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Projects Domus China 104 December 2015 建 筑 并 不 属 于 个 人 / ARCHITECTURE DOES NOT BELONG TO INDIVIDUALS 法 国 AS 建 筑 工 作 室 将 建 筑 和 城 市 规 划 定 义 为 : 与 社 会 密 切 关 联 的 艺 术, 同 时 也 是 建 设 人 类 生 活 的 构 架, 而 这 一 切 都 建 立 在 团 队 合 作 和 经 验 分 享 的 基 础 之 上 只 有 通 过 团 队 成 员 间 的 沟 通 和 交 流, 个 人 的 感 知 才 能 转 化 为 更 强 大 的 集 体 性 创 造 潜 力 本 期 Domus 国 际 中 文 版 和 法 国 AS 建 筑 工 作 室 一 同 讨 论 了 团 队 合 作 对 建 筑 事 务 所 的 重 要 性 Architecture-Studio defines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 as: art that is closely related to society and structure that constructs human life, which is fundamentally based on team work and shared experience. Only through communication and exchange of ideas among the team members, could individuals personal senses be transfered into potential collective creativity. In this issue, together with Domus China, Architecture-Studio talks about the importance of team work to an architectural firm
Domus China 104 December 2015 Projects 123
124 Projects Domus China 104 December 2015 开 篇, 左 图 : 巴 黎 国 家 柔 道 中 心 平 面 图 ; 右 图 : 山 东 省 会 文 化 艺 术 中 心 室 内, 主 体 建 筑 采 用 的 双 层 幕 墙 系 统 若 隐 若 现 本 页, 上 图 : 上 海 2010 年 世 博 会 会 址 规 划 效 果 图, 该 设 计 致 力 于 编 织 城 市 与 自 然 之 间 的 纽 带, 横 跨 于 人 造 运 河 之 上 的 花 桥 将 浦 东 和 浦 西 以 艺 术 性 的 方 式 相 连 Opening pages, left: plan of National Judo Institute in Paris; right: interior view of Jinan Cultural Center, the double facade system is vaguely visible. This page, above: rendering of 2010 Shanghai World Expo Site Plan, the design aims to build the connection between city and nature, the flower bridge crossing the man-made canal connects Pudong and Puxi in an artistic way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René-Henri ARNAUD),AS 建 筑 工 作 室 董 事 会 主 席 法 国 AS 建 筑 工 作 室 于 1973 年 在 巴 黎 创 办, 这 是 一 个 由 不 同 