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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 国 文 学 艺 术 界 联 合 会 中 国 文 学 艺 术 界 联 合 会 ( 简 称 中 国 文 联 ), 是 由 全 国 性 文 学 艺 术 家 协 会, 各 省 自 治 区 直 辖 市 文 学 艺 术 界 联 合 会 和 全 国 性 的 产 业 文 学 艺 术 工 作 者 联 合 会 组 成 的 人 民 团 体 它 成 立 于 新 中 国 诞 生 前 夕 的 1949 年 7 月, 是 中 国 人 民 政 治 协 商 会 议 发 起 单 位 之 一 1949 年 6 月 30 日 至 7 月 28 日 召 开 了 第 一 次 中 华 全 国 文 学 艺 术 工 作 者 代 表 大 会 7 月 19 日, 中 华 全 国 文 学 艺 术 界 联 合 会 正 式 成 立 中 国 文 联 实 行 团 体 会 员 制 现 有 团 体 会 员 50 个, 即 中 国 作 家 协 会 ( 行 政 独 立 单 位 ) 中 国 戏 剧 家 协 会 中 国 电 影 家 协 会 中 国 音 乐 家 协 会 中 国 美 术 家 协 会 中 国 曲 艺 家 协 会 中 国 舞 蹈 家 协 会 中 国 民 间 文 艺 家 协 会 中 国 摄 影 家 协 会 中 国 书 法 家 协 会 中 国 杂 技 家 协 会 中 国 电 视 艺 术 家 协 会, 32 个 省 自 治 区 直 辖 市 文 联, 新 疆 生 产 建 设 兵 团 文 联 以 及 中 国 煤 矿 文 联 中 国 铁 路 文 联 中 国 石 油 文 联 中 国 化 工 文 联 中 国 电 力 文 协 和 中 国 水 利 文 协 等 产 业 文 联 中 国 文 联 对 各 团 体 会 员 的 工 作 有 联 络 协 调 服 务 的 职 责, 并 承 办 团 体 会 员 需 要 统 筹 安 排 的 事 宜 中 国 文 联 的 最 高 权 力 机 构 为 中 国 文 学 艺 术 界 联 合 会 全 国 代 表 大 会 和 由 它 选 举 产 生 的 全 国 委 员 会 全 国 委 员 会 选 举 主 席 一 人 和 副 主 席 若 干 人 组 成 主 席 团 主 席 团 下 设 书 记 处, 主 持 日 常 会 务 工 作, 并 设 立 必 要 的 工 作 机 构 中 国 文 联 的 任 务 是 : 以 马 克 思 列 宁 主 义 毛 泽 东 思 想 邓 小 平 理 论 为 指 导, 坚 持 江 泽 民 同 志 三 个 代 表 重 要 思 想, 坚 持 党 的 基 本 路 线, 坚 持 文 艺 为 人 民 服 务 为 社 会 主 义 服 务 的 方 向 和 百 花 齐 放 百 家 争 鸣 的 方 针, 遵 守 宪 法 和 法 律, 致 力 于 繁 荣 和 发 展 我 国 社 会 主 义 文 学 艺 术 事 业, 发 展 面 向 现 代 化 面 向 世 界 面 向 未 来 的, 民 族 的 科 学 的 大 众 的 社 会 主 义 文 化, 为 建 设 社 会 主 义 精 神 文 明 和 实 现 社 会 主 义 现 代 化 而 努 力 奋 斗 50 多 年 来, 在 中 国 文 联 指 导 下, 各 文 艺 家 协 会 经 常 开 展 各 种 活 动, 如 组 织 作 家 艺 术 家 进 行 各 种 学 习 和 讨 论 ; 组 织 各 类 文 艺 演 出 的 观 摩 ; 举 办 各 种 艺 术 展 览 ; 召 开 各 类 学 术 研 讨 会 座 谈 会 ; 举 办 文 艺 评 奖 活 动, 设 有 全 国 性 专 家 性 的 文 艺 奖 项 13 个, 包 揽 各 个 艺 术 门 类 ; 举 办 旨 在 培 养 文 艺 新 人 的 讲 座 讲 习 班, 开 展 纪 念 文 化 名 人 的 活 动 等 为 了 使 作 家 艺 术 家 与 广 大 人 民 群 众 保 持 密 切 联 系, 创 作 出 更 多 思 想 性 艺 术 性 观 赏 性 相 统 一, 为 群 众 喜 闻 乐 见 的 作 品 文 联 还 鼓 励 并 组 织 作 家 艺 术 家 深 入 工 矿 农 村 部 队 边 疆, 进 行 参 观 访 问 和 调 查 研 究, 并 为 他 们 提 供 必 要 的 协 助 中 国 文 联 及 各 协 会 办 有 中 国 艺 术 报 等 30 余 种 全 国 性 的 文 艺 刊 物 和 报 纸, 拥 有 中 国 文 联 出 版 社 等 7 家 图 书 和 音 像 出 版 社 1 家 影 视 中 心 各 地 文 联 也 出 版 地 方 性 的 文 艺 刊 物 中 国 文 联 依 法 维 护 团 体 会 员 和 文 学 艺 术 家 的 合 法 权 益 和 改 善 他 们 的 工 作 生 活 条 件, 经 常 与 作 家 艺 术 家 联 系, 倾 听 他 们 的 意 见 和 呼 声, 遇 有 困 难 或 问 题, 及 时 请 有 关 部 门 协 助 解 决 中 国 文 联 积 极 促 进 全 国 各 族 文 艺 家 的 团 结, 加 强 同 台 湾 同 胞 港 澳 同 胞 及 海 外 侨 胞 中 的 文 化 艺 术 团 体 和 文 艺 界 人 士 的 交 往, 为 弘 扬 中 华 民 族 优 秀 文 化 和 实 现 祖 国 统 一 大 业 贡 献 力 量 中 国 文 联 广 泛 开 展 对 外 文 学 艺 术 的 交 流 活 动, 并 积 极 组 织 和 推 动 各 个 团 体 会 员 开 展 国 际 文 化 艺 术 交 流 活 动 每 年 接 待 数 以 百 计 的 外 国 文 学 艺 术 家 代 表 团 来 华 访 问, 同 时 组 织 为 数 越 来 越 多 的 中 国 文 艺 家 出 国 访 问, 与 国 外 文 艺 界 进 行 形 式 多 样 生 动 活 泼 的 交 流, 增 进 了 中 外 文 艺 界 的 友 谊 和 合 作 中 国 文 联 的 经 费 来 自 国 家 拨 款 会 员 会 费 和 社 会 捐 助

3 顾 主 问 : 倪 志 福 胡 振 民 刘 永 治 廖 奔 李 牧 蔡 仁 山 编 : 王 守 明 副 主 编 :( 按 姓 氏 笔 画 排 序 ) 冯 双 白 李 前 光 吴 长 江 张 显 邵 学 敏 罗 杨 季 国 平 赵 长 青 徐 沛 东 康 健 民 董 耀 鹏 潘 和 平 执 行 主 编 : 陈 太 平 编 委 :( 按 姓 氏 笔 画 排 序 ) 刁 惠 香 王 岩 王 森 王 仁 刚 王 建 国 王 雪 茗 王 甄 妮 邓 晓 琼 叶 进 田 晓 耕 史 晓 光 付 睿 智 刘 坦 刘 辉 刘 文 燕 刘 莉 莎 孙 雯 莲 孙 萌 竹 牟 明 利 苏 丹 李 华 李 国 明 李 春 光 李 肇 霖 杨 亮 才 吴 晨 佟 军 功 佟 力 群 张 艺 群 陈 永 霞 陈 亦 工 林 琳 林 力 平 尚 力 国 荣 罗 斌 周 敏 赵 子 菲 荣 英 涛 恽 重 士 徐 秋 徐 倩 徐 天 宇 郭 希 敏 黄 伟 麻 振 山 章 芳 蒋 慧 明 韩 新 安 蔡 俊 潘 铮 编 辑 部 成 员 : 史 成 新 刘 芳 陈 民 辉 陈 金 文 陈 英 蔡 婉 玲 蔡 蕾 黄 娟 石 建 宏 肖 婷

4 CONTENTS 生 命 之 履 ( 节 选 ) 风 雪 高 原 50 年... 阎 瑶 莲 002 文 联 给 了 我 创 作 的 力 量... 舒 丽 珍 014 魂 牵 梦 绕 忆 当 年 为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建 校 60 年 而 作... 荆 桦 020 山 西 文 艺 30 年 的 见 证... 韩 玉 峰 026 对 中 国 文 联 对 外 交 流 工 作 的 一 些 回 顾... 李 一 037 在 党 旗 下 成 长 我 的 文 学 道 路... 刘 怀 章 042 吾 师 曹 靖 华... 刘 锡 诚 046 一 剑 成 名 背 后... 杨 佩 瑾 050 文 化 力 是 软 实 力 的 核 心... 高 占 祥 055 从 井 冈 山 到 京 九 情... 刘 仁 德 061 往 事 并 非 如 烟 我 的 岁 月 与 文 学 情 结... 朱 奇 065 友 谊 根 在 民 间... 高 运 甲 070 三 伏 的 风 怀 念 张 鸿 同 志... 季 仲 073 没 有 党 就 没 有 我 的 今 天 纪 念 建 党 90 周 年... 杨 啸 079 低 语 的 人 生... 赵 天 益 091 从 农 奴 的 女 儿 到 文 联 副 主 席... 才 旦 卓 玛 098 论 郑 云 峰 的 摄 影 艺 术 道 路... 白 渔 100 陈 翘 舞 蹈 : 国 际 旅 游 岛 的 金 项 链... 吴 名 辉 108 关 于 新 诗 特 征 坐 标 设 置 的 思 考... 牟 心 海 114 墨 舞 神 飞 马 萧 萧 著 名 艺 术 家 马 萧 萧 先 生... 孟 繁 锦 118 人 的 发 现 和 美 的 寻 觅... 齐 致 翔 120 笔 墨 宣 泄 之 间... 张 虎 129 1

5 用 三 个 代 表 重 要 思 想 统 领 文 联 工 作 的 几 点 思 考... 甘 英 烈 136 李 才 旺 艺 术 人 格 和 风 采... 张 平 143 十 四 年 的 亲 历 与 感 动... 刘 斯 奋 159 欧 阳 山 与 广 东 省 文 联... 胡 子 明 162 星 星 哭 了... 胡 珍 173 激 情 心 随 时 代 真 爱 笔 写 历 史 张 飙 与 他 的 文 化 创 作... 朱 竞 若 183 殷 殷 快 板 情 相 知 四 十 载 献 给 张 志 宽 艺 术 生 活 50 年... 常 祥 霖 196 高 占 祥 的 创 新 品 格... 缪 力 202 风 雨 文 联 60 年... 林 平 208 我 写 铁 市 长... 和 谷 213 戏 味 史 意 相 盎 然 琼 剧 百 年 苍 翠 观 感... 谢 成 驹 218 埋 在 心 中 的 崇 敬 郭 沫 若 周 扬 友 谊 侧 记... 露 菲 221 后 记

6 001 近 代 以 来, 中 华 儿 女 历 经 100 多 年 不 屈 不 挠 的 浴 血 奋 斗, 终 于 取 得 了 中 国 革 命 的 伟 大 胜 利 1949 年 10 月 1 日, 毛 泽 东 主 席 在 北 京 天 安 门 向 世 界 庄 严 宣 告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了, 中 国 人 民 从 此 站 起 来 了! 具 有 5000 多 年 文 明 历 史 的 中 华 民 族 从 此 进 入 了 历 史 的 新 纪 元 新 中 国 60 年 的 发 展 壮 大 充 分 证 明, 只 有 社 会 主 义 才 能 救 中 国, 只 有 改 革 开 放 才 能 使 中 国 走 向 繁 荣 富 强 盛 世 中 华, 脊 梁 风 采, 是 民 族 的 里 程 碑, 矗 立 在 炎 黄 子 孙 前 进 的 路 上 ; 是 民 族 文 化 的 风 帆, 在 历 史 的 长 河 中 乘 风 破 浪 ; 是 民 族 的 品 格 与 气 质, 傲 立 在 古 老 华 夏 的 大 地 上 ; 是 精 神 的 凝 聚, 反 映 出 老 一 代 革 命 人 的 坚 毅 执 著 ; 是 思 想 的 旗 帜, 指 引 着 传 承 新 一 代 的 远 大 理 想 鲁 迅 说 : 我 们 从 古 以 来, 就 有 埋 头 苦 干 的 人, 有 拼 命 硬 干 的 人, 有 为 民 请 命 的 人, 有 舍 身 求 法 的 人 虽 是 等 于 为 帝 王 将 相 作 家 谱 的 所 谓 正 史, 也 往 往 掩 不 住 他 们 的 光 耀, 这 就 是 中 国 的 脊 梁 我 们 的 老 干 部 老 战 士 老 教 师 老 模 范 老 专 家, 他 们 曾 经 是 建 设 新 中 国 的 脊 梁 ; 如 今, 他 们 肩 负 起 传 承 教 育 下 一 代 的 历 史 重 任 ; 他 们 的 经 历, 汇 聚 成 一 部 共 和 国 的 奋 斗 史 ; 他 们 的 经 验, 创 建 了 一 笔 珍 贵 的 精 神 财 富 ; 他 们 的 风 采, 将 永 远 闪 亮 在 星 月 交 辉 的 天 穹 上 新 时 期 的 五 老 们, 仍 然 在 为 五 星 红 旗 下 的 共 和 国 的 繁 荣 昌 盛 挥 洒 着 汗 水 ; 在 盛 世 中 华 的 今 天, 他 们 依 然 是 创 建 和 谐 社 会 的 强 大 脊 梁! 2010 年 7 月 7 日

