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次 题 目 i 宣 誓 ii 摘 要 iii 致 谢 iv 第 一 章 绪 论 1-3 第 一 节 研 究 背 景 3-4 第 二 节 研 究 动 机 与 目 的 5-6 第 三 节 研 究 范 围 与 方 法 6-8 第 四 节 前 人 研 究 8-9 第 五 节 难 题 10 第 二 章 女

拉 曼 大 学 中 华 研 究 院 中 文 系 论 陈 雪 恶 女 书 女 同 志 书 写 科 目 编 号 :ULSZ 3063 学 生 名 字 : 吴 欣 莹 学 士 名 称 : 文 学 士 ( 荣 誉 ) 学 位 指 导 老 师 : 辛 金 顺 师 呈 交 日 期 : 二 零 一 二 年 十 一 月 二 十 三 日 本 论 文 为 获 取 文 学 士 荣 誉 学 位 ( 中 文 ) 的 部 分 条 件

目 次 题 目 i 宣 誓 ii 摘 要 iii 致 谢 iv 第 一 章 绪 论 1-3 第 一 节 研 究 背 景 3-4 第 二 节 研 究 动 机 与 目 的 5-6 第 三 节 研 究 范 围 与 方 法 6-8 第 四 节 前 人 研 究 8-9 第 五 节 难 题 10 第 二 章 女 同 的 呼 唤 解 放 情 欲 11 第 一 节 身 体 的 诱 惑 压 迫? 享 受? 11-14 第 二 节 女 同 的 情 与 欲 真 实? 虚 假? 14-17

第 三 章 衣 柜 中 的 女 同 心 理 意 识 18 第 一 节 我 的 叙 述 作 者? 理 想 作 者? 19-20 第 二 节 虚 与 实 之 心 理 层 面 20-22 第 四 章 : 走 出 性 别 的 框 架 性 别 批 评 意 识 23-24 第 一 节 否 定 的 悖 论 原 地 不 动? 自 觉? 25-28 第 二 节 突 破 禁 区, 同 女 出 走 28-32 第 五 章 结 论 33-34 参 考 书 目 35-37

论 陈 雪 恶 女 书 女 同 志 书 写 i

宣 誓 谨 此 宣 誓 : 此 论 文 由 本 人 独 立 完 成, 凡 论 文 引 用 资 料 或 参 考 他 人 著 作, 无 论 是 书 面 文 字 电 子 资 讯 或 口 述 材 料, 皆 已 于 注 释 中 具 体 注 明 出 处, 并 祥 列 相 关 的 参 考 书 目 签 名 : 学 号 :10AAB01960 日 期 :2012 年 11 月 23 日 ii

摘 要 同 性 恋 在 社 会 早 已 被 冠 为 是 不 正 常 变 态 等 等 排 挤 歧 视 的 污 名 陈 雪 是 一 位 同 性 恋 者, 也 是 一 位 以 女 同 志 题 材 来 创 作 的 女 作 家 陈 雪 擅 长 使 用 梦 幻 的 笔 法, 去 触 探 常 人 不 敢 触 探 的 禁 地, 因 此 其 大 部 分 的 作 品 都 专 注 于 女 同 性 恋 的 描 绘 此 外, 陈 雪 经 常 在 小 说 中 以 第 一 人 称 来 陈 述 女 同 志 的 思 想 与 行 为 陈 雪 不 但 运 用 了 写 作 的 技 巧, 也 透 过 故 事 情 节 来 表 达 着 自 己 对 同 性 恋 的 看 法 陈 雪 也 大 胆 地 运 用 细 腻 的 手 法 来 描 写 女 性 的 身 体, 把 女 性 的 身 体 一 一 露 骨 地 描 写 出 来, 发 挥 到 淋 漓 尽 致 因 此, 本 文 将 探 讨 陈 雪 恶 女 书 的 女 同 志 意 识, 从 中 研 究 出 陈 雪 想 表 达 出 的 想 法 关 键 词 : 陈 雪 ; 恶 女 书 ; 同 性 恋 ; 同 志 ; 父 权 ; 情 欲 ; 身 体 iii

致 谢 经 过 几 个 月 的 折 磨, 论 文 终 于 成 功 完 成, 终 于 能 松 口 气 了 首 先, 我 要 感 谢 的 是 我 的 父 母 给 予 无 限 的 支 持 与 爱 护 他 们 都 会 在 我 累 的 时 候 伸 出 手 扶 着 我, 尝 试 替 我 解 决 我 所 遇 到 的 难 题 虽 然 他 们 有 时 会 在 我 耳 边 碎 碎 念 的, 但 我 清 楚 也 很 感 动, 因 为 他 们 是 爱 我 的 他 们 之 所 以 会 碎 碎 念 也 是 因 为 关 心 我, 不 想 我 每 天 都 熬 夜, 不 想 我 为 了 论 文 吃 不 下 饭, 不 想 我 因 论 文 影 响 健 康, 他 们 要 我 健 康 的 成 长 他 们 的 苦 心, 我 都 明 白, 我 不 能 让 他 们 失 望 爸, 妈, 我 爱 你 此 外, 我 要 感 谢 我 的 朋 友, 感 谢 他 们 在 这 三 年 的 陪 伴 及 鼓 励 在 我 无 助 的 时 候, 都 会 在 我 身 边 开 解 我, 鼓 励 我 我 想 如 这 三 年 的 日 子, 没 有 了 他 们 的 陪 伴, 我 是 熬 不 过 去 的 真 的 很 感 谢 他 们 对 于 我 的 照 顾, 让 我 在 这 三 年 的 时 间 里 留 下 很 多 美 好 的 回 忆, 也 让 我 的 大 学 生 活 增 添 了 不 少 的 色 彩 最 后 要 感 谢 的 是 我 的 论 文 指 导 老 师 辛 金 顺 师 从 开 始 的 论 文 选 题 到 论 文 完 成 的 整 个 过 程 里, 辛 老 师 给 予 我 与 几 位 论 文 同 伴 很 大 的 支 持 与 鼓 励 辛 老 师 的 教 导 非 常 温 和, 就 算 我 写 得 再 糟 糕, 老 师 都 不 厌 其 烦 地 把 错 的 问 题 一 一 给 予 指 正, 好 让 我 更 明 白 论 文 该 怎 么 写, 该 写 什 么 辛 老 师 的 苦 心 教 导, 深 深 的 烙 在 学 生 的 心 里, 真 的 十 分 感 激 辛 老 师 iv

第 一 章 : 绪 论 同 性 恋 在 社 会 上 一 般 人 的 刻 板 印 象 中, 被 认 为 是 不 正 常 不 健 康 的, 所 以 70 年 代 80 年 代 的 医 学 家 心 理 学 家 们 不 断 地 尝 试 去 发 掘 探 究 造 成 同 性 恋 的 原 因, 然 后 加 以 矫 正, 希 望 他 们 能 够 回 归 正 常 人 的 生 活 ( 沈 俊 翔, 2004: 54) 而 这 所 谓 的 正 常 不 过 就 是 男 生 爱 女 生 女 生 爱 男 生, 两 人 经 过 恋 爱 交 往, 然 后 结 婚 生 子 共 组 一 个 家 庭 因 此, 在 异 性 主 流 的 社 会 中, 同 志 自 然 就 被 冠 为 是 不 正 常 变 态 等 等 排 挤 歧 视 的 污 名 同 性 恋 一 词, 最 早 源 于 homosexuality 的 英 译 同 性 恋 的 定 义 本 身 充 满 了 不 确 定 性, 这 是 因 为 它 不 单 只 是 从 个 人 的 外 显 行 为 ( 与 同 性 发 生 性 行 为 ) 就 能 断 定, 还 涉 及 了 个 人 的 认 知 自 觉 价 值 观 等 心 理 因 素, 甚 至 也 受 到 社 会 文 化 的 限 制 或 影 响, 其 复 杂 之 程 度 致 使 定 义 本 身 难 有 单 一 而 周 全 的 说 法 ( 转 引 自 沈 俊 翔, 2004: 12) 1869 年, 匈 亚 利 精 神 病 医 师 班 科 特 (Karoly Maria Benkert) 发 明 了 此 医 学 名 词, 主 要 是 用 来 界 定 同 性 之 间 的 情 感 和 本 能 之 互 相 吸 引 的 心 理 上 缺 陷 现 象 ( 王 雅 各, 1999: 15) 在 90 年 代 的 同 志 运 动 与 社 群 的 集 结, 除 了 与 外 在 大 坏 境 的 松 绑 有 关 之 外, 西 方 女 性 主 义 同 志 酷 儿 理 论 相 继 被 引 介 到 台 湾, 譬 如 : 从 香 港 引 介 以 周 华 山 为 代 表 之 相 关 的 同 志 论 述 台 大 外 文 系 教 授 张 小 虹 朱 伟 城 等 人, 对 于 同 志 理 论 同 志 文 学 和 文 化 的 教 授 与 扮 装 研 究 中 央 大 学 性 / 别 研 究 室 的 何 春 蕤 和 卡 维 波 教 授 主 张 的 性 解 放 妇 运 内 部 内 爆 女 性 主 义 引 起 女 性 主 义 和 女 同 志 的 激 烈 对 话 以 及 洪 1

凌 和 纪 大 伟 对 于 酷 儿 文 化 在 台 湾 社 会 的 反 思 催 生 与 建 构 等 等, 而 泛 起 了 90 年 代 衍 异 而 生 的 众 声 喧 哗 ( 沈 俊 翔, 2004:24) 陈 雪 则 是 其 中 一 位 以 同 志 题 材 来 创 作 的 女 作 家 陈 雪, 原 名 陈 雅 玲,1970 年 6 月 3 日 生 于 台 湾 台 中 县 她 著 有 许 多 作 品, 包 括 短 篇 小 说 集 恶 女 书 蝴 蝶 鬼 手 及 她 睡 着 时 他 最 爱 她 ; 长 篇 小 说 桥 上 的 孩 子 爱 情 酒 店 附 魔 者 等 陈 雪 从 小 是 一 个 爱 幻 想 的 女 孩, 小 时 候 家 里 是 卖 衣 服 的, 而 陈 雪 被 迫 要 去 照 顾 店 铺 对 于 孩 子 来 讲, 看 店 是 很 无 聊 的, 有 时 候 一 整 个 晚 上 都 没 有 客 人, 她 也 不 能 离 开 在 这 种 无 聊 时 刻, 陈 雪 就 会 对 着 路 人 幻 想 各 式 各 样 的 事 情 有 时 候, 陈 雪 把 来 买 东 西 的 妇 人 幻 想 成 是 自 己 失 散 多 年 的 母 亲 ; 有 时 候, 她 也 编 造 一 些 爱 情 故 事, 在 幻 想 中, 可 以 消 除 看 店 的 无 聊 与 寂 寞 ( 台 湾 文 学 作 家 系 列, 年 月 不 详 ) 到 了 十 九 岁 的 那 年, 陈 雪 的 精 神 状 态 变 得 不 是 很 好, 晚 上 常 常 睡 不 着, 因 而 利 用 了 晚 上 的 时 间 写 小 说 完 成 小 说 后 便 拿 给 朋 友 看, 而 陈 雪 就 此 展 开 了 她 的 创 作 之 路 陈 雪 擅 长 的 是 使 用 梦 幻 的 笔 法, 去 触 探 常 人 不 敢 触 探 的 禁 地, 因 此 其 大 部 分 的 作 品 都 专 注 于 女 同 性 恋 的 描 绘 此 外, 她 经 常 在 小 说 中 以 第 一 人 称 来 陈 述 女 同 志 的 思 想 与 行 为 陈 雪 不 但 运 用 了 写 作 的 技 巧, 也 透 过 故 事 情 节 来 表 达 着 自 己 对 同 性 恋 的 看 法 她 认 为 同 性 恋 本 身 是 无 可 厚 非 的, 而 同 性 恋 不 幸 的 是 社 会 把 异 性 恋 当 作 是 标 准 的 爱 情, 而 强 行 把 人 们 的 羞 耻 感 加 在 同 性 恋 者 身 上, 使 他 们 处 在 被 异 化 被 不 认 同 的 处 境 ( 台 湾 文 学 作 家 系 列, 年 月 不 详 ) 因 此, 陈 雪 也 想 透 过 书 写 来 为 同 志 发 声 2