国 籍 的 优 秀 建 筑 师 城 市 规 划 师 室 内 设 计 师 及 成 本 评 估 师 等 组 成 的 专 业 团 队 除 巴 黎 外, 法 国 AS 建 筑 工 作 室 在 北 京 上 海 威 尼 斯 和 圣 彼 得 堡 皆 设 有 分 支 机 构 在 2004 年 和 2007 年 分 别 成 立 的 上 海 和 北 京 永 久 事 务 所 延 续 了 法 国 AS 建 筑 工 作 室 的 设 计 理 念 及 工 作 方 式, 并 与 巴 黎 总 部 紧 密 联 合, 将 中 法 两 国 的 精 神 理 念 和 文 化 特 点 融 合 在 一 起 Domus China:Architecture-Studio 曾 提 到 过 相 较 于 个 人 明 星 建 筑 师, 贵 事 务 所 更 看 重 团 队 合 作 您 能 就 此 聊 聊 AS 的 核 心 信 念 吗?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建 筑 并 不 属 于 个 人 的 这 个 概 念 于 我 们 而 言 至 关 重 要 团 队 合 作 是 我 们 公 司 的 一 项 传 统, 我 们 坚 信 集 体 的 创 造 力 是 远 大 于 个 人 的 在 巴 黎, 我 们 每 周 都 会 有 例 会, 每 个 人 都 会 针 对 项 目 提 出 自 己 的 看 法 因 此, 每 个 项 目 都 是 由 整 个 团 队 共 同 完 成 的 虽 然 我 们 的 每 次 付 出 并 非 都 能 得 到 回 报, 但 每 个 项 目 都 是 我 们 日 常 培 养 团 队 合 作 习 惯 的 宝 贵 经 验 我 们 相 信 建 筑 不 仅 仅 关 乎 设 计, 更 是 一 项 社 会 性 的 创 造 所 以 只 有 好 的 团 队 合 作 才 能 保 证 建 筑 的 品 质, 而 这 也 是 我 们 四 十 年 来 所 一 直 坚 持 的 一 座 位 于 北 京 的 建 筑 物 绝 不 可 能 被 原 样 地 搬 到 巴 黎, 因 为 对 场 所 经 济 状 况 和 社 会 背 景 的 认 知 于 建 筑 设 计 而 言 都 是 至 关 重 要 的 在 一 个 团 队 中, 不 同 知 识 体 系 的 融 合 对 项 目 和 交 流 本 身 都 非 常 有 益, 而 这 也 正 是 解 决 建 筑 问 题 复 杂 性 的 重 要 条 件 所 以 让 某 建 筑 师 以 个 人 之 力 来 照 顾 好 方 方 面 面 显 然 是 不 可 能 的, 即 使 那 些 所 谓 的 明 星 建 筑 师 事 务 所 通 常 也 都 有 一 个 极 大 的 团 队 作 为 支 撑 建 筑 的 建 造 从 不 会 是 一 项 个 人 行 为, 于 任 何 层 面, 它 都 是 一 项 团 体 活 动 很 多 业 主 有 时 都 想 要 直 接 与 明 星 对 话 可 实 际 情 况 是, 并 非 每 个 业 主 都 有 这 样 的 机 会, 更 别 提 让 明 星 从 头 至 尾 跟 进 他 们 的 项 目 了 我 们 的 事 务 所 里 没 有 明 星, 每 个 人 都 是 作 为 合 伙 人 参 与 设 计 的 所 以 项 目 最 终 必 然 属 于 团 队, 而 非 任 何 个 人 这 也 是 一 种 对 业 主 的 负 责 就 像 我 们 的 名 称 Architecture-Studio ( 建 筑 工 作 室 ) 所 指 的 一 样, 我 们 的 重 点 永 远 在 于 服 务 建 筑, 而 非 服 务 建 筑 师 因 为 我 们 相 信 建 筑 问 题 的 核 心 在 于 建 筑 本 身 Domus China: 那 AS 在 团 队 管 理 上 又 有 什 么 心 得 呢?