7 002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阎 瑶 莲 在 漫 长 的 人 生 旅 途 中, 我 是 一 个 行 色 匆 匆 的 旅 者 浩 浩 茫 茫 的 大 千 世 界, 还 没 来 得 及 从 从 容 容, 潇 潇 洒 洒 地 走 走 看 看, 青 春 之 花 便 已 悄 然 凋 落 不 惑 天 命 " 之 年, 亦 飞 奔 而 去, 弹 指 间 时 光 老 人 竟 无 情 地 将 我 推 进 垂 垂 老 矣 之 晚 境 人, 也 许 到 了 暮 年 才 能 静 下 心 来, 细 细 地 想 想 那 些 沉 寂 在 岁 月 长 河 中 的 悠 悠 往 事, 在 追 忆 缅 怀 中 咀 嚼 岁 月 的 沧 桑, 体 味 生 命 的 真 谛, 也 许 此 时 才 更 懂 得 珍 惜, 珍 惜 时 光, 珍 惜 生 命, 珍 惜 曾 经 拥 有 的 一 切, 一 转 眼 间 来 青 海 高 原 50 年 了 ; 来 青 海 文 联 也 整 整 50 年 了 五 十 个 春 夏 秋 冬, 丽 日 鲜 花, 雨 骤 风 狂, 崎 岖 坎 坷, 拚 搏 求 索, 漫 漫 五 十 年 啊! 多 少 值 得 记 住 的 日 子 未 能 记 住, 惟 独 这 一 天 1953 年 6 月 25 日 那 么 生 动 鲜 活, 记 得 那 么 牢 实 六 月 的 西 宁, 阳 光 灿 烂, 凉 风 习 习, 天 空 碧 蓝 高 远, 像 无 边 的 大 海 ; 洁 白 的 云 朵, 悠 悠 飘 去, 如 远 行 的 白 帆 ; 路 边 地 头, 苍 翠 白 杨 高 高 挺 立, 伟 岸 昂 扬 ( 这 是 若 干 年 后 回 忆 刚 来 青 海 时 所 写 散 文 中 的 一 段 记 述 ) 就 在 50 年 前 的 这 个 美 丽 夏 日, 我 来 到 青 海 高 原 那 时 多 么 年 轻 哟, 两 条 大 辫 子, 一 身 列 宁 装, 英 姿 飒 飒, 朝 气 勃 勃, 那 么 神 气 自 信 地 走 进 北 城 墙 根 下 大 同 街 54 号 文 联 小 院 ( 二 十 世 纪 五 十 年 代 省 文 联 在 此 办

8 003 公 ) 五 十 年 代, 年 青 的 共 和 国 刚 刚 走 出 反 动 统 治 的 阴 影, 百 事 待 举, 百 废 待 兴, 是 一 个 热 火 朝 天 的 开 拓 年 代, 建 设 年 代 祖 国 辽 阔 的 大 地, 红 旗 飘 扬, 锣 鼓 喧 天, 歌 声 不 断, 解 放 区 的 天, 是 明 朗 的 天, 年 轻 人, 火 热 的 心, 新 中 国 的 青 年, 哪 一 个 不 向 往 投 身 伟 大 的 建 设 洪 流! 时 代 的 号 角 鼓 舞 着 一 代 青 年, 也 激 励 着 我 ; 苏 联 小 说 勇 敢 远 离 莫 斯 科 的 地 方 钢 铁 是 怎 样 炼 成 的 给 了 我 勇 气 信 心 和 力 量 ( 曾 不 只 一 次 地 阅 读 这 些 作 品, 保 尔 是 我 心 中 的 偶 像 ) 毫 不 犹 豫, 果 断 抉 择 : 到 大 西 北 去, 到 在 那 遥 远 的 地 方 去 西 部 的 朗 月 星 空, 西 部 的 雪 山 草 原 大 漠 孤 烟 长 河 落 日, 强 烈 地 吸 引 着 我 立 即 向 我 工 作 的 单 位 西 北 党 校 文 工 室 递 上 申 请 报 告 中 共 中 央 西 北 局 组 织 部 批 准 我 的 申 请 调 青 海 文 联 工 作 那 个 年 代 的 年 青 人, 没 有 农 转 非, 安 排 子 女 工 作 的 牵 挂, 没 有 坛 坛 罐 罐 的 拖 累, 行 李 卷 儿 一 背, 一 抬 腿 就 上 路 了 正 如 那 首 歌 唱 的 : 打 起 背 包 我 就 走, 哪 里 需 要 到 哪 里 去 呀, 哪 里 艰 苦 哪 里 安 家 就 在 现 在 西 宁 大 同 街 22 号 的 文 联 家 属 院, 来 自 延 安 鲁 艺 " 的 文 联 领 导 程 秀 山 同 志 亲 自 接 待 我, 一 见 面 就 热 情 地 握 住 我 的 双 手, 说 : 辛 苦 了, 辛 苦 了, 你 是 从 大 城 市 自 愿 申 请 来 青 海 高 原 搞 文 学 的, 是 第 一 个, 对, 是 第 一 个, 欢 迎, 非 常 欢 迎 啊! 在 这 位 老 同 志 连 声 的 热 诚 欢 迎 中, 我 将 盖 着 中 共 青 海 省 委 宣 传 部 大 红 章 的 介 绍 信 共 青 团 员 组 织 关 系, 郑 重 地 交 给 文 联 领 导 从 这 一 刻 起, 我 的 工 作 ( 或 则 说 事 业 ), 我 的 生 活, 我 一 生 的 命 运, 就 与 这 个 单 位 青 海 省 文 联 ; 这 座 城 市 西 宁 ; 这 片 土 地 青 藏 高 原, 紧 紧 地 紧 紧 地 联 系 在 一 起 总 务 组 的 元 老 汪 镇 海 同 志 帮 我 拎 起 少 得 可 怜 的 行 囊, 走 进 后 院, 一 间 不 足 五 平 方 的 小 土 屋 办 公 兼 宿 舍 小 屋 带 给 我 极 大 欢 乐 在 北 京 华 北 大 学 学 习 时, 十 几 个 女 同 学 挤 在 一 间 大 宿 舍 里, 在 西 安 党 校 文 工 室 工 作 时, 领 导 照 顾 创 作 人 员 的 特 殊 性, 一 间 小 屋 也 摆 了 4 张 木 板 床, 小 时 候 在 东 北 老 家 一 家 人 一 铺 大 炕 长 这 么 大, 从 来 没 有 单 独 的 窝 窝 这 简 陋 的 土 屋, 尽 管 小 得 只 能 放 一 张 床, 一 张 桌, 尽 管 纸 糊 的 顶 棚 天 天 掉 土 渣 儿, 早 晨 一 扫 床 就 是 一 小 捧, 但 它 毕 竟 属 于 我, 完 全 属 于 我 它 是 我 到 青 海 后 的 第 一 个 家 呀! 这 一 夜 久 久 难 眠, 万 籁 俱 寂 中 悄 悄 爬 上 文 联 的 土 楼 楼, 站 在 屋 顶, 仰 望 高 深 莫 测 的 夜 空, 不 禁 浮 想 联 翩 : 啊! 那 遥 远 的 岁 月 并 不 遥 远, 一 幅 幅 宏 伟 壮 丽 的 历 史 画 卷, 仿 佛 就 在 眼 前 : 旌 旗 猎 猎 铁 马 金 戈 的 古 战 场 ; 不 可 一 世 的 隋 炀 大 帝

9 004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的 万 千 将 士 ; 西 汉 大 将 赵 充 国 开 荒 奋 战, 戍 边 屯 田 ; 柴 门 父 子 血 战 沙 场, 精 忠 报 国 ; 文 成 公 主 远 嫁 吐 蕃, 古 道 流 芳 ; 孤 寂 商 旅 迢 迢 万 里, 艰 辛 跋 涉 ; 无 数 先 民 世 世 代 代 千 古 耕 耘 悠 久 的 历 史, 亘 古 的 沧 桑, 冲 击 着 我 的 心 灵, 仿 佛 经 受 了 一 次 神 圣 的 精 神 洗 礼, 顿 悟 了 许 多 许 多 博 大 精 深 的 高 原, 饱 经 忧 患 的 高 原, 神 秘 莫 测 的 高 原 啊! 在 这 里, 我 将 生 生 息 息 一 辈 子, 像 我 虔 诚 的 先 民, 面 朝 黄 土 背 朝 天, 耕 作 于 斯, 终 老 于 斯 生, 青 海 是 养 我 之 乡 ; 死, 青 海 是 葬 我 之 土! 二 青 海 文 联 是 我 永 远 难 忘 的 家 园! 从 踏 进 文 联 大 门 的 那 一 天, 至 今 50 年, 整 整 50 年 啊! 我 所 经 历 的 一 切, 都 与 这 个 单 位 息 息 相 关 没 明 没 夜 看 稿 子, 爬 格 子, 入 党, 上 大 学, 没 完 没 了 的 开 会, 没 完 没 了 的 政 治 运 动, 没 完 没 了 的 下 乡, 文 革 中 批 斗 审 查, 粉 碎 四 人 帮 后 恢 复 工 作 评 职 称, 提 升 职 务 晋 级 工 资, 分 房 子, 办 离 休 真 不 愿 回 忆 那 个 雨 雪 交 加 的 早 春, 当 我 办 完 离 休 手 续, 拎 着 包 独 自 走 出 办 公 室 时 是 那 么 难 割 难 舍, 无 限 依 恋 这 一 切 都 离 我 而 去 读 不 完 的 稿 件, 散 发 着 油 墨 香 的 刊 物, 争 论 不 休 的 编 辑 会, 坐 了 多 年 的 老 椅 子 难 道 这 一 切 都 离 我 而 去, 难 道 我 将 在 锅 碗 瓢 盆 柴 米 油 盐 中 打 发 余 年 吗? 自 1957 年 青 海 第 一 个 省 级 文 学 刊 物 青 海 湖 创 刊, 我 这 枚 小 螺 丝 钉 就 紧 紧 拧 在 编 辑 岗 位 上, 一 干 几 十 年 ; 难 道 这 一 切 就 这 样 结 束? 一 个 人 离 开 最 看 重 最 钟 爱 的 事 业, 其 滋 味 难 以 言 表, 真 是 难 以 言 表 啊! 不 料 离 休 后 心 情 刚 刚 平 静, 清 闲 了 没 几 天, 又 奉 命 上 班, 因 为 一 件 特 殊 的 事 件, 青 海 文 联 党 组 决 定, 呈 报 省 委 宣 传 部 批 准 又 通 知 我 回 编 辑 部 担 任 顾 问, 参 与 编 辑 部 的 领 导 工 作 我 这 个 顾 问, 既 顾 又 问, 天 天 坐 班, 风 雨 无 阻, 一 干 又 是 两 年 也 许 是 命 中 注 定, 一 辈 子 当 编 辑 的 命 1987 年 春, 又 走 入 一 个 完 全 陌 生 的 领 域, 青 海 省 地 方 志 编 委 会 聘 请 我 为 特 约 编 审, 重 操 旧 业, 又 干 起 老 本 行 在 已 故 老 省 长 景 生 明 同 志 直 接 领 导 下, 创 办 青 海 方 志 杂 志, 参 与 州 县 志 审 稿 年, 在 省 政 府 大 院 的 北 五 楼, 又 是 十 年 寒 窗! 白 手 起 家, 办 起 了 内 容 丰 富 装 帧 精 美 的 青 海 方 志, 参 与 地 方 志 审 读, 定 稿, 完 成 全 省 农 业 区 县, 部 分 牧 业 州 县 的 地 方 志 审 定 出 版 工 作 其 中 祁 连 门 源 共 和 等 三 部 县 志 在 全 国 地 方 志 评 奖 中 获 奖 印 象 很 深, 每 逢 上 下 班 高 峰, 楼 梯

10 005 上 满 头 黑 发 的 上 班 族 中, 我 的 一 头 霜 雪, 格 外 显 眼, 仿 佛 一 棵 凋 零 的 老 树 兀 立 于 鲜 花 之 丛, 年 青 人 常 投 以 异 样 目 光, 我 一 点 儿 不 介 意, 泰 然 自 若, 老 年 人 自 有 老 年 人 的 胸 怀, 情 愫, 比 如 夕 阳 自 有 夕 阳 的 光 彩 魅 力 省 志 十 年, 在 我 离 休 生 活 中 丰 富 而 充 实 走 出 文 学 圈 子, 站 在 一 个 全 新 的 角 度, 阅 读 古 老 高 原 的 人 文 历 史 地 理 风 貌 教 科 文 卫 体 省 志, 是 一 部 巨 幅 百 科 全 书, 从 中 我 学 到 许 多 新 知 识 1997 年 秋 当 婉 言 谢 绝 省 志 盛 情 挽 留 告 别 北 楼, 告 别 省 志 办 公 室 时, 已 是 年 近 古 稀 的 老 妪 离 休 后 最 好 的 十 年, 都 贡 献 给 省 志 编 委 会 ; 最 好 的 光 阴 都 留 在 省 府 大 院 北 五 楼 的 办 公 室 半 个 多 世 纪 的 编 辑 生 涯, 留 给 我 数 不 清 的 酸 甜 苦 辣 编 辑 是 板 镢, 是 蜡 烛, 照 亮 别 人, 燃 烧 自 己, 熬 白 了 头 发, 耗 尽 了 心 智, 一 丝 不 敢 马 虎, 一 刻 不 敢 疏 忽, 稍 一 不 慎, 铸 成 大 错 文 革 中 曾 发 生 过 这 样 一 件 事 : 一 位 编 辑 校 对 疏 忽, 没 有 发 现 打 倒 反 革 命 分 子 Xxx 之 句 缺 了 一 个 反 字, 印 出 来 成 了, 打 倒 革 命 分 子 Xxx, 天 哪, 一 字 之 差, 付 出 沉 重 代 价, 挨 批 挨 斗, 差 点 儿 丢 掉 饭 碗 子 清 风 不 识 字, 何 故 来 翻 书 不 是 因 此 而 罹 祸! 文 字 狱 自 古 有 之 记 者 是 无 冕 之 王, 编 辑 乃 文 章 之 伯 乐, 肩 负 重 任, 神 圣 崇 高 区 区 管 笔, 不 敢 说 一 字 定 乾 坤, 但, 掌 握 着 文 章 的 存 亡 大 权, 管 笔 重 千 斤 啊! 没 有 伯 乐, 哪 里 有 千 里 马 ; 没 有 慧 眼, 珍 珠 难 见 天 日 珍 惜 作 者 心 血, 善 待 每 篇 文 章, 常 常 以 此 自 律 自 勉 漫 长 的 编 辑 生 涯, 终 年 跋 涉 于 文 山 墨 海, 天 天 在 文 字 堆 里 摸 爬 滚 打, 深 谙 编 辑 的 呕 心 沥 血, 殚 精 竭 虑 日 夜 伏 案, 埋 头 稿 件, 每 读 一 篇 作 品, 谋 篇 布 局, 框 架 结 构 立 意 主 旨, 人 物 性 格, 一 个 细 节, 一 句 词 儿, 都 要 反 复 琢 磨 推 敲 一 张 报 纸 一 本 杂 志 一 部 书 籍, 从 手 稿 到 面 世, 渗 透 着 编 辑 的 多 少 心 血 汗 水 啊! 在 我 居 住 的 文 联 家 属 院, 住 着 几 位 可 敬 的 同 行, 一 年 四 季 睡 过 几 夜 囫 囵 觉, 不 是 看 稿 子, 就 是 爬 格 子, 校 样 一 来 如 临 战 场, 不 论 节 假 日, 全 体 上 阵, 立 即 投 入 争 分 夺 秒 的 战 斗 有 一 年 大 年 初 一 清 晨, 我 去 看 望 青 海 湖 的 一 位 老 编 辑, 窗 外 爆 竹 连 天, 家 家 户 户 吃 年 饭, 走 亲 访 友, 互 道 吉 祥, 他 却 穿 着 睡 衣 爬 在 桌 上 校 对, 看 得 出 又 熬 了 一 个 通 宵 我 敬 爱 的 老 朋 友, 耗 尽 毕 生 心 血, 过 早 地 倒 在 他 为 之 奋 斗 的 编 辑 岗 位 上 为 他, 为 无 私 的 敬 业 奉 献 精 神, 我 含 泪 写 了 悼 念 编 友 的 祭 文 无 声 的 牧 歌 一 位 编 辑 女 友 说 过 : 当 一 个 人 失 去 许 多 的 时 候, 同 时 会 获 得 许 多

