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Reproductive Desires - Creations Studies in Ink Figure Painting of Life Images 陳 炳 宏 Chen Ping-Hung 東 方 設 計 學 院 專 任 助 理 教 授 摘 要 本 創 作 研 究 旨 在 藉 由 繪 畫 創 作 的 藝 術 表 現, 將 人 類 對 於 生 命 繁 衍 與 生 殖 衝 動 的 意 識 形 態 整 理 與 探 究 透 過, 藝 術 史 與 美 學 認 知 中 取 得 知 識 靈 感 ; 與 筆 者 長 期 對 社 會 倫 理 的 觀 察 與 期 待, 內 化 為 個 人 創 作 形 式 並 藉 由 社 會 心 理 學 的 詮 釋 角 度 與 現 代 繪 畫 的 創 作 形 式 結 合, 企 圖 在 台 灣 過 去 水 墨 創 作 思 潮 中 的 水 墨 現 代 化 水 墨 本 土 化 數 位 化 及 多 媒 材 發 展 之 外, 尋 求 獨 立 自 我 的 創 作 方 法 與 美 學 觀 本 文 經 前 言 敘 述 研 究 動 機 後, 分 別 以 生 命 意 象 的 創 作 意 涵, 探 討 性 別 角 色 的 圖 騰 概 念 生 殖 意 象 創 作 符 碼 ; 現 代 水 墨 創 作 實 踐 與 形 式 表 現 中, 探 討 台 灣 的 水 墨 創 作 現 況 之 省 思 台 灣 水 墨 創 作 之 特 徵 現 代 水 墨 人 物 創 作 實 踐 創 作 語 言 之 表 述 等 最 後 透 過 筆 者 的 七 件 作 品 以 創 作 理 念 學 理 依 據 內 容 與 技 巧 等, 詳 述 創 作 中 如 何 經 由 新 生 兒 的 意 象 與 水 墨 人 物 表 現, 對 研 究 主 題 之 現 代 水 墨 畫 探 究 的 結 果, 形 成 結 論, 以 作 為 未 來 創 作 研 究 之 參 考 關 鍵 詞 生 殖 新 生 兒 水 墨 人 物 現 代 水 墨 畫 121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一 前 言 日 本 知 名 導 演 黑 澤 明 (1910-1998), 曾 在 1952 拍 攝 生 之 慾 To Live(Ikiru) 一 片, 以 日 本 常 民 文 化 生 活 為 背 景 ; 透 過 社 會 寫 實 的 手 法 與 個 人 創 作 美 學 的 修 養, 刻 畫 對 時 代 生 活 的 觀 察 與 生 命 意 涵 的 看 法, 拍 攝 出 膾 炙 人 口 的 影 像 美 學 時 至 今 日 仍 是 電 影 藝 術 的 典 範 也 印 證 了 生 命 議 題, 可 謂 是 許 多 藝 術 創 作 的 靈 感 來 源 創 作 對 於 藝 術 家 而 言 其 靈 感 多 數 源 自 於 自 身 成 長 背 景 與 文 化 的 薰 陶 尤 其 是, 能 反 映 時 代 現 象 或 是 生 命 的 關 照 者, 特 別 能 引 發 觀 賞 者 發 自 內 心 的 情 感 互 動 藝 術 心 理 學 家 魯 道 夫. 安 海 姆 (Rudolf Arnheim 活 動 於 二 十 世 紀 中 葉 ) 在 其 名 著 藝 術 與 視 覺 心 理 學 (Art and Visual Perception) 導 論 中 提 到 : 所 有 知 覺 即 是 思 考, 所 有 推 論 即 是 直 覺, 所 有 觀 察 即 是 發 明 此 種 見 解 對 於 藝 術 之 理 論 與 實 際 的 關 係 是 十 分 明 白 的 藝 術 的 製 作 不 再 是 獨 立 自 足, 不 再 是 上 天 的 神 祕 授 與, 不 再 是 和 別 人 毫 無 關 聯 了 導 致 偉 大 之 藝 術 創 作 的 那 種 高 貴 的 洞 察 力, 也 無 非 是 日 常 生 活 中 謙 恭 的 觀 察 活 動 的 結 果 這 與 散 文 之 尋 求 日 常 見 聞 同 樣 是 藝 術 的, 因 為 它 給 予 並 發 現 形 式 及 意 義 所 以 藝 術 家 之 觀 察 實 在 就 是 生 活 之 工 具, 一 種 精 鍊 的 自 覺 1 按 安 海 姆 所 述, 我 們 可 以 理 解 藝 術 創 作 社 會 文 化 藝 術 家 之 自 覺, 等 三 者 之 間 的 依 存 關 係 然 而, 社 會 文 化 會 因 時 代 更 替 而 有 所 變 遷, 但 藝 術 家 對 生 命 的 關 注, 長 久 以 來 始 終 不 因 時 間 變 動 而 消 退 本 世 紀 的 偉 大 心 理 分 析 家 : 榮 格 (Carl. Gustav. Jung, 1875-1961) 在 其 一 篇 名 叫 原 古 人 (Archaic) 的 文 章 提 到 : 現 代 文 明, 乃 是 人 類 努 力 幾 千 年 的 結 晶, 可 是 物 質 文 明 的 進 化, 並 無 法 掩 飾 人 類 內 心 所 具 有 的 那 種 原 始 民 族 的 心 靈 特 性 2 從 上 述 觀 點, 許 多 源 自 人 類 原 始 衝 動 的 心 靈 活 動, 並 不 因 物 質 文 明 的 推 演 所 掩 蓋, 藝 術 就 是 最 佳 例 子 無 論 是 人 類 早 期 文 明 的 雕 塑 作 品, 亦 或 是 當 代 前 衛 的 1 2 李 長 俊 譯, 安 海 姆 著 藝 術 與 視 覺 心 理 學,( 台 北 市 : 雄 獅 圖 書 公 司,1985 年 ), 頁 15 石 朝 穎 著, 藝 術 哲 學 與 美 學 的 詮 釋 問 題,( 台 北 縣 : 人 本 自 然 文 化 事 業 又 限 公 司,2006 年 ), 92 頁 122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觀 念 藝 術, 對 於 人 類 生 命 議 題 的 探 究 始 終 不 因 時 空 轉 換 而 為 其 他 題 材 所 取 代 中 國 水 墨 畫 的 發 展 一 直 深 受 哲 學 宗 教 人 文 政 治 等 社 會 環 境 因 素 的 影 響 在 形 式 與 美 學 表 現 完 全 與 今 日 強 勢 的 西 洋 藝 術 型 態 大 異 其 趣 在 畫 種 的 分 類 上 : 有 山 水 人 物 花 鳥 走 獸 等, 眾 多 的 畫 風 與 門 派 形 式 特 徵, 對 照 西 洋 畫 派 的 繁 盛 可 說 是 不 遑 多 讓 然 而 水 墨 畫 在 創 作 取 材 上, 歷 來 一 直 深 受 政 治 環 境 之 牽 動, 衍 生 出 以 自 然 觀 照 為 主 流 人 文 意 涵 ; 西 洋 繪 畫 因 自 我 意 識 抬 頭 並 與 宗 教 題 材 互 相 影 響, 而 產 生 以 描 寫 人 的 外 在 感 官 為 出 發 點 的 人 像 繪 畫 但 不 管 東 西 方 繪 畫 題 材 內 容 追 求 如 何 迥 異, 對 生 命 意 涵 的 探 討 與 社 會 現 象 的 描 述, 始 終 誘 發 許 多 藝 術 家 的 創 作 靈 感 ; 轉 化 為 精 神 符 號, 創 造 出 無 數 流 傳 千 古 的 不 朽 佳 作 荷 蘭 畫 家 梵 谷 文 生 (Gogh Vincent Van, 1853-1890) 1885 年 創 作 吃 馬 鈴 薯 的 人 (The potato Eaters) ( 圖 1) 表 現 社 會 底 層 人 們 的 生 活 ; 法 國 畫 家 及 諷 刺 漫 畫 家 杜 米 埃 歐 諾 列 (Paumier ( 圖 1): 梵 谷 文 生 吃 馬 鈴 薯 的 人 1885 Honore,1808-1879) 曾 以 三 等 車 廂 (The Third-Carriage,1862) ( 圖 2) 來 反 映 當 時 社 會 貧 富 不 均 的 現 象 同 樣 的 社 會 現 象 在 當 代 水 墨 大 師 李 奇 茂 教 授 的 創 作 中, 則 以 蚵 仔 麵 線 ( 圖 3) 淡 水 線 ( 圖 4) 反 應 水 墨 人 物 畫 對 時 代 生 活 寫 照 與 藝 術 功 能 之 價 值 ( 圖 2): 杜 米 埃 歐 諾 列 三 等 車 廂 1862 123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 圖 3): 李 奇 茂 蚵 仔 麵 線 2005 紙 本 設 色 150 x150 ( 圖 4): 李 奇 茂 淡 水 線 2005 紙 本 設 色 150 x150 上 述 作 品 未 必 是 該 藝 術 家 最 知 名 的 代 表 作 但 我 們 或 許 可 以 從 這 幾 件 作 品 的 創 作 情 感 與 視 覺 意 象 中 感 受 到 一 個 創 作 者 敏 銳 的 洞 察 力 那 種 發 自 內 在 情 感 流 露 的 表 現 手 法, 無 論 其 年 代 遠 近 或 媒 材 的 異 同 ; 最 終, 表 現 出 的 時 代 現 象, 相 同 的 感 動 人 心 俄 國 作 家 哲 學 家 托 爾 斯 泰 (Leo Tolstoy,1828-1910) 在 其 藝 術 論 (What Is Art) 中 說 : 藝 術 是 一 種 人 類 的 活 動, 包 含 一 個 人 自 覺 地 由 某 種 外 在 的 符 號, 將 感 受 傳 遞 給 其 他 人, 這 種 感 受 是 作 者 所 經 驗 過 來 的, 而 別 人 則 為 此 感 受 所 感 染, 而 且 也 經 驗 他 們 3 筆 者 從 事 水 墨 創 作 以 來, 始 終, 專 注 在 水 墨 人 物 創 作 領 域 對 於, 傳 統 筆 墨 基 礎 掌 握 創 作 觀 之 建 構 形 式 之 探 究 媒 材 的 創 新, 始 終 抱 著 追 求 新 知 的 態 度 同 時, 對 生 命 繁 衍 生 殖 議 題 的 創 作 一 直 抱 持 著 高 度 的 興 趣 此 創 作 研 究 : 即 是 希 望 透 過 個 人 對 社 會 現 象 的 觀 察, 與 在 地 生 活 的 體 悟 ; 藉 由 水 墨 人 物 創 作 的 表 現, 對 生 命 繁 衍 的 多 種 面 向 意 涵, 加 以 探 究 以 期 能 在 現 今 百 家 爭 鳴 的 創 作 環 境 中, 建 立 自 我 的 創 作 面 貌 3 姚 一 葦, 藝 術 批 評,( 台 北 : 三 民 書 局,1996 年 ),1996, 頁 4 124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二 生 命 意 象 的 創 作 意 涵 生 命, 是 一 種 現 象 通 常, 有 機 生 物 須 歷 經 出 生 成 長 死 亡 等 歷 程, 同 時 具 有 自 我 複 製 及 繁 衍 的 行 為 生 命 意 象 亦 既 是 生 命 型 態 的 象 徵 意 涵 ; 是 一 種 反 應 生 物 存 在 的 一 種 名 詞 此 創 作 研 究 的 生 命 意 象 則 是 以 生 殖 概 念 為 主 軸 的 創 作 符 碼, 透 過 生 命 的 存 在 價 值, 進 一 步 探 尋 藝 術 表 現 之 價 值 法 國 的 哲 學 家 勒 內 笛 卡 兒 (René Descartes,1596-1650) 以 我 思 故 我 在 (I think, therefore I am) 的 命 題, 透 過 懷 疑 與 知 識 的 求 證, 探 求 我 的 真 實 存 在 ; 奧 地 利 精 神 分 析 學 家 西 格 蒙 德 佛 洛 伊 德 (Sigmund Freud,1856-1939) 以 自 我 (Id) 本 我 (Ego) 超 我 (Superego) 的 理 論 結 構, 闡 釋 人 類 存 在 於 慾 望 現 實 世 界 內 在 的 道 德 判 斷 等 精 神 層 面 的 三 種 狀 態 這 些, 皆 是 源 自 於 生 命 意 涵 的 各 種 現 象, 長 久 以 來 一 直 是 宗 教 哲 學 科 學 甚 至 是 藝 術 家 們, 熱 衷 探 求 的 課 題, 也 直 接 或 間 接 反 映 出 