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 喜 一 引 言 澳 門 在 16 世 紀 中 葉 成 為 葡 萄 牙 人 的 聚 居 地, 並 在 19 世 紀 中 葉 逐 漸 淪 為 葡 萄 牙 的 殖 民 地 1987 年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政 府 和 葡 萄 牙 共 和 國 政 府 關 於 澳 門 問 題 的 聯 合 聲 明 ( 簡 稱 中 葡 聯 合 聲 明 ) 的 簽 署 標 誌 着 澳 門 進 入 了 回 歸 前 的 過 渡 時 期 1999 年 12 月 20 日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對 澳 門 恢 復 行 使 主 權, 澳 門 回 歸 祖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誕 生, 標 誌 着 澳 門 進 入 了 新 的 歷 史 階 段 在 過 去 的 四 百 多 年 裏, 葡 語 在 澳 門 的 政 治 經 濟 教 育 傳 媒 等 各 個 領 域 的 地 位 和 作 用 不 斷 地 發 生 着 變 化 本 文 對 葡 語 在 澳 門 不 同 歷 史 時 期 ( 即 居 留 貿 易 時 期 殖 民 統 治 時 期 回 歸 過 渡 時 期 和 特 別 行 政 區 時 期 ) 不 同 領 域 中 的 使 用 情 況 進 行 描 述, 並 重 點 分 析 澳 門 在 後 殖 民 時 期 的 地 位 使 用 情 況 以 及 面 對 的 問 題 和 挑 戰 希 望 本 研 究 能 夠 較 為 完 整 地 勾 勒 出 葡 語 在 澳 門 的 歷 史 與 現 狀, 吸 引 更 多 的 學 者 關 注 澳 門 的 社 會 語 言 學 研 究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學 者 們 對 澳 門 歷 史 如 何 劃 分 看 法 不 一 例 如 黃 鴻 釗 將 澳 門 歷 史 劃 分 為 泊 口 貿 易 時 期 (1517-1557 年 ) 居 留 貿 易 時 期 (1557-1849 年 ) 殖 民 統 治 時 期 (1849-1987 年 ) 和 回 歸 過 渡 時 期 (1987-1999 年 ) 1 吳 志 良 則 按 照 澳 門 的 政 治 發 展 將 澳 門 歷 史 劃 分 為 七 個 階 段 : 中 葡 早 期 交 往 (1514-1583 年 ) 議 事 會 時 期 (1583-1783 年 ) 議 事 會 衰 落 期 (1783-1849 年 ) 殖 民 管 治 時 期 (1849-1976 年 ) 葡 管 中 國 領 土 下 地 區 自 治 時 期 (1976-1988 年 ) 過 渡 時 期 (1988-1999 年 ) 和 21 世 紀 中 葡 在 澳 合 作 關 係 (1999 年 12 月 20 日 起 ) 2 本 文 主 要 按 照 黃 鴻 釗 的 劃 分 二 葡 語 在 澳 門 : 居 留 貿 易 時 期 (1557-1849 年 ) 在 葡 萄 牙 人 定 居 澳 門 以 後, 葡 語 逐 漸 在 澳 門 的 各 個 領 域 發 揮 作 用 在 這 一 時 期, 葡 語 是 葡 萄 牙 人 自 治 地 域 的 族 群 共 同 語 由 於 15 世 紀 葡 萄 牙 的 海 外 擴 張, 葡 萄 牙 租 居 澳 門 以 後, 開 辟 了 從 廣 州 出 發 經 澳 門 中 轉 而 通 向 全 球 貿 易 的 國 際 航 綫 : 廣 州 - 澳 門 - 果 阿 - 里 斯 本 - 歐 洲 航 綫, 廣 州 - 澳 門 - 馬 尼 拉 - 墨 西 哥 - 秘 魯 - 巴 西 航 綫, 廣 州 - 澳 門 - 長 崎 航 綫, 廣 州 - 澳 門 - 望 加 錫 - 帝 汶 航 綫, 廣 州 - 澳 門 - 紐 約 航 綫, 廣 州 - 澳 門 - 溫 哥 華 島 航 綫, 廣 州 - 澳 門 - 俄 羅 斯 航 綫, 廣 州 - 澳 門 - 澳 洲 航 綫 3 澳 門 有 利 的 地 理 位 置 使 得 澳 門 作 為 國 際 貿 易 的 中 轉 站 在 1580 到 1640 年 這 一 歷 史 時 期 發 揮 着 重 要 的 作 用 與 此 同 時, 隨 着 亞 洲 貿 易 網 絡 的 發 展 和 葡 萄 牙 海 上 帝 國 的 擴 展, 在 葡 萄 牙 帝 國 不 同 地 區 的 葡 萄 牙 語 的 各 種 洋 涇 浜 語 和 克 里 奧 爾 語 成 為 至 18 世 紀 東 南 亞 地 區 首 要 的 商 業 語 言 4 和 在 亞 洲 的 西 方 商 人 之 間 的 通 用 語 5 以 澳 門 為 例, 1553-1557 年 葡 人 入 據 澳 門 以 後, 澳 門 迅 速 發 展 成 為 與 日 本 菲 律 賓 馬 六 甲 和 中 國 內 地 貿 易 的 重 要 商 港, 赴 澳 貿 易 的 中 國 商 人 迅 速 增 加 大 約 在 明 代 末 年, 在 那 些 日 與 葡 人 相 周 旋, 負 責 傳 譯 語 言 媒 介 交 易 的 中 國 通 事 和 包 攬 對 葡 貿 易 的 攬 頭 中 間, 逐 漸 形 成 中 葡 貿 易 的 商 業 專 用 語 - 廣 東 葡 語 (Cantāo Portaguēs) 其 時 葡 語 為 東 方 商 業 通 用 語, 來 華 貿 易 的 英 國 和 荷 蘭 商 船, 也 必 須 依 靠 懂 得 廣 東 葡 語 的 中 國 通 事, 始 能 進 行 貿 易 6 當 時 對 中 國 貿 易 的 英 國 船 華 僑 大 學 外 國 語 學 院 副 教 授 - 149 -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2016 年 第 2 期 ( 總 第 28 期 ) 上 大 班, 首 先 需 要 具 備 葡 萄 牙 文 的 知 識 從 1517 年 以 後 的 一 個 世 紀 以 上, 到 中 國 去 的 歐 洲 商 船 都 是 葡 萄 牙 人 而 他 們 的 語 言 文 字, 在 某 種 程 度 上 是 沿 海 的 通 用 語 葡 語 教 育 在 澳 門 有 較 長 的 歷 史 例 如 1797 年 澳 門 的 議 事 會 創 立 了 第 一 所 為 華 人 兒 童 而 設 的 中 葡 學 校 7 1847 年 6 月 16 日, 澳 門 議 事 公 局 創 辦 的 議 事 公 局 小 學 正 式 開 學, 澳 門 土 生 葡 人 洛 佩 斯 席 瓦 爾 (Jorge Antonio Lopes da Silva) 神 父 為 第 一 任 校 長, 並 兼 教 授 葡 萄 牙 語 8 而 葡 語 報 刊 在 澳 門 也 有 較 長 的 歷 史 李 長 森 將 1822 年 中 國 蜜 蜂 報 創 刊 起 至 1849 年 澳 門 總 督 阿 馬 留 遇 刺 身 亡 視 為 澳 門 近 代 報 業 的 初 創 期, 指 出 該 時 期 的 葡 英 兩 種 期 刊 統 霸 報 壇, 除 政 府 支 持 的 報 紙 能 夠 發 行 較 長 時 間 外, 多 數 私 人 報 刊 缺 乏 辦 報 經 驗 及 資 源, 發 行 時 間 很 短, 有 些 甚 至 當 年 創 辦, 當 年 夭 折 9 三 葡 語 在 澳 門 : 殖 民 統 治 時 期 葡 萄 牙 人 在 19 世 紀 中 期 採 取 一 系 列 措 施 使 澳 門 逐 步 成 為 葡 萄 牙 的 殖 民 地 10, 劉 羨 冰 指 出 1849-1991 年 底, 葡 人 在 澳 門 開 始 逐 步 佔 領 活 動 而 至 1991 年 12 月 31 日 葡 萄 牙 政 府 頒 佈 第 455/91 號 法 令 時 期, 是 葡 文 以 宗 主 國 語 文 作 為 官 方 語 文 並 得 以 延 續 的 142 年 11 在 政 治 領 域, 澳 葡 政 府 頒 佈 不 少 法 律 法 令 將 葡 語 能 力 定 為 公 務 員 錄 取 和 晉 升 的 必 備 條 件 例 如 1960 年 11 月 26 日, 澳 葡 政 府 的 政 府 公 報 第 48 期 的 第 33 號 批 示 規 定,a) 所 有 將 進 入 公 職 編 制 職 位 的 人 士 必 須 懂 得 閱 讀 及 講 葡 語 因 此 在 以 後 的 招 聘 人 員 考 試 中, 未 能 符 合 上 述 條 件 者 將 被 淘 汰 ;b) 對 於 那 些 暫 時 未 能 正 確 地 講 及 寫 葡 語 的 編 制 職 位 公 務 員, 應 對 其 提 供 所 有 方 便 以 提 高 他 們 的 葡 語 知 識 ;c) 民 事 行 政 當 局 的 主 管 將 連 同 其 他 主 管 共 同 制 訂 一 個 在 將 來 以 批 示 形 式 公 佈 的 計 劃, 以 便 透 過 擴 大 最 近 成 功 地 在 中 葡 何 東 學 校 開 辦 的 夜 間 課 程 或 開 設 新 的 教 學 中 心 提 高 學 習 葡 語 的 機 會 ;d) 未 曾 通 過 最 少 相 等 於 三 年 級 的 葡 文 考 試 的 公 務 員 將 不 能 晉 升 職 位, 但 學 習 賈 梅 士 語 言 的 高 學 歷 者 將 屬 優 先 考 慮 者 12 在 澳 門 的 殖 