11 006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编 辑 不 仅 仅 付 出 奉 献, 更 不 是 什 么 牺 牲 每 读 一 篇 新 作, 对 我 们 都 是 一 次 新 发 现, 一 个 新 窗 口, 一 次 无 言 的 交 流 切 磋 在 气 象 万 千 的 编 辑 天 地, 无 数 的 耕 耘 采 撷 中, 假 我 以 才 思 智 慧 严 谨, 我 学 会 思 索 鉴 赏 辨 别 ; 辨 别 良 莠, 浇 灌 香 花, 铲 除 杂 草, 让 香 花 更 艳, 让 树 木 芳 草 更 绿 辛 劳 中 收 获 喜 悦, 每 一 颗 新 星 升 起, 每 一 篇 佳 作 美 文 脱 颖 而 出, 甚 至 一 个 动 人 细 节, 一 句 精 彩 语 言, 都 会 在 编 辑 部 引 起 轰 动 效 应 我 们 会 惊 喜 地 拍 案 叫 绝, 手 之 舞 之, 足 之 蹈 之 哪 篇 作 品 得 奖, 或 在 省 外 及 中 央 一 级 大 报 刊 发 表, 编 辑 们 会 沉 醉 在 经 久 不 息 的 兴 奋 欢 乐 中 青 海 的 文 学 队 伍 从 小 到 大, 日 新 月 异, 一 批 批 新 人 从 青 海 湖 出 发, 走 向 省 外, 走 向 全 国, 有 的 走 向 海 外 青 海 湖 当 年 的 小 树 苗, 长 成 参 天 大 树 我 和 我 的 编 友 在 经 验 教 训 探 索 学 习 中 磨 炼 成 长 青 海 湖 的 老 作 者 从 青 藏 线 汽 车 团 走 向 北 京 总 政 的 著 名 军 旅 作 家 王 宗 仁, 在 他 的 散 文 中 热 情 高 呼 : 编 辑 万 岁! 愿 我 相 识 和 不 相 识 的 编 友, 接 受 这 崇 高 的 敬 意, 美 好 的 祝 愿 : 编 辑 万 岁! 三 我 们 这 一 代 搞 文 艺 的 真 诚 地 奉 行 这 样 一 个 原 则, 忠 实 地 走 这 样 一 条 道 路 : 中 国 革 命 的 文 学 家 艺 术 家 有 出 息 的 文 学 家 艺 术 家 必 须 到 群 众 中 去, 必 须 长 期 地 无 条 件 地 全 心 全 意 地 到 工 农 兵 群 众 中 去, 到 火 热 的 斗 争 中 去, 到 唯 一 的 最 广 大 最 丰 富 的 源 泉 中 去, 观 察 体 验 研 究 分 析 一 切 人 一 切 阶 级 一 切 群 众 一 切 生 动 的 生 活 形 式 和 斗 争 形 式 ( 毛 泽 东 在 延 安 文 艺 座 谈 会 上 的 讲 话 ) 文 艺 圈 儿 的 老 同 志 无 人 不 知 程 头 儿 ( 程 秀 山 ), 在 他 的 直 接 领 导 下, 文 联 业 务 干 部 难 得 消 停 地 在 办 公 室 坐 几 天 一 年 到 头, 除 了 编 辑 刊 物, 参 加 政 治 运 动, 就 是 下 基 层, 体 验 生 活, 搞 中 心 工 作 印 象 最 深 的 是 第 一 次 下 乡 : 刚 到 青 海 没 几 天, 还 听 不 懂 阿 么 了 是 啥 意 思, 头 儿 就 亲 自 带 领 我 下 到 西 宁 郊 区 的 中 庄 中 庄 在 悠 悠 东 流 的 湟 水 北 岸, 一 片 葱 翠 的 小 树 林 背 后, 北 依 北 山, 南 临 湟 水, 土 地 肥 沃, 民 风 淳 朴 这 个 村 的 互 助 组 组 长 唐 永 旺 与 城 北 郊 区 的 李 德 祥 都 是 50 年 代 初 期 农 村 合 作 化 的 带 头 人, 在 西 宁 郊 区 这 两 个 互 助 组 成 立 最 早, 最 有 代 表 性, 最 有 名 气 到 了 中 庄 才 知 道, 文 联 的 王 歌 行 刘 文 泰 等 同 志 已 在 此 安 营 扎 寨 多 时, 五 员 大 将, 惟 我 一 名 巾 帼, 住 在 唐 永 旺 家 年 久 失 修 的 土 楼 上 为 了 不 增 加 老

12 007 乡 负 担, 我 们 共 住 一 间 大 房, 男 左 女 右, 中 间 挂 了 一 道 白 口 布 幛 子 一 进 门 是 锅 灶, 我 们 自 己 起 伙 唱 皮 影 子 出 身 的 文 泰 是 我 们 的 大 厨, 也 许 是 长 期 摆 弄 皮 娃 娃 的 缘 故, 他 的 一 双 手 格 外 灵 巧, 揪 起 尕 面 片 动 作 特 别 好 看 这 是 我 第 一 次 领 略 这 种 高 原 面 食 的 特 殊 做 法, 感 到 特 新 鲜 吃 惯 食 堂 饭 的 我, 不 谙 茶 饭 之 艺, 只 能 笨 手 笨 脚 地 剥 葱 洗 菜, 偶 尔 切 切 萝 卜 洋 芋, 常 令 他 们 捧 腹 老 领 导 要 求 我 们 认 真 贯 彻 在 延 安 文 艺 座 谈 会 上 的 讲 话 精 神, 全 心 全 意 深 入 生 活, 与 群 众 打 成 一 片, 向 农 民 学 习, 彻 底 改 造 思 想, 树 立 无 产 阶 级 世 界 观 在 中 庄 住 了 三 四 个 月, 日 出 而 作, 白 天 下 地 劳 动, 跟 老 乡 一 起 背 粪 垫 圈 打 土 坷 垃 平 整 土 地 拔 草, 帮 助 记 分 员 记 工 分 夜 里 在 如 豆 的 青 油 灯 下 ( 有 电 灯, 可 常 停 电 ) 读 报 学 讲 话 开 会 自 家 开 会, 参 加 群 众 会 纪 律 严 明, 不 准 回 城, 不 准 回 家, 幸 亏 那 时 我 是 一 个 人 吃 饱, 全 家 不 饿 在 这 个 倚 山 傍 水 的 美 丽 庄 子, 第 一 次 背 沉 甸 甸 的 背 斗 ; 第 一 次 握 笨 重 的 木 榔 头 打 土 坷 垃 ; 第 一 次 跟 头 戴 凉 圈 儿 ( 布 凉 帽 ), 脸 蛋 儿 被 紫 外 线 打 上 红 红 烙 印 的 妇 女 在 烈 日 下 拔 草 ; 第 一 次 听 她 们 在 野 地 里 讲 那 些 没 遮 没 拦 男 女 私 情 的 闺 房 悄 悄 话 ; 听 她 们 唱 柔 情 悲 怆 的 花 儿 在 沉 重 的 劳 动 中, 小 桥 流 水, 土 屋 柴 门, 袅 袅 炊 烟, 对 我 再 不 仅 仅 是 美 丽 宁 静 的 田 园 诗, 开 始 慢 慢 体 味 : 锄 禾 日 当 午, 汗 滴 禾 下 土, 谁 知 盘 中 餐, 粒 粒 皆 辛 苦 的 农 家 疾 苦 艰 辛 1954 年 春 节 刚 过, 新 婚 没 几 天 又 下 乡 了 我 想 写 两 笔 我 的 婚 礼, 那 份 简 单, 那 份 寒 酸, 今 天 的 年 轻 人 无 论 如 何 想 像 不 到, 也 无 法 理 解 结 婚 前 两 天 我 还 随 省 委 宣 传 部 下 乡 工 作 团, 在 乐 都 县 搞 统 购 统 销, 腊 月 底 婚 前 两 天 回 宁, 我 们 利 用 春 节 假 日 结 婚 匆 匆 领 结 婚 证, 匆 匆 举 行 婚 礼 ( 春 节 一 过 还 要 下 乡 ) 没 有 婚 纱 没 有 蜜 月 没 有 婚 宴 没 有 结 婚 照, 更 没 有 什 么 披 红 挂 彩 的 喜 车 钻 石 戒 指 金 项 链 等 等 那 个 年 代 谁 讲 究 这 些, 就 是 心 里 一 闪 念, 也 自 认 为 是 革 命 不 彻 底 艰 苦 朴 素 是 革 命 者 至 高 无 上 的 美 德 嘛 年 迈 的 我 至 今 牢 记 省 文 联 和 省 委 宣 传 部 ( 我 老 伴 的 工 作 单 位 ) 的 老 领 导 和 年 轻 朋 友 为 我 们 操 办 婚 事 : 程 主 任 让 通 讯 员 徐 鸿 福 在 我 的 单 人 床 上 加 了 一 条 木 板, 好 心 的 河 南 大 姐 程 秀 山 家 的 保 姆 在 我 原 来 盖 的 旧 被 子 上 绷 了 一 条 绿 色 线 绨 被 面 子, 她 说 盖 旧 被 子 不 吉 利, 再 没 钱 也 得 买 条 新 被 面, 被 里 旧 就 旧 吧! 宣 传 部 的 同 志 凑 份 子 送 了 一 条 太 平 洋 牌 床 单, 一 个 紫 红 色 8 磅 暖 壶 远 居 东 北 的 老 母 寄 来 一 对 蓝 色 素 花 枕 套, 一 件 粉 红 色 线 背 心 除 夕 前 一 天 婚 礼 在 省 委 大 院 一 间 小 小 的 会 议 室 举 行 两 斤 水 果 糖 两 包 纸 烟, 两 个 单 位 的 十 几 位 年 轻 人, 围 坐 在 办 公 桌 周

13 008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围, 鼓 掌 报 告 恋 爱 经 过 领 导 讲 话 祝 福 革 命 伴 侣 革 命 到 底, 白 头 偕 老 再 鼓 掌 不 到 一 个 小 时 婚 礼 结 束 比 较 贵 重 的 结 婚 礼 物 是 著 名 老 画 家 文 联 的 郭 世 清 方 之 南 先 生 ( 皆 已 过 世 ) 联 袂 合 画 的 牡 丹 图, 咫 尺 素 绢, 两 朵 粉 红 色 牡 丹 鲜 艳 欲 滴, 双 双 彩 蝶 并 翅 而 飞 珍 藏 多 年, 几 次 搬 迁, 保 存 完 好 不 幸, 文 化 大 革 命 那 场 浩 劫 中 毁 于 一 旦, 它 和 我 中 学 时 代 的 日 记, 四 十 年 代 我 家 的 老 照 片, 行 军 中 未 忍 丢 弃 的 心 爱 书 籍, 统 统 葬 身 火 海 是 我 自 己 在 夜 深 人 静 时 悄 悄 投 进 火 炉 的 那 个 年 代 不 敢 保 存 这 些 封 资 修 啊! 写 到 此, 想 起 一 件 旧 事 :60 年 代 我 在 北 京 人 民 大 学 读 书 时 回 宁 度 暑 假, 郭 方 二 老 盛 情 设 宴 为 我 接 风, 当 时 社 教 运 动 已 开 始, 为 了 划 清 界 限, 我 借 故 推 辞, 搞 得 二 老 非 常 尴 尬, 如 今 忆 及 犹 感 内 疚 春 节 一 过, 又 回 到 湟 水 河 畔 的 小 庄 子 乐 都 县 第 五 区 双 塔 营 村, 继 续 蹲 点 一 进 村 就 闻 到 诱 人 的 香 味 馓 子 油 果 卤 肉 青 稞 酒, 摆 在 农 家 土 炕 的 方 桌 上, 家 家 户 户 还 在 过 年 庄 稼 人 不 出 正 月, 年 是 过 不 完 的, 古 老 的 村 庄 还 沉 浸 在 春 节 的 喜 庆 气 氛 中 何 起 章 老 汉 ( 乐 都 县 第 五 区 双 塔 营 村 最 早 的 初 级 农 业 生 产 合 作 社 社 长 ) 热 情 地 迎 接 我, 我 被 安 顿 在 农 业 社 的 会 计 辛 尚 海 家 的 核 桃 院 里 土 生 土 长 的 老 社 长, 久 经 农 村 工 作 磨 炼, 沉 稳 持 重, 考 虑 问 题 缜 密 周 全 辛 家 弟 兄 三 个, 老 三 当 兵 长 期 驻 守 化 隆 县 昂 思 镇, 他 媳 妇 张 月 香 一 个 人 住 在 偏 院, 院 内 有 棵 老 核 桃 树, 村 里 人 称 它 核 桃 院 月 香 与 我 年 龄 相 仿, 是 共 青 团 员, 略 识 文 字, 是 妇 女 中 的 积 极 分 子 老 社 长 说 住 在 她 家 安 全 方 便, 晚 上 又 有 人 作 伴 就 这 样, 我 携 带 的 行 李, 月 香 齐 整 地 叠 放 在 煨 得 烫 烫 的 铺 着 羊 毛 毡 的 土 炕 上 双 塔 营 这 名 字 常 引 起 我 梦 幻 般 的 遐 想 : 很 久 很 久 以 前 也 许 这 里 有 过 建 筑 精 美 的 古 塔, 也 许 有 一 段 不 寻 常 的 历 史, 有 许 多 古 老 动 人 的 故 事, 我 几 乎 走 访 了 庄 上 每 一 位 老 人, 逝 去 的 年 代 太 遥 远, 可 惜 没 有 一 个 人 记 得 了 从 互 助 组 到 建 成 农 业 生 产 合 作 社, 在 双 塔 营 的 核 桃 院 住 了 两 年 多, 这 是 我 在 青 海 乐 待 的 时 间 最 长 的 村 庄, 印 象 最 深 刻, 点 点 滴 滴 的 生 活 至 今 难 忘 当 启 明 星 照 在 核 桃 树 梢, 天 色 未 明, 便 摸 着 黑 钻 出 暖 融 融 的 被 窝 儿, 抹 把 脸, 揣 上 头 晚 儿 从 区 政 府 食 堂 带 回 的 冷 馍 馍, 跟 月 香 急 急 忙 忙 奔 出 核 桃 院, 下 地 劳 动 满 头 大 汗, 累 得 直 不 起 腰 的 劳 动 哟! 如 今 却 成 了 美 丽 的 记 忆 六 月, 分 高 草 的 日 子, 是 诗 的 世 界, 花 儿 的 海 洋 满 川 遍 野 的 麦 子 青 稞 碧 波 荡 漾, 无 边 无 际, 头 戴 白 凉 圈 儿 的 女 人, 身 着 盛 装, 埋 在 起 伏 的 麦