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首 先, 当 一 个 团 队 没 有 明 星, 所 有 人 都 是 作 为 合 伙 人 参 与 设 计 的 时 候, 个 人 对 野 心 的 管 理 是 关 键 其 实 做 建 筑 真 的 是 一 件 很 难 的 事 情, 你 需 要 不 同 的 专 业 知 识 大 量 的 投 资 以 及 不 断 更 新 的 优 秀 人 才 所 以 对 于 一 个 团 队 而 言, 对 年 轻 建 筑 师 的 培 养 格 外 重 要 我 们 事 务 所 有 大 量 的 年 轻 建 筑 师, 我 们 给 他 们 直 接 参 与 设 计 和 与 业 主 沟 通 的 机 会, 让 他 们 了 解 整 个 项 目 进 程 并 亲 自 参 与 进 来 我 们 相 信 这 一 过 程 对 年 轻 建 筑 师 和 事 务 所 两 者 来 说 都 是 有 益 的 Domus China: 在 2004 年 成 立 上 海 办 公 室 之 前,AS 的 主 要 焦 点 都 在 欧 洲 现 在,AS 的 5 间 办 公 室 ( 巴 黎 上 海 北 京 威 尼 斯 和 圣 彼 得 堡 ) 中 有 2 间 都 在 中 国 这 是 否 反 映 出 AS 对 中 国 市 场 的 看 重 呢?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严 格 地 说 来 我 们 只 有 3 间 办 公 室 威 尼 斯
Domus China 104 December 2015 Projects 125 上 图 : 上 海 卷 烟 厂 首 层 外 观, 室 外 植 物 在 立 面 玻 璃 上 的 倒 影 赋 予 了 该 建 筑 新 的 外 观 此 工 程 建 筑 面 积 为 106 500 平 方 米, 内 容 包 括 建 筑 以 及 配 套 景 观 的 设 计 Above: Shanghai Tobacco factory, ground floor perspective. The reflection of plants outdoor on the glass facade redefines the look of the architecture. The total area of the project is 106,500 m², including both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design 和 圣 彼 得 堡 的 办 公 室 只 是 用 于 展 示, 而 非 办 公 其 实 我 们 在 中 国 的 实 践 在 20 年 前 就 开 始 了, 这 时 间 远 远 早 于 我 们 上 海 办 公 室 的 建 立 从 那 时 起 我 们 就 开 始 积 极 参 与 中 国 项 目, 也 参 加 过 一 些 比 赛 竞 标 但 是 我 们 在 中 国 真 正 意 义 上 的 实 践 始 于 2010 年 上 海 世 博 会 的 总 规 划 早 在 2000 年 我 们 就 已 开 始 为 此 做 准 备, 上 海 办 公 室 也 是 随 着 这 次 的 中 标 而 建 立 的 对 我 们 而 言, 参 与 中 国 项 目 的 设 计 绝 不 意 味 着 在 巴 黎 完 成 设 计 工 作 后, 再 来 中 国 深 化, 因 此 在 中 国 开 设 办 公 室 是 至 关 重 要 的 把 不 同 背 景 文 化 的 设 计 师 汇 集 到 中 国, 为 他 们 创 造 设 计 语 境 是 我 们 的 工 作 核 心 对 环 境 和 其 它 条 件 的 探 索 必 须 由 建 筑 师 亲 力 亲 为, 也 只 有 这 样, 这 些 经 验 才 能 成 为 他 们 设 计 的 一 部 分 而 这 对 AS 而 言 则 更 为 重 要, 因 为 欧 洲 和 中 国 的 环 境 在 各 种 意 义 上 都 相 去 甚 远 除 此 之 外, 预 算 也 是 我 们 考 虑 的 重 点 之 一 在 欧 洲, 无 论 是 材 料 还 是 人 力, 几 乎 一 切 成 本 都 远 高 于 中 国 而 若 要 在 预 算 内 实 现 高 品 质 的 设 计, 在 欧 洲 完 成 中 国 的 项 目 就 有 些 不 切 实 际 每 周 五 我 们 都 会 和 巴 黎 办 公 室 以 及 上 海 办 公 室 开 在 线 会 议, 以 了 解 彼 此 的 项 目 进 程 并 