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講 一 中 古 初 期 的 背 景 帝 國 崩 潰 文 明 消 亡 二 第 一 次 農 業 革 命 三 封 建 制 度 四 大 學 的 出 現 五 政 教 的 衝 突 六 十 字 軍 東 征 七 宗 教 的 發 展 八 黑 死 病 九 中 古 與 現 代 的 關 係 我 注 定 生 活 在 狂 風 暴 雨 之 中, 處 在 一 個 多 災 多 難 的 時 代 而 你 們 一 個 更 美 好 的 時 代 翹 首 以 待 一 旦 黑 雲 消 散 ; 我 們 的 後 人 將 再 次 沐 浴 在 昔 日 榮 光 下 詩 人 佩 脫 拉 克 ( 十 四 世 紀 四 年 代 ) 生 活 在 紀 元 五 到 一 五 年 間 的 人 們 並 不 自 認 為 是 處 在 中 古 時 代 (The Middle Ages) 或 是 中 古 的 (Medieval) 人 中 古 時 代 和 中 古 的 這 兩 個 名 稱 是 由 十 六 世 紀 文 藝 復 興 和 宗 教 改 革 以 後 的 學 者 及 文 人 提 出 這 些 早 期 的 現 代 人 極 為 讚 賞 希 臘 和 羅 馬 的 偉 大 成 就, 也 以 同 樣 的 熱 情 自 我 讚 賞 他 們 認 為 在 羅 馬 陷 落 後 至 美 洲 大 陸 發 現 之 間 的 一 千 年 左 右 時 間, 是 介 於 古 代 (ancient) 和 現 代 (modern) 兩 段 黃 金 時 期 間 的 不 景 氣 時 代 對 他 們 來 說, 中 古 時 代 好 像 是 一 段 充 滿 著 混 亂 無 知 迷 信 和 野 蠻 的 時 代 換 言 之, 中 古 時 代 是 介 於 古 代 和 現 代 光 輝 燦 爛 的 白 晝 間 之 漫 長 黑 夜 然 而 在 十 九 世 紀, 世 人, 特 別 是 在 十 九 世 紀 早 期 的 浪 漫 派, 對 中 古 時 代 的 成 就 極 為 敬 重 和 欽 羨 不 過 他 們 的 敬 重 和 欽 羨 並 未 能 完 全 掃 除 舊 日 對 中 古 時 代 的 輕 蔑 心 理 時 至 今 日, 大 多 數 人, 特 別 是 一 些 新 教 徒 或 教 外 的 一 般 人 士, 仍 然 以 為 中 古 時 代 是 人 類 發 展 史 上 的 低 調 有 許 多 人 仍 不 太 清 楚 那 些 中 世 紀 的 巴 黎 教 堂, 如 查 特 (Chartres) 或 坎 特 伯 里 (Canterbury) 教 堂, 是 人 類 的 輝 煌 成 就, 稱 之 為 偉 大 亦 足 以 當 之 如 果 說 中 古 時 代 是 人 類 發 展 史 上 的 黑 暗 時 期, 試 問, 中 古 時 代 怎 麼 可 能 有 如 此 偉 大 的 成 就 呢? 許 多 在 現 代 看 來 十 分 偉 大 的 成 就, 都 能 從 中 古 時 代 中 找 到 根 源 因 此, 可 以 從 兩 個 方 向 來 觀 察 中 古 時 代 第 一, 如 果 把 中 古 時 代 當 作 一 個 完 整 的 文 化 期, 就 可 以 看 到 此 一 文 化 的 緩 慢 成 長, 臻 於 成 熟, 達 到 高 峰, 而 後 衰 退 下 來 的 過 程 第 二, 觀 察 他 們 的 經 濟 政 治 和 思 想 的 某 些 方 面, 可 以 發 現 中 古 時 代 是 現 代 社 會 的 醞 釀 期, 是 現 代 社 會 的 苗 圃 1
一 中 古 初 期 的 背 景 帝 國 崩 潰 文 明 消 亡 隨 著 西 羅 馬 帝 國 的 滅 亡, 原 本 一 統 於 羅 馬 人 的 廣 大 疆 土, 除 了 尚 在 東 羅 馬 人 控 制 下 的 巴 爾 幹 半 島 以 外, 其 餘 都 淪 為 日 耳 曼 各 部 落 分 食 的 目 標, 整 個 古 典 文 明 也 隨 著 羅 馬 統 治 的 崩 潰 而 幾 近 消 亡 中 古 時 期 就 在 這 個 帝 國 崩 潰, 文 明 消 亡 的 背 景 下 展 開 儘 管 日 爾 曼 各 蠻 族 原 本 皆 有 自 己 的 文 化, 並 在 入 侵 歐 洲 之 後 紛 紛 建 立 起 自 己 的 國 家, 但 在 羅 馬 滅 亡 後 數 個 世 紀, 也 就 是 中 古 前 期 (AD600~1050), 無 可 否 認, 歐 洲 的 文 明 水 準 遠 遠 落 後 於 鄰 近 的 拜 占 庭 與 伊 斯 蘭 地 區 正 如 十 世 紀 一 名 阿 拉 伯 地 理 家 寫 道 : 他 們 人 高 馬 大, 行 為 粗 俗, 性 格 粗 野, 頭 腦 愚 鈍 那 些 住 在 最 北 方 的 人, 尤 其 愚 笨 粗 鄙 和 殘 忍 1 這 樣 的 情 形 一 方 面 是 因 為, 當 蠻 族 進 佔 歐 洲 時, 並 沒 有 受 到 羅 馬 文 明 太 深 的 影 響, 西 歐 與 東 北 歐 原 本 即 是 羅 馬 文 明 的 邊 陲 地 帶, 羅 馬 人 在 該 區 的 根 基 原 本 不 深, 一 旦 其 統 治 崩 潰, 駐 軍 官 員 撤 退, 城 市 建 築 毀 損, 這 些 地 方 幾 乎 立 刻 回 復 過 去 的 蠻 荒 時 代 另 一 方 面, 東 哥 德 人 在 義 大 利 汪 達 爾 人 在 非 洲 所 建 立 的 王 國 皆 未 能 長 久, 不 久 即 被 東 羅 馬 人 給 消 滅 了 ; 西 哥 德 人 在 西 班 牙 的 勢 力, 也 為 東 邊 新 興 的 阿 拉 伯 人 所 取 代 ; 至 於 盎 格 魯 撒 克 遜 人 於 英 格 蘭 所 建 立 的 諸 小 國, 彼 此 刀 兵 不 斷, 不 成 氣 候 這 樣 一 來, 佔 據 高 盧 ( 今 法 國 和 比 利 時 一 帶 ) 地 區 的 法 蘭 克 人, 就 成 為 西 歐 殘 存 的 一 個 主 要 的 蠻 族 勢 力 歷 經 兩 世 紀 的 紛 亂, 法 蘭 克 酋 長 克 洛 維 (Clovis, 466~511) 終 於 創 建 了 墨 洛 溫 王 朝 (Merovingian dynasty), 統 一 了 今 日 法 國 與 比 利 時 的 大 部 分 但 是 他 並 沒 有 把 這 一 王 國 完 整 地 傳 給 後 人, 而 是 按 照 蠻 族 的 習 俗, 把 王 國 交 由 幾 個 兒 子 分 而 治 之, 王 國 因 此 分 裂 了 二 百 多 年 ( 從 五 世 紀 末 到 八 世 紀 初 ), 各 地 區 間 因 此 相 爭 不 休 這 段 期 間, 遂 成 為 歐 洲 史 上 最 黑 暗 的 時 代 之 一, 貿 易 萎 縮, 城 市 衰 