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政 第 二 十 一 卷, 總 第 八 十 一 期,2008 No.3,619 644 619 Samuel Shaw 1754-1794 * 1 7 8 4 6 J Daniel J. Boorstin The Americans: The National Experience 1965 結 束 了 美 國 獨 立 戰 爭 中 的 服 役 生 涯 之 後, 山 茂 召 少 校 ( 1 7 5 4-1794) 1 2 來 到 中 國 在 華 南 地 區 生 活 數 年 期 間, 他 以 日 記 的 形 式 記 錄 了 美 國 與 中 華 帝 國 之 間 實 現 經 貿 往 來 的 可 能 性 和 實 際 收 益, 中 國 居 民 的 生 活 方 式 和 利 益 索 求 等 諸 多 外 交 和 經 貿 活 動 日 記 的 作 者 最 初 是 受 到 丹 尼 爾 巴 駕 (Daniel Parker) 3 的 邀 請 而 投 身 對 華 貿 易 的 他 進 入 湯 姆 * 澳 門 大 學 教 授 1. 有 關 山 茂 召 的 生 平 研 究 參 見 喬 賽 亞. 昆 西 (Josiah Quincy)(1968b: 1-124) 本 書 作 者 早 年 與 他 結 識 ( 參 見 昆 西 前 引 書 第 viii 頁 ) 美 國 領 事 山 茂 召 於 1754 年 10 月 2 日 出 生 在 馬 瑟 諸 塞 州 波 士 頓 城 (Boston, Massachusetts), 是 商 人 弗 朗 希 斯. 蕭 與 瑪 麗. 蕭 (Francis e de Mary Shaw) 的 第 三 子 他 曾 就 讀 於 拉 丁 學 校 Escola Latina, 師 從 詹 姆 斯. 洛 弗 爾 (James Lovell) 1775 至 1784 年 山 茂 召 度 過 了 他 的 軍 旅 生 涯, 並 於 1783 年 11 月 受 到 華 盛 頓 將 軍 (General Washington) 的 嘉 獎 山 茂 召 由 此 轉 入 戰 友 湯 姆 斯. 蘭 道 爾 (Thomas Randall) 船 長 的 公 司 旗 下 從 事 對 華 貿 易 2. 雅 克. 唐 恩 斯 金 色 的 聚 集 區 :1784-1844 年 美 國 駐 廣 州 的 貿 易 群 體 及 美 國 對 華 海 運 政 策, 利 哈 伊 大 學 出 版 社, 賓 夕 法 尼 亞,1997 年, 第 39 頁 指 出 了 現 代 讀 者 對 這 本 日 記 的 接 受 問 題 : 山 茂 召 少 校 是 第 一 位 美 國 大 班 和 第 一 位 美 國 領 事 他 那 18 世 紀 式 的 自 我 意 識 和 國 家 榮 譽 感 讓 現 代 人 閱 讀 他 所 撰 寫 的 報 道 和 信 箋 時 倍 感 親 切 3. 參 見 山 茂 召 著, 喬 賽 亞. 昆 西 作 序 並 注 釋, 山 茂 召 上 校 行 紀 及 傳 記 首 位 美 國 駐 廣 東 領 事 ( 下 稱 山 茂 召 行 紀 ), 臺 北, 成 文 出 版 社,1968 年, 第 133 頁 日 記 作 者 稱, 三 位 朋 友 目 標 一 致, 縱 橫 四 海
620 斯 蘭 道 爾 (Thomas Randall) 的 公 司, 後 來 成 為 第 一 位 訪 問 中 國 的 美 國 大 班 4 美 國 的 競 爭 對 手 英 國, 那 時 已 在 中 國 紮 下 根 基 並 通 過 葡 萄 牙 人 設 在 廣 州 附 近 的 租 借 地 賺 取 利 潤 英 美 兩 國 簽 署 巴 黎 和 約 之 後 約 5 個 月,1784 年 2 月 22 日, 即 ( 未 來 的 ) 華 盛 頓 總 統 生 日 當 天, 山 茂 召 乘 坐 銀 行 家 羅 伯 特. 莫 里 斯 (Robert Morris) 的 中 國 皇 后 號 (Empress of China) 奔 赴 中 國 南 部 1785 年 5 月 11 日 他 返 回 紐 約, 完 成 了 第 一 次 美 國 中 華 帝 國 之 旅 此 次 航 行 的 目 的 一 方 面 在 於 尋 找 地 處 英 屬 西 印 度 之 外, 尚 未 向 年 輕 的 合 衆 國 開 啓 的 新 市 場, 另 一 方 面 在 於 購 買 茶 葉 以 滿 足 內 需 很 快 被 美 國 戰 爭 部 邀 請 入 職 的 山 茂 召 致 函 美 國 對 外 貿 易 部 部 長 約 翰. 傑 依 (J o h n J a y) 5 彙 報 了 他 的 中 國 之 行, 信 的 內 容 均 出 自 他 的 旅 行 日 記 1786 年 1 月, 國 會 任 命 這 名 商 人 為 ( 第 一 位 ) 美 國 駐 廣 州 領 事 四 年 後, 總 統 華 盛 頓 宣 佈 續 任 令 6 1785 年 2 月 4 日, 山 茂 召 再 度 前 往 中 國, 並 於 8 月 15 日 到 達 澳 門 1787 年 他 始 終 居 住 於 此 1788 年 1 月 8 日 他 趕 赴 孟 加 拉,1788 年 9 月 折 返 廣 州,1789 年 1 月 啓 程 返 回 故 國 並 於 7 月 5 日 到 達 目 的 地 7 山 茂 召 在 弟 弟 本 傑 明 蕭 (Benjamin Shaw) 8 的 一 路 陪 伴 下 於 11 月 2 日 到 達 廣 州, 不 料 在 印 度 染 上 肝 病, 足 不 出 戶, 最 終 在 1794 年 3 月 17 日 啓 程 返 回 故 鄉 波 士 頓 的 途 中 了 此 一 生 (1770 年 10 月 2 日 ) 4. 大 班, 或 貨 物 管 理 員 一 職 起 初 是 代 表 貨 主 的 利 益 負 責 隨 船 押 送 貨 物 和 監 督 對 華 貿 易 後 來 這 一 職 責 轉 由 駐 外 貿 易 機 構 或 者 工 作 人 員 擔 任 後 者 始 於 英 國 東 印 度 公 司 在 澳 門 和 廣 州 建 立 的 特 選 委 員 會 (Select Committee) 此 外, 這 些 人 員 還 是 文 書 譯 員 醫 生 和 技 工 正 因 為 如 此, 私 人 貿 易 與 東 印 度 公 司 貿 易 並 行 發 展 起 來 關 於 美 國 貨 物 管 理 員 的 常 規 職 責 參 見 雅 克. 唐 恩 斯 上 引 書 第 143-144 頁 5. 山 茂 召 (1968b) 致 尊 敬 的 美 國 外 交 部 部 長 紐 約,1785 年 5 月 19 日 ( 山 茂 召 書 第 337 頁 ) 6. 引 自 昆 西, 喬 賽 亞, 序, 山 茂 召 上 校 行 紀 及 傳 記 首 位 美 國 駐 廣 東 領 事, 昆 西, 喬 賽 亞 作 序 並 注 釋, 臺 北, 成 文 出 版 社,1968 年, 第 v 頁 7. 在 此 次 航 行 途 中, 這 位 商 人 兼 外 交 官 下 令 建 造 馬 薩 諸 賽 號 (Massachusetts) 用 以 投 入 對 華 貿 易 這 艘 商 船 最 終 於 1789 年 9 月 在 波 士 頓 實 現 首 航 自 喬 賽 亞. 昆 西, 傳 記, 山 茂 召 上 校 行 紀 及 傳 記 首 位 美 國 駐 廣 東 領 事, 喬 賽 亞. 昆 西 作 序 並 注 釋, 臺 北, 成 文 出 版 社,1968 年, 第 117-118 頁 8. 家 族 傳 承 關 系 在 對 華 貿 易 中 屢 見 不 鮮 山 茂 召 的 侄 子, 後 來 成 為 對 華 貿 易 的 先 驅 之 一 的 羅 伯 特. 古 德. 蕭 (Robert Gould Shaw)(1776-1853), 娶 伊 麗 莎 白. 帕 克 曼 (Elizabeth Parkman) 為 妻 她 是 納 撒 尼 爾. 拉 塞 爾. 斯 特 吉 斯 (Nathaniel Russell Sturgis) 妻 子 的 姐 姐 参 見 雅 克.M. 唐 恩 上 引 書 第 368 页
