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 第 ２０卷 第 ２期 ２０１３年 ４月 江 传 媒 学 院 学 报 Ｊ ｕｒ ｎ ｆｚｈ ｊ ｎｇｕｎ ｖ ｒ ｓ ｙ ｆｍ ｄ ｎｄｃ ｍｍｕｎ ｃ ｎｓ Ｖ ２０ Ｎ ２ Ａｐｒ ２０１３ 粉丝亚文化再现与媒介话语权 杨 培 摘 要 粉丝所特有的重复而持续的消费行为 使得大众传播媒介在对粉丝现象的再现过程中对粉丝 群体表现出培植和利用的商业意图 大众传播媒介所主导的娱乐文化常常以娱乐的方式 狂欢的姿态再现 粉丝亚文化 而粉丝现象唯有满足大众传媒所规定的 新闻价值 标准才能获得广泛的传播 媒介对粉丝 现象的再现过程很大程度上是对社会既定秩序的再现和强化过程 关键词 粉丝 再现 狂欢 媒介话语权 作者简介 杨培 女 新闻学硕士生 苏州大学 凤凰传媒学院 江苏 苏州 ２１５１２３ 中图分类号 Ｇ１１２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８ ６５５２ ２０１３ ０２ ００２４ ０５ 下中国的粉丝群体主体构成主要是 ２ ０世纪 ８ ０ ９ ０年代出生的人群 年龄主要在 １ ５岁到 ３０岁之间 他们爱好广泛而时尚 喜 爱 新 事 物 喜 爱 娱 乐 喜 爱 自 我 表 现 愿 意 与 他 人 分 享 爱 好 并 愿 意 为 爱 好 付 费 １ 粉丝亚文化群体渴望自我实现 他们在偶像身上寄予希望和梦想 找到认同和归属 并以此对抗主 流文化的召唤 这不仅体现在明星偶像崇拜之中 也体现在游戏迷 动漫迷 网瘾者 玄幻小说迷等现代 各种媒介迷的活动之中 然而 通常大众眼中的粉丝都是狂热的 歇斯底里的 他们追逐偶像的身影 搜 集偶像代言的商品 模仿偶像的穿着打扮 不远千里为偶像接机 送机 曾经一度造成演唱会 签售会现 场秩序的混乱 甚至还要求整形医生将自己整成偶像的模样 为偶像自残 轻生等等 这是因为 大众传 播媒介对粉丝亚文化的再现是选择性的再现 并且 通常倾向于在 夸大 的基础上建构粉丝形象 ２ 麦克奎恩指出 再现是 真实 世界里一些事物的一种映像 类似物或复制品 它可以是以一定方式被 再现或改编成媒介代码的物 人 集团或事件 ３ 可以说 再现是一种符号选择与组合从而产生文本意 义的过程 往往裹挟着符号生产者的主观意图和价值观念 从这个意义上说 媒体再现的 真实 世界并 不等同于 客观 世界 而是媒体通过符码选择和组合所建构出的 真实 在对粉丝群体及粉丝亚文化 的再现中 大众传媒选择再现什么样的粉丝事件 再现时遵循什么样的媒介逻辑 再现了什么样的粉丝形 象或粉丝亚文化 都会影响公众对粉丝群体及粉丝亚文化的认知和判断 一 粉丝作为特殊的受众 在媒介经营者看来 受众的概念可以由发行量 收视率等概念表达和界定 并以发行量和收视率所 估算的目标受众的数量区别于受众总量 目标受众的数量决 定了媒 体的 影响 力 影响 力则经广告 商转 化成为经济价值 从这个意义上说 受众便成 了一种可以进 行买 卖 的商 品 目 标受众 的数 量 愈大 媒 体的广告收益愈高 媒体产业的经营者为扩大和巩固 目标受 众群 经 常对受 众进行分 类和界 定 试图 识别其目标受众的类型 并且设法吸 引他们 大众媒 体的经 营者 通常运用 性别 年 龄 收 入 文 化程 度等指标来界定各种类型的受众 以期能更有效地瞄准受众目标 市 场及 其所 具 有的 购买力 媒体 产业 的经营者根据划分好的受众类型 从中挑选出自己的目标 