陈 雪 的 作 品 曾 得 到 不 少 的 荣 誉, 例 : 桥 上 的 孩 子 获 得 了 2004 年 中 国 时 报 开 卷 十 大 好 书 奖 附 魔 者 入 围 2009 年 台 湾 文 学 奖 长 篇 小 说 金 典 奖, 入 围 2010 年 台 北 国 际 书 展 大 奖 小 说 类 年 度 之 书, 并 入 围 第 34 届 金 鼎 奖 蝴 蝶 中 的 < 蝴 蝶 的 记 号 > 更 被 香 港 导 演 麦 婉 欣 改 编 拍 摄 成 电 影 蝴 蝶, 入 围 第 41 届 金 马 奖 最 佳 改 编 剧 本 最 佳 新 人 奖 香 港 金 像 奖 最 佳 女 主 角 奖, 同 时 被 获 选 为 2004 年 香 港 同 志 影 展 开 幕 片 本 论 文 的 主 要 是 分 成 四 章 : 第 一 章 是 绪 论 ; 第 二 章 是 解 放 情 欲, 主 要 这 章 里 了 解 陈 雪 身 体 情 欲 的 描 写 ; 第 三 章 是 女 同 志 的 心 理 意 识, 探 讨 主 人 公 的 心 理 意 识 及 作 者 想 表 达 的 看 法 ; 第 四 章 是 性 别 批 评 意 识, 讲 述 着 陈 雪 在 小 说 体 现 出 想 反 抗 父 权 社 会 而 提 出 抗 议 的 意 识 和 最 后 一 张 结 论 第 一 节 : 研 究 背 景 1949 年, 台 湾 处 在 戒 严 时 期, 到 了 1987 年 才 解 严, 而 恶 女 书 的 出 版 年 代 则 在 1995 年, 也 是 台 湾 社 会 经 历 了 解 严 之 后 的 十 年 间 戒 严 象 征 着 台 湾 政 治 的 全 面 钳 制, 不 仅 限 制 了 人 民 的 言 论 出 版 集 会 结 社 等 自 由, 同 时 也 只 允 许 唯 一 意 识 形 态 的 信 奉 与 遵 行, 这 严 重 地 影 响 了 社 会 文 化 文 学 思 想 等 各 方 面 的 发 展 ( 张 瑛 姿, 2006:2-3) 然 而, 受 到 多 年 钳 制 的 台 湾 因 长 期 被 压 抑, 而 积 极 地 展 开 了 对 多 元 与 开 放 自 由 的 理 想 追 求, 无 论 在 社 会 文 化 文 学 或 是 思 想, 各 方 面 就 像 被 释 放 了 似 的, 迅 速 发 展 了 起 来 3

同 时, 台 湾 文 坛 也 受 到 西 方 后 现 代 思 潮 的 影 响, 掀 起 后 (post-) 与 解 (de-) 的 文 学 思 潮 后 现 代 主 义 后 结 构 主 义 后 殖 民 主 义 女 性 主 义 同 志 文 学 酷 儿 理 论 及 情 欲 书 写 等 都 归 入 后 与 解 的 范 围 内 后 理 解 为 积 极 主 动 与 先 前 的 体 制 决 裂, 并 从 旧 的 体 制 解 放 出 来, 进 入 另 一 个 领 域, 而 解 指 的 是 解 构 (deconstruction), 一 方 面 在 颠 覆 既 有 的 文 学 限 制 及 主 流 思 潮, 另 一 方 面 是 重 构 (reconstruction) 新 的 创 作 理 论 及 策 略 ( 参 考 自 张 瑛 姿, 2006:3) 此 外, 同 志 文 学 在 台 湾 逐 渐 站 稳 脚 步, 同 志 文 学 的 出 现 等 于 在 试 探 父 权 主 流 价 值 对 美 学 的 接 受 程 度 这 是 因 为 以 儒 家 思 想 为 主 题 的 文 化 结 构, 不 仅 是 尊 崇 父 亲, 而 且 也 是 强 调 异 性 恋 的 论 述 ( 陈 芳 明,2011:621) 情 欲 文 学 在 1980 年 代 之 前 只 能 透 过 现 代 主 义 的 象 征 技 巧 隐 约 表 现 出 来, 至 于 同 志 议 题 的 作 品 更 是 要 依 靠 迂 迴 的 暗 示 手 法 来 进 行 描 写 在 当 时 最 为 瞩 目 的 是 白 先 勇, 他 在 作 品 中 勇 于 表 现 对 青 春 与 男 体 的 迷 恋 如 果 没 有 台 北 人 与 孽 子 的 相 继 出 版, 同 志 文 学 是 否 能 在 文 坛 上 生 存 还 是 个 未 知 数 自 孽 子 之 后, 有 不 少 的 作 者 相 继 出 版 同 志 文 学 的 作 品, 例 : 曹 丽 娟 童 女 之 舞 (1990) 邱 妙 津 鳄 鱼 手 记 (1994) 朱 天 文 荒 人 手 记 (1994) 纪 大 伟 膜 (1995) 陈 雪 恶 女 书 (1995) 等 这 也 证 明 了 那 时 的 同 志 作 品 被 合 法 化 市 场 化, 不 再 是 一 个 禁 忌, 同 时 也 使 到 同 志 作 品 变 成 是 必 读 的 数 目 行 列 ( 陈 芳 明,2011:622) 4

第 二 节 : 研 究 动 机 与 目 的 笔 者 因 在 大 学 二 年 级 修 读 了 世 界 华 文 文 学 这 一 门 课, 有 幸 接 触 许 多 不 同 类 型 的 作 品 在 众 多 的 作 品 中, 陈 雪 的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让 笔 者 留 下 很 深 刻 的 印 象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是 一 篇 有 关 于 同 志 书 写 的 短 篇 小 说, 陈 雪 以 女 生 与 女 生 的 互 动 来 诠 释 同 志 们 的 心 理 想 法, 并 通 过 书 写 作 品 来 映 射 自 己 命 运 的 情 节 这 篇 作 品 激 起 了 笔 者 想 更 近 一 步 地 去 探 讨 同 志 书 写, 同 时 了 解 陈 雪 的 内 心 想 法 故 此 形 成 了 笔 者 研 究 本 论 文 的 初 步 动 机 陈 雪 著 有 许 多 作 品, 而 恶 女 书 是 陈 雪 的 第 一 本 小 说, 同 时 也 是 一 本 同 志 书 写 的 小 说 这 也 引 起 了 笔 者 想 了 解 为 何 陈 雪 的 第 一 本 小 说 会 是 同 志 书 写, 而 不 是 其 他 类 型 的 小 说 这 于 1995 年 出 版 的 处 女 作 恶 女 书 内 容 不 仅 大 胆 披 露 女 生 与 女 生 之 间 的 情 欲 及 母 女 乱 伦 的 禁 忌 话 题, 更 对 情 欲 的 场 面 细 腻 的 铺 陈 与 描 写, 引 起 了 强 烈 的 讨 论 及 关 注 其 恶 女 书 收 录 了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 夜 的 迷 宫 > < 异 色 之 屋 > < 猫 死 了 之 后 > 四 部 短 篇 小 说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是 恶 女 书 中 的 第 一 篇 小 说, 也 是 陈 雪 正 式 发 表 的 第 一 篇 小 说 其 小 说 是 陈 雪 在 大 四 (1992) 那 年 完 成, 毕 业 之 后 被 朋 友 拿 去 参 加 1993 年 的 联 合 文 学 新 人 奖 比 赛, 但 因 文 中 对 母 女 乱 伦 的 禁 忌 描 写 与 赤 裸 情 欲 的 刻 画, 引 起 评 审 们 极 大 的 反 应 当 时 担 任 评 审 之 一 的 马 森 教 授 推 荐 联 合 文 学 将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刊 登 在 杂 志 上, 但 却 因 为 联 合 文 学 内 部 对 刊 登 这 篇 作 品 存 在 很 多 隐 忧, 因 而 一 再 延 宕 ( 邱 贵 芬,1998: 58-59) 5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的 发 表 已 经 是 很 曲 折, 恶 女 书 的 出 版 也 面 临 辗 转 二 间 出 版 社 的 命 运 最 初 要 刊 登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一 文 的 联 合 文 学 和 陈 雪 签 约 计 划 出 版 一 本 女 同 志 小 说, 却 碍 于 陈 雪 描 述 情 欲 过 于 大 胆 和 直 接, 让 联 合 文 学 有 所 顾 虑, 并 期 待 陈 雪 有 所 修 正, 恶 女 书 最 终 未 能 透 过 联 合 文 学 顺 利 出 版 之 后, 皇 冠 出 版 社 应 允 恶 女 书 的 出 版, 不 料 却 也 同 样 遭 遇 到 被 建 议 修 改 的 命 运, 出 版 计 划 一 度 停 滞, 最 终 在 作 者 和 出 版 社 的 沟 通 之 后, 顺 利 出 版, 但 是 却 需 附 带 两 个 条 件 : 第 一 要 有 以 为 有 份 量 的 人 来 背 书, 第 二 书 的 封 面 要 用 胶 膜 包 起 来, 封 面 并 注 明 十 八 岁 以 下 不 宜 ( 邱 贵 芬,1998:60-62) 恶 女 书 与 所 有 的 同 志 书 写 所 命 名 的 那 样, 都 是 从 自 我 贬 低 开 始, 例 如 白 先 勇 的 孽 子 邱 妙 津 的 鳄 鱼 洪 凌 的 异 兽, 内 容 似 乎 在 暗 示 他 们 的 性 别 取 向 是 一 种 疾 病, 疯 癫 的, 甚 至 是 邪 恶 的 而 陈 雪 的 小 说, 可 说 是 她 的 生 命 史 与 家 族 史, 无 论 故 事 内 容 有 多 虚 假, 却 与 赤 裸 裸 的 现 实 相 连 在 一 起 ( 陈 芳 明,2011: 625) 从 发 表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到 出 版 恶 女 书 经 历 了 很 多 的 波 折, 出 版 后 更 掀 起 了 争 议 的 风 潮, 到 底 恶 女 书 有 什 么 特 殊 之 处 能 引 起 如 此 大 的 风 潮, 这 也 是 笔 者 想 要 探 讨 的 第 三 节 : 研 究 范 围 与 方 法 台 湾 的 同 志 文 学 书 写 主 要 是 以 小 说 为 表 现 的 形 式, 而 笔 者 研 究 的 范 围 是 以 同 志 为 题 材 的 恶 女 书 本 论 文 会 从 同 志 理 论 来 探 讨 小 说 的 同 志 意 识 6

女 同 志 理 论 随 着 70 年 代 女 性 主 义 的 发 展 而 崛 起, 至 90 年 代 更 因 经 历 了 种 族 阶 级 文 化 差 异 的 冲 击 而 加 深 了 性 欲 取 向 性 别 异 性 恋 与 父 权 结 构 的 相 连 Adrienne Rich 是 一 名 女 同 志 理 论 家, 她 将 异 性 恋 与 母 职 家 庭 一 併 视 为 社 会 机 制 的 建 构, 并 加 以 批 判 ( 周 华 山,1995:114-117) 诗 人 Audre Lorde 更 以 女 人 黑 人 女 同 志 的 多 重 边 缘 身 份 位 置 发 声, 提 出 性 别 歧 视 种 族 歧 视 与 同 性 恋 歧 视 的 理 论 ( 张 小 虹,1996: 143-144) 法 国 小 说 创 作 家 与 理 论 家 Monigue Witting 在 < 异 性 恋 思 维 > 一 文 中 提 出 了 社 会 建 构 的 性 别 论 述 同 时, 她 也 在 < 人 非 生 而 为 女 人 > 指 出 了 性 别 类 型 的 独 裁 与 牵 制, 因 而 必 须 超 越 女 性 主 义 的 异 性 恋 中 心 ( 张 小 虹, 1996: 146-148) 此 外,Judith Butler 在 性 别 麻 烦 的 著 作 中, 提 出 了 倒 置 的 模 仿 性 别 操 演 等 概 念 来 强 调 性 别 在 社 会 中 的 建 构, 同 时 也 显 示 出 其 身 份 认 同 的 不 确 定 性 ( 张 小 虹,1996: 152-155) 关 于 西 方 的 女 同 志 主 义, 周 华 山 (1995) 认 为 女 同 志 主 义 几 乎 与 第 二 浪 女 性 主 义 ( 又 作 激 进 女 性 主 义,Radical Feminism) 同 步 并 生, 是 西 方 60 70 年 代 女 性 主 义 的 主 义 当 时 的 女 同 志 及 女 性 主 义 者 往 往 被 称 为 女 同 志 女 性 主 义 者, 因 为 她 们 相 信 男 性 本 位 的 异 性 爱 霸 权, 已 经 是 无 孔 不 入 地 渗 透 并 彻 底 支 配 既 有 世 界 的 经 济 政 治 社 会 文 化 宗 教 以 致 私 人 情 爱 等 不 同 范 畴, 而 女 性 唯 一 的 出 路 就 是 撇 弃 压 迫 者, 建 立 起 女 同 志 国 度 (Lesbian Nation) (107) 此 外, 周 华 山 (1995) 表 示 女 同 志 是 女 人 所 有 愤 怒 的 爆 发 点 这 是 因 为 女 人 在 父 权 社 会 中 早 已 被 定 为 是 传 宗 接 代 的 工 具, 而 女 同 志 是 拒 绝 接 受 社 会 给 予 的 定 7