民 統 治 時 期, 葡 語 逐 步 在 澳 門 政 府 行 政 領 域 和 司 法 領 域 佔 據 主 導 地 位 Cremer 指 出 在 澳 門 殖 民 時 期 葡 文 是 行 政 機 構 的 官 方 語 言, 在 澳 門 或 是 中 國 接 受 中 文 或 中 英 教 育 實 際 上 是 入 職 公 務 員 的 一 個 劣 勢 可 以 理 解 的 是, 澳 葡 政 府 偏 愛 來 自 政 府 資 助 的 學 校 提 供 的 葡 文 教 育 移 民 和 具 有 中 國 國 際 的 籍 可 以 進 入 政 府 部 門, 但 是 經 常 都 是 在 較 低 的 職 位 例 如 助 理, 體 力 勞 動 者 或 者 保 安 人 員 13 對 於 政 府 統 治 集 團 上 層 的 官 員 來 說, 能 說 流 利 的 葡 語 是 必 需 的 14 在 教 育 領 域, 澳 葡 政 府 在 殖 民 統 治 時 期 批 准 成 立 各 類 學 校 以 不 同 形 式 提 供 葡 語 教 育 例 如,1864 年 3 月 15 日 經 政 府 批 准 聖 母 無 原 罪 學 校 (Colegio Imaculada Conceicao) 正 式 在 澳 門 開 辦, 學 生 學 習 的 內 容 包 括 葡 文 15 1868 年 4 月 21 日 澳 門 政 府 頒 令 批 准 成 立 一 所 以 中 國 人 為 授 課 對 象 的 葡 萄 牙 語 學 校 16 1875 年 2 月 18 日 聖 家 辣 修 道 院 和 聖 羅 薩 利 瑪 孤 女 院 合 併 成 為 一 間 女 子 學 校 並 正 式 改 名 為 聖 羅 利 瑪 女 子 學 校, 其 中 等 教 育 課 程 有 葡 語 語 言 及 語 法 17 1883 年 9 月 3 日 議 事 公 局 創 建 的 男 子 中 心 學 校 正 式 建 立 10 月 6 日, 澳 門 政 府 在 澳 門 政 府 憲 報 上 發 佈 公 告, 華 童 欲 入 館 肄 業 者, 自 本 日 起, 准 其 報 名 註 冊 華 童 欲 學 習 大 西 洋 文 者, 准 該 學 童 並 其 父 母 或 代 理 人 等, 於 每 日 12 時 至 2 時 到 該 校 教 師 若 瑟 比 唎 喇 (Jose Vincente Pereira) 處 報 名 註 冊 所 有 報 名 註 冊 及 學 習 西 洋 文 者, 均 不 取 其 傭 金, 如 該 學 童 或 有 貧 窮 者, 公 物 會 將 書 籍 並 讀 書 文 具, 一 概 給 予 18 1916 年 7 月 22 日 澳 門 警 署 為 華 人 警 員 開 辦 一 所 實 用 性 的 葡 語 學 校 19 根 據 施 白 蒂 澳 門 編 年 史 ( 二 十 世 紀 1900-1949), 1922 年 澳 門 有 125 所 學 校, 其 中 23 所 學 校 以 葡 語 或 同 時 以 葡 語 漢 語 及 英 語 教 授 20,1928 年, 澳 門 有 125 所 學 校, 其 中 6 所 學 校 以 葡 語 授 課, 2 所 學 校 以 葡 語 及 英 語 授 課,15 所 學 校 以 葡 語 及 漢 語 授 課 21 在 傳 媒 領 域, 這 一 歷 史 時 期 出 版 發 行 幾 十 種 葡 文 報 紙 澳 門 電 台 成 立 於 1933 年, 最 初 它 只 是 在 每 日 21 點 至 23 點 用 葡 文 播 放 新 聞 節 目 和 音 樂 22 至 1980 年 1 月 電 台 才 開 設 中 文 節 目 在 20 世 紀 80 年 代, 澳 門 電 台 中 文 台 24 小 時 廣 播, 葡 文 台 至 午 夜 12 時 23 澳 - 150 -
門 電 視 台 於 1984 年 5 月 開 始 試 播 電 視 台 每 日 傍 晚 6 點 開 播, 約 至 11 時 結 束, 為 中 葡 文 合 播 而 在 報 刊 方 面, 當 時 主 要 有 一 份 葡 文 日 報 ( 澳 門 人 報 ), 一 份 葡 文 晚 報 ( 澳 門 晚 報 ) 和 三 份 葡 文 周 報 ( 論 壇 周 報 澳 門 商 報 和 號 角 報 ) 24 四 葡 語 在 澳 門 : 回 歸 過 渡 時 期 1987 中 葡 聯 合 聲 明 的 正 式 簽 署 標 誌 着 澳 門 進 入 了 回 歸 前 的 過 渡 時 期 1987 年 中 葡 聯 合 聲 明 明 確 規 定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和 法 院 使 用 的 主 要 語 文 是 中 文 1991 年 12 月 葡 政 府 頒 佈 法 令, 承 認 中 文 在 澳 門 具 有 與 葡 文 相 等 的 官 方 地 位 在 這 一 歷 史 時 期, 雖 然 中 文 的 官 方 地 位 在 澳 門 得 以 確 立, 但 是 葡 語 在 澳 門 政 府 仍 然 佔 據 主 導 地 位 Lam 指 出 雖 然 中 文 獲 得 官 方 地 位, 但 是 中 文 在 過 渡 時 期 影 響 力 甚 小, 因 為 總 督 和 大 部 分 官 員 都 是 葡 萄 牙 人, 他 們 根 本 不 懂 中 文 葡 語 仍 然 是 說 葡 語 的 人 在 場 的 立 法 會 和 各 類 會 議 默 認 的 語 言 25 張 卓 夫 也 指 出 雖 然 澳 葡 於 一 九 九 一 年 宣 佈 給 予 中 文 官 方 地 位, 但 實 際 上 政 府 的 一 些 重 要 法 律 ( 例 如 所 有 政 府 部 門 招 考 編 制 內 職 位 必 考 的 關 於 公 共 工 程 開 投 和 勞 務 購 置 的 兩 項 法 例 ) 法 院 開 審 的 所 有 案 件 和 行 政 部 門 許 多 公 文 和 會 議 都 仍 然 只 使 用 葡 文 26 在 回 歸 過 渡 時 期, 雖 然 大 部 分 司 法 人 員 能 夠 說 粵 語, 但 是 他 們 缺 乏 中 文 書 面 語 的 能 力 27 在 教 育 領 域, 以 葡 語 或 中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的 學 校 在 澳 門 全 部 學 校 中 所 佔 的 比 重 並 不 高 例 如 1988-1989 年 度 澳 門 95 所 學 校 中 只 有 9 所 以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6 所 以 中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28 1998-1999 年 度 澳 門 125 所 學 校 中 只 有 5 所 以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13 所 以 中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29 而 在 傳 媒 領 域, 回 歸 前 的 澳 門 出 版 的 葡 文 報 章 一 共 有 4 份, 包 括 2 份 日 報 ( 今 日 澳 門 和 澳 門 論 壇 日 報 ) 和 2 份 周 報 ( 句 號 報 和 號 角 報 ) 30 在 電 子 傳 媒 方 面, 澳 門 當 時 有 1 個 廣 播 電 台 和 1 個 廣 播 電 視 台, 均 設 有 中 葡 語 兩 個 頻 道, 分 別 播 放 兩 個 語 種 的 節 目 31 五 葡 語 在 澳 門 : 特 別 行 政 區 時 代 ( 一 ) 地 位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規 定,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和 司 法 機 關, 除 使 用 中 文 外, 還 可 使 用 葡 文,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第 9 條 規 定 了 葡 文 在 澳 門 的 正 式 語 文 的 地 位, 但 是 葡 文 在 澳 門 正 式 語 文 的 地 位 似 乎 頗 為 尷 尬 和 矛 盾 一 方 面, 政 府 部 門 使 用 葡 文 經 常 會 招 致 一 些 媒 體 的 批 評 32 另 一 方 面, 不 使 用 葡 文 同 樣 也 會 引 起 一 些 人 士 的 不 滿 和 批 評 事 實 上, 在 回 歸 前 澳 門 基 本 法 的 制 定 過 程 中, 人 們 對 葡 語 在 未 來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中 正 式 語 文 地 位 已 有 不 少 的 討 論 例 如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 草 案 ) 諮 詢 意 見 報 告 書 (1991) 中 收 錄 了 1991 年 7 月 15 日 至 11 月 15 日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起 草 委 員 會 秘 書 處 收 集 到 的 對 澳 門 基 本 法 ( 草 案 ) 的 各 種 意 見, 其 中 第 9 條 也 成 為 大 家 關 注 的 條 文 之 一 有 人 表 示 