621 山 茂 召 日 記 是 美 國 人 對 這 片 葡 國 租 借 地 所 作 的 最 早 記 錄 本 文 旨 在 探 究 山 茂 召 日 記 中 記 載 的 澳 門 和 葡 萄 牙 在 遠 東 的 情 況, 並 分 析 這 位 大 班 兼 外 交 官 對 早 期 航 行 中 對 華 南 地 區 逐 漸 豐 富 的 認 識 和 記 述 9 在 為 首 次 航 行 所 立 的 誓 願 中, 旅 行 者 勾 勒 了 美 中 貿 易 背 景 和 首 航 目 的 : 英 國 和 美 國 的 戰 爭 剛 結 束, 紐 約 和 費 城 的 一 些 商 人 便 躁 動 著 要 求 開 啓 與 中 國 廣 州 的 貿 易 於 是 他 們 準 備 了 一 隻 裝 滿 花 旗 參 的 商 船, 期 待 換 回 中 國 的 茶 和 手 工 製 品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33 頁 ) 10 船 行 漸 進, 中 國 皇 后 號 沿 途 異 域 風 光 變 幻 駛 入 佛 得 角, 他 們 遇 上 了 從 事 黑 奴 貿 易 的 葡 萄 牙 人 和 荷 蘭 人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36-139 頁 ) 湯 姆 斯. 蘭 道 爾 和 山 茂 召 來 到 葡 萄 牙 人 的 城 堡 對 於 美 國 人 的 到 來, 盧 濟 塔 尼 亞 人 吃 驚 不 小 當 地 首 領 的 夫 人, 葡 萄 牙 殖 民 者 和 當 地 人 結 合 的 混 血 兒, 被 作 者 描 繪 成 一 個 異 類 作 者 用 差 異 對 比 的 方 式 描 寫 了 這 位 當 地 婦 女 的 特 色 這 段 文 字 在 人 種 描 寫 方 面 頗 具 代 表 性 11 他 的 臥 室 裏 有 一 個 女 人, 我 們 猜 是 他 的 夫 人 她 毫 無 姿 色 可 言, 不 知 她 的 氣 色 是 否 本 該 如 此, 但 看 起 來 面 露 菜 色 她 的 頭 髮 極 短, 緊 貼 頭 皮, 沒 有 帶 帽 子 或 花 環, 只 圍 了 一 塊 4 英 寸 寬 的 白 頭 巾 印 花 棉 布 的 裙 子, 一 塊 棉 布 像 披 肩 一 樣 搭 在 肩 上, 這 就 是 她 的 裝 束 她 的 面 龐 完 全 不 同 於 皮 膚 白 皙 的 我 國 人 看 得 出, 她 見 到 我 們 時 沒 有 任 何 的 詫 異 的 表 情, 像 是 在 謹 守 聖 經 第 十 誡, 儘 管 她 看 起 來 不 過 25 歲 的 年 紀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38 頁 ) 9. 關 於 對 華 貿 易 以 及 美 國 人 在 澳 門 的 情 況, 參 見 福 斯 特. 雷 亞. 杜 勒 斯 (Foster Rhea Dulles)(1930) 卡 爾. 克 勞 在 華 的 洋 鬼 子, 漢 密 斯 漢 密 爾 頓 出 版 社, 倫 敦,1941 年, 第 16 至 31 頁 並 散 見 於 雅 克.M. 唐 恩 上 引 書, 菲 利 普. 查 德 威 克. 福 斯 特. 史 密 斯 中 國 皇 后 號, 費 城 海 事 博 物 館, 費 城,1984 年 並 參 見 拙 文 從 哈 麗 特. 洛 ( 希 拉 里 ) 的 日 記 看 19 世 紀 澳 門 性 別 的 社 會 生 活, 澳 門 公 共 行 政 雜 誌, 第 56 期,2002 年, 第 15 卷, 第 615 至 618 頁, 及 美 國 勢 力 在 澳 門 (1784-1844), 待 出 10. 由 約 翰. 格 林 (John Green) 率 領 的 中 國 皇 后 號 從 美 國 運 載 了 約 30 噸 人 參 銅 白 銀 皮 毛 棉 花 和 胡 椒, 在 廣 東 換 回 茶 棉 布 金 瓷 器 絲 綢 和 香 料, 獲 利 3 萬 美 元 11. 關 於 人 種 的 定 義, 參 見 性 別 的 角 度,16 世 紀 葡 萄 牙 文 學 中 的 巴 西 印 地 安 人 形 象, 費 爾 南 多. 克 里 斯 多 望 合 編 旅 行 者 的 視 角, 從 航 海 家 到 開 發 者, 阿 爾 梅 帝 納 里 里 斯 本 大 學 葡 萄 牙 文 學 中 心, 科 因 布 拉,2003 年, 第 178 至 182 頁
622 奴 隸 制 是 美 國 社 會 文 化 形 成 過 程 中 的 重 要 方 面, 也 是 這 部 日 記 中 討 論 的 話 題 之 一 作 者 曾 對 這 一 人 類 ( 惡 之 ) 本 性 發 表 長 篇 的 評 論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39 頁 ) 美 國 大 班 在 諸 國 大 班 的 陪 同 下 在 法 國 領 事 官 邸 共 用 晚 餐, 是 夜, 他 被 安 頓 在 瑞 典 領 事 公 館 之 後, 他 返 回 中 國 皇 后 號 並 向 歐 洲 人 遞 交 了 美 國 與 它 的 歐 洲 大 國 盟 友 們 所 簽 署 的 條 約 副 本 這 一 美 國 外 交 的 標 誌 性 動 作 表 明 新 成 立 的 合 衆 國 得 到 了 外 界 的 承 認 由 於 對 葡 萄 牙 人 的 租 借 地 缺 乏 瞭 解, 山 茂 召 在 本 次 航 行 之 初 就 抱 著 考 察 澳 門 的 目 的, 他 在 日 記 中 多 處 引 用 喬 治. 安 森 男 爵 (Lord George Anson) 12 乘 百 夫 長 號 (Centurion) 在 華 南 航 行 的 遊 記 其 中 一 段 對 澳 門 的 描 寫 提 到 1639 年 澳 門 日 本 大 商 船 貿 易 結 束 前 島 上 曾 聚 集 大 量 財 富 安 森 行 紀 寫 道, 澳 門 是 葡 萄 牙 人 設 在 珠 江 口 的 一 座 城 市 這 裏 曾 經 富 饒 繁 華, 人 口 衆 多, 且 在 毗 鄰 中 國 官 府 的 威 懾 下 全 身 自 保, 如 今 風 采 不 再 儘 管 澳 門 仍 有 葡 萄 牙 人 居 住, 且 總 督 由 葡 萄 牙 國 王 任 命, 但 是 實 際 上 它 的 命 運 卻 受 制 於 中 國 人 對 澳 門 的 日 常 供 給 中 國 人 可 以 隨 時 停 止 供 應 或 任 意 擺 佈 葡 國 人 澳 門 總 督 不 得 不 時 時 處 處 小 心 翼 翼, 以 免 觸 怒 中 國 人 13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63 頁 ) 美 國 人 筆 下 的 這 段 文 字 提 供 了 上 帝 聖 名 之 城 的 資 訊 以 下 三 個 方 面 對 於 我 們 瞭 解 中 國 皇 后 號 一 行 的 視 域 尤 顯 重 要 : 澳 門 曾 是 一 座 富 饒 繁 華 人 口 衆 多 並 有 能 力 抵 抗 中 國 官 府 威 懾 的 城 市 12. 1740 年 時 值 英 國 對 西 班 牙 展 開 詹 金 斯 的 耳 朵 戰 爭, 奪 取 其 在 南 美 的 利 益 9 月 18 日, 安 森 從 南 安 普 敦 出 發,1742 年 11 月 12 日 首 次 抵 達 澳 門, 並 率 領 第 一 艘 皇 家 海 軍 軍 艦 HM 百 夫 長 號 訪 問 中 國 1743 年 4 月 19 日 安 森 離 開 澳 門,6 月 30 日 在 菲 律 賓 俘 獲 西 班 牙 商 船 考 巴 東 加 聖 母 號,7 月 返 回 英 國 參 見 原 文 理 查 德. 沃 爾 特 1740 年 由 皇 家 艦 隊 長 官 喬 治. 安 森 率 領 進 入 南 海 的 航 行,I-II-III-IV, 根 據 安 森 的 原 始 文 獻 和 其 他 材 料 編 纂 並 在 他 本 人 的 指 導 下 出 版 編 者 理 查 德. 沃 爾 特 M.A, 皇 家 百 夫 長 號 上 牧 師 第 三 版 附 有 南 美 洲 南 部 太 平 洋 部 分 以 及 百 夫 長 號 環 球 航 線 圖, 約 翰 和 鮑 爾. 乃 浦 頓, 倫 敦,1748 年 以 及 安 森 的 環 球 航 行,G.S. 萊 爾 德. 克 勞 斯 作 序 並 注 釋, 馬 丁. 霍 普 金 森, 倫 敦,1928 年 拙 文 喬 治. 安 森 男 爵 詞 條, Anson, Lord George, 待 出 13. 山 茂 召 第 二 次 前 往 中 國 的 旅 途 中 再 次 引 用 安 森 對 澳 門 的 介 紹 ( 山 茂 召 行 紀 237 頁 ), 如 下 文 所 示
623 澳 門 的 葡 萄 牙 人 依 靠 中 國 人 的 同 情 苟 且 過 活 葡 萄 牙 人 的 政 策 迎 合 了 中 國 當 局 百 夫 長 號 上 的 一 位 船 員 記 述 了 到 達 氹 仔 島 後 的 情 景, 以 及 葡 萄 牙 人 在 澳 門 日 漸 衰 落 的 勢 力, 被 山 茂 召 引 用 於 此 : 澳 門 是 一 座 寬 廣 美 麗 的 城 鎮, 它 坐 落 在 珠 江 入 海 口 的 一 段 狹 長 的 陸 地 上 數 座 巍 峨 的 炮 臺 守 衛 著 澳 門 及 其 周 邊 的 村 落 澳 門 歸 屬 葡 萄 牙 人 所 有, 它 是 歐 洲 人 設 在 中 國 海 岸 線 上 的 唯 一 據 點 但 是 隨 著 越 來 越 多 的 中 國 人 進 入 城 中, 帶 來 他 們 的 法 律 和 政 府 機 構, 葡 萄 牙 人 的 權 力 變 得 徒 有 虛 名 安 森 先 生 甫 抵 澳 門 便 派 人 求 見 葡 萄 牙 總 督 總 督 立 即 以 禮 相 待, 雙 方 互 致 問 候 14 1 5 澳 門 是 歐 洲 航 船 在 長 途 跋 涉 中 熟 悉 的 可 靠 港 口 對 此, 波 意 爾. 瑟 蒙 威 爾 (Boyle Somerville) 描 述 到 : 經 歷 了 兩 年 多 的 海 上 漂 泊, 或 者 說 輾 轉 露 宿 諸 多 無 人 居 住 的 島 嶼 之 後, 我 們 在 一 片 平 靜 的 水 域 和 文 明 友 好 的 氣 氛 中 重 新 找 到 了 頑 強 生 存 的 安 森 船 隊 殘 部 最 後 是 兩 封 家 書 山 茂 召 指 出, 為 了 理 解 百 夫 長 號 在 中 國 期 間 所 發 生 的 故 事, 有 必 要 先 介 紹 澳 門 的 地 理 位 置 和 行 政 體 系 16, 強 調 澳 門 作 為 葡 萄 牙 設 在 華 南 的 據 點 以 及 向 歐 洲 船 隻 ( 例 如 百 夫 長 號 ) 提 供 給 養 和 庇 護 所 的 重 要 性 據 奧 斯 丁. 