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 術 論 文 亞 羅 號 事 件 與 晚 清 的 中 西 法 律 衝 突 郝 宇 峰 楊 凱 峰 摘 要 : 作 為 第 二 次 鴉 片 戰 爭 的 導 火 索, 亞 羅 號 事 件 具 有 極 其 重 要 的 學 術 討 論 價 值 然 而, 對 於 該 事 件 的 討 論, 往 往 限 於 從 歷 史 角 度 論 述 事 件 始 末, 鮮 有 學 者 從 法 律 角 度 進 行 探 討 本 文 通 過 該 事 件 所 涉 及 的 清 政 府 法 律 英 國 法 律 香 港 法 律 中 英 條 約 以 及 國 際 法, 重 新 探 討 亞 羅 號 事 件 的 法 律 背 景 通 過 對 事 件 發 生 時 相 關 的 法 律 進 行 分 析, 本 文 得 出 結 論 : 亞 羅 號 是 一 艘 在 香 港 合 法 註 冊 的 殖 民 地 船 舶, 且 在 亞 羅 號 事 件 發 生 時 處 於 英 國 的 合 法 保 護 之 下, 但 清 政 府 可 依 國 際 法 對 亞 羅 號 進 行 搜 查 和 扣 押 由 於 清 政 府 不 能 善 用 國 際 法 和 衝 突 法 規 則 化 解 矛 盾, 最 終 使 亞 羅 號 事 件 成 為 導 致 第 二 次 鴉 片 戰 爭 爆 發 的 重 要 因 素 關 鍵 詞 : 亞 羅 號 事 件 港 督 包 令 (John Bowring) 虎 門 條 約 船 舶 註 冊 條 例 第 二 次 鴉 片 戰 爭 一 緒 論 1856-1860 1856 10 8 1 Deadly Dreams: Opium, Imperialism, and the Arrow War [1856-1860] in China 2 二 十 一 世 紀 雙 月 刊 2015 年 2 月 號 總 第 一 四 七 期
102 學 術 論 文 3 William C. Costin 4 G. F. Bartle 5 二 亞 羅 號 事 件 發 生 的 經 過 1856 10 Arrow 1854 8 1855 9 27 1856 10 8 Harry S. Parkes 6 10 12 10 14 21 22 23 Michael
Seymour 7 亞 羅 號 事 件 103 與 中 西 法 律 衝 突 三 南 京 條 約 以 及 其 附 約 8 9 bk
104 學 術 論 文 bl 四 中 國 法 律 bm bn bo bp 1837 bq 五 亞 羅 號 事 件 發 生 時 的 香 港 法 律 1843 Hong Kong Letters Patent Hong Kong Royal Instructions br
bs 1855 3 1855 Registration of Vessels Ordinance [No. 4 of 1855] bt ck 1,000 1813 Siffkin v. Glover cl cm cn co 亞 羅 號 事 件 105 與 中 西 法 律 衝 突
106 學 術 論 文 1856 5 1856 Shipping Ordinance [No. 9 of 1856] cp cq 1824 Red Ensign cr cs 1854 The Merchant Shipping Act, 1854 103 ct dk 六 船 舶 註 冊 條 例 的 合 法 性 1855 3 3 John Bowring 3 9 dl dm 1854 dn 1854
港 督 包 令 ( 資 料 圖 片 ) do 1854 1845 Aliens Naturalization Ordinance [No. 10 of 1845] dp 1880 1855 1854 547 1854 dqjohn Russell dr1855 William T. Bridges 1855 9 4 ds 1855 8 29 1854 1855 5 1 1855 3 3 亞 羅 號 事 件 107 與 中 西 法 律 衝 突
108 學 術 論 文 dt ek 1855 11 30 el 12 12 em 1856 5 29 8 27 1854 1855 3 七 清 政 府 對 香 港 法 律 的 知 悉 1855 2
en 1855 8 7 11 21 eo ep 亞 羅 號 事 件 109 與 中 西 法 律 衝 突 八 中 國 扣 押 權 eq er
110 學 術 論 文 es 九 亞 羅 號 註 冊 過 期 1855 9 27 1856 9 1 10 3 et 1855 10 13 fk fl
亞 羅 號 事 件 111 與 中 西 法 律 衝 突 十 英 國 國 旗 fm The Earl of Derby fn Blue Peter fo
112 學 術 論 文 十 一 結 論 註 釋 1enfl 蔣 孟 引 : 第 二 次 鴉 片 戰 爭 ( 北 京 : 三 聯 書 店,1965), 頁 39;39;37 2 J. Y. Wong, Deadly Dreams: Opium, Imperialism, and the Arrow War (1856-1860) in China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8). 3 黃 宇 和 : 21 世 紀 初 西 方 鴉 片 戰 爭 研 究 反 映 的 重 大 問 題 從 近 年 所 見 的 三 部 鴉 片 戰 爭 史 研 究 著 作 說 起, 清 華 大 學 學 報 ( 哲 學 社 會 科 學 版 ),2013 年 第 1 期, 頁 84-93 4fo William C. Costin, Great Britain and China, 1833-1860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37), 207. 5 G. F. Bartle, Sir John Bowring and the Arrow War in China, Bulletin of the John Rylands Library 43, no. 2 (1961): 293-316. 