受 众群 体 并为其 量身制作 播出特定 的媒 介产品或文本 试图吸引 巩固 扩大 目标 受 众 以目 标 受众的 数 量获 取广 告 商的 青睐 从中换 取经 基金项目 马中红教授主持的 ２００８年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新媒体与青年亚文化 ０８ＸＷ０１８ 和陈霖教授主持的苏州大学社会发展研 １０２００９１２ 的研究成果 究院项目 当代青年亚文化传播价值取向的嬗变 ＡＳ
第 ２期 杨 培 粉丝亚文化再现与媒介话语权 ２５ 济利润 对此 格雷姆 伯顿指出 媒体 制造 了受众 而不是 发现 了受众 ４ 与普通受众相比 粉丝是媒介文本的深度着迷者 他们与普通受众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深入的情 感投入 并且愿意为喜欢的事物付费 麦特 希尔斯给出了 迷 的描述性定义 专注且投入地着迷 于特定的明星 名流 电影 电视节目 流 行 乐 团 对 于 着 迷 的 对 象 可 以 说 出 一 大 串 就 算 是 细 枝 末节的资讯 也 都 能 说 得 头 头 是 道 而 对 于 自 己 喜 爱 的 对 白 歌 词 片 段 更 是 琅 琅 上 口 引 用 无 碍 ５ 有学者进一步指出 迷与平常的喜爱相比 一个非常明显的不同是 他或她对对象相关的信息 和产品也以竭尽充分的占有为荣 ６ 然而 要想 竭尽充分的占有 所迷对象的相关信息和产品 必 然离不开对这一对象的重复而持续的消费和投入 于是 购 买或占有偶 像参 与的媒 介文本 偶像 代言 的商品 偶像风格的服装等便成为粉丝表达 喜 爱的最 直接 最主 要的方式 也 是通过 这种 方 式 粉丝 把对偶像的喜爱带入到了日常生活 建构起自己的粉丝亚文化 从某种意义上说 拥有 一 批 忠 实 的 粉 丝 便 可 借 助 粉 丝 的 力 量 在 激 烈 的 市 场 竞 争 中 占 据 一 席 之 地 亦即在受众市场上占有部分固定的并且相对稳定的市场份额 这是因为 粉丝特有的重复消费行为使 他们成为难能可贵的优质客户 构成了偶像与品牌的核心价值 ７ 有学者总结指出 粉丝之所以有力 量 并且 力量大 正是因为他们的消费模式已经成为当代媒介娱乐产业 文化创意产业和网络新经 济的生财之道 ８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粉丝不仅成就了偶像 也 成就了媒 介 正因如 此 媒体才 会努 力扩大和巩固目标受众的数量 并且不遗余力 地 吸引 培 养 塑 造出专 属于 自己的 粉丝群体 湖 南卫 视就通过 超级女声 快乐男声 及其自制播出的偶像剧培养了大批的明星 这些明星不仅为湖南卫 视提供了节目内容上的资源 还成为其吸引忠实观众 培养 芒果 粉丝的有效工具 湖南卫视的粉丝就 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表达了其对湖南卫视的忠诚和喜爱 调查显示 遇到广告不换台继续观看的观众比例 仅为 １ ０ 左右 而湖南卫视播放广告时表示忠实看完广告的观众占 ２ ８ １ 是普通观众的 ２ ８倍 ９ 然而 粉丝并非一成不变地忠诚于某一对象 不得不指出的是 任何一种流行文化所激起的狂热和推 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消减 媒介及商业组织显然已经认识到了这一问题 