贊 同, 認 為 一 九 九 九 年 後, 中 國 語 言 文 字 應 成 為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最 高 行 政 機 關 使 用 的 合 法 的 最 主 要 的 語 文 33 有 人 持 保 留 意 見, 認 為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中 正 式 一 詞 不 恰 當, 葡 文 版 意 見 稿 用 official ( 官 方 ) 語 言 是 正 確 的 官 方 語 言 與 正 式 語 言 之 間 有 些 差 別 34 也 有 一 些 不 同 的 看 法, 認 為 特 別 行 政 區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司 法 機 關 應 以 中 文 為 正 式 官 方 語 言, 不 可 以 使 用 葡 文 35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 草 案 ) 諮 詢 意 見 報 告 書 (1992) 中 收 錄 了 1992 年 3 月 16 日 至 7 月 31 日 澳 門 基 本 法 ( 草 案 ) 諮 詢 期 內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起 草 委 員 會 秘 書 處 收 集 到 的 各 種 意 見 贊 同 者 認 為 現 在 的 寫 法 表 面 上 是 繁 瑣 了 些, 但 如 將 它 簡 單 地 寫 為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正 式 語 文 是 中 文 和 葡 文, 則 從 法 律 用 語 角 度 來 說, 不 及 目 前 的 表 述 方 法 36 保 留 意 見 主 要 有 1 澳 門 目 前 有 很 多 民 間 的 法 律 文 件 都 是 葡 文 寫 的, 如 律 師 樓 的 契 約 和 法 律 文 件 等 均 是 用 葡 文 寫 的, 如 按 第 9 條 的 寫 法, 只 規 定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和 司 法 機 關 可 使 用 中 葡 文, 可 能 未 夠 全 面 2 正 式 語 言 應 具 有 自 身 的 地 位 和 尊 嚴, 既 然 是 正 式 語 言 就 有 義 務 使 用 之, 而 這 在 澳 門 基 本 - 151 -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2016 年 第 2 期 ( 總 第 28 期 ) 法 中 沒 有 體 現, 如 果 葡 語 也 是 未 來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正 式 語 言, 有 何 種 保 護 機 制, 在 澳 門 基 本 法 中 沒 有 寫 明 甚 麼 東 西 使 得 葡 語 可 以 保 留 下 來 37 那 麼 應 該 如 何 理 解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呢? 學 者 們 對 於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所 規 定 的 中 文 和 葡 文 正 式 語 文 地 位 大 多 看 法 一 致 例 如 蕭 蔚 雲 在 其 主 編 的 一 國 兩 制 與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一 書 中 指 出 按 照 基 本 法 總 則 第 9 條 的 規 定, 中 文 在 未 來 的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內 具 有 重 要 的 地 位, 是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司 法 機 關 的 主 要 正 式 語 文 這 是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恢 復 對 澳 門 行 使 主 權 的 必 然 要 求 和 體 現 在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政 權 機 關, 葡 文 也 可 以 作 為 正 式 語 文 使 用, 但 是, 當 中 葡 文 兩 種 語 文 出 現 解 釋 或 理 解 方 面 的 不 一 致 時, 應 以 中 文 為 準 38 此 外, 基 本 法 確 認 中 葡 文 為 正 式 語 文, 是 指 在 正 式 的 官 方 場 合, 必 須 以 中 文 為 主, 也 可 使 用 葡 文 這 並 不 排 斥 在 非 官 方 生 活 中 使 用 別 的 語 文, 如 英 文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澳 門 居 民 使 用 何 種 語 文, 完 全 由 當 事 人 決 定, 不 受 基 本 法 的 約 束 39 楊 允 中 在 澳 門 基 本 法 釋 要 ( 修 訂 版 ) 一 書 指 出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是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不 可 分 離 的 一 部 分, 當 地 居 民 絕 大 多 數 是 中 國 人, 以 國 家 的 正 式 語 文 中 文 作 為 特 別 行 政 區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和 司 法 機 關 的 正 式 語 文, 具 官 方 語 文 地 位, 乃 理 所 當 然, 不 容 置 疑 中 文 和 葡 文 都 是 特 別 行 政 區 正 式 語 文, 但 以 中 文 為 主, 兩 者 有 主 有 次 40 此 外, 楊 允 中 還 指 出, 正 式 語 文 是 指 在 官 方 場 合, 即 行 政 機 關 履 行 公 務 立 法 機 關 制 定 法 律 司 法 機 關 審 理 案 件 時 正 式 使 用 的 語 文 在 非 官 方 場 合, 並 不 排 斥 使 用 其 他 語 文 如 英 語 作 為 教 學 語 言 商 務 語 言 交 際 語 言 等, 不 受 正 式 語 文 相 關 規 定 的 約 束 41 許 昌 分 析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包 含 三 層 含 義 : 第 一, 中 文 是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首 要 的 正 式 語 文, 必 須 在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行 政 立 法 和 司 法 機 關 行 使 公 共 權 力 過 程 中 依 法 使 用 第 二, 葡 文 也 是 具 有 正 式 語 文 地 位 的, 可 以 而 非 應 當 在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行 政 立 法 和 司 法 機 關 行 使 公 共 權 力 過 程 中 全 面 使 用 第 三, 中 文 與 葡 文 雖 然 都 是 正 式 語 文, 但 地 位 上 有 主 次 之 分 : 中 文 是 應 當 或 者 必 須 在 公 共 權 力 運 作 中 依 法 使 用, 葡 文 是 可 以 在 上 述 範 圍 內 使 用 ; 在 遇 有 兩 者 存 在 衝 突 的 情 況 下, 原 則 上 應 當 以 中 文 為 主 或 為 準, 當 然 不 能 排 除 特 定 條 件 下 的 法 定 例 外 42 梁 淑 雯 對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進 行 功 能 語 篇 分 析 後 推 斷 在 中 國 政 府 的 角 度 來 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和 司 法 機 關 使 用 中 文 是 一 個 已 知 的 不 言 而 喻 的 不 必 討 論 的 內 容, 在 澳 門 基 本 法 中 刻 意 有 這 樣 一 條 表 達 還 可 使 用 葡 文, 實 際 上 是 強 勢 語 言 使 用 者 對 弱 勢 語 言 使 用 者 表 示 的 一 種 尊 重 大 語 種 明 確 給 予 小 語 種 的 一 個 生 存 空 間 43 她 認 為 中 葡 兩 種 語 文 並 不 具 有 同 等 意 義, 兩 者 是 強 勢 語 言 與 弱 勢 語 言 並 用 大 語 與 小 語 並 存 的 關 係 44 從 以 上 學 者 的 論 述 可 以 看 出, 中 文 與 葡 文 在 地 位 上 是 有 主 次 之 分 的 在 法 定 的 場 合, 應 首 先 使 用 中 文 ; 而 當 使 用 中 葡 兩 種 語 文 表 述 的 內 容 出 現 理 解 或 解 釋 方 面 不 一 致 時, 應 以 中 文 表 