落, 文 字 幾 乎 絕 跡, 暴 力 肆 虐, 戰 斧 統 治 著 只 能 勉 強 自 給 的 農 業 上 述 情 形, 從 當 時 小 民 流 行 的 一 種 說 法, 可 以 得 到 更 清 楚 的 印 象 : 一 頓 上 好 的 筵 席 通 常 由 兩 道 飯 菜 組 成 : 一 道 是 粥 狀 的 麥 糊, 一 道 是 麥 糊 狀 的 粥 就 在 這 彷 彿 萬 古 長 夜 之 中, 一 些 新 的 因 素, 圍 繞 著 教 會 與 蠻 族 王 國 的 結 盟 發 展 出 來, 使 歐 洲 擺 脫 了 地 中 海 地 區 的 影 響, 逐 漸 走 出 了 自 己 的 道 路 西 元 五 九 年 登 基 的 教 皇 格 列 高 利 (Gregory I, 在 任 590~604), 開 始 擺 脫 拜 占 庭 帝 國 的 控 制, 建 立 起 自 身 的 權 威, 同 時 大 力 資 助 本 尼 狄 克 教 士 前 往 西 歐 各 地 傳 教 這 個 政 策, 日 後 成 功 的 促 使 英 格 蘭 與 法 國 地 區 皈 依 基 督 教, 並 使 法 蘭 克 統 治 者 明 確 意 識 到 教 會 對 其 統 治 與 征 服 中 歐 的 重 要, 而 與 之 聯 合 起 來 西 元 八 年, 教 皇 為 法 蘭 克 人 加 洛 林 王 朝 的 查 理 曼 大 帝 (Charlemagne, 742~814) 加 冕, 尊 其 為 羅 馬 人 的 皇 帝, 正 是 這 種 上 帝 與 凱 撒 策 略 結 合 的 發 展 結 果 也 就 在 這 樣 的 發 展 中, 有 了 查 理 曼 大 帝 時 期 的 加 洛 林 文 藝 復 興, 這 場 文 藝 復 興 運 動 的 目 的 兼 具 實 用 性 與 象 徵 性 一 方 面, 查 理 曼 大 帝 為 了 要 宣 揚 基 督 教, 急 需 一 批 受 過 教 育 的 修 士 和 牧 師 ; 此 外, 要 治 理 這 一 片 廣 大 的 國 土, 也 需 要 培 養 一 批 知 書 識 字 的 人 事 實 上, 整 個 中 古 時 期, 教 士 作 為 主 要 的 文 化 人, 一 直 是 統 治 1 西 班 牙 明 星 安 東 尼 奧 班 德 拉 斯 主 演 的 電 影 終 極 奇 兵, 便 很 生 動 的 把 當 時 阿 拉 伯 文 明 人 眼 中 殘 忍 野 蠻 半 人 半 獸 的 歐 洲 人 形 象 表 現 出 來 2
官 員 的 重 要 來 源 同 時, 藉 由 抄 寫 訂 正 一 些 古 羅 馬 的 經 典 之 作, 也 是 象 徵 性 地 宣 告 自 己 才 是 羅 馬 帝 國 的 正 統 繼 承 人 因 此, 儘 管 加 洛 林 文 藝 復 興 的 內 容 主 要 僅 是 對 幾 乎 失 落 的 古 典 文 化 的 重 拾 與 工 具 應 用, 但 卻 標 示 著 歐 洲 已 告 別 蒙 昧 蠻 荒, 走 上 了 獨 立 的 文 明 發 展 道 路, 黑 暗 時 代 其 實 已 透 露 曙 光 八 年 之 前, 只 有 東 羅 馬 帝 國 的 皇 帝 會 宣 稱 自 己 是 羅 馬 的 直 接 繼 承 人 即 使 拜 占 庭 已 無 力 干 涉 統 治 西 歐, 但 前 者 仍 視 後 者 為 其 遙 遠 的 領 土, 對 任 何 一 位 自 許 為 羅 馬 繼 承 者 的 西 歐 人 都 大 力 反 對 查 理 曼 大 帝 被 加 冕 為 羅 馬 人 的 皇 帝, 不 僅 代 表 一 統 帝 國 理 念 在 西 歐 的 復 活, 也 等 於 是 向 世 人 宣 告 了 西 歐 的 自 信 和 獨 立 因 此, 儘 管 在 西 元 一 五 年 時, 查 理 曼 大 帝 的 帝 國 已 四 分 五 裂, 歐 洲 在 表 面 上 也 沒 有 什 麼 更 新 的 發 展, 但 實 際 上 西 元 六 年 到 一 五 年 這 一 段 時 間, 取 得 了 不 少 成 就 首 先, 通 過 把 重 心 轉 移 到 瀕 臨 大 西 洋 的 西 北 歐 地 區, 歐 洲 文 明 開 始 在 這 片 不 久 就 將 創 造 大 量 農 業 財 富 的 地 區 發 展 起 來 ; 再 者, 透 過 格 列 高 利 以 降 查 理 曼 大 帝 等 人 建 立 的 文 化 傳 統, 歐 洲 文 明 逐 漸 以 西 方 基 督 教 與 拉 丁 遺 產 形 成 了 一 種 文 化 統 一 的 情 感, 只 待 條 件 更 加 成 熟, 歐 洲 文 明 就 要 大 步 向 前 以 下 將 討 論 是 哪 些 條 件 帶 領 歐 洲 從 落 後 中 崛 起 二 第 一 次 農 業 革 命 一 五 年 前, 歐 洲 的 農 民 大 都 連 鋤 頭 都 沒 有, 即 使 有, 也 以 木 製 為 主, 這 使 農 民 面 對 西 北 歐 沖 積 平 原 肥 沃 但 濕 黏 的 土 壤 一 籌 莫 展, 難 以 充 分 利 用 土 力 或 改 善 排 水 然 而, 一 五 年 之 後, 較 為 穩 定 和 平 的 局 面 出 現, 人 們 始 有 餘 力 運 用 先 前 發 明 的 改 良 技 術 從 事 生 產, 其 中 最 重 要 的, 便 是 重 犁 的 運 用 重 犁 不 同 於 羅 馬 人 只 能 翻 開 輕 薄 沙 土 的 輕 犁, 乃 是 針 對 西 北 歐 的 土 壤 而 設 計, 它 可 以 輕 易 的 翻 開 厚 重 濕 黏 的 土 壤, 使 土 壤 充 分 通 風, 耕 出 的 犁 溝 也 大 大 有 助 改 善 泥 澇 地 的 排 水 為 適 應 重 犁 的 使 用, 又 發 展 出 三 田 制, 這 是 因 為 農 人 通 常 共 同 擁 有 牲 口 與 重 犁, 為 方 便 工 作 與 適 應 重 犁 不 易 轉 彎 的 特 性, 農 人 於 是 在 狹 長 無 圍 籬 的 地 塊 上 集 體 耕 作, 互 相 支 援, 從 而 有 可 能 使 每 年 休 耕 三 分 之 一 田 地 用 做 放 牧, 由 於 重 犁 帶 來 的 深 耕 與 三 田 制 維 持 了 地 力, 糧 食 生 產 得 到 巨 幅 的 增 長 相 應 而 生 的 還 有 新 型 的 馬 軛, 可 以 使 馬 匹 拖 拉 重 物 時 不 會 窒 息, 因 此 使 馬 匹 拖 拉 的 力 量 提 升 四 到 五 倍, 這 也 使 耕 作 的 效 率 大 為 增 加 最 後, 鐵 的 普 遍 使 用, 使 一 切 農 具 都 更 有 效 率 上 述 變 革, 因 而 被 稱 為 第 一 次 農 業 革 命 農 業 的 進 步 使 糧 食 產 量 大 增, 不 僅 人 口 跟 著 增 加 ( 一 五 到 一 三 人 口 增 加 了 三 倍 ), 人 們 也 不 必 全 數 投 入 糧 食 生 產, 有 餘 力 從 事 農 業 以 外 的 活 動, 這 就 為 城 市 與 商 業 的 復 興 帶 來 條 件, 商 業 繁 榮 也 為 教 育 與 文 化 事 業 的 發 展 提 供 資 金 因 此 一 五 年 以 後, 中 世 紀 進 入 了 繁 盛 期 三 封 建 制 度 封 建 制 度 為 中 古 時 期 歐 洲, 尤 其 是 西 歐 政 治 社 會 經 濟 乃 至 軍 事 秩 序 的 基 石 封 3
