 人 約 62%, 其 次 為 馬 來 族 與 達 雅 族 通 行 客 語, 當 地 人 稱 客 家 話 為 硬 話 46 謝 明 蓉 (ibid: 34-36) 也 提 及 西 加 里 曼 丹 的 金 礦, 吸 引 大 批 懷 著 淘 金 夢 的 客 家 人 移 民 到 此, 隨 著 金 礦 沒 落 與 軍 方 1965 年 為 消 滅 共 產 游 擊 勢 力, 趕 走 住 在 山 區 的 客 家 人, 許 多 華 人 遠 離 此 地 而 當 地 雙 溝 月 (Sungau Ayak) 這 個 村 落 的 居 民, 從 外 表 很 難 分 辨 是 華 人 或 原 住 民, 家 屋 型 式 與 原 住 民 差 不 多, 由 他 們 仍 然 說 著 道 地 的 梅 縣 客 家 話, 知 道 他 們 是 客 家 人 根 據 當 地 居 民 表 示, 祖 先 來 此 開 金 礦, 在 當 地 娶 妻 生 子, 至 今 已 經 繁 衍 4 5 代 了, 與 當 地 原 住 民 相 處 融 洽, 就 像 一 家 人 雙 溝 月 居 民 生 活 習 慣 已 經 在 地 化 了, 由 語 言 可 以 認 知 道 居 民 是 客 家 族 群 但 是, 如 果 細 緻 地 探 討 日 44 印 尼 客 家 的 祖 先 多 是 因 被 召 去 當 礦 工 或 戰 爭 生 活 不 易 而 遷 移 到 南 洋 ( 夏 曉 鵑,2002:13) 45 ibid:58 46 資 料 來 源 : 維 基 百 科

52 常生活型式 彼此文化的交流勢必存在 深入探討日常生活的型態 將會呈現不 一樣的客家風貌 西加里曼丹島屬印尼邊陲島嶼 華人 達雅族和馬來族的互動頻繁 文化不 是單方面的影響 在彼此的互動中 文化界限是在移動的 林漢文( ) 以西加里曼丹的卡布阿斯河為連結 提到華族 達雅客族 馬來族 如魚水交融 共飲一江水 同唱一首歌 林漢文回憶華人在春節 鬧元宵(紮娥眉) 清明時節 龍舟競渡 中元節(盂蘭盆節) 中秋月 重陽節這些節日中飲食及活動的日常生 活相處中 印尼土著參與慶祝的痕跡處處可見 龍舟競賽不僅是華人的體育項 目 印尼人也組隊參加 重陽節的放風箏者主要是印尼人與華人 而華人在此大 環境中 慶祝儀式 飲食也有受當地影響之處 春節時烹飪各種各樣富有印尼風 味的特色佳餚 回憶千層糕的製作 端午節時取江中的水 好似運載福氣的聖水 回家 據說這水可驅毒 防邪與消災 這些活動及飲食的改變 可以看到印尼客 家文化界限的移動 第五節 研究目的及方法 印尼華人在印尼歷經排華的歷史 如果經濟能力許可的家庭選擇到台灣或中 國 無法離開的華人繼續留在印尼 接著面對印尼政府同化政策推行 語言使用 印尼語 就讀印尼學校 改名 等各種必須隱藏或遺忘自己華人的文化 在這樣 的時空背景下 印尼客家女性有機會藉由婚姻移民到台灣來 在這原生家庭與婚 姻家庭的互動中 令筆者好奇印尼客家女性如何看待兩地客家 本研究想關注印 尼客家女性在家戶內情感傳達面向 在面對長輩 先生 子女 同鄉的朋友及親 人之間 日常生活中她們對於家鄉情感呈現的情形 透過日常生活的細微觀察來 關注兩地客家的相似及相異性 以及藉由她們的生命故事觀看到她們對於性別 兩地及客家認同的觀點 也由此回應 誰是客家女性 的發問 藉此豐富客家 女性的研究 42

53 本研究主要針對特定女性的關懷為主 為了獲得更深入 更貼切的資料 採 取質性研究方法 Locke, Spirduso and Silverman(2002)提到質性研究是一個有系 統 經驗性的研究策略 可以回答特殊社會情境(context)中關於人的問題 質性 研究者的一般性假設有 相信探索並了解人們如何使生命中的事件具有意義 是 可能且重要的 每個人對於自己參與的事件都會給予個人的詮釋 研究者自身的 看法 價值觀 將無可避免地滲入研究的過程 最終並影響研究的發現與結論 本研究採取質性研究強調以受訪者的觀點為出發研究客家女性的主體性 在資料 蒐集的方法上主要採取生命史與參與觀察來進行本文 期待以女性生命史來表現 更深層的生命經驗 有關女性深層經驗的研究 以民族誌的研究態度 生命史的呈現將使我們有 一特定立足點 Kottak( )提及民族誌係指對於田野地點所做的第一手研 究 研究者觀察並與當地人進行密切的工作 以了解他們的生活細節 而生命史 紀錄了個人對於文化的經驗 民族誌的田野研究技術包括 日常行為的直接觀 察 各種型式的訪談 與主要報導人進行詳盡的田野工作 深度訪談(生命史資 料) 等方式 在現代社會女性似乎自主性增加 但江文瑜(1996)認為 口述 是 相對於 文字 的概念 亦即透過一個人或一群人敘述其生命/生活故事 life stories 以累積文本(text)的方式 當 口述 與 歷史 兩個概念組合在一起時 它便產生顛覆性的意義 將歷史的詮釋權回歸予廣大的群眾 對沒有權力/沒有 書寫能力的弱勢者特別顯得重要 江文瑜寫到女性仍是屬於較少使用文字的弱勢 者 藉由她們的生命史書寫 可以突破歷史的來源必須取自於文字的限制 將歷 史的取材與資料來源擴展至相關人員的敘述 並將歷史的詮釋權回歸予廣大的群 眾 所以當歷史學與社會學的正統都是由男性的觀點出發時 針對女性所做的口 述歷史 正可以提供我們思考主流歷史學與社會學理論是否具有普遍性的重要驗 證 我們可以說女性口述歷史的收集 整理與分析 是為了建構以女性主義史觀 出發的生命/生活史 而建構的過程就是女性姐妹情誼(sisterhood)連結過程 因 43

54 此, 透 過 女 性 口 述 歷 史 以 建 構 台 灣 女 性 生 命 / 生 活 史, 已 成 為 尋 找 女 性 歷 史 角 色 定 位 與 女 性 角 色 流 動 的 一 項 刻 不 容 緩 的 艱 鉅 工 作 對 於 民 族 誌 的 研 究 態 度 裡 Fetterman (2000) 說 明 民 族 誌 是 一 種 描 述 群 體 或 文 化 的 藝 術 與 科 學 民 族 誌 學 家 紀 錄 人 們 的 日 常 生 活, 而 且 對 他 們 所 研 究 的 族 群 或 文 化 保 持 開 放 的 心 靈 (pen mind) 樂 於 從 主 觀 或 局 內 人 的 觀 點 去 了 解 及 描 述 一 個 社 會 和 文 化 的 背 景 為 何, 經 由 觀 察 和 分 析 日 常 生 活 方 式 來 對 於 一 種 文 化 有 更 深 一 層 的 了 解 和 欣 賞 田 野 調 查 (fieldwork) 民 族 誌 研 究 設 計 中 的 核 心 部 分, 最 重 要 的 是 身 歷 其 境 去 觀 察, 去 問 似 乎 是 愚 蠢 但 卻 有 洞 察 力 的 問 題 並 寫 下 所 見 所 聞, 民 族 誌 學 工 作 經 過 各 個 階 段 的 分 析, 最 後 變 成 以 田 野 筆 記 備 忘 錄 或 臨 時 報 告 呈 現 的 成 品 民 族 誌 的 研 究 可 以 盡 可 能 地 涵 蓋 一 個 文 化 次 文 化 或 計 畫 的 所 有 領 域, 雖 然 無 法 必 然 達 到, 在 真 實 程 度 有 多 少, 對 事 物 和 環 境 的 基 本 描 述 應 該 要 和 當 地 人 或 共 事 者 所 熟 悉 的 一 樣, 採 用 逐 字 引 用 可 以 成 為 可 信 的 報 告, 但 要 慎 選 符 合 描 述 情 境 及 事 件 特 徵 的 引 用 在 質 性 研 究 的 架 構 下, 蒐 集 資 料 的 方 法 將 採 取 參 與 觀 察 法 及 深 度 訪 談 為 主 參 與 觀 察 法 提 供 我 們 從 參 與 者 所 了 解 的 原 因, 進 行 描 述, 參 與 觀 察 的 主 要 區 域 為 報 導 人 住 家 為 主, 觀 察 平 日 節 日 與 親 人 互 動 處 理 家 務 工 作 及 人 際 網 絡 的 互 動 彼 此 互 動 也 藉 著 非 正 式 交 談, 深 入 非 正 式 且 未 經 設 計 的 訪 談, 以 及 經 由 正 式 計 畫 的 訪 談 和 問 卷 等 等, 取 得 研 究 資 料 ( 引 自 Jorgensen 1999:31) Jorgensen (1999) 提 到 參 與 觀 察 法 適 用 於 許 多 關 乎 人 類 存 在 的 學 術 研 究, 重 點 是 圈 內 人 在 日 常 生 活 的 情 境 和 環 境 中 所 看 到 的 人 類 互 動 行 為 和 意 義, 將 結 果 做 成 紀 錄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參 與 觀 察 法 特 別 適 合 探 索 性 及 描 述 性 的 研 究 目 的 而 本 研 究 因 著 重 在 家 戶 內 的 互 動, 深 入 訪 談 是 不 可 或 缺 的 方 式, 除 了 觀 察 日 常 生 活 中 報 導 人 的 生 活 互 動 外 也 藉 由 彼 此 的 交 談 積 極, 深 入 瞭 解 她 們 的 觀 點, 在 田 野 調 查 期 間 由 觀 察 報 導 人 和 其 他 家 人 的 互 動 行 為, 能 使 研 究 者 得 到 較 為 通 盤 及 正 確 的 描 繪 44