達 為 準 ( 二 ) 功 能 與 使 用 在 澳 門 的 家 庭 領 域,2011 年 人 口 普 查 結 果 顯 示 只 有 0.7% 的 澳 門 居 住 人 口 以 葡 萄 牙 語 為 日 常 語 言 45, 蘇 金 智 等 使 用 問 卷 對 澳 門 大 中 小 學 生 進 行 的 抽 樣 調 查 結 果 顯 示 只 有 1% 左 右 的 調 查 對 象 的 家 長 ( 父 輩 與 祖 輩 ) 與 調 查 對 象 說 話 常 使 用 葡 語, 調 查 對 象 在 家 裏 也 較 少 使 用 葡 語 46 一 份 調 查 顯 示, 在 澳 門 的 政 府 部 門, 來 自 澳 門 三 個 政 府 部 門 的 公 務 員 認 為 華 人 同 事 之 間 很 少 使 用 葡 語 進 行 口 頭 交 際 47, 另 一 份 調 查 表 明, 來 自 17 個 澳 門 政 府 部 門 的 55 名 公 務 員 的 問 卷 調 查 結 果 顯 示 只 有 3.6% 的 公 務 員 使 用 葡 語 48 而 蘇 金 智 等 對 澳 門 大 中 小 學 生 的 抽 樣 問 卷 調 查 發 現 調 查 對 象 在 政 府 部 門 較 少 聽 到 葡 語, 葡 語 也 是 調 查 對 象 在 澳 門 政 府 部 門 很 少 使 用 的 語 言 49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雖 然 葡 語 在 澳 門 行 政 領 域 中 的 使 用 率 較 低, 但 是 葡 語 在 司 法 領 域 中 仍 然 佔 有 重 要 的 位 置 例 如 在 2011-2012 司 法 年 度, 由 於 一 審 法 院 的 原 審 案 卷 及 裁 判 大 部 分 都 是 以 葡 文 制 成, 而 訴 訟 當 事 人 的 代 理 律 師 主 要 也 是 以 葡 文 作 成 訴 訟 文 書, 中 級 法 院 制 作 及 表 決 通 過 的 合 議 庭 裁 判 共 有 1,122 宗, 當 中 以 中 文 制 作 的 有 248 宗 ( 佔 22.10%), 以 葡 文 制 作 的 有 874 宗 ( 佔 77.90%) 50-152 -
在 澳 門 的 經 濟 領 域, 雖 然 許 多 澳 門 景 點 的 說 明 牌 都 有 葡 文 說 明, 但 澳 門 許 多 賭 場 酒 店 的 宣 傳 資 料 餐 館 的 菜 單 都 常 用 中 文 和 英 文, 葡 文 似 乎 已 經 被 中 文 和 英 文 所 代 替 需 要 指 出, 雖 然 葡 語 在 澳 門 經 濟 領 域 中 的 使 用 有 限, 但 是 回 歸 後 澳 門 憑 借 其 與 葡 語 國 家 深 厚 的 歷 史 淵 源 以 及 語 言 法 律 等 多 方 面 的 優 勢 正 不 斷 推 動 中 國 與 葡 語 國 家 經 貿 合 作 服 務 平 台 的 打 造 無 疑 葡 語 對 打 造 這 一 平 台 一 直 發 揮 積 極 的 作 用 在 澳 門 的 教 育 領 域, 葡 語 教 育 所 佔 的 比 重 一 直 都 比 較 低 例 如,2000-2001 年 度 澳 門 125 所 學 校 中 只 有 5 所 以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1 所 以 中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51 2010-2011 年 度 澳 門 106 所 學 校 中 只 有 4 所 以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52 與 此 同 時, 澳 門 葡 語 學 校 也 面 臨 着 一 些 困 難 霍 志 釗 在 對 澳 門 葡 文 學 校 的 學 校 董 事 會 主 席 施 綺 蓮 的 訪 談 中, 施 綺 蓮 指 出 : 學 校 1998 年 剛 合 併 時 有 1,100 多 個 學 生, 那 時 候 學 校 不 夠 大, 還 借 用 了 理 工 學 院 的 教 室,1999 年 降 到 了 900 人, 回 歸 後 降 到 了 700 多 人, 然 後 就 一 直 維 持 在 600 多 人 左 右 這 幾 年 生 源 逐 漸 減 少, 主 要 有 幾 個 原 因 : 一 是 回 歸 後 有 一 部 分 的 葡 語 家 庭 離 開 了 澳 門, 二 是 這 幾 年 出 生 率 在 降 低, 三 是 許 多 家 長 覺 得 回 歸 後 葡 語 沒 甚 麼 作 用 了, 所 以 都 送 孩 子 去 讀 中 英 文 學 校, 或 者 條 件 好 的 很 早 就 送 去 國 外 念 書 53 在 高 等 教 育 領 域, 根 據 2011/2012 澳 門 高 等 教 育 升 學 指 南 54, 澳 門 大 學 碩 士 學 位 課 程 中, 葡 文 法 律 ( 法 學 ) 葡 文 法 律 ( 政 法 學 ) 文 學 ( 葡 萄 牙 語 言 及 文 化 - 應 用 語 言 學 ) 文 學 ( 葡 萄 牙 語 言 及 文 化 - 歷 史 和 文 化 研 究 ) 等 以 葡 文 為 授 課 語 言 學 士 學 位 課 程 中, 法 學 ( 五 年 夜 間 ) 和 文 學 ( 葡 萄 牙 語 ) 以 葡 文 為 授 課 語 言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學 士 學 位 課 程 中 中 葡 / 葡 中 翻 譯 中 葡 翻 譯 和 公 共 行 政 以 中 葡 文 為 授 課 語 言, 公 共 行 政 學 ( 四 年 夜 間 ) 以 葡 文 為 授 課 語 言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雖 然 回 歸 以 後 葡 語 在 澳 門 的 教 育 體 系 中 所 佔 的 比 重 較 低, 但 是 回 歸 後 不 少 人 參 加 葡 語 培 訓 表 1 是 根 據 教 育 暨 青 年 局 歷 年 教 育 數 字 概 覽 有 關 葡 文 培 訓 的 相 關 資 料 繪 制 而 成 的 雖 然 一 些 機 構 某 些 年 份 的 資 料 缺 失, 但 是 可 以 對 澳 門 過 去 十 年 來 的 葡 文 培 訓 有 所 了 解 從 該 表 可 以 看 出, 參 加 葡 語 培 訓 的 人 次 從 2002-2003 年 度 的 1,019 人 次 上 升 到 2010-2011 年 度 的 6,880 人 次 2005 年 以 前 教 育 暨 青 年 局 一 直 是 葡 文 培 訓 的 主 要 提 供 者,2005 年 以 後 ( 除 了 2009/2010 年 ) 東 方 葡 萄 牙 語 學 會 則 成 為 葡 文 培 訓 的 主 要 提 供 者 行 政 暨 公 職 局 在 葡 文 培 訓 上 一 直 處 於 第 三 位, 而 澳 門 高 等 院 校 如 澳 門 大 學 和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也 提 供 少 量 的 葡 文 培 訓 在 澳 門 的 傳 媒 領 域, 根 據 2012 澳 門 年 鑒, 目 前 澳 門 的 電 子 傳 媒 機 構 包 括 一 間 電 視 台,2 間 廣 播 電 台,1 間 有 綫 有 綫 電 視 台 和 4 間 以 澳 門 為 基 地 提 供 衛 星 電 視 廣 播 服 務 的 公 司 其 中 澳 門 廣 播 電 視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 簡 稱 澳 廣 視 )2008 年 開 始 提 供 數 碼 廣 播, 除 了 中 文 和 葡 文 兩 個 24 小 時 頻 道 外, 還 有 體 育 生 活 高 清 中 央 電 視 台 新 聞 等 數 碼 頻 道 現 在 澳 門 的 葡 文 日 報 3 家 : 句 號 報 澳 門 論 壇 日 報 及 澳 門 今 日 ; 葡 文 周 報 有 一 家 : 號 角 報 筆 者 在 2013 年 曾 經 對 澳 門 某 高 校 學 生 進 行 訪 談, 其 中 有 問 到 是 否 有 必 要 將 葡 語 繼 續 定 為 澳 門 特 區 的 正 式 語 文, 大 多 數 受 訪 者 認 為 有 必 要, 他 們 指 出 葡 語 在 澳 門 經 濟 文 化 歷 史 文 化 等 多 個 領 域 發 揮 着 重 要 的 作 用, 例 如 : 學 生 3: 我 覺 得 要 保 存 澳 門 的 那 種 背 景 啊, 色 彩 啊, 還 是 有 必 要 把 葡 萄 牙 語 當 成 是 一 種 官 方 語 言 的 可 是 對 於, 就 是 日 常 生 活, 確 實 葡 萄 牙 語 是 越 來 越, 就 是 那 個 影 響 越 來 越 減 少 了, 不 過 還 是 覺 得 它 是 一 種 無 論 是 文 化 啊 歷 史 背 景 啊, 還 是 對 於 澳 門 還 是 有 特 定 的 一 種 代 表 色 彩 表 1 澳 門 葡 語 培 訓 參 加 人 次 (2002-2011) 年 份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機 構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教 育 暨 青 年 局 -- 2,072 