位 处 在 被 男 权 压 迫 的 社 会 的 女 性, 只 有 勇 于 排 斥 男 性 的 分 离 主 义, 才 能 获 得 真 正 的 解 放 : 我 们 必 须 创 造 一 个 只 有 透 过 女 性 互 相 建 立 才 能 实 现 的 自 我 观 此 身 份 只 能 由 自 我 建 立, 不 可 依 靠 男 人 我 们 的 精 力 能 量 必 须 流 向 姐 妹, 不 可 倒 流 给 我 们 的 压 迫 者 女 人 彼 此 联 系 并 创 造 女 人 新 意 识, 这 是 解 放 女 人 的 关 键, 也 是 文 化 革 命 的 基 础 ( 周 华 山,1995:105) 女 同 志 主 义 是 解 放 女 性 的 问 题, 唯 独 在 女 性 选 择 放 弃 从 男 性 身 上 获 取 特 权 以 后 才 可 相 信 她 会 专 注 反 抗 男 性 霸 权 女 同 志 主 义 更 自 视 为 女 性 主 义 的 核 心, 遂 指 异 性 者 的 女 性 不 愿 放 弃 异 性 爱 特 权, 被 男 性 欺 骗 的 笨 蛋, 甚 至 是 叛 徒 第 四 节 : 前 人 研 究 恶 女 书 是 陈 雪 的 处 女 作, 也 可 视 为 代 表 作, 不 仅 在 出 版 当 时 引 起 热 烈 的 讨 论 和 争 议 恶 女 书 是 一 部 绝 版 的 作 品, 但 在 2005 年 时 透 过 出 版 社 重 新 再 版 当 其 书 再 次 出 版 后, 第 一 本 研 究 陈 雪 作 家 作 品 的 学 位 论 文 也 在 同 年 出 产 了 (Stenven Connor,1999:364) 之 后, 越 来 越 多 学 者 研 究 陈 雪 的 作 品, 例 张 瑛 姿 李 淑 俊 等 等 沈 俊 翔 90 年 代 台 湾 同 志 小 说 中 的 同 志 主 体 研 究 是 针 对 主 体 位 置 主 体 建 构 与 情 欲 认 同 进 行 探 讨 他 试 图 从 自 我 主 体 和 主 体 意 识 来 建 构 出 同 志 主 体, 并 且 对 一 直 被 视 为 主 流 的 异 性 恋 之 性 别 差 异 与 权 利 提 出 反 8

省 同 时, 文 中 也 探 讨 同 志 书 写 在 主 流 机 制 中 是 如 何 被 看 待 与 定 位 的 问 题, 并 对 被 边 缘 化 的 同 志 进 行 省 思 他 也 探 讨 同 志 在 主 流 社 会 中 所 遇 到 的 冲 突 与 不 认 同, 并 且 提 出 同 志 对 此 进 行 反 抗 的 动 作 张 瑛 姿 驿 动 的 后 现 代 女 性 书 写 陈 雪 小 说 论 是 针 对 后 现 代 书 写 女 性 主 义 书 写 及 后 现 代 女 性 主 义 书 写 进 行 探 讨 她 指 出 了 陈 雪 在 对 抗 传 统 体 系 观 念 与 价 值 时 的 解 书 写 策 略, 而 这 书 写 策 略 所 揭 示 的 是 反 体 系 性 反 中 心 性 反 二 元 论 等 都 是 后 现 代 的 思 潮 同 时, 此 文 也 揭 示 了 陈 雪 透 过 书 写 来 揭 示 女 性 主 义 中 女 性 自 觉 意 识 此 外, 李 淑 君 身 体 权 利 认 同 论 陈 雪 女 同 志 小 说 中 的 身 体 政 治 是 探 讨 性 别 关 系 中 的 身 体 是 如 何 呈 现, 以 及 身 体 作 为 一 种 权 利 的 象 征 是 如 何 被 定 型 的 其 研 究 范 围 锁 定 在 恶 女 书 梦 游 1994 爱 上 爵 士 乐 女 孩 与 爱 情 酒 店 四 部 作 品, 她 以 这 四 部 作 品 来 对 讨 论 身 体 政 治 的 议 题 文 中 提 及 到 在 父 权 异 性 恋 的 传 统 文 化 中, 陈 雪 如 何 透 过 女 同 志 身 体 的 呈 现 来 进 行 论 述 李 淑 君 也 探 讨 身 份 认 同 的 问 题, 在 陈 雪 的 小 说 可 寻 觅 出 作 者 以 女 体 积 情 欲 来 寻 找 一 种 自 我 的 认 同 从 上 述 前 人 研 究 的 现 状 看 来, 许 多 学 者 都 对 以 同 志 为 创 作 范 围 的 陈 雪 进 行 研 究, 但 是 其 研 究 多 数 都 是 针 对 某 个 作 家 的 作 品 或 几 位 有 共 同 特 点 的 作 家 作 品 来 讨 论 因 此, 本 文 将 以 陈 雪 的 处 女 作 恶 女 书 进 行 更 详 细 的 研 究, 更 从 陈 雪 对 身 体 与 情 欲 的 描 写 来 探 讨 出 女 同 志 们 的 心 理 意 识 及 小 说 体 现 出 的 反 父 权 社 会 思 想 9

第 五 节 : 难 题 恶 女 书 是 一 本 台 湾 书 籍, 因 此 在 研 究 上 就 会 面 对 资 料 来 源 的 问 题 结 果, 笔 者 特 意 通 过 网 络 书 店 购 买 相 关 书 籍 很 庆 幸 的, 所 购 买 的 书 籍 最 后 都 有 帮 助 到 笔 者 得 到 某 方 面 的 资 料 此 外, 笔 者 本 身 不 是 同 性 恋 者, 所 以 在 研 究 同 志 们 的 心 理 想 法 时, 往 往 是 很 难 了 解 的 这 是 因 为 同 志 们 的 想 法 往 往 会 异 于 异 性 恋 者 的 笔 者 认 识 一 些 同 志, 就 尝 试 在 言 语 上 探 讨 着 她 们 的 心 理 想 法, 试 着 从 她 们 的 角 度 她 们 的 思 想 来 想, 这 也 让 笔 者 更 了 解 同 志 们 的 想 法 10

第 二 章 : 女 同 的 呼 唤 解 放 情 欲 在 陈 雪 书 写 女 性 身 体 的 文 本 中, 她 的 情 欲 越 界 颠 覆 传 统 性 别 定 位 的 欲 望 演 出 固 然 是 陈 雪 作 品 的 精 彩 之 处, 却 不 能 够 概 括 陈 雪 创 作 的 迷 人 之 处, 这 是 因 为 身 体 的 越 界 是 陈 雪 书 写 的 一 大 特 色, 但 是 其 重 要 之 处 更 在 于 女 性 对 于 身 体 与 情 欲 的 自 我 认 同 关 系 ( 邱 贵 芬,1998: 54-89) 此 外, 邱 贵 芳 与 陈 雪 的 访 谈 中 提 及 : 陈 雪 在 恶 女 书 梦 游 1994 里, 以 丰 富 的 想 象 力 刺 探 情 欲 反 叛 社 会 规 范 的 极 限, 并 在 情 欲 流 转 中 辨 证 身 份 认 同 正 如 陈 雪 所 言, 恶 女 书 要 讲 的 不 是 同 志, 最 重 要 的 是 自 我 认 同 ( 邱 贵 芬,1998: 55) 因 此, 陈 雪 的 作 品 除 了 书 写 女 同 志 的 欲 望 外, 同 时 也 能 读 出 陈 雪 与 社 会 价 值 进 行 辨 证 第 一 节 : 身 体 的 诱 惑 压 迫? 享 受? 身 体 在 90 年 代 的 文 化 论 也 算 是 一 个 引 起 注 目 的 主 题 这 种 现 象 原 因 在 于 身 体 在 女 性 主 义 思 潮 里 受 到 许 多 讨 论, 包 括 与 女 人 身 体 相 关 于 消 费 主 义 与 医 学 健 康 的 新 议 题 ; 以 及 身 体 健 美 与 父 权 关 系 的 讨 论 ; 学 院 内 外 对 性 欲 特 质 的 广 泛 兴 趣 ; 围 绕 着 爱 滋 病 男 女 同 性 恋 的 热 烈 讨 论, 以 及 后 殖 民 理 论 有 关 种 族 化 身 体 之 概 念 化 的 影 响 (Peter Brooker,2003: 30) 而 以 身 体 这 个 议 题 探 讨 而 言, 西 方 学 术 界 也 因 1980 年 代 初 期 女 性 主 义 运 动 的 高 涨 资 本 主 义 消 费 文 化 对 身 体 的 攻 占 以 及 傅 柯 对 遍 布 人 身 周 遭 的 生 命 权 利 的 揭 露 与 批 判, 而 对 此 有 所 觉 醒 身 体 被 性 别 性 以 及 种 族 11

的 意 涵 所 烙 印, 有 时 还 有 关 贫 穷 和 劳 工 阶 级 的 再 现 交 织, 以 便 正 当 化 规 范 性 的 权 利 结 构 (Peter Brooker,2003: 31) 女 性 的 身 体 与 情 欲 是 女 性 遭 受 迫 害 的 主 要 核 心, 因 此 女 性 对 于 自 我 身 体 与 情 欲 的 探 索 同 时 也 是 对 于 父 权 制 度 的 挑 战 陈 芳 明 (2004) 指 出 : 自 50 年 代 以 降, 一 部 女 性 身 体 书 写 的 压 抑 史, 其 实 就 是 一 部 男 性 道 德 饥 渴 的 发 展 史 女 性 身 体 越 受 到 监 禁 之 际, 也 就 是 男 性 道 德 裁 判 最 为 嗜 血 的 时 候 无 论 这 些 男 性 裁 判 者 的 政 治 信 仰 是 如 何 歧 异, 一 旦 涉 及 女 性 身 体 的 议 题 时, 他 们 绝 对 是 如 胶 似 漆 地 拥 抱 在 一 起 历 史 事 实 说 得 很 明 白, 凡 是 企 图 走 出 身 体 牢 笼 的 女 性 书 写, 必 然 遭 到 男 性 道 德 家 的 反 扑 一 九 六 三 年 郭 良 蕙 的 心 锁, 受 到 当 时 执 行 反 共 政 策 的 台 湾 妇 女 写 作 协 会 的 一 致 攻 击 一 九 七 三 年 欧 阳 子 的 秋 叶, 则 是 受 到 标 榜 中 华 主 义 的 文 集 之 强 烈 谴 责 而 一 九 八 三 年 李 昂 的 杀 夫, 更 是 得 到 以 本 土 立 场 自 命 的 媒 体 的 特 别 待 遇 (302-303) 以 上 反 映 了 女 性 身 体 书 写 的 出 现 是 与 男 性 息 息 相 关 的, 男 性 的 压 迫 使 到 女 性 受 到 身 体 与 情 欲 上 的 伤 害 因 此, 女 性 开 始 通 过 书 写 来 抒 发, 但 却 受 到 父 权 社 会 的 不 认 同, 就 像 郭 良 蕙 的 心 锁 欧 阳 子 的 秋 叶 李 昂 的 杀 夫 等 等 受 到 了 社 会 的 谴 责 与 排 挤 而 陈 雪 恶 女 书 也 受 到 了 同 等 的 遭 遇, 陈 雪 对 于 女 性 情 欲 赤 裸 大 胆 的 细 腻 刻 画, 不 但 惊 动 了 文 坛, 更 掀 起 了 争 议 的 风 潮, 同 时 也 让 此 书 的 出 版 过 程 一 度 受 到 阻 碍 陈 芳 明 (2004) 同 时 也 认 为 女 性 的 身 体 书 写 必 须 符 合 男 性 审 美 的 要 求, 而 其 审 美 的 基 础 并 非 是 道 德 规 范 而 已, 更 重 要 的 是 威 权 的 尊 崇, 因 为 女 性 情 欲 的 释 放 等 12