交 换 意 见 其 实 世 界 各 地 的 建 筑 所 提 出 的 问 题 ( 从 功 能 到 绿 化 ) 大 都 一 致, 但 这 些 问 题 的 答 案 却 会 因 为 场 所 的 不 同 而 有 所 差 异 所 以 我 们 一 直 希 望 在 建 筑 发 生 的 时 候, 自 己 能 全 程 在 场 但 世 事 不 总 是 如 你 所 愿, 例 如 我 们 在 中 东 的 大 多 数 项 目 都 是 在 巴 黎 办 公 室 完 成 的 和 中 国 不 同, 中 东 的 情 况 更 为 复 杂 即 使 是 在 大 城 市, 类 似 于 模 型 制 作 打 印 这 类 基 本 的 工 作 资 源 也 是 有 限 的 ; 更 不 用 提 及 优 秀 的 本 土 建 筑 师 人 才 了 幸 而 中 东 距 离 巴 黎 不 算 太 远, 大 多 数 情 况 我 们 还 能 在 巴 黎 办 公 室 进 行 控 制 回 到 中 国 的 话 题, 一 开 始 我 们 只 设 立 了 上 海 办 公 室, 但 很 快 我 们 就 意 识 到 中 国 南 北 部 的 环 境 条 件 相 去 甚 远, 然 而 正 是 这 种 区 别 在 我 们 看 来 是 十 分 有 趣 的 所 以 即 使 运 行 两 间 办 公 室 存 在 一 定 的 困 难, 我 们 也 甘 之 如 饴 因 为 我 们 知 道 中 国 的 文 化 背 景 绝 不 单 一, 它 太 大 太 复 杂 太 多 元 而 为 了 更 好 地 理 解 中 国, 做 出 真 正 适 宜 的 建 筑, 这 些 困 难 也 都 是 值 得 去 经 历 的 Domus China: 在 21 世 纪 初 期, 当 境 外 事 务 所 刚 刚 踏 入 中 国 市 场 的 时 候, 人 们 信 奉 外 来 的 和 尚 会 念 经, 中 国 的 建 筑 业 和 民 众 对 境 外 事 务 所 有 崇 拜 情 结 这 样 的 背 景 也 方 便 了 很 多 境 外 事 务 所 在 中 国 的 实 践 过 去 十 年 的 所 有 大 规 模 建 筑 项 目 也 几 乎 都 被 境 外 事 务 所 承 包 了 但 现 在, 随 着 经 济 的 崛 起 和 文 化 的 发 展, 本 土 建 筑 势 力 渐 渐 成 型, 民 众 的 本 土 意 识 也 在 逐 步 苏 醒 作 为 境 外 事 务 所 代 表,AS 如 何 看 待 这 一 转 变?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我 们 认 为 对 这 一 状 况 的 整 合 是 关 键 事 实 上, 中 国 本 土 建 筑 设 计 的 发 展 也 是 我 们 一 直 以 来 的 关 注 点 之 一, 我 们 在 2010 年 主 办 的 中 国 新 锐 建 筑 创 作 展 (La Nouvelle Architecture Chinoise) 便 是 在 此 基 础 上 进 行 的 在 20 年 前, 我 们 刚 刚 进 入 中 国 的 时 候, 这 里 的 建 筑 基 本 上 都 是 由 大 型 的 设 计 院 完 成 的, 只 有 相 当 少 的 个 体 建 筑 师 在 实 践 所 以 其 实 对 于 那 时 的 我 们 而 言, 对 业 主 提 出 新 的 建 筑 形 式 和 理 念 相 对 容 易 很 多 现 在 随 着 竞 争 愈 发 激 烈, 我 们 在 中 国 的 执 业 自 然 也 会 受 到 影 响, 这 直 观 地 体 现 在 我 们 在 华 办 公 室 规 模 的 缩 小 当 然, 我 们 可 以 回 到 欧 洲, 等 到 有 新 的 项 目 再 过 来 中 国 但 我 们 认 为 继 续 在 中 国 执 业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事 实 上 我 们 对 这 样 的 竞 争 已 很 有 经 验 法 国 有 大 约 3000 名 实 践 中 的 建 筑 师, 德 国 有 约 8000 名, 瑞 士 和 比 利 时 也 有 很 多 这 种 竞 争 局 面 也 许 会 对 建 筑 师 