2,254 1,858 2,066 1,918 2,088 2,452 2,361 行 政 暨 公 職 局 153 165 579 574 887 910 964 1,118 728 澳 門 大 學 -- -- 26 107 48 73 45 42 61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 -- -- 759 398 448 154 14 -- 東 方 葡 萄 牙 學 會 866 1,420 1,985 1,967 2,136 2,422 2,397 1,703 3,730 合 計 1,019 3,657 4,844 5,265 5,535 5,771 5,648 5,329 6,880-153 -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2016 年 第 2 期 ( 總 第 28 期 ) 學 生 6: 我 覺 得 其 實 是 有 必 要 保 留 葡 萄 牙 語 作 為 澳 門 的 官 方 語 言 的 因 為 它 其 實 是 象 徵 一 個 文 化 或 者 是 一 個 歷 史, 就 是 為 甚 麼 會 有 這 樣 的 一 個 葡 萄 牙 語 存 在 在 澳 門 呢, 就 是 給 人 一 種 歷 史, 或 者 是 歷 史 的 一 個 印 象, 就 是 這 樣 學 生 8: 我 覺 得 還 是 需 要 的, 就 是 那 個 歷 史 淵 源 在 嘛 而 且 就 是 澳 門 法 律 很 多 那 些 都 是 保 留 着, 就 是 好 像 是 那 個 第 一 參 考 就 是 那 個 葡 文 的 嘛, 對, 最 正 確 的 就 是 要 看 葡 文 的, 然 後 再 看 那 個 翻 譯 成 中 文 的 那 個, 對 還 有 很 多 那 些 除 了 法 律, 還 有 很 多 那 些 甚 麼 文 件 的 那 些, 好 像 也 是 根 據 依 葡 文 的 為 主 學 生 9: 因 為 現 在 有 很 多 法 律 文 件 也 是 用 葡 語 來 寫 的, 還 有 現 在 還 沒 有 完 全 翻 譯 完, 沒 有 很 完 全, 就 是 很 需 要 翻 譯 的 人 才 呀, 所 以 現 在, 主 要 來 說, 因 為 要 法 律 嘛, 法 律 就 是 社 會 的 根 本, 然 後 就 是 所 以 葡 文 是 很 重 要 了 學 生 10: 澳 門 在 香 港 和 中 國 的 兩 邊 夾 住, 他 們 兩 個 都 是 很 強 的 出 口 大 國, 然 後 都 是 貿 易 很 強 如 果 澳 門 是 想 從 他 們 之 間 突 圍 而 出 的 話, 澳 門 一 定 要 保 存 住 自 己 的 葡 語 優 勢, 這 是 必 須 的 六 問 題 與 挑 戰 在 後 殖 民 時 期 的 澳 門, 葡 語 面 臨 着 不 少 問 題 和 挑 戰 首 先, 從 個 人 層 面 來 說, 澳 門 人 的 葡 語 水 平 不 高, 對 葡 語 的 態 度 也 不 高 2011 年 澳 門 人 口 普 查 結 果 顯 示 只 有 2.4% 的 澳 門 居 住 人 口 能 講 葡 語 55 在 語 言 態 度 方 面, 一 份 綜 合 使 用 問 卷 和 訪 談 法 調 查 來 自 澳 門 中 等 和 高 等 教 育 的 共 72 名 師 生 研 究 結 果 顯 示 在 澳 門 各 領 域 中, 人 們 重 視 粵 語 和 英 語, 普 通 話 排 第 二 位, 而 葡 語 排 最 後 56 另 一 份 問 卷 調 查 結 果 顯 示 113 名 澳 門 中 學 四 年 級 的 學 生 對 於 粵 語 普 通 話 葡 語 和 英 語 的 語 言 態 度 研 究 結 果 顯 示 從 語 言 對 於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行 政 管 理 的 重 要 性 角 度 來 說, 粵 語 居 首 位, 英 語 和 普 通 話 緊 隨 其 後, 葡 語 排 最 後 57 另 一 份 問 卷 調 查 結 果 發 現,185 名 就 讀 於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的 澳 門 本 地 學 生 對 學 生 最 喜 歡 的 語 言 這 一 問 題 的 回 答 上, 粵 語 居 首 位, 然 後 依 次 是 英 語, 普 通 話 和 葡 語 58 較 低 的 葡 語 水 平 和 葡 語 態 度 勢 必 會 影 響 到 葡 語 在 澳 門 的 普 及 和 地 位 筆 者 在 2013 年 對 澳 門 某 高 校 學 生 訪 談 中 發 現 不 少 學 生 雖 然 提 到 葡 語 對 澳 門 的 重 要 性, 但 是 葡 語 對 他 們 個 人 而 言, 因 為 他 們 平 時 較 少 接 觸 葡 語, 覺 得 葡 語 並 不 是 很 重 要 例 如 : 學 生 3: 我 覺 得 不 重 要, 因 為 就 是 平 常 生 活 中, 不 用 到 這 個 葡 萄 牙 語 嘛 基 本 上 你 廣 東 話 英 語 普 通 話 這 些 都 可 以 就 是 很 好 地 跟 澳 門 人 溝 通 了 所 以 葡 萄 牙 語 就 是 沒 那 麼 重 要 學 生 13: 對 我 來 說, 我 覺 得 不 是 很 重 要 啦 因 為 我 不 太 常 接 觸 到 這 個 語 言 學 生 14: 可 是 對 我 來 說, 我 覺 得 不 太 重 要, 因 為 我 很 少 用 而 且 在 生 活 中, 很 少 人 會 跟 我 說 葡 語 學 生 15: 我 覺 得 不 是 很 重 要 吧, 其 實, 因 為 很 多 人 都 不 會 葡 文 啊 就 是 平 常 日 常 生 活 當 中 好 像 就 是 很 少 會 接 觸 葡 語 學 生 17: 不 重 要 因 為 在 學 校 也 沒 有 學 過 葡 萄 牙 語, 然 後 普 通 的 交 流, 跟 別 人 說 話 也 不 會 用 到 葡 萄 牙 語 只 是 政 府 的 某 一 些 機 構 會 是 葡 萄 牙 語 其 次, 從 社 會 層 面 來 說, 葡 語 在 澳 門 各 個 領 域 的 使 用 範 圍 較 為 有 限 程 祥 徽 指 出 葡 語 長 期 以 來 只 在 政 府 部 門 葡 國 人 家 庭 和 葡 語 社 交 圈 子 通 行 59 在 澳 門, 回 歸 前 的 葡 語 是 一 種 可 用 來 謀 生 的 語 言 通 向 仕 途 的 語 言 60 雖 然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規 定 在 澳 門 特 區 的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和 司 法 機 關 也 可 使 用 葡 文, 但 是 正 如 上 文 所 講,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行 政 機 關 和 立 法 機 關 主 要 使 用 中 文 雖 然 葡 語 在 澳 門 的 司 法 領 域 仍 然 佔 有 重 要 位 置, 但 是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一 直 在 努 力 落 實 中 文 在 司 法 領 域 的 官 方 地 位, 司 法 機 關 和 法 院 的 人 員 配 置 整 體 上 也 已 經 形 成 向 本 地 化 轉 變 的 局 面, 中 文 也 逐 漸 在 司 法 領 域 的 使 用 也 逐 漸 增 加 以 中 文 在 終 審 法 院 的 使 用 為 例, 在 2001-2002 司 法 年 度, 終 審 法 院 審 理 案 件 時 使 用 中 文 的 比 例 仍 不 高, 這 由 於 一 方 面, 在 三 名 法 官 中, 有 一 名 為 外 聘 自 葡 萄 牙 共 和 國 的 法 官, 因 此, 同 時 使 用 中 葡 雙 語 會 有 一 定 難 度 ; 另 一 方 面, 在 終 審 法 院 所 審 理 的 案 件 中, 刑 事 上 訴 案 佔 50%, 且 都 屬 有 羈 押 犯 候 審 的 案 件, 比 較 急, 再 加 上 翻 譯 力 量 不 足, 故 不 可 能 使 用 中 葡 雙 語 而 延 誤 案 件 的 審 理 61 而 十 年 以 後, 在 2011-2012 司 法 年 - 154 -