建 制 度 在 本 質 上, 是 一 種 政 治 權 力 極 為 分 散 的 制 度 大 概 是 在 十 世 紀 時 的 西 歐, 封 建 制 度 開 始 普 及, 其 中 以 法 國 英 格 蘭 施 行 的 程 度 最 高, 也 最 為 成 功, 法 國 尤 具 代 表 性 當 時, 加 洛 林 王 朝 崩 潰, 法 國 成 為 維 京 人 入 侵 劫 掠 的 目 標, 軟 弱 無 能 的 國 王 根 本 無 力 解 決 這 樣 的 難 題, 以 致 人 民 痛 苦 不 堪 為 求 自 保, 人 民 於 是 將 土 地 獻 給 地 方 上 有 勢 力 的 貴 族, 希 望 獲 得 他 們 的 保 護 而 這 些 地 方 上 的 領 袖, 也 就 利 用 附 眾 組 織 起 自 己 的 軍 隊, 更 有 效 的 保 護 了 自 己 與 人 民, 阻 止 了 北 歐 維 京 人 的 攻 勢, 因 此 也 就 取 代 國 王 接 管 了 當 地 的 實 際 統 治 權, 並 在 轄 區 內 推 行 自 己 的 初 級 法 律 與 簡 單 貨 幣 不 過, 加 洛 林 王 朝 雖 然 崩 潰, 但 國 王 與 王 侯 公 爵 仍 舊 存 在, 有 一 定 的 實 權 與 號 召 力, 因 此 十 到 十 一 世 紀, 就 出 現 了 一 種 模 糊 的 理 論, 試 圖 將 割 據 的 現 實, 納 入 舊 有 王 國 的 等 級 秩 序, 亦 即 在 理 論 上 主 張, 原 有 的 國 王 與 王 公 比 新 興 的 地 方 領 主 有 更 高 的 地 位, 新 興 領 主 經 由 國 王 或 王 公 的 冊 封, 成 為 封 臣, 享 有 采 邑, 並 對 上 承 擔 一 定 的 義 務, 如 兵 役 ; 如 果 封 臣 未 盡 義 務, 國 王 或 其 上 級 領 主 可 以 收 回 采 邑 可 以 想 見, 這 套 理 論 只 對 弱 小 的 領 主 有 效, 那 些 靠 自 己 實 力 割 據 一 方 的 領 主, 只 是 名 義 上 臣 服 由 於 封 建 制 度 是 遷 就 分 裂 現 實 的 一 種 分 權 政 治, 因 而 以 往 史 學 家 多 對 之 抱 持 負 面 的 評 價 不 過 最 近 學 者 們 的 研 究 卻 導 向 一 個 不 同 的 結 論 : 封 建 制 度 非 但 不 是 阻 力, 反 而 是 一 種 進 步 力 量 他 們 注 意 到, 在 德 國 和 義 大 利 那 些 封 建 未 深 的 地 區, 政 治 穩 定 和 國 家 統 一 姍 姍 來 遲 ; 而 在 法 國 英 國 等 封 建 制 度 盛 行 的 地 區, 政 治 穩 定, 中 央 集 權 不 久 就 迅 速 產 生 學 者 為 此 設 想 了 一 些 原 因 : 其 一, 由 於 封 建 制 度 最 初 是 自 發 產 生 的 權 宜 之 計, 因 而 它 具 有 極 高 的 靈 活 性 地 方 上 的 宗 主 不 用 受 到 種 種 落 伍 過 時 的 原 則 所 束 縛, 可 以 自 主 選 用 符 合 當 地 風 俗 習 慣 的 治 理 方 式, 並 能 夠 有 效 率 地 處 理 地 方 上 突 發 的 狀 況 再 者, 和 古 代 龐 大 的 帝 國 相 較, 由 於 封 建 制 度 的 領 主 是 在 範 圍 有 限 的 領 地 內 直 接 統 治 其 人 民, 因 此 人 民 較 能 明 確 感 受 到 政 權 與 自 身 的 關 係, 而 萌 生 初 級 的 認 同 意 識 ; 帝 國 統 治 則 令 人 感 到 天 高 皇 帝 遠, 有 或 沒 有 似 乎 並 無 太 大 差 別 如 果 說 帝 國 制 度 就 好 像 在 一 盤 散 沙 上 搭 起 一 間 宏 偉 卻 地 基 不 穩 的 樓 房, 封 建 制 度 則 好 似 將 無 數 散 沙 凝 結 為 可 數 的 幾 個 堅 固 磐 石, 未 來 歐 洲 的 君 主 只 需 再 加 統 合, 便 可 建 造 堅 強 的 民 族 國 家 因 此, 中 世 紀 中 後 期 時 英 法 二 國 的 政 治 模 式, 稱 之 為 民 族 君 主 制 在 民 族 君 主 制 產 生 之 前, 歐 洲 有 兩 種 基 本 的 政 治 類 型 : 城 邦 國 家 和 帝 國 城 邦 國 家 的 好 處 在 於 能 夠 民 眾 高 度 參 與 政 治 活 動, 進 而 提 高 對 國 家 政 府 的 忠 誠 度 但 在 另 一 方 面, 城 邦 國 家 通 常 面 積 小, 軍 事 力 量 不 足, 無 法 抵 禦 帝 國 力 量 的 入 侵 ; 帝 國 雖 可 以 贏 得 戰 爭, 可 是 其 治 理 範 圍 太 大, 民 眾 和 政 府 間 缺 乏 溝 通 的 管 道, 因 此 往 往 無 法 獲 得 臣 民 衷 心 擁 護 新 興 的 民 族 君 主 制 可 說 是 上 述 二 者 的 折 衷 : 施 行 民 族 君 主 制 的 國 家 面 積 不 小, 足 以 擁 有 適 當 的 軍 事 力 量 ; 另 外, 它 們 起 初 是 建 立 在 封 建 制 度 的 基 礎 上, 和 地 方 民 眾 的 關 係 遠 較 帝 國 親 密, 故 在 面 臨 難 關 時, 多 半 能 取 得 民 眾 的 真 心 幫 助, 從 而 化 險 為 夷 或 許 可 以 說, 英 法 正 因 成 功 發 展 出 民 族 君 主 制, 而 能 擁 有 長 期 的 穩 定 和 平 此 項 制 度 不 僅 是 現 代 民 族 國 家 的 先 祖, 同 時 更 是 中 世 紀 留 給 現 代 的 一 個 寶 貴 的 遺 產 不 過, 封 建 制 度 畢 竟 不 是 為 政 治 統 一 而 預 備 儘 管 它 起 了 化 零 為 整 的 功 效, 但 剩 下 那 些 一 個 個 整, 還 要 待 火 砲 的 威 力, 才 會 逐 一 聚 合 在 民 族 國 家 的 大 旗 之 下 4
