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并 在 推 翻 旧 王 朝 的 同 时 建 立 起 了 新 王 朝 新 王 朝 建 立 伊 始, 较 为 有 意 识 地 汲 取 前 王 朝 灭 亡 的 教 训, 适 当 地 照 顾 到 社 会 底 层 民 众

2014 年 第 3 期 都 拥 有 获 得 充 足 安 全 和 富 有 营 养 的 粮 食 来 满 足 其 积 极 和 健 康 生 活 的 膳 食 需 要 及 食 物 喜 好 所 需 的 物 质 和 经 济 条 件 1 联 合 国 粮 农 组 织 在 2013 年 世 界 粮 食 不 安 全 状 况 : 粮 食 安 全 的 多 元 维 度 报 告 中 也 从 多 个 维 度 对 粮 食 安 全 进 行 了 考 察, 认 为 粮 食 安 全 是 一 种 复 杂 状 态 它 包 含 多 个 维 度 可 供 量 获 取 利 用 和 稳 定 可 通 过 一 系 列 指 标 得 到 更 好 的 了 解 粮 食 安 全 的 多 元 维 度 说 明 粮 食 安 全 本 身 是 一 个 复 杂 的 且 较 难 定 义 的 概 念, 本 文 意 不 在 于 对 粮 食 安 全 进 行 精 确 的 定 义, 而 是 试 图 将 粮 食 安 全 放 在 国 际 政 治 的 视 野 中 进 行 考 察, 认 为 理 解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要 从 国 家 安 全 国 家 权 力 及 国 家 道 义 等 关 联 性 维 度 进 行 考 察 粮 食 安 全 是 国 家 安 全 的 基 础, 自 然 无 需 赘 言 由 粮 食 安 全 所 衍 生 出 的 敏 感 性 和 脆 弱 性 则 是 理 解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转 化 为 国 家 权 力 的 关 键,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领 域 的 结 构 决 定 了 某 些 粮 食 生 产 大 国 和 粮 食 丰 裕 的 国 家 总 是 较 其 他 国 家 有 着 更 大 的 权 力 ; 而 通 过 对 内 保 障 粮 食 供 应 解 决 民 众 温 饱 避 免 饥 荒 和 贫 困 对 外 提 供 粮 食 援 助 则 可 以 大 大 彰 显 国 家 道 义 和 体 现 国 家 政 权 的 合 法 性 这 就 是 理 解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与 国 家 安 全 国 家 权 力 及 国 家 道 义 之 关 联 的 关 键 ( 二 ) 中 国 古 代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再 发 现 随 着 粮 食 安 全 化 和 政 治 化,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已 经 成 为 当 前 国 际 政 治 中 的 一 个 重 要 热 点, 这 在 客 观 上 要 求 我 们 必 须 高 度 重 视 中 国 的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并 将 其 放 在 一 个 前 所 未 有 的 高 度 早 在 两 千 多 年 前, 著 名 史 学 家 司 马 迁 在 史 记 郦 生 陆 贾 列 传 中 就 写 道 : 王 者 以 民 人 为 天, 而 民 人 以 食 为 天, 可 见 中 国 古 代 对 粮 食 问 题 的 重 视 中 国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最 早 可 以 上 溯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该 时 期 奠 定 了 中 国 古 代 高 度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的 思 想 传 统 在 这 一 文 明 的 轴 心 时 期, 先 秦 诸 子 对 人 类 生 活 的 各 个 维 度 都 提 出 了 精 到 的 论 述, 当 然, 粮 食 安 全 也 包 含 在 内 中 国 封 建 社 会 长 期 以 来 一 直 推 行 重 农 抑 商 的 政 策 中 国 不 必 重 新 开 始 确 立 粮 食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因 为 从 很 早 的 时 候 开 始 这 就 已 经 成 为 国 家 的 目 标 2 这 种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的 传 统 也 伴 随 着 中 国 古 代 王 朝 的 兴 衰 粮 食 安 全 从 人 类 社 会 诞 生 以 来 始 终 伴 随 着 人 类 社 会 的 发 展 与 变 迁, 可 以 说 中 国 封 建 社 会 两 千 多 年 王 朝 兴 衰 与 更 替 的 历 史 都 是 与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密 不 可 分 的 粮 食 是 维 系 农 民 生 存 的 最 基 本 的 生 活 资 料, 若 粮 食 可 以 得 到 保 障, 农 民 不 会 铤 而 走 险 走 上 反 抗 道 路 但 是, 正 是 由 于 在 历 代 王 朝 末 期, 封 建 统 治 者 对 农 民 的 横 征 暴 敛 加 速 土 地 兼 并 等 缘 由, 农 民 逐 渐 失 去 了 赖 以 生 存 的 根 基, 逐 步 走 上 了 反 抗 道 路, 1 世 界 粮 食 安 全 委 员 会 对 粮 食 安 全 的 定 义 可 参 考 : http://www.fao.org/cfs/zh/ 2 Jenifer Huang McBeath and Jerry McBeath, Environmental Change and Food Security in China, London, New York: Springer, p. 276. 7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并 在 推 翻 旧 王 朝 的 同 时 建 立 起 了 新 王 朝 新 王 朝 建 立 伊 始, 较 为 有 意 识 地 汲 取 前 王 朝 灭 亡 的 教 训, 适 当 地 照 顾 到 社 会 底 层 民 众 的 利 益 诉 求, 尤 其 注 重 为 他 们 提 供 最 基 本 的 生 活 保 障, 提 倡 轻 徭 薄 赋, 王 朝 逐 渐 进 入 兴 盛 时 期 由 此 看 出,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在 中 国 古 代 封 建 社 会 就 已 经 凸 显, 它 关 乎 政 权 的 稳 定 与 兴 衰 然 而, 追 根 溯 源,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中 国 早 在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就 已 经 形 成 了 具 有 当 代 价 值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折 射 了 中 国 古 代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早 熟 进 入 近 代, 民 族 国 家 的 建 设 成 为 中 国 面 临 的 首 要 任 务, 然 而, 我 们 一 直 把 粮 食 问 题 作 为 经 济 问 题 和 国 内 问 题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中 国 政 府 在 解 决 中 国 人 民 的 温 饱 问 题 上 取 得 了 巨 大 成 就, 但 随 着 21 世 纪 初 粮 食 安 全 化 和 政 治 化 问 题 的 凸 显, 我 们 有 必 要 重 新 对 中 国 古 代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进 行 再 发 现, 这 也 是 我 们 思 考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构 建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的 一 个 重 要 基 点 二 发 现 传 统 :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是 中 国 古 代 历 史 上 大 动 荡 大 变 革 的 时 期 春 秋 五 霸 和 战 国 七 雄 这 些 初 始 性 国 际 行 为 体 的 相 继 出 现, 使 得 当 时 的 中 原 地 区 出 现 了 类 似 当 今 的 国 际 体 系 1 激 烈 的 社 会 动 荡 和 变 革 催 生 了 思 想 的 自 由 发 展, 出 现 了 诸 子 百 家 争 鸣 的 盛 况 他 们 不 仅 仅 在 国 内 政 治 范 畴 内, 还 从 国 家 安 全 的 维 度 和 国 家 间 政 治 的 维 度 思 考 粮 食 问 题, 他 们 的 思 想 直 接 服 务 于 当 时 诸 侯 争 霸 的 政 治 实 践, 因 此,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在 中 国 古 代 历 史 上 第 一 次 出 现 丰 富 多 彩 博 大 精 深 且 较 为 系 统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这 也 奠 定 了 中 国 长 期 以 来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的 思 想 传 统 ( 一 ) 粮 食 安 全 是 国 家 安 全 的 基 础 :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国 家 安 全 是 多 维 多 元 的, 而 粮 食 安 全 是 国 家 安 全 的 基 础, 是 国 家 安 危 存 系 的 根 本 粮 食 问 题 之 所 以 对 国 家 安 全 具 有 如 此 重 要 的 作 用, 实 际 上 是 因 为 人 构 成 了 国 家, 没 有 人 的 生 存 也 就 没 有 了 国 家 的 生 存 和 维 系 所 以,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思 想 家 们 就 提 出 : 五 谷 食 米, 民 之 司 命 也 2 凡 五 谷 者, 民 之 所 仰 也, 君 之 所 以 为 养 也 3 民 有 三 患, 饥 者 不 得 食, 寒 者 不 得 衣, 劳 者 不 得 息, 三 者 民 之 巨 患 也 1 1 余 丽 : 先 秦 中 原 文 化 区 域 国 际 政 治 思 想 主 干 及 其 当 代 价 值, 载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2010 年 第 2 期, 第 103-105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二 十 二 国 蓄 第 七 十 三,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359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一 七 患 第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4 页 8

2014 年 第 3 期 等, 这 些 论 述 都 是 将 个 体 作 为 关 注 的 对 象, 表 现 出 思 想 家 们 对 于 个 体 人 生 和 生 命 的 关 怀 在 此, 我 们 重 点 讨 论 粮 食 对 于 国 家 安 全 的 重 要 意 义 孔 子 是 儒 家 学 派 的 创 始 人, 在 记 述 孔 子 言 行 的 论 语 一 书 中 记 载 了 这 样 一 则 故 事 : 子 贡 问 政 子 曰 : 足 食, 足 兵, 民 信 之 矣 2 就 是 说 孔 子 认 为, 只 要 做 到 备 足 粮 食, 充 实 军 备, 取 得 老 百 姓 的 信 任 就 可 以 了 可 见, 粮 食 对 于 统 治 者 治 国 的 重 要 性 孔 子 的 论 述 尽 管 简 洁, 但 可 谓 一 语 中 的, 即 如 果 粮 食 安 全 得 不 到 保 障, 统 治 者 的 统 治 基 础 就 不 复 存 在 作 为 儒 家 学 派 的 代 表 人 物 之 一, 荀 子 认 为 粮 食 安 全 是 国 家 安 全 的 根 本, 是 国 家 安 全 的 基 础 荀 子 曾 经 指 出 食 者, 国 之 宝 也, 3 即 指 粮 食 是 国 家 的 资 财, 说 明 了 粮 食 对 国 家 的 重 要 意 义 荀 子 在 荀 子 王 制 篇 中 将 强 国 按 一 定 的 标 准 划 分 为 王 霸 强 三 种 类 型 如 果 要 成 为 霸 者, 就 只 有 通 过 辟 田 野, 实 仓 廪, 便 备 用, 案 谨 募 选 阅 材 伎 之 士, 然 后 渐 庆 赏 以 先 之, 严 刑 罚 以 纠 之 4, 这 就 是 说 只 有 尽 力 开 垦 耕 作, 做 好 充 足 的 粮 食 储 备, 确 保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在 此 基 础 上 选 贤 任 能 才 能 真 正 成 为 霸 者 作 为 墨 家 学 派 代 表 人 物 的 墨 子 出 身 农 民, 因 此 其 思 想 在 众 多 的 思 想 家 中 也 更 接 近 民 生, 有 很 强 的 经 世 济 民 的 思 想 他 自 称 是 鄙 人, 被 人 称 为 布 衣 之 士 墨 子 中 有 大 量 的 关 于 粮 食 问 题 的 论 述, 重 视 粮 食 对 于 国 家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墨 子 指 出, 如 果 粮 食 安 全 得 不 到 基 本 的 保 障, 国 家 安 全 也 就 失 去 了 依 凭, 国 家 的 灭 亡 就 是 迟 早 的 事 墨 子 曰 : 国 有 七 患 畜 种 菽 粟 不 足 以 食 之, 大 臣 不 足 以 事 之 赏 赐 不 能 喜, 诛 罚 不 能 威, 七 患 也 以 七 患 居 国, 必 无 社 稷 以 七 患 守 城, 敌 至 国 