柯 慈 (Austin Coates) 考 證, 安 森 行 紀 實 際 是 由 百 夫 長 號 的 船 長 理 查 德. 沃 爾 特 (Richard Walter) 17 執 筆 完 成 並 於 1748 年 出 版 的 這 本 書 中 表 現 出 英 國 人 面 對 中 國 的 優 越 14. 致 陛 下 的 格 羅 斯 特 號 (Gloucester) 船 長 馬 修. 米 歇 爾 (Matthew Mitchell), 收 在 格 林 杜 爾. 威 廉 姆 斯 編 1740-1744 年 安 森 環 球 航 行 資 料 彙 編, 海 軍 檔 案 協 會, 倫 敦,1967 年, 第 136 頁 文 中 最 後 提 到 的 問 候 是 指 船 靠 岸 時 百 夫 長 號 或 澳 門 炮 臺 鳴 放 的 禮 炮 15. 波 意 爾. 瑟 蒙 威 爾 安 森 的 南 海 和 環 球 航 行, 威 廉. 海 涅 曼 公 司, 倫 敦,1934 年, 第 194 頁 16. 同 上, 第 195 頁 17. 據 克 里 斯 多 夫. 羅 伊 德 (Christopher Loyd)(1973:10), 此 書 作 者 並 非 理 查 德. 沃 爾 特 (Richard Walter), 而 是 小 冊 子 撰 寫 員 本 傑 明. 羅 賓 斯 (Benjamin Robins), 安 森 親 自 審 定 了 這 本 書
624 感 18 中 國 被 認 為 是 一 個 保 守 和 排 外 的 國 家 19 為 加 強 對 澳 門 的 監 管, 防 止 更 多 的 蠻 人 船 隻 進 入 中 華 帝 國, 官 府 下 令 肇 慶 知 府 調 往 白 宮 ( 即 望 廈 衙 門 ) 外 國 船 隻 一 旦 到 達 澳 門 便 受 到 控 制 澳 門 是 外 國 人 進 入 中 國 的 門 戶 20 山 茂 召 認 為, 安 森 的 環 球 航 行 是 最 為 壯 麗 的 航 行 之 一, 可 與 富 蘭 希 斯. 德 瑞 克 爵 士 (Sir Francis Drake) 和 庫 克 船 長 的 航 行 媲 美 正 如 理 查 德. 澳 爾 特 的 作 品 所 描 述 從 中 得 到 一 定 的 好 處, 就 是 讓 新 來 的 歐 洲 人 得 到 如 當 地 華 人 的 同 等 管 治 能 力 有 關 百 夫 長 號 的 環 球 航 行 及 其 在 中 國 南 海 的 經 歷, 以 及 反 映 此 次 航 行 後 續 影 響 的 衆 多 其 他 作 品, 都 被 收 錄 在 約 翰. 坎 貝 爾 (J o h n C a m p b e l l) 編 纂 的 航 海 與 旅 行 大 全 1744-1748 一 書 中 這 本 書 不 僅 宣 揚 了 英 國 的 海 上 威 力 而 且 反 映 出 歐 洲 國 家 對 貿 易 尤 其 是 與 中 國 開 展 貿 易 的 蓬 勃 興 趣 值 得 注 意 的 一 點 是 安 森 司 令 在 澳 門 和 廣 州 港 遇 到 無 計 其 數 的 歐 洲 船 隻 由 於 機 會 難 得, 我 們 必 須 全 力 趕 在 鄰 國 尚 未 落 戶 中 國 市 場 前 在 此 建 立 新 的 商 業 分 支 機 搆 21 歷 史 上 我 們 從 未 擁 有 持 久 的 海 上 霸 權 然 而 逆 水 行 舟, 不 進 則 退 除 我 國 所 設 的 公 司 外, 我 們 在 幾 乎 所 有 的 商 業 分 支 機 搆 中 都 有 競 爭 對 手 因 此, 創 造 和 擴 大 商 業 領 域 不 僅 是 為 了 追 求 利 益 也 為 了 自 身 安 全 假 如 開 拓 新 的 航 線, 則 不 僅 國 家 而 且 我 們 的 公 司 也 能 從 中 受 益 只 有 鼓 勵 長 途 航 行, 提 高 航 海 技 術, 這 一 切 才 能 得 以 實 現, 否 則 是 紙 上 談 兵 坎 貝 爾 提 到 安 森 船 長 在 澳 門 遭 遇 到 的 種 種 不 便 22 包 括 環 球 航 行 中 的 困 難 與 中 國 當 局 的 摩 擦 坎 貝 爾 借 此 向 世 界 證 明 英 國 當 時 的 18. 理 查 德. 沃 爾 特 1748 年 上 引 書 第 506 頁 19. 參 見 奧 斯 丁. 柯 慈 1637-1842 年 的 澳 門 與 英 國, 寫 在 香 港 之 前, 牛 津 大 學 出 版 社, 牛 津,1989 年, 第 54 頁, 菲 利 浦 斯. 蘇 瑪 雷 茲 百 夫 長 號, 根 據 菲 利 浦. 蘇 馬 雷 茲 船 長 在 百 夫 長 號 上 的 原 始 文 件, 安 森 男 爵 環 球 航 行 旗 艦 1740-1744 年, 哈 特. 戴 維 斯 / 麥 克 吉 本, 倫 敦,1973 年, 第 203 頁 安 森 第 一 上 尉 在 1742 年 稱, 澳 門 總 督 不 具 有 任 何 權 力 處 理 百 夫 長 號 在 珠 江 三 角 洲 的 停 靠 事 宜, 他 不 過 是 廣 東 巡 撫 的 傀 儡 罷 了 20. 清 高 宗 實 錄 (27-12-1743), 引 自 阿 蘭. 佩 雷 菲 特 文 化 衝 突, 中 國 角 度, Fayard, 巴 黎,1991 年, 第 lxxxvi 頁 21. 約 翰. 坎 貝 爾 編 航 海 與 旅 行 大 全, 囊 括 逾 四 百 位 作 者, 倫 敦,1744 年 第 1 卷, 第 364 至 365 頁 22. 同 上, 第 365 頁
625 航 海 水 平 以 及 繼 續 保 持 海 上 霸 主 地 位 的 決 心, 宣 揚 大 英 帝 國 的 榮 光 出 於 同 樣 的 心 理, 基 於 最 初 的 體 驗 記 錄 下 的 中 國 航 線 讓 山 茂 召 瞭 解 了 華 南 事 務, 增 加 了 對 澳 門 以 及 西 方 國 家 在 廣 東 貿 易 的 認 識, 而 這 一 點 恰 是 吸 引 山 茂 召 來 到 中 國 的 動 力 : 澳 門 欣 欣 向 榮, 歐 洲 商 人 在 此 豐 衣 足 食 當 商 船 離 開 廣 州, 代 理 商 們 與 中 國 人 結 束 貿 易, 他 們 就 返 回 澳 門 住 下 直 至 下 一 季 貨 船 的 到 來 荷 蘭 人 丹 麥 人 和 英 國 人 已 在 我 們 到 來 之 前 幾 天 進 入 廣 東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63 頁 ) 澳 門, 對 於 所 有 期 待 與 中 國 展 開 貿 易 的 西 方 國 家 具 有 戰 略 意 義, 尤 其 在 貿 易 之 初 和 貿 易 季 節 之 間 夏 季 自 穗 而 下 的 大 班 和 商 人 在 澳 門 作 短 暫 休 憩, 澳 門 的 戰 略 地 位 和 國 際 都 市 的 特 點 更 為 突 出 美 國 船 員 不 失 時 機 地 在 澳 門 設 立 了 據 點 並 在 法 國 丹 麥 和 荷 蘭 商 人 的 幫 助 下, 23 於 8 月 28 日 啓 程 經 由 黃 浦 前 往 廣 東 他 們 向 東 印 度 公 司 (E.I.C) 派 去 一 位 代 表, 向 世 界 上 的 這 個 地 區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64 頁 ) 致 以 美 國 國 旗 的 問 候 美 國 獨 立 戰 爭 遂 成 為 到 達 澳 門 的 各 歐 洲 國 家 外 交 人 員 和 商 人 之 間 以 及 澳 門 居 民 之 間 的 中 心 話 題 自 1700 年 起 設 在 廣 州 澳 門 一 線 的 英 國 大 班, 記 錄 了 第 一 艘 從 美 國 到 達 華 南 的 船 隻 情 況 寄 回 倫 敦 24 8 月 30 日 至 9 月 6 日, 在 法 國 人 的 幫 助 下, 山 茂 召 一 直 住 在 廣 洲 每 日 忙 於 會 見 簽 字 協 約 國 代 表 和 東 印 度 公 司 特 選 委 員 會 人 員 他 在 日 記 中 抱 怨 清 政 府 將 外 國 人 限 制 在 商 站 之 內 禁 止 他 們 進 一 步 接 觸 中 國 的 規 定 因 為 這 一 點 恰 恰 是 新 成 立 的 美 國 最 想 要 在 中 國 實 現 的 願 望 當 時 他 們 還 不 得 不 依 靠 傳 教 士 們 筆 下 的 奇 妙 敍 述 瞭 解 中 國 我 們 對 中 國 唯 一 確 信 的 認 識 是 它 擁 有 悠 久 的 政 治 智 慧, 至 今 令 世 人 稱 頌 ( 山 23. 英 文 中 的 Whampoa 距 廣 州 12 公 里 珠 江 上 的 一 個 停 靠 港 外 國 船 隻 到 此 需 要 接 受 貨 物 稽 查, 方 可 進 入 貿 易 市 場 不 得 進 入 廣 州 的 船 隻 到 此 止 步 黃 埔 又 被 稱 作 Anpu 或 Hoang pû,( 葡 萄 牙 文 中 黃 埔 的 發 音 來 自 廣 東 方 言 Uóng-P ou) 參 見 大 英 圖 書 館 東 方 印 度 部 收 藏 ( 簡 稱 B. L. O. I. O. C.), R/10/12, Consultations, 1782, fl. 4 24. 又 見 B. L. O. I. O. C., G/12/79, Consultation Book 1784, fl. 116.