55 第 六 節 章 節 內 容 本 論 文 主 要 藉 由 印 尼 山 口 洋 市 的 客 家 女 性 所 描 述 之 生 命 歷 程, 傳 達 女 性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自 覺 或 不 自 覺 的 行 為, 藉 由 人 際 網 絡 飲 食 慣 習 中 表 達 出 個 人 情 感, 她 們 在 家 戶 內 的 情 感, 在 與 親 人 朋 友 互 動 人 際 關 係 的 相 處 上 以 及 日 常 生 活 中 所 表 現 出 情 感 與 認 同 的 細 微 呈 現, 藉 此 民 族 誌 的 描 述 來 比 較 兩 地 客 家 的 相 似 與 相 異 性 移 民 負 載 了 原 本 的 文 化 特 質 遷 徙 到 另 一 地 區, 經 歷 了 與 原 居 地 分 離 的 過 程 並 與 新 居 地 之 文 化 產 生 互 動 與 融 合 由 前 述 印 尼 的 歷 史 脈 絡 及 當 地 印 尼 客 家 族 群 的 描 寫 中 我 們 得 知 印 尼 客 家 與 當 地 原 住 民 的 互 動 頻 繁, 彼 此 之 間 的 文 化 界 限 是 有 所 移 動 的 本 研 究 以 人 類 學 民 族 誌 的 理 論 與 方 法 為 基 礎, 針 對 六 位 人 橫 跨 不 同 世 代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透 過 她 們 口 述 及 在 北 台 灣 日 常 生 活 描 述, 理 解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的 生 命 歷 程 本 研 究 第 一 章 描 述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在 加 里 曼 丹 山 口 洋 市 客 家 環 境 下 成 長, 但 是 印 尼 排 華 影 響 其 華 語 學 習, 鋪 陳 不 同 世 代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原 生 家 庭 背 景 第 二 章 細 微 的 記 錄 下 這 群 女 性 成 長 過 程 裡, 在 原 鄉 生 活 情 景 並 且 記 錄 下 她 們 的 移 動 歷 程, 再 加 以 描 述 在 台 灣 婚 姻 家 庭 生 活 第 三 四 章 為 本 論 文 核 心 章 節, 第 三 章 從 印 尼 嬤 一 詞 開 始 注 意 到 刻 板 印 象 在 她 們 身 上 引 起 的 情 感 波 動, 從 民 族 誌 紀 錄 下 細 微 日 常 生 活 的 異 與 同 第 四 章 以 她 們 的 生 活 經 驗 來 分 析 移 動 過 程 所 伴 同 的 認 同, 並 且 以 她 們 的 角 度 來 比 較 兩 地 客 家 特 質, 最 後 以 落 地 生 根 或 落 葉 歸 根 的 提 問 觸 碰 認 同 層 面 最 後 一 章 以 本 文 民 族 誌 個 案 來 與 新 移 民 女 性 研 究 客 家 族 群 進 行 對 話, 表 達 印 尼 客 家 女 性 生 命 經 驗 的 豐 富 面 向 以 及 兩 地 客 家 互 動 的 動 態 過 程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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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二章 我們的移動 Kottak( )提及因為移動擴大與消除了舊有的邊界與社會階級 這些 來自印尼客家的女性 她們來自印尼西加里曼丹的山口洋市 童年生活中父母親 耳提面命強調祖宗是客家人 華人 日常生活中規定在家一定要使用客家話強化 當年自中國大陸移民到印尼的事實 移動擴大了客家人 華人的居住空間 移動 也增加了客家群體的多樣性 台灣研究客家議題在徐正光主編(2007)的 台灣客 家研究概論 中涵括各方面的題材 內容中並不狹隘的只侷限在台灣及中國的客 家而已 台灣客家研究概論 一書中蕭新煌 林開忠 張維安東南亞客家篇(ibid 563)提到台灣與中國之外的客家群體特性 在客家研究中 一向具有概念建構與 理論思考的重要性 特別是放在一個比較分析的脈絡中 這些境外客家的研究具 有關鍵的位置 蕭新煌 林開忠 張維安文中針對客家群體的多樣性或群體內部 的差異性 引述莊英章的研究指出 某一特定族群應該具有一套整合的文化 而 這套文化具有不同於其他族群的特質 它包括了族群內部的文化整合性以及外在 的族群互動關係 而對於客家與其他族群的涵化互動關係 提到傳統論 適應 論與互動論47三種解釋 他們指出東南亞地區是除中 台之外 客家移民最多的 地區 提及初步調查結果 客家後裔尤其聚集在馬來西亞跟印尼西加里曼丹 (Kalimantan)和班加島(Bangka)上 本研究中的報導人生活在印尼加里曼丹的山口洋市 這裡雖然華人佔多數但 是時時必須面對印尼政府排華的外在壓力 成長過程中大多數華人選擇印尼國內 移動到雅加達首都來增加工作機會 不論男女都希望藉由工作提升原生家庭的經 濟能力 並且幫助家中其他年幼成員有更好的發展 報導人描述女姓到婚嫁年齡 時 同樣身為華人的身分是婚姻考量的重要因素 許多人經由一些早已居住在台 47 傳統論著重於歷史文化 認為台灣或東南亞等客家移民地區文化的差異 可能源自於客家原 居地的母文化差異 適應論則採環境適應的假設與解釋 也就是客家移民拓墾過程中 因所面臨 的物質 經濟環境不同 而產生不同的文化適應策略之結果 互動論所採取的則是文化接觸與群 體互動之假設與解釋 認為客家移民與原居土著民族的互動過程中 土著文化可能對客家文化造 成相當的影響 徐正光主編 2007:564 47

58 灣 的 親 戚 引 介 婚 配 對 象, 口 耳 相 傳 及 朋 友 介 紹 之 下, 她 們 走 入 跨 國 移 動 歷 程, 進 入 婚 姻 家 庭 中 她 們 生 命 史 中 的 國 內 及 跨 國 移 動 牽 引 出 兩 地 客 家 的 相 遇, 她 們 的 移 動 歷 程 呼 應 到 莊 英 章 所 言 特 定 族 群 特 定 內 部 的 文 化 整 合 及 外 在 的 族 群 互 動 關 係, 在 山 口 洋 市 華 人 居 多 數, 原 生 家 庭 內 慣 用 語 言 是 客 家 語, 但 是 對 外 而 言 強 勢 語 言 是 印 尼 語, 由 這 群 女 性 童 年 時 的 居 住 地 山 口 洋 市 到 工 作 地 雅 加 達 市, 可 以 看 到 客 家 群 體 的 變 化, 她 們 本 身 的 移 動 也 牽 引 原 生 家 庭 成 員 的 移 動 許 多 人 嚮 往 著 都 市 生 活, 想 藉 由 移 動 到 都 市 來 改 變 現 狀 在 世 界 各 地 都 存 在 此 種 現 象 廖 正 宏 (1985:16) 指 出 人 口 遷 移 是 世 界 各 地 的 普 遍 現 象, 在 台 灣 經 濟 起 飛 階 段, 許 多 鄉 村 人 口 外 移 到 都 市 但 是 移 動 的 決 定 不 一 定 只 是 為 了 經 濟 因 素 如 此 簡 單, 廖 正 宏 引 述 Mangalam 所 言 遷 移 者 衡 量 各 種 利 弊 得 失 之 後, 依 照 自 己 的 價 值 判 斷 而 做 遷 移 的 決 定 因 此, 藉 由 這 群 女 性 的 移 動 歷 程 我 們 不 僅 了 解 山 口 洋 市 的 風 貌, 而 且 遷 移 者 本 身 自 主 的 判 斷 力 決 定 了 移 動 其 次, 她 們 在 印 尼 雅 加 達 市 的 生 活 面 貌, 描 述 出 生 活 在 此 地 客 家 與 其 他 族 群 的 互 動 關 係, 藉 由 這 群 不 同 世 代 女 性 跨 國 移 動 的 理 解, 了 解 印 尼 華 人 在 印 尼 生 活 的 樣 貌 最 後, 移 民 女 性 在 接 待 社 會 的 生 活 描 述 出 移 民 網 絡 的 力 量 存 在 生 活 中 的 妥 協 及 在 生 活 中 為 婚 姻 付 出 的 努 力 第 一 節 原 鄉 生 活 針 對 印 尼 的 生 活, 黃 毓 麟 (1992) 描 述 印 尼 本 身 多 元 文 化 影 響 的 情 形, 尤 其 宗 教 的 影 響 力 深 入 社 會 各 階 層, 因 此, 當 地 許 多 華 人 也 是 多 元 文 化 及 多 元 宗 教 的 組 合 對 於 華 人 而 言, 在 印 尼 第 二 任 總 統 實 行 華 人 同 化 政 策 後, 公 開 場 所 不 能 使 用 自 己 的 語 言 然 而, 印 尼 是 一 個 多 島 嶼 組 合 而 成 的 國 家 廖 建 裕 (2002) 提 及 土 生 華 人 集 中 在 爪 哇 島 上 而 且 不 會 華 語, 而 新 客 華 人 集 中 在 外 島 上, 文 化 上 還 是 中 國 人, 語 言 是 華 語 或 中 國 方 言 由 上 可 知 華 人 在 印 尼 生 活 中 有 著 總 總 的 限 制 存 在, 這 些 限 制 影 響 著 華 人 在 印 48

59 尼 的 生 活, 在 這 樣 排 華 環 境 中 生 活, 生 活 中 產 生 了 怎 樣 的 變 化, 由 報 導 人 的 原 鄉 生 活 可 以 深 入 了 解 到 她 們 在 山 口 洋 市 所 面 對 的 環 境, 在 此 居 住 環 境 下 她 們 所 做 的 抉 擇 以 下 以 幾 個 面 向 來 說 明 原 鄉 生 活 的 情 形 : ( 一 ) 地 理 環 境 印 尼 擁 有 眾 多 島 嶼, 從 客 家 在 東 南 亞 的 移 動 來 看, 湯 錦 台 (2010:208) 提 及 從 十 九 世 紀 以 後, 隨 著 人 口 的 迅 速 增 長, 作 為 台 灣 客 家 移 民 源 頭 的 中 國 粵 東 地 區, 尤 其 是 嘉 應 州 地 區, 開 始 出 現 了 往 國 外 移 民 的 大 趨 勢, 並 帶 動 閩 粵 客 家 子 弟 向 世 界 各 地 擴 散 尤 其 以 東 南 亞 為 主 要 外 移 地 區 十 六 世 紀 後 半 期, 可 能 已 有 不 少 彰 潮 惠 三 州 客 家 居 民 跟 隨 著 名 海 寇 出 沒 南 海 一 帶, 但 是, 有 記 載 的 大 規 模 南 下 客 家 移 民, 最 早 出 現 在 邦 加 島 和 西 婆 羅 洲 ( 印 尼 西 加 里 曼 丹 省, Kalimantan) 邦 加 島 的 錫 礦 西 婆 羅 洲 的 金 礦 吸 引 眾 多 華 工 加 入, 這 些 華 工 以 客 家 礦 工 為 主, 有 揭 西 縣 河 婆 人 嘉 應 州 和 惠 州 客 家 人 華 人 在 西 婆 羅 洲 南 吧 哇 (Mampawa) 的 採 金 極 為 成 功, 華 人 住 區 陸 續 發 展 到 三 發 (Sambas) 山 口 洋 (Singkawang) 等 地, 主 要 是 在 今 西 加 里 曼 丹 省 西 北 部 卡 普 阿 斯 河 (Kapuas) 及 其 支 流 萬 那 河 (Landak) 交 界 處 以 北 海 岸 西 加 里 曼 丹 省 當 地 的 主 要 居 民 有 擁 有 礦 區 土 地 的 達 雅 客 (Dayak) 原 住 民 和 十 七 世 紀 時 從 馬 來 半 島 和 蘇 門 答 臘 移 此 的 馬 來 人, 華 人 是 第 三 族 群 根 據 荷 蘭 人 收 集 的 中 文 史 料, 華 人 以 客 家 人 和 潮 州 人 為 主 在 開 發 初 期, 依 本 籍 村 子 或 地 域 的 不 同, 華 人 移 民 自 發 地 根 據 其 礦 點 和 採 掘 性 質 組 成 不 同 名 稱 的 小 組 織 華 人 除 了 向 本 礦 區 的 馬 來 統 治 者 繳 交 提 成 和 稅 款 外, 它 們 必 須 以 組 織 的 凝 聚 力 應 對 這 些 統 治 者 的 敲 詐, 防 範 達 雅 客 人 的 襲 擊, 制 止 內 部 的 爭 執 與 背 叛, 以 及 保 護 成 員 不 受 其 他 華 人 團 體 侵 害 十 九 世 紀 以 後 中 國 人 口 迅 速 增 長 造 成 許 多 人 往 各 地 移 民, 加 里 曼 丹 島 的 採 金 吸 引 了 許 多 華 人 在 此 發 展 本 文 的 主 要 地 點 山 口 洋 市 也 住 進 了 眾 多 華 人, 此 地 的 居 民 主 要 為 三 大 族 群 達 雅 客 族 馬 來 族 及 華 人 然 而 山 口 洋 市 的 命 名 由 來 為 何 49