倾 七 患 之 所 当, 国 必 有 殃 5 就 是 说, 国 家 经 常 会 面 临 七 种 祸 患, 其 中 之 一 就 是 粮 食 匮 乏, 粮 食 安 全 得 不 到 保 障, 难 以 解 决 人 民 的 温 饱 需 求 如 果 有 了 这 样 的 祸 患 而 不 及 时 治 理 的 话, 则 必 定 会 导 致 城 池 倾 毁, 国 家 灭 亡 这 些 祸 患 存 在 于 哪 个 国 家, 哪 个 国 家 就 一 定 要 遭 殃 国 家 安 全 如 果 没 有 了 粮 食 安 全 作 为 支 撑, 也 就 成 为 空 话, 因 此, 要 想 维 护 国 家 安 全 就 必 须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墨 子 认 为 : 备 者 国 之 重 也 食 者 国 之 宝 也, 兵 者 国 之 爪 也, 城 者 所 1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八 非 乐 上 第 三 十 二,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56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论 语 正 义 卷 一 颜 渊 第 十 二,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一,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266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一 七 患 第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第 17 页 4 国 学 整 理 社 : 荀 子 集 解 卷 五 王 制 篇 第 九,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二,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99 页 5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一 七 患 第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第 13 14 页 9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以 自 守 也, 此 三 者 国 之 具 也 1 也 就 是 说, 粮 食 军 队 和 城 池 是 国 家 生 存 的 基 本 条 件, 在 这 里 墨 子 将 粮 食 排 在 第 一 位 更 是 凸 显 了 他 对 于 粮 食 重 要 性 的 认 识 为 了 充 分 保 证 国 家 安 全 和 强 盛, 国 家 就 应 该 努 力 做 到 城 池 修, 守 器 具, 樵 粟 足, 上 下 相 亲, 又 得 四 邻 诸 侯 之 救 2 作 为 法 家 学 派 代 表 人 物 的 管 子, 善 于 总 结 历 史, 并 试 图 通 过 对 历 史 上 国 家 兴 衰 的 考 察 来 寻 找 国 家 兴 衰 的 原 因 通 过 对 历 代 圣 王 王 天 下 的 原 因 考 察 之 后, 管 子 得 出 结 论 :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粟 生 而 死 者 霸, 粟 生 而 不 死 者 王 3 管 子 通 过 对 历 史 的 经 验 总 结, 认 为 不 生 产 粮 食 的 国 家 是 一 定 会 灭 亡 的, 只 有 那 些 尽 力 从 事 粮 食 生 产, 并 能 将 粮 食 保 存 下 来 的 国 家 才 能 够 王 天 下, 这 有 很 强 的 说 服 力, 充 分 证 明 了 粮 食 对 于 国 家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因 此, 作 为 国 家 的 统 治 者 就 要 充 分 重 视 农 业 和 粮 食 安 全, 大 力 发 展 农 业 生 产, 而 有 地 不 务 本 事, 君 国 不 能 壹 民, 而 求 宗 庙 社 稷 之 无 危, 不 可 得 也 4 商 鞅 是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另 一 位 非 常 重 视 农 业 和 粮 食 安 全 的 思 想 家, 他 亲 自 主 持 了 秦 国 的 变 法 运 动, 其 思 想 的 核 心 就 是 重 农 思 想, 凸 显 对 粮 食 安 全 的 迫 切 关 注 商 鞅 首 先 总 结 当 时 各 国 的 历 史 经 验, 认 为 农 业 发 展 是 实 现 其 政 治 目 的 的 最 重 要 的 经 济 基 础 故 治 国 者 欲 民 之 农 也 国 不 农, 则 与 诸 侯 争 权, 不 能 自 持 也, 则 众 力 不 足 也 5 民 不 归 其 力 于 耕, 即 食 屈 于 内 6 这 就 是 说, 不 发 展 农 业 生 产, 就 没 有 粮 食 及 其 他 物 质 财 富, 就 会 众 力 不 足, 如 果 出 现 这 样 的 情 况, 想 打 败 其 他 诸 侯 国 建 立 霸 业 是 不 可 能 的 另 外, 作 为 农 战 政 策 的 制 定 者, 商 鞅 也 提 出 了 调 整 农 商 矛 盾 的 轻 金 重 粟 论 他 主 张 限 制 商 业 活 动, 对 商 业 征 收 重 税 他 认 为, 金 生 而 粟 死, 粟 死 而 金 生 7 他 提 出 两 个 假 设, 如 果 国 好 生 金 于 境 内, 则 金 粟 两 死, 仓 府 两 虚, 国 弱 8 但 是, 反 过 来 说 如 果 国 好 生 粟 于 境 内, 则 金 粟 两 生, 仓 府 两 实, 国 强 9 这 种 从 重 视 粮 食 和 农 业 安 全 的 思 想 出 发 提 倡 重 农 抑 商 的 传 统, 1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一 七 患 第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第 17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十 四 备 城 门 第 五 十 二,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298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十 五 治 国 第 四 十 八,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262 页 10 4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一 权 修 第 三,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8 页 5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农 战 第 三,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7 页 6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慎 法 第 二 十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41 页 7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去 强 第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9 页 8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去 强 第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10 页 9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去 强 第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10 页

2014 年 第 3 期 长 期 影 响 着 中 国 封 建 社 会 的 发 展 ( 二 ) 粮 食 是 国 家 富 强 的 保 证 : 富 国 以 粟 国 家 权 力 是 构 成 一 个 国 家 的 地 理 自 然 资 源 工 业 能 力 战 备 人 口 民 族 性 格 国 民 士 气 外 交 以 及 政 府 的 素 质 等 因 素 的 总 和 1 粮 食 对 其 中 的 众 多 因 素 如 工 业 能 力 战 备 人 口 的 数 量 和 素 质 国 民 士 气 等 都 有 重 要 影 响, 因 此, 粮 食 无 论 在 古 代 社 会, 还 是 在 现 代 社 会 都 是 构 成 和 影 响 国 家 权 力 的 不 可 忽 视 的 关 键 性 因 素 在 传 统 的 农 业 社 会 中, 农 业 的 产 出 品 粮 食 象 征 着 大 部 分 的 财 富, 粮 食 的 积 累 就 是 财 富 的 积 累 韩 非 子 指 出 : 富 国 以 农 2 考 察 一 个 国 家, 桑 麻 植 於 野, 五 谷 宜 其 地, 国 之 富 也, 3 这 就 是 国 家 富 强 的 象 征 ; 而 桑 麻 不 植 於 野, 五 谷 不 宜 其 地, 国 之 贫 也, 4 这 就 是 国 家 贫 穷 衰 亡 的 征 兆 在 封 建 社 会, 重 农 与 抑 商 实 际 上 是 同 一 枚 硬 币 的 两 面, 为 了 保 障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就 必 须 重 视 农 业, 奖 励 耕 作, 打 击 工 商 艺 贾 之 类 的 从 业 者 韩 非 子 用 磐 石 和 象 人 作 比 喻 来 突 出 粮 食 生 产 和 农 业 的 重 要 性 磐 石 千 里, 不 可 谓 富 ; 象 人 百 万, 不 可 谓 强 石 非 不 大, 数 非 不 众 也, 而 不 可 谓 富 强 者, 磐 不 生 粟, 象 人 不 可 使 距 敌 也 今 商 官 技 艺 之 士 亦 不 垦 而 食, 是 地 不 垦 与 磐 石 一 贯 也 儒 侠 毋 军 劳 显 而 荣 者, 则 民 不 使, 与 象 人 同 事 也 夫 祸 知 磐 石 象 人, 而 不 知 祸 商 官 儒 侠 为 不 垦 之 地 不 使 之 民, 不 知 事 类 者 也 5 在 此, 韩 非 子 所 说 的 夫 明 王 治 国 之 政, 使 其 商 工 游 食 之 民 少 而 名 卑, 以 寡 趣 本 务 而 趋 末 作 6 也 是 相 同 的 道 理 管 子 尤 其 重 视 富 国 强 兵 思 想, 他 认 为 粮 食 是 国 家 财 富 的 源 泉, 只 有 大 力 发 展 农 业, 加 快 粮 食 生 产, 粮 食 安 全 得 到 充 足 的 保 障, 才 能 实 现 真 正 的 富 国 强 兵, 即 粟 多 则 国 富 管 子 总 结 了 历 代 君 主 王 天 下 的 原 因, 认 为 昔 者, 七 十 九 代 之 君, 法 制 不 一, 号 令 不 同, 然 俱 王 天 下 者, 何 也? 必 国 富 而 粟 多 也 夫 富 国 多 粟 生 于 农, 故 先 王 贵 之 凡 为 国 之 急 者, 必 先 禁 末 作 文 巧, 末 作 文 巧 禁 则 民 无 所 游 食, 民 无 所 游 食 则 必 农 民 事 农 则 田 垦, 田 垦 则 粟 多, 粟 多 则 国 富 国 富 者 兵 强, 兵 强 者 1 [ 美 ] 汉 斯 摩 根 索 : 国 家 间 政 治 : 权 力 斗 争 与 和 平, 徐 昕 郝 望 等 译, 北 京 : 北 京 大 学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2 国 学 整 理 社 : 韩 非 子 集 解 卷 十 九 五 蠹 第 四 十 九,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345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一 立 政 第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0 页 4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一 立 政 第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10 页 5 国 学 整 理 社 : 韩 非 子 集 解 卷 十 九 显 学 第 五 十,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354 页 6 国 学 整 理 社 : 韩 非 子 集 解 卷 十 九 五 蠹 第 四 十 九,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350 页 11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战 胜, 战 胜 者 地 广 是 以 先 王 知 众 民 强 兵 广 地 富 国 之 必 生 于 粟 也, 故 禁 末 作, 止 奇 巧, 而 利 农 事 1 这 就 是 说, 管 子 对 以 前 历 代 君 主 进 行 了 考 察, 认 为 尽 管 他 们 实 行 的 法 度 号 令 不 一, 然 而 都 能 称 霸 天 下, 究 其 原 因 何 在 呢? 