于 了 在 直 接 挑 战 男 性 文 化 的 秩 序, 自 然 会 受 到 嗜 血 的 道 德 批 判 因 此 在 男 性 的 思 维 中, 女 性 的 身 体 必 须 活 在 男 性 的 监 控 下, 任 何 疑 似 释 放 女 性 的 文 字 与 思 想 都 会 遭 到 禁 止, 这 显 示 出 了 为 何 女 性 是 不 被 鼓 励 具 有 演 说 女 性 的 权 利 的 原 因 了 (304) 体 在 恶 女 书 中, 不 难 发 现 的 是 陈 雪 运 用 了 大 胆 细 腻 的 手 法 来 描 写 女 性 的 身 躺 在 阿 苏 柔 软 的 大 床 上, 她 的 双 手 在 我 身 上 摸 索 游 移, 像 念 咒 一 般 喃 喃 自 语 这 是 草 草 的 乳 房 这 是 草 草 的 鼻 子 手 指 停 在 乳 头 上 轻 轻 画 圈, 微 微 的 颤 栗 之 后, 一 股 温 润 的 潮 水 袭 来, 是 阿 苏 的 嘴 唇, 温 柔 的 吸 吮 着 最 后, 她 拂 开 我 下 体 丛 生 的 阴 毛, 一 层 层 拨 开 我 的 阴 部, 一 步 步, 接 近 我 生 命 的 核 心 ( 陈 雪, 2005: 29) 她 轻 轻 舔 舐 去 我 的 颈 子, 在 喉 咙 的 部 位 咬 啮 一 下 ( 疼 痛 的 畅 快 刹 那 间 布 满 我 的 神 经, 鲜 血 在 我 眼 睛 里 狂 奔 ), 她 吮 吸 那 部 位 发 出 啧 啧 好 听 的 声 音, 约 三 十 秒 钟 过 后, 她 抬 起 头 来, 用 手 指 梳 梳 头 发, 对 我 露 齿 一 笑, 开 门 走 了 她 走 了 留 下 满 脸 潮 红, 跌 坐 在 马 桶 上 的 我, 下 体 滚 烫 的 体 液 像 失 禁 一 般 奔 泄 而 下 ( 陈 雪, 2005: 112) 阿 猫 吻 了 我, 雪 片 般 的 吻 洒 落 在 我 的 头 发 眉 毛 眼 睛 嘴 巴, 轻 柔 的 指 尖, 像 羽 毛 滑 落 遍 我 的 每 一 吋 肌 肤, 我 赤 裸 的 身 体 像 淋 湿 的 小 猫, 在 她 的 亲 吻 爱 抚 下, 不 住 地 颤 抖 是 在 做 梦 吗? 我 闭 上 眼 睛, 张 开 双 腿, 放 声 大 叫 ( 陈 雪,2005: 189-190) 以 上 例 子 描 述 了 陈 雪 的 女 性 情 欲 愉 悦 感 的 文 字 是 非 常 流 畅 的, 并 将 女 性 身 体 在 情 欲 体 验 及 快 感 中 的 反 应 和 感 受 进 行 细 腻 的 描 绘 女 性 身 体 布 满 了 敏 感 的 神 经, 透 过 抚 13

摸 亲 吻 肌 肤, 手 指 在 乳 头 上 转 圈 吸 吮, 手 指 在 阴 道 抽 动 等 动 作, 都 足 以 挑 动 女 性 身 体 复 杂 而 强 烈 的 感 受 及 反 应 陈 雪 通 过 细 腻 的 文 字 将 女 性 身 体 的 感 知 神 经 一 一 地 展 现 出 来, 更 把 女 性 的 性 快 感 发 挥 到 淋 漓 尽 致, 将 女 性 性 高 潮 时 刻 增 加 更 多 的 欲 望, 就 仿 佛 翻 越 了 这 一 层, 还 有 更 高 的 高 潮 还 在 等 着 她 似 的 其 手 法 可 说 是 十 分 传 神 与 生 动, 妙 不 可 言 啊! 陈 雪 在 反 女 性 情 欲 的 社 会 文 化 选 择 大 胆 地 经 营 情 欲 书 写, 当 中 一 定 隐 藏 着 动 机 的 笔 者 认 为 情 欲 具 有 强 大 的 革 命 意 识, 而 这 革 命 意 识 也 就 是 女 性 情 欲 遭 受 监 控 的 原 因 不 难 发 现 的 是, 陈 雪 的 情 欲 书 写 往 往 给 人 感 受 到 有 股 动 力, 那 股 动 力 不 是 意 识, 不 是 理 性, 而 是 欲 望, 特 别 是 欲 望 中 的 情 欲 这 种 欲 望 与 情 欲 是 比 思 想 与 意 识 更 为 强 劲, 甚 至 能 转 换 成 革 命 的 动 力 第 二 节 : 女 同 的 情 与 欲 真 实? 虚 假? 虽 然 身 体 论 述 是 处 在 被 忽 略 的 位 置 上, 但 事 实 上 当 身 体 进 入 了 学 术 论 述 的 场 域 时, 各 种 运 作 在 身 体 上 的 权 利 关 系 就 会 被 不 断 地 揭 示, 并 让 身 体 论 述 与 政 治 关 系 成 为 了 一 种 批 判 性 的 视 角 ( 李 淑 君,2005: 1) 因 此, 在 90 年 代 后 期 的 女 性 身 体 论 述, 以 及 女 性 情 欲 方 面 的 书 写 也 赋 予 了 更 多 的 关 注 陈 雪 自 1995 年 出 版 了 恶 女 书 以 来, 就 成 为 了 恶 的 代 言 人, 此 恶 并 非 遭 挞 伐 之 罪 恶, 而 是 可 享 受 之 邪 恶 刘 亮 雅 (1998) 认 为 : 就 呈 现 女 同 性 恋 情 色 而 言, 陈 雪 对 性 活 动 的 生 理 细 部 描 写 之 大 胆 直 接 浓 烈 欢 畅 在 台 湾 文 坛 上 无 14

人 出 其 右 陈 雪 的 恶 女 是 带 着 败 德 的 挑 衅, 并 非 杨 照 所 说 的 为 其 罪 恶 而 自 责 (91) 在 以 男 性 为 中 心 的 父 权 社 会 中, 女 性 的 身 体 与 情 欲 往 往 是 处 于 受 监 控 的 客 体, 而 形 成 了 男 尊 女 卑 同 时, 女 性 的 身 体 与 情 欲 亦 受 到 法 律 宗 教 道 德 等 的 监 控, 迫 使 到 女 性 更 严 格 地 自 我 监 控, 甚 至 导 致 到 疏 离 了 自 己 的 身 体 与 情 欲 女 性 处 处 都 受 到 男 性 的 监 控 与 控 制, 但 有 些 女 性 还 是 不 放 弃 地 为 自 己 争 取 权 利 就 以 陈 雪 为 例, 她 并 不 害 怕 社 会 排 挤 她, 依 然 通 过 写 作 释 放 思 想 在 小 说 中, 她 对 女 性 情 欲 进 行 大 胆 直 接 浓 烈 的 描 写, 这 也 为 女 性 写 作 在 台 湾 情 欲 场 域 的 论 述 奠 定 了 里 程 碑 陈 雪 透 过 小 说 表 露 出 不 被 社 会 所 接 受 的 同 性 身 份 及 其 关 系 之 间 的 情 欲, 例 如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中 草 草 对 阿 苏 的 情 欲 渴 望 : 我 似 乎 感 觉 到, 她 正 狂 妄 地 进 入 我 的 体 内, 猛 烈 的 撞 击 我 的 生 命, 甚 至 想 拆 散 我 的 每 一 根 骨 头, 是 的, 正 是 她, 即 使 她 是 个 女 人, 没 有 会 勃 起 会 射 精 的 阴 茎, 但 她 可 以 深 深 进 入 我 的 最 内 里, 达 到 任 何 阴 茎 都 无 法 触 及 的 深 度 ( 陈 雪,2005: 30) 我 一 杯 又 一 杯 的 喝 着 血 腥 瑪 丽, 在 血 红 色 酒 液 中 看 见 她 向 我 招 手 ; 我 感 觉 她 那 双 描 黑 了 眼 线 亮 亮 野 野 的 眼 睛 正 似 笑 非 笑 地 瞅 着 我, 我 感 觉 她 那 低 胸 紧 身 黑 色 礼 服 里 包 裹 的 身 体 几 乎 要 爆 裂 出 来, 我 感 觉 她 那 低 沉 喑 哑 的 声 音 正 在 我 耳 畔 呢 喃 着 淫 秽 色 情 的 话 语 恍 惚 中, 我 发 现 自 己 的 内 裤 濡 湿 了 点 燃 我 炽 热 情 欲 的, 竟 是 一 个 女 人 ( 陈 雪,2005: 37) 我 仍 记 得 阿 苏 喜 欢 伏 在 我 的 小 腹 上, 手 指 抚 弄 着 我 的 阴 部, 边 爱 抚 我 边 唱 歌 小 羊 儿 乖 乖, 把 门 儿 开 开, 快 点 儿 开 开, 我 要 进 来 我 强 忍 着 呻 吟, 颤 抖 着 把 歌 接 下 去 不 开 不 开 不 能 开, 你 是 大 野 狼, 不 让 你 进 来 我 们 就 大 笑 着 在 床 上 翻 滚, 滚 在 地 板 上, 发 狂 似 地 做 爱 知 道 精 疲 力 竭 为 止 ( 陈 雪,2005: 54) 15