60 呢 旅港南中校友 2008 年編撰一本 歲月留痕 48( )一書中描述山口 洋市的情景說到 據鄉人長輩說 山口洋初名 山枸黃 或 山口羊 後改為 山口洋 早年 山口洋地區一帶是一片荒蕪的茂密老林 不乏名貴藥材 當年 有 一種 枸黃樹 (又名 龍腦香 ) 是山口洋地區的一種特產 一種極為名 貴藥材 因此 山枸黃 和 SINGKAWANG 之名稱先後出現 但由於 枸 與 狗 同音 華人對此音未有好感 而改為 山口羊 ( 羊 有 祥 之意 音韻亦相差不遠) 不過 中國人為地方命名 習慣以山 水 物參 考之 認為有山有水 是一塊風水寶地 靈氣足 可造福後代 因為山口 洋背山面洋 似一個聚寶盆 內涵豐盈 样氣超然 於是 鄉人中有識之 士 最後選用了 山口洋 替代 山枸黃 或 山口羊 山口洋由三座山 即尖山 芭西山和鬼頭山(手指公山)所環抱 三嶺逶迤 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出口處一片浩瀚海洋 獨特的天然環境 令山城氣候 溫宜 流自鬼頭山的 大港 (山口洋人稱河流叫做 港 ) 貫穿山口洋市 蜿蜒入海 大港右岸我們稱之為老埠頭 左岸則稱為新埠頭 大港上築有 形形色色的橋 連接市內兩岸 老埠頭與新埠頭各有三條主要街道 成 三 字形並列而建 五十年代 老埠頭房屋清一色地用 鹽樵板 (鐵木)搭建(僅皇后旅館為鋼筋水泥的四 層高樓房) 新埠頭的三條街 中興街 亞答街 華都街 中興街建於三十年代發展較 早 其餘兩條街遲至五十年代初方發展起來 中興街為新埠頭當年最為繁 華的商住大街 二次大戰之後才逐步發展的新埠頭 早年少數華人在此種 菜為生 建了許多 屎缸 (廁所) 供人方便 中興街初時取名叫做 屎缸 街 欠文雅而改名為 中興街 中興街口有一座名聞遐邇的大伯公廟 平時香火鼎盛 每年農曆正月十五元宵節 諸 神 在此匯集 人山人海 熱鬧非凡 是山口洋一大盛事 而大伯公廟也成為山口洋地標 書中除了文字描述山口洋市的發展及街道由來之外 輔以大量圖片重現當年 的景色 印尼是宗教多元化的國家 山口洋市也聳立回教寺及天主教堂 書中作 者們回顧當年山口洋市的外貌 而山口洋市背山面洋的地理位置在文字中描述為 48 報導人范姐畢業於印尼南華中學 筆者與范姐談及訪問范姐有關山口洋當地的客家習俗時 范姐高興的提及: 我這裡有當年南華中學校友編撰的書籍 裡面有許多以前的照片 可以借給 妳多了解我們山口洋 書中編者提到 2006 年開始踏上尋夢之路 歷經兩年時間完成 歲月留 痕 此書 范姐參加南華中學校友會時領取此書 范姐提到與她同一屆的同學人數不多 當天只 有一位同學認得范姐 不過 翻閱此書 范姐當年讀書的情景歷歷在目 侃侃而談當年的故事 50

61 山城 但是貫穿山口洋市的河流又帶領船隻航行其中 因此 海鮮魚蝦蟹等 漁產品市生活中容易取得的食材 筆者與報導人談及許多山口洋市的生活情景 一直希望能夠實際踏上山口洋 土地 然未能成行 對於山口洋的介紹輔以書籍資料及報導人口述歷史來檢驗當 時的生活情景 雖然在地圖上山口洋市位於靠海的位置 而在 歲月留痕 由文 字介紹裡稱呼山口洋市為山城的說法 資料對照報導人生命史中的生活情景 山 口洋市這個所謂山城卻又靠近海洋的城市讓我們更加了解華人的生活空間 報導 人溫姐一家人原居住山區的鄉鎮裡 因為達雅客族人的驅趕而流離顛沛一段時 間 從歷史資料知曉山區礦產土地屬於達雅客族人的範圍 華人因開採金礦居住 於山區鄉鎮 然而在溫姐口述歷史裡年幼時遇到驅趕之後幾乎所有華人都遠離山 區鄉鎮 沒有遠離的似乎都遭受不測 我們住在另外的山上 跟阿婆 爸 媽一家人一起住 乜無會當山頂 也不 會很山上 比方像關西49裡面有一個市場 我們就住在關西裡面的市場 那 時候就發生什麼事情 我一歲多 我不知道 就被趕出來了 爸爸 媽媽 講如果妳不出來就被砍了 爸爸 媽媽頭擺係做生理个 結果不知道哪一 個年代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講 一種民族和另一種番仔 頭擺給該邊達 雅族个人追出來 我們就逃難了 就逃出來逃到山口洋了 有人毋想走 有 兜人會走落山肚去囥 藏在山裡 啦 佢想到過一陣子會無事情啊 日本時 代啊 有兜人乜走落山肚去囥啊 頭擺 爸爸 媽媽佢乜走落山肚去囥 囥 到日本亂過係 他們就可以回來了 有兜人會走落山肚去囥 結果給人家殺 掉就沒有了50 阿婆跟我們出來之後就跟我大伯 大姐家住了 歲阿婆就不在了 阿婆 跟著我們沒有房子啊 到處這樣子住難民所 我們就住在難民所 我聽我媽 媽說 逃出來有去二伯家住 二伯娘家的在山口洋市很有錢的 有錢的 我 二伯就叫我們去他家住 他家又很多小孩啊 7 個小孩 加上我們下去 小 孩子難免會吵 變成他們是有錢人啊 我們是逃出來的 吵下去會不公平 49 溫姐以新竹縣湖口鄉及關西鎮的相對位置說明當年她們的居住地並不是真的如此的山區 而 且在山區居住地父母親做生意為生 50 整段是說當時有人不想達雅客族與其他族有所衝突 但華人也被驅趕到山下 有些人不想離開 就躲藏到山裡去 因為以前日本人來的時候 就曾經這樣藏過 等到日本走後就可以回來了 以 前我爸 媽也這樣做過 不過 這次達雅族趕我們 我們就逃到山口洋市區 躲在山裡的就都給 殺掉了 51

62 媽媽看到這樣子小孩子被欺負 捨不得啊 乾脆出來難民所住 難民所住一 陣子 又一直搬來搬去 難民所住也不是很那個 就一直搬來搬去 一直想 辦法又租房子怎樣 就是帶出來的錢沒有 那時候爸爸在外面愛拼 愛去工 作 一年才回來 這些事幾乎都是媽媽講給我們聽 我聽我媽媽講 那時候 剛出來很辛苦的 那時候剛出來有一起在二伯家 那時候還沒有工作沒什麼 可以做的 一個山口洋乜毋麼个東西好做 也沒有工廠 包尾 兜還有搬到 山頂戴 我爸爸的堂哥那邊山上我有住在一陣子 他們是砍樹木去賣的 爸爸是係做田事 他堂哥就叫我們過去那邊住 有田分佢去耕 自家有米好 吃 大概種一點那個菜這樣 (溫姐 1966-) 溫姐家人因為被驅趕所以父母親生活陷入困境 對於溫姐而言這段記憶是母 親時時告知的事 由她的口述歷史中知道在山口洋市的居住空間原先涵括到山區 鄉鎮 但是 在這段歷史事件中華人的居住空間是大大的被壓縮 華人是無法居 住在許多山區鄉鎮 只能居住在靠近海洋的地區 由於這樣的因素影響 生活空 間壓縮 華人人口又增加的狀況下 溫姐記得父親為了工作曾經離家一年左右 自己跟著母親住過不少地方直到教會蓋的組合屋完成之後才定居下來 太多華人從山區湧入山口洋市造成人滿為患 找工作不容易 當時除了家中 種菜之外 有些家庭父親 兄長會從事有關漁業工作51 但是 人太多了使得這 段時間的痛苦讓年齡較長的羅姐記憶深刻 那時很多人已經被達雅族趕下來 就是我媽過世那一年 我阿婆 嬸嬸全部 就擠到我家來 那時候是我家最辛苦 最難過的時候 他們全部被趕下來 大家在那邊一起受苦 微微的笑聲 有些悲苦的回憶似的 那時候爸爸錢都 醫病醫掉 那個時候最痛苦 又我叔叔整家人到我家來 我有兩個叔叔 溫 姐就是我的堂妹 他們一家人去難民所 另一個叔叔 嬸嬸 小孩一家人就 擠來我家 種菜 跟哥哥種菜 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 真的人家說 家裡 有人去世真的很衰啊 衰尾啊 倒楣 種菜也種不起來 種稻也種不起來 很奇怪 做什麼事也很不順 當時經濟來源主要就我爸開車 我們就想家裡 種菜想要補貼 菜會長蝨長蝨 冒蝨 種來毋好賣 捕魚又是後來一段時間 了 我媽去世一段時間我們又大一些些 我哥哥就放心我們在家才去捕魚 很酸 有時候想起來心很酸 該時節 做嘛个事情做毋成工啊 那時候 做 51 范姐 陳姐都提及父親買回新鮮魚貨的記憶 陳姐 我爸都動腦筋賺錢 租一艘漁船請工幫 忙捕魚 回來之後再賣 那時 家裡常常很多魚 我不愛吃肉 常吃海鮮 陳姐父親不僅買魚 更以此賺錢 52

63 什麼都做不成 那時候就是種菜 養雞啊 養豬啊 後來喔 就是說難民很多來 工作就不 好做了 景氣就不好了 很多難民 工作會被人分散 什麼都難做 這些人 沒有再回去 沒有證件什麼 山上整個地方就被霸佔了房子也被拿走了 慢 慢慢慢有人做生意車子有載貨東西過去山上 奶奶的土地就完全沒有了 在 那個時候人家說 能逃出來已經很幸運了 留在那裏會被砍掉 羅姐 羅姐與溫姐的口述歷史中反映出山口洋市背山面洋的地理位置 居住在山區 鄉鎮的華人遇到驅趕時 只能往靠近海洋方向移動 在平地羅姐家中原先會種 菜 養豬來貼補家用 因為逃難來了更多的華人使得生活更加困苦 她們的敘述 道盡華人在印尼生活所面臨的不安定感 地理環境適宜居住但是外在的影響力可 能讓許多華人一夕之間就必須舉家遷移原居住地 (二)印尼排華 本研究報導人所居住的原鄉山口洋市位於西加里曼丹島 西加里曼丹島屬於 印尼外島之一 是西加里曼丹島的第二大城市 此地一樣遇到排華的影響 前一 節 世代報導人童年經驗所感受到的辛苦歲月 存在生活之中 從 2011 年網路新聞現任印尼總統談話中知道排華問題是持續存在的事實52 80 世代的阿 珠對於當年生活中時時充滿危機的情景印象深刻 原來住家(圖 2-1)四周有許多 草地 如果遇到當地人拿起鐮刀在割草餵食動物時 阿珠父母親會提醒女兒不要 外出 擔心當地人會不友善 阿珠都會把自己關在家中避免危險 52 中新網 2 月 16 日 據新加坡 聯合早報 報導 印度尼西亞總統蘇西洛 14 日表示 政府將在 今後兩年內徹底解決印尼華裔仍然面對的(受歧視)問題 他還表示 政府將繼續為華裔提供公平 的待遇 並且下令宗教部與地方政府進一步改善政府為華裔提供的服務 來源 中國新聞網 53

64 圖 2-1 阿珠山口洋市原先住家附近圖 她說 當驚咧 屋該底下 頭前 頂高有當亂 該會來毋知哪位囥 爸 姆 也當走啊 恁多妹啊 囥哪位喔 細徠還好啊 會驚死 當著人驚會驚死 該時節 姆喊 暗夜穿牛仔褲 講好安全點53 阿珠 在山口洋市印尼與華人的文化界限是有所移動的 雖然有排華的事實存在 兩者之間在飲食習慣及日常活動相處在林漢文(2003)文中華族 達雅客族 馬來 族共飲一江水的文字描述裡清楚傳達彼此文化互動的情景 然而 排華的陰影確 實深深影響華人的生活 以至於許多人選擇離開印尼移動到華人區域居住 以阿 珠不滿 30 歲年齡推算知道所描述的是 1998 年印尼排華時間點 在這一個時間 點 已經嫁到台灣的范姐 羅姐兩姐妹擔心居住在雅加達市的弟弟一家人是否受 到排華牽連 連續幾天的電話聯繫終於知道弟弟沒有事才鬆口氣 當時羅姐說到 我弟弟在雅加達開店做生意 對於當地人的習俗他會尊重他們 有什麼需要 出錢出力的都會幫忙 不會瞧不起他們 我們華人就是比較勤勞 認真工作 當然賺得比較多 印尼當地人賺夠就好了 觀念想法不一樣 有些當地人看 到華人賺得多會看不慣 我弟弟平常就跟當地人很好 有人事先跟弟弟說有 事情要發生 所以 早早我弟弟就把店關起來 跑到其他地方了 他們當地 人會幫忙說這間店是印尼人開的 他在這次事情裡都沒有事 我們是兩 三 天就打電話回去 一開始真的很怕 想還好我們已經沒有在印尼了 (羅姐 1952-) 1998 距離現在也不過 10 年時間 這期間印尼政府雖然強調不能歧視華人 53 譯文:我很害怕 家裡附近都很亂 不知道要躲到哪裡 爸爸 媽媽也要走 可是我家這麼多 女兒 要藏哪裡 男生還好 真的會嚇死人 那時候我媽叫我晚上穿牛仔褲 說比較安全 54