時 代 與 社 會 的 一 些 價 值 觀 人 類 社 會 從 古 至 今, 一 直 存 在 著 生 命 面 向 的 多 重 議 題 : 如 生 殖 婚 姻 制 度 地 球 生 態 等 從 生 存 的 角 度 來 看, 人 生 中 的 生 老 病 死 四 大 要 事, 需 以 宗 教 哲 學 科 學 等 角 度, 來 處 理 及 面 對 問 題 然 而, 在 心 裡 層 面 與 精 神 層 次, 則 需 要 用 藝 術 來 美 化 人 類 的 心 靈 故, 生 命 意 象 一 直 以 來 也 是 藝 術 家 創 作 靈 感 來 源 國 內 當 代 著 名 藝 術 理 論 學 者 姚 一 葦 教 授 在 其 藝 術 批 評 一 書 提 到 : 一 個 藝 術 家 一 方 面 是 受 著 他 所 生 存 的 時 代 社 會 意 識 形 態 的 限 制, 另 一 方 面 又 因 其 性 別 社 會 地 位 家 庭 環 境 宗 教 信 仰 等 不 同, 又 形 成 其 個 人 的 作 者 意 識 形 態 是 故 同 一 時 代 社 會 的 作 者 創 作 出 來 的 作 品 可 以 不 同, 這 是 因 為 有 作 者 意 識 形 態 的 緣 故 4 由 上 述 觀 點, 再 對 照 許 多 藝 術 創 作 的 史 詩, 很 容 易 窺 探 出 從 生 命 意 象 隱 喻, 轉 化 為 藝 術 表 現 的 可 能 性 如 莊 子 的 哲 學 思 想, 在 中 國 古 典 文 學 與 戲 劇 就 常 被 引 述 與 轉 化 為 藝 術 創 作 莊 子 在 莊 子 齊 物 論 提 到 人 生 在 世 不 過 是 一 場 夢 : 4 同 注 3, 頁 133 125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方 其 夢 也, 不 知 其 夢 也 夢 之 中 又 占 其 夢 焉, 覺 而 後 知 其 夢 也 且 有 大 覺 而 後 知 其 大 夢 也 昔 者 莊 周 夢 為 蝴 蝶, 栩 栩 然 蝴 蝶 也, 自 喻 適 志 與! 不 知 周 也 愕 然 覺, 則 籧 籧 然 周 也 不 知 周 之 夢 蝴 蝶 與, 蝴 蝶 之 夢 周 與? 周 與 蝴 蝶, 則 必 有 分 矣 此 之 謂 物 化 5 莊 周 之 夢 蝶, 在 戲 劇 藝 術 的 表 現 下, 將 梁 山 伯 與 祝 英 台 打 入 傳 統 父 權 社 會, 優 生 學 與 生 殖 迷 思 的 深 淵 中 血 統 純 正 門 當 戶 對 等 社 會 議 題, 創 造 出 一 對 愛 情, 從 一 而 終 的 熱 戀 男 女, 最 後 雙 雙 殉 情 戲 劇 性 的 化 生 為 蝴 蝶, 翩 然 而 去 這 便 是 典 型 藉 由 藝 術 手 法 彰 顯 生 命 意 涵 的 典 範 另 外, 西 洋 藝 術 從 希 臘 時 期 古 典 文 學 宗 教 神 話 描 述 生 命 意 涵 的 題 材 ; 就 其 本 性 和 本 質 而 言, 對 死 亡 的 概 念 及 神 話 思 維, 均 ( 圖 5):. 羅 倫 傑 提 哺 乳 的 聖 母 1320 表 現 於 西 洋 宗 教 美 術 中 為 數 眾 多 的 聖 母 子 圖 題 材 俯 拾 皆 是 : 如 羅 倫 傑 提 (Ambrogio Lorenzetti1319-1347) 哺 乳 的 聖 母 (Virgin of the Milk,1320)( 圖 5) 貝 里 尼 (Giovanni Bellini1430-1516) 聖 母 與 聖 嬰 (Madonna and child,1475)( 圖 6) 等 畫 作 中, 多 少 皆 隱 含 著 生 殖 與 生 命 的 意 象 ( 一 ) 性 別 角 色 的 圖 騰 概 念 ( 圖 6): 貝 里 尼 聖 母 與 聖 嬰 1475 根 據 英 國 著 名 的 生 物 學 家, 查 爾 斯 羅 伯 特 達 爾 文 (Charles Robert Darwin, 1809-1882) 的 演 化 論 為 基 礎, 所 推 演 出 來 的 物 種 起 源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 理 論 : 生 物 為 了 獲 得 較 高 的 生 殖 成 就, 需 要 花 費 相 當 大 的 心 力 以 獲 得 繁 衍 後 代 的 權 利 希 望 藉 由 生 殖, 而 將 自 己 的 基 因 傳 遞 下 去 對 於 基 因 的 延 續, 中 國 人 自 然 衍 生 出 香 火 的 符 號 這 在 父 權 社 會 體 制 下 的 傳 統 中 國 社 會 下, 有 時 甚 至 超 越 5 吳 怡 著, 禪 與 老 莊,( 台 北 : 三 民 書 局,1992 年 ), 頁 156-157 126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親 情 倫 理 生 存 的 重 要 性 照 理 說 如 此 重 要 的 生 命 議 題, 以 兩 性 型 態 的 藝 術 呈 現 應 該 是 很 普 遍 的 現 象 然 而, 在 傳 統 禮 教 的 長 期 牽 制 下, 生 殖 議 題 形 成 一 種 隱 而 不 宣 的 特 殊 文 化 背 景, 隱 藏 在 歷 代 所 謂 的 春 宮 圖 祕 本 或 歷 代 的 嬰 戲 圖 中, 如 ( 圖 7) ( 圖 8) ( 圖 9) 皆 是 有 生 殖 意 涵 的 藝 術 作 品 但 歷 代 對 於 性 別 角 色, 生 殖 議 題 扮 演 的 藝 術 表 現 並 不 多 見 反 倒 是 以 父 權 社 會 僵 化 的 角 色 扮 演, 隱 射 女 性 應 該 就 其 扮 演 之 角 色, 安 分 其 職, 勿 涉 及 男 性 角 色 舞 台, 如 政 治 或 學 術, 最 有 名 的 案 例 便 是 著 名 的 人 物 畫 作 顧 愷 之 女 史 箴 圖 畫 卷 相 傳 顧 愷 之 是 根 據, 晉 惠 帝 時 期 大 文 學 家 張 華 所 作 女 史 箴 一 文, 來 諷 刺 賈 后 專 權 善 妒 並 藉 此, 教 育 宮 廷 婦 女 應 遵 守 的 清 規 戒 律 就 在 如 此 的 氛 圍 下, 水 墨 人 物 畫 自 然 很 難 產 生 如 西 洋 繪 畫, 以 感 官 美 為 主 的 兩 性 繪 畫 ( 圖 7): 李 嵩 骷 髏 換 戲 圖 扇 面 宋 ( 圖 8): 李 嵩 市 擔 嬰 戲 局 部 宋 ( 圖 9): 磁 州 窯 赭 彩 嬰 戲 罐 金 ( 圖 10): 顧 愷 之 女 史 箴 圖 畫 卷 局 部 東 晉 中 國 水 墨 畫 的 發 展 長 期 以 來, 一 直 是 在 逸 格 傳 神 的 表 現 與 線 條 美 學 境 界 的 追 求 故 在, 中 國 畫 論 中 許 多 對 於 線 條 的 表 現 之 評 價, 皆 在 評 論 : 人 物 畫 之 品 等 南 齊 謝 赫 在 古 畫 品 錄 中, 所 倡 導 的 繪 畫 六 法 ; 或 者 是 明 代 鄒 德 中 繪 127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事 指 蒙 所 記 載 古 典 人 物 畫, 描 法 古 今 一 十 八 等 皆 是 在 探 指 人 物 畫 的 各 種 描 繪 的 高 下 另 外, 唐 張 彥 遠 歷 代 名 畫 記 卷 十 ; 張 璪 提 出 外 師 造 化, 中 得 心 源 的 概 念, 成 為 歷 代 中 國 繪 畫 超 越 物 象 寫 生 的 美 學 觀 如 此 獨 特 的 美 學 傳 承, 今 日, 筆 者 思 索 透 過 西 洋 圖 騰 的 概 念, 將 兩 性 意 象 注 入 水 墨 畫 中 ; 並 承 續 水 墨 人 物 畫 的 美 學 觀, 其 難 度 與 挑 戰, 自 然 可 觀 但 以 近 代 徐 悲 鴻 將 西 洋 技 法 融 入 水 墨 人 物 畫 的 表 現, 使 得 人 物 畫 在 用 色 造 形 上 的 轉 變 為 借 鏡, 所 產 生 的 結 果 應 是 轉 變 而 非 斷 裂 筆 者 在 參 酌 歷 代 水 墨 人 物 繪 畫 的 形 式 表 現 與 美 學 後, 從 圖 像 與 圖 像 間 的 空 間 關 係, 與 圖 像 佈 局 所 造 成 的 空 間 錯 視, 所 產 生 的 視 覺 感 受 與 關 連 性 頗 感 興 趣 此 創 作 研 究 中 的 性 別 角 色 之 圖 騰 概 念, 是 透 過 畫 面 空 間 構 成, 將 人 物 圖 像 以 概 念 化 的 形 式 置 入 取 材 有 兩 性 老 者 兩 性 軀 體 的 肢 體 表 現 概 念 型 態 藉 由 圖 像 平 面 空 間 的 物 質 形 式, 呈 現 出 一 種 時 間 凝 結 的 感 官 型 態 意 念 並 透 過 這 種 圖 案 的 方 向 性, 產 生 的 視 覺 動 力, 以 身 體 軀 幹 外 形 線 條 產 生 連 續 性 視 覺 效 果 的 追 求 其 形 式 意 涵 的 探 究, 旨 在 與 單 純 的 人 物 肖 像 寫 生 及 感 官 美 的 人 體 繪 畫 產 生 區 隔 ( 二 ) 生 殖 意 象 的 創 作 符 碼 在 人 類 認 知 體 系 中, 符 號 所 指 的 是 一 定 意 義 的 意 象 它 可 以 是 一 種 圖 形, 亦 可 是 一 種 圖 像, 甚 至 是 一 些 文 字 或 點 畫 的 組 合 在 音 樂 中 它 以 音 符 作 為 某 一 種 音 律 的 象 徵 ; 在 東 方 文 化 中, 紫 禁 城 可 視 為 皇 權 的 象 徵 ; 在 古 老 的 宗 教 或 典 籍 中, 則 運 用 了 很 多 秘 教 符 號, 象 徵 著 某 些 神 權 許 多 符 號 是 約 定 俗 成, 一 般 民 眾 輕 易 可 以 理 解 其 象 徵 意 涵 : 如 文 字 數 學 符 號 但 若 是 在 經 驗 或 是 使 用 習 慣 以 外, 符 號, 則 會 產 生 其 抽 象 性 如 阿 拉 伯 數 字 是 世 界 共 用 的 符 號, 但 對 非 洲 未 經 文 明 開 發 的 土 著 而 言, 則 如 同 外 星 文 一 般, 抽 象 而 難 以 理 解 符 號 也 帶 有 個 別 的 性 格, 對 於 某 些 族 群 有 著 獨 特 的 意 涵, 但 對 其 他 人 卻 未 必 能 感 同 身 受 就 像 一 件 精 湛 的 藝 術 品, 可 能 博 得 少 數 專 業 收 藏 家 的 珍 愛, 但 多 數 人 卻 需 透 過 藝 評 家 或 導 覽 員 解 說, 才 能 理 解 藝 術 家 創 作 符 號 背 後 的 象 徵 意 涵 但 這 依 然 無 損 其 作 品 的 藝 術 價 值 對 於 符 號 與 人 類 的 情 感 關 係, 德 國 哲 學 家 恩 斯 特 卡 西 爾 (Ernst Cassirer, 128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1874-1945) 6 認 為 : 一 切 人 類 的 文 明 現 象 和 精 神 活 動 : 如 語 言 神 話 藝 術 和 科 學, 都 是 在 運 用 符 號 的 形 式 來 傳 達 人 類 的 種 種 經 驗, 概 念 不 過 是 符 號 的 一 種 特 殊 的 運 用 符 號 行 為 的 進 行, 給 了 人 類 一 切 經 驗 材 料 以 一 定 的 秩 序 : 科 學 在 思 想 上 給 人 以 秩 序, 道 德 在 行 為 上 給 人 以 秩 序, 藝 術 則 在 感 覺 現 象 和 理 解 方 面 給 人 以 秩 序 符 號 表 現 是 人 類 意 識 的 基 本 功 能, 這 種 功 能 對 於 理 解 科 學 結 構 固 然 不 可 缺 少, 對 於 理 解 神 話 宗 教 語 言 藝 術 和 歷 史 結 構 同 樣 重 要 人 就 是 進 行 符 號 活 動 的 動 物 7 生 殖 符 碼 即 是 透 過 特 定 的 形 式 化 符 號 處 理, 將 創 作 語 彙 與 生 殖 意 涵 植 入 於 繪 畫 的 表 現 之 中 藉 以 暗 寓 生 命 議 題 與 藝 術 之 間 的 關 係 中 國 繪 畫 從 上 古 出 土 的 陶 器 磚 雕 宋 代 大 量 的 嬰 戲 圖 百 子 圖, 以 及 民 間 流 傳 的 嬰 戲 年 畫 麒 麟 送 子 年 畫 刺 繡 剪 紙 等, 在 筆 者 的 創 作 思 唯 中 皆 屬 生 殖 符 碼 的 靈 感 來 源 然 而, 在 因 應 當 代 視 覺 系 統 的 處 理 方 式, 則 以 個 人 式 的 圖 像 表 現 來 傳 達, 如 以 新 生 兒 的 形 象 注 入 個 人 的 繪 畫 形 式 中, 置 入 性 的 成 為 個 人 的 風 格 語 言 然 而 新 生 兒 的 表 現 人 人 皆 可 描 繪, 如 何 成 為 個 人 的 創 作 語 彙? 