6 英 國 旗 (British Flag), 不 是 單 指 英 國 國 旗, 而 是 一 系 列 英 國 政 府 所 認 可 的 有 官 方 含 義 的 旗 幟, 比 如 英 國 商 船 旗 引 水 旗 開 船 旗 等 等 7 以 上 內 容 參 見 蔣 孟 引 : 第 二 次 鴉 片 戰 爭, 頁 55; 黃 鴻 釗 : 中 英 關 係 史 ( 香 港 : 開 明 書 店,1994), 頁 77; 徐 中 約 : 中 國 近 代 史, 上 冊 ( 香 港 : 中 文 大 學 出 版 社,2002), 頁 201 8 虎 門 條 約, 收 入 全 國 人 大 常 委 會 辦 公 廳 研 究 室 編 : 中 國 近 代 不 平 等 條 約 彙 要 ( 北 京 : 中 國 民 主 法 制 出 版 社,1996), 頁 9 9dk Alexander C. Boyd, The Merchant Shipping Laws: Being a Consolidation of All the Merchant Shipping and Passenger Acts from 1854 to 1876, inclusive; with Notes of All the Leading English and American Cases on the Subjects Affected by Legislation ; and an Appendix Containing the New Rules Issued in October, 1876. Forming a Complete Treatise on Maritime Law (London: Stevens & Sons, 1876), 136; 438-40.
bk 中 國 人 在 英 籍 船 舶 上 犯 罪 處 於 英 國 的 管 轄 法 域, 但 是 英 國 法 承 認 如 果 該 船 停 泊 在 他 國 海 域 則 同 時 受 他 國 法 律 管 轄 參 見 H. W. Chaplin, Cases on Criminal Law: A Collection of Reported Cases on the Criminal Law (Boston: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1896), 436; Lord McNair, International Law Opinions, Selected and Annotated, vol. 2, Peac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56), 165 依 照 此 原 則, 當 英 籍 船 舶 停 泊 在 中 國 海 域 時, 其 船 上 中 國 人 犯 罪 應 當 同 時 受 到 英 國 和 中 國 的 管 轄 而 依 據 虎 門 條 約 第 九 條, 則 英 國 對 於 該 犯 人 並 無 審 判 權, 只 可 以 移 交 給 中 國 審 判 bl 參 見 虎 門 條 約, 頁 10 由 於 亞 羅 號 事 件 發 生 時 主 要 是 扣 押 船 舶 和 船 員, 而 並 非 單 純 的 貨 物, 因 此 第 十 二 條 不 適 用 bm 陳 鈺 祥 : 清 代 中 葉 廣 東 海 盜 之 研 究 (1810-1885), 成 大 歷 史 學 報,2008 年 第 34 號, 頁 93-130 bn 三 泰 等 纂 : 大 清 律 例 ( 欽 定 四 庫 全 書 本 ), 卷 二 十 三, 刑 律. 賊 盜 上, 頁 26 參 見 迪 志 文 化 出 版 有 限 公 司 : 文 淵 閣 四 庫 全 書 電 子 版, 數 據 庫 bo 大 清 律 例, 卷 二 十, 兵 津. 關 律, 頁 12 bp 大 清 律 例, 卷 十 三, 戶 律. 課 程, 頁 19 bq George T. Staunton, Corrected Report of the Speech of Sir George Staunton, on Sir James Graham s Motion on the China Trade: In the House of Commons, April 7, 1840 (London: E. Lloyd, 1840), 12. br 參 見 Letters Patent, 1843, www.legco.gov.hk/general/english/library/info packs/yr11-12/1112infopacks-lc-04-e.pdf;royal Instructions, 1843, www.legco. gov.hk/general/english/library/infopacks/yr11-12/1112infopacks-lc-03-e.pdf bs 參 見 Royal Instructions, 1843, 第 16 17 和 18 條 bt Registration of Vessels Ordinance (No. 4 of 1855), 參 見 Inclosure in No. 2,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London: Harrison and Sons, 1857), 2-3; Historical Laws of Hong Kong Online, http://oelawhk.lib.hku.hk/archive/files/2d376a8ceed804e084a00f496cb 3a573.pdf 下 文 引 用 船 舶 註 冊 條 例 均 出 自 此 註, 不 再 另 註 ckcq Letter No. 8,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8. cl Siffkin v. Glover, 4 Taunt, 717. cm Samuel B. Harrison, An Analytical Digest of All the Reported Cases Determined in the House of Lords, the Several Courts of Common Law, in Banc and at Nisi Prius; and the Court of Bankruptcy, vol. 2 (Philadelphia: Desilver, Thomas & Co., 1835), 1187-93. cn 由 於 英 國 的 案 例 法 對 於 香 港 只 有 勸 說 效 力 而 無 遵 從 效 力, 因 此 香 港 可 以 通 過 立 法 或 本 地 案 例 法 排 除 但 英 國 立 法 中 特 別 規 定 適 用 於 殖 民 地 則 視 乎 立 法 相 關 條 文 適 用 codl Letter No. 1,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1. cp Shipping Ordinance (No. 9 of 1856), 參 見 Inclosure in No. 10,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11;Historical