65 但是排華陰影是一直存在華人心裡 影響著許多華人的動向 有人在更早之前印 尼政府推動同化政策時選擇移民到台灣或中國54 有人是積極的融入當地生活 期許華人在此地能夠有所作為 2007 年華人黃少凡擔任山口洋市市長 他積極 的推動山口洋市的觀光價值 重視當地華人資產 他在 2011 年春節報導中說出 華人在此地的生活情形55 山口洋 20 萬人口中超過 60%是華人 連城市的名字都是華人取的 當年客 家人初到這裡 看到有山 有港口 有海洋 於是取名為山口洋 後來的印 尼文名字也是據此音譯而來 從大年三十開始 山口洋就開始了連串的春節 和元宵節慶祝活動 城裏街道上懸掛著一排排紅燈籠 每天晚上都舉行節日 慶祝文藝表演 山口洋在元宵節當天將舉行大規模的乩童參拜活動 超過 700 名乩童將乘著轎子 從這座千廟之城內外的各個華人廟宇出發 來到城裏的 主要街道遊行表演 山口洋民眾慶祝元宵節已經有 200 多年的歷史 當時移 民而來的華人中間暴發了疫情 經由乩童祈福才得以消除 因此一直以來 在元宵節期間舉行大規模的乩童遊行和表演成了山口洋華人中的一項特別 的風俗 而且當地的達雅族和少數馬來族也參與到了這項活動當中 印尼社 會中華人大多從事商業經營 參與政治的大多是馬來人 印尼華人曾經歷過 遭歧視的悲劇 他是第一個成為印尼市長的華人 如果他沒有做出成績 全 印尼有志於從政的華人都會受到影響 反之 印尼其他民族也能夠更加尊重 華人 接受華人從政 我的家族紮根印尼已經超過 7 代 還會講客家話 家裏還保留著華人的文化 傳統 現在 我的三個女兒也都送到了補習學校 學習漢語 我想今後能夠 送山口洋的年輕華人去中國留學深造 學習漢語 然後回來教這裡的孩子們 學習漢語還希望今後有更多的中國遊客到山口洋旅遊觀光 看看這裡的華人 們在經歷了數代傳承之後 仍然能夠說客家話 仍然會慶祝所有的中國傳統 節日 黃少凡市長的談話中期許自己華人身分從政能夠改善華人受歧視的悲劇 從 1998 排華事件的時間點知道印尼華人生活在排華的陰影之下 期許有所突破但 54 劉振台(2005)提到民國 年代印尼華人定居於屏東縣長治鄉 報導人范姐說到當年華語 學校畢業之後準備搭船回到中國 因船不開了所以沒有到中國 當時華語學校的很多學生都已經 搭船到中國 筆者 2010 年拜訪范姐時 她參加華語學校(南華中學)香港所辦校友會 當中有來 自中國 香港 台灣 的校友 年 02 月 17 日 新華網 55

66 在 似 乎 是 平 等 相 處 的 環 境 裡, 以 往 排 華 的 情 景 仍 然 歷 歷 在 目, 黃 少 凡 積 極 的 希 望 能 走 出 排 華 陰 影 除 了 排 華 議 題 之 外, 黃 少 凡 的 談 話 中 談 及 本 身 會 講 客 家 話 以 及 要 求 女 兒 學 習 漢 語 ( 華 語 ) 的 舉 動, 他 知 道 山 口 洋 客 家 社 會 面 對 外 在 強 勢 印 尼 語 的 環 境 仍 然 要 求 家 中 使 用 客 家 語, 而 且 重 男 輕 女 的 觀 念 不 存 在 時 代 變 遷, 重 男 輕 女 的 觀 點 會 有 所 改 變 在 台 灣 客 家 社 會 重 男 輕 女 這 個 觀 點, 似 乎 存 在 著 對 客 家 的 刻 板 印 象, 筆 者 母 親 年 約 60 歲, 當 年 生 活 困 苦, 並 且 為 了 讓 弟 弟 能 夠 就 學, 母 親 小 學 畢 業 就 進 入 社 會 工 作 本 文 報 導 人 的 生 命 史 關 注 到 山 口 洋 客 家 社 會 裡 讀 書 並 不 是 男 生 專 利 的 現 象 ( 三 ) 重 視 讀 書 客 家 研 究 中 女 性 的 研 究 常 附 屬 帶 過 或 流 於 刻 板 印 象 張 翰 璧 (2007) 分 析 2000 年 迄 今 研 究 者 重 視 女 性 觀 點 出 發 的 日 常 生 活 歷 史 經 由 Carstens 和 徐 霄 鷹 的 民 族 誌 研 究 中 更 注 意 到 客 家 女 性 的 多 樣 性 本 文 報 導 人 的 生 命 史 顯 示 在 山 口 洋 客 家 社 會 裡 讀 書 不 是 男 生 的 專 利, 女 性 一 樣 接 受 教 育, 受 教 育 的 程 度 依 照 自 己 本 身 學 習 能 力 而 定, 並 沒 有 因 為 身 為 男 性 或 女 性 有 所 限 制 本 文 報 導 人 在 山 口 洋 市 的 就 學 經 驗 顯 示 她 們 印 尼 原 生 客 家 家 庭 沒 有 重 男 輕 女 的 情 形, 男 女 同 樣 有 受 教 權 的 機 會 表 2-1 報 導 人 學 歷 表 報 導 人 代 號 范 姐 羅 姐 溫 姐 陳 姐 阿 珠 阿 娟 學 歷 華 文 學 校 華 文 學 校 印 尼 文 學 印 尼 文 學 印 尼 文 學 印 尼 文 學 國 中 國 中 校 高 中 校 小 學 校 小 學 校 國 中 畢 業 肄 業 肄 業 畢 業 肄 業 肄 業 短 暫 華 文 由 表 中 看 到 不 論 是 學 習 華 文 或 是 印 尼 文, 女 性 一 樣 有 受 教 的 機 會, 在 報 導 人 的 生 命 史 中 更 是 明 顯 感 受 到 家 中 經 濟 狀 況 並 不 是 很 充 裕 的 情 形 下, 教 育 仍 然 是 被 重 視 的 56

67 范姐與羅姐是同一家庭成長的姐妹 家中共有十一位兄弟姐妹 華文學校存 在時家中兄弟姐妹就讀華文學校 華文學校因同化政策禁止之後 就改為就讀印 尼文學校 雖然范姐母親在 48 歲時就往生 父親獨自一人拉拔十一個子女 但 是子女的受教權仍然沒有疏忽 較大子女完成學業進入社會工作之後再協助年幼 的弟弟妹妹讀書 總之 讀書沒有男女區別 她們不只一次提到感謝父親重視教 育 讓子女讀書的想法 尤其范姐擔任志工工作 看到台灣同齡的婦人不識字時 更加感謝當年父親的做法 我們那邊沒有說像這裡的學校公校 全部是自費 要繳學費 雖然有兄弟姐 妹十一人 家裡經濟也算辛苦 父母親很肯 很肯給我們去念書 前面幾個 讀中文學校 等到第五個中文讀到一半之後就轉到印尼文學校去了 爸爸 媽媽都一樣這樣想讓我們讀書 我爸爸他本身讀了兩年 讀國語讀了兩年 我來到雅加達 我爸爸他寫信給我 他寫的信是半文言文吾兒 吾女稱呼 半文言國中生也讀得懂 國小是看不懂 我媽說一本書爸爸讀了兩年啊 那 麼大的書已經腫起來了 碰到水 還是整天抱它 念這個書 那時候生活已經很苦了 還是會給我們去念書 我真的很感謝我爸爸 我父 親真的很偉大 我覺得每個小孩 10 幾個通通都上學 不要說什麼 我覺得 我來到台灣 像我這個年齡 聽到那個 60 歲的阿嬤說很多不識字我嚇了一 跳 看我雖然是印尼的可是還好喔 我爸爸給我們念書 至少英文幾個字我 們也認識 她們這邊真的很可憐 不認識字 現在我在當健保局的志工 有 的不是健保卡壞掉要簽名 有的不會簽名 (范姐 1943-) 我爸爸就有這樣的觀念啊 他說 不論如何我都給你們讀到那邊最高學歷 初中畢業 然後給你們學手藝 他都有這樣的想法 (羅姐 1952-) 她們兩位學習過華語的經歷對於往後的生活有著重要的影響 而在此口述資 料裡看到印尼客家女性一樣擁有受教權 並不會因為女性身分而失去學習機會 她們學習到華語的經驗對於她們之後的工作及跨國婚姻生活都有著重大幫助 另一位報導人溫姐家中只有四位兄弟姐妹 她排行第三 哥哥讀到國中學 歷 哥哥考量到學費高之外 印尼就讀每一年都有晉級考試 覺得妹妹學習能力 較好 將讀書機會讓給妹妹 自己選擇工作 受教權與本身的學習能力有關 並 57

68 沒有男女的分別 80 世代阿娟的父親更是希望阿娟能好好就讀華文學校 此時 印尼政府已經 再度開放華文學校 阿娟有短暫就讀過 但是 急於自己賺錢以及朋友邀約到雅 加達工作的情形下 阿娟放棄繼續讀書而投入工作中 爸爸當年責罵的話語讓阿 娟後悔不已 到了我 14 歲的時候 山口洋那邊有開華文學校嘛 我爸說 妳去上 我 讀一讀就認識一些朋友也想自己賺錢買衣服穿 愛漂亮 我跟爸爸說 我 不要讀了 我要去雅加達上班 賺錢 我爸就罵得要死 那時已經 15 歲 了 中文學校讀了一年多 然後我爸就很生氣啊 就說父親在的時候 有書 念給妳念 等到父親不在的時候 想念沒得念 那時候我有聽到爸爸說的話 聽聽也就算了 後來我去雅加達大概一年 爸爸生病很嚴重 我就回來照顧 我爸 照顧我爸到過世為止 然後我又再繼續上華文一下子 我爸走掉之後 我才真的想到說 我爸講的真是對 那時侯我沒有想那麼多 想再去上 有這個能力我就再去上 上到一半已經就算了 放棄 那時候就慢慢感覺到 父母講的話真的是有道理 當妳想要讀的時候也沒得讀了 (阿娟 1982-) 她們的經歷不同於台灣客家社會裡常敘述的重男輕女的概念以及女子無才 便是德的觀念 她們在山口洋受教育的經歷反映出印尼客家社會重視子女的受教 育權 能不能讀書 要不要讀書是依照自己本身的決定 父母親期望子女能夠讀 書 並不會因為身為女性的角色而喪失受教權 (四)客家話 山口洋當地居住約 60 的華人 山口洋黃少凡市長提到 我的家族紮根印 尼已經超過 7 代 還會講客家話 家裏還保留著華人的文化傳統 此地客家話 仍然被重視及要求子女們家中一定要使用客家話的事實存在 湯錦台 提到傳統上的客家人多把客家話 客家血緣和認同客家文化習俗 視作界定客家 人身分的三大要素 而其中以能否說客家話作為最重要的必要條件 寧賣祖宗 田 不忘祖宗言 不論身處何地 客家話在客家社會依然傳承下去 鍾鎮城 黃 58

69 湘玲(2010)針對客籍新移民女性之語言使用中七位女性裡有六位的母語為該國 主流語言與客語 在華語上課教室裡 日常的口頭語言使用以客語及華語為溝通 語言 書面則以華語為主 她們藉由語言的的使用 一方面凸顯了個體的移民身 分 另一方面又暗喻了自身的移民歸屬 山口洋的客家家庭父母親藉由客家話的傳承界定本身客家人及華人的身分 認同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客家人 爸爸 媽媽會講 學校讀印尼文學校 回到家一 定要講客家話 我在山口洋就一定要講客家話 不然一定會被罵 爸爸會罵 會講妳是 番人 嗎 在家沒有說客家話一定會被爸爸罵 他看妳跟番人在 一起他會罵 我們也不會跟他們番人在一起 我們就白白 番仔黑黑的 看 起來就覺得很髒 我們也不要跟他交往 平常在學校上課就上課 下課時我 們也是華人跟華人 番就跟番啊 以前的人就是這樣 像爸爸一樣要求我們 講客家話 不過在雅加達工作時我跟姊姊她們就講印尼話 沒有一直說客家 話 陳姐 陳姐一番話說明在原生家庭中客家話的使用頻率 居住在山口洋的華人面對 同化政策必須就讀印尼文學校 在外的語言使用印尼文 但是家中祖宗言是不能 被遺忘的語言 現在客家話是陳姐在婚姻生活中與夫家家人溝通的重要語言 同 樣語言的親近性拉近彼此的距離 但是 陳姐說到雅加達工作時並不會使用客家 話 而使用印尼文 居住環境對於日常生活中語言的使用習慣是有所影響的 相 對來說 在山口洋市因為華人居於多數 在家庭內又強調客家話的使用 是否影 響到當地人學習客家話的意願 是有此現象存在的56 文化並不是單一一方完全 融入另一方的情景 雖然在印尼同化政策的影響之下 山口洋市客家話仍然在許 多家庭內被要求著 強調著客家話傳承的同時也強烈的說明華人與當地人的區 分 雖然平日生活在同一個區域裡 但是 兩者有著明顯的不同 父母在婚姻上 56 報導人范姐大弟居住在山口洋市 一次返鄉到山口洋市的旅途中 司機一路上以客家話與她 們對話的情景令她印象深刻 她說: 有一次回去山口洋 大弟請一個司機接我們 一路上我們 不知道那個司機是印尼人 都用客家話跟我們說話 好厲害 這兩年回去看到還是一樣都講海陸 客家話 在山口洋客家人最多 海陸客家人最多 他們印尼人也是講客家話 田野筆記 59