筆 者 思 索 下 列 幾 種 可 能 性 進 行 實 驗 : 其 一 大 量 使 用 新 生 兒 圖 像, 以 複 製 概 念 重 複 出 現 於 作 品 之 中 其 二 以 個 人 主 觀 的 形 態 表 現, 取 代 寫 生 的 途 徑 ; 用 最 簡 練 的 原 則, 以 最 精 純 的 手 法 來 表 現 個 人 獨 特 美 感 其 三 廣 泛 描 繪 新 生 兒 成 長 階 段 圖 示 單 純 性 ; 並 透 過 其 他 象 徵 意 象 相 呼 應, 以 突 顯 創 作 的 廣 度 其 四 結 合 現 代 繪 畫 的 構 成 形 式, 與 色 彩 運 用 以 提 升 視 覺 強 度 6 7 恩 斯 特 卡 西 爾 (Ernst Cassirer,1874 年 7 月 28 日 -1945 年 4 月 13 日 ), 德 國 哲 學 家, 生 於 西 里 西 亞 布 雷 斯 勞 ( 今 波 蘭 弗 羅 茨 瓦 夫 ), 一 般 公 論 卡 西 爾 是 新 康 得 主 義 馬 保 學 派 的 學 術 總 結 其 透 過 其 符 號 形 式 的 哲 學, 將 康 德 的 知 識 理 論 視 角, 與 馬 爾 堡 學 派 對 自 然 科 學 的 關 注, 擴 展 到 文 化 哲 學 的 層 面, 並 從 知 識 論 的 問 題 出 發, 發 展 出 一 套 獨 特 的 哲 學 人 類 學 劉 大 基 傅 志 強 周 發 祥 譯, 蘇 珊 朗 格 著, 情 感 與 形 式,( 台 北 市 : 商 鼎 文 化 出 版 社,1991 年 ), 頁 3 129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上 述 的 形 式, 其 目 的 在 強 化 個 人 表 現 的 新 生 兒 意 象, 成 為 具 有 視 覺 語 言 的 生 殖 意 象 創 作 符 碼, 以 期 能 構 成 具 原 創 性 的 形 式 語 彙 三 現 代 水 墨 的 創 作 實 踐 與 形 式 表 現 ( 一 ) 台 灣 水 墨 創 作 現 況 之 省 思 台 灣 本 土 意 識 的 興 起, 對 近 年 藝 術 環 境 有 著 極 深 遠 的 影 響 早 期 台 灣 社 會 由 於 殖 民 時 代 的 社 會 環 境, 藝 術 型 態 一 直 很 難 產 生 較 具 本 土 色 彩 的 創 作 風 格 日 據 時 代, 台 灣 美 術 活 動 雖 然 蓬 勃, 但 基 於 政 治 環 境 的 因 素 其 形 式 也 都 瀰 漫 一 股 殖 民 文 化 的 色 彩 時 至 政 府 遷 台 許 多 藝 術 家 渡 海 來 台, 將 水 墨 教 育 由 海 峽 對 岸 傳 播 到 台 灣 來 多 年 之 後, 本 土 水 墨 繪 畫 才 在 這 片 土 地 上 生 根 發 展 早 年 水 墨 創 作 者, 身 上 背 負 著 傳 統 畫 風 沉 重 包 袱, 隨 著 水 墨 現 代 化 的 創 作 思 潮 掀 起 水 墨 藝 術 的 改 革 浪 潮, 七 十 年 代 之 後, 鄉 土 文 學 的 風 氣, 瀰 漫 台 灣 社 會, 本 土 意 識 高 漲, 畫 壇 上 也 掀 起 一 陣 回 歸 本 土 的 熱 潮 隨 著 時 代 與 科 技 日 新 月 異, 數 位 化 與 西 洋 當 代 創 作, 媒 材 走 向 多 媒 體 發 展 水 墨 畫 也 在 這 一 波 的 潮 流 中, 朝 更 多 元 化 發 展 新 世 代 的 創 作 者, 透 過, 媒 材 實 驗 的 角 度, 視 水 墨 為 媒 材 表 現 的 一 種 選 項 水 墨 傳 統 美 學 根 基, 在 媒 材 複 合 的 結 果 下, 許 多 當 代 水 墨 創 作 僅 剩 水 墨 特 徵 內 涵 全 以 西 洋 創 作 思 維 強 行 疊 加 這 股 潮 流 在 兩 岸 反 應 的 現 象 上, 雖 有 程 度 上 的 差 異, 勢 必 在 將 來 更 加 蓬 勃 反 觀 堅 持 傳 統 筆 墨 逸 趣 的 水 墨 創 作 者 : 因 襲 董 源 的 江 南 山 水 范 寬 的 華 北 峻 嶺 開 始, 轉 變 為, 台 灣 蒼 翠 綿 延 的 山 巒 及 鄉 野, 與 隨 處 可 見 的 古 厝 農 舍 等 ; 而 人 物 畫 從 懷 古 人 物, 轉 變 為 取 材 台 灣 農 村 景 致 與 庶 民 的 生 活 時 至 今 日, 強 調 繪 畫 性 的 水 墨 風 格 形 成 兩 大 勢 力, 一 為 意 象 的 寫 實 主 義, 二 為 表 現 理 想 化 的 氣 韻 描 寫 在 當 前 的 創 作 環 境, 很 難 說 傳 統 與 前 衛 何 者 才 是 對 的, 雖 然 說 藝 術 是 主 觀 的 產 物 ; 愈 是 主 觀 愈 有 個 性 愈 有 創 意 但 立 場 不 同, 觀 點 自 然 不 同, 畢 竟 台 灣 是 一 個 多 元 的 社 會 然 而, 尋 求 創 新 與 建 立 自 我 的 創 作 風 格 應 該 是 普 世 的 價 值, 這 是 無 庸 置 疑 的 藝 術 工 作 者, 在 創 作 行 動 上 當 然 要 義 無 反 顧 追 求 創 新, 但 同 時 也 要 思 索 媒 材 本 身 更 深 沉 的 美 學 意 涵, 非 一 味 追 求 潮 流, 標 新 立 異, 才 是 更 宏 觀 的 130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創 作 態 度 ( 二 ) 台 灣 現 代 水 墨 創 作 之 特 徵 水 墨 畫 之 所 以 會 有 現 代 化 的 問 題, 其 主 因 : 是 以 西 洋 為 主 體 的 藝 術 觀 點, 對 現 代 藝 術 的 認 知 標 準 與 傳 統 水 墨 教 學 取 材 形 式 表 現 美 學 基 礎 藝 術 環 境 甚 至 於 藝 術 市 場 等, 整 體 的 差 異 性, 所 產 生 的 問 題 當 然, 就 一 個 傳 承 數 千 年 的 藝 術 形 式 的 價 值 來 討 論, 傳 承 的 問 題, 與 創 新 一 樣 重 要 但 若 從 創 新 的 角 度 來 看, 西 洋 美 學 觀 對 現 代 繪 畫 的 認 知, 或 許 可 做 為 現 代 水 墨 在 現 階 段 角 色 的 定 義 對 於 現 代 繪 畫 的 定 義 何 恭 上 在 現 代 繪 畫 叢 談 中 提 到 : 要 了 解 現 代 繪 畫, 或 者 需 要 了 解 那 些 所 有 的 形 容 辭, 現 代 的 意 義 ; 現 代 (Moderm) 和 當 代 (Contemporary) 不 混 為 一 談 現 代 代 表 精 神, 當 代 則 僅 僅 指 時 間 今 天 我 們 所 謂 現 代 繪 畫, 不 一 定 是 指 當 代 繪 畫, 當 代 是 乎 距 離 太 近 了 所 謂 現 代 繪 畫, 原 則 上 是 指 凡 企 圖 解 脫 古 典 繪 畫 的 束 縛, 以 追 求 新 觀 念 新 價 值, 並 以 新 形 式 表 現 之 作 品, 皆 屬 現 代 繪 畫 的 範 8 圍 從 上 述 角 度 來 看 現 代 水 墨 畫 的 積 極 的 意 義, 應 當 是 在 形 式 表 現, 創 作 手 法 不 斷 翻 新 而 不 只 是 停 留 在 筆 墨 經 驗 的 累 積, 或 傳 統 書 畫 工 具 的 堅 持 現 代 水 墨 是 改 變 以 往 以 古 典 美 學 為 主 的 形 式 意 涵 取 而 代 之, 是 融 入 西 方 現 代 繪 畫 思 潮, 在 手 法 及 創 作 形 式, 以 西 洋 的 創 作 精 神 為 運 用 然 而, 在 保 留 傳 統 水 墨 媒 材 形 式 美 學, 與 創 新 表 現 上, 仍 具 有 相 當 大 的 追 求 空 間 過 去, 台 灣 當 代 水 墨 藝 術 家 劉 國 松 教 授 所 提 倡 的 革 筆 的 命 革 中 鋒 的 命, 意 味 著 水 墨 藝 術 家 應 當 對 習 以 為 常 的 媒 材 工 具, 重 新 思 索 與 反 省 五 月 畫 會 創 始 人 劉 國 松 教 授, 為 國 畫 現 代 化 倡 導 者, 建 立 20 世 紀 水 墨 畫 的 新 傳 統 一 九 五 一 年 劉 國 松 教 授 進 入 台 灣 師 範 大 學 藝 術 系 在 東 西 方 繪 畫 系 統 的 8 何 恭 上 著, 現 代 繪 畫 叢 談,( 台 北 市 : 藝 術 圖 書 公 司,1977 年 ), 頁 2-3 131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滋 養 下, 紮 實 而 嚴 謹 的 筆 墨 訓 練, 奠 定 日 後 水 墨 發 展 厚 實 基 礎 在 傳 統 國 畫 表 現 上, 深 受 溥 心 畬 和 金 勤 伯 影 響 在 接 觸 後 期 印 象 派 野 獸 派 立 體 派 超 現 實 主 義 抽 象 主 義 的 風 格 和 理 論 其 現 代 藝 術 的 顛 覆 創 新 精 神, 及 對 於 藝 術 形 式 不 斷 嘗 試 的 實 驗 態 度, 創 造 了 以 一 弧 一 圓 的 構 圖 形 式 地 球 何 許 ( 圖 11) 系 列 另 外 其 山 外 山 宇 宙 心 印 ( 圖 12) 作 品 中 破 筆 狂 草 的 筆 勢 和 東 方 繪 畫 精 神 與 虛 實, 在 創 ( 圖 11): 劉 國 松 地 球 何 許 新 與 傳 統 之 間 走 出 其 獨 特 的 創 作 語 彙 然 而, 上 1968 年 述 劉 國 松 教 授 在 創 作 上 所 作 的 變 革 可 窺 探 出 : 其 強 調 的 水 墨 改 革, 但 仍 保 有 平 面 繪 畫 的 基 本 特 徵, 及 東 方 繪 畫 美 學 的 視 覺 風 味, 並 未 全 面 顛 覆 水 墨 藝 術 的 根 基 然 而 當 前 的 水 墨 環 境 相 較 二 十 世 紀 末 可 說 是 更 加 多 元 由 學 院 派 第 三 代 師 資 所 領 導 的 水 墨 教 育, 率 領 新 生 代 學 子 多 方 實 驗 企 圖 跳 脫 傳 統, 這 樣 的 氣 氛, 可 從 2010 年 舉 辦 的 第 九 屆 彩 墨 新 人 賞 得 獎 作 品 一 窺 端 倪 國 際 彩 墨 畫 家 聯 盟, 會 長 黃 朝 湖 在 此 屆 得 獎 作 品 展 覽 序 文 中 指 出 : ( 圖 12): 劉 國 松 山 外 山 宇 宙 心 印 1968 年 從 得 獎 和 入 選 的 作 品 分 析, 約 可 看 出 彩 強 墨 弱 山 水 退 位 創 意 掛 帥 和 風 格 明 顯 的 發 展 趨 向, 他 們 不 再 以 傳 統 的 方 式 布 局, 而 是 以 直 覺 的 感 受, 感 情 的 噴 發 和 犀 利 的 視 覺, 來 捕 捉 所 見 所 思 所 需 要 的 境 界, 是 以 創 意 為 優 先, 以 自 我 訴 求 為 首 要 ( 後 略 ) 9 彩 墨 新 人 獎, 雖 非 在 地 指 標 性 的 官 辦 美 展, 但 其 以 現 代 水 墨 創 作 為 訴 求 所 提 9 引 述 自 黃 朝 湖 在 2010 彩 墨 新 人 獎 得 獎 作 品 展 的 評 論, 詳 參 黃 朝 湖, 2010 彩 墨 新 人 獎 得 獎 作 品 展 邀 請 卡,( 臺 中 市 : 臺 中 市 文 化 局,2010 年 ), 未 編 頁 碼 