度, 終 審 法 院 在 審 結 的 93 宗 案 件 中, 以 中 葡 雙 語 制 作 的 合 議 庭 裁 判 65 宗, 佔 74 宗 合 議 庭 裁 判 的 87.84%, 佔 審 結 案 件 總 數 的 69.89%; 以 中 文 及 中 葡 雙 語 審 結 的 案 件 80 宗, 佔 審 結 案 件 總 數 的 86.02%; 而 僅 有 13 宗 裁 判 或 決 定 是 由 於 案 件 雙 方 當 事 人 不 掌 握 中 文 而 以 葡 文 制 作, 由 此 可 見, 已 完 全 解 決 了 中 文 在 終 審 法 院 使 用 的 問 題 62 第 三, 從 語 言 政 策 和 語 言 規 劃 來 說, 葡 語 在 澳 門 一 直 缺 乏 系 統 有 效 的 語 言 規 劃 不 管 是 殖 民 統 治 時 期, 還 是 回 歸 過 渡 時 期, 澳 葡 政 府 都 沒 有 在 澳 門 進 行 系 統 有 效 的 葡 語 規 劃 這 樣 產 生 的 直 接 後 果 是 目 前 澳 門 人 的 葡 語 水 平 較 低, 葡 語 也 沒 有 成 為 澳 門 人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常 用 語 言 後 殖 民 時 期 的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雖 然 採 取 了 一 些 措 施 並 制 定 了 一 些 政 策, 但 是 這 些 措 施 和 政 策 似 乎 無 法 從 根 本 上 有 效 提 高 澳 門 人 的 葡 語 水 平 並 改 善 葡 語 的 使 用 情 況 例 如, 澳 門 非 高 等 教 育 發 展 十 年 規 劃 (2011 年 -2020 年 ) ( 以 下 簡 稱 規 劃 ) 的 發 展 目 標 將 語 言 能 力 列 為 首 要 目 標, 指 出 有 效 提 高 學 生 的 閱 讀 能 力 和 書 面 表 達 能 力, 學 生 中 學 畢 業 時 必 須 具 備 熟 練 運 用 至 少 一 種 外 語 的 能 力, 以 中 文 為 教 學 語 文 的 學 生 能 說 比 較 流 利 的 普 通 話 63 這 一 發 展 目 標 可 以 視 為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在 教 育 領 域 的 一 次 語 言 政 策 和 語 言 規 劃 由 於 葡 語 還 是 澳 門 的 正 式 語 文 之 一, 語 言 教 育 規 劃 需 要 考 慮 到 保 持 葡 萄 牙 語 但 是 學 生 的 時 間 和 精 力 有 限, 不 可 能 同 時 學 習 多 種 語 言, 所 以 學 生 大 多 以 一 種 外 語 學 習 為 主, 而 目 前 英 語 是 澳 門 大 多 數 學 校 的 第 一 外 語 規 劃 規 定 學 生 中 學 畢 業 時 必 須 具 備 熟 練 運 用 至 少 一 種 外 語 的 能 力 中 只 使 用 外 語 而 沒 有 明 確 規 定 是 英 文 還 是 葡 文, 可 以 說 是 政 策 制 定 者 對 英 文 和 葡 文 對 澳 門 發 展 所 扮 演 的 作 用 權 衡 之 後 所 作 出 的 決 策, 也 是 對 澳 門 學 校 外 語 課 程 設 置 和 學 生 語 言 學 習 實 際 能 力 考 慮 的 結 果 但 是 同 時 也 會 使 葡 語 與 英 語 的 競 爭 中 處 於 不 利 的 位 置 盛 炎 建 議 把 葡 語 培 訓 的 重 點 放 在 高 級 葡 語 人 才 的 培 養 上, 不 要 把 人 力 和 物 力 用 得 太 分 散 64 而 程 祥 徽 高 瞻 遠 矚, 指 出 雖 然 葡 語 在 回 歸 前 後 有 很 大 落 差, 但 出 於 一 國 兩 制 的 國 策, 必 須 尊 重 這 個 語 種 的 存 在, 加 強 對 它 的 保 護, 促 進 它 的 發 展 中 國 需 要 通 曉 各 種 語 言 的 專 才, 其 中 包 括 精 通 葡 語 的 專 家, 把 澳 門 建 設 成 培 訓 葡 語 人 才 的 基 地 是 完 全 可 能 和 可 行 的 65 周 慶 生 指 出 澳 門 語 言 政 策 取 向 的 葡 文 國 際 化 取 向, 即 最 大 限 度 地 發 揮 葡 語 葡 文 在 連 接 葡 語 國 家 中 的 媒 介 作 用, 推 進 中 國 內 地 葡 語 國 家 和 澳 門 特 區 之 間 的 互 利 共 贏 和 發 展, 強 調 澳 門 三 大 突 出 優 勢 : 第 一, 澳 門 的 葡 語 文 化 優 勢 ; 第 二, 澳 門 成 為 中 國 內 地 與 葡 語 國 家 經 貿 往 來 與 合 作 的 橋 樑 ; 第 三, 澳 門 能 升 級 為 中 國 和 西 語 法 語 等 拉 丁 語 系 國 家 的 合 作 平 台, 全 面 擴 大 並 深 度 擴 展 中 國 同 眾 多 拉 丁 美 洲 非 洲 和 南 歐 國 家 的 友 好 交 往, 實 現 澳 門 發 展 成 為 東 方 邁 阿 密 的 構 想 66 第 四, 從 澳 門 的 社 會 語 言 格 局 來 看, 葡 語 一 直 面 對 漢 語 和 英 語 的 挑 戰 雖 然 葡 萄 牙 人 在 澳 門 生 活 四 百 多 年, 但 是 葡 語 在 澳 門 社 會 文 化 中 並 沒 有 佔 據 主 導 地 位 黃 翊 認 為 從 1553 年 葡 國 人 獲 准 在 澳 門 定 居 到 現 在 450 多 年 間, 葡 萄 牙 語 從 來 沒 有 成 為 主 導 語 言, 而 漢 語 ( 在 口 語 上 表 現 為 粵 方 言, 在 書 面 上 表 現 為 語 體 文 ) 卻 不 僅 沒 有 一 絲 一 毫 的 蛻 萎, 反 而 以 其 深 厚 的 文 化 底 蘊, 抵 禦 消 融 了 外 來 文 化, 並 以 其 強 韌 的 力 量 使 許 多 來 澳 門 的 葡 國 人 接 受 漢 化 的 生 活 方 式 這 就 是 葡 語 始 終 沒 有 被 社 團 的 絕 大 多 數 居 民 接 受 的 原 因 67 粵 語 是 澳 門 人 日 常 生 活 主 要 使 用 的 語 言, 而 回 歸 後 普 通 話 在 澳 門 的 地 位 不 斷 提 高, 使 用 範 圍 也 在 不 斷 擴 展 除 了 粵 語 和 普 通 話, 葡 語 還 需 面 對 英 語 強 有 力 的 挑 戰 回 歸 之 前 英 語 在 澳 門 已 經 有 廣 泛 的 使 用 澳 門 立 法 會 議 員 崔 世 平 回 憶 在 我 小 的 時 候, 只 有 兩 三 所 為 葡 萄 牙 孩 子 設 立 的 葡 語 學 校 其 他 所 有 的 學 校 都 使 用 漢 語 教 學 當 我 開 始 學 習 第 二 語 言 時, 學 的 是 英 語 學 習 葡 語 是 聞 所 未 聞 的 事 68 澳 門 亞 太 拉 美 交 流 促 進 會 理 事 長 魏 美 昌 回 憶 二 十 年 前 我 初 到 此 地 的 時 候, 除 了 少 數 公 務 員 以 外, 幾 乎 沒 有 中 國 人 說 葡 萄 牙 語 有 句 話 : 從 香 港 去 澳 門 旅 行, 你 在 甚 麼 地 方 看 不 到 澳 門 山 上 的 尖 頂, 葡 語 也 就 沒 有 用 了 69 過 去 人 們 的 態 度 是 : 我 為 甚 麼 要 費 心 去 學 葡 萄 牙 語 呢? 那 沒 甚 麼 用 處 70 回 歸 之 後, 英 語 在 澳 門 各 個 領 域 的 使 用 進 一 步 擴 展 以 教 育 領 域 為 例,2000-2001 年 度 澳 門 125 所 學 校 中 只 有 5 所 以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但 有 10 所 以 英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71 2010-2011 年 度 澳 門 106 所 學 校 中 只 有 4 所 以 葡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但 有 14 所 以 英 語 為 授 課 語 言 72 許 嘉 璐 - 155 -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2016 年 第 2 期 ( 總 第 28 期 ) 預 測 未 來 在 澳 門 排 第 三 位 的 估 計 不 是 葡 語 而 是 英 語, 因 為 它 是 全 世 界 的 強 勢 語 言 葡 語 不 是 世 界 的 強 勢 語 言 一 種 語 言 是 否 強 勢 和 它 母 國 的 經 濟 實 力 軍 事 實 力 文 化 實 力 緊 密 相 關 現 在 八 個 葡 語 國 家, 加 上 葡 萄 牙, 總 共 九 個, 對 世 界 對 澳 門 的 影 響 力 還 在, 但 絕 不 如 英 語 世 界 對 澳 門 的 影 響 73 面 對 國 際 通 用 語, 雖 然 葡 語 在 澳 門 有 着 較 長 的 歷 史 並 在 澳 門 歷 史 文 化 法 律 等 多 個 領 域 扮 演 重 要 的 角 色, 但 是 它 似 乎 不 及 英 語 在 全 球 的 廣 泛 用 途 霍 志 釗 對 澳 門 土 生 葡 人 的 訪 談 發 現 不 少 土 生 葡 人 認 為 葡 文 在 澳 門 的 作 用 不 及 英 語, 他 們 也 不 大 重 視 後 代 的 葡 文 教 育, 例 如 一 位 土 生 葡 人 指 出 : 回 歸 後 土 生 的 孩 子 學 習 葡 語 的 少 了, 很 多 父 母 都 送 孩 子 到 英 文 學 校 去, 因 為 英 文 是 世 界 性 語 言, 對 孩 子 將 來 發 展 有 好 處 學 葡 語 的 用 處 不 大, 不 可 能 回 去 葡 國, 在 澳 門 呢, 葡 國 領 事 館 和 大 西 洋 銀 行 這 些 葡 國 人 機 構 寧 願 用 那 些 菲 律 賓 的 人 也 不 用 學 葡 語 的 土 生 74 另 一 位 土 生 葡 人 也 表 示 : 我 以 前 是 學 葡 語 的, 中 文 只 會 說, 不 能 讀 寫 我 兒 子 讀 書 時 我 讓 他 讀 英 文, 後 來 到 英 國 讀 書 因 為 葡 語 的 適 用 面 太 小 了, 回 歸 後 