626 25 茂 召 行 紀 第 168 頁 ), 就 如 16 世 紀 的 葡 萄 牙 作 家 對 中 國 政 治 制 度 的 褒 揚 但 是 不 久 後, 山 茂 召 改 變 了 這 種 想 法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84 頁 ) 在 缺 少 第 一 手 資 料 的 情 況 下, 山 茂 召 在 四 個 月 的 旅 行 中 對 歐 洲 人 在 澳 門 展 開 貿 易 的 狀 況 作 了 一 番 有 價 值 的 描 述, 這 一 工 作 極 大 幫 助 了 繼 他 之 後 到 來 的 美 國 人 對 中 國 的 認 識 和 瞭 解 作 者 開 篇 概 述 了 衆 多 歐 洲 國 家 在 穗 的 貿 易 狀 況 葡 萄 牙 儘 管 佔 有 澳 門 一 隅, 卻 未 像 其 他 歐 洲 國 家 那 樣 設 有 公 開 的 貿 易 點, 而 僅 僅 是 交 由 那 些 自 歐 洲 派 來 的 人 員 返 程 時 代 為 完 成, 以 此 節 省 開 支 葡 萄 牙 人 的 貿 易 絕 大 多 數 是 在 澳 門 實 現 的 26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68 頁 ) 日 趨 增 長 的 茶 葉 消 費 市 場 ( 以 英 國 為 最 ), 已 成 為 那 些 無 法 在 穗 駐 足 經 年 的 英 國 人 所 談 論 的 衆 多 經 濟 議 題 之 一 貿 易 商 談 結 束, 船 隻 駛 離 中 國, 他 們 就 返 回 澳 門 在 那 裏, 各 國 都 有 代 表 處 他 們 等 待 下 一 季 的 船 隻 到 來, 屆 時 重 返 廣 州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73 頁 ) 行 紀 第 173-177 頁, 作 者 記 述 了 他 們 自 澳 門 經 黃 浦 至 廣 州 一 路 上 簽 署 的 協 定 和 採 取 的 措 施, 並 一 一 解 釋 了 代 理 商 購 買 商 27 譯 員 的 職 能, 以 及 頗 具 盛 名 的 中 國 本 土 機 構 商 行 28 關 於 商 行 的 描 述 也 經 常 出 現 在 英 國 人 的 遊 記 中 在 澳 門 廣 州 途 中, 作 者 記 述 了 與 黃 浦 粵 海 關 29 監 督 的 一 些 簡 單 接 觸 這 位 大 人 曾 向 美 國 人 索 要 禮 品 不 過, 當 聽 說 我 們 來 自 一 個 新 成 立 的 國 家, 而 且 是 首 次 來 華, 不 瞭 解 饋 贈 禮 物 的 習 俗 時, 他 沒 有 追 究, 但 提 醒 我 們 下 不 為 例 費 了 一 番 周 折 後 中 國 人 明 白 了 美 國 人 是 與 英 國 船 員 不 同 的 新 人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83 338 頁 ) 山 茂 召 分 析 美 中 貿 易 關 係 認 為, 一 方 面 美 國 消 費 者 有 對 茶 25. 加 里 奧 特. 佩 雷 拉 我 知 道 的 中 國, 約 1552 年, 路 易 斯. 德. 阿 爾 布 克 爾 克 編 最 早 關 於 中 國 的 葡 萄 牙 文 報 道, 阿 爾 法 出 版 社, 里 斯 本,1989 年, 第 16 頁 : 照 此 行 事, 直 截 了 當, 可 以 說 中 國 是 世 界 上 管 理 最 為 成 功 的 國 家 26. 關 於 英 國 駐 廣 州 的 貿 易 的 詳 細 描 述 工 作 人 員 和 大 班 們 的 日 常 活 動 和 腐 敗 情 況 參 閱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68 至 170 頁 第 172 頁 27. 源 於 葡 萄 牙 文, 指 負 責 家 院 商 站 和 外 國 商 船 的 中 國 僱 工, 他 們 還 負 責 監 管 中 國 苦 力, 充 當 中 西 文 化 間 的 翻 譯 和 中 介 關 於 購 買 商 的 描 述, 參 看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84 至 185 頁 28. 得 到 官 府 批 准 的 廣 東 商 行 29. 中 國 海 務 官 員, 負 責 監 督 外 國 貿 易, 收 取 澳 門 貨 物 噸 位 稅 該 詞 發 音 與 中 文 戶 部 一 致
627 葉 的 需 求, 而 大 量 中 國 人 購 買 的 花 旗 參 和 水 獺 皮 是 美 國 的 特 產 另 一 方 面, 英 國 與 美 國 在 中 國 市 場 上 相 互 競 爭 英 國 當 然 不 會 邀 請 ( 來 自 前 殖 民 地 的 ) 初 來 乍 到 者 與 在 澳 門 享 樂 的 歐 洲 人, 確 切 的 說 是 葡 萄 牙 人, 共 享 盛 宴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葡 萄 牙 人 為 我 們 提 供 的 休 閒 環 境 精 致 的 甜 點 在 我 們 用 餐 的 餐 廳 配 間 內 製 作 而 成 餐 桌 上 飾 以 城 堡 寶 塔 和 其 他 中 國 風 格 的 鍍 金 紙 質 的 建 築 造 型, 每 一 座 建 築 裏 都 囚 禁 著 小 鳥 第 一 道 烤 土 司 叫 作 ` 自 由 剎 那 間, 紙 籠 子 被 打 開, 小 鳥 飛 了 出 來, 在 我 們 頭 頂 盤 旋, 彷 彿 在 享 受 新 獲 自 由 的 快 樂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34 頁, 註 腳 ) 外 交 官 山 茂 召 初 到 廣 州 時 描 繪 了 外 國 人 在 聚 居 當 地 的 生 活 方 式 : 商 站 外, 他 們 享 受 著 中 國 商 人 提 供 的 美 味 佳 肴, 在 陳 祖 官 別 具 特 色 的 中 式 花 園 裏 漫 步 此 處, 山 茂 召 提 及 中 國 園 林 設 計 的 一 個 原 則 風 水 樹 林 人 造 石 假 山 和 瀑 布 錯 落 有 致, 變 換 奇 特, 令 人 心 曠 神 怡 中 國 人 對 水 情 有 獨 鍾 每 座 花 園 必 然 包 括 大 量 水 假 如 沒 有 自 然 的 活 水, 就 會 在 寬 廣 而 平 靜 湖 水 中 央 修 建 避 暑 的 房 舍 以 此 彌 補 缺 憾 ( 山 茂 召 行 紀 179 頁 ) 所 謂 多 樣 性 之 美 30 指 的 是 設 計 以 自 然 為 本, 這 一 原 則 體 現 了 中 國 人 的 思 維 習 慣 例 如 中 國 人 對 墓 地 方 位 的 重 視 就 與 他 們 修 建 房 屋 的 原 則 有 關 31 他 們 無 論 修 建 住 宅 裁 剪 服 飾 都 體 現 了 人 文 景 觀 房 子 必 須 通 風 陰 涼 且 建 築 在 靠 近 水 的 開 闊 地 中 國 人 十 分 重 視 環 境 因 素 假 如 遇 上 災 禍, 他 們 會 認 為 這 是 因 為 自 己 父 親 的 遺 骨 未 得 到 妥 善 安 放 所 致 ( 山 茂 召 日 記 197-198 頁 ) 日 記 中 還 記 載 了 當 地 的 節 慶 典 儀 多 神 崇 拜 和 向 女 神 求 拜 的 儀 式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95-197 頁 ) 字 裏 行 間 流 露 出 文 化 的 模 式 作 30. 這 一 表 達 出 自 謝 蘭 閣 異 國 散 文,Le Livre de Poche, 巴 黎,1999 年, 第 41 頁 31. 柯 慈 介 紹 了 風 水 和 將 墓 地 建 在 山 上 的 關 係 : 墓 穴 修 在 山 頂, 四 面 朝 向 形 似 廟 宇 的 半 山 面 風 水 最 好 給 墓 地 看 風 水 是 一 個 籠 統 簡 單 的 過 程 只 要 對 風 水 的 基 本 原 理 有 所 瞭 解, 一 個 人 親 自 到 墓 穴 選 址, 正 確 地 移 動 身 體, 就 能 判 斷 出 風 水 的 好 壞 又 見 夏 含 夷 編 中 國 天 龍 之 國, 鄧 肯. 貝 爾 德 出 版 社, 倫 敦,2000 年, 第 120-135 頁
628 者 比 較 了 當 地 僧 侶 與 基 督 教 神 父 的 不 同 之 處 中 國 人 不 敬 安 息 日 的 神, 但 是 每 天 勞 作 他 們 在 月 圓 之 時, 特 別 在 冬 季 結 束 時 舉 行 慶 典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97 頁 ) 32 33 山 茂 召 大 班 見 證 並 記 錄 下 孟 買 的 港 腳 商 船 休 斯 女 士 號 引 起 的 衝 突, 它 是 英 國 人 在 華 南 發 生 的 最 重 大 的 事 件 之 一 34 1784 年 11 月 24 日, 休 斯 女 士 號 在 到 達 黃 浦 時 與 一 艘 小 船 意 外 相 撞, 船 上 三 名 中 國 船 員 受 傷, 其 中 兩 名 不 治 身 亡 廣 東 巡 撫 和 粵 海 關 監 督, 屢 次 要 求 東 印 度 公 司 特 選 委 員 會 主 席 皮 果 (W. H. P i g o u) 交 出 開 槍 的 船 員, 並 依 清 朝 的 法 令 血 債 血 償 而 皮 果 認 為 不 存 在 對 港 腳 商 人 35 有 約 束 力 的 法 律 由 於 兇 手 逃 離 澳 門, 中 國 當 局 要 求 英 方 交 送 其 他 英 國 人 頂 罪 中 國 官 員 要 求 皮 果 通 知 休 斯 女 士 號 的 負 責 人 喬 治. 史 密 斯 (George Smith), 在 抓 住 兇 手 之 前, 中 國 將 暫 停 對 外 貿 易, 關 閉 外 國 商 站, 封 鎖 海 上 出 口, 停 止 向 外 國 人 的 住 所 提 供 糧 食 針 對 這 一 意 外 事 件, 法 國 公 使 向 山 茂 召 提 出 對 策 考 慮 到 人 權 問 題 在 此 事 件 中 意 義 深 刻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89 頁 ), 山 茂 召 派 他 的 船 隻 前 往 廣 州 但 是 中 國 當 局 堅 決 禁 止 英 國 人 的 那 些 歐 洲 商 人 開 展 貿 易, 以 此 控 制 局 面 的 主 動 權 日 記 對 這 個 事 件 的 記 載 始 於 11 月 27 日, 當 時 幾 乎 所 有 在 穗 外 國 團 體 都 支 援 英 國 一 方, 他 們 向 葡 萄 牙 總 督 通 報 稱, 傷 亡 純 屬 意 外 然 而 面 對 著 中 國 的 堅 決 態 度, 皮 果 要 求 船 長 向 中 方 交 出 一 名 船 員 由 於 兇 手 在 逃, 一 位 最 受 懷 疑 的 船 員 被 交 給 了 中 國 官 府, 衝 32. 