14 009 浪 中, 灵 巧 的 双 手 轻 轻 拨 开 麦 丛, 精 心 地 拔 掉 长 高 了 的 杂 草 这 项 劳 动 很 累, 头 顶 烈 日, 一 站 就 是 一 天, 她 们 却 边 干 边 唱, 土 屋 里 的 繁 文 缛 节, 循 规 蹈 矩, 甩 开 了 憋 闷 了 一 冬 一 春 的 情 怀 敞 开 了, 出 去 个 大 门 没 大 小, 唱 了 嘛 就 唱 了, 起 劲 唱, 比 着 唱, 一 个 比 一 个 嗓 音 亮, 一 个 比 一 个 唱 得 好 听, 东 坡 唱, 西 坡 应, 坡 上 挡 羊 娃 和 上 了, 大 路 上 的 脚 户 哥 随 上 了 醉 人 心 窝 窝 的 山 歌 歌 曲, 回 荡 在 满 山 遍 野 听 的 唱 的 全 都 心 旌 摇 荡, 神 魂 痴 迷, 回 肠 荡 气 双 塔 营 的 女 人, 一 年 到 头 每 个 日 子 都 塞 得 满 满 的, 春 种 夏 锄 秋 日 龙 口 夺 食, 难 得 的 冬 天 农 闲 季 节, 男 人 们 舒 舒 坦 坦 晒 阳 娃 ( 晒 太 阳 ), 东 走 西 串, 吸 着 旱 烟 侃 大 山 谝 闲 传 摸 纸 花 花 女 人 们 要 干 总 也 于 不 完 的 家 务 照 顾 老 的 侍 候 小 的, 刷 锅 洗 碗, 拆 洗 缝 补, 撂 下 棉 的 缝 单 的, 还 有 天 天 少 不 了 的 必 修 课, 猪 娃 子 鸡 娃 子 要 喂 哩, 炕 要 煨 哩 啊! 双 塔 营 的 姊 妹, 终 年 累 月, 茹 苦 含 辛, 无 怨 无 悔, 直 至 完 成 用 无 尽 无 休 的 艰 辛 劳 动 完 成 自 己 的 生 命 过 程 从 她 们 身 上 我 体 会 到 一 种 吃 大 苦 耐 大 劳 坚 韧 不 拔 的 精 神 品 格 我 会 永 远 记 着 这 些 默 默 无 闻 的 伟 大 女 性 离 开 双 塔 营 已 40 多 年, 依 然 魂 牵 梦 萦, 牵 念 小 小 的 核 桃 院, 牵 念 双 塔 营 饱 经 忧 患 的 父 老 乡 亲, 在 一 篇 文 章 中 我 这 样 回 顾 : 双 塔 营 是 我 的 精 神 家 园, 是 我 人 生 中 最 难 忘 的 篇 章 它 常 常 浮 现 在 眼 前, 鲜 活 而 生 动 : 日 夜 流 淌 的 湟 水 河, 村 头 上 古 老 的 水 磨 房, 鸟 儿 栖 息 的 小 树 林, 炊 烟 缭 绕 的 庄 廓 院, 暮 色 苍 茫 中 归 圈 的 羊 群, 风 沙 呼 啸 的 山 地 里 跟 小 伙 子 们 烧 野 灰, 炽 热 阳 光 下 随 女 社 员 说 说 笑 笑 拔 草, 孤 苦 阿 爷 唯 一 的 伴 侣 一 头 牛 跌 死 崖 下, 陪 他 流 泪 至 天 明, 深 更 半 夜 开 会 归 来, 阿 奶 摸 黑 坐 在 土 炕 等 我, 颤 巍 巍 地 从 粮 囤 中 摸 出 甜 甜 的 软 儿 梨 塞 到 我 手 里, 傻 姑 娘 向 我 哭 诉 如 何 惩 治 污 辱 了 她 又 抛 弃 她 的 二 球, 守 寡 多 年 的 阿 娘 恋 上 守 磨 的 犟 板 筋, 悄 悄 向 我 吐 露 心 声 感 谢 双 塔 营 的 父 老 乡 亲, 给 了 我 一 本 读 不 完 的 人 生 大 书, 我 懂 得 了 他 们 的 艰 辛 勤 劳 智 慧 气 纯 朴 善 良 憨 厚 ; 懂 得 了 怎 样 面 对 人 生 的 挑 战 ; 也 省 悟 到 自 身 的 渺 小 脆 弱 浅 薄 无 知, 四 1978 年, 一 个 暖 暖 的 冬 日 午 后, 与 我 同 风 雨 共 患 难 的 小 屋 人 民 街 22 号 教 育 厅 家 属 院 的 那 间 小 平 房, 又 洒 满 温 暖 的 阳 光, 又 荡 起 久 违 的 欢 声 笑 语 文 联 一 伙 曾 被 打 成 牛 鬼 蛇 神 的 文 友 平 反 后 高 高 兴 兴 拥 进 我 家 文 联 办 公 室 的 老 主 任 汪 镇 海, 文 联 筹 备 组 的 潘 波 刘 醒 华 著 名 油 画 家 朱 乃 正 一 大 帮 子 老 友 都 来 了

15 010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握 手 拥 抱 狂 饮 放 歌 跳 舞, 又 说 又 哭 又 笑, 一 杯 又 一 杯 抢 着 喝 酒, 一 遍 又 一 遍 扯 着 嗓 子 吼 歌, 管 它 会 喝 不 会 喝, 仰 起 脖 子 灌, 管 它 跑 调 儿 不 跑 调 儿, 放 开 喉 咙 吼 尽 情 倾 诉, 尽 情 狂 欢 什 么 走 资 派 " 造 反 派 什 么 牛 鬼 蛇 神 黑 五 类, 都 见 鬼 去 吧! 人 生 难 得 几 回 醉, 老 夫 聊 发 少 年 狂, 那 晚, 我 们 都 醉 了, 狂 了, 疯 了 祸 国 殃 民, 横 行 霸 道 的 四 人 帮 粉 碎 了, 党 的 十 一 届 三 中 全 会 掀 开 时 代 的 新 篇 章, 我 们 终 于 熬 过 来 了, 终 于 盼 来 祖 国 的 春 天, 生 命 的 春 天, 艺 术 的 春 天 党 中 央 做 出 英 明 的 历 史 性 决 定 : 拨 乱 反 正, 落 实 政 策, 实 事 求 是, 平 反 一 切 冤 假 错 案 1978 年 春, 中 共 青 海 省 委 正 式 下 文 成 立 省 文 联 恢 复 工 作 筹 备 组 办 公 地 址 设 在 省 委 党 校 大 院 西 间 窑 洞 里 ( 五 十 年 代 省 委 在 此 办 公, 这 排 平 房 是 按 照 当 时 省 委 书 记 陕 北 人 高 峰 的 要 求 用 砖 箍 的 窑 洞 式 平 房, 沿 袭 旧 称, 我 们 仍 称 窑 洞 ) 1978 年 7 月 的 一 天 清 晨, 我 走 进 党 校 大 院 孤 独 的 漂 泊 者 又 回 到 阔 别 已 久 的 家 园, 荒 芜 的 心 田 滋 润 了, 干 涸 的 泪 泉 默 默 流 淌, 我 回 来 了, 又 回 到 自 己 的 队 伍, 经 中 共 青 海 省 委 宣 传 部 批 准, 我 又 回 到 青 海 文 联 工 作 报 到 后 文 联 筹 备 组 负 责 人 古 洪 同 志, 当 即 分 配 我 搞 冤 假 错 案 平 反 工 作 十 年 浩 劫 老 文 联 的 一 切 荡 然 无 存 没 人 员, 没 办 公 室, 没 办 公 用 具, 没 桌 椅 柜 凳, 没 一 条 扫 把 两 间 窑 洞 是 借 用 党 校 的, 砸 烂 容 易 恢 复 难, 重 整 锣 鼓 另 开 张, 一 切 从 零 开 始 要 购 置 办 公 用 具 : 桌 椅 板 凳, 笔 墨 纸 张 水 壶 脸 盆, 烟 筒 炉 子, 痰 盂 扫 把 要 重 建 队 伍 : 文 革 反 右 反 右 倾 社 教 错 划 错 判 错 处 理 的, 一 件 件 复 查 落 实 改 正, 补 充 新 鲜 血 液, 物 色 对 象, 选 调 新 人 员 要 与 有 关 单 位 联 系 洽 谈 协 调, 筹 措 安 排 有 关 会 议, 重 建 组 织 机 构, 报 刊 信 件 投 递 也 要 到 邮 局 去 跑, 去 挂 号, 去 办 理 千 头 万 绪, 万 绪 千 头, 万 事 开 头 难 哪, 在 筹 备 组 古 洪 同 志 的 领 导 下, 我 们 不 知 疲 倦 没 明 没 夜 地 忙 碌 落 实 政 策, 平 反 冤 假 错 案 工 作, 最 早 由 我 和 李 振 李 宪 润 负 责, 后 来 周 家 复 同 志 参 加, 古 洪 同 志 亲 自 抓 这 位 平 易 近 人 的 好 领 导 ( 可 惜 他 过 早 离 世 ) 自 始 至 终 强 调 认 真 学 习 坚 决 贯 彻 中 央 及 省 委 的 政 策, 要 求 我 们 逐 字 逐 句 学 习 讨 论, 吃 透 政 策 精 神, 实 事 求 是 设 身 处 地 为 沉 冤 多 年 的 每 一 位 同 志 着 想 当 我 们 接 到 一 封 封 饱 含 血 泪 辛 酸 和 寄 予 无 限 希 望 的 信 函 时, 心 情 十 分 沉 重, 深 感 责 任 重 大 每 一 封 申 请 函 都 关 乎 一 个 人, 一 家 人 的 前 途 命 运 啊!

16 011 在 图 书 馆 一 待 一 整 天, 尽 心 尽 力, 细 心 查 阅 几 十 年 前 的 老 报 刊 ; 在 散 发 着 陈 旧 气 味 的 档 案 馆, 一 宗 宗 一 卷 卷 一 页 页, 逐 行 逐 句 啃 食 遥 远 年 代 的 陈 年 旧 帐 ; 跑 遍 有 关 地 区 有 关 单 位 走 访 有 关 人 员 寻 觅 口 碑 资 料 ; 一 遍 又 一 遍 认 真 讨 论 研 究 每 一 个 人 每 一 件 事 的 所 有 资 料 在 较 短 的 时 间 内, 老 文 联 沉 压 多 年 的 冤 案 错 案, 全 部 复 查 办 理 完 毕, 件 件 有 着 落, 人 人 有 安 排, 不 留 尾 巴, 得 到 省 上 表 扬 1998 年 冬, 当 第 一 场 皑 皑 大 雪 覆 盖 高 原 大 地, 覆 盖 省 委 党 校 的 苍 松 翠 柏 屋 顶 小 路 时, 两 间 小 窑 洞 架 起 熊 熊 炉 火 初 具 规 模 的 办 公 室, 窗 明 几 净, 温 暖 如 春 在 这 里 我 们 欢 迎 平 反 归 来 的 老 领 导 程 秀 山, 祝 贺 含 冤 多 年 的 撤 拉 族 诗 人 韩 秋 夫, 著 名 诗 人 王 昌 耀, 著 名 雕 塑 家 孙 书 咏 等 重 返 文 联 当 年 分 别 青 春 年 少, 今 日 归 来 鬓 染 雪 霜, 乡 音 未 改 鬓 毛 衰, 风 雨 沧 桑 几 十 年, 又 回 到 我 们 共 同 拥 有 的 大 家 庭 省 文 联, 别 时 容 易 见 时 难, 大 家 无 限 欣 喜 又 感 慨 万 端 恢 复 后 的 青 海 文 联 兵 强 马 壮, 日 益 兴 旺, 以 崭 新 的 风 貌, 迈 向 新 的 历 史 时 期 曾 经 沧 桑 的 青 海 湖, 又 恢 复 了 沿 用 二 十 多 年 的 老 刊 名 我 又 回 编 辑 部 工 作, 相 继 任 命 为 副 主 编 主 编, 省 文 联 党 组 成 员, 评 为 编 审 生 活 犹 如 灿 烂 绚 丽 的 晚 霞 又 徐 徐 展 开 在 我 面 前 五 天 意 怜 幽 草, 人 间 重 晚 晴 生 命 的 步 履, 走 过 了 阳 光 坦 途, 跨 越 了 激 流 险 滩, 磕 磕 绊 绊, 蹒 蹒 跚 跚, 跋 涉 了 半 个 多 世 纪, 终 于 迎 来 一 个 祥 和 明 媚 晚 晴 这 一 段 岁 月, 这 一 段 日 子, 是 我 文 学 生 涯 中, 风 调 雨 顺, 天 时 地 利 人 和 的 最 佳 耕 耘 期 可 惜 来 得 太 迟, 太 短 暂 真 应 了 那 句 古 诗 : 夕 阳 无 限 好, 只 是 近 黄 昏 老 牛 明 知 夕 阳 短, 不 待 扬 鞭 自 奋 蹄 我 们 非 常 珍 惜 这 迟 到 的 春 天, 编 辑 部 的 一 班 人 马, 精 诚 团 结, 奋 发 图 强, 开 拓 创 新, 千 方 百 计 提 高 青 海 湖 质 量 品 牌 是 企 业 的 生 命, 质 量 思 想 内 涵 艺 术 水 平 是 一 个 刊 物 的 生 命 我 们 立 足 高 原, 面 向 全 国 邀 请 一 大 批 省 内 外 知 名 作 家 为 青 海 湖 撰 稿 三 十 年 代 的 老 作 家 菡 子 上 海 著 名 作 家 茹 志 鹃 黎 焕 颐 程 乃 珊 姜 濮, 陕 西 的 赵 熙, 甘 肃 的 邵 振 国 等 都 曾 热 情 来 稿 漫 画 大 师 华 君 武 先 生 致 函 鼓 励 表 扬, 著 名