更 加 沒 有 很 大 的 用 處 我 最 近 還 叫 他 學 些 中 文 和 普 通 話, 因 為 要 搵 食, 特 別 是 在 政 府 不 學 些 中 文 是 不 行 的 我 兒 子 不 會 葡 文, 在 家 裏 我 們 一 家 都 是 說 粵 語 的 75 七 結 語 不 同 歷 史 時 期 有 不 同 的 歷 史 環 境 和 歷 史 機 遇, 不 同 的 歷 史 機 遇 決 定 了 不 同 的 語 言 傳 播 方 式 在 過 去 幾 個 世 紀 的 不 同 歷 史 階 段, 希 臘 語 拉 丁 語 阿 拉 伯 語 和 葡 語 等 都 在 世 界 廣 泛 傳 播, 並 在 某 種 程 度 上 作 為 通 用 語 使 用 以 葡 語 為 例, 葡 語 在 15 世 紀 和 16 世 紀 隨 着 葡 萄 牙 海 上 帝 國 的 掘 起 而 在 全 球 廣 泛 傳 播 儘 管 葡 語 在 地 域 上 的 廣 泛 分 佈, 但 如 今 葡 語 主 要 是 在 葡 萄 牙 和 巴 西 兩 國 作 為 母 語 被 使 用, 並 未 成 為 全 球 通 用 語 本 文 對 葡 語 在 澳 門 不 同 歷 史 時 期 ( 居 留 貿 易 時 期 殖 民 統 治 時 期 回 歸 過 渡 時 期 和 特 別 行 政 區 時 代 ) 不 同 領 域 中 的 使 用 情 況 進 行 描 述, 並 重 點 分 析 了 澳 門 在 後 殖 民 時 期 的 地 位 使 用 情 況 以 及 面 對 的 問 題 和 挑 戰 正 如 梁 淑 雯 所 說, 葡 文 作 為 澳 門 的 正 式 語 文 有 其 積 極 意 義, 畢 竟 澳 門 的 法 律 淵 源 具 有 強 烈 的 葡 萄 牙 色 彩, 而 且 澳 門 作 為 一 個 多 元 文 化 的 社 會 以 及 作 為 中 國 與 葡 語 系 國 家 的 平 台, 保 障 葡 文 在 澳 門 的 生 存 空 間 將 更 有 利 澳 門 社 會 以 及 整 個 國 家 的 發 展, 這 也 是 澳 門 基 本 法 所 賦 予 葡 文 地 位 的 積 極 意 義 76 雖 然 葡 語 在 澳 門 有 着 悠 久 歷 史, 但 是 面 對 澳 門 人 葡 語 水 平 較 低 對 葡 語 的 態 度 不 高 葡 語 在 澳 門 社 會 層 面 的 使 用 範 圍 有 限 缺 乏 系 統 有 效 的 葡 語 規 劃, 加 之 粵 語 普 通 話 和 英 語 強 有 力 的 競 爭, 如 何 在 澳 門 推 廣 葡 語 和 繼 續 保 持 葡 語 在 澳 門 正 式 語 文 的 地 位 確 實 是 一 個 不 太 容 易 解 決 的 問 題 語 言 是 文 化 的 載 體 澳 門 有 東 西 方 文 化 交 滙 的 特 點, 這 一 點 不 同 於 珠 海 保 持 澳 門 的 文 化 特 點, 對 中 方 葡 方 都 是 至 關 重 要 的 如 果 澳 門 失 去 了 它 的 特 點, 成 為 一 個 普 通 的 中 國 城 市, 那 它 的 地 位 和 作 用 就 小 得 多 要 保 留 澳 門 的 文 化 特 點 就 要 保 留 葡 語 77 特 區 政 府 對 於 葡 語 的 語 言 政 策 和 語 言 規 劃 必 須 考 慮 社 會 政 治 歷 史 文 化 經 濟 等 諸 多 方 面 以 及 本 土 國 家 和 國 際 三 個 層 面 的 力 量 和 因 素, 畢 竟 一 種 語 言 的 強 弱 歸 根 結 底 取 決 於 它 的 經 濟 基 礎 葡 語 能 否 保 持 它 的 強 勢 地 位 要 看 葡 國 的 綜 合 實 力 澳 門 經 濟 實 力 國 際 地 位 以 及 中 葡 關 系 的 發 展 78 [ 基 金 項 目 :2015 年 度 福 建 省 社 科 規 劃 一 般 項 目 澳 門 多 語 現 象 的 社 會 語 言 學 研 究 ( 項 目 編 號 :FJ2015B247); 華 僑 大 學 2015 年 度 第 一 期 高 層 次 人 才 科 研 啟 動 費 項 目 澳 門 的 語 言 與 社 會 ( 項 目 編 號 :15SKBS103)] - 156 -
註 釋 :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黃 鴻 釗 : 澳 門 史, 福 州 : 福 建 人 民 出 版 社,1999 年, 第 7-18 頁 吳 志 良 : 澳 門 政 治 制 度 史, 廣 州 : 廣 東 人 民 出 版 社, 第 8-9 頁 黃 啟 臣 : 澳 門 是 最 重 要 的 中 西 文 化 交 流 橋 樑, 香 港 : 香 港 天 馬 出 版 有 限 公 司,2010 年, 第 38-53 頁 Pina-Cabral, J. de. (2002). Between China and Europe: Person, Culture and Emotion in Macao. London: Continuum. 40. Ansaldo, U. (2009). Contact Languages: Ecology and Evolution in Asia.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73. 章 文 欽 : 廣 東 葡 語 和 廣 東 英 語 初 探, 載 於 廣 東 炎 黃 文 化 研 究 會 主 編 : 嶺 嶠 春 秋 南 文 化 論 集 ( 一 ), 北 京 : 中 國 大 百 科 全 書 出 版 社,1994 年, 第 564 頁 薛 榮 滔 : 淺 探 十 九 世 紀 末 至 二 十 世 紀 初 澳 門 華 人 之 葡 文 教 育, 澳 門, 澳 門 大 學 碩 士 論 文,1998 年, 第 34 頁 吳 志 良 湯 開 建 金 國 平 主 編 : 澳 門 編 年 史 第 四 卷 : 清 後 期 (1845-1911), 廣 州 : 廣 東 人 民 出 版 社,2009 年, 第 1627 頁 李 長 森 : 近 代 澳 門 外 報 史 稿, 廣 州 : 廣 東 人 民 出 版 社,2010 年, 第 17 頁 Fei, C.-K. (1996). Macao 400 Years. Translated by Y.-T. Wang. Shanghai: The Publishing House of Shangha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233-251. 劉 羨 冰 : 澳 門 雙 語 社 會 的 特 點 與 確 立 中 文 官 方 地 位 的 最 後 衝 綫, 載 於 劉 羨 冰 : 雙 語 精 英 與 文 化 交 流, 澳 門 : 澳 門 基 金 會,1994 年, 第 112 頁 Aresta: 澳 門 的 政 權 及 葡 語 狀 況 (1770-1968), 載 於 行 政, 第 8 卷 第 1 期,1995 年, 第 175 頁 Cremer, R. D. (1991). Chinese Entrepreneurs and Enterprises: Microfunctions of Export-oriented Industrialization. In R. D. Cremer (Ed.), Macau: City of Culture and Commerce (Second Edition). Hong Kong: API Press. 204-205. Ibid., 205. 同 註 8, 第 1754 頁 同 上 註, 第 1792 頁 同 上 註, 第 1851-1852 頁 同 上 註, 第 1928-1929 頁 吳 志 良 湯 開 建 金 國 平 主 編, 澳 門 編 年 史 第 五 卷 : 民 國 時 期 (1912-1949) 廣 州 : 廣 東 人 民 出 版 社,2009 年, 第 2292 頁 施 白 蒂 : 澳 門 編 年 史 ( 二 十 世 紀 1900-1949), 金 國 平 譯, 澳 門 : 澳 門 基 金 會,1999 年, 第 162-163 頁 同 上 註, 第 226-227 頁 柯 達 群 : 港 澳 當 代 大 眾 傳 播 簡 史, 香 港 : 香 港 中 國 新 聞 出 版 社,2009 年, 第 244 頁 同 上 註, 第 246 頁 李 鵬 翥 : 澳 門 手 冊 : 澳 門 日 報 創 刊 三 十 周 年 紀 念 特 刊, 澳 門 : 澳 門 日 報 出 版 社,1988 年, 第 72 頁 Lam, K. C. P. (2007). English in Post-1999 Macau: The Functions and Status of English (Unpublished master s thesis). Macau: University of Macau. 43. 張 卓 夫 : 澳 門 多 語 現 象 研 究, 澳 門 : 澳 門 寫 作 學 會,2001 年, 第 19 頁 Cabrita, E. N. (1992). Tradução Jurídica: Instrumento Nuclear da Autonomia Jurídico-Política de Macau e Condição Necessária para o Cumprimento da Declaração Conjunta [Legal Translation: A Nuclear Tool to the Legal and Political Autonomy of Macao and a Necessary Condition to the Accomplishment of the Joint Declaration]. Administração, 5, 385. 