Laws of Hong Kong Online, http://oelawhk.lib.hku.hk/archive/ files/fe381aaaf01a6c6003652d17e681d428.pdf 下 文 引 用 船 舶 條 例 均 出 自 此 註, 不 再 另 註 cr William G. Perrin, British Flags: Their Early History, and Their Development at Sea; with an Account of the Origin of the Flag as a National Devic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22), 203. cs Noah Webster, A Dictionary of the England Language, vol. 1 (London: Black, Young, and Young,1832), 101. 亞 羅 號 事 件 113 與 中 西 法 律 衝 突
114 學 術 論 文 ct The Merchant Shipping Act, 1854, CIII. 參 見 https://ucadia.s3.amazonaws. com/acts_uk/1800_1899/uk_act_1854_merchant_shipping.pdf, 412 dm 當 時 香 港 殖 民 地 同 時 並 行 英 國 法 律 和 香 港 法 律, 所 以 殖 民 地 政 府 可 頒 發 本 地 許 可 (Local License) 以 允 許 商 船 在 殖 民 地 註 冊 並 懸 掛 英 國 國 旗, 從 而 成 為 英 籍 船 舶 這 一 做 法 早 已 在 其 他 殖 民 地 得 到 認 可, 例 如 新 加 坡 麻 六 甲 馬 爾 他 直 布 羅 陀 等 地 參 見 Resolutions Moved. Debate Adjourned, Hansard Parliamentary Debates, vol. 144 (February 1857): 1155-1245, http://hansard. millbanksystems.com/lords/1857/feb/24/resolutions-moved-debate-adjourned dn The Merchant Shipping Act, 1854, VI, 391. do The Merchant Shipping Act, 1854, XVIII, 393-94. dp Aliens Naturalization Ordinance (No. 10 of 1845), Historical Laws of Hong Kong Online, http://oelawhk.lib.hku.hk/archive/files/33fea48b4e29cbccdaa3ccc 7a6f57769.pdf. dq The Merchant Shipping Act, 1854, DXLVII, 506. 雖 然 該 英 國 法 案 於 1855 年 5 月 1 日 生 效, 但 是 該 法 案 在 香 港 制 訂 船 舶 註 冊 條 例 時 已 經 頒 布, 且 在 亞 羅 號 事 件 發 生 時 該 法 案 已 經 生 效 並 執 行 該 英 國 法 案 規 定, 如 果 殖 民 地 不 欲 適 用 該 法 案 全 部 或 部 分, 需 在 取 得 英 國 皇 室 同 意 後 通 過 立 法 方 式 進 行 因 此, 香 港 條 例 並 未 排 除 或 修 改 的 部 分 可 在 1855 年 5 月 1 日 後 在 香 港 實 行 dr Letter No.4,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5. ds Letter No. 5,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5. dtek Inclosure 1 in No. 5,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6. el Letter No. 6,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7. em Letter No. 7,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8. eo Inclosure 2 in No. 8,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9. ep Letter No. 9, in Correspondence Respecting the Registration of Colonial Vessels at Hong Kong, 10. eq Inclosure 2 in No. 8, 9. 依 據 原 條 文, 清 政 府 的 扣 押 行 為 需 要 通 知 英 國 領 事, 並 在 領 事 協 調 下 進 行 但 在 包 令 給 葉 名 琛 的 信 件 中 可 以 看 到 在 實 際 操 作 中, 中 國 有 權 單 方 面 查 處 走 私 貨 物 ( 虎 門 條 約 第 十 二 條 ), 但 無 權 單 方 面 緝 拿 犯 人 ( 虎 門 條 約 第 九 條 ) eres Henry Wheaton, Elements of International Law, ed. Richard H. Dana (London: Sampson Low, Son and Company, 1866), 168. etfn Resolutions Moved. Debate Adjourned, 1155-1245. fk Resolutions Moved. Resumed Debate (Second Night), Hansard Parliamentary Debates, vol. 144 [February 1857]: 1495-1585, http://hansard. millbanksystems.com/commons/1857/feb/27/resolution-moved-resumed-debatesecond. fm 黃 宇 和 : 英 國 對 華 炮 艦 政 策 剖 析 寫 在 紫 石 英 號 事 件 50 周 年 之 際, 近 代 史 研 究,1999 年 第 4 期, 頁 5-47 郝 宇 峰 楊 凱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