70 更是無法接受通婚 華人只能跟華人結婚的概念也藉由華人觀念的傳承告知子 女 華人 印尼人彼此之間會認識 他追求他們的 我們追求我們的 不會互相 混在一起 他認定他的民族 我們認定我們的民族 弟弟們的婚姻也是自己 尋找 也是會找華人 我們以前的觀念是這樣 中國人要嫁給中國人 妳嫁 給印尼人會給人看不起 不同種族啊 我們中國人這麼多 怎麼窮怎麼壞也 要嫁給中國人 幹嘛嫁給印尼人 就這種想法 不會刻意要找客家人 主要 以華人為主 什麼華人都可以 就是不要跟印尼人結婚 人家會看不起 印 尼人是完全不用考慮的 范姐 在此地華人與當地人的界限清楚 平日互動是不可避免的生活 但是 論及 婚姻時 身分別就是重要的選項 強調語言的同時也在傳達身分的不一樣 小結 山口洋市的原鄉生活由地理環境及印尼排華的居住環境影響之下 在有限空 間中擁有眾多華人居住在此地 雖然 在這裡父母親重視子女的受教權 但是 資源貧乏的山口洋市使得許多當地華人遠離家鄉尋找工作 范姐的一番話道出離 開山口洋到外地工作的情形 雅加達那邊人多 工作多 不會餓死人 大家都這樣講 因為我們山口洋沒 有工廠 找不到工作 那時比較少考慮別的城市 最多到雅加達 比方我做 大姊的先到雅加達 因為我們那邊沒有工廠 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 雅加達 妳只要勤勞幫人家車衣服 妹妹一個一個就跟著來 來到就找工作 個人找 個人的老闆 在這裡只要勤勞肯做就不會餓死人 現在住在山口洋的親戚因為比較少了 因為怎麼講山口洋是一個沒有工業的 國家 地區 大家就跑到雅加達 雅加達繁華啊 很多人就跑出來 剛開始 我們那邊大多數出一點錢 就來裁剪衣服去賣 賣了請人家來車 有三五個 五六個十個八個越來越多 有的就賺到了 賺錢 也有的從事像我弟弟的同 學木材他是以前也是到雅加達 就做一些木材 也是賺到很多錢 我表弟也 是到他那邊 跑到雅加達57 雅加達很多工作可以找 有的來到這裡就做衣 57 訪談當時范姐親切 詳實的看著客廳桌墊下地圖解說山口洋 雅加達 中爪哇在印尼島嶼的 60

71 服 或者做木材 他就會飛到中爪哇 這是一個比較多森林 我的表兄弟也 很多跟他們這邊做 有的賺到錢就回來 有的跑到另一個島 有開發的島 像我舅舅的兒子 他也是 坐飛機還很遠 他們做生意就住在那個地方 生 根啦結婚生小孩 沒有回來 有時候我們會打電話給他 (范姐 1943-) 謝明蓉主編 提及現在的西加里曼丹客家人 成為最弱勢的一群 曾擔任山口洋議員的黃威康指出 山口洋沒有工廠 水電不足 交通不便 工 商業難以發展 現在山口洋仍然被認為是弱勢的一群 生活之不易是這個區域 的整體印象 資源貧乏的山口洋市無法留住年輕人在家鄉工作 打拼 如同廖正 宏( )指出在台灣經濟起飛階段 許多鄉村人口外移到都市生活 山口洋 市的人口也是一點一滴的外移到都市生活的狀態 報導人的移動歷程看到客家女 性在不同區域的適應性 第二節 移動歷程 在客家研究中已經指出各地客家因移民環境的殊異性使得各地客家有所不 同 莊英章 2003 提到客家社會文化的特色在於他們和原住民保持密切關係 但又強調自己是一個正統的漢文化 透過客家的研究 除了可以探討族群的互 動 也可以研究客家族群在不同地區的變異性 從族群互動的角度來看客家歷史 變遷 所以 觀察客家和非客家的互動研究以及透過各地客家族群的移民過程 中 看到客家文化的再生 或如何創新社會文化的過程 林漢文 以自身經驗寫到西加里曼丹各族的融洽相處 華族從唐山傳來的風俗 禮儀 節 日 在卡布阿斯河沿岸處處落地生根而開花 飄香 達雅克族是敦厚 樸素 誠 實的民族 馬來族高腳亞嗒屋綺麗的景色 文中可以知道沿著卡布阿斯河各族 融合的情景 文化在日常生活中是沒有固定界限存在的 文化在日常生活中常自 然的影響生活在其中的人們 在客家移民的描述中知道 透過移動 人們由一地定居到另一地 定居之後 相關位置 此時特別提及羅姐 溫姐家中也同樣有一張印尼地圖 61

72 與 當 地 社 會 文 化 的 互 動 影 響 之 下,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相 似 與 相 異 性 便 由 然 而 生 生 長 在 山 口 洋 市 的 客 家 女 性 因 工 作 需 求 移 動 到 雅 加 達 市, 移 動 之 後, 與 當 地 社 會 文 化 互 動 而 產 生 與 原 先 所 認 知 的 文 化 有 所 變 化 以 她 們 的 生 命 史 為 主 要 資 料, 我 們 知 道 生 長 地 山 口 洋 華 人 眾 多 且 要 求 客 家 話 來 傳 達 華 人 身 分 的 認 知, 而 移 動 到 雅 加 達 市 工 作 對 她 們 來 說 努 力 生 活 是 重 點, 語 言 不 是 重 要 的 要 素 因 婚 姻 移 動 到 台 灣 客 家 社 會 之 後, 面 對 兩 地 客 家 社 會 的 衝 擊 但 是 語 言 文 化 的 親 近 性, 使 她 們 對 台 灣 有 著 親 切 感, 然 而 外 界 卻 不 是 完 全 如 此 的 看 法 邱 琡 雯 (2003:17) 寫 性 別 與 移 動 : 日 本 與 台 灣 的 亞 洲 新 娘 提 及 在 與 嘉 義 外 籍 新 娘 研 究 過 程 中 看 到 大 多 數 的 女 性 無 不 渴 望 藉 由 移 動 向 一 個 相 對 優 勢 的 文 化 去 靠 攏 去 學 習 去 追 求 自 我 的 向 上 提 升, 然 而 箇 中 酸 苦 如 人 飲 水 冷 暖 自 知 本 文 報 導 人 藉 由 移 動 想 達 到 向 上 提 升 的 結 果, 而 國 內 到 跨 國 的 移 動 結 果 確 實 帶 領 家 族 內 成 員 的 移 動 風 潮, 但 所 謂 的 向 上 提 升 目 標 定 義 在 何 處 就 是 有 因 人 而 易 的 結 果, 移 動 動 機 上 是 希 望 達 到 向 上 提 升, 是 否 達 成 此 目 標 依 報 導 人 個 別 的 感 受 而 有 所 不 同 不 過, 在 這 群 女 性 身 上 在 國 內 及 跨 國 移 動 的 日 常 生 活 中 可 以 看 到 她 們 以 結 群 的 方 式 維 繫 社 群 與 加 強 兩 性 互 動 的 驅 力 女 性 結 伴 成 群 的 力 量 除 了 協 助 女 性 生 活 上 的 問 題 分 享 經 驗 之 外, 在 維 護 婦 女 自 主 權 上, 也 扮 演 重 要 角 色 58 ( 一 ) 國 內 到 跨 國 的 移 動 : 工 作 連 結 到 婚 姻 的 結 群 關 係 移 動 的 目 的 是 追 求 向 上 提 升, 本 文 報 導 人 的 移 動 經 歷 呈 現 此 種 現 象 她 們 第 一 次 因 為 尋 求 工 作 機 會 所 做 的 移 動, 確 實 為 原 生 家 庭 提 供 了 經 濟 的 幫 助, 也 帶 動 家 族 成 員 ( 不 論 男 女 ) 的 移 動 風 潮 第 二 次 的 跨 國 移 動 牽 動 家 人 朋 友 的 跨 國 婚 姻 White&Woods 認 為 遷 移 會 引 發 連 鎖 遷 移 (chain migration)( 引 自 蕭 昭 娟 2000: 33), 意 指 從 原 居 地 移 動 到 工 作 機 會 多 的 地 區 帶 動 其 他 家 人 的 移 動, 而 且 在 因 婚 姻 移 動 到 台 灣 之 後, 核 心 人 物 會 陸 續 引 介 其 他 人 進 入 移 居 地 58 王 智 珉 (2005:22-28) 針 對 女 性 結 群 的 研 究 探 討 中 女 性 結 群 的 研 究, 呈 顯 出 女 性 共 享 生 活 經 驗 維 護 女 性 自 主 獨 立 的 空 間, 並 具 有 維 繫 社 群 與 加 強 兩 性 互 動 的 驅 力 62

73 性 別 與 移 動 研 究 的 知 名 學 者 薩 森 (Sassen) 從 跨 國 企 業 資 本 移 動 的 觀 點 研 究 1980 年 代 初 世 界 都 會 (world city) 中 服 務 業 及 製 造 業 的 移 住 女 性 勞 動 者, 這 些 年 輕 女 性 接 受 了 西 方 產 業 文 化 的 洗 禮, 很 難 再 回 到 自 己 的 傳 統 世 界, 促 使 農 村 女 性 意 識 到 城 鄉 間 的 差 距 而 向 都 會 移 動, 甚 至 進 一 步 向 國 外 移 出 ( 引 自 邱 琡 雯 2003: 49-50) 本 文 除 了 描 述 報 導 人 在 雅 加 達 的 生 活 情 形 之 外, 接 著 敘 述 怎 樣 的 動 機 下 決 定 跨 國 移 動 到 台 灣, 這 樣 的 移 動 結 果 如 何 帶 動 報 導 人 之 間 的 結 群 關 係 也 在 文 中 詳 加 描 述 邱 琡 雯 (ibid:50) 指 出 移 動 過 程 中 的 個 人 動 機 會 被 否 定, 或 是 被 淹 沒 在 結 構 當 中, 沒 有 單 一 理 論 可 以 掌 握 或 說 明 移 動 的 全 貌, 具 代 表 性 的 移 民 網 絡 理 論 (migrant network theory) 重 視 人 際, 以 及 人 際 連 接 而 成 的 資 源 在 移 動 過 程 中 所 發 揮 的 作 用 移 動 先 驅 者 會 刺 激 並 帶 領 後 來 的 跟 隨 者 針 對 本 文 而 言, 移 民 網 絡 理 論 給 予 重 要 支 撐 點 本 文 分 為 兩 部 分 描 述 報 導 人 之 間 的 結 群 關 係 一 工 作 與 婚 姻 都 有 關 連 的 世 代 ; 二 因 婚 姻 移 動 到 台 灣 之 後 結 群 的 80 世 代 表 2-2 報 導 人 移 動 概 況 表 報 導 人 代 號 范 姐 羅 姐 溫 姐 陳 姐 阿 珠 阿 娟 幾 歲 到 雅 加 達 無 16 工 作 幾 年 無 1 工 作 內 容 車 衣 服 教 華 文 車 衣 服 工 廠 管 400 台 機 器 跟 著 堂 姐 工 作 10 年, 在 堂 姐 家 包 吃 包 住 車 衣 服 學 糕 點, 工 作 遊 玩 無 跟 朋 友 到 雅 加 達 工 作 一 年 多 服 裝 店 看 店 來 台 年 年 齡 1983(40) 1992(40) 1992(26) 1994(25) 2004(22) 2004(22) 來 台 結 婚 動 機 年 紀 大 年 紀 大 年 紀 大 年 紀 大 安 全 買 房 子 報 導 人 因 為 期 許 增 加 經 濟 收 入 由 山 口 洋 原 居 住 地 移 動 到 雅 加 達 市 在 原 先 華 人 居 多 的 城 市 到 印 尼 人 居 多 的 都 市, 同 鄉 人 自 然 有 所 互 動, 有 些 會 居 住 在 同 一 屋 簷 下, 有 些 各 自 尋 找 雇 主 及 居 住 點, 由 上 一 節 范 姐 所 談 及 當 時 到 雅 加 達 市 工 作 性 質 雷 同 性 相 當 高, 製 造 車 衣 服 是 大 多 數 女 性 的 工 作 選 項, 在 這 行 業 裡 又 連 結 彼 此 的 人 際 關 係 63