教 育 調 查 1988/1989, 澳 門 : 澳 門 統 計 暨 普 查 司,1990 年, 第 70 頁 - 157 -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2016 年 第 2 期 ( 總 第 28 期 )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教 育 調 查 1998/1999, 澳 門 : 澳 門 統 計 暨 普 查 局,2000 年, 第 76 頁 吳 志 良 楊 允 中 主 編 : 澳 門 百 科 全 書, 澳 門 : 澳 門 基 金 會,1999 年, 第 410 頁 同 上 註 阿 伍 : 就 對 外 發 佈 資 訊 事 項 公 職 局 提 荒 謬 指 引, 既 浪 費 公 帑 又 損 國 格 舉 措 動 機 耐 人 尋 味, 載 於 訊 報,2012 年 5 月 18 日, 第 P01 版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諮 詢 委 員 會 :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 草 案 ) 徵 求 意 見 稿 諮 詢 意 見 報 告 書, 澳 門 :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諮 詢 委 員 會,1991 年, 第 20 頁 同 上 註 同 上 註, 第 21 頁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諮 詢 委 員 會 :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 草 案 ) 徵 求 意 見 稿 諮 詢 意 見 報 告 書, 澳 門 :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諮 詢 委 員 會,1992 年, 第 17 頁 同 上 註 蕭 蔚 雲 主 編 : 一 國 兩 制 與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北 京 : 北 京 大 學 出 版 社,1993 年, 第 77-78 頁 同 上 註, 第 78 頁 楊 允 中 : 澳 門 基 本 法 釋 要 ( 修 訂 版 ), 澳 門 : 澳 門 法 務 局,2003 年, 第 41-42 頁 同 上 註 許 昌 : 關 於 葡 文 作 為 正 式 語 文 問 題 的 研 究, 載 於 一 國 兩 制 研 究,2012 年 第 3 期 ( 總 第 13 期 ), 第 31 頁 梁 淑 雯 : 論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正 式 語 文 以 功 能 語 篇 分 析 為 切 入 點, 載 於 一 國 兩 制 研 究,2012 年 第 3 期 ( 總 第 13 期 ), 第 38 頁 同 上 註, 第 39 頁 澳 門 統 計 暨 普 查 局 : 2011 人 口 普 查 詳 細 結 果, 澳 門 : 澳 門 統 計 暨 普 查 局,2012 年, 第 13 頁 蘇 金 智 等 : 澳 門 普 通 話 使 用 情 況 調 查, 澳 門 : 澳 門 理 工 學 院,2014 年, 第 41-42 47 頁 Lam, K. C. P. (2007). English in Post-1999 Macau: The Functions and Status of English (Unpublished master s thesis). Macau: University of Macau. 45. Hao, C. I. (2010). Language Attitudes of Civil Servants in the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 of Macao (Unpublished master s thesis). Macau: University of Macau. 32. 同 註 46, 第 46-47 頁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法 院 司 法 年 度 年 報 (2011-2012), 澳 門 : 澳 門 終 審 法 院 院 長 辦 公 室,2013 年, 第 32 頁 教 育 調 查 2000/2001, 澳 門 : 澳 門 統 計 暨 普 查 局,2002 年, 第 54 頁 教 育 調 查 2010/2011, 澳 門 : 澳 門 統 計 暨 普 查 局,2012 年, 第 69 頁 霍 志 釗 : 澳 門 土 生 葡 人 的 宗 教 信 仰 : 從 單 一 到 多 元 混 融 的 變 遷,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出 版 社,2009 年, 第 179 頁 2011/2012 澳 門 高 等 教 育 升 學 指 南, 澳 門 : 澳 門 高 等 教 育 輔 助 辦 公 室,2010 年 同 註 45 Mann, C. and W. Gabriella (1999). Issues in Language Planning and Language Education: A Survey from Macao on its Return to Chinese Sovereignty. Language Problems and Language Planning, Volume 23, Number 1. 17-36. Lam, K. C. P. (2007). English in Post-1999 Macau: The Functions and Status of English (Unpublished master s thesis). Macau: University of Macau. 43. - 158 -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Young, M.-Y. C. (2009). Multilingual Education in Macao.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ultilingualism, Volume 6, Number 4. 412-425. 程 祥 徽 : 澳 門 社 會 的 語 言 生 活, 載 於 語 文 研 究, 第 1 期,2002 年, 第 23 頁 同 上 註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法 院 司 法 年 度 年 報 (2001-2002), 澳 門 : 澳 門 終 審 法 院 院 長 辦 公 室,2003 年, 第 24 頁 同 註 50, 第 23 頁 澳 門 非 高 等 教 育 發 展 十 年 規 劃 (2011-2020), 載 於 澳 門 教 育 暨 青 年 局 網 站 :ttp://www.dsej.gov.mo/~webdsej/www/ dsejnews/eduplan/c/02.html,2012 年 4 月 17 日 盛 炎 : 澳 門 語 言 的 歷 史, 現 狀, 發 展 趨 勢 與 未 來 的 語 言 政 策, 澳 門 : 澳 門 理 工 學 院,2004 年, 第 25 頁 程 祥 徽 : 新 世 紀 的 澳 門 語 言 策 略, 載 於 語 言 文 字 應 用, 第 1 期,2003 年, 第 25 頁 周 慶 生 : 中 文 官 語 化 與 葡 文 國 際 化 : 澳 門 語 言 政 策 取 向, 載 於 李 向 玉 主 編 : 澳 門 語 言 文 化 研 究 (2010), 澳 門 : 澳 門 理 工 學 院,2011 年, 第 24 頁 黃 翊 : 澳 門 語 言 研 究, 北 京 : 商 務 印 書 館,2007 年, 第 300-301 頁 麥 潔 玲 : 說 吧, 澳 門, 吳 承 義 高 駿 譯, 香 港 : 牛 津 大 學 出 版 社,1999 年, 第 85 頁 同 上 註, 第 155 頁 同 上 註, 第 156 頁 同 註 51 同 註 52 許 嘉 璐 : 關 於 澳 門 語 言 規 劃 的 思 考, 載 於 李 向 玉 主 編 : 澳 門 語 言 文 化 研 究 (2010), 澳 門 : 澳 門 理 工 學 院,2011 年, 第 9 頁 同 註 53, 第 176 頁 同 上 註, 第 177 頁 同 註 43, 第 40 頁 同 註 64, 第 25 頁 同 上 註, 第 54 頁 - 1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