17 012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评 论 家 胡 采 老 前 辈 撰 文 称 赞 1985 年 元 月 号 青 海 湖 大 西 北 小 说 专 号 办 得 好, 认 为 青 海 湖 是 一 个 很 有 特 色 的 刊 物 青 海 成 长 的 一 大 批 作 家, 从 青 海 湖 走 向 全 国, 刊 物 发 表 的 作 品, 有 的 被 大 型 选 刊 小 说 月 报, 小 说 选 刊 转 载, 有 的 在 全 国 获 炒 奖 我 和 几 代 编 友 苦 心 经 营 几 十 年 的 青 海 湖, 深 深 扎 根 高 原 大 地, 带 着 高 原 特 有 的 雨 露 风 霜 泥 土 芬 芳, 自 立 于 全 国 刊 物 之 林 昔 日 并 肩 奋 斗 的 朋 友, 今 日 已 天 涯 海 角, 天 各 一 方! 海 内 存 知 己, 天 涯 若 比 邻, 我 们 的 心 依 然 贴 得 很 近 很 近 远 居 海 南 蜀 地 羊 城 徐 州 京 华 盛 地 的 老 友, 还 记 得 当 年 在 西 大 街 大 佛 寺, 东 关 土 楼 楼 朝 夕 相 处 的 编 辑 岁 月 吗? 不 知 漂 泊 何 方 的 佳 桑 老 弟, 长 眠 地 下 的 希 向 君 云 甫 君, 你 们 听 到 我 的 呼 唤 吗? 诸 君 为 青 海 湖, 为 青 海 文 学 事 业 做 出 的 卓 越 贡 献, 我 会 永 远 铭 记! 文 艺 界 的 朋 友 会 永 远 铭 记! 回 忆 这 五 十 年, 我 的 天 职 是 年 年 压 金 钱, 为 他 人 做 嫁 衣 裳, 只 是 在 编 辑 之 余, 特 别 是 离 休 之 后, 偶 而 动 笔, 不 勤 奋, 作 品 寥 寥, 且 无 佳 作 处 女 作 话 剧 上 火 线 ( 合 作 ), 胡 采 老 师 亲 自 审 阅, 全 文 在 西 北 文 艺 发 表,1952 年 西 北 人 民 出 版 社 出 版 散 文 选 秋 声 集 1994 年 春 甘 肃 人 民 出 版 社 出 版,2000 年 获 全 国 毛 泽 东 文 艺 思 想 研 究 会 优 秀 作 品 奖 散 文 晚 晴 集 今 春 由 香 港 银 河 出 版 社 出 版 感 谢 中 国 作 家 协 会 和 省 文 联 给 予 我 许 多 荣 誉 和 鼓 励 1959 年 荣 获 全 省 宣 教 系 统 先 进 工 作 者 称 号, 中 共 青 海 省 委 省 政 府 授 予 奖 状 奖 品 1985 年 青 海 省 政 府 颁 发 老 文 艺 工 作 者 荣 誉 证 书,1987 年 中 国 作 家 协 会 授 予 对 中 国 文 学 事 业 做 出 贡 献 的 25 年 以 上 文 学 编 辑 荣 誉 证 书,2005 年 获 全 省 晚 霞 奖 特 别 感 激 著 名 评 论 家 胡 采 老 师 ( 已 过 世 ), 在 病 榻 上 为 拙 作 秋 声 集 作 序 感 激 著 名 作 家, 原 青 海 省 文 联 副 主 席 中 国 作 家 协 会 执 委 陈 士 濂 同 志 为 拙 作 散 文 选 晚 晴 集 作 序, 文 中 写 道 : 回 眸 往 昔 那 激 情 燃 烧 的 岁 月 尽 管 由 于 受 历 史 条 件 和 客 观 环 境 的 限 制, 受 不 同 的 气 候 和 飘 忽 不 定 的 风 向 影 响, 激 情 燃 烧 的 方 向 也 会 忽 东 忽 西 甚 至 灼 伤 了 自 己 但 这 激 情 本 身 是 真 诚 的, 其 总 体 成 果 也 是 非 常 有 价 值 的 感 谢 士 濂 同 志 的 中 肯 评 价 怀 着 对 往 事 缅 怀 祭 奠 的 心 情, 写 下 以 上 文 字 百 感 交 集 我 一 生 志 大 才 疏, 心 比 天 高, 命 比 纸 薄, 不 善 审 时 度 势, 不 会 追 风 赶 潮, 为 他 人 躬 耕 数 十 年, 启 悟 到 个 家 田 园 濒 临 荒 芜 归 去 来 兮 时, 已 苍 苍 白 发 这 一 切 无

18 013 怨 无 悔 追 悔 莫 及 的 是 留 下 不 少 的 遗 憾 人 生 的 许 多 遗 憾 无 法 弥 补, 只 能 留 下 沉 重 的 记 忆, 永 久 的 伤 痕 最 好 的 年 华, 由 于 我 自 己 和 人 所 共 知 的 原 因, 白 白 流 失 了 许 多 ; 文 字 堆 里 摸 爬 滚 打 几 十 年, 值 得 记 忆 的 作 品, 寥 寥 无 几 ; 有 过 不 知 天 高 地 厚, 好 高 骛 远, 自 恃 甚 高 ; 有 过 幼 稚 狂 热 盲 目 轻 信, 因 而 导 致 失 误 过 错 ; 也 曾 丧 失 良 机 机 遇 有 如 流 星, 常 常 稍 纵 即 逝 聊 以 自 慰 的 是 一 颗 真 诚 的 心 没 有 死 著 名 作 家 王 蒙 在 40 多 年 前 写 的 小 说 组 织 部 新 来 的 年 轻 人 中 写 道 : 一 个 老 布 尔 什 维 克, 经 验 要 丰 富, 但 是 心 要 单 纯, 我 很 欣 赏 这 句 话 我 以 为 还 要 真 诚 我 永 远 崇 尚 真 诚! 一 如 初 衷, 依 然 深 深 地 眷 恋 我 热 爱 的 青 藏 高 原, 眷 恋 我 为 之 奋 斗 付 出 的 神 圣 文 学 殿 堂 假 如 上 苍 再 给 我 些 时 日, 我 将 努 力 弥 补 追 赶 再 次 引 用 王 蒙 先 生 文 章 中 的 两 句 话 结 束 此 文 驾 驶 着 你 的 人 生 之 船, 做 一 次 明 朗 的 航 行 吧 驾 驶 着 你 的 人 生 之 船, 使 你 的 航 行 更 加 明 朗 一 些 吧 写 于 2003 年 5 月 来 青 海 50 周 年 前 夕 ( 载 2003 年 6 期 河 湟 杂 志 )

19 014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舒 丽 珍 我 和 文 联 有 着 半 个 多 世 纪 的 不 解 之 缘, 给 我 留 下 许 多 美 好 的 回 忆, 有 些 回 忆 是 刻 骨 铭 心 难 以 忘 怀 的 我 创 作 的 文 学 作 品 和 个 人 艺 术 的 成 长 与 文 联 是 分 不 开 的 在 迎 接 中 国 共 产 党 成 立 90 周 年 之 际, 我 想 起 了 许 多 在 文 联 工 作 的 同 志, 他 们 是 关 心 过 教 育 过 帮 助 过 我 的 文 艺 工 作 者, 是 文 艺 界 优 秀 的 共 产 党 员 我 11 岁 进 日 本 人 开 的 被 服 厂 当 童 工, 曾 接 受 地 下 党 的 领 导, 参 加 外 围 组 织 活 动 1949 年 北 京 解 放 后, 从 工 厂 调 到 机 关 工 作 党 组 织 送 我 去 中 国 人 民 革 命 大 学 北 京 市 委 党 校 学 习 深 造 我 个 人 在 北 京 市 劳 动 人 民 文 化 宫 艺 术 学 校 业 余 文 学 创 作 组 学 习 文 学 创 作 在 文 学 创 作 组 直 接 聆 听 作 家 冰 心 老 舍 赵 树 理 诗 人 臧 克 家 郭 小 川, 剧 作 家 胡 可 等 文 学 大 师 的 授 课 学 到 了 文 学 创 作 知 识, 得 到 北 京 市 文 联 的 关 怀 和 培 养, 从 此 走 进 了 文 学 殿 堂, 开 始 在 文 学 创 作 道 路 上 艰 难 跋 涉 随 着 一 支 工 人 作 家 队 伍 的 成 长 壮 大, 我 也 逐 渐 成 熟 起 来 我 自 1958 年 开 始 发 表 文 学 作 品, 有 小 说 散 文, 报 告 文 学, 人 物 特 写 等 出 版 长 篇 小 说 峦 城 火 焰 义 重 情 长 文 蚁, 散 文 集 艺 苑 趣 话, 人 物 特 写 扬 起 理 想 的 风 帆 心 灵 的 赞 歌 生 活 之 歌 更 加 嘹 亮 京 味 儿 作 家 崔 金 生 等 其 中 峦 城 火 焰 获 全 国 首 届 满 族 文 学 奖 佳 作 奖, 文 蚁 获 中 国 通 俗 文 学 英 才 大 赛 长 篇 小 说 类 银 奖, 散 文 获 语 文 报 女 性 天 地 等 报 纸 刊 物 评 选 的 奖 项 最 近 在 网 上 发 表 长 篇 小 说 书 市 墨 道, 为 纪 念 建 党 90 周 年 补 充 修 改 的 长 篇 小 说 峦 城 火 焰 即 将 付 梓

20 015 我 在 1980 年 加 入 北 京 作 家 协 会,1985 年 加 入 中 国 作 家 协 会 在 漫 长 的 生 活 岁 月 里, 我 和 文 联 的 故 事 就 从 那 文 化 宫 业 余 文 学 创 作 组 开 始 了, 和 文 联 里 的 老 师 作 家 老 前 辈 们 的 情 谊 也 从 此 建 立 起 来 了 下 面 讲 几 个 真 实 的 小 故 事 作 家 不 是 天 生 的 50 年 代 初 期, 我 是 一 个 不 知 天 高 地 厚 的 姑 娘, 刚 刚 在 北 京 日 报 新 民 晚 报 上 发 表 几 篇 豆 腐 块 大 小 的 文 章, 就 急 于 想 写 长 篇 小 说 拟 定 好 创 作 计 划 和 提 纲, 就 受 到 市 文 联 老 师 的 关 注 和 扶 持 派 作 家 李 克 同 志 ( 地 道 战 作 者 之 一 ) 对 我 进 行 指 导 从 人 物 塑 造 到 故 事 结 构, 从 艺 术 手 法 到 语 言 特 色 都 提 出 了 具 体 的 修 改 意 见, 而 且 给 打 印 出 文 字 稿 供 我 参 考 当 我 写 出 书 稿 后, 李 克 老 师 和 文 联 其 他 的 老 师 又 认 真 审 读, 直 到 认 为 达 到 出 版 水 准, 他 们 才 推 荐 我 去 一 家 出 版 社 投 稿 我 兴 冲 冲 地 抱 着 稿 子 颠 儿 颠 儿 跑 去 了 谁 知 出 版 社 一 位 女 编 辑 接 待 了 我, 她 听 说 我 是 童 工 出 身, 对 书 稿 看 也 没 看 一 眼, 冷 冷 地 说 : 我 们 这 儿 是 作 家 出 书 的 地 方 然 后 又 把 作 家 两 字 加 重 语 气 说 : 作 家! 知 道 吗? 俨 然 是 在 告 诉 我 这 家 出 版 社 的 门 槛 太 高, 大 门 也 不 对 我 这 工 人 出 身 的 人 开 我 听 了 这 句 话 真 懵 了, 如 同 冷 水 浇 头, 不 知 所 措, 无 精 打 采 地 说 : 我 离 家 还 远 着 那! 怎 么 办 呢? 女 编 辑 才 认 认 真 真 地 从 头 到 脚 把 我 打 量 一 番, 见 我 在 这 冰 天 雪 地 的 季 节 里 急 得 满 头 大 汗, 大 概 动 了 恻 隐 之 心, 略 显 大 度 的 给 我 指 出 一 条 明 路, 叫 我 把 书 稿 拿 到 霞 公 府 胡 同 ( 这 是 北 京 市 文 联 当 时 的 所 在 地 李 克 同 志 就 在 那 里 办 公, 我 也 经 常 出 入 在 那 里 ) 我 心 里 明 白, 她 是 在 推 脱, 把 我 拒 之 门 外 我 怏 快 地 离 开 这 家 很 有 名 气 的 出 版 社 有 些 气 馁 地 觉 得 不 该 写 长 篇 小 说 文 联 的 老 师 们 知 道 这 个 情 况 后, 都 来 关 心 我, 鼓 励 我, 对 我 说 : 没 关 系! 他 们 不 要 这 稿 子, 咱 们 再 找 别 家 东 方 不 亮 西 方 亮, 黑 了 南 方 有 北 方, 作 家 又 不 是 天 生 的 也 有 的 说 : 有 作 品 才 是 作 家, 只 要 有 决 心, 坚 定 不 移 地 走 文 学 创 作 道 路, 出 书 就 一 定 能 成 功 其 实 我 没 有 想 成 为 作 家, 只 想 把 解 放 前 在 工 厂 里 做 工 人, 尤 其 是 童 工 受 欺 凌 压 榨, 被 日 本 鬼 子 和 汉 奸 工 头 儿 毒 打, 吃 猪 狗 不 如 的 饭, 干 牛 马 一 样 的 活 儿 的 悲 惨 生 活 写 出 来, 让 大 家 知 道 新 旧 社 会 两 重 天, 梦 想 着 用 自 己 创 作 的 文 学 作 品 表 达 出 昔 日 的 女 童 工 对 党 对 新 中 国 新 社 会 的 感 激 之 情 不 久, 文 联 的 老 师 为 了 帮 我 圆 这 个 梦, 又 给 我 邀 请 了 一 个 辅 导 老 师 陆 希 治 同 志, 他 在 北 京 解 放 前 夕 被 特 务 打 黑 枪 伤 了 腰 椎, 瘫 痪 了, 只 能 在 床 上 工 作