在 文 章 中, 不 难 发 现 的 是 点 燃 草 草 的 情 欲 欲 望 的 竟 然 是 一 个 女 人 ( 阿 苏 ) 草 草 在 还 未 认 识 阿 苏 的 时 候, 经 常 周 璇 在 许 多 男 人 中, 与 他 们 发 生 性 关 系, 但 是 草 草 却 感 受 不 到 热 情 与 快 感 自 阿 苏 的 出 现, 她 就 吸 引 了 草 草 的 目 光, 同 时 让 草 草 发 现 到 只 有 她 才 能 点 起 她 的 热 情 就 算 没 有 会 勃 起 会 射 精 的 阴 茎, 但 是 阿 苏 可 以 深 深 进 入 草 草 的 最 内 里, 达 到 任 何 阴 茎 都 无 法 触 及 的 深 度, 让 草 草 感 受 到 难 以 形 容 的 快 感 与 享 受 虽 然 草 草 与 阿 苏 发 了 狂 似 地 发 生 性 关 系 直 到 精 疲 力 竭, 但 是 她 们 却 是 在 享 受 着 的 陈 雪 在 父 权 结 构 中 进 行 情 欲 书 写, 更 特 别 专 注 于 女 同 志 的 情 欲 书 写, 就 形 成 了 强 烈 的 革 命 意 识 陈 雪 试 图 指 出 了 女 性 与 情 欲 不 再 受 到 男 性 的 监 控, 女 性 可 以 开 始 书 写, 书 写 自 己 的 身 体, 自 己 的 情 欲, 甚 至 是 女 性 与 女 性 之 间 的 情 欲, 而 这 样 的 突 破 就 是 颠 覆 与 反 抗 父 权 社 会, 并 寻 找 自 我, 认 同 自 我 除 了 草 草 与 阿 苏 之 间 的 情 欲 渴 望 外, 恶 女 书 中 也 包 含 了 其 他 女 性 与 女 性 之 间 的 亲 密 关 系 与 情 欲 不 知 多 少 次 交 欢 后 仍 令 我 癫 狂 的 她, 微 张 的 嘴 湿 润 地 穿 梭 于 我 的 身 体, 下 体 泛 滥 大 量 的 体 液 让 我 口 渴 不 已, 每 一 根 阴 毛 都 在 飞 舞, 舞 得 我 头 昏 眼 花, 幻 影 丛 生 过 度 的 热 情 几 乎 烧 毁 了 我 ( 陈 雪,2005: 59) 她 走 了 留 下 满 脸 潮 红, 跌 坐 在 马 桶 上 的 我, 下 体 滚 烫 像 失 禁 一 般 奔 泄 而 下 ( 终 于 湿 了 吧! 我 久 违 的 甘 泉 ), 我 伸 手 想 要 拂 干 它, 手 指 却 一 根 一 根 着 魔 似 地 抚 摸 着 阴 部, 然 后 一 一 陷 入 那 孔 缝 中 不 住 地 抽 搐 无 法 自 拔 ( 再 深 一 点! 嗯! 很 好 )( 很 好 ) ( 陈 雪,2005: 112) 16

以 上 指 出 了 陶 陶 与 我 及 阿 菲 与 我 的 情 欲 关 系 当 陶 陶 与 主 人 公 发 生 性 关 系 后, 下 体 的 体 液 仍 泛 滥 着, 其 热 情 是 难 以 形 容 的 阿 菲 只 是 轻 轻 舔 舐 了 主 人 公 的 颈, 在 喉 咙 的 部 位 咬 啮 了 一 下, 吮 吸 着 她 的 下 体, 就 让 她 的 下 体 滚 烫 像 失 禁 一 般 地 奔 泄 而 下, 并 获 得 了 她 丈 夫 ( 阿 立 ) 给 不 到 的 快 感 跟 享 受 父 权 社 会 对 与 女 性 身 体 与 情 欲 长 久 的 禁 闭, 就 会 引 起 女 性 的 反 抗 女 性 不 想 再 受 到 监 控, 通 过 书 写 来 表 达 出 自 己 的 想 法, 书 写 自 己 的 情 欲 因 父 权 社 会 并 不 认 同 女 性 书 写 自 身 的 情 欲 与 身 体, 所 以 当 女 性 开 始 创 作 时 就 是 一 种 觉 醒, 当 中 会 包 含 很 强 烈 的 反 抗 意 识 而 这 种 反 抗 意 识 是 因 为 女 性 长 期 受 到 压 迫 而 崛 起 的 何 春 蕤 ( 年 月 不 详 ) 提 出, 女 同 性 恋 在 社 会 中 所 承 受 的 是 性 别 与 性 倾 向 的 双 重 压 迫, 性 压 迫 忽 略 了 多 元 情 欲 的 视 野 (14-18) 因 此, 在 陈 雪 的 笔 下, 女 同 志 是 不 受 到 性 别 与 性 倾 向 的 压 迫 的 女 同 志 都 能 通 过 情 欲 的 互 动 情 欲 的 释 放 来 体 验 到 像 小 说 中 女 主 人 公 一 样 感 受 到 男 人 所 给 不 到 的 快 感 与 享 受 17

第 三 章 : 衣 柜 中 的 女 同 心 理 意 识 在 异 性 恋 的 体 制 下, 自 我 怀 疑 恐 惧 与 厌 弃 之 下, 最 后 面 对 的 就 是 自 我 的 遗 失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中 一 开 始 : 当 我 第 一 眼 看 见 阿 苏 的 时 候, 就 确 定, 她 和 我 是 同 一 类 的 我 们 都 是 遗 失 了 翅 膀 的 天 使, 眼 睛 仰 望 着 只 有 飞 翔 才 能 到 达 的 高 度, 赤 足 走 在 炎 热 坚 硬 的 土 地 上, 却 失 去 了 人 类 该 有 的 方 向 ( 陈 雪,2005: 28) 为 何 会 遗 失 翅 膀, 同 时 失 去 人 类 该 有 的 方 向? 这 都 在 于 我 是 一 个 爱 无 能 的 人 主 人 公 陷 入 情 感 虚 无 的 困 境 之 中, 企 图 从 男 性 之 间 的 种 种 游 戏 中 填 充 自 己 的 生 活 在 父 权 的 体 制 下, 女 同 志 只 能 厌 恶 自 己 的 欲 望, 并 服 从 这 种 集 体 的 社 会 的 习 惯 与 文 化, 以 主 流 的 观 念 来 观 看 事 物 就 像 < 寻 找 天 使 意 识 的 翅 膀 > 一 文 中 指 出 了 主 人 公 被 封 闭 的 自 我 我 一 直 感 觉 到 自 己 体 内 隐 藏 着 一 个 封 闭 的 自 我, 是 什 么 力 量 是 它 封 闭 的? 我 不 知 道 ; 它 究 竟 是 何 种 面 目? 我 不 知 道 ; 我 所 隐 约 察 觉 的 是 在 重 重 封 锁 下, 它 不 安 的 骚 动, 以 及 在 我 扭 曲 变 形 的 梦 境 里, 在 我 脆 弱 时 的 呓 语 中, 在 深 夜 里 不 可 抑 制 的 痛 苦 下, 呈 现 的 那 个 孤 寂 而 渴 爱 的 自 己 ( 陈 雪,2005: 33) 那 封 闭 的 自 我 是 什 么 呢? 其 实 就 是 女 同 志 的 心 理 意 识, 渴 望 受 到 注 视, 但 却 碍 于 父 权 社 会 的 不 认 同, 而 选 择 压 抑 自 己 在 传 统 父 权 的 社 会, 人 们 的 思 想 早 已 埋 藏 了 异 性 恋 才 是 正 统 的 思 想, 所 以 会 以 异 样 的 眼 光 来 看 待 同 志, 同 时 把 羞 耻 加 于 他 们 身 上, 使 到 他 们 长 期 处 在 被 异 化 的 处 境 因 此, 同 志 会 觉 得 自 己 是 异 类, 害 怕 他 人 的 眼 光, 而 选 择 逃 避, 不 肯 诚 实 面 对 自 己 18

第 一 节 : 我 的 叙 述 作 者? 理 想 作 者? 陈 雪 的 小 说 作 品 经 常 透 过 第 一 人 称 来 诠 释 对 于 第 一 人 称 女 性 叙 说 的 模 式, 陈 雪 在 与 邱 贵 芬 的 访 谈 中 提 出 了 清 楚 的 阐 释 : 我 觉 得 第 一 人 称 是 很 有 挑 战 性 的 我 选 择 第 一 人 称, 而 且 是 一 个 女 性 的 叙 述 者 的 第 一 人 称, 我 认 为 我 是 有 技 术 的 可 是 那 不 是 文 学 传 统 考 量 的 技 术, 而 是 一 个 女 性 的 声 音 我 坚 持 用 女 性 的 声 音, 而 且 是 非 常 阴 性 的 声 音, 它 也 许 不 是 那 么 逻 辑 的, 讨 论 的 事 情 也 不 是 那 么 巨 大 的, 我 想 要 这 样 做, 做 到 有 好 的 表 现 我 想 证 明, 我 自 己 可 以 用 这 样 的 方 式 写 出 好 的 作 品 ( 邱 贵 芬,1998: 82-83) 因 此, 陈 雪 以 一 个 女 同 志 的 立 场 进 行 书 写, 从 中 有 意 识 书 写 出 女 性 心 中 的 声 音 那 女 性 心 中 的 声 音 到 底 是 什 么 呢? 是 渴 望 别 人 的 认 同 吗? 还 是 反 抗 父 权 的 社 会? 自 传 式 的 书 写 手 法 具 有 一 种 自 我 独 白 的 效 果 陈 雪 以 女 同 志 的 身 份 进 行 各 种 现 身 与 论 述, 文 本 与 现 身 论 述 的 重 叠 交 杂, 似 乎 抹 去 了 小 说 与 真 实 的 界 限, 更 凸 显 出 自 己 的 女 同 志 身 份 来 进 行 某 种 有 含 义 的 行 动 ( 反 抗 ) 这 种 书 写 方 式 更 具 有 自 我 发 声, 并 且 成 为 一 个 会 说 话 的 主 体 意 涵 陈 雪 不 但 突 显 自 己 的 女 同 志 身 份, 从 正 面 的 角 度 去 刻 画 同 志 世 界 探 讨 同 志 议 题, 同 时 也 在 书 写 与 生 活 中 凸 显 自 己 的 女 同 志 身 份 来 进 行 一 种 具 有 反 抗 意 味 的 方 式, 以 一 种 经 验 式 的 书 写, 来 对 抗 一 个 父 权 异 性 恋 的 社 会, 并 召 唤 回 社 会 结 构 下, 被 父 权 价 值 观 切 割 掉 的 部 分, 换 回 想 像 的 力 量 或 无 意 识 的 欲 望 ( 李 淑 君,2005: 4) 以 恶 女 书 为 例 : 我 们 自 小 在 社 会 中 成 长, 各 种 教 育 讯 息 知 识 都 告 诉 我 们, 男 生 爱 女 生, 女 生 爱 男 生 是 天 经 地 义 的 事, 人 可 以 对 一 只 狗 一 只 猫 产 生 像 亲 人 一 般 的 感 情, 却 不 能 19

容 忍 人 对 相 同 性 别 的 人 产 生 爱 情 和 性 欲, 我 因 为 自 己 爱 上 了 一 个 女 人 而 惊 慌 不 已, 甚 至 害 怕 得 逃 离, 只 是 不 愿 和 别 人 不 一 样 而 已, 结 果 呢? 结 果 让 自 己 变 成 一 具 行 尸 走 肉, 空 洞 地 在 世 上 飘 来 荡 去, 谁 又 认 同 我 了 呢? ( 陈 雪,2005: 216-217) 以 上 指 出 了 父 权 社 会 早 已 拟 定 只 有 男 生 爱 女 生, 女 生 爱 男 生 的 体 制, 并 不 接 受 相 同 性 别 的 人 产 生 情 感 身 为 女 同 志, 那 该 如 何 去 面 对 呢? 她 们 只 能 自 己 认 同 自 己, 却 得 不 到 别 人 的 认 同, 甚 至 害 怕 别 人 异 样 的 眼 光, 而 选 择 逃 避 自 己 的 情 感, 放 弃 自 己 的 爱 情 与 幸 福 陈 雪 把 女 同 志 的 感 受 一 一 地 体 现 在 小 说 的 主 人 公 身 上, 通 过 小 说 来 为 自 己 争 取 一 些 认 同, 唤 起 女 同 志 的 觉 醒 第 二 节 : 虚 与 实 之 心 理 层 面 陈 雪 运 用 了 虚 与 实 的 手 法, 把 主 人 公 与 男 性 发 生 性 关 系 的 痛 苦 跟 主 人 公 与 同 性 ( 女 性 ) 获 得 真 正 的 性 享 受 做 了 一 个 对 比 虚 : 即 使 阿 立 把 我 从 头 到 脚 一 一 吻 遍, 阴 部 在 唾 液 的 滋 润 下 曾 些 微 濡 湿, 不 过, 绝 对 维 持 不 到 阴 茎 的 莅 临, 随 即 蒸 发 了 如 果 使 用 效 果 良 好 的 KY 润 滑 剂, 虽 然 可 以 勉 强 插 入 三 公 分, 不 过, 抽 动 不 超 过 五 下, 我 便 会 抽 搐 痉 挛, 头 痛 狂 呼, 吓 得 阿 立 马 上 射 精 ( 陈 雪,2005: 102-103) 实 : 她 轻 轻 舔 舐 去 我 的 颈 子, 在 喉 咙 的 部 位 咬 啮 一 下 ( 疼 痛 的 畅 快 刹 那 间 布 满 我 的 神 经, 鲜 血 在 我 眼 睛 里 狂 奔 ), 她 吮 吸 那 部 位 发 出 啧 啧 好 听 的 声 音, 约 三 十 秒 钟 过 后, 她 抬 起 头 来, 用 手 指 梳 梳 头 发, 对 我 露 齿 一 笑, 开 门 走 了 她 走 了 留 下 满 脸 20