个 人 的 野 心 造 成 影 响, 但 对 建 筑 品 质 和 一 个 国 家 建 筑 行 业 的 健 康 发 展 而 言 一 定 是 有 建 设 性 的 现 在, 中 国 大 约 有 1000 位 独 立 建 筑 师 在 实 践 但 将 之 放 在 中 国 的 规 模 上 讨 论, 其 实 是 远 远 不 够 的 发 展 还 需 要 继 续, 中 国 还 需 要 更 多 的 建 筑 师 Domus China: 从 国 有 院 到 民 营 院, 到 刚 才 提 及 的 独 立 建 筑 师 事 务 所, 再 到 以 AS 为 例 的 境 外 事 务 所, 不 同 的 建 筑 团 队 都 在 中 国 建 筑 舞 台 上 扮 演 自 己 的 角 色 在 这 个 多 元 化 的 市 场 中,AS 独 有 的 竞 争 优 势 是 什 么?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我 们 的 核 心 竞 争 力 之 一 就 是 在 不 同 种 类 建
126 Projects Domus China 104 December 2015 上 图 : 惠 生 张 江 总 部 园 区 中 央 庭 院 主 楼 底 层 视 线 通 透, 建 筑 周 边 的 室 外 景 观 延 伸 为 副 楼 间 的 草 坪 庭 树 大 厅 室 内 的 水 景 汀 步 和 主 楼 中 央 的 水 庭 修 竹 Above: Central courtyard, Office park for Wison headquarters. The main building has a clear view on the ground floor, the surrounding landscape outside extends till the green courtyard among the annex buildings, the water landscape in the lobby and water bamboo landscape in the central courtyard of the main building 筑 项 目 中 的 经 验 从 住 宅 到 文 化 建 筑, 到 商 业 建 筑, 甚 至 到 类 似 于 医 院 这 样 专 业 性 极 强 的 复 杂 领 域, 我 们 都 具 有 足 够 的 专 业 知 识 和 实 践 经 验 摩 洛 哥 法 国 和 瑞 士 都 有 我 们 的 设 计 作 品 ; 迄 今 为 止, 我 们 也 已 经 在 中 国 各 处 设 计 了 不 同 种 类 的 建 筑 很 多 大 型 建 筑 公 司 或 者 设 计 院 更 多 地 是 在 做 生 意 而 不 是 建 筑, 它 们 不 大 会 去 质 疑 建 筑 的 现 状, 也 不 会 对 社 会 发 问, 因 为 营 利 是 它 们 的 核 心 这 种 情 况 对 建 筑 师 来 说 是 很 艰 难 的, 因 为 他 们 没 有 话 语 权 在 这 类 公 司 中, 工 程 师 管 理 人 员 甚 至 宣 传 人 员 才 是 更 为 重 要 的 但 我 们 认 为 建 筑 不 是 生 意, 不 应 该 与 市 场 挂 钩 我 们 关 心 的 是 空 间, 是 为 城 市 以 及 城 市 中 生 活 的 人 们 创 造 好 的 空 间 在 这 件 事 情 上, 我 们 并 不 孤 单 我 相 信 和 我 们 抱 有 同 样 信 念 的 建 筑 师 群 体 是 这 个 市 场 中 不 容 小 觑 的 一 股 力 量 Domus China: 在 之 前 我 们 也 与 其 它 境 外 事 务 所 讨 论 过, 境 外 事 务 所 在 华 实 践 的 最 大 挑 战 之 一 就 是 受 制 于 管 理 条 例, 需 要 与 本 土 设 计 院 一 起 合 作 完 成 项 目 而 这 有 时 会 导 致 项 目 自 扩 充 阶 段 起 逐 渐 失 去 控 制 对 此,AS 是 如 何 处 理 的?