74 邱琡雯(ibid 51)移民網絡理論不是只從經濟政策面來設想 它將移動研究由 個人推向家族而且分析文化社會和政治經濟對移動所造成的影響 不僅注意到移 動過程與移動本身能夠持續的問題 也關注移動之後移民在接待社會的生活 定 居 與適應 此小節的結群關係核心人物范姐 以長女的角色先移動到工作機會 多的雅加達市 如同她所言 弟弟 妹妹一個帶一個出來 連父親也帶出來了 山口洋市只有大弟留在那裡 她個人的移動牽引整個家族定居於雅加達市 隨 著她因婚姻移民到台灣的決定 接著第二波帶動她的妹妹及朋友的連鎖遷移 核心人物的范姐 范姐 1943 年生 家中有 11 個兄弟姐妹 排行第一 母親在她 25 歲時往生 在山口洋讀到南華國中華語學校畢業後 曾經提出想回到中國大陸繼續深就 因 為沒有船隻而作罷59 范姐記憶中家族曾經是富有的 在印尼從事有關藥店的工 作 但在祖父母這一代開始走下坡 由於范姐是家中長女 年幼時期有經歷過祖 父母疼愛的時光 與家族親戚的互動較多 因此在嫁過來台灣之後 有機會往返 印尼家鄉的時間 拜訪親人是每次必然的行程 長女的范姐本身連結起家族中三 代的互動 但是 父親這一代辛苦打拼來照顧子女 而且家中兄弟姐妹又多 她 由原先教職工作地(山口洋靠近山區)回到家中協助父親 當時年紀較長的兄弟姐 妹與父親一起投入工作行列 排行中間的妹妹照顧年幼的弟弟 妹妹 父親直到 92 歲在雅加達市往生 考量到山口洋本身工作機會較少 為了經濟因素 范姐與妹妹們陸續移動到 印尼首都雅加達市工作 范姐移動到雅加達工作之後 三妹 羅姐 五妹陸續到 雅加達工作 大弟與父親留在山口洋市工作及照顧其他弟弟 妹妹學習課業 接 著弟弟 妹妹們也到雅加達工作 二弟創業階段正值羅姐在掌管 400 人工廠的時 59 歲月留痕 2008 書中提及延續十年的回國熱潮一節中清楚詳列 新中國成 立 中印建交 山口洋的回國熱潮是 1950 開始 1960 最後一批北返者離開山口洋 市 整整十年的回國熱潮中止 范姐當時畢業後準備搭上船隻北返中國 因船未到才沒有成行 64

75 間點 協助二弟的生活起居 等到所有弟 妹到雅加達之後 父親也同樣接到雅 加達照顧 這時 二弟已經事業小有成就 負起主要照顧父親的責任 范姐的移 動牽引家族成員的移動 圖 2-2 范姐親屬關係圖 范 姐 大 弟 二 三 四 妹 妹 妹 五 二 六 妹 弟 妹 三 小 小 弟 弟 妹 羅 姐 長女的范姐到外地工作不僅協助家中經濟 也負起母雞帶小雞的精神 帶動 弟弟 妹妹們移動到雅加達市 帶動整個家族的提升 雖然范姐一直說明工作所 得大多用在自己身上60 弟弟 妹妹讀書費用是由父親負擔 但談話間說到總會 幫忙一點 事實上對於原生家庭經濟上的協助是不可缺少的 那時在雅加達沒有結婚 晚婚 不會著急 因為我們下面很多弟弟妹妹 我 們我最大 下面老二 老三 大家工作賺錢就是為了把底下弟弟妹妹帶起來 還在念書的我們就出錢給她念書 當時沒有考慮結婚的事情 只有考慮我們 家庭 弟弟妹妹還小 我們就出一份力 多賺一點錢來吃飯 給弟弟妹妹來 唸書 最小的弟弟妹妹念到大學畢業 也是我們互相幫忙 范姐 而她精通華語的背景在雅加達市除了車衣服的工作之外 還開班教導同事 朋友習讀華語 到雅加達還有教華語 他們要跟我學啊 教年輕人 他們沒有學到華語很想 學華語 他們只有學到印尼文 所以就教一些年輕人 我現在想起來 我自己很辛苦 要躲一些隔壁鄰居那些又怕他去告啊 那是 60 范姐解釋車衣服的工作是按件計酬的 遇到印尼過年就有約一 二個月沒有工作可以做 平 常所賺的錢要在這時使用 因此 她強調工作所得存下來得在這時花用 65

76 犯法要去坐牢的 還是偷偷這要教 他們來上課也是不敢很多人 一個 兩 個 不能講話 我念什麼我一個人念 你們心裡頭念 比方說 老師好 你 們不能出聲喔 一出聲隔壁鄰居聽到一告我 我就死命一條 你們心裡面默 念 念老師好 跟著念 毋知死 我不知死活 可是到雅加達上班的年 輕人一直要求我啊 我也不想 我說 不要啦 他們 幾歲的都有 有的學生年紀比我還大 他們就是想學 就只好偷偷教了 而且 他們在外 面遇到我不能叫我老師 要叫我姐姐 我跟他們說 千萬不能叫我老師 叫我姐姐 都叫我姐姐 有一次我帶著女兒回去山口洋的時候 有人飛機上抱著我 說他是我的學 生 我哪記得年輕時候的事 那次我女兒嚇得要死 想怎麼有人抱著媽媽叫 老師啊 范姐 在范姐到雅加達工作這段時間正是印尼政府推動同化政策的時間點 因為同 化政策華語學校被關閉 傳授華語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像范姐在當時私相授受華 語的情形被告密的話 就像范姐說的 死命一條 與筆者對話時 范姐特別 回憶起當時的膽子真的很大 沒有害怕的想法 雖然面對法律上的不允許 人情 及經濟的的壓力仍然從事危險的舉動 她小心謹慎的教導華語 從她所述說的上 課進出情景 學習過程及平日見面稱呼禮儀來看 危險性極高 她仔細交代不能同時聚集很多華人在屋內 一次 1 2 人 不引起隔壁鄰居 的懷疑 教導時 老師念出聲音 學習者在心中默念 避免聲音太大聲引起注意 平日在外見到面 不以師生禮對待 彼此之間以姐妹稱呼對待 心中知道師生關 係即可 而師生之間的情感仍然深深烙印在彼此的教與學之中 多年之後 飛機 上的那一聲 老師 說出當年教與學的情誼 當年教導華語除了同鄉情誼 經 濟因素之外 能夠教導華語擔任教師工作對於范姐來說也是她喜愛的工作 當年我們南華國中畢業就可以當老師了 我的同學有考過印尼文考試就可以 當老師 我覺得那很難就沒有去考了 范姐 雖然沒有擔任政府認可的教職工作 畢業之後仍然到山口洋較山區地區教 書 之後也在家教導自己的弟弟 妹妹 教職工作讓范姐引以為豪 66

77 長女的角色讓她在危險的情境裡付出心力 雅加達十年的工作環境裡除了工 作之外也拓展了自己的人際網絡 經由車衣服 教導華語所累積的人際關係及獨 立自主的生活態度在 40 歲時牽引范姐選擇再次的移動決定 雖然以長女的角色 一個接著一個帶領弟弟 妹妹到雅加達工作 然而在雅加達時期為了生活是辛苦 的 對於自己的婚姻在當時是沒有特別留意 當朋友邀約到台灣 交老公(找老 公) 時 幾經考量之後選擇跨國移動 這個決定完全取決於自己 家人忙於生 活沒有介入 我們走掉就走掉喔 離開家鄉的意思 結婚是孩子自己的事 那時候如果 爸爸要來台灣 我們哪裡有錢啊 當時他住在雅加達二弟家 沒有錢 二弟 也剛剛起頭 而我剛來回台灣 沒有人參加我的婚禮 我就是自己嫁自己 兄弟姊妹沒有人來 那時候我已經 40 歲了 想找伴嗎 沒有好找 我自己也不會找 因為早上 7 00 就要去做衣服了 回來已經很晚了 禮拜六要上班 禮拜天醒來去買菜整 理家裡一天就過掉了 那有時間認識男生 當初是不想來台灣的 我一個車 衣服的同伴 她說 要不要去台灣 我說 去那幹嘛 沒親沒戚的餓死 喔 不是怕被騙 是想很遠 我們要賺錢很不容易 去到那邊要回來 哪 裡有錢可以回來 可是考慮到自己已經 3 40 歲了又沒有對象 她們也說 去台灣交老公 而且她們有人已經先有這個案例 就是來台灣嫁給退伍 軍人 想說倒不如跟著去看看有沒有這個姻緣 所以 就跟著來了 朋友跟我說 她有三個舅舅 應為表舅 分別居住在三重 老湖口 中壢忠 貞 住在台灣 三個舅舅說台灣真的很好 就叫我們來 有認識的人在台灣 總是比較放心 她三個舅舅先來台灣 說台灣很好 那時候二 三十年前確 實台灣是很好 妳知道嘛 台灣真的很好 只要妳勤勞就不會餓肚子 拿什 麼加工來做 他們那邊就穿鞋子也有錢 有的做燈泡啊 反正是妳勤勞就不 會餓肚子 那時候工作很多 朋友一直約我來 我看怎麼會餓死 來到以後 先住到朋友家 個人個人就找到對象啊 我來了 17 天就跟我先生認識 認 識以後就說結婚的事情 那時候朋友一起 幫我一起看 看這個人 大家覺 得不錯 我就答應 然後我說我要看你的房契 帶我到他家去 把那個房契 給我看 水費單給我看 如果留在印尼不知道會不會結婚 可能就隨緣了 爸爸不會管我們 自己的 命運操縱在自己手上 范姐

78 從國內的移動到跨國移動 移動地點能夠擁有 賺錢機會 是考量的重點因 素 雅加達那邊人多 工作多 不會餓死人 大家都這樣講 因為我們山口洋沒 有工廠 找不到工作 那時候二 三十年前確實台灣是很好 妳知道嘛 台灣真 的很好 只要妳勤勞就不會餓肚子 拿什麼加工來做都可以賺錢 但是擔心被 騙的想法拉扯移動的決定 然而移民者成功的先例會帶動下一個移動者的決定 朋友 家人以此移民鎖鏈61(migratory chain)的方式一個接著一個進入跨國婚姻的 決定 范姐經由朋友的建議 考量在台灣有認識的人 而且工作機會多的引力下 決定到台灣 在台灣相親的場合裡朋友們會給予意見 雖然家人並沒有介入結婚 決定 范姐本身成功的進入跨國婚姻而且遇上一位至今范姐會豎起大拇指稱讚的 先生 擁有一位信任自己的先生 成功的婚姻帶動了以她為主的移民鎖鏈 我先生講夫妻在一起就要互相信任 有朋友教他要扣留我的護照 他說 你 扣留她的護照 扣留不住她的心 她要跑照樣要跑掉 夫妻應該要互相信 任 范姐 管理幹部的羅姐 羅姐 1952 年生 是范姐的四妹 國中華語學校讀半年左右就遇到同化政策 關閉學校 那年羅姐 15 歲 離開學校又面臨母親往生 那段時間是她認為家中 最辛苦 最難過的時候 直到 24 歲時才跟隨姐姐的腳步到雅加達市工作 我是 8 歲才讀 比較慢去讀 我跟姊姊在家讀一年 很大的時候才去讀 後來二年級沒有讀 跳到三年級去讀 就一直去讀 小時候 姊姊教我們 讀書 類似現在的安親班 除了教我們 還有隔壁鄰居的小孩子 我就直 接跟她讀 沒有到學校去讀 15 歲那年國中還沒讀完一年 上國中那一年 學校就被封閉 關掉了 讀了幾個月 半年啦 下半年的時候國中就沒有 了 就留在家裡做家事啊 幫忙家裡啊 我哥那時候出去捕魚 捕烏拉魚 61 笠間千浪從做為移民的積極價值研究英國曼徹斯特的巴基斯坦第一代女性移民的社會網絡 以及由此產生的性別權力關係之變化 巴基斯坦農村地區這些女性移民主要是 1960 或 70 年代以 移民鎖鏈的方式一個接一個帶出去工作 (引自邱琡雯 2003:53) 68