符号和意 义的消费便顺理成章地出现在媒体的议程当中 波德里亚在其著作 消费社会 中指出 需求瞄准的不 是物 而是价目值 需求的满足首先是有附着这些阶值的意义 １０ 也就是说 人们所消费的并非物品本 身的使用价值 而是物品被赋予的符号象征意义 粉丝的消费亦是符号的消费 风格的消费 与其说粉丝 所钟爱和追捧的是偶像的信息 偶像参与的文本 偶像代言的商品等物品的使用价值 不如说粉丝是在追 逐和消费这些物品被赋予的符号意义 说到底 粉丝消费的并非实物 而是一种感觉 即文化认同 来自 美国的一个电子品牌 苹果 Ａｐ ｐ 拥有一批忠实的拥护者和使用者 苹果粉丝 简称 果 粉 苹果旗下的 ｐ ｈ ｎ ｕ ｃ ｈ ｐ ｄ等系列电子产品因外观时尚 款式新颖 性能优越而深受现代年轻 人的喜爱 其创办者乔布斯提倡并践行的奋斗与创新精神亦为果粉所认同和推崇 每每新品发布都会引发 抢购的热潮 拥有一款苹果的电子产品成为当下年轻人中一种流行的文化时尚 二 再现的狂欢 日常工作因与必需 强制和权威联 系在一 起 而显得异 常乏味 和疲倦 人 们渴望在 休闲娱乐中 获得 身心的放松和解脱 著名学者汉娜 阿伦特指出 娱乐是大众社会必要的消费品 它被用来消磨时光 而被消磨的空洞时光并非闲暇时光 是 受生物需要支配的劳动循环中的空隙 ① 大众传媒利用公众 ① 美国 汉娜 阿伦特 文化的危机 社会的和政治的意义 Ｊ 陶东风译 国外理论动态 ２０１１ １０ 在汉娜 阿伦 特看来 闲暇时光是摆脱了生命过程必然性的要求和活动的时光 空洞时光是余下的时光 ｆ ｖ ｒ ｍ 它本质上仍然是生物 性的 是劳动和睡眠之后余下的时光
浙江传媒学院学报 ２６ 第 ２０卷 的这一生理和心理需要 不断策划 制作出各种各样 的 媒 介文本 以 满足 公众 对 娱乐 的需求 从明 星主 演的流行音乐 影视剧 到教授 律师等社会精英参与的文化访谈节目 再到以普通大众为主角的 唱 电视真人秀节目 媒介文本为大众提供了丰 富 的象征 神话 和资源 为人们 营造了狂 欢的气 氛 并积 极动员大众参与 给观众创造提供了各种投入式体验 的机会 甚而从传 统文 化 主流 文化中汲取 合适 的原料并加以改造成适合娱乐的形式 以便满足人们对娱乐的需要 在全社会泛娱乐化的趋向下 大众传媒常常以娱乐的方式 狂欢的姿态再现粉丝亚文化 甚至是在 积极地调动 引诱粉丝的兴趣和欲望 传媒以令人沉迷的吸引力 在占据粉丝闲暇消遣时光的同时展 示了可供模仿的生活范式 它不仅提供信息 知识 娱乐 也展示理想生活和人格 １１ 活跃在媒体上 的流行音乐明星和影视明星 他们不仅是展示现代社会魅力 工业 和 媒体 奇观 的 工具 更 是当下消 费社 会中某种时尚 美 风格 性以及娱 乐 公司的 符号 标 志 凯 尔纳在研究 麦当 娜现象 时发现 媒体 在诱 导 培育粉丝的形成过程中扮演了关键的角 色 大众 媒体及 商业机制首 先为诸如 音乐 电 影 电 视剧 之类的媒介文本设定了目标群体 继而通过有意识地制造明 星形 象 来吸 引更 多 的不 同性别 年龄 和种 族的受众 在此基础上培育出忠实的粉丝 大众传媒不 仅 善于展示 理想 的生 活 和人 格 更热衷于 制造 理想的身体意象 打开电视 承载着这类身体意象的身体界面编码比比皆是 魔鬼般的身材 牛奶样 细腻的 肌 肤 各 种 优 雅 的 姿 态 性 感 撩 人 的 眼 神 一 切 都 在 告 诉 你 身 体 应 该 如 此 这 般 才 是 快 乐 的 １２ 正是这些意象吸引着受众 引诱着粉丝 