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这 种 状 况 我 们 基 本 上 是 可 以 控 制 的 其 实 不 仅 仅 是 中 国 的 项 目, 我 们 在 中 东 的 项 目 也 会 有 类 似 的 情 况 确 实, 对 任 何 一 个 中 国 的 项 目 我 们 都 没 有 达 到 百 分 之 百 的 控 制 但 其 实 对 于 建 筑 的 形 状 和 外 立 面 我 们 还 是 有 比 较 大 的 控 制 力, 相 对 麻 烦 的 是 室 内, 有 时 这 确 实 会 让 人 比 较 沮 丧 但 我 们 认 为 在 中 国, 这 些 方 面 都 有 改 革 和 进 步 的 趋 势 就 现 有 情 况 而 言, 我 们 每 周 都 会 和 本 土 设 计 院 开 例 会, 以 确 保 大 家 都 对 项 目 进 程 有 同 样 的 了 解 我 们 每 一 个 在 华 项 目 的 团 队 中 都 会 有 至 少 一 名 中 国 建 筑 师, 以 确 保 我 们 和 本 土 设 计 院 之 间 交 流 的 准 确 度 和 效 率 我 们 相 信 建 好 一 座 建 筑 是 建 筑 师 最 基 本 的 工 作 和 责 任, 所 以 即 便 要 花 费 高 额 的 时 间 和 金 钱 成 本, 我 们 都 会 去 争 取 对 项 目 最 大 程 度 的 控 制, 因 为 这 是 必 要 的 现 在 我 们 可 以 说 自 己 对 大 多 数 项 目 都 达 到 了 80% 的 控 制 而 且 受 制 也 不 是 完 全 负 面 的 通 过 合 作 和 对 彼 此 的 了 解, 我 们 也 收 获 过 很 多 优 秀 的 工 作 伙 伴 和 数 间 工 厂 的 合 作 也 让 我 们 见 识 到 了 人 力 物 力 资 源 在 中 国 的 便 利, 而 这 些 都 是 你 在 欧 洲 所 无 法 想 象 的 诚 然, 这 些 所 谓 的 挑 战 在 很 多 建 筑 师 看 来 是 不 得 不 跨 越 的 障 碍 但 是 如 果 你 能 理 解 这 个 状 况 并 加 以 利 用, 它 们 将 会 成 为 你 无 与 伦 比 的 优 势 和 竞 争 力 我 们 相 信 去 创 造 这 样 一 个 有 益 于 自 己 有 益 于 建 筑 的 环 境 也 是 建 筑 师 的 工 作 之 一 中 国 是 一 个 有 着 很 多 复 杂 条 例 和 规 矩 的 大 国, 但 对 我 们 而 言, 与 之 共 处 是 宝 贵 而 重 要 的 经 验 Domus China: 迄 今 为 止,AS 在 中 国 的 实 践 当 中 还 面 临 哪 些 别 的 挑 战?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其 实 现 在 中 国 的 建 筑 行 业 存 在 一 个 很 大 的 问 题, 就 是 建 筑 规 范 不 够 清 晰 建 筑 在 很 多 方 面 都 有 局 限 和 要 求, 但 是 这 些 局 限 和 要 求 似 乎 又 一 直 在 变 化, 缺 乏 一 个 固 定 的 框 架 当 我 们 以 为 建 筑 革 命 即 将 到 来 之 时, 不 要 搞 奇 奇 怪 怪 的 建 筑 又 似 乎 是 要 将 一 切 喊 停, 站 在 了 我 们 想 法 的 对 立 面 对 于 一 个 社 会 而 言, 对 建 筑 不 同 的 需 求 和 要 求 都 是 很 正 常 的 只 是 当 这 些 需 求 变 成 限 制 时, 建 筑 师 的 工 作 就 会 变 得 艰 难 设 计 一 个 好 的 空 间 是 建 筑 师 的 义 务, 但 是 建 筑 师 需 要 被 给 予 足 够 的 独 立 性 和 自 由 AS 并 不 把 建 筑 当 做 一 项 工 作, 而 是 将 其 视 为 一 种 乐 趣 ; 然 而 一 旦 没 有 了 独 立 性, 这 一 切 都 无 从 谈 起 如 果 建 筑 失 去 其 独 立 性, 那 它 于 我 们 而 言 也 就 没 有 了 意 义 在 法 国 意 大 利, 甚 至 非 洲, 不 论 何 处,AS 一 直 在 做 独 立 的 建 筑, 这 是 我 们 不 会 放 弃 的 追 求 Domus China: 有 人 认 为, 随 着 摩 天 大 楼 和 大 型 公 共 建 筑 在 不 同 城 市 重 复 出 现, 现 在 的 超 大 型 城 市 变 得 越 来 越 类 似 而 对 于 都 市 的 建 设, 所 谓 的 本 土 性 只 是 一 种 情 结, 已 经 不 再 重 要 您 对 此 是 如 何 看 待 的 呢?