79 小魚 去一個小島那邊 專門抓一些小魚的 帶一些工人抓小魚的 所以 我哥 我姐不在家 變成家裡我比較大 家裡我比較大 照顧家裡 不在了 我媽媽已經就不在了 我媽過世時是我 15 歲 那個時候就是我媽 的靈座還放著 那時已經被達雅族趕他們下來 我媽就是那一年過世 我 阿婆 嬸嬸全部就擠到我家來 那時候是我家最辛苦 最難過的時候 他 們全部被趕下來 大家那邊一起受苦 (羅姐 1952-) 羅姐跟隨姐姐學習華語 姐姐的角色亦師亦母 在大家庭的成長環境中時常 聽到長兄如父或長姐如母的話語 父母親忙於養家餬口的情形下 照顧弟弟 妹 妹的責任就由長兄或長姐接手 在羅姐的家庭中特別在於長姐不僅是母親的角色 同時是老師的角色 協助羅姐擁有華語的能力 使得她在雅加達工作時成為華人 的重要幹部 她跟隨姐姐到雅加達工作時 原先也是從事車衣服的工作型態 後來到華人 所開設的工廠擔任重要幹部 此重要幹部需要熟悉華語與印尼語兩種語言的溝 通 而且羅姐本身負責任的做事態度深深獲得老闆 廠長的信任 據羅姐回憶 當時自己負責管理約 400 人的工廠 老闆要去度假都很放心將工廠交給羅姐負 責 直到羅姐因為結婚離開工作地點 老闆多次挽留之外還要再三確認是否真的 是要結婚而離職 不是轉換到別家工廠 我 24 歲到雅加達工作 在這裡待 10 幾年 24 歲出來工作在別處做 覺得 有時候有工作 有時候沒有工作 有工作有錢 沒工作沒錢 算件的啊 到這個工廠的時候就不管它了 反正一個月就領一次薪水 月薪 我們是 華人 因為工廠要找會講華語跟印尼話的人很少啊 要會寫華語 過程真 的忘記了 我們沒有面對老闆 我們面對那些台灣 香港的技術人員 他 們不會印尼文 所以要用到這樣的人 有的會講國語 不會寫 像照片62有 一人管倉管的 他也會講國語不過不會寫 我管工廠時有管 400 多個員工 400 台機器 出口的成衣廠 男裝襯衫 我 24 歲到雅加達 到這個工廠已經 30 多歲了 一開始到雅加達也是車衣服 62 當天在羅姐家與羅姐 范姐談話時 羅姐翻出以前的照片集 有許多當年的回憶在其中 同 事們在工廠內表演時的照片 跟著朋友全家出遊的照片 當年結婚請客的照片 先生與范姐女兒 的合照 看著照片裡的人時總會提到華人白淨 印尼人黑黑的外貌觀點 69

80 那時候 雅加達很多做成衣廠的 車衣服的很多 有外銷外島的 車衣服 之後到這個工廠工作 管 400 多個員工 400 台機器 在那待好幾年了 因 為結婚離開這個工作 我偷偷走 廠長偷偷跟蹤我 他以為我搬到別的工 廠做 那個廠長香港人 到處叫那些組長去打聽 每個禮拜日他又來我家 看我有沒有在家 我回答他們說 我要休息 做很累了 他不相信啊 想我一定是被人挖走了 那個廠長很放心工廠給我管 他說 很少看到這樣的華人 他這樣跟我 講啊 他放假他可以去峇里島度假 工廠又丟給我 放假 3 4 天 他說 羅姐 我要去峇里島喔 妳幫我顧著 他覺得我比較好信任啊 他說 很少有華僑是這樣的 認真去做事 弄得那邊印尼人以為我有股東 他們說 姐羅 妳是不是有股東 姐羅就是羅姐的意思 印尼人都那樣 叫我 組長偷偷問我是不是有股東 不然廠長這麼信任我 我說 哪有 我們哪有錢去合股 我一個小員工哪有錢 老闆廠長他們是看我會寫中文 因為香港人 台灣人他們不懂印尼文 變 成我要兩種語言都會 要溝通下面印尼人 又要會中文 他就說 很難找 到這樣 又會中文 又會印尼文 印尼文不是很會 要會溝通 又剛好 我有學襯衫的 有這個經驗 羅姐 羅姐在雅加達市工作時間從 年 這段時間華人企業在印尼的投資 越來越多 古鴻廷 曹淑瑤(2007)提到在 1965 年後印尼政府為了提升國內的經 濟能力對華人頒定許多政策利用華人資本及經濟力量 台灣自 70 年代末期多數 商人是自攜資金及生產機器與當地華商共同創業 當時技術人員達 5000 人左 右 這時大多是中小企業自行前往 根據統計 年間 台商在東南亞投 資裡印尼是最大宗 投資最多部門是紙漿及造紙業 除此之外就是紡織業及非金 屬礦產等行業 1990 年台灣開放對大陸投資之後 台商減少對印尼投資 但在 1994 年台灣政府積極推動南向政策後 重啟台商對印尼的投資 接著遇到 年的金融風暴及 1998 年印尼排華事件使得台灣在印尼的政經影響日 漸萎縮 從這段台商對印尼的投資歷史來看 羅姐工作期間有許多華人開始積極 在印尼投資 當時許多企業採取共同創業 技術合作方式在印尼經營 擁有精通 華語及印尼語的人才是企業看重的幹部 羅姐本身有著紡織業背景 剛好我有學 70

81 襯衫的 有這個經驗 在這個工廠內羅姐擔任不可或缺的重要職位 也引起同 事 是不是有股東 的疑問 當然 由羅姐所提到廠長度假 3 4 天 將工廠交由她負責的說詞 她對工 作的責任感是被肯定的相對而言工作上的壓力也是較大 但是 能夠擁有月薪的 工作也就擁有穩定的收入來源 對於弟弟 妹妹的幫助較大 藉由范姐的介紹 羅姐在 40 歲時與現在的先生相親準備進入跨國婚姻 當 時羅姐並沒有結婚的打算 認為以後可以依靠姪子們的照顧 不過 阿姨的一番 話讓羅姐踏入婚姻 我們那邊是這樣 男生差不多年齡已經結婚了 我們婚姻算慢 我們算晚 婚的 沒有姻緣 沒有結婚後又離婚的 那時想說我們年齡也大了 這些 阿姨一直來 每次來罵我 來到我家 下次來我就不要看到你們了 學阿 姨的語氣 好好壞壞她說拿到一張長期的飯票 我小阿姨很會講話 說 拿一張長期飯票 意思說有一個依賴 有一個家 不管怎麼樣 不要 說不結婚 一直罵我們 一直罵 那些長輩人會罵 會講我們 我們沒有 媽媽了 做阿姨的很擔心我們 可能是這樣 羅姐 因為家鄉長輩的督促以及大姐范姐的牽線 羅姐也婚嫁到台灣 婆家居住在 關西鎮山腳下 這樣的居住環境與雅加達市環境差別甚大 范姐對於羅姐婆家的 居住地點位於山腳下 擔心又擔心 尤其是颱風時風大雨大時擔心土石流的問 題 因此 積極的希望羅姐夫妻購買同社區住家能夠擁有自己的房子及遠離山的 威脅 范姐帶動家人婚姻移民到台灣 對於家人結婚後的生活也有所影響 身兼數職的溫姐 溫姐 1966 年生 是范姐的堂妹 溫姐移動到雅加達工作之後與堂姐羅姐互 動頻繁 因此 藉由堂姐范姐牽引而決定跨國移動 71

82 圖 2-3 范姐 溫姐的親屬關係網絡圖 溫 姐 范 姐 羅 姐 溫姐在雅加達工作時與羅姐熟識 有所互動 當時范姐已經婚嫁到台灣 而 溫姐就學時沒有華文學校 因此 在印尼時沒有學習到認知華語的能力 主要溝 通語言是印尼文及客家話 但是在家中兄弟姐妹裡她比較會讀書 哥哥讓她繼續 升學 溫姐學歷高中肆業算是高學歷 她學習方面的能力由她協助母親幫忙記帳 的經歷知道 我們在山口洋生活是還好 我們比一般人是還好啦 我們隔壁鄰居很多沒 有可以吃的 就沒有錢可以買粄 很多隔壁鄰居跟我們同年 過來幫忙啊 幫忙做 因為我們做粄要很多人 做什麼 隔壁的人會過來幫忙啊 我常常跟他們 月葵的兒女 講 你們的數學很爛啊 外婆沒有讀過書的 她去賣粄 他們買粄先欠債的 一個禮拜領薪水時正還你錢 外婆沒有用 寫下來的 都是記的 佢去賣粄 麼儕吃 幾多錢 她回來就跟我講啊 我也沒有用寫的 頭擺還小 媽媽一轉來講某某人吃多少 某某人吃 多少 到一個禮拜佢兜領錢 問某某人欠多少 馬上說出來 都沒有用筆 記的 心算算出來了63 溫姐 在山口洋母親靠著做粄養育家中子女 而母親忙碌的身影及理財的觀念 深 深影響溫姐養育子女的態度 雖然溫姐母親做粄的工作支撐了溫姐家中的經濟 溫姐兄弟姐妹沒有人傳承這項工作 因為做粄實在是太累人的工作了 當時忙碌 的時候隔壁鄰居全部都要幫忙 溫姐高中肄業之後經過母親同意就跟隨家族中開 63 譯文 我常常說孩子的數學很爛 外婆沒有讀過書 出去賣粄 顧客要領錢時才給錢 外婆 賣粄回來跟我講誰吃多少錢 我也不用記帳的 都直接記在頭腦裡 我以前年紀小的時候 媽媽 一講誰吃多少 一個禮拜等到顧客領錢時 就直接知道誰欠多少錢 沒有用筆記寄帳的 72

83 設小型工廠的堂姐到雅加達工作 從打雜性質學習到車衣服的重要打版工作 這 段在雅加達約 10 年的時間溫姐是居住在堂姊家中包吃包住 因為居住在老闆家 中 溫姐戲稱自己當時是一人做兩人份工作 堂姐沒下班 自己怎麼敢下班呢 溫姐讀書時代除了忙於課業之外 當時母親的做粄工作也是生活的重心 而在雅 加達工作的期間 工作性質不是單純的車衣服而已 新資的穩定性高沒有淡季 旺季的區別 但是 溫姐工作屬於不穩定的情形 在親人的工廠工作放假比別人 晚放 上班時間也要比別人早回來 溫姐覺得當年年輕沒有什麼感覺 訪問當下 說到 現在來看真的是很操的工作 媽媽做粄的工作 當悿 tiamˊ64 累 都是手工的 我們兄弟姐妹都沒 有做這個工作啊 我們沒有人會接啊 該時毋機器做得買 磨粄粉的 全 部手工的 我們不會想接那個工作 我們還要提水 那時候沒有自來水 我們要到很遠提水 頭擺 姐會做 做做毋做 佢講不好做了 現在的人 比較喜歡吃類似像台灣一樣速食店這樣的食物65 我爸爸中風之後 歸屋下人照顧爸爸 該時節姐姐結婚了 伯母的女兒開 店車衣服 做生意 伯母就帶我到雅加達幫堂姐做事 我剛開始完全不會 不懂衣服的 我就幫她 隨便 什麼都做咧 就打扣子啊 剪線啊 摺啊 燙啊 包裝啊 什麼都做 結果在堂姐那工作該剪个人不做了 離職了 我堂姐就教我 喊 做剪衣服的 剪給人家車 剪的新水比他們高啊 頭擺該下剪衣服 還吂到台灣 薪水算回到台幣有 2000 多塊啊 一般其他 工作的人 1000 塊左右 顧店面的沒有 1000 塊 那時候正幾百塊而已 我 算很好的 而且在堂姐家包吃包住的 你說我是因為堂姐關係錢比較多 其實我是什麼都做啊 我不是單單剪 我剪好了 看到什麼我都會幫忙 幫她做什麼都做 毋會講這毋做 去到 那裏堂姐沒有跟我說什麼 是我自己看到什麼就做 當認真麼个事就做 毋會毋做 毋會有上班下班个時間性 有時會做到當暗喔 我會看我堂姐 就做到這麼晚 有時候就幫她打包啊 堂姐什麼時候休息才休息 也可以 出去 沒什麼事我沒有出去 其他人五點就下班 自家人麼个事就做 無下班時間 64 採用客委會初級認證海陸腔客語拼音符號表 譯文 媽媽做粄的工作很累人的 純手工的 那時候沒有機器可以買 手工磨粄粉還要到很 遠提水 以前我姐會做 做做又不做了 她說不好做 現在的人比較喜歡像台灣速食店的食物 73 65