封 建 制 度 的 經 濟 型 態 為 莊 園 制 這 種 制 度 是 以 土 地 的 擁 有 人 領 主 為 中 心, 故 又 稱 領 主 制 度 莊 園 制 度 約 於 加 洛 林 王 朝 時 代 開 始 蓬 勃 發 展, 一 直 到 十 三 世 紀 市 鎮 逐 一 在 西 歐 各 地 興 起 前, 都 是 西 歐 大 部 分 地 區 居 主 導 地 位 的 農 村 社 會 和 經 濟 組 織 西 歐 中 古 時 期 的 莊 園 和 羅 馬 時 代 的 大 農 莊 有 類 似 之 處, 但 二 者 有 一 個 很 大 的 不 同 : 前 者 是 由 農 奴 來 耕 種, 而 不 是 奴 隸 奴 隸 幾 乎 被 當 作 主 人 的 物 品, 生 活 生 命 完 全 不 受 保 障 農 奴 當 然 也 遭 受 許 多 不 公 的 待 遇, 如 : 不 得 離 開 土 地 被 迫 定 期 為 其 主 人 從 事 無 報 酬 的 勞 動 繳 納 各 種 名 目 的 賦 稅 等 等 不 過 他 們 的 處 境 還 是 要 比 奴 隸 稍 好, 仍 有 某 些 人 身 自 由, 領 主 通 常 不 能 隨 意 擺 佈, 並 且 還 可 以 在 莊 園 內 分 得 一 塊 地 耕 種 來 養 活 自 己, 雖 說 這 塊 地 最 終 往 往 還 是 不 屬 於 他 們 每 一 個 莊 園 大 小 規 模 不 一, 自 數 百 英 畝 到 數 千 英 畝 不 等, 分 成 二 部 分, 一 部 分 屬 於 領 主, 稱 為 領 地, 通 常 佔 全 園 可 耕 地 的 二 分 之 一 到 三 分 之 一, 其 餘 的 部 分 就 分 配 給 農 奴 耕 作 時 要 用 的 耕 畜 和 農 具, 如 重 犁, 是 共 有 的 而 非 私 有 的, 因 此 即 使 是 耕 種 分 配 給 自 己 的 田 地 時, 他 們 幾 乎 總 是 一 起 工 作 在 三 田 制 耕 作 制 度 下, 除 了 耕 地 外, 莊 園 內 還 有 放 牧 地 林 地 等 前 者 供 大 家 放 牧 成 群 的 牲 畜, 後 者 主 要 是 供 給 領 主 狩 獵 與 居 民 撿 拾 柴 火 之 用, 在 休 耕 地 放 牧, 及 在 林 地 撿 拾 木 柴, 後 來 都 成 為 莊 園 內 農 奴 維 持 生 活 的 重 要 權 利 米 勒 的 名 畫 拾 穗 所 描 寫 婦 女 在 收 割 後 的 空 地 上 撿 拾 麥 穗, 亦 是 莊 園 制 度 下 窮 人 得 到 的 權 利 日 後 所 謂 先 進 的 資 本 主 義 生 產 方 式 侵 入, 莊 園 制 即 將 解 體 時, 無 數 農 民 因 為 失 去 這 兩 項 傳 統 權 利 而 痛 苦 抗 爭 在 中 古 初 期 莊 園 所 能 提 供 的 生 活 水 準, 一 如 前 面 所 述, 是 相 當 低 落 的 農 奴 居 住 在 幾 乎 一 碰 即 倒 的 茅 屋 中, 吃 著 粗 劣 的 食 物 ; 貴 族 們 也 不 過 是 在 經 常 失 火 的 木 屋 中, 用 唯 一 的 餐 具 刀 來 切 肉, 用 袖 子 抹 油 擦 鼻 涕, 粗 魯 不 文 2 但 農 業 革 命 之 後, 人 民 生 活 水 準 隨 之 大 為 改 善 在 貴 族 的 生 活 上 反 映 最 明 顯, 如 今 他 們 住 在 石 造 的 城 堡 中, 因 為 壁 爐 與 煙 囪 的 發 明, 不 必 擔 心 失 火, 身 上 也 多 了 針 織 而 成 有 紐 釦 的 衣 服 飽 暖 之 後, 貴 族 們 也 不 再 專 事 殺 戮, 騎 士 精 神 伴 隨 文 雅 的 比 武 活 動 逐 漸 成 形 騎 士 們 也 將 目 光 投 向 女 人 身 上, 中 古 盛 期 各 類 騎 士 英 雄 救 美 的 傳 奇 故 事 和 冒 險 傳 說 都 訴 說 著 這 種 轉 變 試 舉 二 段 行 吟 詩 人 的 作 品 為 例 : 我 一 切 得 體 的 行 為, 都 能 由 她 美 麗 的 胴 體 推 知 她 如 一 棵 大 樹, 枝 條 上 結 滿 成 熟 的 快 樂 果 實 貴 族 婦 女 地 位 在 中 古 後 期 也 有 一 定 程 度 的 提 升, 這 可 由 西 洋 棋 的 演 變 看 出 十 二 世 紀 以 前, 西 洋 棋 盤 上 沒 有 皇 后, 而 是 國 王 的 宰 相 ; 十 二 世 紀 後 宰 相 為 皇 后 取 代 大 約 在 中 古 結 束 以 前, 皇 后 成 為 棋 盤 上 直 斜 線 間 隨 意 移 動 縱 橫 勇 猛 的 王 牌 四 大 學 的 出 現 2 伊 利 亞 特 在 文 明 的 進 程 一 書 中 指 出, 以 餐 桌 禮 儀 為 代 表 現 代 儀 節 的 發 展, 雖 然 使 人 不 再 粗 魯, 然 而 卻 也 開 始 帶 來 困 擾 現 代 人 的 緊 張 與 疏 離 感 ; 但 在 中 古 時 代, 由 於 身 分 不 證 自 明, 人 們 無 需 在 禮 儀 上 矜 誇 自 己 的 地 位, 反 而 更 為 輕 鬆 自 適 5
中 古 盛 期 繼 農 業 經 濟 復 甦 之 後, 文 化 上 產 生 了 一 個 重 要 的 發 展 大 學 的 出 現 西 歐 中 古 初 期 時, 由 於 政 治 分 裂, 經 濟 衰 落 與 社 會 動 盪, 幾 乎 無 人 留 心 古 典 學 術 的 保 存 和 發 揚, 只 有 教 士 為 了 傳 教 的 需 要 才 粗 通 文 墨 但 在 中 古 中 後 期, 西 歐 各 地 區 的 政 治 漸 趨 穩 定, 經 濟 隨 之 復 甦, 一 些 商 業 市 鎮 於 是 在 各 地 興 起 居 住 於 市 鎮 中 的 居 民, 或 許 是 為 了 應 付 繁 忙 的 商 業 往 來, 而 有 了 讀 書 識 字 的 需 要 ; 又 或 許 純 粹 是 有 錢 有 閒 之 後, 開 始 對 古 典 的 文 化 學 術 產 生 興 趣 不 管 原 因 為 何, 這 群 人 對 於 知 識 的 渴 求, 使 得 非 教 會 所 創 辦 的 世 俗 學 校 主 座 學 校 開 始 在 西 歐 興 起 這 種 新 型 學 校 不 靠 教 會 資 助, 而 以 學 生 繳 納 的 學 費 來 維 持 其 日 常 開 支, 後 來 乃 逐 一 發 展 為 大 學 大 學 一 詞 源 自 於 拉 丁 文, 意 指 聯 合, 即 由 學 生 或 教 師 組 成 的 聯 合 團 體, 這 說 明 大 學 最 初 的 性 質 比 較 接 近 職 業 行 會, 後 來 才 發 展 為 教 育 機 構 除 了 新 興 的 主 座 學 校, 一 些 原 先 的 教 會 學 校 在 後 來 也 發 展 為 大 學 必 須 注 意 的 是, 無 論 由 主 座 學 校 或 教 會 學 校 