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其 实 这 就 是 现 代 主 义 建 筑 造 成 的 一 种 局 面 雅 克 塔 蒂 (Jacques Tati) 在 60 年 代 拍 摄 的 电 影 玩 乐 时 间 (Playtime) 其 实 就 预 言 了 现 代 社 会 的 这 种 重 复
Domus China 104 December 2015 Projects 127 本 页 : 近 期 完 工 的 西 藏 自 治 区 自 然 科 学 博 物 馆, 该 设 计 同 时 包 含 建 筑 的 自 然 性 和 文 化 性 上 图 : 入 口 大 厅 位 于 主 体 建 筑 中 央, 从 南 面 主 入 口 或 北 面 次 入 口 进 出 ; 下 图 : 鸟 瞰 夜 景, 建 筑 外 部 形 态 被 设 计 成 两 臂 伸 展 的 形 状, 做 出 热 情 迎 宾 的 姿 态 This page: the recently completed Tibet Natural Science Museum, the design includes both the natural and cultural aspects of the architecture. Above: the entrance lobby locates in the center of the main building, receiving crowd coming from the main entrance in south or the side entrance in north; below: bird eye night view, the shape of the architecture is designed in a welcoming gesture as opening arms 性 没 错, 你 走 在 高 楼 旁 的 这 一 情 景 在 北 京, 在 迪 拜, 也 在 世 界 上 很 多 其 它 大 城 市 出 现 也 许 一 眼 望 去, 这 些 大 城 市 的 高 楼 和 天 际 线 都 很 相 似, 但 它 们 实 则 相 当 不 同 以 中 国 为 例, 同 是 超 大 型 都 市, 上 海 和 北 京 就 大 相 径 庭 三 个 巨 型 摩 天 大 楼 加 上 数 以 千 计 的 普 通 摩 天 大 楼 成 就 了 上 海 的 城 市 天 际 线, 这 让 上 海 成 为 了 一 座 相 当 独 特 的 城 市 即 使 作 为 上 海 的 一 部 分, 浦 东 也 不 是 轻 易 就 能 被 复 制 的 北 京 的 不 同 之 处 则 在 于, 由 于 更 为 严 苛 的 规 范 限 制, 摩 天 大 楼 的 建 造 并 没 有 像 在 上 海 那 么 疯 狂 但 北 京 本 身 也 是 一 座 特 别 的 城 市, 环 形 的 规 划 也 带 给 你 对 这 座 城 市 不 一 样 的 理 解 再 说 巴 黎, 巴 黎 就 是 一 座 很 均 质 的 城 市 如 此, 一 致 的 相 同 的 建 筑 也 能 给 你 带 来 一 座 与 众 不 同 的 城 市 其 实 城 市 的 状 态 和 建 筑 的 状 态 是 不 同 的 有 时, 即 便 是 糟 糕 的 建 筑 也 可 能 构 建 出 优 秀 的 城 市 对 于 城 市 而 言, 相 较 于 每 个 单 一 的 建 筑 物, 对 规 范 的 执 行 更 为 重 要 其 实 中 国 应 当 算 是 建 筑 规 范 的 行 家, 中 国 古 建 筑 按 样 式 建 造 已 有 数 千 年 从 这 些 样 式 出 发, 经 过 重 复, 中 国 也 建 造 过 很 多 