他们渴望在媒介上看到完美的身体和出众的容貌 幻 想自己也能拥有明星那样俊俏的脸庞或者魔鬼般的身材 并把这 一幻想 延伸 到现实 生活 发展成 为偶 像崇拜 事实上 媒介主导的娱乐文化在对 粉丝亚 文 化表现出 培植 利用和 再现 的过程 中常常伴 随着来自 后者的抵抗 然而 抵抗的形式并非 总是激 烈 的或极 端的 更多 的是一种 温和的 调 侃的 方 式 并且 充满了娱乐的色彩 粉丝们通过网络虚拟社区和群体组织活动共享 与偶 像有关 的文 字 图片和音 像视 频 进行着群体内部个体文化资本的输入与输出 并从 中获 得符 号 狂欢 的快 感 在当 代粉丝亚文 化群 体看来 符号即是风格 符号的盗猎和挪用俨然取代了早期对传统的反抗和颠覆 对此 有学者指出 弥漫于当代中国的各种非主流文化和青年亚文化的形态也不再像 ６０年代的世界性的反文化浪潮 那样 具有反抗性 颠覆性和革命性了 至多成为一种彰显 个 性或 者寻求 认同 的一 种 文化 表达 更多的 则是 具有了单纯的游戏娱乐的性质 １３ 沉迷于媒体倾力打造的娱乐狂欢 盛 宴中的 粉丝 亚 文化群 体 其身 体暂时 脱离了社 会控制 获 得了 短暂的释放 然而 当粉丝被挑逗起来的幻想 和欲望 日趋膨 胀 并开 始逾越 现实的界 线时 大众 传媒 不免恐慌起来 在对刘德华粉丝杨丽娟的再现过程中 媒 体起初 曾为杨 家积 极出谋 划策 不仅刊 登杨 丽娟父亲向刘德华递交的请愿书 而且帮助杨丽娟一家远赴 香港 访 寻刘 德华 的 住处 试 图将一起 粉丝 追星事件打造成娱乐的狂欢 媒体的盛宴 而这也让杨丽娟愈 加坚定见 到刘德 华实 现多年 夙愿的信 心 与决心 然而 这场盛宴终以杨父跳海的悲剧 收场 面 对 社会的 质 疑和 责难 媒体又 不约而同地 加强 了对粉丝群体的训导与规制 杨丽娟被塑造成 有 心理 疾病 自私不 孝的极 端粉丝的典 型 事实上 媒 介 狂欢 式再现的背后乃是发行量和收视率的驱动 而对粉丝亚文化群体的 规制 则暗含了意识 形态和话语权力 二者在对常态粉丝事件的再现中常常势均力敌 规制 甚至更具隐匿性 而在极端 粉丝事件的再现中 规制 则成为维护主流意识形态和既定社会秩序的有利武器 对 此学者蔡 琪指 出 媒介机构既希望通过社会热点话题来刺激受众的眼球 但在追求市场效益的同时也会有意地与主 流意识形态保持一致 于是传播实践总是游走于经济与政治之间 １４ 三 媒介话语权与粉丝形象 后现代思想家福柯对话语权问题进行过深入的论述 他指出 人与世界的关系是一种话语关系 这
第 2 期 杨 培 : 粉 丝 亚 文 化 再 现 与 媒 介 话 语 权 27 是 因 为, 人 类 的 一 切 知 识 都 是 通 过 话 语 而 获 得 的, 任 何 事 物 都 不 能 脱 离 话 语 而 存 在, 话 语 意 味 着 一 个 社 会 团 体 依 据 某 些 成 规 将 其 意 义 传 播 于 社 会 之 中, 以 此 确 立 其 社 会 地 位 并 为 其 他 团 体 所 认 知 的 过 程 [15]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话 语 既 是 人 进 行 自 我 传 播 的 一 种 需 要, 也 是 实 现 自 我 表 达 的 必 要 手 段 然 而, 占 有 政 治 经 济 文 化 资 源 的 社 会 统 治 阶 层 牢 牢 掌 握 着 主 要 的 媒 介 资 源, 他 们 在 信 息 采 集 制 作 和 传 输 