轉 變 而 成 的 大 學, 最 初 都 以 培 養 教 士 為 目 的, 因 此 在 大 學 的 課 程 裏, 神 學 依 舊 是 重 要 的 一 環 但 在 一 一 年 以 後, 因 應 政 府 職 能 的 擴 大, 課 程 範 圍 增 加, 法 律 受 到 重 視 一 二 年 以 後, 更 多 不 出 身 教 士 階 級, 且 無 意 成 為 教 士 的 上 流 階 級 子 弟 進 入 學 校, 文 科 七 藝 成 為 大 學 教 育 的 主 要 內 容, 它 包 括 拉 丁 文 法 修 辭 邏 輯 三 個 低 級 課 程, 以 及 算 術 幾 何 音 樂 天 文 四 個 高 級 課 程 此 外, 還 有 法 學 醫 學 神 學 三 個 科 系 十 二 世 紀, 義 大 利 地 區 最 早 的 博 洛 尼 亞 大 學 與 在 阿 爾 卑 斯 山 以 北 最 早 的 巴 黎 大 學 紛 紛 脫 胎 成 形, 之 後 南 北 歐 各 大 學 以 這 兩 所 學 校 為 模 型 建 立 起 來 當 時, 只 有 男 性 可 以 進 入 大 學, 經 過 四 年 學 習, 通 過 考 試, 可 以 取 得 學 士 學 位 至 於 攻 讀 碩 士 博 士, 一 如 今 日, 要 花 更 多 時 間, 其 中 神 學 博 士, 一 般 要 花 上 二 十 年 始 可 取 得 中 世 紀 大 學 生 活 十 分 簡 陋, 由 於 一 般 要 在 十 二 到 十 五 歲 開 始 大 學 學 業, 因 此 很 多 學 生 只 是 不 成 熟 的 少 年, 卻 又 自 認 是 與 眾 不 同 的 一 群, 因 此 往 往 與 大 學 所 在 地 的 居 民 格 格 不 入, 導 致 雙 方 衝 突 甚 至 激 戰 但 大 學 畢 竟 提 供 了 一 個 較 為 獨 立 的 研 究 環 境, 且 容 納 了 許 多 勇 於 自 由 思 考 的 知 識 分 子 例 如, 當 時 曾 傳 說, 任 教 於 巴 黎 大 學 的 著 名 法 國 經 院 哲 學 家 阿 貝 拉 爾 (Petrus Abaelardus, 1079~1142), 其 觀 點 因 為 頗 受 爭 議, 被 禁 止 在 法 國 土 地 上 執 教 但 歐 洲 各 地 學 生 依 然 蜂 擁 而 至 阿 貝 拉 爾 於 是 在 樹 上 講 起 課 來 後 來 他 又 被 禁 止 在 空 中 講 課, 結 果 移 到 船 上 講 演, 學 生 聚 在 兩 岸 聆 聽 這 是 多 麼 動 人 的 場 面 可 以 說, 中 世 紀 大 學 的 出 現, 不 只 是 推 動 了 學 術 文 化 的 進 步, 也 為 後 來 歐 洲 文 藝 復 興 鋪 好 了 路 五 政 教 的 衝 突 在 中 古 時 期 這 段 歷 史, 教 會 具 有 十 分 重 要 的 影 響, 也 正 是 因 為 這 個 原 因, 產 生 了 西 歐 中 世 紀 的 政 教 衝 突 政 教 關 係 在 中 世 紀 西 歐 錯 綜 複 雜, 曾 經 歷 了 一 個 逐 步 演 變 的 過 程 早 期 以 法 蘭 克 王 國 為 代 表, 不 論 在 克 洛 維 時 代, 還 是 後 來 的 矮 子 丕 平 (Pippin the Short, 747~751 年 任 宮 相,751~768 法 蘭 克 國 王 ), 或 是 查 理 曼 大 帝 時 代, 統 治 者 和 羅 馬 教 廷 的 關 係 較 為 親 近, 希 望 倚 恃 教 皇 的 聲 望 和 影 響, 給 自 己 的 冠 冕 罩 上 一 道 合 法 化 神 聖 化 的 光 環, 而 此 時 的 教 廷 則 欲 藉 助 國 王 們 提 供 的 武 力 來 打 擊 敵 手 表 面 上 看 來, 王 權 和 教 權 6
相 互 幫 襯, 合 作 愉 快, 但 在 另 一 方 面, 雙 方 又 都 力 圖 控 制 和 干 涉 對 方, 因 而 在 暗 地 裏 也 是 互 相 角 力 隨 著 教 會 勢 力 的 日 漸 膨 脹, 世 俗 的 君 王 不 能 容 忍 權 威 受 到 挑 戰, 雙 方 衝 突 因 而 加 劇, 其 中 尤 以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的 統 治 者 和 教 廷 之 間 圍 繞 著 主 教 授 職 權 的 鬥 爭 為 最 繼 加 洛 林 王 朝 滅 亡 後, 它 的 東 半 部 領 土 東 法 蘭 克 王 國, 到 了 一 五 年 前 後, 逐 漸 發 展 為 歐 洲 最 大 的 中 央 集 權 政 治 勢 力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長 期 以 來, 主 教 和 修 道 院 長 一 類 高 級 神 職 人 員 的 授 職 權 一 直 操 縱 在 皇 帝 手 中, 但 教 會 亦 不 甘 受 制 於 君 主, 大 概 是 在 十 到 十 一 世 紀 時, 產 生 強 化 教 權 和 反 對 外 部 勢 力 干 涉 教 會 事 務 的 教 會 改 革 運 動 在 教 皇 格 列 高 利 七 世 ( 在 位 1073~1085) 的 帶 領 下, 教 會 聯 合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境 內 久 伏 思 動 的 諸 侯, 迫 使 皇 帝 亨 利 四 世 (Henri IV, 1553~1610), 赤 腳 粗 服 站 在 城 外 哭 求 教 皇 原 諒 這 一 短 暫 勝 利, 導 致 此 後 雙 方 紛 爭 不 斷, 直 到 一 一 二 五 年,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皇 帝 才 放 棄 對 教 皇 的 控 制 也 就 在 十 一 到 十 三 世 紀 這 段 期 間, 由 於 加 強 了 對 自 身 組 織 的 行 政 管 理, 使 教 皇 統 治 成 為 當 時 超 越 所 有 世 俗 政 權 最 先 進 的 官 僚 政 府, 教 會 的 赫 赫 權 勢 得 以 建 立, 且 在 幹 練 的 教 皇 諾 森 三 世 (1198~1216 在 位 ) 時 達 到 高 峰, 英 格 諾 三 世 三 十 七 歲 登 基, 年 富 力 強 的 他, 致 力 於 將 所 有 基 督 教 徒 團 結 在 教 皇 統 治 之 下 儘 管 承 認 世 俗 君 主 的 權 力, 但 只 要 他 認 為 君 主 有 罪, 便 強 力 的 執 行 懲 罰 用 他 自 己 的 話 來 說 : 正 如 所 有 人 在 耶 穌 面 前 都 要 卑 躬 屈 膝, 