21 016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他 当 时 是 北 京 日 报 社 的 编 处 编 辑, 著 名 的 评 论 家 那 段 时 间, 每 天 下 班 或 星 期 天 去 他 家 里 接 受 他 对 小 说 创 作 的 辅 导 他 送 给 我 一 首 诗 : 咏 舒 丽 珍 小 说 昔 年 受 苦 女, 盲 盲 不 识 丁 今 日 翻 身 乐, 著 书 颂 党 情 若 非 天 地 转, 生 死 也 难 明 慷 慨 手 执 笔, 草 得 页 页 红 读 了 这 首 诗 我 深 深 感 动 了, 勇 气 倍 增, 有 了 继 续 文 学 创 作 的 信 心 恒 心 和 力 量 文 联 老 师 们 对 我 这 样 的 关 怀 和 鼓 励, 使 我 愈 发 勤 奋 和 努 力, 经 过 磨 难, 长 篇 小 说 峦 城 火 焰 在 1980 年 由 解 放 军 文 艺 出 版 社 出 版 发 行, 印 刷 了 十 万 册, 受 到 社 会 上 的 好 评 和 关 心 我 辅 导 我 的 老 师 们 的 赞 扬 当 时 的 市 文 联 主 席 著 名 作 家 杨 沫 同 志 在 工 人 日 报 上 发 表 评 论 文 章, 题 为 昔 日 童 工 唱 出 的 歌, 文 联 全 委 著 名 作 家 草 明 同 志 在 文 汇 报 上 发 表 的 评 论, 题 为 文 如 其 人 毛 丫 头 不 能 参 加 文 学 盛 会 1956 年, 中 国 文 联 和 共 青 团 中 央 联 合 召 开 首 届 全 国 青 年 文 学 创 作 会 议 北 京 市 文 联 拟 定 参 加 会 议 的 名 单 有 我, 并 派 工 作 人 员 到 我 工 作 的 单 位 联 系 为 我 请 假, 邀 请 我 出 席 这 个 文 学 盛 会 谁 知 遇 到 了 麻 烦, 单 位 以 工 作 忙 为 借 口, 不 同 意 我 参 加 为 此, 李 克 同 志 就 三 次 登 门 面 见 我 的 领 导, 为 我 进 行 交 涉, 但 均 遭 婉 言 拒 绝 我 当 时 是 一 个 区 级 机 关 的 女 工 科 副 科 长, 平 时 外 出 开 会 或 学 习 是 很 经 常 的 事, 唯 独 这 次 要 参 加 全 国 的 文 学 盛 会, 领 导 竟 以 忙 为 借 口 阻 止 我 赴 会 事 后 我 才 知 道 真 相, 领 导 说 : 一 个 童 工 出 身 的 毛 丫 头, 还 要 参 加 全 国 性 盛 会, 真 不 知 天 高 地 厚 由 此, 我 也 悟 出 些 道 理 我 的 上 级 领 导 尚 没 有 参 加 过 全 国 性 的 会 议, 我 这 个 毛 丫 头 下 属 怎 能 去 出 席 呢! 我 这 回 才 真 算 知 道 天 有 多 高 地 有 多 厚 了 再 也 不 想 往 前 闯 了, 甚 至 想 放 弃 文 学 创 作 这 条 充 满 坎 坷 和 艰 难 的 道 路 李 克 老 师 知 道 我 的 想 法 后, 耐 心 地 开 导 我, 他 说 : 文 学 创 作 本 身 就 是 艰 巨 的 事 业, 是 革 命 工 作 的 一 部 分 你 本 职 是 行 政 工 作, 业 余 时 间 搞 小 说 创 作, 说 明 你 为 革 命 多 作 了 贡 献, 这 是 正 当 的 活 动, 应 当 受 到 支 持 与 鼓 励 但 是, 有 的 做 行 政 领 导 的 干 部 还 没 有 这 方 面 的 认 识, 你 不 要 与 这 样 的 人 计 较 以 后 用 作 品 说 话, 把 书 写 出 来 比 什 么 都 有 说 服 力, 证 明 自 己 为 革 命 多 作 了 贡 献 决 不 能 放 弃! 我 虽 然 没 有 参 加 文 学 盛 会, 但 是 从 心 眼 儿 里 感 谢 文 联 的 老 师 们, 要 不 是 他 们 对 我 多 次 谈 话, 教 育 我 如 何 对 待 人 与 人 之 间 的 关 系, 鼓 励 我 积 极 写 作, 我 是 不 会 在 文 学 创 作 道 路 上 一 路 走 下 来 的, 也 就 不 会 有 加 入 北 京 市 作 家 协 会, 加 入 中 国 作 家 协 会, 并 被 选 做 代 表 出 席 中 国 作 家 协 会 第 五 次 代 表 大 会 因 此, 文 联 是 我 文 学 创 作 道 路 上 的 领 路 人 一 本 书 主 义 和 黑 书 文 学 创 作 本 身 就 是 艰 巨 的 事 业, 再 加 上 人 为 的 阻 力, 更 是 难 上 加 难 如 果

22 017 没 有 文 联 的 支 持 呵 护, 我 是 招 架 不 住 的 那 是 1959 年 的 冬 天, 反 右 派 运 动 时 候, 有 人 说 我 写 小 说 是 一 本 书 主 义, 想 成 名 成 家 对 我 在 大 会 小 会 进 行 批 判, 因 为 我 觉 得 自 己 没 错, 也 不 愿 意 写 所 谓 的 检 查, 更 不 想 写 小 说 了 文 化 宫 业 余 文 学 创 作 组 的 活 动 也 不 参 加 了 这 时, 除 了 文 友 们 给 我 安 慰 与 鼓 励, 又 是 文 联 特 派 杲 向 真 同 志 跑 到 我 工 作 的 单 位 看 望 我 ( 这 时, 我 已 调 到 市 里 某 机 关 工 作 了 ), 说 服 我 要 继 续 写 作 她 说 : 他 们 批 判 他 们 的, 你 写 你 的, 出 书 又 不 是 给 他 们 看 的 只 要 你 完 成 领 导 交 给 你 的 任 务, 业 余 时 间 写 小 说 有 什 么 不 对? 你 这 是 为 党 和 人 民 多 做 了 贡 献 哩! 写 出 好 作 品 才 是 真 本 事 他 们 有 本 事 也 可 以 写 嘛! 听 了 这 些 话, 我 心 中 的 创 作 激 情 一 下 子 又 涌 上 心 头, 白 天 在 单 位 受 批 判, 晚 上 回 家 里 照 写 小 说 不 误 这 样, 反 右 倾 运 动 结 束 后, 我 的 小 说 也 脱 稿 了 书 稿 投 到 北 京 出 版 社, 还 算 顺 利 通 过, 社 里 派 晏 明 同 志 为 责 任 编 辑 正 当 晏 明 同 志 帮 助 我 修 改 书 稿 时, 文 化 大 革 命 开 始 了 又 有 人 向 当 时 的 军 宣 队 告 密 说 我 写 了 一 本 黑 书, 责 令 交 出 书 稿 进 行 审 查, 这 一 审 就 是 两 年 多 的 时 间 结 论 不 是 黑 书, 是 对 社 会, 尤 其 是 对 青 少 年 有 意 义 的 读 物 可 此 时 北 京 出 版 社 已 经 解 散 了, 晏 明 同 志 已 经 下 放 到 农 村 了 我 的 小 说 又 搁 浅 了 不 过 经 过 这 次 的 改 革, 又 引 起 文 联 老 一 辈 对 此 事 的 关 注 当 时, 文 联 已 被 解 散, 端 木 蕻 良 草 明 杨 沫 等 老 师 都 在 一 个 学 习 班 里 集 中 学 习 生 活 端 木 老 师 不 顾 自 身 的 危 险 处 境, 把 我 的 古 城 火 焰 改 名 叫 峦 城 火 焰 他 说 现 在 的 两 报 一 刊 正 大 肆 刊 登 文 章, 否 定 地 下 斗 争 的 历 史 和 功 绩, 定 性 向 区 工 作 百 分 之 百 是 错 误 的 你 现 在 写 歌 颂 地 下 党 的 书 还 不 是 引 火 烧 身! 还 把 书 名 叫 古 城 火 焰, 古 城 俩 字 就 会 给 你 带 来 麻 烦 一 般 人 都 把 北 京 称 作 古 城, 造 反 派 一 定 会 说 古 城 火 焰 就 是 影 射 北 京, 你 岂 不 是 又 倒 霉 了 吗? 他 边 说 边 用 笔 在 书 稿 的 封 面 上 改 了 一 个 字, 把 古 改 为 峦, 小 说 峦 城 火 焰 就 是 端 木 老 师 给 起 的 书 名 他 说 峦 城 在 地 图 上 没 有, 峦 是 山 峦 的 峦, 离 山 区 近, 北 京 有 不 少 革 命 老 区 都 在 山 沟 里, 斋 堂 不 是 就 在 京 西 山 里 吗? 这 些 老 师 们 就 是 这 样 细 心 地 呵 护 着 我 峦 城 火 焰 前 后 修 改 了 17 遍, 四 人 帮 倒 台 后, 直 到 1980 年 才 得 到 出 版 这 本 书 从 脱 稿 时 的 30 万 字, 几 经 磨 难, 终 因 囿 于 历 史, 成 书 时 仅 剩 18 万 字 1977 年 北 京 文 艺 选 载 了 两 万 多 字 的 章 节, 这 是 张 志 民 老 师 和 付 亚 文 同 志 夫 妇 俩 选 编 的, 并 起 名 叫 烈 火 熊 熊 在 这 个 时 期 还 得 到 周 雁 如 同 志 的 帮 助 与 支 持, 她 说 : 从 工 厂 走 上 文 坛 的 女 工 只 有 你 还 在 坚 持, 我 们 要 为 你 做 点 什 么, 支 持 你 继 续 在 创 作 道 路 上 获 得 成 功 因 此, 文 联 是 我 文 学 创 作 道 路 上 的 支 持 者 是 吃 饭 要 紧 还 是 写 小 说 要 紧 困 难 和 挫 折 一 直 在 文 学 创 作 的 道 路 上 陪 伴 着 我, 其 中 发 生 过 许 多 令 人 难 以 忘

23 018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怀 的 事 1972 年 国 庆 节 前 夕, 我 和 杨 沫 同 志 去 浩 然 同 志 家 浩 然 知 道 峦 城 火 焰 已 经 脱 稿, 特 别 高 兴, 鼓 励 我 说 : 可 别 停 笔, 继 续 写 工 业 题 材 的 小 说 然 后 又 关 切 建 议, 可 别 再 写 军 工 厂 的 生 活 了, 写 不 好 犯 了 忌 或 泄 了 密, 不 是 自 找 麻 烦 吗? 我 接 受 了 这 个 建 议, 可 写 什 么 样 的 工 厂 一 时 拿 不 准 主 意 杨 沫 和 浩 然 都 在 替 我 考 虑 这 个 问 题, 浩 然 说 : 你 要 找 平 时 最 熟 悉 的 工 厂, 你 做 了 那 么 多 年 的 工 会 工 作, 还 没 有 熟 悉 的 工 厂? 在 他 的 启 发 下, 我 想 起 了 解 放 前 曾 在 一 家 药 厂 当 过 临 时 工, 解 放 后 又 做 过 制 药 行 业 的 工 会 工 作 便 打 算 去 北 京 制 药 厂, 那 里 有 不 少 熟 人, 我 也 熟 悉 药 厂 的 生 产 过 程 和 制 药 工 人 的 生 活 我 向 两 位 老 师 说 出 我 的 打 算, 浩 然 想 了 想 说 : 行, 制 药 厂 工 人 有 特 点, 他 们 为 了 人 们 的 健 康 贡 献 自 己 的 力 量, 应 当 歌 颂 杨 沫 也 赞 同, 说 : 写 药 厂 挺 好, 反 正 要 写 你 熟 悉 的 生 活, 就 写 药 厂 吧! 就 这 样 在 两 位 老 师 的 帮 助 下, 拟 定 了 第 三 部 长 篇 小 说 的 题 材 令 我 没 想 到 的 是 又 出 了 令 人 意 想 不 到 的 麻 烦 当 时, 我 在 市 委 学 习 班 等 待 重 新 安 排 工 作, 负 责 分 配 工 作 的 是 军 宣 传 代 表 我 申 请 到 北 京 制 药 厂 工 作, 打 算 一 边 工 作 一 边 体 验 生 活, 积 累 创 作 素 材, 业 余 时 间 坚 持 写 作 但 事 与 愿 违, 管 分 配 工 作 的 人 不 理 解 我 的 请 求, 武 断 地 要 我 去 一 个 电 子 器 件 厂, 并 强 行 把 人 事 档 案 工 资 关 系 转 到 该 厂 我 多 次 找 到 学 习 班 的 人 事 部 门 交 涉 也 没 结 果, 他 们 问 我 : 是 吃 饭 要 紧 还 是 写 小 说 要 紧? 我 的 回 答 是 : 吃 饭 时 人 体 的 需 要, 写 小 说 是 精 神 食 粮, 都 要 紧! 最 后, 我 找 到 市 委 组 织 部, 得 到 党 组 织 的 支 持, 最 终 给 我 调 到 北 京 市 制 药 厂 为 此 花 费 了 半 年 多 的 时 间, 期 间 工 资 也 没 拿 到, 吃 饭 成 了 要 紧 的 问 题 了, 连 过 冬 的 煤 火 费 也 没 地 方 去 领 在 这 困 难 时 期, 是 杨 沫 同 志 和 草 明 老 师 伸 出 援 助 之 手 帮 我 渡 过 难 关 事 后 钱 我 如 数 还 给 了 她 们, 但 两 位 老 作 家 对 我 的 情 谊 永 远 留 在 了 我 的 心 中 文 联 这 些 老 师 们 的 支 持 使 我 更 加 坚 定 地 走 在 文 学 创 作 的 道 路 上 创 作 假 与 教 唆 犯 来 到 北 京 市 制 药 厂 以 后, 我 特 别 珍 惜 这 个 环 境 与 机 会, 经 常 主 动 下 车 间 参 加 劳 动, 了 解 工 人 群 众 的 先 进 事 迹 和 他 们 的 喜 怒 哀 乐, 积 累 素 材, 创 作 出 了 长 篇 小 说 义 重 情 长, 这 次, 命 运 又 和 我 开 了 一 个 大 玩 笑 1975 年, 刚 刚 恢 复 的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准 备 出 版 义 重 情 长, 帮 我 请 了 创 作 假, 确 定 了 责 任 编 辑 孟 新 禄 同 志 有 一 天, 忽 然 来 了 医 药 公 司 门 市 部 的 人, 找 我 调 查 他 们 单 位 领 导 的 情 况, 还 要 我 按 他 们 定 的 内 容 写 证 明 材 料 因 为 我 对 被 调 查 的 人 不 了 解, 更 不 肯 按 他 们 的 要 求 胡 写, 于 是 与 来 人 发 生 了 口 角 这 件 事 与 我 的 文 学 创 作 没 有 任 何 关 系, 孰 料, 来 调 查 的 人 和 药 厂 的 造 反 派 勾 结 在 一 起, 对 我 暗 中 进 行 陷