潮 红, 跌 坐 在 马 桶 上 的 我, 下 体 滚 烫 的 体 液 像 失 禁 一 般 奔 泄 而 下 ( 终 于 湿 了 吧! 我 久 违 的 甘 泉 ) ( 陈 雪,2005: 112) 以 上 指 出 了 主 人 公 与 其 丈 夫 ( 阿 立 ) 发 生 性 关 系 的 情 景, 就 算 阿 立 抚 摸 她, 从 头 到 脚 都 吻 遍, 甚 至 滋 润 了 阴 部, 阴 部 也 只 能 维 持 一 阵 子 的 潮 湿, 等 不 到 阴 茎 的 到 来 虽 然 他 们 使 用 了 润 滑 剂, 阴 茎 也 是 很 勉 强 地 插 入, 抽 动 不 到 五 下, 就 会 抽 搐 痉 挛 可 见, 女 性 是 没 享 受 到 性 满 足 与 性 快 感 的, 只 得 到 阴 部 的 不 舒 服 疼 痛 红 肿 但 是, 阿 菲 只 是 轻 轻 舔 舐 主 人 公 的 颈 子, 吮 吸 着 她 那 个 部 分, 阴 部 的 精 液 就 已 经 失 禁 地 奔 泻 而 下 陈 雪 试 图 想 带 出 只 要 对 性 器 官 没 要 求, 就 算 与 同 性 发 生 性 关 系 也 能 得 到 性 的 满 足 与 快 感 陈 雪 勇 于 跨 越 父 权 思 维, 开 拓 女 性 被 压 抑 的 性, 在 书 写 中 大 量 地 提 及 女 性 的 阴 部 女 性 阴 部 被 男 性 的 阴 茎 强 行 插 入, 强 迫 两 片 阴 唇 分 开, 女 性 在 受 到 阴 茎 的 侵 入 之 后, 就 疏 离 了 自 己 的 身 体 因 此, 陈 雪 透 过 女 性 对 女 性 阴 部 的 渴 望, 不 对 男 性 阳 具 的 有 所 期 待, 来 嘲 笑 男 性 这 也 体 现 出 了 女 性 对 父 权 社 会 的 反 思, 女 性 不 再 处 在 男 性 之 下, 甚 至 不 需 要 依 靠 男 性 也 能 在 社 会 立 足 爱 莉 丝 史 瓦 泽 (2001) 大 性 别 提 出 以 下 见 解 : 我 们 并 不 想 以 阴 蒂 崇 拜 对 抗 阳 具 崇 拜 我 们 只 希 望 大 家 终 于 理 解, 男 人 并 非 较 强 的 性 别, 女 人 才 是 ( 更 确 切 的 说, 可 以 是 ) 甚 至 在 生 殖 器 官 与 性 感 受 方 面, 女 人 不 只 有 阴 蒂 是 跟 男 人 的 性 器 官 同 源, 她 们 的 小 阴 唇 阴 道 前 庭 阴 道 前 庭 海 绵 组 织 阴 道 前 壁 的 外 三 分 之 一 处, 乃 至 尿 道 以 及 他 们 的 海 绵 组 织, 也 都 是 这 一 整 个 区 域, 意 即 女 人 的 外 阴 部, 都 与 男 人 的 性 器 官 相 当, 女 热 的 内 阴 性 器 官 往 身 体 内 部 延 伸 21

九 公 分, 这 一 部 分 就 相 当 男 人 的 阴 茎 女 性 性 器 官 的 中 心 不 是 阴 道 而 是 阴 蒂 阴 蒂 有 大 约 八 千 条 神 经 纤 维, 几 乎 是 阴 茎 的 一 倍 多 (52) 由 女 性 阴 部 复 杂 的 内 外 构 造 与 神 经 纤 维, 因 此 让 女 性 的 性 感 受 与 现 行 欢 愉 更 加 敏 感 因 此, 阴 部 的 描 写 被 视 为 女 性 书 写 身 体 的 主 要 核 心, 同 时 阴 部 的 构 造 并 不 比 阳 具 差 女 人 的 快 感 并 不 需 要 自 我 设 限 在 阴 蒂 主 动 或 阴 道 被 动 二 者 之 中 择 一 而 为, 比 如 说, 阴 道 爱 抚 的 快 感, 无 法 互 相 取 代 阴 蒂 爱 抚 ( 露 西 依 瑞 葛 来,2005: 33) 两 者 皆 有 助 于 增 进 女 性 的 快 感, 无 法 互 相 取 而 代 之 此 外, 还 有 各 式 各 样 的 爱 抚 例 : 揉 双 乳, 抚 触 阴 户, 轻 扯 阴 唇 戳 入 阴 道 后 壁, 冲 刷 子 宫 颈 等 等, 都 能 让 女 性 得 到 性 快 感 与 满 足 在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里 : 我 不 懂 爱 情, 我 只 知 道 我 那 在 男 人 怀 抱 里 冰 冷 麻 木 的 身 体, 在 阿 苏 的 爱 抚 中 就 复 活 了, 火 热 地 燃 烧 起 来, 变 得 那 样 敏 感 狂 野, 仿 佛 全 身 的 毛 孔 都 张 开 大 口 呼 吸, 任 何 细 微 的 触 动 都 可 以 令 我 颤 栗 狂 呼 ( 陈 雪,2005: 45-46) 草 草 经 常 周 璇 在 许 多 男 人 身 边, 与 他 们 发 生 性 关 系, 但 草 草 知 道 自 己 在 男 人 的 怀 里 是 冰 冷 的, 就 算 与 他 们 发 生 性 关 系, 她 并 没 有 得 到 性 享 受 直 到 她 遇 到 了 阿 苏, 当 阿 苏 抚 摸 她 时, 她 的 身 体, 她 的 神 经 就 会 燃 烧 起 来, 变 得 很 狂 野, 也 点 燃 了 她 的 热 情 其 实, 在 草 草 的 心 理 早 已 埋 葬 对 男 性 的 渴 望 与 情 欲, 同 时 也 滋 长 了 对 女 性 的 情 欲, 但 她 不 知 道, 直 到 她 遇 到 了 阿 苏, 自 己 才 明 白 什 么 是 自 己 想 要 的 22

第 四 章 : 走 出 性 别 的 框 架 性 别 批 评 意 识 张 娟 芳 (1994) 提 出 以 异 性 恋 为 理 所 当 然 的 人 生 道 路, 贬 低 及 抹 黑 同 性 恋, 并 且 无 所 不 用 其 极 的 将 同 性 恋 踢 出 历 史 踢 出 公 领 域 踢 出 整 个 社 会, 而 形 成 了 异 性 恋 霸 权 异 性 恋 霸 权 并 不 是 教 我 们 变 成 异 性 恋, 而 事 实 上 同 性 恋 未 坦 然 与 异 性 恋 并 列, 供 我 们 选 择, 异 性 恋 霸 权 逼 我 们 变 成 异 性 恋, 我 们 没 有 选 择 (48) 这 种 界 限 决 定 了 事 物 的 秩 序, 让 同 性 恋 被 划 分 为 与 异 性 恋 相 对 立 的 世 界 因 此, 同 性 恋 是 不 被 说 不 被 正 视 的 在 陈 雪 的 小 说 中 指 出 了 同 性 恋 不 被 正 视 的 说 法 : ( 不 男 不 女 的, 跩 什 么 跩 啊!) 那 个 被 推 倒 的 记 者 不 知 道 那 来 的 消 息?( 你 说 什 么 ) 爸 爸 冲 上 来 大 声 吼 着 可 怜 的 爸 爸, 以 前 还 称 赞 阿 猫 年 轻 有 为 呢? 跌 破 眼 镜 了 吧! 从 艺 术 和 商 业, 逃 到 同 性 恋 的 问 题, 记 者 有 更 多 话 题 可 写 了 吧! 说 不 定 会 强 迫 我 们 做 爱 滋 病 的 筛 检 测 试 呢? 荒 唐 的 闹 剧 上 演 着, 我 看 见 自 己 的 疮 疤 被 揭 开, 脆 弱 的 伤 口 滴 出 了 血 再 也 无 所 遁 形 人 言 可 畏 吗? 但, 真 正 伤 害 我 的, 是 我 自 己 的 懦 弱 和 无 知 啊! ( 陈 雪,2005: 201-202) 在 异 性 恋 法 则 中, 男 阳 刚 特 质 女 阴 柔 特 质 的, 当 这 两 组 标 准 被 越 界 时, 嘲 笑 就 会 随 之 而 来 面 对 外 在 与 自 我 质 疑 时, 文 化 里 设 置 了 无 数 的 异 性 恋 检 查 岗 哨, 藉 由 眼 神 便 可 以 监 禁 了 同 性 恋 的 身 体, 甚 至 更 监 禁 了 他 们 的 心 灵 ( 张 娟 芳,1998: 68-69) 在 异 性 恋 者 的 眼 中, 同 性 恋 者 是 异 类 23

瑰 儿 茹 宾 (Gayle Rubin) 对 同 VS 异 两 元 对 立 的 价 值 作 出 比 对 : 异 性 恋 同 性 恋 婚 姻 的 非 婚 的 一 夫 一 妻 滥 交 生 殖 导 向 非 生 殖 导 向 两 人 模 式 独 自 或 群 交 固 定 关 系 非 固 定 关 系 同 年 龄 层 跨 年 龄 层 无 色 情 色 情 只 用 身 体 使 用 器 具 纯 净 性 爱 施 虐 受 虐 ( 转 引 沈 俊 翔, 2004: 55) 左 边 代 表 是 好 的 正 常 的 自 然 的 受 人 祝 福 的 爱 情 模 式, 右 边 则 是 恶 的 不 正 常 的 不 自 然 的 受 诅 咒 的 性 可 见 强 势 的 异 性 恋 体 制 已 经 成 为 了 一 种 政 治 正 确, 它 压 迫 着 其 他 非 异 性 恋 模 式 的 情 感 表 达, 而 同 性 恋 即 是 其 中 之 一 因 此, 面 对 着 异 性 恋 的 强 势, 多 数 的 同 志 只 能 默 默 承 受 这 些 不 平 等 的 权 利 关 系 24

第 一 节 : 否 定 的 悖 论 原 地 不 动? 自 觉? 在 异 性 恋 的 欲 望 法 则 中, 从 外 在 眼 光 到 自 我 认 同, 文 化 里 的 保 护 机 制 只 对 社 会 中 遵 守 社 会 规 范 的 群 体 即 异 性 恋 者 发 生 作 用, 作 为 文 化 叛 离 者 的 同 志 无 法 得 到 社 会 群 体 的 保 护, 反 之, 被 社 会 全 然 地 否 定 ( 李 淑 君,2005: 41) 正 如 Barbara Hooper 所 言, 当 社 会 危 机 发 生 时, 当 核 心 与 边 陲 难 以 维 持 的 时 候, 集 体 和 个 人 的 焦 虑 升 高, 差 异 政 治 就 格 外 明 显 边 界 的 不 稳 定 加 剧, 对 边 界 的 跨 越 和 维 持 的 关 切 随 之 加 强 当 边 界 被 跨 越 扰 乱 和 引 发 争 议, 成 为 对 秩 序 的 威 胁 时, 霸 权 就 会 展 开 来 巩 固 边 界 : 围 绕 疆 域 国 家 族 群 种 族 性 别 性 阶 级 情 欲 实 践 的 疆 界, 都 加 以 严 格 管 制 (Eward W. Soja,2004: 152) 因 此, 为 了 维 护 社 会 原 有 的 秩 序, 社 会 就 会 出 现 一 些 对 同 志 的 指 责 不 认 同 等 等 的 论 述 这 是 因 为 父 权 思 维 原 是 人 类 文 化 史 上 最 古 老 且 普 遍 的 权 威 结 构, 它 是 从 人 类 有 文 字 记 载 以 来 使 男 性 在 文 化 史 上 取 得 绝 对 统 治 地 位 以 后 所 建 立 的 文 化 男 性 父 权 制 只 是 完 成 一 种 以 男 人 为 中 心, 女 人 为 边 陲 的 传 统 社 会 文 化 体 系 ; 但 实 际 上 是 父 权 体 制 对 于 女 性 社 会 地 位 长 期 的 排 除 和 剥 夺, 导 致 女 性 成 为 一 种 不 存 在 的 虚 无 存 在 因 此, 女 性 受 压 迫 的 根 源 就 是 男 性 的 支 配 所 导 致 的 Chhris Weedon (1994) 指 出 : 作 为 女 性 主 义 着, 我 们 视 社 会 之 父 权 (patriarchy) 结 构 为 起 点 父 权 一 词 指 涉 的 是 在 其 中 女 性 利 益 所 屈 从 附 属 于 男 性 的 那 种 权 利 关 系 这 些 关 系 采 取 多 种 形 式, 从 劳 动 的 性 别 分 工 与 繁 衍 后 代 的 社 会 组 织, 到 我 们 藉 以 生 存 的 女 性 (femininity) 之 内 化 规 范 父 权 权 利 依 系 于 生 物 学 之 性 别 差 异 被 赋 予 的 社 会 意 义 25