因 而 所 有 人 都 應 服 從 耶 穌 的 代 理 人 然 而 好 景 不 常, 隨 著 世 俗 政 權 逐 漸 發 展 強 大, 建 立 起 自 己 強 有 力 的 統 治, 教 會 便 開 始 敗 下 陣 來 一 三 三 年, 普 尼 法 斯 八 世 被 法 王 捕 獲 後 鬱 悶 而 死, 此 後 七 十 年 間 教 皇 都 由 法 王 任 命 之 後 教 會 再 也 未 能 恢 復 先 前 的 權 勢 長 年 的 爭 鬥, 使 得 德 意 志 地 區 和 教 廷 所 在 的 義 大 利, 政 局 始 終 動 盪 不 安 遲 至 十 九 世 紀 下 半 葉, 二 國 才 各 自 艱 難 地 完 成 政 治 統 一 世 俗 君 王 所 以 能 在 政 教 衝 突 中 獲 勝, 得 力 於 城 市 商 人 此 一 重 要 階 層 的 支 持 中 世 紀 盛 期 農 業 與 城 市 的 復 甦, 使 遠 距 離 陸 路 貿 易 興 起, 在 這 些 貿 易 路 線 上, 一 些 據 點 迅 速 發 展, 逐 漸 形 成 新 興 市 鎮, 居 民 藉 由 貿 易 中 累 積 的 財 富, 換 取 國 王 給 予 的 特 許 狀, 可 以 不 再 受 到 王 國 或 教 會 的 支 配, 成 為 自 治 市 在 自 治 市 中, 萌 生 了 市 民 社 會, 透 過 更 大 程 度 的 民 間 參 與, 與 公 共 輿 論, 由 自 治 市 內 的 行 會 組 織 衍 生 出 現 代 民 主 代 議 制 度 的 雛 形 正 如 當 時 的 俗 語 所 說 : 城 市 的 空 氣 使 人 自 由 君 主 正 是 借 重 自 治 市 的 財 政 支 持 與 管 理 技 術, 取 代 教 會 組 織, 發 展 出 更 有 效 率 的 中 央 集 權 官 僚 政 府, 自 治 市 商 人 為 護 衛 長 程 貿 易 而 發 展 的 武 裝 力 量 與 兵 工 廠, 也 成 為 重 要 的 軍 事 資 源 3 作 為 回 報, 君 主 也 致 力 於 革 除 統 治 區 內 不 利 商 業 貿 易 的 苛 捐 雜 稅 與 關 卡, 以 民 族 國 家 為 單 位 的 市 場 因 而 逐 漸 形 成 總 之, 在 教 會 與 君 主 的 長 年 爭 鬥 中, 城 市 扮 演 了 決 定 性 的 角 色, 先 是 義 大 利 北 部 的 城 市 同 盟 幫 助 教 會 粉 碎 了 帝 國 霸 業 ; 後 來 則 與 君 主 聯 合, 反 對 教 會 對 各 國 的 干 涉 六 十 字 軍 東 征 3 麥 尼 爾, 競 逐 富 強 西 方 軍 事 現 代 化 歷 程 一 書 中 指 出, 正 是 這 種 貿 易 武 裝, 演 變 為 資 本 主 義 與 軍 事 技 術 的 結 合, 為 西 方 日 後 武 力 上 的 絕 對 優 勢 奠 定 基 礎 7
就 在 歐 洲 整 體 出 現 復 甦 與 政 教 衝 突 的 背 景 下, 十 字 軍 東 征 的 興 起, 可 以 視 為 歐 洲 內 部 發 洩 過 剩 力 量 與 壓 力 的 表 現 表 面 上 起 因 於 拜 占 庭 帝 國 的 求 援 ; 實 際 上, 卻 結 合 了 教 皇 為 了 對 抗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皇 帝, 展 現 自 身 影 響 力 的 示 威 企 圖, 以 及 各 地 貴 族 在 日 益 穩 定 的 封 建 制 度 下, 尋 求 個 人 出 路 的 渴 望 因 此, 在 教 皇 號 召 之 下, 第 一 次 東 征 頃 刻 聚 集 了 十 萬 之 眾, 勢 如 破 竹 的 打 下 耶 路 撒 冷 然 而, 此 後 各 次 東 征, 隨 著 歐 洲 內 部 壓 力 的 緩 解, 以 及 教 皇 因 為 濫 發 東 征 而 導 致 的 衰 落, 再 也 沒 能 達 成 任 何 實 質 的 目 標 甚 至 在 第 四 次 東 征 時, 對 基 督 徒 兄 弟 動 手, 打 垮 了 拜 占 庭, 為 日 後 土 耳 其 攻 陷 君 士 坦 丁 堡 與 兵 臨 維 也 納 鋪 好 了 路 直 到 一 九 一 七 年, 西 方 人 始 能 從 穆 斯 林 手 中 再 度 佔 領 耶 路 撒 冷 但 十 字 軍 東 征 的 意 義, 主 要 不 在 宗 教 或 軍 事 上 的 成 就, 而 是 透 過 十 字 軍 東 征, 歐 洲 人 開 始 從 長 期 對 東 方 的 守 勢 之 中, 擴 展 了 視 野, 對 東 方 的 富 庶 產 生 了 進 取 之 心 ; 在 經 濟 上, 威 尼 斯 商 人 順 著 東 征 之 勢, 控 制 了 地 中 海 東 部 的 航 運, 成 為 歐 洲 最 富 裕 的 人, 資 本 主 義 便 是 在 這 裏 萌 芽 而 各 國 為 了 打 仗, 也 發 展 出 更 有 效 的 稅 收 體 系, 促 進 了 現 代 民 族 國 家 的 興 起 不 過, 十 字 軍 東 征 也 造 成 不 良 結 果, 即 是 因 為 宗 教 狂 熱, 在 歐 洲 內 部 屠 殺 猶 太 人, 在 外 面 屠 殺 無 辜 的 穆 斯 林, 其 在 聖 地 耶 路 撒 冷 的 暴 行, 只 是 西 方 日 後 殖 民 主 義 的 開 端 七 宗 教 的 發 展 如 果 沒 有 基 督 教 普 遍 救 贖 理 論 所 帶 來 的 宗 教 狂 熱, 很 難 推 想 十 字 軍 東 征 是 否 還 能 發 生 宗 教 的 發 展 是 中 古 時 代 一 個 不 可 忽 略 的 部 分 一 五 年 以 前, 大 多 數 歐 洲 人 只 是 形 式 上 的 基 督 教 徒, 但 在 格 列 高 利 七 世 與 亨 利 四 世 以 來 政 教 慘 烈 鬥 爭 的 背 景 下, 人 們 開 始 對 宗 教 有 了 更 深 的 自 覺, 對 於 教 會 組 織 也 有 了 更 高 的 要 求 在 過 去 很 長 的 時 間 中, 教 會 組 織 已 淪 為 各 地 方 實 力 人 物 的 工 具, 教 士 多 為 貴 族 親 幸, 毫 無 修 持, 難 以 激 起 凡 人 的 敬 意 教 皇 本 身 亦 極 度 腐 敗, 多 是 義 大 利 羅 馬 附 近 的 權 貴 子 弟, 例 如 九 五 五 年 登 基 的 約 翰 二 世, 年 僅 十 八, 在 其 九 年 任 內, 荒 淫 無 度, 最 後 死 於 性 愛 過 程 中 自 格 列 高 利 七 世 倡 導 俗 人 協 助 懲 戒 腐 敗 教 士, 對 教 會 起 了 很 大 的 純 淨 作 用 這 種 淨 化 教 會 運 動, 原 本 帶 有 政 治 