管 子 认 为, 这 必 定 是 由 于 这 些 国 家 国 富 而 粮 多 的 缘 故 一 方 面, 国 富 粮 多 根 源 于 农 业, 因 为 历 代 圣 王 都 是 非 常 重 视 农 业 的 ; 另 一 方 面, 还 要 禁 止 工 商 业 和 奢 侈 品 的 制 造, 这 样 人 民 便 无 法 游 荡 求 食, 便 全 身 心 投 入 农 业 生 产 从 事 农 业 的 人 口 的 大 量 增 加 就 会 带 来 土 地 的 大 量 开 垦, 这 必 然 带 来 粮 食 的 增 产, 粮 食 增 产 就 是 国 家 逐 渐 走 向 富 强 的 重 要 物 质 基 础, 由 此, 军 队 也 逐 步 变 得 更 加 强 大 管 子 进 而 指 出 : 粟 也 者, 民 之 所 归 也 ; 粟 也 者, 财 之 所 归 也 ; 粟 也 者, 地 之 所 归 也 粟 多 则 天 下 之 物 尽 至 矣 故 舜 一 徙 成 邑, 二 徙 成 都, 参 徙 成 国 2 由 此 可 见, 粮 食 生 产 对 于 富 国 强 兵 的 重 要 意 义 此 外, 商 鞅 也 视 粮 食 和 农 业 为 国 家 财 富 之 源, 在 这 一 点 上 他 的 思 想 与 管 子 有 很 大 的 相 似 之 处 他 说 : 民 不 逃 粟, 野 无 荒 草, 则 国 富 ; 3 按 兵 而 农, 粟 爵 粟 任, 则 国 富 ; 4 民 泽 毕 农, 则 国 富 ; 5 农 则 易 勤, 勤 则 富 ; 6 能 事 本 而 禁 末 者 富 ; 7 壹 务 则 国 富 8 商 鞅 把 农 粟 与 国 富 国 贫 紧 密 联 系, 认 为 尽 农 禁 末 则 有 粟, 有 粟 则 国 富 ; 荒 田 末 作 则 无 粟, 无 粟 则 国 贫 故 此, 为 国 之 数, 务 在 垦 草 9 在 商 鞅 看 来, 国 富 就 是 国 强, 国 强 就 是 国 治 他 认 为 只 有 农 业 生 产 得 到 发 展, 粮 食 安 全 得 到 保 障, 才 会 实 现 国 富 国 强 国 治 ( 三 ) 粮 食 关 乎 国 家 道 义 和 国 家 合 法 性 在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思 想 家 的 视 野 中, 粮 食 问 题 不 仅 与 国 家 安 全 国 家 权 力 有 关, 而 且 关 乎 人 心 向 背 和 国 家 道 义 形 象 作 为 国 家 统 治 者 的 君 主, 如 果 能 重 视 百 姓 的 温 饱 问 题, 努 力 发 展 粮 食 生 产, 就 会 获 得 百 姓 的 拥 护, 吸 引 人 们 的 自 发 归 附, 包 括 国 内 及 国 外 的 民 众, 这 就 无 形 中 增 加 了 国 家 的 吸 引 力 在 现 代 国 际 社 会 也 同 样 如 此, 如 果 一 国 对 那 些 贫 穷 的 国 家 实 行 不 附 加 条 件 的 粮 食 援 助, 就 会 大 大 提 升 该 1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十 五 治 国 第 四 十 八,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261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十 五 治 国 第 四 十 八,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262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去 强 第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9 页 4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去 强 第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9 页 5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勒 令 第 十 三,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23 页 6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壹 言 第 八,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8 页 7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壹 言 第 八,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18 页 8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农 战 第 三,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6 页 9 国 学 整 理 社 : 商 君 书 算 地 第 六,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3 页 12

2014 年 第 3 期 国 在 国 际 社 会 中 的 形 象 和 影 响 力 当 梁 惠 王 向 孟 子 请 教 如 何 使 更 多 的 人 民 来 归 化 自 己 的 时 候, 孟 子 指 出 : 不 违 农 时, 谷 不 可 胜 食 也 谷 与 鱼 鳖 不 可 胜 食, 材 木 不 可 胜 用, 是 使 民 养 生 丧 死 无 憾 也 养 生 丧 死 无 憾, 王 道 之 始 也 百 亩 之 田, 勿 夺 其 时, 数 口 之 家 可 以 无 饥 矣 ; 七 十 者 衣 帛 食 肉, 黎 民 不 饥 不 寒, 然 而 不 王 者, 未 之 有 也 这 里, 孟 子 将 人 民 的 温 饱 问 题 作 为 统 治 者 应 该 关 注 的 重 点 问 题, 指 出 统 治 者 应 该 着 重 关 注 民 生, 只 有 老 百 姓 的 衣 食 得 到 了 保 障, 这 样 的 统 治 才 是 王 道 的 统 治, 只 要 统 治 者 做 到 这 点, 则 天 下 仕 者 皆 欲 立 于 王 之 朝, 耕 者 皆 欲 耕 于 王 之 野, 商 贾 皆 欲 藏 于 王 之 市, 行 旅 皆 欲 出 于 王 之 涂, 天 下 之 欲 疾 其 君 者 皆 欲 赴 愬 于 王 1, 也 就 是 说 只 有 人 民 的 粮 食 安 全 得 到 了 保 障, 才 是 统 治 者 实 行 的 真 正 王 道, 这 时 人 民 才 会 自 发 自 动 来 归 顺 自 己, 这 样 的 统 治 才 会 得 到 民 众 发 自 内 心 的 认 同 墨 子 在 此 问 题 上 和 孟 子 的 看 法 有 类 似 之 处 墨 子 以 讲 故 事 的 方 式 对 这 个 问 题 展 开 了 论 述 今 有 负 其 子 而 汲 者, 坠 其 子 于 井 中, 其 母 必 从 而 道 之 今 岁 凶 民 饥 道 饿, 重 其 子 此 疚 于 队, 其 可 无 察 邪? 故 时 年 岁 善, 则 民 仁 且 良 ; 时 年 岁 凶, 则 民 吝 且 恶 2 墨 子 的 讲 述, 就 是 意 在 说 明, 当 粮 食 收 成 好 的 时 候, 老 百 姓 就 会 仁 厚 和 善 良, 如 果 碰 到 凶 年 出 现 饥 荒 的 时 候, 老 百 姓 就 会 变 得 吝 啬 和 恶 毒 如 果 老 百 姓 都 很 仁 义 善 良, 那 么 国 家 的 治 理 也 就 会 变 得 比 较 容 易 了 其 实, 墨 子 在 这 里 就 是 论 述 了 基 本 温 饱 和 粮 食 问 题 的 解 决 对 于 开 启 民 智 和 启 发 民 众 道 德 的 意 义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不 仅 具 有 前 瞻 性, 而 且 具 有 层 次 性 和 系 统 性, 从 粮 食 安 全 对 国 家 安 全 国 家 权 力 及 国 家 道 义 的 影 响 等 多 层 次 和 多 维 度 进 行 了 全 面 系 统 的 论 述 首 先,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最 基 本 的 意 思 就 是 国 家 不 生 产 粮 食 则 国 亡, 说 明 粮 食 安 全 是 国 家 安 全 最 基 本 的 物 质 基 础, 这 是 对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高 度 凝 练 和 经 典 概 括, 是 贯 穿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核 心 和 关 键, 也 是 中 国 古 代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再 发 现 的 落 脚 点 其 次, 富 国 以 粟, 就 是 说 粮 食 是 国 家 富 强 的 保 证, 这 一 层 次 指 出 了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与 国 家 权 力 的 关 联 性, 在 当 前 全 球 化 时 代, 粮 食 安 全 与 国 家 权 力 的 关 联 性 有 了 新 的 内 涵, 这 就 是 由 粮 食 安 全 所 衍 生 出 的 敏 感 性 和 脆 弱 性 问 题, 因 此 可 以 说 富 国 以 粟 或 者 强 国 以 粟 仍 然 是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思 想 的 延 伸 和 拓 展 最 后, 粮 食 关 乎 国 家 道 义 和 国 家 合 法 性, 这 一 层 次 则 是 从 粮 食 安 全 与 国 家 道 义 的 关 联 性 拓 宽 了 粮 食 安 全 的 外 延, 因 为 保 障 1 国 学 整 理 社 : 孟 子 正 义 卷 一 梁 惠 王 章 句 上,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一,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55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一 七 患 第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5-16 页 13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粮 食 安 全 不 仅 影 响 着 国 家 对 内 的 合 法 性, 而 且 通 过 提 供 粮 食 援 助 可 以 极 大 地 提 升 国 家 道 义 因 此,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三 个 层 次 虽 然 从 不 同 角 度 聚 焦 了 粮 食 安 全, 但 归 根 结 底,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才 是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核 心 和 根 本, 也 是 我 们 进 行 中 国 古 代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再 发 现 的 落 脚 点 三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粮 食 外 交 : 走 向 粮 食 战 争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早 熟 来 源 于 先 秦 诸 子 对 当 时 诸 侯 国 之 间 纵 横 捭 阖 的 外 交 实 践 的 深 刻 洞 察, 而 思 想 只 有 用 之 于 实 践 才 能 产 生 巨 大 的 效 力 西 方 伟 大 的 战 略 家 卡 尔 冯 克 劳 塞 维 茨 (Carl von Clausewitz) 曾 经 指 出 : 战 略 是 为 了 战 争 目 的 运 用 战 斗 的 学 问 1, 利 德 尔 哈 特 (Liddell Hart) 也 指 出 : 战 略 是 分 配 和 运 用 军 事 工 具, 以 达 到 政 策 目 的 的 一 种 艺 术 2 由 此 可 见, 战 略 是 一 门 关 于 实 践 的 艺 术, 是 沟 通 观 念 和 实 践 的 桥 梁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凸 显 了 粮 食 对 于 国 家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在 思 想 观 念 上 确 立 了 粮 食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之 后, 该 时 期 的 思 想 家 们 将 其 思 想 付 诸 治 国 理 政 的 实 践 过 程, 尤 其 以 管 仲 及 其 辅 佐 的 齐 桓 公 为 代 表, 他 们 将 粮 食 作 为 一 种 战 略 手 段 和 资 源, 通 过 开 展 粮 食 外 交, 消 灭 了 一 些 国 家, 成 就 了 齐 国 的 霸 业, 真 正 实 现 了 孙 子 所 谓 的 不 战 而 屈 人 之 兵, 可 谓 粮 食 战 争 之 滥 觞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各 诸 侯 国 在 争 霸 斗 争 中 开 展 了 一 系 列 的 军 事 和 外 交 活 动, 但 军 事 和 外 交 斗 争 必 须 以 经 济 实 力 为 支 撑 和 后 盾, 只 有 充 足 的 经 济 实 力 作 为 依 凭 才 有 可 能 在 争 霸 战 争 的 外 交 和 军 事 活 动 中 获 胜, 否 则, 军 事 和 外 交 活 动 势 必 难 以 见 效 纵 观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在 经 济 实 力 中 始 终 是 决 定 性 因 素 管 子 曰 : 彼 野 悉 辟 而 民 无 积 者, 国 地 小 而 食 地 浅 也 ; 田 半 垦 而 民 有 余 食 而 粟 米 多 者, 国 地 大 而 食 地 博 也 国 地 大 而 野 不 辟 者, 君 好 货 而 臣 好 利 者 也 ; 辟 地 广 而 民 不 足 者, 上 赋 重, 流 其 藏 者 也 故 曰, 粟 行 于 三 百 里, 则 国 毋 一 年 之 积 ; 粟 行 于 四 百 里, 则 国 毋 二 年 之 积 ; 粟 行 于 五 百 里, 则 众 有 饥 色 3 这 是 一 种 典 型 的 重 农 主 义 学 说, 主 张 国 家 不 仅 应 该 致 力 于 粮 食 的 生 产, 同 时 也 应 该 积 累 粮 食, 囤 积 居 奇, 尽 量 减 少 粮 食 的 对 外 输 出 因 此, 作 为 春 秋 时 期 出 现 的 第 一 个 霸 主 齐 桓 公, 我 们 通 过 对 其 争 霸 1 [ 德 ] 卡 尔 克 劳 塞 维 茨 : 战 争 论 ( 第 1 卷 ), 中 国 人 民 解 放 军 军 事 科 学 院 译,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 1997 年 版, 第 103 页 2 [ 英 ] 利 德 尔 哈 特 : 战 略 论, 载 约 米 尼 等 : 西 方 战 略 经 典 ( 下 册 ), 北 京 : 时 事 出 版 社 2002 年 版, 第 967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五 八 观 第 十 三,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74-75 页 14