132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供 發 表 園 地, 雖 不 能 代 表 台 灣 現 代 水 墨 的 全 貌, 但 也 可 看 出 台 灣 各 大 專 院 校 美 術 系 水 墨 教 育 的 現 況 ( 三 ) 現 代 水 墨 人 物 創 作 實 踐 藝 術 作 品 的 批 評 與 分 析 在 十 九 世 紀, 西 方 人 從 以 我 觀 物 到 以 物 觀 物 的 發 展 歷 程, 對 事 物 的 評 析 已 經 從 主 觀 的 判 斷 發 展 到 客 觀 分 析 個 人 認 為 任 何 一 件 藝 術 品, 它 的 存 在, 必 定 有 其 時 代 性 意 義 與 價 值, 否 則 不 能 被 稱 為 藝 術 品 然 而 所 有 的 藝 術 品, 都 是 社 會 與 歷 史 環 境 下 的 產 物 由 於 創 作 者 是 身 處 社 會 中 的 一 份 子, 所 以 作 品 可 被 視 為 社 會 生 活 中, 創 作 者 的 知 覺 體 驗 之 語 彙 表 現 根 據 歷 史 的 角 度 來 看, 藝 術 品 都 需 因 應 時 代 來 產 生, 從 客 觀 的 角 度 論 斷, 藝 術 品 的 好 壞 應 取 決 於 是 否 具 時 代 性 生 命 現 象 的 題 材 表 現 是 沒 有 時 間 的 隔 闔, 不 論 在 中 西 方 都 不 會 被 時 代 所 淘 汰 然 而 會 被 認 為 過 時 的, 通 常 是 形 式 及 媒 材 等 表 象 的 特 質 在 思 索 過 這 些 問 題, 嘗 試 以 水 墨 媒 材 匯 入 現 代 語 彙, 應 非 難 事, 需 擔 心 的 是 投 入 時 間 的 長 短 與 成 熟 度 的 問 題 筆 者 對 於 水 墨 人 物 畫 的 現 代 化 表 現, 思 索 的 是 : 如 何 跳 脫 單 純 寫 生 的 人 像 特 質, 或 純 粹 個 人 主 義 的 意 象 描 寫 呈 現 的 手 法, 其 一 : 圖 像 符 號 化 的 形 式 意 涵, 其 二 : 時 間 運 動 的 視 覺 空 間 表 現, 其 三 : 西 洋 繪 畫 構 成 的 視 覺 心 理 層 次, 其 四 : 主 觀 的 色 彩 運 用 實 驗 上 述 的 表 現 元 素 結 合 在 單 一 畫 面, 理 論 上 應 當 會 相 當 複 雜, 但 一 個 實 驗 從 發 想 到 結 果, 是 需 要 相 當 多 的 時 間 來 消 化 實 際 畫 面 的 轉 化, 人 物 圖 像 方 面 : 擺 脫 攝 影 化 的 寫 實 人 物 手 法, 利 用 對 稱 平 化 靜 態 等 造 型 語 言, 配 合 數 位 語 彙 中 的 複 製 重 疊 等 技 巧, 將 人 物 概 念 化, 以 創 造 出 一 種 屬 於 個 人 風 格 化 的 造 形 語 言 ; 時 間 概 念 : 筆 者 結 合 視 覺 運 動 視 覺 手 法, 將 西 洋 繪 畫 的 畫 面 分 割, 以 及 電 影 蒙 太 奇 (Monttyge) 的 概 念 手 法 加 以 呈 現 ; 畫 面 構 成 : 運 用 圖 地 反 轉 (figure and ground) 的 視 覺 概 念, 表 現 社 會 中 多 元 的 生 殖 的 態 度 ; 另 外 借 用 傳 統 建 築 的 結 構 元 素 : 轉 化 為 133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構 圖 分 割, 注 入 人 物 圖 象 以 詮 釋 自 我 對 社 會 現 象 的 觀 察 與 關 注 ; 色 彩 表 現 : 採 以 主 觀 的 色 彩 心 理 表 現, 以 類 似 西 洋 表 現 主 義 (Expressism) 象 徵 的 手 法, 大 量 運 用 原 色 與 色 彩 對 比 原 理, 詮 釋 生 殖 慾 望 的 情 緒 糾 葛 對 於 此 系 列 的 形 式 表 現, 筆 者 將 透 過 後 段 文 章 以 圖 文 加 以 表 述 ( 四 ) 創 作 形 式 語 言 之 表 述 十 九 世 紀 末 瓦 西 里. 康 丁 斯 基 (Wassily kandinsky1866-1944) 用 點 線 或 幾 何 形 式 表 現 抽 象 繪 畫 ; 二 十 世 紀 蒙 德 里 安 (Piet Mondrian1872-1944) 以 近 乎 科 學 的 幾 何 點 線 面 來 表 現 美 的 超 我 境 界 ; 歷 代 中 國 繪 畫 強 調 氣 韻 神 韻 的 捕 捉, 即 一 直 處 在 具 象 與 半 抽 象 之 間 若 以 宏 觀 的 角 度 來 看, 現 代 繪 畫 的 理 論 與 中 國 傳 統 的 繪 畫 精 神, 有 一 部 分 是 不 謀 而 合 的 一 如 西 洋 的 拼 貼 (Collage) 與 中 國 畫 中 的 聯 屏 ; 西 洋 的 抽 象 與 中 國 畫 中 的 留 白 潑 墨 等 若 以 當 代 畫 家 為 例, 劉 國 松 先 生 的 作 品 既 是 以 西 洋 繪 畫 實 驗 的 精 神, 用 水 墨 為 基 本 媒 材 展 現 東 方 精 神 的 最 佳 寫 照 筆 者 在 創 作 近 期 的 作 品 時, 也 不 斷 思 考 如 何 將 現 代 繪 畫 的 基 本 構 成, 融 入 水 墨 人 物 畫 之 中, 歸 納 出 下 列 幾 種 形 式, 作 為 個 人 創 作 之 畫 面 構 成 要 素 : 1. 畫 面 構 成 之 詮 釋 (1) 分 割 (Section) 在 西 洋 現 代 繪 畫 的 創 作 中, 時 而 可 見 多 半 視 創 作 者 需 要 而 決 定 : 是 繪 畫 技 巧 性 的 分 割, 還 是 聯 作 式 的 分 割 如 立 體 派 (Cubism) 的 分 割 為 繪 畫 技 巧 的 分 割 ; 而 許 多 現 代 繪 畫 為 求 展 出 效 果 的 變 化, 而 以 多 媒 體 的 方 式 呈 現 者, 則 為 聯 作 式 是 的 分 割 在 中 國 佛 教 藝 術 中, 也 有 類 似 的 分 割 區 塊 表 現 的 現 象 例 如 : 敦 煌 石 窟 中 的 佛 龕 個 人 採 用 分 割 畫 面 的 手 法, 其 理 念 來 自 中 國 畫 中 的 四 時 聯 屏 以 及 西 洋 繪 畫 拼 貼 (Collage) 的 基 本 概 念 試 圖, 以 分 割 的 手 法, 多 重 區 塊 的 分 隔 產 生 移 動 的 視 點 及 時 間 感, 同 時 打 破 單 一 視 窗, 慣 用 的 視 覺 瀏 覽 原 理, 提 升, 畫 面 配 置 的 可 能 性 134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下 圖, 筆 者 以 2001 年 創 作 之 作 品 門 第 之 見 ( 圖 13) 與 天 擇 ( 圖 14) 為 圖 例, 主 題 在 分 割 的 區 塊 概 念 下 : 圖 像 的 形 體 與 色 彩 與 墨 塊 的 配 置 所 產 生 的 視 覺 性, 對 觀 賞 者 會 產 生 視 覺 方 向 的 變 動, 將 影 響 作 品 的 結 果 ( 圖 13): 陳 炳 宏 門 第 之 見 2001 ( 圖 14): 陳 炳 宏 天 擇 2001 (2) 平 化 Plane 繪 畫, 也 許 是 一 種 處 理 空 間 的 藝 術 但 是 否 須 具 備 三 度 空 間 的 看 法, 在 歷 史 上 有 許 多 爭 辯 劉 思 量 在 中 國 美 術 思 想 新 論 中 指 出 : 空 間 是 一 個 定 位 系 統, 經 由 這 個 系 統, 而 確 定 個 人 與 其 事 物 的 相 關 位 置 10 然 而, 在 繪 畫 創 作 的 過 程 中, 創 作 者 常 將 二 度 平 面 的 畫 面 空 間, 技 巧 性 的 以 虛 擬 三 度 空 間 的 技 巧, 來 傳 達 作 者 抽 象 的 心 理 空 間 這 在 西 洋 衍 生 出 透 視 原 理 之 後, 廣 為 後 人 所 採 用 然 而 在 抽 象 繪 畫 產 生 之 後, 繪 畫 的 自 動 性 技 法 打 破 了 以 繪 畫 上 的 物 理 空 間 模 仿, 直 接 傳 達 創 作 者 絕 對 的 心 靈 空 間 中 國 繪 畫, 受 到 老 莊 哲 學 思 想 的 洗 禮, 對 宇 宙 山 川 自 有 一 套 獨 特 的 空 間 概 念 山 水 畫 中 常 用 虛 實 留 白 及 移 動 的 視 點 來 表 現 作 者 的 心 理 空 間 筆 者 則 採 用 較 折 衷 的 方 式 以 平 化 的 空 間 感 來 處 理 右 圖 千 禧 之 願 ( 圖 15) 便 是 壓 縮 畫 面 中 的 前 後 關 係 其 靈 感, 來 源 取 自 於 藏 傳 佛 教 藝 術 的 唐 卡 及 中 國 古 10 劉 思 量, 中 國 美 術 思 想 新 論,( 台 北 市, 藝 術 家 出 版 社,2001 年 ) 頁 168 135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代 繪 畫 的 帝 王 像 (3) 複 製 (Copy ; Repeat) 新 的 世 紀 是 電 腦 的 世 代 對 於 創 作 上 許 多 新 媒 材 的 發 明, 不 得 不 讓 人 重 新 思 考 創 作 的 定 義 e 世 代 的 生 活 環 境, 一 切 取 決 於 快 速 與 便 利 性 由 於, 電 腦 的 發 明, 繪 畫 構 成 的 語 彙 無 疑 將 產 生 重 大 的 變 革 複 製 (copy) 或 重 製 (repeat) 將 是 此 世 代 相 當 重 要 的 藝 術 語 言 事 實 上 複 製 的 概 念 早 再 西 方 ( 圖 15): 陳 炳 宏 千 禧 之 願 2000 普 普 藝 術 時 期 (Popular art) 盛 行 時 既 廣 為 運 用 若 廣 義 的 來 說, 中 國 的 活 字 版 印 刷 民 間 的 版 畫 或 建 築 工 藝 品 皆 有 類 似 的 運 用 然 而, 筆 者 則 取 決 於 其 象 徵 時 代 的 特 性 而 將 其 運 用 於 水 墨 人 物 畫 之 中, 下 圖 五 蘊 相 生 ( 圖 16) 既 是 將 佛 教 信 仰 中 的 釋 迦 神 像, 依 據 複 製 的 概 念, 將 畫 面 區 分 為 五 等 份 再 進 行 漸 變 的 取 捨, 使 畫 面 呈 現 自 然 分 割 之 效 果 ( 圖 16): 陳 炳 宏 五 蘊 相 生 2002 (4) 圖 地 反 轉 之 構 成 概 念 平 面 繪 畫 的 構 成 中 有 一 種 圖 與 地 之 間 的 關 係 運 用 在 西 洋 第 一 個 有 系 統 的 研 究 者 魯 賓 (E.Rubin 1886-1951), 他 發 現 在 形 象 與 基 面 之 現 象 中 的 法 則 也 就 136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是 封 閉 的 表 面, 有 變 成 形 象 的 趨 勢 ; 而 開 放 的 表 面, 則 有 變 成 基 面 的 趨 勢 在 視 覺 上 產 生 反 覆 的 視 覺 效 果, 這 種 為 圖 與 地 之 間 的 視 覺 關 係 相 互 依 存 反 而 在 平 面 的 空 間 繪 畫, 創 造 出 另 一 種 空 間 錯 置 的 趣 味 性 在 安 海 姆 的 藝 術 與 視 覺 心 理 學 (Art and Visual Perception), 對 於 魯 賓 所 研 究 的 形 象 與 基 面 (figure and ground) 提 出 了 對 於 圖 與 地 與 連 續 性 圖 形 的 雙 重 關 係, 對 位 置 之 相 似 性 作 用 的 對 應 法 則 圖 地 反 轉 的 錯 視 圖 形 有 很 多 種 : 有 幾 何 圖 形 具 像 圖 形 或 半 具 像 圖 形 反 轉 圖 形 的 構 成 條 件 乃 是 因 為 圖 形 與 背 景 相 似, 於 是 造 成 賓 主 關 係 的 變 幻, 因 而 形 成 了 