穿 梭 在 印 度 和 中 國 之 間 獨 立 從 事 ( 私 人 ) 貿 易 的 商 船 33. 此 事 經 過, 參 見 文 獻 Narrative of the affair of the gunner, B. L. - O. I. O. C., R/10/14, Consultations, 1784-1785, fls. 90-107; R/10/15, Consultations, 1786-1787, fl. 38; G/12/ 18, Consultations, 1753-1787, fls. 25-42, 亦 被 複 製 到 G/12/20, Consultations, 1755-1822, fols. 413-428; G/12/79, Consultation Book, 1784-1785, fls. 第 102 至 103, 第 133 至 137, 第 169 至 172. 34. 拉 佩 魯 茲 公 爵 ( 弗 朗 索 瓦. 德 加 洛,1741-1788?),1787 年 1 月 在 他 的 科 學 貿 易 之 行 途 中 到 達 澳 門, 曾 未 指 明 地 提 到 過 這 個 事 件, 稱 其 為 外 國 人 在 華 遭 遇 困 境 的 衆 多 例 證 之 一 拉 佩 魯 茲 航 海 行 紀,1785,1786 和 1787 年,Club des Libraires de France-Edito-Service S. A., 日 內 瓦,1970 年 第 201-202 頁 35. 受 到 東 印 度 公 司 特 許 的 私 商, 通 過 港 腳 商 人 在 華 南 和 印 度 之 間 進 行 貿 易 18-19 世 紀 主 要 向 中 國 販 賣 鴉 片, 獲 得 的 收 入 被 東 印 度 公 司 用 於 在 穗 購 買 茶 葉
629 36 37 突 於 12 月 初 平 息 下 來 12 月 7 日 38, 休 斯 女 士 號 啓 程 前 往 孟 買 英 國 人 再 次 在 華 南 嘗 到 苦 頭, 將 他 們 的 女 眷 留 在 澳 門, 因 為 那 裏 是 唯 一 允 許 外 國 婦 女 居 住 的 地 方 39 衝 突 結 束 後, 各 國 商 人 會 晤 粵 海 關 監 督, 山 茂 召 借 機 請 求 法 國 領 事 向 中 方 表 明 自 己 的 美 國 身 份 有 別 於 英 國 人 所 有 國 家 一 致 表 示, 休 斯 女 士 號 事 件 讓 所 有 的 蕃 鬼 都 丟 了 臉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95 頁 ) 作 者 按 照 漢 語 表 達 習 慣, 使 用 了 中 國 人 對 西 方 人 的 稱 呼 番 鬼 40 其 語 法 上 忽 略 了 數 的 一 致 性, 這 符 合 中 國 人 與 英 國 人 之 間 口 語 交 流 使 用 的 洋 涇 浜 英 文 Chinese Pidgin English(C. P. E.) 的 特 點 丟 臉 41 這 一 表 達, 首 先, 體 現 了 儒 家 倫 理 對 尊 嚴 和 社 會 地 位 的 維 護 其 次, 反 映 出 第 一 位 到 訪 澳 門 的 美 國 人 山 茂 召 是 在 怎 樣 的 背 景 下 逐 漸 理 解 和 接 受 中 國 文 化 的 再 次, 丟 臉 反 映 了 中 國 社 會 的 人 際 關 係 特 點 以 及 中 國 人 的 社 會 價 值 和 生 活 方 式 42 面 子 和 臉 的 含 義 不 同 面 子 指 人 們 通 過 努 力 奮 鬥 取 得 成 功 從 而 贏 得 的 聲 望 臉 指 36. 英 國 大 班 們 出 於 生 命 安 全 考 慮, 防 止 傷 亡 事 件 再 次 發 生 鑒 於 英 國 人 在 華 南 的 處 境 令 人 堪 憂, 他 們 愈 加 希 望 像 葡 萄 牙 之 與 澳 門 一 樣, 建 立 自 己 的 地 盤 37. 山 茂 召 行 紀,194 頁 : 12 月 1 日, 和 平 與 貿 易 被 重 啓, 英 國 長 官 過 來 感 謝 我 們 在 衝 突 中 提 供 的 幫 助 向 我 們 致 謝 的 還 有 前 一 天 剛 被 釋 放 的 史 密 斯 先 生 38. 對 此 事 件 的 描 述 參 見 厄 爾. 普 理 查 德 英 中 貿 易 1635-1842 年, 第 6 卷, 早 期 英 中 關 係 的 艱 難 歲 月, 茹 透 治, 倫 敦,2000 年, 第 225-230 頁 39. 有 關 外 國 女 人 在 中 國 的 情 況 和 所 受 限 制, 參 見 歐 德 理 歐 洲 在 中 國 : 香 港 自 開 埠 到 1882 年 的 歷 史, 魯 紮 克 出 版 社, 倫 敦,1895 年, 第 19 頁 和 厄 爾. 普 理 查 德 17-18 世 紀 的 英 中 關 係, 伊 利 諾 伊 大 學 社 會 科 學 研 究, 第 17 卷, 第 1-2 號,1929 年 3-6 月, 伊 利 諾 伊 大 學, 厄 本 那,1929 年, 第 173 頁 歐 德 理 把 首 位 到 達 澳 門 的 英 國 婦 女 誤 作 mrs. McClannon 實 際 上, 首 批 來 到 澳 門 的 英 國 婦 女 是 1620 年 乘 坐 Unicorn 號 遭 遇 海 難 到 達 澳 門 的 木 匠 Richard Frobisher 的 妻 子 和 女 傭 40. 番 鬼, 漢 語 洋 鬼 子 ( 見 於 葡 萄 牙 文 和 英 文 ) 參 見 威 廉. 亨 特 廣 東 番 鬼 錄, 成 文 出 版 社, 臺 北,1970 年 和 C. 圖 古 德. 唐 寧 1836-1837 年 番 鬼 在 中 國, 第 一 卷, 愛 爾 蘭 大 學, 香 農,1972 年 41. 參 見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95 頁 lose his face ; 第 197 頁 lost his face 42. 楊 美 惠 禮 物 恩 惠 和 宴 會 : 中 國 社 會 關 係 藝 術, 康 奈 爾 大 學 出 版 社, 依 薩 卡, 1995 年, 第 140 頁 漢 語 中 臉 的 含 義 實 際 上 受 到 義 務 和 互 惠 原 則 的 支 配 丟 面 子 的 人 會 遭 到 社 會 排 斥 或 者 導 致 主 體 性 喪 失 又 見 阿 瑟.H. 史 密 斯 中 國 漢 字,Oliphant, Anderson & Ferrier, Edimburgo, 日 期 不 祥, 第 16-18 頁 易 勞 逸 家 庭 田 地 和 祖 先 :1550-1949 年 中 國 社 會 經 濟 的 常 與 變, 牛 津 大 學 出 版 社, 牛 津, 1988 年, 第 37 至 38 頁 波 耶 拉 法 葉 德 孟 鐵, N T C 中 國 文 化 代 碼 詞 典, NTC 出 版 集 團, 林 肯. 伍 德,1996 年, 第 245 至 247 頁
630 人 們 因 道 德 高 尚 而 贏 得 衆 人 的 尊 重 和 財 富 43 根 據 中 文 的 解 釋, 休 斯 女 士 號 事 件 正 是 面 子 和 臉 兩 種 含 義 的 衝 突, 英 國 人 的 地 位 和 形 象 受 到 了 損 害 描 述 了 中 國 政 治 狀 況 之 後, 大 班 山 茂 召 轉 入 對 中 國 傳 統 宗 教 的 介 紹 崇 拜 偶 像 且 迷 信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95 頁 ) 他 使 用 的 一 個 名 詞 j o s s-h o u s e s, 廟 宇,( 山 茂 召 行 紀 195-196 頁 ) 來 源 於 葡 萄 牙 文 並 受 到 洋 涇 浜 英 文 的 影 響 其 中 j o s s, 偶 像, 來 源 於 葡 萄 牙 文 中 的 D e u s, 神 44 漢 語 商 業 用 語 中 : 我 求 求 神 靈, 神 靈 保 佑 我 ( 山 茂 召 行 紀 198 頁 ), 意 思 是 說, 我 虔 誠 拜 神, 神 靈 保 佑 我 東 西 方 人 正 是 在 異 質 話 語 和 語 言 交 際 構 建 起 的 社 會 文 化 結 構 中 保 持 著 友 誼 和 商 業 領 域 的 聯 繫 外 國 人 學 習 廣 東 話 受 到 清 朝 官 方 禁 止, 於 是 他 們 使 用 商 務 英 語 與 45 僱 員 和 商 業 夥 伴 們 交 流 詹 尼 特. 赫 爾 姆 斯 舉 出 洋 涇 浜 英 文 的 三 大 特 點, 除 最 後 一 項 外 均 在 書 面 的 漢 語 口 語 中 得 到 體 現 : 其 使 用 範 圍 和 效 用 範 圍 局 限 在 某 一 特 定 區 域 或 情 境 ( 商 業 ), 語 言 結 構 相 對 簡 單, 對 中 國 人 時 常 帶 有 鄙 夷 的 態 度 洋 涇 浜 英 文 興 起 於 1715 年 前 後, 經 歷 了 四 個 主 要 歷 史 時 期 46 山 茂 召 日 記 寫 作 時 段 正 處 於 其 中 的 古 典 時 期 (1748-1842 年 ) 47 喬 治. 朗 總 結 了 洋 涇 浜 英 文 中 的 人 稱 稱 謂, 這 43. 參 見 胡 先 縉, 中 文 ` 面 子 的 定 義, 美 國 人 類 學, 新 系 列, 第 46 卷, 第 1 號 第 一 部 份, 第 45 至 64 頁,1944 年 1 至 3 月, 第 54 頁 44. 參 見 裕 爾 亞 瑟. 布 尼 爾 候 布 森. 福 布 森 : 盎 格 魯 印 度 字 典, 華 茲 華 斯 出 版 社, 維 爾,1996 年, 第 463 至 464 頁 ; 衛 三 畏 漢 英 拼 音 字 典, 美 華 書 館, 上 海,1874 年, 第 278 至 279 頁 ;O.M. 格 林 洋 涇 濱 英 文, 載 於 半 月 刊, 新 系 列, 第 36 卷, 第 331 至 第 340 頁,1934 年 7 至 12 月, 第 333 頁 ; 拙 文 柯 慈. 奧 斯 丁 的 諾 言 破 碎 之 城 1967 和 毛 翔 青 的 島 之 佔 有 1986 中 作 為 敍 事 策 略 和 多 音 維 度 的 洋 涇 浜 英 文, 比 利 時 英 文 語 言 文 學 語 言 / 文 化 界 面, 新 系 列, 第 3 號,2004 年 第 105 頁 45. 又 見 簡. 安 切 生 語 言 的 變 化, 進 步 還 是 退 化?, 康 橋 大 學 出 版 社, 康 橋,1993 年, 第 181 至 190 頁 ; 阿 拉 斯 泰 爾. 彭 尼 庫 克 作 為 世 界 語 言 的 英 語 文 化 政 治, 朗 文 出 版 社, 倫 敦,1999 年 第 73 至 106 頁 46. 羅 伯 特.A. 豪 爾 中 文 洋 涇 浜 英 文 語 法 與 課 文, 美 國 東 方 學 會 會 刊, 第 64 卷, 第 3 號, 第 95 頁 : 第 一 時 期, 在 廣 州 和 澳 門 的 發 端 ( 約 1715 年 748 年 ); 第 二 時 期, 經 典 時 期, 尤 在 廣 州 一 地 (1748 年 1842 年 ); 第 三 時 期, 在 華 南 地 區 的 表 達 和 廣 泛 使 用 期 (1842 年 約 1890 年 ); 第 四 時 期, 衰 落 期 (1890 年 至 今 ) 47. 參 見 拙 文, 洋 涇 浜 英 文, 待 出