2014 年 第 3 期 过 程 的 历 史 考 察 就 可 以 发 现 在 他 实 现 争 霸 天 下 的 历 程 之 中, 粮 食 发 挥 了 重 要 的 作 用 齐 桓 公 自 觉 地 运 用 了 粮 食 战 略, 在 粮 食 外 交 中 重 视 粮 食 战 争 的 运 用 当 然, 管 子 作 为 齐 桓 公 的 谋 士 为 齐 桓 公 献 出 了 大 量 的 计 谋, 其 中 管 子 校 正 记 载 了 不 少 齐 桓 公 把 粮 食 作 为 外 交 手 段 的 案 例 齐 桓 公 问 管 仲 曰 : 鲁 梁 之 于 齐 也, 千 谷 也, 蜂 螯 也, 齿 有 唇 也 今 吾 欲 下 鲁 梁, 何 行 而 可? 管 子 曰 : 鲁 梁 之 民 俗 为 绨, 公 服 绨, 令 左 右 服 之, 民 从 而 服 之 公 因 令 齐 勿 敢 为, 必 仰 于 鲁 梁, 则 是 鲁 梁 释 其 农 事 而 作 绨 矣 管 子 曰 : 鲁 梁 可 下 矣 公 曰 : 奈 何? 管 子 对 曰 : 公 宜 服 帛, 率 民 去 绨 闭 关, 毋 与 鲁 梁 通 使 公 曰 : 诺 后 十 月, 管 子 令 人 之 鲁 梁, 鲁 梁 之 民, 饿 馁 相 及, 应 声 之 正, 无 以 给 上 鲁 梁 之 君, 即 令 其 民 去 绨 修 农 谷, 不 可 以 三 月 而 得, 鲁 梁 之 人, 籴 十 百, 齐 粜 十 钱 二 十 四 月, 鲁 梁 之 民 归 齐 者 十 分 之 六, 三 年, 鲁 梁 之 君 请 服 1 这 里 记 载 的 是 管 子 向 齐 桓 公 献 计 如 何 灭 掉 鲁 梁 两 国 的 过 程 鲁 梁 两 国 是 与 齐 国 相 邻 的 两 个 大 国, 齐 桓 公 为 解 除 忧 患 便 向 管 仲 请 教 如 何 灭 掉 鲁 梁 的 计 谋 管 仲 向 齐 桓 公 献 计, 使 鲁 梁 两 国 放 弃 农 业 生 产 而 依 靠 向 齐 国 大 量 供 应 绨 来 发 财 致 富 齐 桓 公 采 纳 了 管 仲 的 计 谋, 其 结 果 鲁 梁 两 国 的 君 主 听 到 这 个 信 息 后, 便 命 国 内 的 老 百 姓 都 开 始 生 产 绨 而 放 弃 耕 作, 导 致 鲁 梁 两 国 放 弃 了 农 业 生 产 在 这 种 背 景 下, 管 子 认 为 可 以 采 取 行 动 来 灭 掉 鲁 梁, 于 是 齐 国 便 断 绝 同 鲁 梁 的 经 济 往 来, 不 再 进 口 两 国 生 产 的 绨 此 时, 鲁 梁 两 国 的 粮 食 难 以 自 给, 其 结 果 两 国 都 相 继 发 生 严 重 饥 荒, 国 家 财 政 也 陷 于 瘫 痪, 鲁 梁 君 主 此 时 只 得 乖 乖 地 屈 服 于 齐 国 齐 国 灭 掉 莱 莒 两 国 的 案 例 也 有 着 相 似 性 管 子 向 齐 桓 公 建 议, 通 过 用 大 量 的 金 币 来 换 取 莱 莒 两 国 的 柴 薪, 使 得 这 两 个 国 家 在 经 济 利 益 的 诱 惑 之 下 放 弃 农 业 粮 食 生 产, 而 齐 国 凭 借 囤 积 起 来 的 大 量 粮 食, 就 使 得 莱 莒 之 君 请 服 后 来 齐 国 灭 掉 楚 国 也 是 通 过 粮 食 战 争, 实 现 不 战 而 屈 人 之 兵 的 目 标 桓 公 问 于 管 子 曰 : 楚 者, 山 东 之 强 国 也, 其 人 民 习 战 斗 之 道, 举 兵 伐 之, 恐 力 不 能 过, 兵 弊 于 楚, 功 不 成 于 周, 为 之 奈 何? 管 子 对 曰 : 即 以 战 斗 之 道 与 之 矣 因 令 人 闭 关 不 与 楚 通 使, 楚 王 果 自 得 而 修 谷, 谷 不 可 三 月 而 得 也, 楚 籴 四 百, 齐 因 令 人 载 粟 处 芊 之 南, 楚 人 降 齐 者 十 分 之 四, 三 年 而 楚 服 2 楚 国 作 为 当 时 的 一 个 强 国, 其 老 百 姓 又 骁 勇 善 战 齐 桓 公 清 醒 地 认 识 到, 如 果 齐 国 采 用 武 力 强 攻 的 方 1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二 十 四 轻 重 戊 第 八 十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414 415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二 十 四 轻 重 戊 第 八 十 四,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第 416 页 15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法 对 付 楚 国 恐 怕 难 以 取 胜 齐 桓 公 便 采 用 了 管 仲 献 出 的 粮 食 战 争 的 计 谋, 使 楚 国 专 事 于 猎 鹿 而 放 弃 了 粮 食 生 产 楚 国 的 粮 食 生 产 得 不 到 保 障, 使 得 齐 国 一 俟 时 机 成 熟, 就 断 绝 了 对 楚 国 的 粮 食 供 应, 而 长 期 忽 略 了 粮 食 生 产, 楚 国 的 粮 食 一 时 又 难 以 自 给, 无 奈 楚 国 就 只 能 臣 服 后 来, 齐 桓 公 又 采 用 同 样 的 计 谋 相 继 灭 掉 了 代 国 和 衡 山, 成 为 当 时 众 多 诸 侯 国 中 显 赫 一 时 的 霸 主 国 家 安 全 粮 食 安 全 ( 思 想 ) 国 家 权 力 粮 食 外 交 ( 实 践 ) 国 家 道 义 图 2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与 实 践 示 意 图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统, 是 从 粮 食 对 国 家 安 全 国 家 权 力 与 国 家 道 义 影 响 的 不 同 视 角 来 关 注 国 家 的 粮 食 安 全, 这 开 启 了 中 国 古 代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的 思 想 传 统, 影 响 后 人 两 千 多 年 通 过 将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运 用 到 粮 食 外 交 的 实 践 过 程, 粮 食 成 为 国 际 斗 争 的 重 要 武 器 实 际 上 直 到 两 千 多 年 后 的 今 天, 利 用 粮 食 作 为 武 器 对 他 国 进 行 控 制 或 者 干 涉, 依 旧 是 当 今 某 些 大 国 维 护 其 国 家 安 全 意 志 的 重 要 手 段, 只 是 表 现 形 式 更 隐 蔽 也 更 多 样 化 当 代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应 该 在 继 承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和 粮 食 外 交 思 想 传 统 的 基 础 之 上, 对 其 粮 食 外 交 思 想 做 出 进 一 步 的 创 造 性 发 挥, 即 积 极 开 展 粮 食 外 交, 实 行 粮 食 走 出 去 战 略, 一 方 面 利 用 粮 食 外 交 为 中 国 的 粮 食 供 应 寻 找 可 靠 稳 定 的 来 源, 保 证 粮 食 进 口 的 多 元 化 和 稳 定 性 ; 另 一 方 面 利 用 粮 食 外 交 加 强 对 广 大 发 展 中 国 家, 尤 其 是 长 期 遭 受 饥 饿 威 胁 的 国 家 的 粮 食 援 助, 为 中 国 外 交 寻 找 更 多 的 患 难 之 交 和 真 正 可 信 赖 的 朋 友, 以 实 际 行 动 树 立 起 中 国 在 国 际 舞 台 上 负 责 任 大 国 的 形 象 四 当 代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的 谋 划 粮 食 安 全 是 人 的 安 全 与 国 家 安 全 的 物 质 基 础, 粮 食 安 全 的 基 础 性 决 定 着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存 在 的 长 期 性,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的 长 期 存 在 意 味 着 中 国 古 代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及 其 实 践 经 验 对 当 代 中 国 同 样 有 着 重 要 的 借 鉴 作 用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保 持 了 长 期 平 稳 较 快 增 长, 但 同 时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面 临 的 挑 战 也 不 容 小 觑 以 史 16

2014 年 第 3 期 为 鉴, 借 鉴 中 国 古 代 尤 其 是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建 构 当 代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对 于 保 障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和 国 家 安 全, 提 升 国 家 权 力 及 国 家 道 义 等 都 有 着 重 要 的 理 论 与 实 践 意 义 ( 一 ) 当 前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面 临 的 挑 战 1995 年, 美 国 学 者 莱 斯 特 布 朗 (Lester R. Brown) 提 出 了 谁 来 养 活 中 国 的 问 题 他 指 出, 由 于 耕 地 面 积 减 少 等 原 因, 到 2030 年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将 会 减 少 20%, 如 果 忽 略 居 民 膳 食 结 构 的 变 化, 那 么 中 国 将 进 口 相 当 于 现 在 (1995 年 ) 世 界 粮 食 贸 易 总 额 的 粮 食 1 布 朗 提 出 的 中 国 粮 食 威 胁 论 敲 响 了 中 国 乃 至 世 界 粮 食 安 全 的 警 钟 然 而, 近 20 年 的 时 间 过 去 了,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保 持 了 持 续 稳 步 的 增 长, 基 本 解 决 了 中 国 13 亿 人 口 的 温 饱 问 题 2006 年, 联 合 国 宣 布 不 再 对 中 国 提 供 粮 食 援 助 特 别 是 中 国 的 粮 食 自 给 率 近 10 年 来 都 保 持 在 95% 以 上, 中 国 政 府 以 粮 食 发 展 的 事 实 为 依 据 有 力 地 回 应 了 布 朗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中 国 政 府 高 度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始 终 将 粮 食 安 全 放 在 国 家 战 略 高 度, 坚 持 立 足 国 内 保 障 粮 食 自 给 的 基 本 方 针, 注 重 发 挥 农 民 的 积 极 性, 主 张 藏 粮 于 民 尤 其 是 进 入 21 世 纪 后, 党 和 政 府 将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与 三 农 问 题 统 筹 考 虑, 对 粮 食 安 全 给 予 了 更 高 的 关 注 2008 年, 国 务 院 通 过 的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中 长 期 规 划 纲 要 (2008-2020 年 ) 指 出 : 粮 食 安 全 始 终 是 关 系 我 国 国 民 经 济 发 展 社 会 稳 定 和 国 家 自 立 的 全 局 性 重 大 战 略 问 题 2013 年 12 月 的 中 央 经 济 工 作 会 议 提 出 的 来 年 经 济 工 作 的 六 项 任 务 中, 其 首 要 任 务 就 是 要 切 实 保 障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 为 保 障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必 须 实 施 以 我 为 主 立 足 国 内 确 保 产 能 适 度 进 口 科 技 支 撑 的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要 依 靠 自 己 保 口 粮, 集 中 国 内 资 源 保 重 点, 做 到 谷 物 基 本 自 给 口 粮 绝 对 安 全 事 实 上, 中 共 十 八 大 新 一 届 领 导 集 体 执 政 后 就 给 予 粮 食 安 全 以 特 别 的 关 注 2013 年 以 来, 习 近 平 总 书 记 到 各 地 考 察 时 多 次 就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发 表 重 要 讲 话 同 年 5 月, 他 在 天 津 考 察 时 指 出 : 一 个 国 家 只 有 立 足 粮 食 基 本 自 给, 才 能 掌 握 粮 食 安 全 主 动 权, 进 而 才 能 掌 握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这 个 大 局 2 11 月, 他 在 山 东 考 察 时 再 次 强 调, 手 中 有 粮, 心 中 不 慌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对 中 国 来 说 是 永 恒 的 课 题, 任 何 时 候 都 不 能 放 松 历 史 经 验 告 诉 我 们, 一 旦 发 生 大 饥 荒, 有 钱 也 没 用 解 决 13 亿 人 吃 饭 问 题, 要 坚 持 立 足 国 内 3 由 此 可 见, 粮 食 安 全 问 1 Lester R. Brown, Who Will Feed China? Wake-up Call for A Small Planet, New York: W.W. Norton & Company, 1995. 