反 轉 的 現 象 有 關 圖 形 與 背 景 最 有 名 的 創 作 者 是 魯 賓 的 杯 與 人 頭, 在 圖 形 中, 可 以 發 現 圖 與 地 交 接 的 輪 廓 線, 具 有 特 殊 關 係 也 就 是 說 輪 廓 線 在 圖 地 的 任 何 一 方 形 成 具 體 實 像 時, 圖 地 會 造 成 反 轉 的 現 象 圖 與 地 是 屬 於 共 存 的 一 體 兩 面, 但 圖 與 地 間, 必 須 在 型 態 色 彩 或 是 明 度 上 有 所 差 異, 我 們 才 能 視 為 其 存 在 透 過 圖 與 地 之 間 的 視 覺 關 係, 筆 者 嘗 試 將 其 運 用 於 畫 面 的 構 成 如 母 體 ( 圖 17) 圖 中, 中 國 古 代 父 權 社 會 威 權 象 徵 的 龍 袍, 與 男 女 軀 幹 的 造 形, 以 色 彩 的 反 差 與 名 度 變 化 交 相 運 用, 產 生 圖 與 地 之 間 的 相 互 關 係, 透 過 這 種 視 覺 效 果 讓 傳 統 的 人 物 畫 在 一 向 追 求 線 條 力 度, 以 及 神 韻 形 似 的 表 現 外, 產 生 另 一 種 創 作 意 趣 ( 圖 17) 陳 炳 宏 母 體 2008 (5) 回 字 型 的 構 成 在 繪 畫 的 構 成 之 中 空 間 無 非 是 表 現 畫 面 層 次 遠 近 距 離 的 法 寶 西 洋 繪 畫 自 古 就 對 點 線 面 所 產 生 空 間 感 研 發 出 透 視 法, 利 用 視 線 的 錯 覺 來 處 理 畫 面 中 二 度 及 三 度 空 間 ; 水 墨 畫 則 善 用 移 動 視 點 的 表 現 手 法, 並 利 用 虛 實 來 處 理 畫 面 中 的 空 間 關 係 劉 思 量 在 中 國 美 術 思 想 新 論 中 指 出 : 137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每 個 人 在 物 理 空 間 之 外 都 創 造 了 一 個 心 靈 空 間 畫 面 空 間 就 是 藝 術 家 心 靈 空 間 的 具 體 呈 現 11 因 此, 筆 者 主 觀 的 採 用 中 國 文 字 中 的 回 字, 以 圖 驣 的 暗 寓 方 式 處 理 畫 面 中 的 佈 局 回 在 段 氏 說 文 解 字 中 解 釋 為 淵 中 迴 旋 的 水 紋, 與 輪 迴 的 迴 字 同 意, 其 在 圖 象 學 中 的 內 外 口 字, 原 為 左 右 不 同 方 向 迴 轉 之 意 其 可 引 申 至 易 經 卦 象 太 極 陰 陽 之 意 從 民 俗 的 角 度 來 看, 回 字 一 如 民 間 祭 祖 祈 福 的 ( 紙 錢 ) 之 圖 騰 (Totem) 有 著 祈 求 上 蒼 保 佑 的 精 神 象 徵 右 圖 孕 化 ( 圖 18) 採 用 回 字 形 構 圖, 以 暗 寓 的 手 法 傳 達 中 國 人 對 生 死 輪 迴 的 觀 念 2 色 彩 表 現 之 詮 釋 ( 圖 18) 陳 炳 宏 孕 化 2002 傳 統 的 水 墨 畫, 一 向 受 限 制 於 媒 材 的 特 性, 色 彩 的 運 用 多 數 以 淺 降 的 染 色 法 為 主 而 透 明 性 的 水 墨 創 作 顏 料 其 特 性 也 是 符 合 此 種 傳 統 的 表 現 技 巧, 即 便 是 唐 宋 時 期 的 青 綠 山 水 或 大 陸 西 南 的 重 彩 畫 也 都 有 某 些 材 料 上 的 局 限 因 此, 傳 統 水 墨 所 呈 現 的 視 覺 效 果, 過 去 是 墨 色 大 於 色 彩 的 要 求 唐 代 張 彥 遠 歷 代 名 畫 記 : 運 墨 而 五 色 具 五 色 說 法 不 一, 或 指 焦 濃 重 淡 清 ; 或 指 濃 淡 乾 濕 黑 ; 也 有 加 白, 合 稱 六 彩 的 實 際 乃 指 墨 色 運 用 上 的 豐 富 變 化 淺 降 山 水 畫 在 水 墨 勾 勒 基 礎 上, 敷 設 以 赭 石 為 主 色 的 淡 彩 風 貌, 這 種 設 色 的 特 點, 使 畫 面 沉 穩, 始 於 五 代 而 盛 於 元 ; 青 綠 山 水 的 表 現 則 是 以 中 國 畫 顏 料 中 礦 物 性 的 石 青 和 石 綠 為 主 的 著 色 表 現 型 式 表 現 上 又 分 為 大 青 綠 及 小 青 綠 之 別, 前 者 多 勾 輪 廓 而 少 皴 筆, 著 濃 色 而 裝 飾 性 強 後 者 是 在 水 墨 淡 彩 基 礎 上, 敷 以 青 綠 上 述, 傳 統 的 色 彩 運 用 雖 是 山 水 畫 的 表 現 技 法, 同 樣 也 使 用 在 人 物 畫 的 表 現 然 11 劉 思 量 著, 中 國 美 術 思 想 新 論,( 台 北 市, 藝 術 家 出 版 社,2001 年 ), 頁 80 138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而 現 代 創 作 媒 材 表 現 多 元, 若 僅 以 傳 統 的 書 畫 顏 料 與 技 法 表 現, 實 在 無 法 滿 足 創 作 形 式 的 需 求, 然 而 傳 統 媒 材 在 本 質 呈 現 上 仍 有 其 原 有 的 美 感 層 次, 故 筆 者 試 圖 保 留 傳 統 水 墨 顏 料, 在 作 品 肌 底 上, 沉 穩 表 現 與 行 式 美 學 ; 在 技 巧 運 用 上, 藉 由 其 他 如 民 俗 色 彩, 表 現 與 西 洋 表 現 主 義 的 主 觀 色 彩 表 現 疊 加 運 用 水 墨 畫 在 用 色 方 面 一 向 給 人 清 新 脫 俗 的 印 象, 這 與 宋 代 以 降 水 墨 山 水 畫 的 發 展 有 很 大 的 關 係 宋 代 畫 家 對 於 顏 料 的 選 擇 使 用 都 及 其 考 究, 除 了 一 般 純 粹 的 水 墨 作 品 外, 多 數 的 顏 色 使 用 都 在 水 墨 的 基 礎 上 染 上 一 些 赭 石 花 青 等 色 彩, 其 設 色 的 共 通 點 既 是 以 一 種 類 似 淡 彩 風 格 的 淺 絳 手 法 為 主 另 外 渲 染 也 是 中 國 繪 畫 色 彩 表 現 上 的 一 大 特 色 利 用 單 一 色 彩 濃 淡 的 微 妙 變 化 在 固 有 的 色 彩 明 度 差 採 用 暈 染 的 效 果 來 強 化 物 體 的 體 感 當 然, 中 國 繪 畫 在 色 彩 表 現 上 的 境 界 絕 對 不 只 這 些 謝 赫 六 法 中 提 到 的 隨 類 賦 彩, 既 是 自 古 以 來 中 國 繪 畫 用 色 的 基 本 原 則 但 如 何 做 到 色 不 碍 墨, 墨 不 碍 色, 淡 而 不 艷, 艷 而 不 俗 則 考 驗 著 無 數 水 墨 創 作 者 對 色 彩 的 體 認 與 心 得 事 實 上, 在 水 墨 畫 發 展 之 初, 用 色 大 多 鮮 明 燦 爛 活 潑 強 烈, 不 論 是 人 物 山 水 亦 或 工 筆 重 彩, 往 往 都 是 墨 色 濃 重 色 彩 強 烈 然 而, 時 代 的 演 變 清 逸 藯 為 主 流 自 然 有 其 背 景, 但 濃 重 的 繪 畫 色 彩 卻 在 民 間 生 氣 勃 勃 民 間 的 木 刻 年 畫 運 用 強 烈 的 民 俗 色 彩, 紅 綠 黃 紫 黑 金 等 色 彩, 為 年 節 添 增 歡 娛 的 氣 氛 是 深 植 人 心 的 大 眾 性 藝 術 文 化 藏 傳 佛 教 的 唐 卡 也 是 將 各 式 礦 物 性 顏 料 以 重 彩 的 風 格 來 傳 遞 神 秘 深 邃 的 密 宗 教 義 而 近 代, 藝 術 大 師 李 可 染 林 風 眠 皆 在 其 水 墨 創 作 中 使 用 大 量 的 朱 砂 重 色 或 結 合 西 洋 濃 艷 設 色 獨 創 出 屬 於 個 人 的 東 方 藝 術 氣 質 基 本 上 水 墨 用 色 應 妙 在 自 然, 墨 中 有 色, 色 中 有 墨 的 用 色 法 則 雖 有 其 特 色 和 規 律, 但 個 人 認 為 色 彩 的 使 用 應 屬 於 創 作 的 一 部 分, 不 論 是 擷 取 傳 統 的 精 華, 或 是 表 現 個 人 的 主 觀 色 彩 最 終 應 不 能 失 去 其 自 我 的 民 族 性, 才 能 在 這 個 時 代, 展 現 獨 特 的 藝 術 魅 力 筆 者 在 創 作 設 色 選 擇 上, 參 考 藏 族 佛 畫 金 碧 輝 煌 的 色 彩, 及 台 灣 廟 宇 中 民 俗 彩 繪 的 用 色 ; 同 時, 運 用 表 現 主 義 主 觀 的 色 彩 表 現 並 參 考 民 間 畫 訣 : 139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紅 綠 相 對 力 量 強, 如 黑 白 然 黃 紫 相 對 亦 相 強, 但 力 弱 ; 紅 間 綠, 花 簇 簇, 青 間 紫, 不 如 死 ; 青 紫 不 宜 並 立, 黃 白 未 可 肩 隨 的 用 色 原 理, 強 調 紅 黃 藍 及 黑 白 金 12 上 述 用 色 的 組 合, 透 過 幾 何 色 塊 的 分 割, 將 墨 為 主, 色 為 輔 的 水 墨 畫 基 本 原 則, 成 為 個 人 創 作 色 墨 交 融 的 追 求 下 圖 傳 承 潛 意 識 的 渴 望 皆 是 以 上 述 之 色 墨 運 用 所 呈 現 之 強 烈 的 視 覺 效 果 繪 畫 的 色 彩 運 用, 往 往 受 到 民 族 生 活 的 地 域 及 文 化 的 影 響, 產 生 極 大 的 變 化 非 洲 原 住 民 族 受 到 大 地 季 節 變 化 影 響 : 在 繪 畫 及 雕 刻 用 色 上, 反 映 出 陽 光 與 森 林 的 原 始 風 貌 因 此 色 彩 透 過 藝 術 表 現 的 演 變, 最 能 直 接 反 應 文 化 環 境 的 面 貌 長 久 以 來 色 彩 在 藝 術 表 現 上, 一 直 是 描 寫 對 象 重 現 的 角 色 直 到 20 世 紀 表 現 主 義 藝 術 家 們, 對 色 彩 運 用 以 主 觀 情 緒 反 映, 取 代 對 物 象 色 彩 的 紀 錄 在 筆 者 的 水 墨 色 彩 運 用 上, 為 了 達 到 繪 畫 的 形 式 目 的, 及 畫 面 配 置 的 效 果, 主 觀 的 引 用 類 似 表 現 主 義 繪 畫 精 神 的 色 彩 觀 念 四 作 品 解 析 ( 一 ) 生 之 慾 ( 圖 19) 尺 寸 :150 150cm 媒 材 :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創 作 年 代 :2008 1. 創 作 理 念 傳 宗 接 代 的 觀 念, 不 但 關 係 著 一 個 民 族 是 否 能 永 續 繁 衍 ; 同 時 在 強 烈 的 種 族 主 義 中 血 統 的 純 正 更 勝 於 物 質 上 的 ( 圖 19) 生 之 慾 150 150cm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2008 12 陳 兆 復 著, 中 國 畫 研 究 ( 台 北 市 : 丹 青 圖 書 有 限 公 司,1987 年 ), 頁 157 140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一 切 在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中, 民 族 為 了 種 族 的 優 越 感 屠 殺 其 他 民 族, 種 族 毀 滅 戰 爭 在 歷 史 上 屢 見 不 顯 由 此 可 見, 物 種 對 於 基 因 複 製 的 生 殖 繁 衍 的 重 視 在 一 般 平 民 百 姓 的 觀 念 中, 傳 宗 接 代 長 期 以 來 深 受 父 權 社 會 的 影 響, 也 衍 生 出 男 女 兩 性 的 社 會 地 位 不 平 等 此 作 品, 不 以 現 代 藝 術 形 式 中 常 見 的 男 女 之 生 殖 器 露 骨 強 烈 表 徵, 而 是, 運 用 色 彩 的 原 理 來 詮 釋 個 人 對 生 殖 概 念 的 反 省 與 探 討 生 之 慾 取 材 中 國 清 代 帝 王 龍 袍 之 圖 像, 運 用 繪 畫 中 圖 地 反 轉 的 視 覺 原 理, 以 及 紅 黃 藍 三 原 色 面 積 使 用 上 的 衝 突 感 作 為 視 覺 上 的 基 調 內 容 則 以 三 男 一 女 的 排 列 配 置 隱 喻 男 女 情 慾 之 曖 昧 關 係, 四 者 相 互 突 顯 同 時 也 相 互 牽 制, 造 成 視 線 在 畫 面 中 遊 走 最 後, 以 新 生 兒 安 放 在 畫 面 下 方 的 位 置, 作 為 視 線 最 後 駐 留 的 點 將 激 情 過 後 的 責 任 突 顯 出 來, 也 點 出 此 畫 題 的 內 涵 2. 