631 些 稱 謂 均 可 在 山 茂 召 日 記 中 得 到 對 應 : 中 文 : 行 商 翻 譯 購 買 人 ( 或 供 應 商 ) 副 官 英 文 : 大 班 或 貿 易 人 員 船 員 48 洋 涇 浜 英 文 是 伴 隨 對 華 貿 易 產 生 的 多 國 文 化 交 流 的 結 果 然 而, 日 記 作 者 筆 下 記 錄 的 本 地 語 言 並 非 中 文 原 貌 洋 涇 浜 英 文 中 的 一 個 顯 著 特 點, 即 用 l 代 替 r, 就 沒 有 體 現 在 日 記 中 例 如 下 面 一 段 : You are not Englishman? [ ] But you speak English word, and when you first come, I can tell no difference; but now I understand very well. When I speak Englishman his price, he say, So much, take it,- let alone. [ ] Truly, massa Typan, 49 I see very well you no hap Englishman. All China-man very much love your country.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199 頁 ) 這 位 中 國 商 人 的 表 達 清 楚 無 誤 起 初 他 發 現 美 英. 兩 國 文 化 與 語 言 的 相 似 性 並 將 兩 國 混 為 一 談 漸 漸 地, 他 可 以 區 分 兩 個 國 家 並 通 過 洋 涇 浜 英 文 表 達 出 對 美 國 的 青 睞 但 是 這 種 好 感 轉 瞬 即 逝 所 有 起 初 懷 著 善 意 來 到 中 國 的 西 方 人, 最 終 都 像 英 國 人 一 樣 與 中 國 反 目 成 仇 50 實 際 上, 山 茂 召 在 日 記 中 對 美 國 中 國 及 衆 多 西 方 國 家 的 貿 易 政 治 關 係 的 討 論 往 往 轉 化 為 對 華 商 個 性 特 點 和 謀 略 的 分 析 這 種 分 析 為 後 來 赴 華 貿 易 的 同 胞 們 提 供 了 有 價 值 的 資 訊 1784 年 12 月, 作 者 結 束 了 他 在 中 國 的 第 一 次 旅 行 返 回 祖 國 他 在 1785 年 5 月 19 日 寄 給 國 防 部 秘 書 的 信 中 講 述 首 支 訪 問 中 國 的 美 國 航 船 之 旅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17 頁 和 附 錄 A:337-341) 和 中 途 到 達 澳 門 島 一 事 ( 山 茂 召 行 紀 338 頁 ) 上 文 介 紹 了 山 茂 召 回 到 美 國 後 為 實 現 對 華 貿 易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18 頁 ) 所 作 的 種 種 努 力 以 及 他 被 國 會 任 命 為 駐 廣 東 領 事 一 職 就 在 第 二 次 航 行 進 行 當 中, 第 三 次 航 行 也 整 裝 待 發 ( 參 見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48. 喬 治. 朗 不 比 漢 語 本 身 更 明 瞭 : 洋 涇 浜 英 文 小 引, 亞 洲 英 文, 第 3 卷, 第 1 號 2000 年, 第 21 至 25 頁 49. 大 班 首 領 50. 參 見 泰 勒. 丹 涅 特 美 國 人 在 東 亞 :19 世 紀 美 國 對 中 國 日 本 朝 鮮 政 策 研 究, 麥 克 米 倫 公 司, 紐 約,1922 年, 第 88 至 89 頁 ; 福 斯 特. 雷 亞. 杜 勒 斯 1784 年 以 來 的 中 美 關 係, 普 林 斯 頓 大 學 出 版 社, 普 林 斯 頓,1946 年, 第 5 頁
632 252-253 頁 ) 第 二 艘 船 隊 於 1786 年 2 月 駛 離 紐 約, 同 年 8 月 10 日 到 達 澳 門 附 近 的 水 域, 他 們 在 此 僱 用 中 國 水 手 順 流 而 上 抵 達 黃 浦 和 廣 州 因 為 對 中 國 不 變 的 現 狀 沒 有 新 鮮 內 容 可 以 補 充, 外 交 官 山 茂 召 帶 領 讀 者 重 回 日 記 前 文 記 錄 的 內 容 日 記 內 容 緊 緊 圍 繞 著 美 國 和 歐 洲 國 家 的 對 華 貿 易 關 係 其 中 以 澳 門 為 中 心 的 葡 萄 牙 對 華 貿 易 已 日 顯 疲 軟 葡 萄 牙 昔 日 風 光 不 在 一 些 澳 門 私 船 和 他 們 在 印 度 的 勢 力 已 歸 屬 於 港 腳 貿 易, 其 運 作 方 式 與 英 國 貿 易 方 式 大 體 一 致 據 觀 察, 葡 萄 牙 的 歐 洲 貿 易 也 大 多 由 私 人 完 成 如 今 他 們 對 印 度 財 產 的 動 用 甚 少, 返 回 歐 洲 的 貨 物 運 載 很 大 程 度 上 依 靠 中 國 人 的 借 貸 葡 萄 牙 船 隻 從 歐 洲 攜 帶 出 的 資 金 往 往 不 足 假 如 不 是 憑 藉 中 國 人 的 信 貸 以 及 從 印 度 的 歐 洲 貿 易 人 員 那 裏 得 到 的 幫 助, 後 者 不 願 將 財 產 受 制 於 他 們 的 上 司 而 是 急 於 將 其 運 回 家 鄉, 那 麽 葡 萄 牙 人 與 中 國 的 貿 易 必 定 一 敗 塗 地 自 1783 年 以 來 一 些 往 返 於 堪 察 加 和 美 國 西 北 海 岸 間 的 私 人 皮 草 小 商 船 在 印 度 和 澳 門 裝 船 備 貨 冒 險 者 們 成 功 實 現 夢 想, 他 們 從 歐 洲 運 來 的 皮 毛 價 格 絲 毫 沒 有 跌 落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30-231 頁 ) 這 段 分 析 在 1787 年 寄 往 美 國 政 客 的 信 函 中 被 重 複 提 及 ( 山 茂 召 日 記 345 頁 ), 信 中 探 討 了 18 世 紀 後 半 期 美 國 出 產 的 皮 毛 貿 易 和 澳 門 與 印 度 兩 地 的 獨 立 商 人 貿 易 51 除 與 總 督 家 眷, 如 馬 特 烏 斯. 喬 納 斯 和 索 薩 夫 人 ( 山 茂 召 日 記 第 245 頁 ) 外, 外 國 社 群 與 葡 萄 牙 人 沒 有 任 何 形 式 的 聯 繫 其 中, 一 些 軍 界 人 士 和 當 地 名 流 有 時 也 會 參 加 雙 方 以 英 文 舉 行 的 音 樂 會 或 晚 會 宴 請 澳 門 總 督 花 利 亞 (Bernardo Aleixo de Lemos e Faria) 及 其 夫 人 瑪 利 亞. 德. 薩 達 尼 亞 (D. Maria de Saldanha) 成 為 各 國 大 班 駐 留 澳 門 期 間 的 慣 例, 不 過 總 督 夫 婦 卻 從 沒 有 回 請 過 他 們 山 茂 召 這 樣 描 繪 總 督 夫 人 瑪 利 亞, 這 位 葡 萄 牙 夫 人 細 膩 敏 感, 有 藝 術 氣 質, 欣 悅 時 待 人 和 善,(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6 頁 ) 相 對 比 下, 總 督 則 是 一 51. 關 於 18 世 紀 後 半 期 的 澳 門 歷 史, 參 看 安 東 尼.M. 馬 丁 斯. 德. 瓦 萊 18 世 紀 下 半 期 的 澳 門 居 民, 人 民 與 文 化, 第 5 號,1996 年, 第 241 至 254 頁 ; 澳 門 的 政 治 事 件 2, A.H. 德. 奧 利 維 拉. 馬 爾 克 斯 葡 萄 牙 人 在 遠 東 的 歷 史, 第 2 卷, 澳 門 和 帝 汶 : 帝 國 的 衰 落, 東 方 基 金 會, 里 斯 本,2001 年, 第 159 至 227 頁
633 位 年 紀 不 及 四 十 歲 的 果 阿 人, 修 養 遜 於 夫 人 一 籌 他 曾 向 一 位 英 國 大 班 提 出 英 美 兩 國 間 戰 爭 是 否 結 束 的 問 題 其 孤 陋 寡 聞 由 此 可 見 一 斑 然 而 類 似 的 荒 謬 事 也 曾 發 生 在 澳 門 議 事 會 中 的 一 位 官 員 身 上 於 是 作 者 這 樣 總 結 道 當 政 者 尚 且 如 此, 百 姓 又 當 如 何? 這 裏 的 歐 洲 居 民 習 慣 用 一 句 俗 語 諷 刺 他 們 : 越 貧 窮 越 愚 昧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6 頁 ) 外 交 官 山 茂 召 向 讀 者 介 紹 稱, 澳 門 的 葡 萄 牙 人 數 量 有 限 由 於 澳 門 居 民 是 葡 萄 牙 人 中 國 人 和 印 度 人 混 血 的 結 果, 居 民 中 足 迹 曾 到 達 好 望 角 以 遠 的 人 不 足 3% 而 當 地 居 民 所 使 用 的 日 常 語 言, 名 義 上 被 稱 為 葡 萄 牙 文, 不 過 是 馬 來 語 和 漢 語 的 雜 糅 產 物 對 於 一 位 首 次 到 達 澳 門 的 里 斯 本 紳 士, 母 語 無 濟 於 他 聽 懂 這 種 令 人 費 解 的 語 言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7 頁 ) 文 中 所 指 的 是 澳 門 土 語 巴 度 亞 (patois 或 doci papiáçam di Macau) 52 葡 萄 牙 人 迎 來 送 往 並 宴 請 衆 多 外 國 人 席 間 展 示 的 中 國 特 色 令 外 國 人 讚 歎 不 已 在 穗 貿 易 結 束 後,1787 年 2 月 初, 山 茂 召 和 蘭 道 爾 順 流 而 下 回 到 澳 門 山 茂 召 領 事 計 劃 乘 船 離 開 澳 門 前 往 印 度 拜 訪 孟 買 和 馬 拉 巴 然 而 行 程 受 阻, 作 者 滯 留 在 澳 門,7 月 的 日 記 對 此 總 結 到 : 在 澳 門 度 過 的 六 個 月 為 我 深 入 瞭 解 駐 華 事 務 提 供 了 絕 無 僅 有 的 機 會 有 關 中 國 時 局 和 政 府 的 實 情, 與 我 上 文 中 引 用 的 安 森 行 紀 並 無 二 致 澳 門 的 政 治 機 構 由 一 位 總 督 和 一 個 議 事 會 組 成, 此 外, 還 有 一 位 獨 立 的 民 事 大 法 官, 一 位 掌 管 神 職 事 務 的 副 主 教, 這 些 人 員 均 由 果 阿 政 府 任 命 澳 門 四 周 和 海 岸 四 致 建 有 炮 臺 和 攻 式, 這 樣 的 建 制 在 任 52. 