2 稳 中 求 进 推 动 经 济 发 展 持 续 努 力 保 障 改 善 民 生,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3/0516/ c1024-21497268.html 3 习 近 平 : 手 中 有 粮 心 中 不 慌,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11/28/c_118339303. htm 17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题 对 中 国 的 重 要 性 与 必 要 性 如 果 粮 食 安 全 得 不 到 保 障, 中 国 13 亿 人 口 的 吃 饭 问 题 就 得 不 到 解 决, 中 国 的 工 业 化 城 镇 化 和 现 代 化 的 目 标 就 无 从 谈 起 当 前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面 临 的 主 要 挑 战 如 下 : 1. 粮 食 对 外 依 存 度 逐 年 提 高, 部 分 粮 食 具 有 明 显 的 对 外 依 赖 性 在 过 去 几 十 年, 特 别 是 改 革 开 放 后,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快 速 增 长, 尤 其 是 进 入 21 世 纪, 从 2004 年 到 2013 年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保 持 了 十 年 连 续 增 长 的 良 好 局 面, 到 2013 年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已 经 突 破 6 亿 吨 ( 见 表 1) 但 与 此 同 时, 中 国 近 年 来 粮 食 进 口 数 量 也 在 不 断 增 加,2012 年 谷 物 进 口 数 量 达 到 了 1 398 万 吨, 尤 其 是 大 豆 进 口 数 量 多 年 来 一 直 快 速 增 长,2012 年 中 国 大 豆 的 对 外 依 存 度 已 经 达 到 了 80%,2013 年 大 豆 进 口 数 量 达 到 了 创 纪 录 的 6 338 万 吨 ( 见 表 2) 此 外, 近 年 来 由 于 人 口 基 数 大 带 来 消 费 需 求 的 刚 性 增 长 城 镇 化 和 工 业 化 带 来 耕 地 数 量 的 逐 年 减 少 水 资 源 日 益 缺 乏 粮 食 供 需 区 域 性 矛 盾 突 出 种 粮 比 较 效 益 偏 低 导 致 农 民 种 粮 积 极 性 不 高 以 及 受 全 球 范 围 内 粮 食 供 求 偏 紧 等 因 素 影 响, 1 粮 食 生 产 增 长 的 瓶 颈 比 较 明 显, 但 粮 食 需 求 面 临 的 刚 性 增 长 在 短 期 内 却 不 能 得 到 根 本 缓 解, 这 就 使 得 我 们 必 须 通 过 粮 食 进 口 来 满 足 国 内 粮 食 的 需 求, 造 成 了 近 年 来 中 国 粮 食 对 外 依 存 度 提 高, 部 分 呈 现 出 明 显 的 对 外 依 赖 性 这 使 得 未 来 中 国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所 面 临 的 挑 战 日 益 加 大, 客 观 上 要 求 我 们 必 须 从 国 家 战 略 的 高 度 来 认 识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面 临 的 挑 战, 以 全 局 性 系 统 2 表 1 2004-2013 年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年 份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产 量 ( 万 吨 ) 46 946.9 48 402.2 49 804.2 50 160.3 52 870.9 年 份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产 量 ( 万 吨 ) 53 082.1 54 647.7 57 120.8 58 958 60 193.5 表 2 2009-2013 年 中 国 大 豆 进 口 数 量 年 份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产 量 ( 万 吨 ) 4 255 5 480 5 264 5 838 6 338 数 据 来 源 : 作 者 根 据 国 家 海 关 总 署 网 站 数 据 自 制 1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中 长 期 规 划 纲 要 (2008-2020 年 ),http://www.gov.cn/jrzg/2008-11/13/content _1148414.htm 2 全 国 粮 食 总 产 量 为 31 个 省 ( 区 市 ) 夏 粮 早 稻 和 秋 粮 产 量 的 总 和 资 料 来 源 : 国 家 统 计 局 网 站,http://data.stats.gov.cn/workspace/index;jsessionid=A571B4413F62BB6C26C985B2EB58841B?m= hgnd 18

2014 年 第 3 期 性 前 瞻 性 的 战 略 视 野 来 谋 划 当 代 中 国 的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2. 粮 食 节 约 的 观 念 较 为 淡 薄, 粮 食 浪 费 现 象 严 重 多 年 来 的 粮 食 增 产 使 得 国 人 忽 略 了 粮 食 安 全, 对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缺 乏 足 够 的 重 视, 对 于 粮 食 节 约 的 观 念 较 为 薄 弱, 粮 食 浪 费 现 象 较 为 严 重 据 相 关 统 计 数 据 显 示, 中 国 人 每 年 浪 费 在 餐 桌 上 的 粮 食 约 有 500 亿 公 斤, 相 当 于 全 国 粮 食 总 产 量 的 1/10, 价 值 高 达 2 000 亿 元, 而 被 倒 掉 的 食 物 几 乎 相 当 于 2 亿 多 人 一 年 的 口 粮 1 联 合 国 粮 农 组 织 的 报 告 指 出 全 世 界 每 年 浪 费 的 粮 食 数 量 达 到 惊 人 的 13 亿 吨 如 果 这 些 被 浪 费 的 粮 食 能 够 节 约 下 来, 那 么 将 会 大 大 降 低 处 于 饥 饿 和 贫 穷 状 态 中 的 人 的 数 量 事 实 上, 粮 食 浪 费 已 经 成 为 当 前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面 临 的 一 个 重 要 挑 战 3. 粮 食 安 全 保 障 的 制 度 机 制 有 待 继 续 完 善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除 了 要 在 加 强 粮 食 生 产 保 障 粮 食 供 给 上 下 功 夫 之 外, 还 必 须 通 过 建 立 起 完 善 的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的 制 度 机 制, 在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的 生 产 流 通 储 备 及 宏 观 调 控 等 各 个 环 节 建 立 起 完 善 的 制 度 保 障 机 制 然 而, 目 前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保 障 的 制 度 机 制 还 存 在 不 少 的 缺 陷, 主 要 表 现 在 粮 食 生 产 流 通 储 备 及 宏 观 调 控 等 环 节 出 现 的 监 管 不 到 位 近 年 来 多 个 储 备 粮 基 地 发 生 的 腐 败 窝 案 及 2013 年 中 储 粮 黑 龙 江 林 甸 直 属 库 的 大 火 事 件 都 暴 露 出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保 障 的 制 度 机 制 上 存 在 缺 陷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是 一 项 系 统 性 的 工 程, 涉 及 粮 食 生 产 流 通 储 备 及 宏 观 调 控 等 各 个 环 节, 任 何 一 个 环 节 出 现 缺 陷 或 者 失 误 都 会 导 致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的 所 有 努 力 功 亏 一 篑 因 此, 健 全 粮 食 安 全 保 障 的 制 度 机 制 成 为 保 障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的 一 项 长 期 挑 战 ( 二 ) 保 障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的 战 略 谋 划 孙 子 曰 : 兵 法 一 曰 度 二 曰 量 三 曰 数 四 曰 称 五 曰 胜 地 生 度 度 生 量 量 生 数 数 生 称 称 生 胜 2 地 为 国 土 状 况, 度 为 粮 食 储 值, 量 为 人 口 数 量, 数 指 兵 力 大 小, 称 即 为 国 家 间 这 几 种 国 家 资 源 的 比 较 值 在 此 可 以 明 晰 地 看 出 土 地 及 粮 食 生 产 状 况 对 国 家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当 前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的 谋 划 就 是 要 首 先 确 定 未 来 较 长 一 段 时 期 内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的 目 标,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调 动 一 切 可 利 用 的 资 源, 通 过 政 治 经 济 等 多 种 手 段, 通 过 观 念 及 制 度 等 多 层 次 构 建, 建 立 一 个 动 态 的 立 体 的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保 障 网, 以 确 保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目 标 的 实 现 其 一, 中 国 应 该 将 粮 食 安 全 放 在 国 家 安 全 的 首 要 高 度, 牢 记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1 转 引 自 李 松 : 关 注 粮 食 浪 费 现 象, 载 发 展,2013 年 第 3 期, 第 15 页 ; 钟 友 国 : 遏 制 舌 尖 上 的 浪 费, 载 解 放 军 报,2013 年 1 月 22 日 第 1 版 2 国 学 整 理 社 : 孙 子 十 家 注 卷 四 形 篇,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六,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2006 年 版, 第 62-64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论 语 颜 渊 第 十 二,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一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266 页 19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孔 子 早 在 两 千 多 年 前 就 指 出 : 足 食, 足 兵, 民 信 之 矣 3, 认 为 这 是 治 国 理 政 的 根 本 管 子 则 从 反 面 强 调 : 民 不 务 经 产, 则 仓 廪 空 虚, 财 用 不 足 仓 廪 空 虚, 财 用 不 足, 则 国 毋 以 固 守 由 此 可 见,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思 想 对 国 家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作 为 世 界 上 最 大 的 发 展 中 国 家 及 拥 有 13 亿 人 口 的 农 业 大 国, 中 国 正 在 努 力 实 现 国 家 的 工 业 化 城 镇 化 和 现 代 化 在 此 三 化 进 程 中, 解 决 13 亿 人 口 的 吃 饭 问 题 始 终 是 关 系 国 计 民 生 的 头 等 大 事 那 么, 谁 能 够 为 中 国 提 供 充 足 的 粮 食 来 源? 如 何 才 能 确 保 中 国 粮 食 刚 性 需 求 的 万 无 一 失 呢? 