的 过 程 中 占 据 着 绝 对 优 势 大 众 传 媒 运 用 新 闻 价 值 这 一 标 准 对 话 语 资 源 进 行 甄 别 和 拒 斥, 缺 乏 新 闻 价 值 的 话 语 往 往 被 挡 拒 在 媒 体 传 播 的 界 面 之 外 美 国 著 名 学 者 语 言 学 家 罗 宾 洛 克 夫 如 是 论 述 语 言 的 威 力 : 一 方 面, 它 发 挥 着 一 种 解 释 和 凝 聚 的 力 量 ; 另 一 方 面, 它 又 是 一 种 威 胁 和 离 心 的 力 量 [16] 大 众 传 媒 作 为 一 个 广 阔 的 话 语 平 台, 不 仅 容 纳 了 话 语 呈 现 的 各 种 方 式, 而 且 集 结 了 话 语 传 播 的 多 种 渠 道 作 为 意 识 形 态 斗 争 的 复 杂 场 域, 大 众 传 媒 行 使 着 维 护 和 履 行 主 流 文 化 的 权 力, 一 起 新 闻 事 件 的 意 义 并 不 完 全 取 决 于 事 件 本 身, 而 是 越 来 越 多 地 依 赖 于 事 件 被 表 达 和 呈 现 的 方 式 在 对 粉 丝 亚 文 化 的 再 现 和 粉 丝 群 体 形 象 的 塑 造 过 程 中, 大 众 传 媒 亦 运 用 自 身 的 话 语 权 力 表 现 出 了 新 闻 价 值 的 多 重 标 准 粉 丝 群 体 在 传 统 媒 体 上 的 曝 光, 常 常 伴 随 着 媒 体 或 商 业 组 织 参 与 制 造 的 某 一 媒 介 事 件 的 发 生 而 发 生, 如 电 视 选 秀 节 目 影 视 剧 的 播 出 演 唱 会 的 举 办 新 专 辑 的 发 行 新 产 品 的 发 布 等 等 与 此 相 应 的 是, 出 现 在 媒 体 报 道 中 的 粉 丝 多 是 疯 狂 的, 他 们 或 在 演 唱 会 现 场 尖 叫 哭 泣, 或 将 偶 像 的 现 身 之 地 围 得 水 泄 不 通, 或 在 新 品 发 布 前 夕 连 夜 排 队 抢 购, 每 每 有 巨 星 现 身 某 一 场 所 时, 媒 体 也 总 会 在 报 道 中 提 及 现 场 的 安 保 措 施, 诸 如 此 类 的 报 道 均 不 同 程 度 地 给 公 众 留 下 了 粉 丝 是 疯 狂 狂 热 的, 甚 而 是 社 会 秩 序 的 破 坏 者 的 不 良 印 象 在 媒 体 垄 断 话 语 资 源 的 现 实 语 境 中, 粉 丝 群 体 的 声 音 通 常 被 忽 略, 而 在 公 众 看 来, 粉 丝 就 如 媒 介 再 现 的 那 样 是 躁 动 的 非 理 性 的 群 体 事 实 上, 粉 丝 群 体 并 非 如 此 疯 狂, 他 们 也 不 像 公 众 想 象 中 的 那 样 智 商 低 下 相 反, 粉 丝 常 常 从 偶 像 身 上 获 取 慰 藉 和 温 暖, 并 把 偶 像 作 为 自 己 前 进 的 动 力 然 而, 理 智 的 粉 丝 往 往 只 能 出 现 在 网 络 论 坛 当 中, 他 们 因 缺 乏 新 闻 价 值 而 难 以 获 得 传 统 媒 体 的 青 睐 在 媒 介 话 语 资 源 日 益 集 中 在 社 会 统 治 阶 层 的 现 实 情 境 下, 粉 丝 因 处 于 社 会 主 流 阶 层 之 外 而 存 在 着 被 边 缘 化 的 危 险, 在 媒 体 的 再 现 中, 他 们 通 常 对 现 有 的 秩 序 构 成 潜 在 的 威 胁 面 对 被 边 