學 理 依 據 平 面 繪 畫 的 圖 與 地 之 間 的 關 係 運 用, 在 西 洋 第 一 個 有 系 統 的 研 究 者 魯 賓, 他 發 現 在 形 象 與 基 面 之 現 象 中 的 法 則, 也 就 是 封 閉 的 表 面, 有 變 成 形 象 的 趨 勢 ; 而 開 放 的 表 面, 則 有 變 成 基 面 的 趨 勢 在 視 覺 上 產 生 反 負 的 視 覺 效 果, 而 這 種 為 圖 與 地 之 間 的 視 覺 關 係 相 互 依 存 反 而 在 平 面 的 空 間 繪 畫, 創 造 出 另 一 種 空 間 錯 置 的 趣 味 性 此 作 品 即 是 透 過 這 種 畫 面 原 理, 來 增 加 圖 像 之 間 的 聯 結 及 抗 拒 性 3. 內 容 與 技 巧 (1) 構 圖 上, 以 圖 地 反 轉 的 原 理, 將 清 代 龍 袍 作 為 畫 面 主 結 構, 並 以 人 體 軀 幹 的 外 形 相 互 呼 應 (2) 在 用 色 上, 用 主 觀 的 強 烈 色 彩, 運 用 紅 與 藍, 來 彰 顯 人 體 圖 像 的 體 感 與 量 感 在 技 巧 上, 先 以 國 畫 顏 料 做 為 基 底 層, 再 將 壓 克 力 顏 料 以 透 明 的 技 法, 層 層 疊 染 ; 有 別 於 西 洋 厚 彩 或 傳 統 重 彩, 直 接 畫 法, 所 造 成 的 色 墨 分 離 感 (3) 龍 袍 的 圖 像, 為 避 免 過 度 裝 飾 效 果, 故 只 做 些 許 的 描 繪, 點 描 出 龍 紋 形 態 加 以 點 綴 性 的 金 箔, 營 造 視 覺 的 律 動 性 (4) 透 過 紅 色 男 女 軀 幹 所 造 成 的 縫 隙, 隱 喻 為 產 道, 而 下 墜 的 嬰 兒 猶 如 通 過 產 道, 得 到 新 生 141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 二 ) 天 地 為 証 ( 圖 20) 尺 寸 :60 180cm 媒 材 : 水 墨 設 色 壓 克 力 顏 料 棉 布 創 作 年 代 :2009 1. 創 作 理 念 所 謂 執 子 之 手, 與 子 偕 老 這 是 我 們 傳 統 社 會 對 婚 姻 制 度, 所 衍 生 的 一 種 期 待 人 生 中 的 生 老 病 死, 每 一 個 階 段, 都 有 著 各 階 段 的 喜 怒 與 哀 愁 有 了 這 些 過 程, 人 生 才 算 完 整 愛 情 是 社 會 各 階 層 與 各 人 種 都 嚮 往 與 追 求 的 一 個 生 命 歷 程 ; 是 造 物 者 賜 給 人 類 為 衍 生 傳 續, 所 發 演 化 出 獨 特 的 情 感 因 素 而 為 歷 代 文 豪 藝 術 家, 甚 至 戲 曲 等 各 種 形 式, 所 歌 頌 著 愛 情 中 唯 有 修 成 正 果, 才 是 最 美 的 完 美 的 句 點 嗎? 這 是 很 多 人 心 中 的 疑 問, 因 為 生 活 中 有 太 多 的 瑣 事, 讓 人 們 在 追 求 完 美 的 過 程 後, 還 有 許 多 未 來 式 因 此 古 今 中 外 美 麗 的 戀 曲, 在 大 文 豪 筆 下 總 是 以 不 完 美 收 場 ( 圖 20) 天 地 為 証 60 180cm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2009 西 洋 的 羅 密 歐 與 茱 麗 葉 ; 中 國 的 梁 山 伯 與 祝 英 台 等 故 事, 還 有 許 多 可 歌 可 泣 的 故 事 雖 然 大 多 是 人 們 杜 撰, 但 證 明 永 恆 的 愛 情, 總 是 令 人 詠 嘆 2. 學 理 依 據 人 體 繪 畫 在 西 洋 繪 畫 中 已 行 之 有 年 藝 術 家 所 遺 留 下 來 的 作 品, 甚 至 可 以 畫 142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作 中 人 物 的 體 態 豐 盈 與 否, 供 後 來 判 斷 當 時 社 會 的 富 裕 程 度 中 國 人 自 六 朝 以 來, 以 線 條 的 美 感 來 描 繪 人 物 衣 著 飄 帶 的 律 動 感, 到 了 近 代 徐 悲 鴻 以 西 潤 中 的 西 洋 繪 畫 為 基 礎 的 水 墨 人 物 畫, 人 體 的 水 墨 表 現, 算 正 式 成 為 水 墨 人 物 畫 的 一 環, 徐 悲 鴻 的 水 墨 人 體 表 現 是 以 素 描 為 基 礎, 並 以 中 國 畫 在 線 條 用 筆 的 力 道 及 骨 法 由 上 述 的 歷 史 演 化, 再 審 視 此 作, 雖 同 樣 以 人 體 繪 畫 為 表 現, 但 筆 者 試 圖 強 調 色 彩 在 畫 面 中 的 地 位, 運 用 類 似 表 現 主 義 的 色 彩 觀 念, 再 輔 以 素 描 技 巧 在 人 體 光 線 與 質 感 的 描 繪, 在 觀 念 上 及 視 覺 表 現 都 有 其 別 具 一 格 之 風 味 3. 內 容 與 技 巧 (1) 以 男 女 並 立 的 背 影, 與 傳 統 佛 像 的 法 像 交 疊 產 生 對 比 透 過, 人 物 雙 方 的 十 指 交 扣, 以 彰 顯 對 愛 情 的 堅 貞 ; 下 方 描 繪 父 親 珍 視 著 新 生 兒, 表 現 人 類 特 有 的 親 情 關 係, 父 親 以 臉 輕 觸 著 稚 嫩 的 小 手, 運 用 這 樣 的 肢 體 語 言, 將 人 類 的 無 瑕 的 父 愛 表 現 出 來 (2) 色 彩 以 藍 綠 兩 色 為 主 調, 橙 色 為 輔 色 在 前 後 的 人 體 軀 幹 施 以 強 烈 的 綠 色 與 藍 色 作 為 版 塊 的 區 隔, 下 方 的 人 物 與 水 面 同 樣 以 藍 色 變 化 為 表 現, 嬰 兒 漂 浮 在 水 面 上, 暗 示 如 在 羊 水 般 包 覆 的 安 全 感, 而 親 子 間 色 彩 交 融, 如 天 人 合 一 般 的 合 協 ( 三 ) 生 命 的 洗 禮 ( 圖 21) 尺 寸 :60 180cm 媒 材 : 水 墨 設 色 壓 克 力 顏 料 棉 布 創 作 年 代 :2009 1. 創 作 理 念 人 的 一 生 中, 從 出 生 到 老 死, 注 定 經 歷 許 許 多 多 的 波 折 這 種 人 生 起 伏, 在 中 國 傳 統 宗 教 的 說 法, 解 釋 為 劫 難 基 本 上 地 球 的 生 物 都 得 在 充 滿 險 峻 的 生 命 歷 程 努 力 求 生 對 於 這 些 考 驗 如 同 生 命 的 洗 禮, 而 這 種 形 式 的 意 涵, 可 從 基 督 教 的 受 洗 儀 式, 找 到 形 式 佐 證 以 馬 太 福 音 第 三 章 第 十 一 節 記 載 : 143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13 當 施 洗 約 翰 在 猶 太 的 曠 野 傳 講 : 天 國 近 了, 你 們 應 當 悔 改 的 時 候 他 同 時 也 在 約 旦 河 為 人 施 洗 時 宣 稱 : 我 是 用 水 給 你 們 施 洗, 叫 你 們 悔 改, 但 那 在 我 以 後 來 的, 能 力 比 我 更 大, 我 就 是 給 他 提 鞋 也 不 配, 他 要 用 聖 靈 與 火 給 你 們 施 洗 14 另 外 洗 禮 也 等 同 於 代 表 埋 葬 一 個 人 的 過 去, 在 羅 馬 書 第 六 章 2-4 節 中 記 載 : 從 罪 這 一 方 面 來 說, 我 們 已 經 是 死 了 我 們 怎 麼 能 繼 續 生 活 在 醉 罪 裡 呢? 你 們 一 定 要 知 道, 我 們 受 洗 跟 基 督 耶 穌 合 而 為 一, 也 就 是 受 洗 跟 他 同 死 藉 著 洗 禮, 我 們 已 經 跟 他 同 歸 於 死, 一 起 埋 葬 15 從 上 述 的 文 字 記 載, 可 知 一 個 人 立 定 志 向, 向 過 去 宣 告 死 亡, 這 種 形 式 上 獲 得 重 生 的 象 徵, 個 人 認 為 如 同 羽 化 與 破 繭 而 出 的 寓 意, 頗 為 相 似 在 藝 術 創 作 的 形 式 上, 對 於 重 生 的 創 作 屢 見 不 鮮, 在 中 國 戲 曲 上 就 有 梁 祝 因 追 求 真 愛, 而 雙 雙 殉 情, 死 後 化 為 彩 蝶 成 雙 而 去, 永 不 分 離 也 造 就 了 化 蝶 這 種 重 生 的 藝 術 美 學 概 念 當 然 以 唯 美 形 式 詮 釋 生 命 的 議 題, 較 容 易 讓 人 接 受, 但 以 寫 實 的 角 度, 赤 裸 裸 的 表 現 宗 教 儀 式 下 的 生 命 現 象, 特 別 是 以 東 方 媒 材, 是 相 當 具 有 挑 戰 性 的 工 作, 此 作 即 是 以 這 樣 的 角 度 來 創 作 2. 學 理 依 據 明 代 陳 洪 綬 曾 作 嬰 戲 圖 軸, 其 中 嬰 兒 的 群 像, 透 過 其 誇 張 的 形 體 及 靜 穆 的 線 條 描 繪, 不 但 展 現 出 其 繪 畫 的 獨 特 造 詣, 同 時 對 筆 者 的 人 物 取 材 上 有 很 大 的 啟 發 生 命 的 洗 禮 作 品 既 是 透 過 嬰 兒 的 形 體 與 宗 教 題 材 結 合, 企 圖 突 顯 傳 統 的 生 命 觀 與 親 子 之 間 生 殖 情 愫 之 內 涵 此 作 採 用 畫 面 分 割 的 原 理, 將 畫 面 一 分 為 三, 衍 生 出 無 數 的 變 化 對 於 延 續 人 類 生 命 綿 延 不 絕 的 生 殖 慾 望, 則 在 區 塊 中 配 置 男 女 軀 幹 之 局 部, 更 加 強 化 色 彩 強 弱 對 比 的 概 念 13 14 15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馬 太 福 音, 第 三 章 11 節, 聖 經 現 代 中 文 譯 本,USA, 舊 約 頁 5 同 註 13 聯 合 聖 經 公 會, 羅 馬 書, 第 六 章 2-4 節, 聖 經 現 代 中 文 譯 本,USA, 舊 約 頁 288 144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3. 