坚 持 独 立 自 主 原 则 是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目 标 的 立 足 点 众 所 周 知, 国 际 形 势 与 国 际 粮 食 市 场 紧 密 相 连, 纷 繁 复 杂 变 幻 莫 测 如 果 中 国 主 要 依 赖 进 口 来 解 决 自 己 的 粮 食 刚 性 需 求, 不 仅 不 可 行, 而 且 风 险 巨 大 一 旦 国 际 市 场 出 现 粮 食 短 缺, 则 难 以 保 障 中 国 粮 食 市 场 的 供 给, 继 而 影 响 到 国 民 经 济 的 运 行 和 发 展, 影 响 到 社 会 稳 定, 进 而 国 家 安 全 也 难 以 保 障 因 此,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目 标 的 立 足 点, 必 须 坚 持 独 立 自 主 的 原 则, 立 足 国 内, 保 障 国 内 粮 食 生 产 新 时 期 我 们 必 须 继 续 将 粮 食 安 全 放 在 国 家 安 全 的 首 要 地 位, 牢 记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夯 实 粮 食 安 全 的 思 想 根 基 在 牢 记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同 时, 还 要 进 一 步 建 立 健 全 粮 食 生 产 粮 食 流 通 粮 食 储 备 和 粮 食 宏 观 调 控 等 环 节 的 各 项 制 度 荀 子 云 : 王 者 之 法, 等 赋, 政 事, 财 万 物, 所 以 养 万 民 也 田 野 什 一, 关 市 几 而 不 征, 山 林 泽 梁, 以 时 禁 发 而 不 税 相 地 而 衰 政, 理 道 之 远 近 而 致 贡, 通 流 财 物 粟 米, 无 有 滞 留, 使 相 归 移 1 也 就 是 说, 只 有 建 立 可 靠 而 完 善 的 制 度 保 证, 才 能 使 粮 食 安 全 获 得 坚 实 的 支 撑 早 在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就 开 始 实 行 了 平 准 制 度, 即 通 过 建 立 起 调 剂 余 缺 的 制 度 来 保 证 粮 食 的 稳 定 供 应 因 此 就 有 所 谓 凡 轻 重 之 大 利, 以 重 射 轻, 以 贱 泄 平 万 物 之 满 虚 随 财, 准 平 而 不 变, 衡 绝 则 重 见 人 君 知 其 然, 故 守 之 以 准 平, 然 则 何? 君 养 其 本 谨 也 春 赋 以 敛 缯 帛, 夏 贷 以 收 秋 实, 是 故 民 无 废 事 而 国 无 失 利 也 2 不 仅 如 此, 粮 食 作 为 一 种 重 要 的 战 略 资 源, 由 于 粮 食 生 产 的 特 殊 性, 使 得 粮 食 对 自 然 条 件 的 变 化 具 有 敏 感 性 和 脆 弱 性, 因 此, 彼 时 的 国 家 必 须 通 过 建 立 粮 食 储 备 制 度 来 预 防 战 争 及 自 然 灾 害 等, 以 保 障 充 足 的 粮 食 供 应 韩 非 子 曰 : 无 地 固, 城 郭 恶, 无 畜 积, 财 物 寡, 无 守 战 之 备 而 轻 攻 伐 者, 可 亡 也 3 1 国 学 整 理 社 : 荀 子 集 解 卷 五 王 制 第 九,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二,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02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管 子 校 正 卷 二 十 二 国 蓄 第 七 十 三,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361 页 3 国 学 整 理 社 : 韩 非 子 集 解 卷 五 亡 征 第 十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五,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79 页 20

2014 年 第 3 期 墨 子 也 指 出 : 仓 无 备 粟, 不 可 以 待 凶 饥 ; 库 无 备 兵, 虽 有 义 不 能 征 无 义 故 备 者 国 之 重 也 故 周 书 曰 : 国 无 三 年 之 食 者, 国 非 其 国 也 ; 家 无 三 年 之 食 者, 子 非 其 子 也 1 同 时, 该 时 期 也 建 立 起 了 灾 害 救 济 和 赈 灾 制 度, 这 些 制 度 影 响 至 今 以 史 为 鉴, 新 时 期 的 中 国 必 须 继 续 完 善 粮 食 生 产 粮 食 流 通 粮 食 储 备 和 粮 食 宏 观 调 控 等 各 项 制 度, 通 过 进 一 步 加 强 和 完 善 工 业 反 哺 农 业 城 市 反 哺 农 村 的 政 策 建 立 健 全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耕 地 保 护 制 度 建 立 和 完 善 现 行 的 国 家 粮 食 储 备 制 度, 不 断 增 强 国 家 宏 观 调 控 能 力, 保 障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为 更 好 地 保 障 国 内 粮 食 生 产, 实 现 独 立 自 主, 同 时 还 要 积 极 利 用 现 代 科 技, 将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的 动 力 转 移 到 依 靠 科 技 进 步 上 来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中 国 之 所 以 出 现 了 大 发 展 大 繁 荣, 其 重 要 缘 由 就 是 铁 制 工 具 的 使 用 和 农 耕 的 推 广, 正 是 彼 时 充 分 利 用 了 这 些 先 进 的 技 术, 才 出 现 了 这 种 塑 造 历 史 进 程 的 巨 大 变 革 管 子 记 载 : 民 之 能 明 于 农 事 者, 置 之 黄 金 一 斤, 直 食 八 石 民 之 能 树 艺 者, 置 之 黄 金 一 斤, 直 食 八 石 民 之 能 树 瓜 瓠 荤 菜 百 果 使 蕃 衮 者, 置 之 黄 金 一 斤, 直 食 八 石, 表 现 了 当 时 齐 国 统 治 者 对 农 业 科 技 的 重 视 耕 者 必 有 一 耒 一 耜 一 铫, 若 其 事 立, 也 说 明 了 当 时 代 表 最 先 进 的 农 业 工 具 得 到 了 推 广 和 应 用 此 外, 管 子 度 地 篇 还 记 载 了 大 量 的 关 于 当 时 农 业 科 技 如 水 利 耕 作 等 的 发 展 情 况 今 天, 站 在 两 千 多 年 后 的 历 史 关 头, 人 类 已 经 历 经 了 至 少 三 次 科 技 大 革 命 的 洗 礼, 这 是 时 代 赋 予 我 们 的 机 会, 因 此 面 对 历 史 的 机 遇, 当 代 中 国 更 是 要 充 分 利 用 现 代 科 技, 将 保 障 粮 食 安 全 的 动 力 转 移 到 依 靠 科 技 进 步 上 来 过 去 很 长 时 间 以 来, 中 国 粮 食 产 量 的 增 长 主 要 依 靠 增 加 劳 动 力 和 资 源 投 入 的 粗 放 型 经 济 增 长 方 式, 但 未 来 粮 食 需 求 的 刚 性 增 长 城 市 化 所 造 成 的 耕 地 的 锐 减 以 及 大 量 劳 动 力 转 移 到 非 农 产 业 上 来, 使 得 传 统 依 靠 增 加 劳 动 力 和 资 源 投 入 的 粗 放 型 经 济 增 长 方 式 难 以 适 应 新 的 形 势, 而 必 须 通 过 建 立 健 全 农 业 科 技 创 新 体 系 和 加 快 推 进 农 业 科 技 进 步, 将 农 业 发 展 和 粮 食 产 量 的 增 长 动 力 转 移 到 依 靠 科 技 进 步 上 来 例 如, 被 称 为 沙 漠 之 上 的 奇 迹 之 国 的 以 色 列, 就 是 通 过 利 用 现 代 科 技 在 自 然 条 件 恶 劣 的 沙 漠 中 创 造 出 了 辉 煌 的 农 业, 这 不 仅 保 障 了 国 家 的 粮 食 安 全, 也 为 人 类 战 胜 自 然 树 立 了 光 辉 的 丰 碑 因 此, 只 有 加 快 农 业 技 术 信 息 普 及 和 推 广 的 力 度, 千 方 百 计 地 提 高 农 民 种 粮 技 能, 培 养 新 时 期 有 知 识 有 能 力 懂 科 技 的 现 代 农 民, 增 强 农 业 自 主 创 新 能 力, 才 能 在 新 的 时 代 背 景 下, 为 保 障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开 辟 一 条 坦 途 其 二, 富 国 以 粟, 粮 食 安 全 对 国 家 权 力 有 着 重 要 的 影 响, 通 过 强 化 粮 食 安 1 国 学 整 理 社 : 墨 子 閒 诂 卷 一 七 患 第 五,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四, 北 京 : 中 华 书 局 2006 年 版, 第 16 17 页 21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全 来 提 升 国 家 权 力 粮 食 是 一 种 重 要 的 国 家 财 富, 自 古 皆 然, 汉 代 贾 谊 论 积 贮 疏 中 有 云 : 夫 积 贮 者, 天 下 之 大 命 也, 苟 粟 多 而 财 有 余, 何 为 而 不 成 粮 食 作 为 一 种 重 要 的 国 家 财 富, 是 国 家 权 力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而 粮 食 安 全 对 国 家 权 力 也 有 重 要 的 影 响 粮 食 充 裕 的 国 家 较 之 那 些 粮 食 稀 缺 的 国 家 就 可 以 获 得 较 大 的 权 力, 粮 食 相 对 自 给 的 国 家 相 校 那 些 粮 食 对 外 依 存 度 较 高 的 国 家 就 可 以 获 得 较 大 的 权 力, 这 就 是 一 种 结 构 性 权 力 如 果 国 家 能 充 分 地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将 解 决 人 民 的 温 饱 问 题 作 为 粮 食 安 全 的 出 发 点, 将 实 现 粮 食 自 给 保 障 粮 食 充 足 供 应 作 为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的 目 标, 那 么 对 国 家 权 力 就 是 一 种 无 形 的 提 升 因 此,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的 谋 划 就 要 着 眼 于 提 升 国 家 权 力 为 了 达 到 此 目 标, 就 需 要 尽 可 能 地 降 低 粮 食 的 对 外 依 存 度, 将 保 障 粮 食 自 给 确 立 为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的 立 足 点 将 解 决 人 民 的 温 饱 问 题 作 为 治 国 安 邦 的 头 等 大 事, 作 为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和 国 家 安 全 的 最 可 靠 的 基 础 和 保 障 的 粮 食 安 全 理 念, 是 在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就 开 始 逐 渐 形 成 的 中 国 特 色 的 以 人 为 本 的 粮 食 安 全 理 念, 其 蕴 含 着 中 华 民 族 在 长 期 发 展 和 斗 争 中 形 成 的 粮 食 安 危 意 识, 蕴 含 着 党 和 政 府 强 农 种 粮 的 战 略 思 想 1, 只 有 强 农 才 能 富 民, 民 富 则 国 强 通 过 强 化 粮 食 安 全 来 提 升 国 家 权 力 在 全 球 化 时 代 也 有 着 重 要 的 意 义 其 三, 积 极 开 展 粮 食 外 交, 在 实 行 粮 食 走 出 去 战 略 的 同 时, 利 用 粮 食 开 展 对 外 援 助, 树 立 起 负 责 任 的 大 国 形 象 孟 子 曰 : 天 下 仕 者 皆 欲 立 于 王 之 朝, 耕 者 皆 欲 耕 于 王 之 野, 商 贾 皆 欲 藏 于 王 之 市, 行 旅 皆 欲 出 于 王 之 涂, 天 下 之 欲 疾 其 君 者 皆 欲 赴 愬 于 王 2, 这 些 内 容 就 是 一 个 国 家 政 权 合 法 性 的 重 要 来 源, 即 在 国 内 社 会 取 得 民 众 支 持 的 同 时 也 在 国 际 社 会 树 立 起 道 义 的 标 杆 这 一 重 视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统 一 直 延 续 至 以 后 的 中 国 历 代 王 朝, 正 如 汉 代 司 马 迁 在 史 记 郦 生 陆 贾 列 传 中 写 道 : 知 天 之 天 者, 王 事 可 成, 不 知 天 之 天 者, 王 事 不 可 成 王 者 以 民 人 为 天, 而 民 人 以 食 为 天 也 许 是 因 为 建 国 以 来 中 国 的 粮 食 供 给 长 期 处 于 偏 紧 状 态, 外 交 上 奉 行 和 平 共 处 五 项 原 则, 缺 乏 能 力 和 足 够 的 政 治 意 愿 去 使 用 粮 食 援 助 或 粮 食 禁 运 作 为 外 交 工 具 因 此, 相 对 于 对 美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研 究, 我 国 学 界 对 中 国 粮 食 外 交 史 的 研 究 较 为 零 散, 鲜 有 专 门 探 讨 中 国 粮 食 外 交 历 史 的 论 著 3 这 与 中 国 学 界 对 美 国 粮 食 1 尹 成 杰 : 粮 安 天 下 : 全 球 粮 食 危 机 与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北 京 : 中 国 经 济 出 版 社 2009 年 版, 第 133 页 2 国 学 整 理 社 : 孟 子 正 义 卷 一 梁 惠 王 章 句 上, 载 诸 子 集 成 卷 一, 第 55 页 3 刘 宇 查 道 炯 : 粮 食 外 交 的 中 国 认 知 (1979-2009), 载 国 际 政 治 研 究,2010 年 第 2 期, 第 53 页 22