缘 化 的 命 运, 粉 丝 期 望 获 得 媒 体 的 关 注 从 而 正 面 进 入 社 会 公 众 的 视 野 并 获 取 主 流 文 化 的 认 可, 而 获 得 媒 体 的 关 注 必 须 遵 循 媒 体 定 义 的 新 闻 价 值, 因 此, 制 造 混 乱 轰 动 便 成 为 粉 丝 表 达 热 情 的 首 选 方 式, 在 此 过 程 中, 粉 丝 亚 文 化 群 体 不 得 不 接 受 媒 体 对 他 们 这 一 群 体 形 象 的 塑 造 恰 如 潘 忠 党 教 授 所 指 出 的 那 样, 媒 体 也 会 报 道 权 力 结 构 的 边 缘 甚 至 被 权 力 中 心 所 打 击 的 对 象, 但 这 种 报 道 往 往 印 证 权 力 核 心 对 于 新 闻 事 件 的 定 义 主 流 新 闻 媒 体 通 常 边 缘 化 社 会 抗 争 组 织 以 及 他 们 的 行 为, 或 将 他 们 表 现 为 反 派 角 色 由 于 他 们 缺 乏 新 闻 价 值, 无 权 无 势 者 包 括 了 绝 大 多 数 社 会 抗 争 团 体 不 得 不 采 取 出 格 行 动, 诉 诸 媒 体 人 咬 狗 为 新 闻 的 逻 辑, 以 求 登 上 主 流 媒 体 的 雷 达 屏 幕 [17] 诸 如 杨 丽 娟 之 类 的 极 端 粉 丝 事 件, 因 其 充 满 了 冲 突 性 与 戏 剧 性, 满 足 了 媒 体 对 于 新 闻 价 值 的 标 准, 自 然 成 为 大 众 媒 体 争 相 报 道 的 对 象 从 媒 体 对 政 治 粉 丝 团 什 锦 八 宝 饭 的 再 现 中 也 可 以 看 出, 媒 介 传 播 的 过 程 很 大 程 度 上 是 社 会 既 定 秩 序 的 再 现 和 强 化 过 程 什 锦 八 宝 饭 一 称 来 于 网 络, 特 指 胡 锦 涛 和 温 家 宝 的 粉 丝 什 锦 饭 为 胡 锦 涛 粉 丝 后 援 团, 八 宝 饭 为 温 家 宝 粉 丝 后 援 团, 两 者 合 称 什 锦 八 宝 饭 2008 年 9 月 4 日, 人 民 网 特 别 制 作 的 什 锦 八 宝 FANS 圈 页 面 正 式 上 线, 标 志 着 什 锦 八 宝 饭 正 式 获 得 官 方 的 认 可, 一 时 成 为 各 大 媒 体 争 相 报 道 的 对 象 南 方 报 业 集 团 旗 下 的 南 方 周 末 和 南 方 都 市 报 也 对 什 锦 八 宝 饭 做 过 专 门 的 报 道 在 媒 体 的 再 现 中, 什 锦 八 宝 饭 不 同 于 杨 丽 娟 之 类 的 极 端 粉 丝, 他 们 不 像 杨 丽 娟 那 样 疯 狂 孤 僻 自 私, 而 是 理 智 的 热 情 的 爱 国 的 积 极 向 上 的, 因 而 深 受 百 姓 的
浙江传媒学院学报 ２８ 第 ２０卷 热爱 对于 什锦八宝饭 这一政治粉 丝 群 像 的 建 构 媒 体 借 网 友 评 论 建 构 了 积 极 的 他 者 形 象 什锦八宝饭 的出现被看成是 政治文明下的民言无忌 的体现 更是表达 民意的出口 四 结 语 从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 一方面 大 众传 媒主 导的娱 乐 文化 对粉 丝现象表 现出培 植和 利用的 商业 意图 并在对粉丝现象的再现过程中也表现 出 了娱乐 化 狂 欢式的 特点 另 一方面 大 众传播媒 介对 