84 跟著堂姐工作沒有固定的上下班 不過 像我是包吃包住的 堂姐常常晚 上就把我們 堂姐家人跟我 帶出去吃飯啊 禮拜日放尞出去尞啊 整個 禮拜日全毋做事啊 遇到印尼過年 尞當久喔 車衣服過年前當趕 正過 年該下毋事 兜也是這樣 該下尞是尞咧 無事做 羅姐她們車衣服的 尞該時沒錢領 她們算件數領錢的 堂姐佢還是有錢分 啊 歸隻月有 錢領 該時毋事做 佣人會轉去鄉下 無人洗衫褲無人煮食 無人煮食 使會煮食咧 洗衫褲 毋通佢洗 我堂姐自己會洗衣服 小孩的堂姐也是 自己洗 毋落去洗衫褲 有拖地啊 佢買菜轉來 會煮啊66 溫姐 溫姐兄弟姐妹沒有承接母親辛苦的做粄工作 她自己到堂姐家工廠工作 當 時溫姐年齡是 歲正值青春年華 不論工作時間多晚或者放假情形不一樣 擁有穩定薪資讓她覺得一切是值得的 尤其在堂姐家包吃包住 對於吃的方面跟 著堂姐見識到很多場面 這些經驗拓展了她的視野 跟著堂姐寮有好寮得 每個禮拜全要好寮 她禮拜愛去哪位 全要好跟 吃得也不會虐待 她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她也很喜歡吃速食的 訂那個 Pizza 啊 Pizza 一般的工作哪裡買得起 該 Pizza 當貴 就 Pizza Hot 麥當 勞就很有名了 我們都吃不起的 堂姐當有錢 跟佢做辛苦是辛苦 吃跟 玩都還好 堂姐初一 十五拜好神去吃飯 帶我們一起去吃 吃什麼港式 啊 什麼 就去餐廳吃 該十年很有趣啊 我覺得很好玩 不會累啊 就 好像沒什麼壓力 管它 吃的不會有壓力啊 她吃什麼我們吃什麼 什麼 都有可以吃 像我們這樣一般工作沒辦法到處去餐廳吃 路邊攤的東西當 多好吃 像我們路邊攤很便宜 我們那裡有分等級 吃的東西有分等級 溫姐 溫姐特別提到當時吃過不少東西 而且對於那十年生活覺得是 有趣 的感 想 這些經歷對比到溫姐嫁入台灣之後所面對到婆婆限制食物的對待方式 溫姐 刻意的表達出自己在印尼工作期間有所見識 反擊婆婆對她的汙名化 認為她在 印尼沒有東西可以食用 非常貧困的印象 而溫姐 26 歲就走入跨國婚姻 進入 到范姐的移民鎖鏈時結婚動機一樣是 年紀大 溫姐與下一位報導人陳姐同屬 66 譯文:遇到印尼過年放假很久 過年前車衣服的工作很趕 過年的時候沒有事做 我們也是這樣 沒事做 羅姐她們沒錢領 堂姐還是有給我錢 那時候佣人會回去鄉下 我會幫忙煮三餐 洗衣 褲是堂姐會洗 我還有幫忙拖地 74

85 同一世代 許多經歷都非常相近 一樣認為 20 幾歲就是年齡大的看法 應該要 進入婚姻了 溫姐走入跨國婚姻除了年紀大的動機外 范姐成功的身影 走入婚 姻又能夠時常來回印尼 台灣的生活方式讓溫姐嚮往 因此 距離遠完全不是問 題 雖然婚姻結果不如原先想像的狀況 溫姐在 1992 年時走入跨國婚姻 開朗積極的陳姐 陳姐 1969 年生 與溫姐同一世代 她們遇到印尼政府 1966 開始達 32 年全 面禁止華語的階段 就學時只能選擇印尼文學校 與范姐 羅姐擁有華語能力的 經歷不同 她們兩位第一次移動也是為了工作到雅加達 工作性質與車衣服有 關 不過 陳姐在此時的工作經驗深深影響了結婚後在台灣的人際關係及生活態 度 陳姐本身個性較外向 活潑 家中排行第五 全部就讀印尼語學校 陳姐本 身讀到印尼語小學畢業 原生家庭的親姐姐先到雅加達工作 卻因為適應不佳而 回到山口洋 陳姐雖是家中妹妹 在獲得媽媽及舅舅允許可以到雅加達工作之 後 回過頭來帶著姐姐一起到雅加達工作 陳姐回憶自己當時不會車衣服 在從 事車衣服工作時一直請教同事 從不會學到能夠車得好又快 也在此時到朋友姐 姐麵包店裡幫忙販賣糕點及學習糕點製作 當然陳姐提及這段工作經歷時間很忙 碌 在閒暇時間也玩得瘋狂 總有一票朋友一起到處玩 朋友中也包括姐姐一起 姐姐比較不會主動出去玩 所以姐姐第一次到雅加達工作時 覺得很無聊 很枯 燥 又沒有朋友 跟著陳姐再一次到雅加達後 工作之外又建立了華人朋友間的 人際網絡 才停留在雅加達工作 陳姐姐妹們工作所得需要定時寄回家裡幫助家 人 我讀到小學就沒讀了 在雅加達才開始學車衣服 做衣服 我那個時候華語 學校早就沒有了 哥哥就沒有讀華語學校了 像羅姐她們那時候還有 50 多歲的還有 我哥哥 40 多歲就沒有學了 75

86 我啊 15 到 25 歲這段時間都在雅加達工作 在這裡車衣服 學做蛋糕啊 做蛋糕不是特別要學的 那是認識的朋友有賣麵 她姐姐做蛋糕這個東西 她賣麵有空就幫她姐姐 我常常會去幫這個朋友 她姐姐說 妳那個朋友 在一起的就叫她也來一起幫我 我說 幫妳 好啦 她姐姐人也蠻好 的人 我覺得現在要找她還不知道人在不在 10 幾年了 過年的時候 人家 會訂很多糕點 朋友姐姐做不完 請好幾個人幫忙 有空的時候 她會教我 做糕點 沒有一定要學 想學就學啊 在這裡幫忙沒有算工錢 我也不要拿 她的錢 她對我蠻好 常常有吃的都她付錢 怎麼要拿她的錢 我們出來工作會寄錢回去 爸爸 媽媽年紀也大了還有弟弟 妹妹要照顧 那時我和第三個姐姐每個月都寄錢回去 我賺的比較多 姐姐她看店每個月 的薪水比較低 有時候我很多事好做 車衣服的工作就算量嘛 我會看衣服 樣版簡單的就做比較多 做比較晚一點 如果樣版很難的 就早早下班 簡 單的就多賺一點錢了 爸爸 媽媽沒有規定我們要寄多少回家 我們就存錢 存有錢就寄回去給他們 有時候一個月寄 2000 塊錢 我們看爸爸身體不好 又沒辦法做什麼 都一定會寄錢回去 我遇到很多人教我 剛到雅加達就學車衣服 剛開始我車衣服不大會車 慢 慢跟羅姐五妹學 學學就會了 她人很好 很高興她也結婚嫁過來 之前會 想到她自己一個人在雅加達跟她弟弟一起住 已經年齡很大怎麼辦 (陳姐 1969-) 陳姐在雅加達的生活經驗拓展了陳姐本身的視野 這些經歷對於她結婚在台 灣參加華語識字班之後積極考取機車 汽車執照以及丙級廚師執照助益頗大 而 在人際關係的層面 陳姐在台灣以識字班朋友及自家一樓開設印尼小吃店自然連 結許多來自異鄉的朋友 陳姐在雅加達市因為熟識范姐的五妹而進入范姐的移民鎖鏈中 她車衣服的 技能就是由五妹所教導 原先由山口洋到雅加達時先住在哥哥家半年 之後住在 伯父家半年 在伯父家以早上幫忙賣豆漿換取住宿費 習得車衣服手藝之後 她 賺取的薪資比賣豆漿高 接著搬離伯父家自己在車衣服工作地附近租屋 當時工 作時間有時從早上七點到晚上九點 長達 14 小時的工作 忙完工作回到居住地 就是洗澡 睡覺 放假日時會跟華人朋友一同看電影或者逛街 印尼人回教過年 時有比較長的假期 就會跟朋友們一同參加二天一夜或三天二夜的旅行 在雅加 76

87 達建立許多人際網絡 也是在此階段因為朋友五妹就認識她的堂妹溫姐 大姐范 姐及四姐羅姐這些彼此有著親屬關係的朋友 這一脈人際網絡影響著陳姐的生命 史 陳姐提到認識范姐時她幫忙介紹兩地的姻緣線 那時候大姐的女兒約五歲左 右 她們一起回到印尼雅加達時找五妹聯絡 就這樣彼此認識的 圖 2-4 陳姐在雅加達時與范姐五妹親屬的人際關係圖 表示非親屬的頻繁互動朋友 溫姐 范姐 羅姐 五妹 陳姐 而陳姐會走入跨國婚姻的重要因素之一是相信范姐 認識的人介紹結婚對象 是不會被騙 那時候我先生到羅姐弟弟的家 我就過去看 他說 我沒有嫌她 不知道她有沒有嫌我 我說 我考慮三天 他說好 看我的意見 我想說已經 25 歲 找找沒有好的 25 歲我覺得很老 了 我姐姐也是 歲結婚 那時候想找對象 找沒有 印尼那邊人又 很花心 那邊華人也很花心 很多 更花心 現在又交妳當女朋友 等下又 換個 又換個了 看過很多這樣的人 後來是辦事處的人說 我看那個人 不錯 好啦 不要考慮這麼久了 (陳姐 1969-) 陳姐特別提及與先生決定結婚之後 回到山口洋市辦理婚禮時 她的姐夫特 別說到 妳真的要嫁到這個人嗎 他對妳脾氣是很好 他對他家人脾氣不好 77

88 他家人對妳不好以後會很辛苦 姐夫的這段話令陳姐感傷許多 當年因為熟識 范姐五妹所以走入跨國婚姻 高興五妹之後也嫁來台灣 但是因為結婚而在婆家 面對到許多的困境以及之後生病的情景讓陳姐談起姐夫的話特別感傷 這四位報導人(范姐 羅姐 溫姐 陳姐)因為到雅加達工作而搭起彼此熟識 的人際網絡 隨著核心人物范姐的牽線之下 其餘三位報導人陸續走入跨國婚姻 來到台灣後在同一地點居住地再一次建立彼此更加緊密的結群關係 在她們的生命史中 因為工作從山口洋市移動到雅加達 之後因婚姻來到台 灣新竹縣 移動軌跡如下圖 台灣新竹縣 山口洋 雅加達 圖 2-5 印尼客家女性移動軌跡圖 資料來源 google 地圖 她們四人在雅加達工作性質都跟車衣服有所關連 在工作地交錯的人際關係 裡同鄉人的情誼也在此地穩固的建立 走入跨國婚姻是依人際網絡而生的移動 范姐帶領著後來的移動者 但是 不容忽視移動者本身的自主性 如同邱琡雯 ( )說 性別與移動 一書中說到 研究的另一焦點是女性移民不只是 資本主義世界體系與父權體系結構底下被動而無力的犧牲者 應正視女性的自我 意識與自我再現 女性的主體性與權力結構的抗爭過程 在下一章第一節刻板印 象的印記中 筆者將描述面對接待社會的汙名化 她們以實際的行動證明自己對 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