方 言, 亦 稱 澳 門 語, 在 澳 門 衍 變 並 於 20 世 紀 初 在 教 育 體 制 及 其 他 因 素 的 作 用 下 消 失 巴 度 亞 多 為 大 地 之 子 和 與 葡 萄 牙 人 過 往 甚 密 的 中 國 人 使 用 語 言 中 混 雜 了 葡 萄 牙 文 中 文 和 英 文 的 用 語 參 見 若 澤. 山 度 士. 飛 利 拉 澳 門 巴 度 亞, 澳 門 文 化 司 署, 澳 門,1990 年 的 詩 作 ; 白 妲 鹿 澳 門 方 言 語 彙 表 : 語 言 學 人 類 學 和 民 俗 學 筆 記, 葡 萄 牙 語 文 學 雜 誌, 分 載 於 1974 年 第 15,16 期,1977 年 第 17 期, 澳 門 文 化 司 署, 澳 門,1988 年, 澳 門 方 言 語 彙 表 補 充 : 語 言 學 人 類 學 和 民 俗 學 新 筆 記, 澳 門 文 化 司 署,1988 年 ; 伊 莎 貝 爾. 托 馬 斯 土 生 葡 人 混 血 兒 問 題 齟 齬, 文 化 雜 誌, 第 2 卷, 第 5 號,1998 年, 第 36 至 48 頁, 一 位 混 血 兒 的 生 平, 文 化 雜 誌, 英 文 版, 第 3 卷, 第 9 號,1990 年 2 至 4 月, 第 55 至 65 頁 ; 若 望. 卡 洛 斯. 奧 利 維 拉 社 會 與 日 常 生 活,A.H. 德. 奧 利 維 拉. 馬 爾 克 斯 葡 萄 牙 人 在 遠 東 的 歷 史, 第 3 卷, 經 歷 了 舊 體 制 至 共 和 國 時 期 的 澳 門 和 帝 汶, 東 方 基 金 會, 里 斯 本,2000 年, 第 406 至 407 頁
634 何 其 他 人 的 手 中 必 將 發 揮 功 效 然 而, 澳 門 卻 從 沒 有 舉 行 過 軍 事 閱 兵 總 督 大 人 出 行 從 不 離 開 印 度 士 兵 的 護 衛, 他 的 夫 人 也 隨 行 左 右 這 批 軍 隊 包 括 150 名 從 果 阿 前 來 的 印 度 常 規 軍 和 被 徵 召 為 民 兵 的 澳 門 本 地 人, 後 者 中 的 部 分 人 與 印 度 兵 穿 著 一 致, 是 守 備 軍 ( 山 茂 召 日 記 237 頁 ) 實 際 上, 在 前 任 印 度 總 督 撒 賴 瑪. 撒 達 尼 亞 (Salema e Saldanha) 的 鼓 動 下,1784 年 6 月 28 日 殖 民 地 部 長 馬 爾 蒂 諾. 德. 梅 洛. 伊. 卡 斯 楚 (Martinho de Melo e Castro) 在 一 些 重 要 法 令 中 宣 佈 一 支 由 百 53 名 步 兵 五 十 名 炮 兵 組 成 的 印 度 守 備 軍 將 取 代 澳 門 城 的 衛 隊 這 些 數 位 與 山 茂 召 的 記 錄 吻 合 從 以 上 的 例 子 可 知, 對 於 那 些 定 居 或 借 住 在 澳 門, 期 待 進 入 中 國 內 陸 的 外 國 人 來 說, 澳 門 是 學 習 和 瞭 解 中 國 文 化 的 場 所 或 高 壓 氧 艙 54 澳 門 一 地 為 這 些 外 國 人 接 觸 中 國 人 或 是 葡 萄 牙 人 提 供 了 便 利 葡 萄 牙 人 遷 居 於 此 已 逾 數 代, 他 們 的 生 活 經 驗 幫 助 新 來 的 歐 洲 人 增 長 見 識 外 交 官 山 茂 召 對 澳 門 的 描 述 頗 費 功 夫, 因 為 他 的 同 胞 們 過 去 僅 通 過 環 球 航 行 等 書 籍 得 到 二 手 資 料 如 今, 這 些 資 料 已 通 過 他 第 二 次 航 行 中 對 葡 萄 牙 居 民 的 細 心 觀 察 得 到 了 更 新 和 補 充 葡 萄 牙 人 的 社 會 保 障 和 抵 禦 體 系 略 顯 落 後 作 者 簡 短 地 介 紹 了 受 控 於 清 政 府 管 轄 的 澳 門 華 人 群 體, 並 特 別 介 紹 了 葡 萄 牙 的 管 理 體 系 總 督 年 俸 不 過 1200 両, 除 此 以 外 他 有 個 人 貿 易 收 入 作 為 補 充 事 實 上 1000 両 的 年 俸 可 以 解 釋 為 何 澳 門 兵 頭 3 年 任 期 結 束 後, 除 非 有 好 處 可 撈, 不 願 延 期 任 職 的 做 法 不 顧 王 室 禁 止 總 督 參 與 貿 易 的 命 令, 花 利 亞 等 許 多 人 都 捲 入 了 這 一 貿 易, 並 形 成 了 一 套 運 作 程 序, 直 至 受 到 果 亞 關 係 的 制 裁 才 被 禁 絕 55 儘 管 清 政 府 禁 止 鴉 片 貿 易, 但 是 從 日 記 中 可 知, 通 過 向 葡 人 總 督 施 以 賄 賂, 鴉 片 仍 然 由 澳 門 順 利 流 入 中 國 : 總 督 或 是 毒 品 貿 易 的 參 53. 參 見 施 白 蒂 澳 門 編 年 史,vol. 2:18 世 紀, 教 育 暨 青 年 局, 澳 門,1997 年, 第 36 頁 54. 康 納, 帕 特 里 克 1600-1860 年 的 中 國 貿 易, 皇 家 行 宮, 藝 術 博 物 館, 布 萊 頓, 1986 年, 第 41 頁 55. 參 見 瓦 萊 上 引 2001 年 版 書, 第 161 至 162 頁 第 207 頁 注 釋 9,1785 年 前 澳 門 總 督 年 俸 僅 僅 為 1000 両 1785 年 後, 有 法 規 將 其 收 入 增 長 到 2000 両
635 與 者, 或 是 從 中 撈 取 了 不 菲 的 利 潤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38 頁 ) 此 外, 也 有 英 國 船 隻 在 澳 門 周 邊 島 嶼 沿 岸 遊 弋 卸 運 鴉 片, 這 樣 就 免 去 了 進 城 的 麻 煩 日 記 中 另 一 個 引 起 讀 者 關 注 的 問 題 是 氹 仔 島 的 佔 有 權 葡 萄 牙 人 禁 止 外 國 船 隻 停 靠 氹 仔, 於 是 一 些 船 長 只 得 在 支 流 停 靠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39 頁 ) 此 外, 從 房 屋 租 賃 的 例 子 可 見 葡 萄 牙 人 對 歐 洲 鄰 邦 的 不 公 平 待 遇, 前 者 一 面 設 法 省 錢 一 面 巧 施 伎 倆 剝 削 外 來 居 民 他 們 對 待 歐 洲 人 的 條 件 十 分 苛 刻 租 賃 人 剛 剛 出 資 將 房 屋 修 葺 一 新, 房 東 不 顧 數 年 租 約 已 定 的 事 實, 立 刻 要 求 租 賃 人 繳 回 房 屋 或 者 支 付 額 外 租 金 除 非 租 賃 人 答 應 其 中 一 個 條 件, 否 則 前 往 廣 州 期 間 將 被 房 東 收 回 房 屋, 結 果 不 得 不 另 覓 住 所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0 頁 ) 為 證 明 這 一 點, 山 茂 召 還 記 述 了 一 段 總 督 夫 人 在 與 瑞 典 大 班 之 間 發 生 的 一 段 不 愉 快 中 所 表 現 出 的 專 橫 無 理 瑞 典 人 擁 有 全 澳 門 最 美 麗 的 房 子, 他 們 花 費 了 8000 美 元 將 其 修 繕 一 新 總 督 夫 婦 看 中 了 這 座 房 子, 向 瑞 典 人 提 出 十 分 無 理 的 交 換 條 件 他 們 的 官 邸 價 值 不 及 瑞 典 人 房 屋 的 一 半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0 頁 ) 就 這 樣, 外 國 居 民 淪 為 葡 萄 牙 人 濫 用 權 力 的 受 害 者 那 些 歐 洲 散 商 甚 至 被 剝 奪 了 徵 詢 同 意 的 儀 式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0 頁 和 241 頁 ) 鑒 於 前 文 所 述 英 國 人 的 房 屋 被 無 理 繳 回 或 遭 到 房 東 驅 趕 的 事 件, 他 們 認 為 有 必 要 從 果 阿 派 遣 一 位 大 法 官 來 澳 門 秉 持 公 正 山 茂 召 認 為 葡 萄 牙 人 與 外 國 人 之 間 的 爭 端 源 於 葡 萄 牙 人 不 允 許 澳 門 的 財 富 落 入 旁 人 手 中 外 國 人 不 得 購 買 房 屋 或 購 地 建 屋 死 於 澳 門 的 外 國 人 遺 體 也 不 得 埋 葬 在 這 座 天 主 城 的 城 牆 內 56 57 直 到 1821 年 英 國 人 才 被 允 許 56. 關 於 反 對 清 教 徒 在 澳 門 下 葬 兩 座 清 教 徒 墓 地 的 興 建 等 史 實, 散 見 白 樂 嘉 澳 門 的 英 國 墳 場 墓 碑, 澳 門 經 濟 局, 澳 門,1940 年 又 見 賴 廉 士 舊 基 督 教 墳 場 :1962 年 5 月 7 日 所 作 的 演 講, 作 者 出 版,1963 年 ; 梅. 賴 德. 賴 廉 士 一 座 東 印 度 公 司 墳 場 : 澳 門 清 教 徒 墓 地, 賓 尼 特. 梅 禮 作 序, 香 港 大 學 出 版 社, 香 港,1996 年, 第 58 至 63 頁 ; 散 見 文 德 泉 澳 門 的 基 督 教 墳 場, 旅 遊 局, 澳 門,1985 年 ; 拙 文, 清 教 徒 墓 場, 待 出 57. 梅. 賴 德. 賴 廉 士, 前 引 書 第 58 至 69 頁