24 019 害 他 们 以 药 厂 的 名 义, 跑 到 出 版 社 说 我 是 教 唆 犯, 要 求 停 止 我 的 创 作 假, 让 我 回 厂 接 受 审 查 并 写 检 查 我 的 第 二 部 才 长 篇 小 说 又 受 到 莫 名 的 干 扰 后 来 是 韦 君 宜 同 志 (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社 长 ) 告 诉 了 吕 果 同 志 ( 北 京 出 版 社 文 艺 编 辑 室 主 任 ) 事 情 的 真 相, 并 嘱 咐 她 提 醒 我, 让 我 多 加 注 意 我 才 知 道 是 这 些 别 有 用 心 的 人 给 我 暗 中 扣 的 是 教 唆 犯 的 帽 子 因 为 我 和 他 们 调 查 的 事 情 无 关, 当 然 不 肯 出 什 么 证 明, 更 不 会 写 什 么 检 查! 他 们 见 我 态 度 强 硬, 不 予 配 合, 就 不 再 批 准 我 的 创 作 假 孟 新 禄 同 志 多 次 来 药 厂 与 这 些 交 涉 也 没 用 直 到 四 人 帮 倒 台, 我 才 熬 过 漫 长 的 冬 天, 与 全 国 人 民 一 样, 迎 来 充 满 生 机 的 春 天 1977 年 9 月 我 调 到 中 国 文 联 组 联 部 工 作, 正 值 文 联 恢 复 时 期, 百 废 待 兴, 我 特 别 热 爱 我 的 岗 位, 从 不 耽 搁 行 政 工 作, 业 余 时 间 仍 然 坚 持 文 学 创 作 组 联 部 每 年 在 北 戴 河 庐 山 连 云 港 烟 台 云 南 等 地 举 办 读 书 会, 邀 请 各 地 的 作 家, 艺 术 家 分 批 分 期 前 去 参 加 活 动 每 年 还 有 组 织 文 艺 家 们 到 新 疆 广 西 广 东 福 建 云 南 西 藏 青 海 海 南 岛 等 许 多 地 区 去 深 入 生 活 每 逢 新 年, 春 节, 都 要 举 办 慰 问 全 国 劳 动 模 范 先 进 工 作 者 的 文 艺 晚 会, 也 组 织 赈 灾 义 演 由 于 工 作 的 关 系, 我 和 许 多 文 艺 工 作 者 结 下 了 深 厚 的 友 谊 在 文 联 机 关 的 这 段 生 活, 使 我 的 文 化 素 质 有 了 很 大 的 提 高, 开 阔 了 眼 界, 拓 宽 了 思 路, 不 论 在 政 治 思 想 上, 还 是 艺 术 修 养 上 都 前 进 了 一 大 步 中 国 文 联 浓 厚 的 文 化 氛 围 使 我 的 文 学 创 作 有 了 不 遏 的 素 材, 创 作 激 情 澎 湃, 才 思 如 汩 汩 泉 水 良 好 的 环 境 更 使 我 在 业 余 时 间 笔 耕 不 辍 写 的 散 文, 人 物 特 写 不 断 发 表 在 全 国 报 刊 上, 先 后 出 版 了 反 映 文 艺 界 生 活 的 散 文 集 艺 苑 趣 话 和 长 篇 小 说 文 蚊 半 个 世 纪 的 蹉 跎 岁 月, 我 深 深 体 会 到 自 然 环 境 的 风 霜 雨 雪 容 易 度 过, 人 为 制 造 的 社 会 严 冬 令 人 毛 骨 悚 然 我 最 大 的 幸 运 是 遇 到 了 北 京 市 文 联 和 中 国 文 联 的 支 持 与 呵 护, 老 一 代 作 家 艺 术 家 的 关 爱, 使 我 这 棵 经 过 严 冬 的 考 验 的 小 草 能 为 文 艺 百 花 园 里 的 春 天 增 添 一 点 儿 绿 色, 为 工 人 出 身 的 作 家 群 体 增 添 一 点 儿 亮 丽 的 色 彩 我 离 休 以 后, 更 有 时 间 从 事 毕 生 追 求 的 文 学 创 作 事 业 了, 多 年 来 坚 持 写 作 最 近, 为 了 迎 接 共 产 党 成 立 90 周 年, 在 中 文 网 上 发 表 了 两 部 长 篇 小 说 一 部 是 反 映 出 版 界 改 革 的 人 和 事 的 书 市 墨 道, 另 一 部 是 反 映 抗 日 战 争 中 党 领 导 下 的 工 人 群 众 在 城 市 里 与 敌 人 斗 争 的 古 城 火 焰 2009 年 7 月, 中 国 文 联 在 人 民 大 会 堂 召 开 庆 祝 中 国 文 联 成 立 60 周 年 大 会, 当 我 接 过 孙 家 正 主 席 颁 发 的 从 事 新 中 国 文 艺 工 作 60 周 年 荣 誉 证 书 和 证 章 时, 我 激 动 得 说 不 出 话 来, 耳 边 却 响 起 1949 年 迎 接 解 放 军 进 城 时, 我 们 工 人 宣 传 队 喧 天 的 锣 鼓 声, 响 起 劳 动 人 民 文 化 宫 文 学 创 作 组 里 老 一 辈 作 家 的 讲 课 声, 响 起 文 联 的 老 师 们 对 我 的 淳 淳 教 导 声 和 对 我 文 学 创 作 的 支 持 声 鼓 励 声 我 在 心 中 默 默 地 感 谢 文 联, 是 文 联 给 了 我 文 学 创 作 的 永 恒 力 量

25 020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荆 桦 1951 年 夏 季, 正 当 抗 美 援 朝 战 争 敌 我 双 方 进 入 对 峙 阶 段 之 际, 为 了 狠 狠 打 击 侵 略 朝 鲜 的 美 国 强 盗, 在 党 中 央 的 领 导 下, 中 国 人 民 抗 美 援 朝 总 会 发 起 了 捐 献 飞 机 大 炮 的 群 众 运 动 时 任 香 玉 剧 社 社 长 年 方 29 岁 的 常 香 玉 率 先 响 应, 她 决 定 带 领 香 玉 剧 社 全 体 演 职 员 学 生, 义 演 半 年, 用 演 出 收 入, 购 买 一 架 飞 机, 支 援 正 在 朝 鲜 浴 血 奋 战 的 中 国 人 民 志 愿 军 常 香 玉 的 义 举, 得 到 党 和 政 府 的 高 度 重 视 和 大 力 支 持, 凡 是 知 道 这 个 消 息 的 人 民 群 众, 无 不 深 受 鼓 舞, 对 常 香 玉 和 香 玉 剧 社 的 同 志 们 的 爱 国 行 为, 赞 誉 有 加 捐 献 义 演 决 定 形 成 以 后, 常 香 玉 向 中 共 中 央 西 北 局 宣 传 部 和 西 北 军 政 委 员 会 文 化 部 提 出, 请 求 派 三 名 国 家 干 部 来 香 玉 剧 社 帮 助 捐 献 义 演 工 作, 经 上 级 决 定, 我 和 同 为 西 北 文 艺 工 作 团 演 员 的 马 运 昌 西 安 市 文 艺 工 会 主 席 毛 云 霄, 于 1951 年 7 月 23 日 来 到 香 玉 剧 社, 立 即 投 入 到 热 烈 紧 张 的 捐 献 义 演 的 筹 备 工 作 之 中 1951 年 民 营 的 香 玉 剧 社, 工 作 生 活 条 件 很 差, 居 住 地 点 在 西 安 市 东 大 街 马 厂 子 一 座 十 分 简 陋 的 小 院 ; 演 出 地 点 是 西 安 南 大 街 一 座 用 芦 席 搭 成 的 剧 场 我 来 到 香 玉 剧 社 的 第 一 印 象 是 : 已 负 盛 名 的 豫 剧 表 演 艺 术 家 常 香 玉, 衣 着 朴 素, 双 目 有 神, 话 语 不 多, 待 人 诚 恳 另 一 个 印 象 是, 这 个 剧 社 兼 剧 校 有 三 十 多 名 9 岁 到 16 岁 的 跟 班 学 戏 的 学 生 他 们 朝 气 蓬 勃, 天 真 可 爱 与 这 些 稚 气 未 脱 的 少 年 儿 童 朝 夕 相 伴, 增 加 了 我 在

26 021 这 个 单 位 工 作 的 热 情 从 1951 年 至 今,57 年 已 经 过 去, 回 首 往 事, 恍 如 昨 日, 种 种 事 件, 历 历 在 目, 常 使 我 魂 牵 梦 绕, 心 潮 难 平 作 为 一 种 发 自 内 心 的 难 以 抹 去 的 思 绪, 我 把 关 于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发 生 的 经 历 的 点 点 滴 滴 如 实 记 载 下 来, 既 是 对 人 民 艺 术 家 常 香 玉 和 多 位 已 经 作 古 的 老 战 友 的 怀 念, 也 是 对 香 玉 剧 社 精 神 义 不 容 辞 的 宣 扬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是 戏 曲 人 才 的 摇 篮 创 办 一 所 豫 剧 学 校, 是 常 香 玉 和 陈 宪 章 1944 年 结 婚 后 的 一 个 共 同 愿 望 他 们 憧 憬 豫 剧 的 兴 旺 发 达, 希 望 豫 剧 舞 台 涌 现 更 多 的 人 才, 由 于 种 种 原 因, 他 们 这 个 计 划 直 到 1948 年 才 得 以 实 现 1948 年, 西 安 还 没 有 解 放, 国 民 党 的 西 安 市 政 府 对 常 香 玉 办 学, 处 处 设 卡, 刁 难 陈 宪 章 去 领 办 学 执 照, 仅 表 格 一 项, 就 填 了 11 张, 直 到 给 教 育 科 长 送 了 厚 礼, 请 一 干 人 等 喝 了 酒 吃 了 饭, 市 政 府 才 准 予 备 案 有 了 办 学 执 照, 校 址 也 是 个 大 问 题 1947 年, 陈 宪 章 被 国 民 党 当 局 疑 为 共 产 党 员, 继 而 投 入 监 狱 飞 来 的 横 祸 使 常 香 玉 几 乎 倾 家 荡 产 当 时 经 济 并 不 宽 裕 的 常 香 玉 和 陈 宪 章 到 处 奔 走, 才 在 西 安 市 马 厂 子 街 13 号 租 到 了 一 个 独 院, 盖 了 学 生 宿 舍, 搭 建 了 厨 房, 请 来 了 文 武 教 师 和 音 乐 伴 奏 人 员, 在 1948 年 12 月 18 日 的 西 安 新 国 民 日 报 上 登 了 招 生 广 告 招 生 那 天, 熙 熙 攘 攘, 人 头 攒 动, 小 孩 子 们 都 由 家 长 带 领, 争 先 恐 后 地 报 名 应 试 香 玉 剧 社 招 收 的 学 生, 大 多 是 贫 寒 人 家 的 子 女, 也 有 在 抗 日 战 争 期 间 随 父 母 逃 难 到 西 安 的 幼 童, 其 中 还 有 孤 儿 这 些 孩 子 们, 为 了 找 到 一 条 出 路, 在 生 活 上 学 艺 上 都 很 能 吃 苦 起 初 在 马 厂 子 13 号 居 住 时, 没 有 练 功 房, 学 生 们 冒 酷 暑 顶 严 寒, 就 在 露 天 的 土 地 上 踢 腿 下 腰 翻 跟 斗 打 把 子 1952 年 春, 搬 到 了 条 件 稍 好 的 东 柳 巷 7 号, 有 了 一 座 较 大 的 练 功 厅 此 时 名 教 练 李 三 星 朱 文 彪 已 来 到 香 玉 剧 社 执 教, 练 功 更 加 正 规, 早 上 的 毯 子 功 下 午 的 把 子 功 就 成 了 例 行 功 课 学 生 们 拿 项 倒 立,20 分 钟 之 内 不 准 下 来, 有 的 学 生 双 臂 发 颤, 眼 泪 鼻 涕 直 往 下 流 清 晨 练 撕 腿, 需 要 把 筋 骨 拉 开, 跟 犯 人 受 刑 差 不 多, 只 听 得 练 功 大 厅 里 哭 天 叫 地, 喊 声 一 片 即 便 如 此, 力 求 上 进 的 学 生 们 都 能 咬 紧 牙 关, 忍 受 疼 痛, 坚 持 下 来 由 于 香 玉 剧 社 的 学 生 们 经 过 严 格 正 规 的 培 训, 绝 大 多 数 都 练 出 了 一 身 扎 实 的 真 功 夫, 演 唱 起 来, 已 能 做 到 声 情 并 茂, 字 正 腔 圆, 观 众 夸 奖, 内 行 称 赞 他