內 容 與 技 巧 (1) 此 作 與 天 地 為 証 中 的 男 女 背 影, 手 法 有 些 雷 同 同 樣 也 是 十 指 交 扣 但 在 簡 單 的 肢 體 語 言 中, 韻 味 卻 大 不 相 同 前 者 的 姿 態 與 身 體 方 向, 均 有 永 結 同 心 的 一 種 隱 喻, 而 此 作 男 女 肢 體 雖 也 相 連, 但 在 手 與 身 體 的 動 態 上, 較 有 明 顯 的 向 外 擴 張 的 動 勢, 隱 含 著 七 情 六 慾 的 感 情 糾 葛, 剪 不 斷 理 還 亂 的 人 生 百 感 交 集 於 一 身 (2) 構 圖 以 色 彩 加 以 切 割 強 調 主 題, 並 暗 示 手 部 的 肢 體, 讓 動 線 引 導 向 下, 下 方 則 是 父 子 互 動 的 情 境, 雖 是 以 受 洗 為 題 材, 但 並 非 以 寫 實 的 清 洗 動 作 為 表 現, 反 而 是 以 主 觀 與 設 計 過 的 人 物 造 型, 表 現 父 子 肌 膚 之 親 的 天 倫 之 樂, 但 父 親 若 有 所 思, 好 像 在 為 下 一 代 的 未 來, 與 即 將 面 臨 的 人 生 考 驗 所 擔 憂 (3) 作 品 中 的 色 彩 透 過 暗 示 主 題 的 意 含 : 黃 色 綠 色 橙 色 藍 色 都 是 純 色, 未 經 調 合, 都 具 有 侵 略 性, 以 面 積 比 例 的 運 用, 讓 這 些 色 彩, 發 揮 特 性 但 又 能 強 調 出 作 品 強 烈 的 性 格, 是 筆 者 實 驗 色 彩 的 目 的 及 結 果 對 與 錯 尚 待 時 間 考 ( 圖 21) 生 命 的 洗 禮 60 180cm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2009 驗, 但 在 水 墨 畫 表 現 中, 色 彩 實 驗 確 實 是 可 發 揮 的 ( 四 ) 生 命 迄 始 ( 圖 22) 尺 寸 :150 300cm 媒 材 :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創 作 年 代 :2009 145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 圖 22) 生 命 迄 始 150 300cm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2009 1. 創 作 理 念 人 生 總 有 起 點 ; 也 有 終 點 如 果 看 成 都 市 中 的 群 體 現 象, 就 如 同 搭 乘 大 眾 運 輸 系 統 一 般, 人 來 人 往 起 起 落 落 這 些 循 環 如 同 早 已 安 排 好 的 劇 本 每 天 上 演 著, 如 果, 以 此 種 角 度 來 看 人 生 的 生 死 面 相, 那 就 如 同 定 律 一 般 再 自 然 不 過 了 世 上 所 有 的 現 象, 都 有 一 體 兩 面, 有 起 就 有 落 有 始 就 有 終 這 樣 的 循 環 如 同 老 子 的 哲 學 思 想 人 類 二 元 論, 統 一 二 元 之 氣 的 要 素 就 是 道 天 地 萬 物 的 自 然 定 律 成 為 哲 學 探 討 的 議 題, 也 是 繪 畫 中 不 斷 被 汲 取 的 素 材 生 命 迄 始 是 以 輪 迴 的 自 然 現 象, 為 概 念 作 為 創 作 取 材 的 表 現 運 用 現 代 都 會 的 意 象 與 人 物 的 寫 照, 創 造 出 有 別 於 一 般 寫 生 手 法 的 都 會 景 觀 人 物 靈 感 來 自 大 眾 運 輸 系 統 的 寫 生 取 景, 將 人 物 安 坐 在 虛 無 飄 渺 的 留 白 之 上, 以 現 代 都 會 景 觀 為 背 景, 在 城 市 的 上 空 配 置 許 多 新 生 兒 的 圖 像, 暗 寓 生 命 來 臨 前 的 虛 無 飄 渺 條 狀 的 留 白, 將 畫 面 切 割 成 五 個 區 塊 並 以 黃 昏 的 氣 氛 暗 示 時 間 的 流 逝, 如 同 人 的 年 齡 到 晚 年, 等 待 人 生 最 後 的 時 刻 2. 學 理 依 據 中 國 水 墨 畫 空 間 的 營 造, 與 西 洋 早 期 繪 畫 中 的 透 視 原 則 大 異 其 趣 特 別 在 處 理 大 山 大 水 的 山 水 畫 作, 運 用 的 移 動 視 點 的 形 式, 造 就 出 如 : 宋 代 范 寬 谿 山 行 旅 圖 的 不 朽 之 作, 仰 望 觀 之 高 聳 筆 直 的 大 山, 壓 迫 感 正 面 而 來, 但 俯 視 近 景 的 146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樹 石 點 景, 又 是 一 番 精 緻 靈 動 而 這 種 移 動 視 點 在 中 國 傳 統 長 條 式 的 畫 作 與 橫 式 長 軸, 透 過 觀 賞 者 的 視 線 的 移 動 修 正 及 畫 面 氣 韻 的 安 排 而 達 到 視 覺 性 合 理 的 狀 態, 這 也 成 就 中 國 畫, 特 有 的 畫 面 視 覺 效 果 上 述 的 移 動 視 點, 正 是 將 創 作 者 在 觀 察 描 寫 對 象 的 時 間 差, 與 作 品 完 成 後 觀 賞 者 瀏 覽 畫 面 的 視 覺 暫 留 得 到 互 映, 這 是 畫 面 中 的 時 間 概 念 生 命 的 迄 始 所 要 闡 述 的 就 是 迄 和 始 兩 個 時 間 點, 這 兩 個 時 間 點 如 果 放 在 一 直 線 上, 是 線 的 兩 端 ; 但 如 果 以 輪 迴 的 角 度 來 看, 它 卻 可 以 是 一 個 圓, 而 這 兩 個 點 可 能 是 重 疊 的 一 個 點 為 表 現 這 一 種 觀 點, 此 做 便 使 用 留 白 來 將 畫 面 切 割, 同 時 並 分 別 以 前 景 人 物 描 繪 背 景 城 市 的 印 象 和 上 方 漂 移 的 新 生 兒, 三 個 元 素 組 合 成 多 視 點 的 時 間 概 念 3. 內 容 與 技 巧 (1) 人 物 雖 是 以 具 象 的 表 現, 但 造 形 上 擺 脫 寫 生 人 物 造 形 的 束 縛, 以 主 觀 造 型 動 態 為 依 歸 並 誇 大 手 掌 與 腳 掌 的 比 例, 藉 以 彰 顯 勞 動 階 級 的 肢 體 美 感 (2) 過 去 山 水 畫 在 空 間 感 的 表 現 上, 常 會 運 用 留 白 來 強 化 暗 示 性 的 空 間 感, 也 成 為 中 國 畫 的 一 大 特 色 留 白 在 一 些 繪 畫 表 現 確 實 能 得 到 相 得 益 彰 的 效 果 像 花 鳥 畫 人 物 畫 的 背 景 就 常 作 留 白 的 處 裡 但 當 近 年 水 墨 繪 畫 越 是 以 西 洋 繪 畫 為 借 鏡 時, 有 時 留 白 反 而 會 產 生 作 品 未 完 成 的 感 覺 但 個 人 在 此 作 卻 嚐 試 適 度 留 白 來 表 現 隱 喻 的 時 空 (3) 色 彩 配 置 則 採 黑 白 單 調 的 人 物 設 色, 與 重 彩 的 新 生 兒 和 傍 晚 的 台 北 建 築 群 相 互 輝 映 加 上 逆 光 的 人 物 表 現, 烘 托 出 前 排 人 物 的 落 寞 感, 單 調 的 肢 體 語 言 更 反 映 出 人 物 對 社 會 及 人 物 的 無 奈 ( 五 ) 開 門 見 山 ( 圖 23) 尺 寸 :150 150cm 媒 材 :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創 作 年 代 :2010 147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1. 創 作 理 念 自 古 以 來 中 外 皆 有 血 統 純 正 門 當 戶 對 等 生 殖 上 的 迷 思 這 不 只 是 傳 統 優 生 學 的 問 題, 也 是 政 治 當 權 者 鞏 固 勢 力 或 擴 張 版 圖 的 一 種 手 段 就 連 今 日 文 明 之 社 會 依 然 不 時 上 演 著, 政 治 人 物 第 二 代 與 企 業 豪 門 千 金 聯 姻 而 媒 體 爭 相 報 導 當 筆 者 的 創 作 的 空 間 結 構 從 寫 生, 轉 變 為 平 化 的 幾 ( 圖 23) 開 門 見 山 150 150cm 何 形 結 構 時, 畫 面 上 的 分 割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2010 與 區 塊 的 角 色 配 置, 變 成 一 個 如 同 七 巧 板 一 般 單 純 的 七 個 幾 何 色 面 可 變 化 出 無 數 的 可 能 性 於 是, 在 嚐 試 性 的 將 具 有 可 讀 性 的 畫 面, 分 割 而 取 代 即 興 式 或 自 動 性 技 法 的 切 割 分 塊 傳 統 建 築 語 彙 作 為 畫 面 分 割 的 結 構, 便 因 而 形 成 以 建 築 結 構 作 為 畫 面 結 構 西 洋 中 古 時 期 一 些 壁 畫 因 本 身 載 體 的 建 築 牆 面 造 型 變 化 需 求, 因 此 便 將 畫 面 融 入 結 構 之 中, 但 乃 出 現 透 視 的 結 構 來 營 造 空 間 的 真 實 感 ; 中 國 繪 畫 與 曾 出 現 過 類 似 將 圖 像 置 入 扇 面 之 中, 而 扇 面 也 是 中 國 園 林 的 建 築 元 素 之 一 2. 學 理 依 據 十 九 世 紀 末 康 丁 斯 基 用 點 線 或 幾 何 形 式 表 現 抽 象 繪 畫 ; 二 十 世 紀 蒙 德 里 安 以 近 乎 科 學 的 幾 何 點 線 面 來 表 現 美 的 超 我 境 界 開 門 見 山 是 個 人 想 藉 由 繪 畫 中 的 幾 何 分 割 原 理 及 現 代 繪 畫 中 平 化 的 形 式 試 將 中 國 傳 統 建 築 形 式 中 的 結 構 語 彙 與 水 墨 人 物 相 連 結, 創 造 一 種 近 乎 科 學 計 算 又 有 繪 畫 感 性 的 衝 突 感, 如 同 此 作 想 表 達 的 人 類 階 級 意 識, 衍 生 出 生 殖 問 題 此 作, 所 以 出 現 傳 統 建 築 結 構 為 分 割 手 法, 其 主 要 構 思 也 是 為 了 反 應 主 題, 148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開 門 見 山 的 內 容 為 引 子, 讓 這 種 反 映 傳 統 婚 姻 觀 念, 與 優 生 學 的 看 法, 用 極 為 強 烈 的 視 覺 語 言 傳 遞 給 觀 賞 者 3. 內 容 與 技 巧 (1) 畫 面 結 構 以 同 心 圓 為 核 心 將 畫 面 在 切 個 為 三 等 分 藉 以 象 徵 中 國 建 築 中 的 拱 門 與 大 門 的 特 徵, 去 除 傳 統 門 片 上 的 彩 繪 與 窗 花 的 結 構, 置 入 極 個 人 化 的 人 物 表 現 及 兩 性 三 代 的 人 物 圖 像 中 間 置 放 老 者 獨 自 站 立 在 兩 門 之 中, 隱 約 透 露 出 躊 躇 不 決 的 心 情 以 暗 示 對 於 生 殖 觀 念 衝 突 下 的 兩 代 親 子 關 係 (2) 設 色 以 單 純 的 黑 與 白 依 畫 面 積 比 例 配 置, 搭 配 橙 色 的 圓 形 拱 門 以 及 人 物 在 黑 色 的 墨 色 上, 以 重 墨 為 表 現, 並 透 過 筆 觸 提 升 色 彩 表 現 的 深 度, 白 色 則 以 留 白 為 主 ( 六 ) 生 命 的 廟 堂 ( 圖 24) 尺 寸 :65 50cm 媒 材 : 水 墨 設 色 畫 仙 板 創 作 年 代 :2008 1. 創 作 理 念 中 國 人 有 一 句 早 生 貴 子 俚 語, 常 用 在 新 人 婚 禮 中 的 祝 福 這 種 語 彙 今 天 雖 然 只 是 一 種 客 套 的 語 意, 但 在 早 期 人 類 所 ( 圖 24) 生 命 的 廟 堂 65 50cm 水 墨 設 色 畫 仙 板 2008 處 惡 劣 自 然 環 境 中, 繁 衍 是 延 續 族 群 存 在 的 關 鍵 演 變 到 上 古 時 代, 女 人 被 男 人 社 會 視 為 財 產 的 一 部 份, 同 時 也 是 生 育 下 一 代 的 角 色 這 種 意 識 流 傳 至 今, 仍 依 稀 可 見 一 些 蛛 絲 馬 跡 許 多 民 族 有 性 崇 拜 的 信 仰 東 南 亞 許 多 古 代 的 廟 宇, 都 有 生 殖 器 或 男 女 交 媾 的 彫 刻 遺 跡 台 灣 的 原 住 民 中, 各 族 群 都 有 陽 具 雕 刻 的 風 俗, 而 這 種 象 徵 力 149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量 源 頭 的 彫 刻 在 鄒 族 的 傳 說 中, 可 防 止 崩 山, 因 而 又 稱 鎮 山 寶 而 類 似 的 主 題 在 現 代 藝 術 的 表 現 中 更 是 經 常 被 拿 來 挑 戰 社 會 開 放 尺 度, 以 及 民 眾 的 觀 感 廟 堂 在 中 國 文 學 中 常 被 拿 來 當 作 廟 庭 宇 權 貴 的 象 徵 在 生 活 中 我 們 尊 敬 至 聖 先 師, 故 也 稱 孔 廟 為 廟 堂 可 見 廟 堂 這 兩 個 字 在 典 籍 中 的 崇 高 象 徵 在 兩 性 的 議 題 常 被 拿 來 做 文 章, 或 者 被 拿 來 包 裝 藝 術 形 式, 衝 撞 傳 統 時, 個 人 便 想 藉 由 這 種 議 題, 以 傳 統 人 物 畫 的 形 式 語 言, 用 隱 喻 的 手 法 來 傳 達 對 生 殖 與 生 命 繁 衍 的 態 度 不 以 譁 眾 取 寵 的 爭 議 性 手 法 來 表 現, 而 是 以 圖 像 交 疊 的 空 間 手 法, 象 徵 性 的 以 留 白 的 方 式 將 人 類 繁 衍 的 出 入 口, 以 如 同 對 皇 室 般 的 尊 崇 以 廟 堂 稱 之 2. 