2014 年 第 3 期 外 交 的 关 注 形 成 了 极 大 的 反 差, 这 不 利 于 当 前 中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展 开 1 这 就 要 求 我 们 在 新 时 期 加 强 对 中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研 究 和 关 注, 更 好 地 为 中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实 施 建 言 献 策 通 过 以 上 分 析 可 以 得 知,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中 国 的 粮 食 外 交 是 一 种 消 极 意 义 上 的 粮 食 外 交, 旨 在 通 过 粮 食 战 争 来 达 到 不 战 而 屈 人 之 兵 之 目 的 孙 子 就 认 为 凡 用 兵 之 法, 全 国 为 上, 破 国 次 之 ; 全 军 为 上, 破 军 次 之 ; 全 旅 为 上, 破 旅 次 之 ; 全 卒 为 上, 破 卒 次 之 ; 全 伍 为 上, 破 伍 次 之 是 故 百 战 百 胜, 非 善 之 善 者 也 ; 不 战 而 屈 人 之 兵, 善 之 善 者 也 而 现 代 中 国 积 极 开 展 粮 食 外 交, 实 行 粮 食 走 出 去 战 略, 应 该 是 积 极 意 义 的 粮 食 外 交 因 此 当 代 中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目 标 是, 一 方 面 要 立 足 于 保 障 国 内 粮 食 供 应, 为 解 决 国 内 粮 食 需 求 和 弥 补 国 内 粮 食 短 缺 状 况 寻 找 可 靠 稳 定 的 供 应 来 源, 保 障 国 内 粮 食 进 口 的 多 元 化 ; 同 时 积 极 利 用 粮 食 开 展 对 外 援 助, 积 极 参 与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治 理, 树 立 起 中 国 在 国 际 舞 台 上 负 责 任 的 大 国 形 象, 代 表 广 大 发 展 中 国 家 制 定 出 公 平 合 理 的 全 球 粮 食 贸 易 规 则, 逐 步 改 变 美 国 和 西 方 发 达 国 家 制 定 的 全 球 粮 食 贸 易 上 的 霸 权 规 则 随 着 全 球 化 的 深 化, 国 内 与 国 际 的 互 动 越 来 越 频 繁 和 密 切 这 种 国 内 与 国 际 的 双 向 互 动, 使 得 中 国 自 身 不 可 能 脱 离 世 界, 而 必 须 积 极 对 外 开 放 融 入 世 界, 通 过 利 用 国 际 社 会 的 资 源 来 发 展 自 己, 同 时 也 应 以 一 种 建 设 性 的 姿 态 和 行 动 为 国 际 社 会 做 出 独 特 的 贡 献 这 就 需 要 中 国 积 极 开 展 粮 食 外 交, 实 行 粮 食 走 出 去 战 略, 利 用 当 前 中 国 在 资 金 技 术 等 方 面 的 优 势, 积 极 开 拓 海 外 农 场, 建 立 海 外 粮 食 基 地 中 国 通 过 建 立 海 外 粮 食 基 地, 在 俄 罗 斯 远 东 地 区 租 赁 土 地 种 植 的 水 稻 首 次 运 回 国 内 就 是 当 前 中 国 为 保 障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所 采 取 的 一 项 创 造 性 举 措 2 此 外, 中 国 在 利 用 国 际 社 会 提 供 的 资 源 来 保 障 自 身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的 同 时, 也 要 加 强 对 广 大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粮 食 援 助, 通 过 粮 食 援 助 和 其 他 手 段 来 帮 助 和 改 善 第 三 世 界 国 家 的 贫 困 状 况, 让 中 国 发 展 的 成 果 更 多 地 惠 及 发 展 中 国 家 通 过 粮 食 的 对 外 援 助 不 仅 能 够 在 物 质 方 面 实 实 在 在 地 改 善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贫 穷 人 口 生 活 状 况, 还 有 利 于 提 升 中 国 的 国 家 道 义 和 国 家 形 象 面 对 国 家 间 的 相 互 依 存 与 依 赖, 中 国 还 要 积 极 参 与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治 理 中 国 1 中 国 学 界 从 20 世 纪 60 年 代 起 就 一 直 保 持 着 对 美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关 注 如 梁 从 诫 : 粮 食 援 外 美 国 侵 略 政 策 的 一 个 工 具, 载 国 际 问 题 研 究,1964 年 第 2 期 ; 秦 岭 : 美 国 的 粮 食 生 产 粮 食 政 策 和 我 们 的 对 策, 载 江 苏 社 联 通 讯,1989 年 第 4 期 ; 石 如 东 : 粮 食 : 美 国 对 外 政 策 中 的 战 略 武 器, 载 当 代 思 潮,1995 年 第 2 期 ; 王 慧 英 : 剩 余 品 时 代 美 国 的 对 外 粮 食 援 助 政 策, 载 世 界 历 史,2006 年 第 2 期 ; 谢 华 : 冷 战 时 期 美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历 史 演 变 (1954-1969), 载 历 史 教 学,2009 年 第 3 期 ; 李 志 芳 : 探 析 二 战 后 美 国 粮 食 外 交 的 演 变, 广 东 外 语 外 贸 大 学 硕 士 论 文,2011 年 2 吉 林 省 3 万 吨 海 外 粮 食 基 地 水 稻 回 运,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商 务 部 网 站,http://www.mofcom.gov. cn/article/difang/jilin/201312/20131200434841.shtml 23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的 传 承 与 当 代 战 略 选 择 应 该 充 分 认 识 到 如 果 没 有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也 就 不 可 能 有 中 国 的 粮 食 安 全 中 国 作 为 全 球 最 主 要 的 经 济 体 之 一, 作 为 世 界 上 最 大 的 发 展 中 国 家, 要 积 极 参 与 治 理 和 完 善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和 贸 易 环 境, 实 现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问 题 的 公 平 公 正 和 有 序 治 理 2009 年, 在 罗 马 召 开 的 世 界 粮 食 安 全 峰 会 上, 时 任 中 国 国 务 院 副 总 理 回 良 玉 发 表 了 加 强 合 作, 携 手 努 力, 共 同 维 护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的 讲 话 中 指 出 : 中 国 支 持 加 强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治 理 机 制, 抓 紧 建 立 集 早 期 预 警 紧 急 救 援 宏 观 调 控 为 一 体 的 粮 食 安 全 保 障 体 系, 制 定 全 面 协 调 可 持 续 的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确 保 效 率 和 各 方 的 平 等 参 与 中 国 支 持 通 过 改 革 加 强 联 合 国 粮 农 机 构, 支 持 其 发 挥 积 极 作 用 1 因 此, 共 同 维 护 全 球 粮 食 安 全, 建 立 持 久 和 平 共 同 繁 荣 的 和 谐 世 界 是 人 类 社 会 的 共 同 诉 求 五 结 语 仓 廪 实, 天 下 安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逐 步 形 成 的 具 有 中 国 特 色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传 统 在 长 达 两 千 多 年 的 时 间 里 一 直 在 影 响 着 中 国 与 世 界, 然 而, 在 进 入 近 代 以 来 中 国 走 向 现 代 化 的 过 程 中, 随 着 农 村 的 没 落 农 民 的 边 缘 化 和 农 业 对 国 民 生 产 总 值 贡 献 的 下 滑, 对 工 业 大 国 的 向 往 开 始 取 代 了 对 农 业 大 国 的 珍 视, 工 业 的 话 语 开 始 占 据 主 导 地 位, 农 业 话 语 被 漠 视 甚 至 被 摒 弃 这 一 趋 势 对 于 拥 有 13 亿 人 口 的 庞 大 中 国 是 一 个 非 常 危 险 的 信 号 因 此, 我 们 必 须 重 新 发 现 春 秋 战 国 时 期 的 粮 食 安 全 思 想 传 统, 牢 记 不 生 粟 之 国 亡 的 思 想 精 髓, 在 此 基 础 上 构 建 当 代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新 时 期 中 国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战 略 目 标 的 立 足 点 是 : 坚 持 独 立 自 主 的 原 则, 立 足 国 内, 保 障 国 内 粮 食 生 产 ; 在 此 基 础 上 积 极 开 展 粮 食 外 交, 实 行 粮 食 走 出 去 战 略, 既 要 保 障 国 内 粮 食 进 口 的 多 元 化, 也 要 利 用 粮 食 开 展 对 外 援 助, 树 立 起 中 国 在 国 际 舞 台 上 负 责 任 的 大 国 形 象, 这 样 才 能 实 现 和 确 保 中 国 的 国 家 粮 食 安 全 收 稿 日 期 :2013-12-28 修 回 日 期 :2014-02-28 责 任 编 辑 : 齐 琳 1 王 星 桥 潘 革 平 尚 军 : 回 良 玉 出 席 世 界 粮 食 安 全 峰 会 并 发 表 讲 话, 新 华 社 罗 马 2009 年 11 月 16 日 电,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9-11/17/content_12477094.htm 24

安 全 战 略 2014 年 第 3 期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 * 网 络 安 全 挑 战 与 治 理 廖 丹 子 内 容 提 要 随 着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的 愈 加 综 合 与 复 杂, 非 传 统 安 全 研 究 需 要 进 一 步 精 细 化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针 对 那 类 与 传 统 安 全 因 素 相 互 交 混 的 威 胁 而 提 出, 在 缘 由 意 图 主 体 手 段 地 缘 等 多 方 面 显 示 了 非 传 统 与 传 统 安 全 相 互 交 织 的 多 元 性 特 征 网 络 安 全 威 胁 是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中 的 重 要 议 题, 其 呈 现 了 主 权 难 以 界 定 合 法 性 难 以 判 定 身 份 难 以 限 定 过 程 难 以 追 踪 应 对 难 以 依 靠 单 一 主 体 的 非 常 规 特 征, 网 络 安 全 维 护 需 要 新 思 维 一 些 国 家 奉 行 进 攻 型 网 络 安 全 战 略, 导 致 了 网 络 空 间 的 威 胁 升 级 与 安 全 困 境, 不 利 于 全 球 网 络 安 全 维 护 优 态 共 存 基 于 中 国 和 合 价 值 观 而 提 出, 主 张 认 同 建 构 与 互 惠 共 建, 更 好 地 适 应 了 网 络 安 全 治 理 的 跨 界 合 作 大 安 全 观 与 超 越 安 全 困 境 的 能 力 要 求, 是 较 优 的 网 络 安 全 治 理 方 略, 可 成 为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维 护 的 一 般 路 径 关 键 词 网 络 安 全 ;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 优 态 共 存 ; 安 全 治 理 作 者 简 介 廖 丹 子, 博 士, 浙 江 财 经 大 学 财 政 与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讲 师 ( 杭 州 邮 编 :310018) 中 图 分 类 号 D815.5 文 献 标 识 码 A 文 章 编 号 2095-574X(2014)03-0025-15 * 本 文 系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重 大 招 标 项 目 中 国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识 别 评 估 与 应 对 研 究 ( 项 目 编 号 :12&ZD099) 的 阶 段 性 成 果 真 诚 感 谢 国 际 安 全 研 究 杂 志 两 位 匿 名 评 审 专 家 给 出 的 中 肯 且 深 刻 的 修 改 意 见 文 中 观 点 及 疏 漏 由 作 者 本 人 负 责 25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 网 络 安 全 挑 战 与 治 理 2013 年, 爱 德 华 斯 诺 登 (Edward Snowden) 将 包 括 棱 镜 (prism) 在 内 的 美 国 国 家 安 全 局 秘 密 情 报 项 目 公 诸 于 世, 此 次 披 露 显 示, 美 国 秘 密 监 控 项 目 从 谷 歌 微 软 雅 虎 脸 谱 (Facebook) Youtube Skype 等 九 个 公 司 的 网 络 服 务 器 收 集 信 息 斯 诺 登 事 件 直 接 暴 露 了 信 息 化 时 代 国 家 网 络 安 全 的 脆 弱 性, 也 引 发 了 各 界 对 信 息 战 网 络 犯 罪 网 络 恐 怖 主 义 等 的 高 度 关 注, 如 何 利 用 好 网 络 这 把 双 刃 剑 亦 成 为 非 传 统 安 全 研 究 的 重 大 问 题 当 前, 网 络 虚 拟 空 间 成 为 国 家 安 全 权 力 争 夺 的 第 五 战 场, 诸 多 国 家 相 继 推 出 战 略 部 署, 如 美 国 组 建 网 络 司 令 部 并 推 出 进 攻 型 互 联 网 自 由 战 略, 日 本 巨 资 研 制 网 络 武 器 并 炮 制 防 御 - 进 攻 网 络 安 全 战 略, 俄 罗 斯 将 信 息 战 定 为 第 六 代 战 争, 欧 盟 奉 行 集 聚 型 网 络 安 全 战 略, 中 国 成 立 中 央 网 络 安 全 和 信 息 化 领 导 小 组 并 推 进 网 络 强 国 战 略, 各 