上 鬥 爭 異 己 的 色 彩, 是 教 皇 清 除 皇 帝 所 任 命 教 士 的 一 種 手 段, 但 也 正 好 符 合 時 人 對 教 會 腐 敗 的 不 滿, 因 此 影 響 迅 速 擴 大, 成 為 一 種 尋 求 更 純 粹 信 仰 的 潮 流 在 此 潮 流 下, 著 名 的 西 多 會 以 嚴 格 戒 律 與 樸 實 作 風, 在 荒 山 峻 嶺 中 建 立 修 道 院, 重 拾 不 為 俗 世 煩 擾 的 生 活, 得 到 極 大 的 響 應 而 各 地 宗 教 習 俗, 也 由 原 本 帶 有 迷 信 色 彩 的 對 聖 徒 遺 物 的 崇 拜, 轉 變 為 對 耶 穌 基 督 或 瑪 利 亞 的 崇 拜, 而 更 具 普 遍 的 意 義 聖 餐 禮 逐 漸 成 為 信 仰 核 心 部 分, 透 過 這 種 體 驗 耶 穌 降 臨, 分 享 聖 血 的 儀 式, 信 徒 更 加 體 會 到 宗 教 的 神 聖 性, 產 生 了 對 基 督 的 強 烈 認 同 感, 教 士 在 人 們 心 中 的 地 位 也 隨 之 提 昇 聖 母 崇 拜 的 興 起 也 很 值 得 注 意 之 前 聖 母 沒 有 什 麼 地 位, 在 聖 母 信 仰 興 起 後, 一 方 面, 它 使 婦 女 對 基 督 教 有 了 更 多 的 認 同 ; 另 一 方 面, 以 聖 母 信 仰 為 核 心 發 展 出 的 宗 教 藝 術, 更 具 有 慈 悲 親 切 的 氣 質, 影 響 了 後 來 藝 術 的 發 展 經 過 中 世 紀 早 期 對 宗 教 的 飢 渴, 一 五 年 到 一 三 年, 可 以 說 是 信 仰 的 時 代 但 也 就 因 為 如 此, 人 們 不 可 扼 抑 的 宗 教 情 感, 開 始 超 越 不 夠 虔 誠 的 教 會, 在 十 二 世 紀 下 半 葉, 歐 洲 出 現 大 批 的 異 端 運 動 8
異 端 的 主 要 特 徵, 即 強 調 個 人 的 絕 對 禁 欲 與 苦 行, 由 於 他 們 的 生 活 與 一 些 教 士 俗 不 可 耐 的 排 場 形 成 令 人 難 堪 的 對 比, 教 會 因 此 面 對 不 小 的 壓 力, 也 相 應 產 生 了 進 步 的 力 量 例 如 多 明 我 會, 他 們 試 圖 以 自 身 的 清 白 與 豐 富 的 學 問, 為 教 會 辯 護, 著 名 學 者 聖 托 瑪 斯. 阿 奎 那 (Thomas Aquinas) 就 是 其 中 一 人 托 瑪 斯. 阿 奎 那 在 其 著 作 反 異 端 大 全 中, 結 合 亞 里 斯 多 德 哲 學 的 理 性 精 神, 精 密 論 證 了 各 種 論 點 的 正 反 看 法, 並 最 終 支 持 教 會 正 統 的 看 法 但 無 論 異 端 或 教 會 的 改 革 派, 他 們 的 活 動, 整 體 上 都 增 強 了 中 古 後 期 的 宗 教 氣 氛 與 人 們 對 基 督 教 的 信 仰 此 時 人 們 腦 海 中 不 存 在 不 可 知 論, 因 為 一 切 都 在 上 帝 的 安 排 下 八 黑 死 病 如 果 說 中 世 紀 盛 期 是 盛 宴 的 時 代, 那 麼 後 期 就 是 饑 饉 的 年 代 由 於 前 一 段 時 期 農 業 進 步 帶 來 的 人 口 增 長, 到 中 世 紀 後 期 已 瀕 臨 飽 和, 此 時 歐 洲 的 氣 候 卻 不 如 中 世 紀 盛 期 溫 暖, 許 多 北 歐 的 土 地 不 再 適 宜 耕 作, 造 成 糧 食 減 產 與 饑 荒 發 生 但 是, 影 響 最 大 的 災 難, 還 是 一 三 四 七 年 爆 發 的 黑 死 病 黑 死 病 分 成 兩 種, 一 種 是 因 跳 蚤 叮 咬 而 感 染 的 淋 巴 腺 鼠 疫, 另 一 種 是 經 由 呼 吸 感 染 的 肺 鼠 疫 前 者 病 人 腋 下 會 出 現 大 腫 塊, 四 肢 也 會 出 現 黑 色 斑 點, 腹 瀉 不 止, 三 到 五 天 就 會 喪 命 ; 罹 患 後 者 則 在 三 天 之 內 便 會 咳 血 而 死 到 一 三 五 年, 已 有 兩 千 五 百 萬 人 喪 生, 西 歐 人 口 在 一 三 到 一 四 五 因 為 饑 饉 戰 爭, 尤 其 是 黑 死 病, 竟 然 減 少 一 半 到 三 分 之 二 如 此 嚴 厲 的 上 帝 懲 罰, 也 為 歐 洲 帶 來 一 些 有 益 的 深 刻 影 響 首 先, 由 於 人 口 銳 減, 糧 食 需 求 降 低, 價 格 因 此 下 降, 於 是 人 們 不 僅 有 更 多 餘 力 購 買 糧 食 以 外 的 商 品, 也 得 以 從 事 糧 食 以 外 作 物 的 生 產, 促 進 了 各 地 農 業 因 地 制 宜 的 專 門 化 發 展 再 來, 因 為 黑 死 病 造 成 劇 烈 的 物 價 波 動, 城 市 中 的 製 造 商 在 此 顯 現 出 較 強 的 適 應 力, 因 而 生 存 下 來, 得 以 僱 用 更 多 鄉 村 人 口, 城 市 的 重 要 性 因 此 得 到 進 一 步 增 加 最 重 要 的 是, 因 為 人 口 大 減, 不 得 不 採 用 省 力 的 技 術, 歐 洲 整 體 的 人 均 產 值 大 為 提 升, 人 均 收 入 也 增 加, 避 免 了 人 口 與 糧 食 高 度 平 衡 的 陷 阱, 為 將 來 的 飛 躍 發 展 做 好 準 備, 真 可 謂 因 禍 得 福 4 4 影 響 歷 史 發 展 的 關 鍵 性 轉 折 可 以 有 種 種 推 測 網 路 上 流 傳 著 一 則 歷 史 問 答 : 假 如, 窩 闊 台 不 是 在 西 元 一 二 四 二 年 駕 崩, 蒙 古 人 沒 有 因 而 自 歐 洲 撤 軍, 歐 洲 文 明 又 會 遭 到 什 麼 毀 滅 性 的 改 變? 美 國 有 個 學 生 是 這 樣 回 答 的 : 這 位 蒙 古 領 導 人 如 果 當 初 沒 有 死, 那 麼 可 怕 的 黑 死 病 就 不 會 被 帶 到 歐 洲 去 如 果 沒 有 黑 死 病, 神 父 跟 修 女 就 不 會 死 亡 神 父 跟 修 女 如 果 沒 有 死 亡, 就 不 會 懷 疑 上 帝 的 存 在 如 果 沒 有 懷 疑 上 帝 的 存 在, 就 不 會 有 義 大 利 弗 羅 倫 斯 的 文 藝 復 興 如 果 沒 有 文 藝 復 興, 西 班 牙 南 歐 就 不 會 強 大, 西 班 牙 無 敵 艦 隊 就 不 可 能 建 立 如 果 西 班 牙 不 夠 強 大, 義 大 利 不 夠 強 大, 盎 格 魯 撒 克 遜 會 提 早 兩 百 年 強 大, 日 耳 曼 會 控 制 中 歐, 奧 匈 帝 國 就 不 可 能 存 在 9