636 建 造 基 督 教 墓 墳 場 58 然 而 這 立 刻 引 起 多 位 澳 門 主 教 的 長 久 不 滿, 認 為 清 教 徒 以 這 種 方 式 玷 污 了 澳 門 居 民 的 靈 魂 59 承 載 著 天 主 教 精 神 的 修 院 和 教 堂 在 山 水 間 星 羅 棋 佈 作 者 寫 到 : 假 如 一 個 人 按 照 教 堂 的 數 量 評 價 該 地 天 主 教 居 民 奉 教 的 虔 誠 度, 他 一 定 會 將 澳 門 列 於 榜 首 除 13 座 教 堂 外, 城 中 還 有 一 座 多 明 我 會 和 方 濟 各 會 的 修 院, 一 座 女 修 院, 但 其 中 僧 侶 和 修 女 為 數 不 多 如 同 議 事 廳 60 61 62 法 庭 監 獄 和 醫 院 一 樣, 這 些 磚 石 砌 成 的 教 堂 和 修 院 建 築 風 格 別 具 特 色 私 家 住 宅 大 多 寬 敞 舒 適, 或 漆 成 白 色 或 粉 以 石 灰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2 頁 ) 澳 門 城 的 宗 教 軍 事 政 治 和 經 濟 權 力 分 別 掌 握 在 神 職 人 員 和 天 主 教 修 會 士 兵 和 公 共 安 全 保 衛 葡 中 管 理 機 構 以 及 商 行 和 商 人 的 手 中 各 派 勢 力 通 過 人 們 的 態 度 儀 表 和 日 常 服 飾 在 社 會 交 際 及 正 式 場 合 中 得 以 體 現 澳 門 城 牆 之 保 護 作 用, 港 口 之 守 衛 功 能, 炮 臺 之 偵 察 象 徵, 傳 達 著 社 會 的 資 訊, 界 定 了 葡 萄 牙 人 管 轄 的 範 圍, 控 制 著 城 市 的 脈 動, 這 使 得 澳 門 的 防 禦 性 和 獨 特 性 有 別 於 清 朝 的 其 他 任 何 一 個 地 區 山 茂 召 恰 生 活 在 澳 門 的 貿 易 季 節, 他 的 筆 下 描 繪 出 千 姿 百 態 的 生 活 景 象 : 中 國 人 自 關 閘 內 運 來 肉 類 和 蔬 菜 到 集 市 販 賣, 澳 門 在 夏 日 煥 發 出 勃 勃 生 機, 公 共 場 所 和 私 人 駐 地 歡 聲 笑 語 當 各 國 紳 士 齊 聚 於 此, 社 會 必 定 和 諧 美 滿 家 家 戶 戶 設 有 球 桌, 許 多 人 家 還 擁 有 畫 舫 當 地 每 周 舉 行 兩 次 音 樂 會 此 外, 每 周 六 晚 間 大 家 還 會 齊 聚 在 丹 麥 58. 1794 年 埃 涅 斯. 安 德 森 (Aeneas Anderson) 到 訪 澳 門, 在 首 次 外 交 訪 問 之 行 中, 他 批 評 澳 門 天 主 教 勢 力 強 迫 英 國 人 在 澳 門 城 外 中 國 墓 地 安 葬 同 胞 的 態 度 天 主 教 徒 們 享 有 安 葬 亡 靈 的 專 區 [ 埃 涅 斯. 安 德 森 (1795:392)] 山 茂 召 摘 錄 這 一 段 作 為 澳 門 和 廣 州 的 實 情 59. 參 見 文 德 泉 神 父 澳 門 及 教 區, 第 2 卷, 官 印 局, 澳 門,1940 年, 第 260 至 262 頁 60. 現 存 的 議 事 廳 修 建 於 1783-1784 年 61. 監 獄 舊 址, 又 稱 東 方 斜 巷, 坐 落 在 聖 奧 斯 定 前 地,1776 年 後 成 為 議 事 廳 的 一 部 分, 遂 成 為 新 的 監 獄 所 在 地 參 見 文 德 泉 澳 門 地 名 錄, 两 卷 本, 文 化 司 署, 澳 門,1997 年, 第 1 卷, 第 329 至 334 頁 62. 辣 匝 祿 麻 瘋 院 和 拉 法 醫 院
637 廚 師 福 格 森 先 生 (M r. Vo g e l s a n g) 家 玩 菲 羅 牌 63 ( 山 茂 召 行 紀 242 頁 ) 英 國 大 班 們 在 城 中 租 下 房 子, 頻 繁 舉 辦 各 類 聚 會 舞 會 和 社 交 活 動, 儘 管 參 與 其 中 的 西 方 女 士 不 過 六 位 這 些 活 動 無 疑 增 進 了 英 語 國 家 居 民 間 的 和 睦 和 友 誼 不 過, 作 者 認 為 好 景 不 長, 各 國 大 班 相 聚 日 久 必 然 孳 生 矛 盾 例 如, 自 廣 州 返 回 澳 門 後, 山 茂 召 禮 節 性 拜 訪 了 英 國 人 ( 山 茂 召 行 紀 244 頁 ), 而 相 反, 英 國 東 印 度 公 司 特 別 委 員 會 對 美 國 人 不 屑 一 顧, 從 未 設 宴 款 待 過 他 們 山 茂 召 還 在 日 記 中 記 述 了 他 與 不 同 的 歐 洲 商 人 間 的 交 往 例 如 拉 佩 魯 茲 伯 爵 在 環 球 旅 行 中 途 經 澳 門 拜 訪 他 的 一 幕, 僅 在 這 本 日 記 中 有 所 記 錄 在 路 易 十 六 和 海 務 部 長 德. 卡 斯 特 理 斯 (de Castries) 的 籌 備 下, 拉 佩 魯 茲 公 爵 讓 弗 朗 索 瓦. 德 加 洛 (1741-1788?) 被 任 命 為 遠 航 船 長 他 途 經 中 國, 四 年 之 後 結 束 了 航 行 兩 艘 航 船 Astrolabe 和 Boussole 號 於 1787 年 元 月 初 到 達 澳 門 64 徵 得 總 督 同 意 後, 拉 佩 魯 茲 公 爵 在 奧 古 斯 丁 修 院 內 修 築 了 一 座 天 文 臺 山 茂 召 的 同 鄉,1825 年 -1870 年 居 住 在 澳 門 的 威 廉 C 亨 特 (Wi l l i a m C. H u n t e r 1812-1891) 65 曾 對 此 事 作 過 描 述 山 茂 召 領 事 結 束 行 程 回 到 孟 加 拉, 當 時 的 澳 門 已 經 成 為 一 個 國 際 化 都 市 和 西 方 人 到 達 中 國 和 進 入 內 陸 的 必 由 港 美 國 人 在 這 裏 能 夠 接 收 來 自 故 國 的 信 函 66 日 記 中 列 舉 了 澳 門 的 名 勝 古 迹, 如 傳 說 賈 梅 士 曾 創 作 盧 濟 塔 尼 亞 之 歌 的 山 洞 和 花 園 之 家 從 澳 門 半 島 西 岸 的 高 地 望 去, 整 座 城 市 海 灣 街 道 和 臨 近 島 嶼 盡 收 眼 底 此 處 建 有 一 所 美 麗 的 房 屋 造 型 別 致 的 大 花 園 把 這 裏 變 成 人 間 天 堂 這 塊 地 方 通 常 住 著 歐 洲 人, 眼 下 的 主 人 是 蘭 斯 先 生 和 菲 茨 休 先 生 (Messrs. Lance and Fitzhugh), 英 式 的 房 子, 這 裏 景 色 令 人 陶 醉, 因 而 得 名 ` 花 園 之 家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47 頁 ) 63. 一 種 撲 克 牌 遊 戲 64. 參 見 拉 佩 魯 茲 航 海 行 紀,1785,1786 和 1787 年 1970 年 版, 第 199 至 207 頁, 以 及 拙 文 拉 佩 魯 茲 公 爵, 待 出 65. 威 廉 C 亨 特 舊 中 國 雜 記, 科 幹 鮑 爾, 西 享 奇 公 司, 倫 敦,1885 年, 第 154 至 155 頁 66. 荷 蘭 人 和 瑞 典 人 已 經 去 了 廣 州, 我 在 丹 麥 人 的 陪 伴 下 拜 會 了 法 國 人 我 收 到 了 商 人 P.N. 史 密 斯 發 自 紐 約 的 信 ( 山 茂 召 行 紀 第 291 頁 )
638 儘 管 山 茂 召 日 記 的 絕 大 篇 幅 是 介 紹 貿 易 和 外 交 策 略, 但 是 其 中 不 乏 對 澳 門 風 貌 葡 萄 牙 居 民 以 及 其 他 歐 洲 人 生 活 的 描 述 由 於 作 者 印 度 之 行 受 阻, 而 且 美 國 對 華 貿 易 的 重 心 在 廣 東, 作 者 被 迫 停 留 澳 門 這 座 邊 境 城 市 這 片 中 國 領 土 上 既 奇 特 又 熟 悉 的 休 閒 之 所, 在 葡 萄 牙 人 的 管 理 下 成 為 國 際 大 都 會 作 者 在 此 收 穫 了 對 葡 萄 牙 中 國 政 治 和 當 地 名 勝 的 第 一 手 資 料, 為 後 續 來 到 廣 州 的 美 國 同 胞 們 提 供 了 翔 實 的 資 訊, 使 他 們 瞭 解 中 國 的 途 徑 不 再 囿 於 英 國 人 的 早 期 遊 記 基 督 教 徒 諸 如 安 森 航 行 的 所 見 所 聞 或 是 透 過 那 些 巍 峨 的 修 院 和 教 堂 瞭 解 這 座 天 主 教 城 市 山 茂 召, 這 位 大 班 兼 外 交 官 在 澳 門 遇 見 天 主 教 歐 洲 人 和 中 國 人 兩 位 他 者 澳 門 逐 漸 變 成 了 一 座 建 立 和 促 進 美 國 對 華 貿 易 事 業 發 展 的 東 西 方 交 彙 之 地 67 67. 交 彙 地 的 概 念 在 Mary Louise Pratt 的 作 品 中 第 6 至 7 頁 得 到 闡 釋, 指 的 是 地 理 歷 史 上 曾 經 彼 此 隔 離 的 文 化 相 互 接 觸 並 共 處 於 同 一 時 空 費 根 稱 其 為 文 化 衝 突, 費 根 文 化 衝 突, 阿 爾 塔 米 拉 出 版 社, 倫 敦,1998 年, 第 23 頁 和 28 頁
639 山 茂 召 著, 喬 賽 亞 昆 西 作 序 並 注 釋, 山 茂 召 上 校 行 紀 及 傳 記 首 位 美 國 駐 廣 東 領 事, 臺 北 : 成 文 出 版 社,1968 年 大 英 圖 書 館 東 方 及 印 度 部 收 藏 :G/12/18,20,79; R/10/12,14-15 簡 安 切 生, 語 言 的 變 化, 進 步 還 是 退 化?, 劍 橋 大 學 出 版 社, 劍 橋,1993 年 白 妲 鹿, 澳 門 方 言 語 彙 表 : 語 言 學 人 類 學 和 民 俗 學 筆 記, 葡 萄 牙 語 文 學 雜 誌, 分 載 於 1974 年 第 15,16 期,1977 年 第 17 期, 澳 門 文 化 司 署, 澳 門,1988 年 a, 澳 門 方 言 語 彙 表 補 充 : 語 言 學 人 類 學 和 民 俗 學 新 筆 記, 澳 門 文 化 司 署,1988 年 b 白 樂 嘉, 澳 門 的 英 國 墳 場 墓 碑, 澳 門 經 濟 局, 澳 門,1940 年 約 翰 坎 貝 爾 編, 航 海 與 旅 行 大 全, 囊 括 逾 四 百 位 作 者, 第 一 卷, 倫 敦,1744 年 奧 斯 丁 柯 慈, 我 是 滿 大 人, 牛 津 大 學 出 版 社, 牛 津,1990 年, 1637-1842 年 的 澳 門 與 英 國, 寫 在 香 港 之 前, 牛 津 大 學 出 版 社, 牛 津,1989 年 派 翠 克 康 納, 1600-1860 年 的 中 國 貿 易, 皇 家 行 宮, 藝 術 博 物 館, 布 萊 頓,1986 年 阿 拉 斯 泰 爾 彭 尼 庫 克, 作 為 世 界 語 言 的 英 語 文 化 政 治, 朗 文 出 版 社, 倫 敦,1999 年 卡 爾 克 勞, 在 華 的 洋 鬼 子, 漢 密 斯 漢 密 爾 頓 出 版 社, 倫 敦,1941 年 泰 勒 丹 涅 特, 美 國 人 在 東 亞 :19 世 紀 美 國 對 中 國 日 本 朝 鮮 政 策 研 究, 麥 克 米 倫 公 司, 紐 約,1922 年 C 圖 古 德 唐 寧, 1836-1837 年 番 鬼 在 中 國, 第 一 卷, 愛 爾 蘭 大 學, 香 農,1972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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