国 网 络 战 部 队 也 高 调 登 场 网 络 安 全 凸 显 了 非 传 统 与 传 统 安 全 在 多 个 领 域 多 个 方 面 复 合 交 织 的 特 征, 非 传 统 安 全 研 究 需 要 新 思 维, 非 传 统 安 全 治 理 需 要 新 手 法 一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的 缘 起 自 20 世 纪 中 叶 起, 涉 及 生 态 破 坏 发 展 难 题 贫 困 饥 饿 等 方 面 的 非 军 事 问 题 进 入 安 全 研 究 的 视 界, 非 国 家 行 为 体 的 安 全 参 与 越 来 越 被 置 于 次 国 家 国 家 跨 国 家 以 及 全 球 的 多 重 安 全 时 空 交 叠 之 中 联 合 国 从 20 世 纪 60 年 代 开 始 关 注 环 境 粮 食 人 口 贫 困 等 非 传 统 安 全 问 题 ;70 年 代 开 始 关 注 安 全 的 相 互 依 赖 性 与 发 展 中 的 安 全 问 题 ;80 年 代 把 环 境 发 展 粮 食 人 权 等 直 接 提 升 为 安 全 问 题 (security issues) 来 认 识, 并 正 式 使 用 环 境 安 全 经 济 安 全 等 话 语 ;90 年 代 提 出 人 的 安 全 概 念 及 其 七 大 安 全 问 题 进 入 21 世 纪, 安 全 现 实 更 加 综 合 复 杂, 其 威 胁 的 综 合 度 复 杂 度 风 险 度 与 应 对 难 度 进 一 步 加 大, 金 融 危 机 能 源 问 题 恐 怖 主 义 生 物 暴 力 信 息 安 全 等 已 是 国 际 社 会 热 议 的 话 题, 非 传 统 安 全 研 究 也 进 一 步 细 化 与 深 入 非 传 统 安 全 理 论 与 实 践 的 兴 起 以 至 热 烈 讨 论, 集 中 反 映 了 非 传 统 安 全 学 界 对 冷 战 后 异 于 传 统 意 义 上 的 非 武 力 对 抗 性 问 题 的 集 中 关 注, 非 传 统 安 全 的 基 本 内 涵 基 本 观 点 与 分 析 框 架 也 已 达 成, 较 有 支 撑 性 的 观 点 如 : 罗 伯 特 贝 德 斯 基 (Robert E. Bedeski) 的 那 些 破 坏 国 民 幸 福 地 区 稳 定 与 国 际 和 平 的 非 军 事 性 问 题 1, 陆 忠 伟 的 由 非 政 治 和 非 军 事 因 素 所 引 发 的 跨 国 性 问 题 以 及 与 此 相 应 的 一 种 新 安 全 观 和 新 的 安 全 研 究 领 域 2, 王 逸 舟 的 近 些 年 逐 渐 突 出 的 1 Robert E. Bedeski, Integration of Non-Traditional Security Issues: a Preliminary Application to South Korea, in Miriam R. Lowi and Brian R. Shaw,eds., Environment and Security: Discourses and Practices, Basingstoke: Macmillan Press Ltd., 2000, p.105. 2 陆 忠 伟 主 编 : 非 传 统 安 全 论, 北 京 : 时 事 出 版 社 2003 年 版, 第 20 页 26

2014 年 第 3 期 发 生 在 战 场 之 外 的 安 全 威 胁 1, 朱 锋 的 非 国 家 行 为 体 带 来 的 非 军 事 安 全 问 题, 2 余 潇 枫 的 免 于 由 非 军 事 武 力 所 造 成 的 生 存 性 威 胁 的 自 由 3, 等 等 现 有 的 非 传 统 安 全 研 究 呈 现 两 个 特 征, 一 是 将 非 传 统 安 全 独 立 或 对 立 于 传 统 安 全, 将 两 者 作 非 此 即 彼 的 二 元 划 分 ; 二 是 将 非 传 统 安 全 作 整 体 宏 观 的 定 性 阐 释, 就 某 一 议 题 或 国 家 非 传 统 安 全 方 略 作 对 策 研 究 随 着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的 愈 加 综 合 与 复 杂, 现 有 关 于 非 传 统 安 全 的 简 单 与 粗 略 判 定 无 法 对 这 样 一 类 威 胁 作 细 微 深 入 全 面 的 解 释, 这 类 威 胁 在 多 方 面 具 有 非 传 统 安 全 与 传 统 安 全 相 互 交 混 的 典 型 特 征, 具 有 传 统 安 全 的 元 素 却 又 无 法 对 其 作 完 全 意 义 上 的 传 统 安 全 的 设 定, 具 有 非 传 统 安 全 某 些 方 面 的 特 征 而 又 无 法 一 一 对 应 现 有 对 非 传 统 安 全 特 征 的 描 述 非 传 统 安 全 需 要 在 更 细 微 的 层 面 进 行 更 精 细 化 的 研 究 网 络 安 全 威 胁 就 属 此 类, 其 演 变 过 程 及 其 构 成 的 现 实 难 题 是 这 一 类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的 典 型 写 照 互 联 网 源 于 军 事 攻 防 的 需 要, 后 逐 渐 进 入 非 军 事 领 域, 网 络 安 全 威 胁 现 已 成 为 直 接 挑 战 军 事 政 治 与 社 会 安 全 的 综 合 性 威 胁 20 世 纪 50 年 代 美 国 在 美 苏 争 霸 中 为 维 护 军 事 安 全 而 开 发 了 互 联 网, 冷 战 后 全 球 范 围 内 以 传 统 战 争 形 式 发 生 国 家 间 大 规 模 武 装 冲 突 的 可 能 性 明 显 降 低, 非 军 事 性 问 题 逐 步 被 安 全 化 4 并 被 置 于 国 家 安 全 议 程 之 中 20 世 纪 80 年 代 伊 始, 互 联 网 广 泛 运 用 到 军 事 与 非 军 事 领 域, 信 息 传 播 领 域 随 即 发 生 了 革 命 性 巨 变 : 一 方 面, 人 类 社 会 出 现 了 以 计 算 机 为 终 端 在 虚 拟 空 间 进 行 信 息 互 换 的 新 型 联 接 方 式 和 国 家 治 理 方 式, 网 络 在 生 产 流 通 沟 通 管 理 中 的 应 用 日 益 广 泛, 由 此 带 来 的 网 络 犯 罪 信 息 安 全 带 有 民 族 主 义 的 社 会 网 络 战 等 非 武 力 对 抗 性 问 题 愈 加 显 现, 给 国 家 与 社 会 带 来 了 不 和 谐, 欧 盟 刑 警 组 织 坦 承, 互 联 网 已 成 为 欧 洲 有 组 织 犯 罪 的 主 要 工 具, 如 用 于 走 私 毒 品 贩 卖 人 口 等 5 另 一 方 面, 网 络 的 软 硬 件 及 其 所 承 载 的 信 息 逐 渐 演 变 为 国 家 间 军 事 武 力 对 抗 的 重 要 工 具, 网 络 战 信 息 战 计 算 机 空 间 战 等 渐 次 出 现 并 愈 加 热 烈, 网 络 安 全 上 升 为 国 家 安 全 议 程 之 列 首 先, 网 络 与 战 争 相 结 合, 网 络 战 作 为 1 王 逸 舟 : 重 视 非 传 统 安 全 研 究, 载 人 民 日 报,2003 年 5 月 21 日, 第 7 版 2 朱 锋 : 非 传 统 安 全 解 析, 载 中 国 社 会 科 学,2004 年 第 4 期, 第 140 页 3 余 潇 枫 王 江 丽 : 非 传 统 安 全 维 护 的 边 界 语 境 与 范 式, 载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2006 年 第 11 期, 第 57 页 4 安 全 研 究 的 哥 本 哈 根 学 派 提 出 话 语 - 行 为 (speech-act) 的 分 析 框 架, 将 安 全 视 为 一 种 从 话 语 到 行 为 的 过 程, 即 国 家 的 代 表 者 通 过 对 一 个 紧 急 情 况 进 行 公 开 宣 布, 并 借 此 实 施 任 何 可 能 与 必 要 的 手 段 以 阻 止 一 个 威 胁 进 一 步 发 展 在 话 语 - 行 为 的 思 考 路 径 下, 安 全 化 就 是 使 得 某 个 公 共 问 题 通 过 特 定 程 序 演 变 成 普 遍 公 共 安 全 问 题 的 过 程, 也 是 客 观 存 在 主 观 感 知 并 得 到 公 开 宣 称 的 过 程 参 见 : Barry Buzan and Eric Herring, The Arms Dynamic in World Politics, Boulder: Lynne Rienner, 1998, p. 21; Ole Wæver, Securitization and Desecuritization, in Ronnie D. Lipschutz, ed., On Security,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5, pp.46-86. 安 全 化 的 突 出 表 现 是 在 安 全 前 加 前 缀 词, 如 经 济 安 全 环 境 安 全 社 会 安 全 等 5 中 东 北 非 乱 局 折 射 美 国 互 联 网 自 由 的 双 重 标 准, 人 民 网,http://qh.people.com.cn/ GB/182778/14773823.html 27

多 元 性 非 传 统 安 全 威 胁 : 网 络 安 全 挑 战 与 治 理 一 种 新 型 作 战 手 法 (warfare) 被 提 出, 1 多 种 网 络 武 器 被 开 发 且 成 为 打 击 军 事 系 统 ( 情 报 系 统 信 息 系 统 设 施 系 统 等 ) 获 取 情 报 资 料 实 施 战 争 心 理 战 进 行 网 络 博 弈 的 重 要 工 具 如 1999 年 科 索 沃 战 争 中, 美 军 使 用 网 络 战, 俄 罗 斯 南 联 盟 则 运 用 梅 丽 莎 幸 福 等 十 多 种 网 络 病 毒 对 美 军 发 动 反 击 ; 2 在 2012 年 西 亚 北 非 动 乱 中, 美 国 为 颠 覆 目 标 政 府 而 操 纵 脸 谱 推 特 (twitter) 等 社 交 网 络 发 挥 串 联 煽 动 作 用 赛 博 空 间 (cyber space, 或 虚 拟 网 络 空 间 ) 成 为 世 界 发 达 国 家 相 互 角 逐 的 除 陆 海 空 天 之 外 的 第 五 战 场 其 次, 战 争 是 政 治 的 延 续, 安 全 是 最 高 级 的 政 治, 网 络 已 进 入 政 治 领 域, 网 络 政 治 3 开 始 极 大 地 影 响 国 家 政 治 与 外 交, 网 络 安 全 的 重 要 性 已 上 升 到 国 家 战 略 层 面 如 美 国 在 2003 年 就 率 先 制 定 网 络 空 间 安 全 国 家 战 略, 对 未 知 的 网 络 攻 击 采 取 多 层 次 大 纵 深 的 应 对 战 略 ; 4 在 2011 年 新 版 中 还 提 出 制 空 权 并 精 心 设 计 其 格 局 ;2011 年 相 继 发 布 网 络 空 间 国 际 战 略 和 网 络 空 间 行 动 战 略 ;2013 年 议 员 代 表 还 联 名 提 议 建 立 网 军 法 案 (Cyber Warrior Act of 2013);2014 年 2 月, 美 国 总 统 奥 巴 马 (Barack Hussein Obama) 宣 布 启 动 网 络 安 全 框 架 5 2011 年, 日 本 在 防 卫 白 皮 书 中 首 次 将 网 络 袭 击 列 为 其 面 临 的 首 要 安 全 威 胁 ;2013 年 6 月 在 网 络 安 全 战 略 中 明 确 提 出 网 络 安 全 立 国 2014 年 2 月, 中 国 成 立 中 央 网 络 安 全 和 信 息 化 领 导 小 组 并 提 出 网 络 安 全 体 系 与 网 络 强 国 建 设 截 止 目 前, 已 有 40 多 个 国 家 出 台 了 网 络 空 间 的 国 家 安 全 战 略 6 陆 权 论 者 哈 尔 福 德 麦 金 德 (Halford John Mackinder) 海 权 论 者 阿 尔 弗 雷 德 马 汉 (Alfred Thayer Mahan) 空 权 论 者 朱 利 奥 杜 黑 (Giulio Douhet) 分 别 兴 起 了 心 脏 地 带 海 上 主 导 权 与 空 域 控 制 之 战 略 制 高 性 的 论 断, 而 制 网 权 是 继 制 陆 权 制 海 权 制 空 权 之 后 的 又 一 个 战 场 制 高 点 从 传 统 安 全 视 角 看, 国 家 间 军 事 对 抗 中 的 网 络 战 威 胁 直 接 挑 战 国 家 的 军 事 设 施 军 事 信 息 军 事 情 报 与 军 事 战 略, 给 国 家 政 治 安 全 带 来 极 大 风 险 ; 从 非 传 统 安 全 角 度 看, 网 络 犯 罪 黑 客 行 动 社 会 网 络 战 与 网 络 恐 怖 主 义 等 对 政 局 与 社 会 秩 1 吴 为 : 科 索 沃 战 争 中 的 网 络 战, 载 上 海 航 天,1999 年 第 5 期, 第 26 页 ; 张 召 忠 : 网 络 战 争, 北 京 : 解 放 军 文 艺 出 版 社 2001 年 版 2 丁 朕 义 : 美 国 制 定 网 络 战 略 的 背 后, 载 国 防,2003 年 第 4 期, 第 19-20 页 ; 王 军 : 多 维 视 野 下 的 网 络 战 : 缘 起 演 进 与 应 对, 载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2012 年 第 7 期, 第 80-98 页 3 David Bollier, The Rise of Netpolitik: How the Internet Is Changing International Politics and Diplomacy, Washington D.C.: The Aspen Institute, 2003. 4 蔡 翠 红 : 美 国 国 家 信 息 安 全 战 略, 上 海 : 学 林 出 版 社 2009 年 版, 第 178-215 页 5 董 青 岭 戴 长 征 : 网 络 空 间 威 慑 : 报 复 是 否 可 行?, 载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2012 年 第 7 期, 第 99-118 页 6 中 央 网 络 安 全 和 信 息 化 领 导 小 组 成, 新 华 网,http://news.xinhuanet.com/legal/2014-02/27/ c_119538719.htm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