九 中 古 與 現 代 的 關 係 既 然 中 古 並 非 真 正 的 黑 暗 時 代, 中 古 與 現 代 其 實 有 多 方 面 的 聯 繫, 此 處 難 以 一 一 詳 述 試 舉 一 個 衡 量 現 代 性 的 重 要 標 準 科 學, 可 以 見 其 一 班 中 世 紀 西 歐 取 得 的 科 學 進 步, 遠 超 過 希 臘 與 羅 馬 的 總 和 原 因 之 一 是 西 歐 不 採 用 奴 隸 制, 奴 隸 制 往 往 有 礙 技 術 革 新 ; 另 外, 人 口 稀 少 的 環 境 促 進 了 減 少 勞 動 力 的 發 明, 這 種 情 形 在 黑 死 病 後 更 加 明 顯 ; 加 上 基 督 教 的 人 道 主 義 也 鼓 勵 相 關 的 發 明 修 士 羅 傑. 培 根 (Roger Bacon) 在 十 三 世 紀 已 預 見 許 多 未 來 社 會 的 成 就, 並 非 出 於 偶 然 : 人 們 可 製 造 機 器, 使 用 這 種 機 器, 最 大 的 船 隻 只 需 一 人 駕 駛, 比 那 些 乘 滿 划 手 的 船 還 要 快 人 們 能 製 造 運 貨 車, 它 們 無 需 牲 畜 牽 引, 而 且 速 度 更 快 ; 人 們 能 製 造 飛 行 器, 一 個 人 乘 在 飛 行 器 上, 可 以 用 機 械 翅 膀 拍 擊 空 氣, 就 像 鳥 一 樣 ; 人 們 還 能 製 造 使 人 能 潛 入 河 底 的 機 器 5 正 如 前 面 所 提 及 的 各 種 技 術 革 新, 如 重 犁 馬 軛 與 三 田 輪 作 制 的 採 用, 當 時 還 有 水 車 風 車 磨 坊 等 發 明, 組 合 起 來 成 為 用 於 鍛 煉 的 風 箱 大 型 鋸 機 與 車 床 造 紙 的 紙 漿 機 與 碎 礦 的 搗 礦 機 一 八 六 年 的 英 格 蘭, 平 均 每 五 十 戶 人 家 就 有 一 座 磨 坊, 其 數 量 已 足 以 大 幅 度 的 影 響 人 們 的 生 活 水 準 西 方 這 一 獨 特 的 進 步, 也 反 映 在 與 鄰 近 文 明 變 化 的 關 係 之 中 一 二 三 年, 當 十 字 軍 圍 攻 君 士 坦 丁 堡 時, 對 這 座 古 都 的 富 有 與 豪 華 充 滿 敬 畏 之 情 ; 兩 個 半 世 紀 後, 希 臘 的 紅 衣 主 教 卻 建 議 拜 占 庭 的 君 王 派 遣 年 輕 人 到 義 大 利 學 習 手 工 技 藝, 這 說 明 中 世 紀 西 歐 取 得 巨 大 的 技 術 進 步 中 世 紀 的 經 院 哲 學 致 力 於 將 古 希 臘 的 科 學 成 就 與 基 督 教 神 學 思 想 結 合, 始 終 維 持 一 種 理 性 的 態 度, 其 影 響 不 僅 在 於 神 學 的 發 展 晚 期 的 經 院 學 者 已 在 研 究 那 些 運 動 概 念, 哥 白 尼 (Nicolaus Copernicus, 1473~1543) 等 人 的 發 現 其 實 並 非 首 創 帕 多 瓦 大 學 成 為 中 世 紀 晚 期 的 科 學 中 心, 哥 白 尼 伽 利 略 (Galileo Galilei, 1564~1642) 等 人 曾 在 此 學 習 或 任 教 由 於 受 亞 理 斯 多 德 的 影 響, 經 院 哲 學 家 開 始 思 考 在 神 學 權 威 以 外 組 織 人 類 政 治 的 可 能 性, 對 於 義 大 利 城 市 共 和 國 制 度 的 辯 護, 如 馬 爾 西 利 奧 (Marsilio da Padova, 1275~1343) 與 巴 托 魯 斯 (Baldus) 承 認 政 治 生 活 的 根 本 價 值 在 於 維 持 和 平, 否 認 維 持 和 平 與 維 護 自 由 兩 不 相 容 他 們 指 出, 人 們 有 可 能 享 受 和 平 的 幸 福 而 不 喪 失 自 由, 關 鍵 在 於 由 人 民 自 己 發 揮 和 平 保 衛 者 的 作 用 體 現 出 他 們 已 經 認 識 世 俗 國 家 近 代 民 眾 主 權 的 學 說 參 考 文 獻 Revel Guest and Andrew St George, The Black Death, History s Turning Points (London : Boxtree, 1995). 5 轉 引 自 斯 塔 夫 里 阿 諾 斯 (L. S. Starvrianos) 著, 吳 象 嬰 梁 赤 民 譯, 全 球 通 史 ( 上 海 : 新 華 書 店,1999), 頁 459 10
布 林 頓 (Crane Brinton) 克 里 多 夫 吳 爾 芙 著, 劉 景 輝 譯, 西 洋 文 化 史 ( 臺 北 : 臺 灣 學 生,1984) 德 尼 茲. 加 亞 爾 貝 爾 納 代 特. 德 尚 等 著, 蔡 鴻 賓 桂 裕 芳 譯, 歐 洲 史 ( 海 口 : 海 南 出 版 社,2000) Brian Tierney, Sidney Painter 著, 袁 傳 偉 譯, 王 以 雷 校 訂, 西 洋 中 古 史 ( 臺 北 : 五 南 書 局,1989) 斯 塔 夫 里 阿 諾 斯 (L. S. Starvrianos) 著, 吳 象 嬰 梁 赤 民 譯, 全 球 通 史 ( 上 海 : 新 華 書 店,1999) 思 考 問 題 1.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乃 封 建 體 制 之 代 表, 其 政 治 社 會 及 文 化 的 性 質 為 何? 2. 十 字 軍 東 征 的 起 因 及 影 響 為 何? 3. 歐 洲 中 世 紀 黑 死 病 肆 虐, 試 問 疾 病 對 人 類 生 活 的 正 反 面 影 響 延 伸 閱 讀 昆 汀. 斯 金 納, 近 代 政 治 思 想 的 基 礎 ( 北 京 : 商 務,2002) 麥 尼 爾 著, 倪 大 昕 楊 潤 殷 譯, 競 逐 富 強 西 方 軍 事 現 代 化 歷 程 ( 北 京 : 學 林, 1996) 賈 德. 戴 蒙 (Jared Diamond) 著, 王 道 還, 廖 月 娟 譯, 槍 炮 病 菌 與 鋼 鐵 人 類 社 會 的 命 運 ( 臺 北 : 時 報,1998) 麥 克 尼 爾 著, 楊 玉 齡 譯, 瘟 疫 與 人 : 傳 染 病 對 人 類 歷 史 的 衝 擊 ( 臺 北 : 天 下 文 化, 1998)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