粉丝现象的再现通常是运用其自身的话语权力和所谓的 新闻价值 标准对粉丝亚文化进行甄别和拒 斥后的选择性再现 这种再现也是媒介对社会既定秩序的再 现和强 化的 过程 这种狂 欢与规制兼 具的 再现方式 与当今社会整体文化情境所表现出来的娱乐化倾 向不 无 关系 虽 然主流文 化的主体地 位依 然不可撼动 但大众文化表现出了强劲的发展势头 人们的政治 热情和 宏大抱 负日 益为大 众文化提 倡 的娱乐和休闲所湮没 媒体为培植和利用粉丝 开始主 动向 大众文 化取 经 并尝试以 娱乐的方式 表达 主流价值观念 与此同时 过度的娱乐化也引起了主 流文 化的担 忧 和警 惕 娱乐已然 削弱了主流 文化 的意识形态统治功能 使得社会政治 教育 新 闻等 领 域 都失去 了 原有 的意 义 这一 问题在包括 粉丝 亚文化在内的青年亚文化当中表现得尤为严重 因此 主流文化 系统对 青年亚 文化 的收编 与规制也 就 不可避免了 参考文献 １ 岳晓东 我是你的粉丝 透视青少年偶像崇拜 Ｍ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２００７ ７３ ２ 蔡琪 大众传播时代的青少年亚文化 Ｍ 湖南 岳麓书社 ２０１１ １３９ ３ 美国 大卫 麦克奎恩 理解电视 电视节目类型的概念与变迁 Ｍ 苗棣等译 北京 华夏出版社 ２００３ １３２ ４ 英国 格雷姆 伯顿 媒体与社会 批判的视角 Ｍ 史安斌主译 北京 清华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７ ８８ ５ 美国 Ｍ Ｈ ｓ 迷文化 序言 Ｍ 朱华蠧译 台湾 韦伯文化国际出版有限公司 ２００９ 序言 ６ 陈霖 迷族 被神召唤的尘粒 Ｍ 苏州 苏州大学出版社 ２０１２ １３ ７ 张嫱 粉丝力量大 Ｍ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２０１０ ５ ８ 杨玲 粉丝经济 何以可能 粉丝力量大 阅读记 Ｊ 中国图书评论 ２０１１ １ １２ ９ 刘苏辉 媒体粉丝与媒体经营研究 以湖南卫视为例 Ｊ 新闻知识 ２０１１ ９ ３７ １０ 法国 让 波德里亚 消费社会 Ｍ 刘成富 全志钢译 南京 南京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８ ５１ １１ 胡瑛 媒介重度使用者 粉丝 的受众特性解析 Ｊ 重庆邮电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８ ５ ６３ １２ 陈月华 论电视传播中的身体意象 Ｊ 现代传播 ２００６ ３ １０ １３ 曾军 面 对 形 成 中 的 支 配 性 文 化 及 其 生 产 方 式 理 论 之 后 的 当 代 中 国 文 化 批 评 Ｊ 文 艺 理 论 研 究 ２０１２ ２ １５ １４ 蔡琪 社会性文本与粉丝型受众 解析电视剧 蜗居 及其粉丝 Ｊ 现代传播 ２０１１ ２ ７２ １５ 王治河 福柯 Ｍ 湖南 湖南教育出版社 １９９９ １５９ １６ 美国 罗宾 洛克夫 语言的战争 Ｍ 刘丰海译 北京 新华出版社 ２００１ ５ １７ 潘忠党 作为一种资源的 社会能见度 Ｊ 郑州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３ ４ １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