优 秀 的 城 市 我 认 为 这 种 传 统 对 于 城 市 而 言 是 极 为 重 要 的 建 筑 在 保 持 自 己 独 立 性 的 同 时, 也 应 该 充 分 尊 重 这 些 传 统 规 范 我 认 为 这 和 所 谓 本 土 性 的 关 联 不 大, 很 多 时 候 都 是 沟 通 的 问 题, 不 够 本 土 有 时 也 只 是 拒 绝 一 个 方 案 的 托 辞 我 们 认 为, 真 正 的 本 土 性 是 基 于 环 境 气 候 等 因 素 的 本 质 性 考 量, 而 并 非 关 乎 所 谓 本 土 的 形 象 基 准 我 认 为 造 成 这 种 局 面 的 两 个 主 要 原 因 是 机 械 化 和 搜 索 引 擎 网 络 的 便 利 让 我 们 在 沟 通 时 过 度 依 赖 图 像, 并 将 一 切 概 念 都 图 像 化 比 如 你 可 能 会 拿 着 一 张 中 国 古 城 的 图, 然 后 说, 喏, 这 就 是 中 国 的 本 土 性 但 于 我 而 言, 本 土 性 是 一 种 生 活 状 态, 是 当 下 人 们 遇 到 的 问 题 而 我 们 建 筑 师 的 工 作 就 是 为 这 些 问 题 提 供 解 决 方 案, 然 后 创 造 一 种 新 的 本 土 文 化 本 土 文 化 不 是 一 个 历 史 事 件, 而 是 一 种 状 态, 并 在 不 断 地 进 化 和 更 新 举 个 例 子, 平 板 化 的 智 能 手 机 是 中 国 的 本 土 文 化 吗? 若 是 否 认 的 话, 又 该 如 何 解 释 街 上 人 手 一 台 的 现 象 呢? 所 以, 从 某 种 层 面 而 言, 各 种 机 械 比 书 法 更 能 算 得 上 是 中 国 当 下 的 本 土 文 化 现 在 随 着 全 球 化 的 进 一 步 发 展, 所 谓 的 本 土 文 化 可 以 在 非 本 土 被 复 制, 例 如 我 太 太 就 在 修 禅 而 在 不 久 后 ( 或 许 现 在 就 已 经 是 了 ), 在 巴 黎 练 习 书 法 的 人 搞 不 好 会 比 北 京 更 多 呢 所 谓 本 土 性 的 符 号 性 和 图 像 性 是 相 当 复 杂 的 但 是 毋 庸 置 疑 的 一 点 是, 你 不 能 把 北 京 的 一 栋 建 筑 原 封 不 动 地 搬 到 巴 黎 它 们 也 许 是 相 似 的, 但 绝 不 是 相 同 的 而 这 个 不 同 之 处, 才 是 真 正 的 本 土 性 Domus China: 过 去 的 十 年 对 于 中 国 建 筑 业 来 说 可 谓 是 跌 宕 起 伏 的 十 年 从 北 京 奥 运 会 和 上 海 世 博 会 引 发 的 建 设 热 潮 到 现 在 的 低 迷,AS 作 为 一 名 参 与 者 对 此 作 何 感 想 呢? 勒 内 - 亨 利 阿 诺 : 这 样 的 起 伏 在 发 展 中 是 很 正 常 的, 否 则 不 停 息 的 疯 狂 发 展 只 可 能 会 走 向 灭 亡 所 以 我 认 为 这 些 所 谓 的 低 迷 和 困 难 于 中 国 社 会 而 言 并 不 是 一 件 坏 事 中 国 的 未 来 绝 不 是 成 为 世 界 的 工 厂, 这 种 脚 步 的 放 慢 正 是 转 型 的 开 始, 是 一 个 思 考 未 来 的 机 会 毕 竟 一 个 国 家 的 发 展 不 仅 仅 只 是 在 经 济 上, 放 慢 脚 步, 为 文 化 生 活 投 入 一 些 时 间 也 是 很 有 必 要 的, 就 像 法 语 中 的 Art de vie ( 艺 术 生 活 ) 所 说 的 那 样 而 作 为 这 个 进 化 过 程 的 参 与 者 之 一, 我 们 的 工 作 不 是 把 事 变 多, 而 是 去 做 事 项 目 或 大 或 小, 重 要 的 永 远 只 是 它 的 质 量 和 完 成 度 建 筑 师 存 在 于 人 群 之 中, 是 城 市 的 一 部 分, 而 绝 非 凌 驾 于 所 有 人 之 上 的 明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