在 父 权 话 语 中, 女 性 的 本 质 与 社 会 的 角 度 是 在 一 个 男 性 规 范 的 关 系 中 被 定 义 的 像 在 人 类 (man) 和 他 (he) 被 用 以 括 释 全 人 类 的 这 种 话 汇 的 属 性 使 用 中, 父 权 话 语 有 它 最 清 晰 表 达 (2) 以 男 性 为 中 心 的 父 权 社 会 文 化, 使 到 女 性 被 认 为 是 劳 动 的 组 织 泄 欲 的 工 具 生 儿 育 女 的 机 器 这 些 传 统 的 性 别 秩 序 的 逻 辑, 都 是 以 男 性 权 威 权 利 的 角 度 出 发, 建 构 了 一 种 不 平 等 的 性 别 秩 序, 同 时 也 让 女 性 失 去 了 平 等 的 权 利 阳 具 (Phallus) 向 来 是 父 权 制 的 精 神 象 征, 这 个 词 在 精 神 分 析 理 论 中, 通 常 用 来 指 称 投 注 于 男 性 的 权 威, 并 用 来 指 阴 茎 Irigaray 表 示 阳 具 与 阴 茎 有 着 无 可 避 免 的 关 联 性, 确 认 了 理 论 与 支 配 父 权 秩 序 的 共 谋 : 阳 具 是 一 位 生 怕 失 去 特 权 的 神 祈 的 当 代 形 象 在 这 个 基 础 上 宣 称, 它 是 一 切 论 述 的 终 极 意 义 尤 其 是 关 连 到 性 的 时 候, 是 一 切 欲 望 的 符 征 和 ( 或 ) 终 极 符 旨, 并 以 父 权 体 系 的 标 记 及 代 理 着 的 姿 态, 继 续 支 撑 父 亲 之 名 ( 彼 得 布 鲁 克,2003: 289) 在 阳 具 中 心 (Phallogocentrism) 体 系 下, 男 性 权 利 的 建 构 总 是 由 命 名 开 始, 一 切 自 然 现 象 乃 至 抽 象 思 维, 皆 有 男 性 定 义, 男 权 与 语 言 结 合 后, 性 欲 的 定 义 也 在 这 种 男 性 垄 断 命 名 的 情 况 下 产 生, 完 全 是 阳 具 中 心 的 男 性 标 准, 所 谓 正 常 性 爱 就 是 异 性 爱, 是 用 阳 具 插 入 阴 道, 性 高 潮 就 是 射 精 ( 张 瑛 姿,2006: 30) 如 是 者, 以 男 性 思 维 剪 辑 的 异 性 爱 霸 权, 便 将 男 性 压 迫 女 性 视 以 自 然 因 此, 女 同 志 主 义 者 积 极 指 出 了 倘 若 不 挑 战 男 主 女 客 的 权 利 关 系, 一 切 性 革 命 只 是 令 男 性 更 肆 无 忌 惮 地 压 迫 女 性 26

陈 雪 在 < 夜 的 迷 宫 > 有 一 段 描 述 叙 述 者 我 与 阿 立 之 间 的 性 无 能 爱 无 能 的 文 字, 展 示 了 女 性 对 阳 具 的 抵 抗 与 拒 绝 : 我 努 力 拼 凑 心 中 仅 存 的 温 柔 记 忆, 尽 可 能 地 接 纳 阿 立 的 身 体 ( 并 不 是 为 了 责 任 或 报 恩 只 是 直 觉 地 希 望 可 以 这 么 做 ), 结 果 是 力 不 从 心, 我 的 阴 部 摆 出 像 车 掌 小 姐 一 样 干 枯 的 面 孔, 无 论 如 何 也 不 愿 潮 湿, 它 紧 闭 着 嘴, 打 死 也 不 肯 松 开 即 使 阿 立 把 我 从 头 到 脚 一 一 吻 遍, 阴 部 在 唾 液 的 滋 润 下 曾 些 微 濡 湿, 不 过, 绝 对 维 持 不 到 阴 茎 的 莅 临, 随 即 蒸 发 了 如 果 使 用 效 果 良 好 的 KY 润 滑 剂, 虽 然 可 以 勉 强 插 入 三 公 分, 不 过, 抽 动 不 超 过 五 下, 我 便 会 抽 搐 痉 挛, 头 痛 狂 呼, 吓 得 阿 立 马 上 射 精 这 样 下 去, 用 不 了 多 久, 他 没 有 阳 痿, 铁 定 也 会 早 泄 ( 不 要 紧 的, 双 手 万 能 啊!) 什 么 时 候 变 成 这 样 的? 为 什 么? ( 陈 雪,2005: 102-103) 陈 雪 通 过 阴 茎 拒 绝 的 情 节 来 铺 陈 再 现 女 性 生 命 文 本 的 书 写 策 略, 张 瑛 姿 认 为 这 是 隐 喻 女 性 寄 居 在 父 权 思 维 与 阳 具 中 心 的 文 化 架 构 下, 每 一 位 女 性 都 曾 经 被 阳 具 强 行 侵 入, 肉 体 与 心 灵 是 处 在 悲 惨 的 处 境 在 父 权 的 文 化 下, 女 性 被 视 为 是 不 完 整 的, 而 阳 具 的 阴 影 潜 藏 在 女 性 的 内 心 深 处, 成 为 了 巨 大 阳 具 的 魔 这 种 魔 可 以 强 行 侵 入 女 性 的 意 识 中, 不 断 地 侵 略 女 性 自 我 主 体 的 认 同 与 建 构 ( 张 瑛 姿, 2006: 100) 因 此, 只 有 驱 走 着 阳 具 的 魔, 跨 越 这 过 程, 女 性 才 不 被 受 到 男 性 的 压 迫 此 外, 在 < 寻 找 天 使 遗 失 的 翅 膀 > 体 现 出 了 男 性 与 女 性 发 生 性 爱 的 情 景 : 他 再 一 次 粗 鲁 的 插 入 我, 狠 狠 咬 啮 我 小 小 的 乳 头, 发 狂 似 的 撞 击 我, 摇 晃 我 她 大 声 叫 骂 我 或 者 哀 求 我, 最 后 伏 在 我 胸 口 哭 泣 起 来, 犹 如 一 个 手 足 无 措 的 孩 子 ( 魔 鬼 27

啊! 我 竟 会 这 样 爱 你 ) 他 亲 吻 着 我 红 肿 不 堪 的 阴 部, 发 誓 他 再 也 不 会 折 磨 我 伤 害 我 我 知 道 其 实 是 我 在 伤 害 他 折 磨 他, 后 来 他 成 了 一 个 无 能 者, 他 说 我 的 阴 道 里 有 一 把 剪 刀, 剪 短 了 他 的 阴 茎, 埋 葬 了 他 的 爱 情 ( 陈 雪,2005: 35) 男 性 以 粗 鲁 的 方 式 插 入 了 女 性 的 阴 部, 让 女 性 的 阴 部 红 肿 不 堪 男 性 自 以 为 自 己 伤 害 了 女 性, 但 其 实 伤 害 人 的 是 女 性, 因 为 她 在 与 男 性 发 生 性 关 系 时 是 没 有 享 受 到 性 爱 的 男 性 是 享 受 着, 但 女 性 却 是 没 感 觉 的, 同 时 也 指 出 了 男 性 是 一 个 无 能 者, 给 不 了 女 性 性 享 受 性 高 潮 在 陈 雪 的 笔 下, 男 性 是 丑 恶 软 弱 的, 阳 具 被 彻 底 地 孱 弱 化, 苍 白 化 与 虚 空 化, 它 不 再 是 欲 望 的 符 征 同 时, 阳 具 是 被 女 体 拒 绝 不 被 女 体 所 接 纳 的, 甚 至 导 致 男 性 成 为 没 有 阳 痿, 铁 定 也 会 早 泄 的 失 败 者 陈 雪 透 过 女 性 对 女 性 阴 部 的 渴 望, 不 对 男 性 阳 具 的 有 所 期 待, 来 嘲 笑 男 性, 同 时 瓦 解 了 具 有 男 性 权 威 代 表 的 阳 具 这 也 体 现 出 了 女 性 对 父 权 社 会 的 反 思, 女 性 不 再 处 在 男 性 之 下, 甚 至 不 需 要 依 靠 男 性 也 能 在 社 会 立 足 第 二 节 : 突 破 禁 区, 同 女 出 走 父 权 体 制 传 统 文 化 的 思 想 下, 两 性 关 系 的 设 计 是 依 据 父 权 体 制 下 的 男 性 中 心 主 义, 而 衍 生 出 男 尊 女 卑 三 从 四 德 贞 操 节 烈 等 一 系 列 的 观 念 这 种 种 的 观 念 往 往 将 女 性 重 重 捆 绑, 扼 杀 女 性 的 自 由, 是 女 性 沦 为 情 欲 与 身 体 遭 禁 锢 的 客 体 28

此 外, 女 性 身 体 的 性 器 官 则 被 男 性 彻 底 宰 制 的, 阴 茎 的 强 行 插 入, 强 迫 两 片 阴 唇 分 开, 女 性 在 受 到 阴 茎 的 侵 入 之 后, 逐 渐 疏 离 了 自 身 所 拥 有 的 自 我 爱 抚 及 性 快 感, 甚 至 是 女 性 对 于 自 我 情 欲 的 探 索 与 也 受 到 了 父 权 思 维 的 禁 止 与 钳 制 若 要 恢 复 女 性 性 器 官 的 自 体 性 意 识, 就 必 须 彻 底 除 去 两 片 阴 唇 之 间 的 阻 碍 物 阴 茎 女 性 不 需 要 透 过 阴 茎 的 插 入 才 能 获 得 性 爱 的 快 感, 而 是 可 以 透 过 女 性 自 我 的 爱 抚 来 完 成 了 女 性 情 欲 的 满 足 同 时, 也 体 现 出 了 女 性 情 欲 的 愉 悦 感 因 此, 陈 雪 选 择 大 胆 地 经 营 情 欲 书 写, 从 而 反 映 出 想 与 传 统 的 文 化 进 行 对 抗 的 意 识 陈 雪 特 别 专 注 在 女 同 性 恋 与 自 体 性 欲 的 情 欲 书 写, 从 而 形 成 了 很 强 烈 的 革 命 意 识 这 种 意 识 使 女 性 的 身 体 与 情 欲 不 再 受 到 男 性 的 监 控, 女 性 要 开 始 书 写, 书 写 自 己 的 身 体, 书 写 自 己 的 情 欲, 甚 至 书 写 女 性 与 女 性 之 间 的 情 欲, 从 而 突 破 男 性 的 控 制, 反 抗 男 性 我 一 直 感 觉 到 自 己 体 内 隐 藏 着 一 个 封 闭 了 的 自 我, 是 什 么 力 量 使 它 封 闭 的? 我 不 知 道 ; 它 究 竟 是 何 种 面 目? 我 不 知 道 ; 我 所 隐 约 察 觉 的 是 在 重 重 封 锁 下, 它 不 安 的 骚 动, 以 及 在 我 扭 曲 变 形 的 梦 境 里, 在 我 脆 弱 时 的 呓 语 中, 在 深 夜 里 可 抑 制 的 痛 苦 下, 呈 现 的 那 个 孤 寂 而 渴 爱 的 自 己 于 是 我 写 作, 企 图 透 过 写 作 挖 掘 潜 藏 的 自 我 我 写 作, 像 手 淫 般 写 作, 像 发 狂 般 写 作, 在 写 完 之 后 犹 如 射 精 般 将 它 们 一 一 撕 毁, 在 毁 灭 中 得 到 性 交 时 不 可 能 的 高 潮 ( 陈 雪,2005: 33) 文 中 指 出 了 陈 雪 的 心 理 意 识, 她 想 通 过 书 写 来 释 放 女 性 的 革 命 意 识 写 完 后 一 一 将 它 们 撕 毁, 但 却 能 得 到 性 交 时 得 不 到 的 高 潮, 从 中 带 出 了 反 抗 的 意 味, 就 算 反 抗 不 成 功, 但 过 程 却 是 让 她 得 到 了 自 己 想 要 的 快 感 29