學 理 依 據 近 代 畫 家 徐 悲 鴻 (1895-1953) 其 善 於 素 描 速 寫 以 及 中 西 繪 畫 兼 容 並 蓄, 對 於 人 物 畫 的 表 現, 真 切 深 動, 並 廣 泛 涉 略 中 國 畫 題 材, 對 兒 童 形 象 的 描 寫 也 多 數 見 於 群 像 作 品 中, 而 未 以 獨 立 題 材 示 之 中 國 民 間 版 畫 作 品 如 天 津 的 楊 柳 青 年 畫, 孩 童 成 為 應 景 的 圖 像, 常 以 工 筆 的 樣 貌 概 念 式 的 結 合 吉 詳 圖 飾 表 現 山 水 花 鳥 人 物 等 畫 種 歷 經 千 年 藝 術 家 的 耕 耘 皆 有 成 熟 的 風 貌, 雖 孩 童 的 形 象 歸 屬 在 人 物 畫, 但 以 為 其 創 作 題 材, 未 必 不 是 一 種 創 新 之 路 筆 者 因 以 人 物 為 創 作 主 軸, 對 於 人 物 題 材, 多 年 思 索, 認 為 以 現 代 繪 畫 形 式 應 可 跳 脫 常 年 以 來 嬰 戲 圖 這 類 以 孩 童 題 材 的 創 作 與 彙, 雖 未 臻 成 熟, 但 也 不 失 人 物 繪 畫 的 另 類 思 考 3. 內 容 與 技 巧 (1) 以 男 女 的 圖 像 為 基 礎, 利 用 影 像 交 疊 的 構 圖 形 式, 在 背 部 重 疊 的 區 塊 以 留 白 的 方 式 呈 現, 男 女 大 腿 各 自 向 外 的 影 像, 似 乎 暗 示 著 產 婦 生 產 時 分 娩 時 的 姿 態, 留 白 的 造 形 正 好 與 女 性 的 生 殖 器 相 近, 嬰 兒 捲 曲 的 身 軀, 與 背 後 的 空 間 形 成 對 比, 同 時 與 後 方 的 留 白 在 視 覺 上 產 生 呼 應 (2) 在 設 色 方 面, 先 將 人 物 的 主 題 以 筆 墨 的 線 條 表 現, 與 墨 色 運 用 處 裡 人 物 的 體 感 及 明 暗 變 化, 再 以 黃 色 烘 染 出 背 景 的 主 色 調, 並 藉 由 名 度 差 的 視 覺 安 150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排, 圖 顯 嬰 兒 在 畫 面 中 的 主 角 地 位 (3) 以 畫 仙 板 為 紙 本, 掌 握 紙 張 的 吸 水 特 性, 以 簡 捷 明 快 的 用 筆, 勾 勒 畫 面 所 需, 並 排 除 不 必 要 的 贅 筆, 讓 掌 握 不 易 的 人 物 描 寫, 畫 可 能 在 不 失 水 墨 筆 調 特 性 的 情 形 下, 一 氣 喝 成 ( 七 ) 民 主 下 的 赤 裸 ( 圖 25) 尺 寸 :90 180cm 媒 材 :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創 作 年 代 :2008 1. 創 作 理 念 民 主 紀 念 館 原 中 正 紀 念 堂 雖 為 紀 念 先 總 統 蔣 介 石 的 史 跡 而 建, 其 建 築 物 建 構 於 台 灣 威 權 時 代, 建 築 師 在 構 思 此 建 築 的 時 候 參 考 了 中 國 宮 殿 式 建 築, 在 建 築 語 彙 裡 多 少 反 映 出 統 治 者 君 臨 天 下 的 象 徵 另 外 此 建 築 雖 歷 經 民 主 時 代 的 洪 流, 曾 更 名 為 民 主 紀 念 館, 但 在 政 治 演 變 下, 在 次 更 改 為 中 正 紀 念 堂 這 正 反 映 出 台 灣 尚 在 民 主 啟 蒙 的 階 段 民 主 並 非 只 是 政 治 角 力 運 作 的 工 具 ; 它 是 西 洋 政 治 文 化 行 之 有 年 的 制 度 圖 (25) 民 主 下 的 赤 裸 90 180cm 水 墨 設 色 宣 紙 2008, 是 人 類 歷 經 千 古 的 苦 難 累 積 出 來 珍 貴 的 花 朵 必 然 是 必 須 攤 在 陽 光 下 接 受 檢 驗 的 台 灣 的 民 主 是 五 十 年 來 歷 經 多 少 苦 難 所 結 出 的 種 子, 當 然 是 創 作 取 材 很 好 的 課 題, 但 由 於 藝 術 非 政 治 之 工 具, 故 在 表 現 上 盡 量 跳 脫 政 治 色 彩, 而 以 藝 術 的 純 粹 性 為 重 點 2. 學 理 依 據 151
紀 念 辛 亥 100 週 年 兩 岸 百 家 水 墨 大 展 學 術 研 討 會 此 作 品 以 民 主 紀 念 館 大 中 至 正 的 拱 門 造 型 作 為 畫 面 的 主 結 構, 以 彰 顯 構 圖 之 張 力 而 此 種 視 覺 張 力 在 安 海 姆 名 著 藝 術 與 視 覺 心 理 學 Art and Visual Perception 李 長 俊 譯, 對 變 形 的 張 力 就 曾 以 回 教 建 築 舉 例 說 明 : 一 個 結 構 十 分 良 好 之 形 象 的 不 完 整 性, 會 產 生 一 種 趨 向 完 全 封 閉 的 張 力 所 以 回 教 建 築 裡 那 馬 鞋 形 的 拱 門, 在 半 個 高 度 的 地 方, 來 一 個 圖 弧 的 造 型, 很 明 顯 地 在 完 全 的 圓 弧 之 方 向 包 含 了 張 力 16 以 上 對 建 築 結 構 之 造 型, 運 用 在 繪 畫 中 的 視 覺 心 理 學, 與 此 作 品 的 原 始 動 機 不 謀 而 合 3. 內 容 與 技 巧 (1) 以 建 築 結 構 做 為 墨 色 的 基 調, 將 畫 面 構 圖 做 基 本 的 裁 切, 另 將 構 圖 兩 側 再 進 行 分 割, 並 置 入 人 體 軀 幹, 以 象 徵 民 主 的 演 進, 是 歷 經 無 數 人 的 熱 血 奉 獻 所 傳 衍 下 來 的 果 實 體 態 上 強 調 肢 體 語 言, 並 以 畫 面 重 置 的 手 法, 產 生 人 體 曲 線 延 續 所 產 生 的 視 覺 律 動 (2) 為 反 映 台 灣 民 主 的 特 殊 現 象, 故 畫 面 以 赤 裸 的 人 體 作 為 畫 面 的 內 容, 藉 以 暗 示 台 灣 民 主 的 發 展, 歷 經 稚 嫩 的 階 段, 尚 需 要 時 間 以 及 教 育 使 其 成 長 茁 壯, 而 嬰 兒 未 著 衣 物 的 身 軀 更 象 徵 作 為 以 陽 光 正 向 的 言 語, 和 平 的 表 現 手 法 來 表 現, 現 在 仍 然 容 易 觸 動 敏 感 神 經 的 議 題, 單 純 強 調 畫 面 繪 畫 性 結 構 而 避 免 說 明 性 過 重 的 強 迫 性 置 入 行 為, 來 迫 使 觀 賞 者 去 了 解 畫 作 要 傳 達 的 意 念 (3) 遠 處 以 民 主 紀 念 堂 主 結 構, 運 用 平 化 的 手 法 將 西 洋 透 視 法 運 用 降 至 最 低 的 狀 態, 讓 此 作 品 的 建 築 物 單 純 的 以 圖 像 的 元 素 在 於 畫 面 之 中, 主 要 是 避 免 因 風 景 寫 生 的 意 趣 模 糊 了 主 題 傳 遞 的 象 徵 目 的 (4) 藝 術 表 現 自 古 以 來 即 使 用 很 多 象 徵 性 的 手 法 來 傳 達, 物 象 以 外 的 寓 意, 例 如 米 開 朗 基 羅 (Michelangelo Buonarroti,1475-1564) 所 做 創 造 亞 當 (The Creation of Adam) 一 圖, 為 聖 經 裡 創 世 紀 上 帝 伸 出 手, 指 向 亞 當 的 手 16 李 長 俊 譯, 安 海 姆 著 藝 術 與 視 覺 心 理 學,( 台 北 市 : 雄 獅 圖 書 公 司,1985 年 ), 頁 422 152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臂 將 生 命 力 從 創 造 者 轉 換 到 被 創 造 者 身 上, 這 象 徵 著 生 命 的 肇 始 ; 百 合 花 在 西 洋 象 徵 著 聖 母 瑪 利 亞 的 貞 潔, 因 此 在 西 洋 繪 畫 中 常 被 使 用, 古 代 傳 統 的 水 墨 畫 中 較 少 被 描 寫, 原 因 可 能 也 是 西 洋 傳 入 的 植 物 之 關 係, 但 在 台 灣 群 眾 運 動 野 百 合 反 而 象 徵 台 灣 在 地 民 主 世 代 象 徵, 因 此 在 此 畫 面 中 以 滿 地 遍 野 的 生 長, 以 象 徵 民 主 的 落 實 五 小 結 時 代 的 推 演 下, 藝 術 的 表 現 創 作 思 維 自 然 更 迭 許 多 藝 術 形 式 取 材 傾 向 也 常 因 政 治 人 文 消 長 時 而 丕 變 北 宋 時 期, 山 水 畫 因 在 范 寬 董 源 關 仝 等 巨 匠 們 體 悟 師 造 化, 而 將 山 水 畫 的 美 學 表 現 推 向 高 峰 ; 但 山 水 畫 卻 也 不 得 屈 服 在 南 宋 政 治 衰 微 的 現 實 環 境 下, 由 雄 健 大 山, 轉 為 邊 角 的 取 景 藝 術 的 外 在 表 現, 雖 有 迫 於 現 實 的 轉 折, 但 精 神 意 涵 的 追 求, 卻 不 因 時 空 而 減 損 筆 者 在 觀 察 中 西 繪 畫 演 進, 精 神 內 容 變 化 認 為 社 會 現 象 與 生 命 議 題 在 水 墨 人 物 畫 的 表 現 上, 最 能 彰 顯 其 藝 術 的 深 度, 若 能 就 表 現 形 式 與 創 作 方 法 之 建 構 上 追 求 新 意, 並 透 過 社 會 學 與 心 理 學 的 觀 點 探 究 創 作 意 涵, 必 能 在 現 階 段 當 代 藝 術 表 現 中 建 立 自 我 的 藝 術 特 徵 與 形 式 語 言 在 進 行 以 生 之 慾 生 殖 意 象 水 墨 人 物 畫 創 作 研 究 的 過 程 中, 個 人 在 進 行 單 一 作 品 創 作 時, 並 非 有 完 整 的 理 論 架 構 基 礎 與 整 合 性 的 形 式 意 圖, 隨 著 創 作 經 驗 的 累 積 與 作 品 系 列 的 整 理 後, 研 究 的 體 系 逐 漸 形 成, 現 階 段 筆 者 將 品 作 依 人 生 關 照 圖 地 表 象 生 命 容 顏 回 生 等 系 列 持 續 發 展, 也 透 過 資 料 的 整 理, 對 台 灣 現 代 水 墨 創 作 發 展 持 續 關 注 與 投 入 參 考 書 目 王 雲 五 主 編 : 歷 代 名 畫 記, 台 北 市, 台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股 份 有 限 公 司,1971 年 王 秀 雄 : 美 術 心 理 學, 台 北 市, 設 計 家 文 化 出 版 事 業 有 限 公 司, 1984 年 方 惠 光 : 二 十 世 紀 新 藝 術 的 浪 潮, 台 南 市 : 國 超 文 化,2004 年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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