此 外,< 猫 死 了 之 后 > 中 不 时 表 现 出 同 性 之 间 的 关 系, 她 们 渴 望 能 在 一 起, 但 却 害 怕 害 怕 的 是 什 么 呢? 是 人 们 的 不 谅 解, 社 会 的 否 定 在 校 园 里 经 常 遇 见 她 熟 识 的 不 熟 识 的 朋 友, 她 的 朋 友 多 得 吓 人, 那 些 复 杂 的 目 光 让 我 紧 张, 别 人 怎 么 看 待 她 呢? 我 不 清 楚, 但 是, 恋 一 丝 丝 透 露 嘲 讽 和 轻 蔑 的 眼 光, 都 会 让 我 受 伤, 我 不 习 惯 别 人 的 注 目, 尤 其 连 我 自 己 都 怀 疑 自 己 的 时 候 ( 陈 雪,2005: 192-193) 她 只 是 一 直 在 给, 给 我 温 暖 爱 情 欣 赏 和 疼 惜, 从 来 不 开 口 要 什 么, 而 我 这 懦 弱 自 私 的 人, 却 只 计 较 着 她 是 男 人 或 是 女 人 这 样 的 问 题, 并 且 留 恋 贪 欢 她 所 付 出 的 一 切 用 心, 我 什 么 也 不 付 出, 什 么 也 付 不 出 清 醒 的 时 候, 只 想 要 逃 跑, 越 是 发 现 自 己 爱 她, 就 愈 想 逃 跑 ( 陈 雪,2005: 195) 阿 猫, 忘 了 我 吧! 我 不 值 得 你 爱 的, 我 只 是 个 受 困 与 世 俗 观 念 和 社 会 规 范, 没 有 主 见, 不 知 道 自 己 真 正 需 要, 不 敢 面 对 事 实 的 懦 夫, 没 有 资 格 接 受 你 浓 厚 的 爱 我 没 有 能 力 ( 陈 雪,2005: 203-204) 以 上 指 出 了 雪 对 阿 猫 的 爱, 也 指 出 了 雪 不 敢 面 对 世 俗 的 眼 光, 她 害 怕 别 人 的 注 目 虽 然 她 爱 阿 猫, 但 是 她 却 计 较 着 阿 猫 是 男 生 或 是 女 生 这 样 的 问 题, 这 是 因 为 她 自 己 心 里 也 明 白 同 性 恋 是 不 被 社 会 所 接 受 的, 所 以 她 很 矛 盾, 挣 扎 着 是 否 适 合 接 受 阿 猫 的 爱 她 越 是 爱 阿 猫, 越 是 害 怕 人 们 的 不 谅 解, 害 怕 社 会 的 否 定 陈 雪 用 了 很 多 笔 墨 来 描 写 出 雪 对 阿 猫 的 情 欲, 同 时 也 穿 插 了 社 会 对 同 性 恋 的 异 样 眼 光 来 铺 层, 最 终 雪 与 阿 猫 还 是 在 一 起 了 笔 者 认 为 陈 雪 想 要 带 出 的 是 女 同 志 如 果 想 追 求 自 己 的 爱 情, 就 要 勇 敢 地 踏 出 那 一 步, 不 要 在 乎 社 会 的 眼 光, 就 算 他 们 不 30

认 同, 也 要 勇 敢 走 下 去, 这 样 才 能 拥 有 自 己 想 要 的 幸 福, 不 要 像 小 说 中 的 雪 那 样, 爱 着 阿 猫, 但 却 在 意 阿 猫 是 男 生 或 是 女 生 这 样 的 问 题, 而 选 择 逃 避, 走 了 很 多 的 冤 枉 路, 到 最 后 才 发 现 这 一 切 都 不 是 性 别 的 问 题, 自 己 要 的 并 不 是 男 人, 而 是 自 己 害 怕 在 乎 世 俗 的 眼 光 例 : 我 记 住 了, 男 人, 不 像 野 兽 的 好 男 人, 我 其 实 并 不 讨 厌 男 人, 只 是, 我 心 中 早 已 有 了 无 可 替 代 的 爱 人 是 阿 猫, 阿 猫 ; 我 知 道 了, 走 了 那 么 多 冤 枉 路, 才 知 道, 根 本 不 是 性 别 的 问 题 ( 陈 雪,2005: 212) 最 后, 雪 找 到 了 阿 猫, 与 阿 猫 在 一 起 生 活 我 第 一 次 看 见 她 赤 裸 的 模 样, 却 觉 得 好 熟 悉, 熟 悉 得 仿 佛 我 自 己 的 身 体 阴 部 温 暖 而 潮 湿, 我 轻 轻 拨 开 浓 密 的 阴 毛, 等 我 很 久 了 吧! 神 秘 的 洞 穴, 泉 水 很 甘 美 呢? 我 俯 身 亲 吻 着 它 真 抱 歉, 一 直 让 你 失 望 了, 以 后 会 好 好 爱 惜 你, 不 要 再 害 怕 了 ( 陈 雪,2005: 219) 一 直 以 来, 雪 都 是 赤 裸 地 在 阿 猫 的 爱 抚 中 呻 吟 着, 但 她 却 不 敢 卸 下 阿 猫 的 衣 服, 但 经 过 了 一 些 岁 月 后, 雪 终 于 知 道 自 己 想 要 的 是 什 么 了, 她 要 的 并 不 是 男 人, 而 是 女 人 因 此, 在 文 中 就 点 出 了 雪 勇 敢 地 卸 下 阿 猫 的 衣 服, 发 现 到 阿 猫 的 身 体 就 仿 佛 是 自 己 的 身 体 似 的, 她 的 阴 部 是 温 暖 而 潮 湿 的, 就 等 着 雪 的 到 来 最 终, 雪 不 再 害 怕 世 俗 的 眼 光, 爱 惜 着 阿 猫, 与 阿 猫 勇 敢 地 走 下 去 陈 雪 通 过 情 欲 与 身 体 书 写 正 式 挑 战 了 父 权 社 会 早 已 定 下 来 的 男 女 之 别 : 阳 刚 / 阴 柔, 主 动 / 被 动, 粗 暴 / 柔 弱 等 等 传 统 的 模 式 此 外, 运 用 女 同 志 的 情 欲 来 描 述 也 代 表 了 拒 绝 阳 具 论 述 的 书 写, 挑 战 长 期 压 迫 女 性 的 男 性, 也 挑 战 异 性 恋 的 压 迫 陈 31

雪 一 再 强 调 在 情 欲 关 系 中 女 性 自 我 的 意 愿, 即 是 女 性 的 控 制 权 与 主 导 权, 并 非 再 次 遭 到 男 性 的 剥 夺 这 也 证 明 了 陈 雪 透 过 书 写 颠 覆 了 以 男 性 为 主 的 传 统 社 会 32

第 五 章 : 结 论 综 观 上 述 所 言, 本 论 文 是 通 过 陈 雪 的 第 一 部 小 说 恶 女 书 探 讨 出 女 同 志 的 心 理 意 识 及 批 判 父 权 社 会 对 同 志 们 尤 其 是 女 性 的 监 控 陈 雪 作 为 一 位 同 性 恋 作 家, 自 然 对 同 性 恋 的 了 解 比 其 他 作 家 多, 并 能 够 以 自 身 同 性 恋 的 身 份 和 感 觉, 有 着 深 刻 的 体 验, 因 此 在 描 写 主 人 公 的 心 理 层 面 更 加 地 真 切 这 是 因 为 陈 雪 明 白 女 同 志 的 想 法, 女 同 志 想 要 的 是 什 么, 受 到 的 折 磨 又 是 怎 样 的, 这 都 是 陈 雪 所 经 历 到 的 陈 雪 运 用 了 大 胆 细 腻 的 手 法 来 描 写 女 性 的 身 体, 把 女 性 的 身 体 一 一 露 骨 地 描 写 出 来 这 是 因 为 女 性 身 体 布 满 了 敏 感 的 神 经, 透 过 抚 摸 亲 吻 肌 肤, 手 指 在 乳 头 上 转 圈 吸 吮, 手 指 在 阴 道 抽 动 等 动 作, 都 足 以 挑 动 女 性 身 体 复 杂 而 强 烈 的 感 受 及 反 应 因 此, 陈 雪 都 会 将 女 性 身 体 的 感 知 神 经 展 现 在 小 说 中 的 主 人 公 身 体, 同 时 也 把 女 性 性 快 感 在 细 腻 的 文 字 描 写 中 发 挥 到 淋 漓 尽 致 此 外, 陈 雪 以 自 传 式 的 书 写 手 法 来 进 行 各 种 现 身 与 论 述, 文 本 与 现 身 论 述 的 重 叠 交 杂, 抹 去 了 小 说 与 真 实 的 界 限, 更 凸 显 出 自 己 的 女 同 志 身 份 来 进 行 某 种 有 含 义 的 行 动 ( 反 抗 ) 陈 雪 不 但 突 显 自 己 的 女 同 志 身 份, 从 正 面 的 角 度 去 刻 画 同 志 世 界 探 讨 同 志 议 题, 同 时 也 在 书 写 与 生 活 中 凸 显 自 己 的 同 志 身 份 来 进 行 具 有 反 抗 意 味 的 行 动 陈 雪 不 但 通 过 书 写 来 表 达 了 同 志 们 的 想 法, 同 时 有 意 识 地 揭 露 了 社 会 对 她 们 的 不 认 同, 甚 至 是 社 会 排 斥 她 们 由 于 社 会 的 不 认 同, 导 致 同 志 们 害 怕 社 会 的 眼 光, 而 不 敢 正 视 自 己 的 爱 情 与 情 欲, 选 择 逃 避 陈 雪 想 通 过 小 说 表 达 了 只 要 勇 敢 地 踏 出 那 一 步, 就 能 够 拥 有 自 己 想 要 的 爱 情, 不 需 要 隐 蔽 自 己 内 心 真 正 想 要 的 33

不 难 发 现 的 是, 陈 雪 的 情 欲 书 写 往 往 都 能 给 人 感 受 到 有 股 动 力 这 股 东 西 不 是 意 识, 不 是 理 性, 而 是 欲 望, 特 别 是 欲 望 中 的 情 欲, 把 这 欲 望 与 情 欲 加 在 女 性 身 上 更 能 体 现 出 女 性 不 再 受 到 男 性 的 监 控 这 是 因 为 女 性 能 够 书 写 自 己 的 身 体 与 情 欲, 甚 至 是 女 性 与 女 性 之 间 的 情 欲, 从 中 透 露 出 颠 覆 父 权 社 会 的 思 想, 寻 找 自 我, 认 同 自 我 总 的 而 言, 陈 雪 恶 女 书 试 图 想 强 调 女 性 的 位 置, 确 定 女 性 存 在 的 价 值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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