27 022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们 很 快 就 在 香 玉 剧 社 的 演 出 中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下 面 试 举 几 例 : 1951 年,15 岁 的 赵 玉 环 主 演 义 烈 风 ( 饰 童 玉 珊 ) 克 敌 荣 归 ( 饰 华 慧 娟 ),12 岁 的 韩 玉 生 主 演 投 笔 从 戎 ( 饰 班 超 ), 都 演 得 惟 妙 惟 肖, 生 动 感 人 当 年 香 玉 剧 社 到 豫 鄂 粤 湘 4 省 6 市 义 演 捐 献 香 玉 剧 社 号 飞 机 时, 在 演 出 最 多 的 花 木 兰 一 剧 中, 除 常 香 玉 扮 演 花 木 兰 马 天 德 扮 演 花 弧 外, 主 要 配 角 都 是 学 生 :16 岁 的 陈 玉 鼎 扮 演 元 帅 贺 廷 玉,15 岁 的 宋 玉 炳 扮 演 番 将 突 力 子, 14 岁 的 肖 玉 珠 扮 演 花 母, 韩 玉 生 扮 演 刘 忠, 赵 玉 环 扮 演 花 木 惠,11 岁 的 范 玉 清 扮 演 花 木 棣 练 兵 时 作 出 各 种 繁 难 动 作 每 次 必 获 掌 声 的 大 操, 全 是 由 9 岁 到 14 岁 的 学 生 们 扮 演 应 该 说, 他 们 为 捐 献 这 架 飞 机, 出 了 大 力 1952 年, 香 玉 剧 社 参 加 全 国 首 届 戏 曲 观 摩 演 出 大 会 因 为 此 时 常 香 玉 已 经 荣 获 爱 国 艺 人 的 光 荣 称 号, 花 木 兰 被 安 排 在 会 演 大 会 举 行 开 幕 式 的 北 京 中 山 公 园 音 乐 堂 演 出, 这 是 难 得 的 殊 荣, 许 多 配 角 仍 然 是 由 香 玉 剧 社 的 学 生 担 任 这 场 在 全 国 露 脸 的 重 要 演 出, 周 恩 来 总 理, 陈 毅 郭 沫 若 副 总 理, 文 化 部 部 长 沈 雁 冰 副 部 长 周 扬 丁 西 林 和 戏 剧 界 的 名 流 梅 兰 芳 周 信 芳 尚 小 云 程 砚 秋 荀 慧 生 袁 雪 芬 盖 叫 天 田 汉 夏 衍 欧 阳 予 倩 阳 翰 笙 及 1600 多 名 与 会 代 表 都 出 席 观 看 演 出 受 到 热 烈 欢 迎, 而 且 获 得 大 会 的 优 秀 演 出 奖, 常 香 玉 和 梅 兰 芳 周 信 芳 等 6 位 戏 剧 界 的 巨 擘 获 得 大 会 最 高 的 荣 誉 奖 随 后 几 天, 常 香 玉 还 在 中 南 海 国 务 院 小 礼 堂 为 毛 主 席 周 总 理 等 党 和 国 家 领 导 人 演 出 拷 红 同 台 演 出 的 有 桂 剧 拾 玉 镯, 湖 南 花 鼓 戏 刘 海 砍 樵 给 第 一 次 进 入 首 都 的 豫 剧, 争 来 了 崇 高 的 荣 誉 会 演 结 束 后, 香 玉 剧 社 移 植 了 兄 弟 剧 种 的 优 秀 剧 目 拾 玉 镯,12 岁 的 高 玉 秋 扮 演 的 刘 媒 婆,11 岁 的 刘 凤 琴 和 13 岁 的 潘 玉 兰 先 后 扮 演 孙 玉 姣,13 岁 的 马 玉 英 扮 演 傅 朋 他 们 把 这 出 戏 演 得 绘 声 绘 色, 严 丝 合 缝, 堪 称 精 品, 以 致 成 为 香 玉 剧 社 和 后 来 的 河 南 豫 剧 院 一 团 久 演 不 衰 的 保 留 剧 目 香 玉 剧 社 移 植 排 出 的 雁 荡 山, 也 是 少 有 的 精 品 宋 玉 炳 范 玉 新 先 后 扮 演 孟 海 公, 陈 玉 榜 扮 演 贺 天 龙, 全 体 学 生 在 剧 中 表 演 翻 打 跌 扑 种 种 绝 活, 每 次 演 出, 都 能 博 得 数 十 次 经 久 不 息 的 掌 声 香 玉 剧 社 学 生 们 过 硬 的 武 功, 为 同 行 们 所 称 赞 所 公 认 至 今, 在 豫 剧 界 的 艺 术 表 演 团 体 中, 还 没 有 哪 个 单 位 能 够 上 演 雁 荡 山 这 出 难 度 极 大 的 武 戏 学 生 们 演 出 的 红 桃 山 英 雄 义 摇 钱 树 百 草 山 等 武 戏, 也 非 同 凡 响 从 1951 年 下 半 年 开 始, 香 玉 剧 社 为 学 生 们 开 设 了 文 化 课, 分 甲 乙 两 班 甲 班 学 生 读 高 中 语 文 历 史 课 本, 乙 班 读 初 中 课 本 学 生 们 除 了 按 时 听 课, 还 要

28 023 做 作 业, 写 日 记 有 时, 常 香 玉 赵 义 庭 李 兰 菊 马 兰 香 赵 锡 铭 马 天 德 这 些 主 要 演 员 也 来 听 课 经 过 较 长 时 间 的 学 习, 学 生 们 的 文 化 水 平 有 了 很 大 提 高 1953 年 秋 季 从 朝 鲜 慰 问 演 出 归 来, 刘 凤 琴 写 出 了 我 在 朝 鲜 见 到 了 志 愿 军 叔 叔 一 书, 由 陕 西 人 民 出 版 社 出 版 发 行, 受 到 了 广 泛 好 评 香 玉 剧 社 学 生 们 的 文 化 课, 在 巡 回 演 出 中 也 要 挤 出 时 间 上 这 种 授 课 的 方 式, 大 约 持 续 了 6 年 之 久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于 1951 年 8 月 建 立 了 少 年 儿 童 先 锋 队,1953 年 2 月 建 立 共 青 团 支 部,1955 年 5 月 建 立 了 中 共 党 支 部, 加 强 了 政 治 思 想 工 作 随 着 时 间 的 前 进, 从 香 玉 剧 社 毕 业 的 学 生 们, 都 在 各 自 的 工 作 岗 位 上,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高 玉 秋 韩 玉 生 修 正 宇 闫 玉 佩 肖 玉 珠 拾 方 元 等, 成 为 他 们 所 在 剧 团 的 主 演 ; 朱 玉 霜 张 玉 香 郭 铁 生 谢 巧 官 赵 新 甫 李 玉 萍 沈 玉 珍 潘 玉 兰 王 玉 莲 谷 玉 君 李 四 喜 王 少 堂 海 金 凤 职 天 才 朱 西 安 等, 分 别 成 为 戏 曲 教 师 或 专 职 导 演, 有 的 则 是 他 们 所 在 单 位 的 艺 术 骨 干 他 们 为 丰 富 上 演 剧 目 传 艺 授 徒, 做 出 了 积 极 贡 献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是 爱 国 主 义 的 典 范 香 玉 剧 社 热 爱 国 家, 勇 于 奉 献, 全 心 全 意 为 人 民 服 务 的 精 神, 是 妇 孺 皆 知, 有 口 皆 碑 的 1951 年 为 了 捐 献 义 演, 常 香 玉 卖 掉 了 自 己 的 一 部 卡 车 和 重 达 20 两 的 金 银 首 饰, 作 为 义 演 基 金 捐 献 义 演 的 180 多 天 中, 她 每 场 都 得 出 演, 其 工 作 量 之 繁 重, 社 会 活 动 之 繁 多, 不 难 想 象 更 为 感 人 的 是, 捐 献 义 演 期 间 她 和 陈 宪 章 不 拿 工 资, 而 且 把 三 个 幼 小 的 子 女 全 都 送 到 幼 儿 园, 进 行 为 期 半 年 的 全 托 赵 义 庭 李 兰 菊 赵 锡 铭 马 天 德 这 些 在 剧 社 演 出 中 扛 大 梁 的 名 演 员 为 了 早 日 完 成 捐 献 任 务, 主 动 降 低 自 己 的 工 资 学 生 们 虽 然 年 纪 幼 小, 但 也 懂 得 抗 美 援 朝 保 家 卫 国 的 道 理 在 捐 献 义 演 过 程 中, 他 们 没 有 任 何 经 济 补 助, 穿 的 是 统 一 的 校 服, 吃 的 是 油 水 不 多 的 大 锅 饭 即 便 如 此, 这 些 小 演 员 上 了 舞 台, 个 个 劲 头 十 足, 做 戏 认 真, 就 是 演 一 个 马 僮, 扮 一 个 丫 环, 也 是 一 丝 不 苟, 毫 不 含 糊 1953 年 2 月, 国 家 文 化 部 和 中 共 中 央 西 北 局 决 定 把 香 玉 剧 社 编 入 中 国 人 民 赴 朝 慰 问 文 艺 工 作 团 第 五 团, 命 名 为 豫 剧 队, 全 队 的 45 人 中 有 19 名 是 香 玉 剧 社 的 学 生 那 时 大 师 哥 陈 玉 鼎 18 岁, 戴 着 红 领 巾 的 刘 凤 琴 范 玉 清 谷 玉 君 李 玉 春 都 是 十 二 三 岁 的 孩 子 志 愿 军 见 到 这 些 年 纪 幼 小 的 儿 童 也 来 到 炮 火 连 天 硝 烟 弥 漫 的 朝 鲜 前 线 为 他 们 进 行 慰 问 演 出, 许 多 战 士 感 动 得 热 泪 盈 眶 刘 凤 琴 范

29 024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玉 清 演 唱 志 愿 军 叔 叔 打 胜 仗 这 个 名 段, 前 几 句 是 : 志 愿 军 叔 叔 们 打 胜 仗, 我 们 慰 问 到 前 方, 千 山 万 水 虽 然 远, 祖 国 的 人 民 心 意 长, 每 到 此 时, 场 里 掌 声 雷 动 当 他 们 唱 完 后, 有 几 次 被 志 愿 军 战 士 举 起, 在 全 场 轮 番 传 送 朝 鲜 国 土 面 积 不 大, 但 来 侵 略 的 所 谓 联 合 国 军 主 要 是 美 英 侵 略 军, 多 达 四 五 十 万 美 国 飞 机 在 朝 鲜 上 空 轮 流 值 班, 你 走 我 来, 实 行 空 中 绞 杀 战, 每 扔 炸 弹, 都 是 数 十 颗 同 时 倾 泻, 刹 时 间 地 面 上 一 片 火 海 经 过 炮 火 封 锁 区, 更 是 危 险, 必 须 在 炮 袭 短 暂 停 歇 时, 迅 速 通 过 但 是, 从 演 员 到 学 员, 没 有 一 个 害 怕 牺 牲, 没 有 一 个 退 缩 不 前, 表 现 出 了 中 华 儿 女 无 所 畏 惧 的 英 雄 气 概 慰 问 团 在 朝 鲜 前 线 慰 问 演 出 提 出 的 口 号 是 : 有 求 必 应, 面 无 难 色 只 要 志 愿 军 指 战 员 需 要, 豫 剧 队 的 演 员 学 员, 坑 道 里 唱, 树 林 里 唱, 厨 房 里 唱, 战 壕 里 唱 ; 对 数 百 人 可 演 大 戏, 对 一 个 哨 兵 亦 可 清 唱 由 于 分 队 活 动 ( 陈 宪 章 带 领 一 分 队, 荆 桦 带 领 二 分 队 ),170 天 中, 演 出 了 650 多 场, 给 人 民 军 队 以 巨 大 的 鼓 舞 在 朝 鲜 慰 问 演 出, 也 遇 到 过 危 险, 付 出 了 牺 牲 一 次 常 香 玉 在 行 军 途 中, 遇 到 空 袭, 重 磅 炸 弹 爆 炸 掀 起 的 尘 土, 几 乎 将 她 掩 埋 豫 剧 队 一 分 队 晚 上 在 坑 道 里 宿 营, 敌 机 轰 炸 时, 巨 大 的 声 浪 把 几 个 学 生 从 床 上 掀 到 地 上 早 上 出 来, 洞 口 被 炸 落 的 土 石 封 没 只 剩 下 不 足 一 尺 的 缝 隙 豫 剧 队 二 分 队 夜 间 转 移 慰 问 演 出 地 点 时, 因 为 山 路 难 以 辨 认, 司 机 把 载 着 二 十 多 个 演 职 员 的 卡 车 差 一 点 开 到 正 在 和 侵 略 军 开 火 交 战 的 前 沿 阵 地 17 岁 的 能 演 许 多 戏 的 优 秀 学 员 赵 玉 环, 在 一 次 敌 机 的 狂 轰 滥 炸 中, 光 荣 牺 牲 至 今, 她 的 骸 骨 还 埋 葬 在 朝 鲜 的 一 个 山 坡 上 香 玉 剧 社 的 演 职 员 学 生, 在 朝 鲜 前 线 经 受 了 血 与 火 的 洗 礼, 他 们 鼓 舞 了 中 国 人 民 志 愿 军 千 千 万 万 的 指 战 员 志 愿 军 的 英 雄 主 义 精 神, 国 际 主 义 精 神, 也 使 香 玉 剧 社 的 同 志 们 受 到 极 其 深 刻 的 教 育 此 后, 在 爱 国 艺 人 常 香 玉 的 率 领 下, 香 玉 剧 社 和 后 来 以 香 玉 剧 社 为 主 体 组 成 的 河 南 豫 剧 院 一 团, 先 后 到 达 新 疆 天 山 南 北, 福 建 海 疆 前 沿, 自 卫 反 击 边 防, 大 庆 石 油 基 地 进 行 慰 问 演 出, 时 间 最 短 的 20 天, 最 长 的 4 个 月 不 讲 条 件, 不 计 代 价, 只 要 祖 国 需 要, 只 要 是 党 和 政 府 给 的 任 务, 香 玉 剧 社 的 同 志 们 都 是 坚 决 地 义 无 返 顾 地 去 执 行, 而 且 能 够 精 彩 圆 满 地 完 成

30 025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精 神 值 得 弘 扬 六 十 年 的 岁 月, 沧 海 桑 田, 几 经 变 迁 原 来 为 豫 剧 艺 术 事 业 做 出 重 要 的 贡 献 的 香 玉 剧 社 近 百 名 演 职 员 中, 已 有 30 多 人 仙 逝 1948 年 至 1953 年 招 收 的 60 多 名 学 员 中, 也 有 8 人 作 古, 下 余 的 四 五 十 人, 也 都 年 逾 花 甲, 飞 雪 上 头 其 中 许 多 人 仍 在 发 挥 余 热, 奋 进 不 息 我 作 为 一 个 曾 在 香 玉 剧 社 工 作 多 年 的 老 兵, 认 为 香 玉 剧 社 的 精 神 应 该 继 续 弘 扬 : 一 爱 国 主 义 精 神 要 像 香 玉 剧 社 那 样, 工 作 为 了 人 民, 艺 术 献 给 人 民, 只 要 国 家 和 人 民 需 要, 就 应 该 毫 不 犹 豫 不 讲 任 何 代 价 积 极 完 成 二 对 艺 术 精 益 求 精 的 精 神 豫 剧 大 师 常 香 玉 领 导 的 香 玉 剧 社, 对 待 艺 术 创 作 始 终 坚 持 精 益 求 精 兼 容 并 包 不 断 改 革 与 时 俱 进 不 墨 守 成 规, 不 固 步 自 封, 在 变 革 中, 注 意 继 承 优 秀 传 统, 万 变 不 离 其 宗 对 优 秀 人 才, 积 极 培 养, 放 手 使 用 使 剧 社 打 造 出 的 成 品, 经 得 起 时 间 的 考 验, 经 常 焕 发 出 旺 盛 的 活 力 三 艰 苦 奋 斗 自 力 更 生 的 精 神 香 玉 剧 社 自 成 立 之 日 起, 就 是 以 质 量 求 生 存, 以 改 革 求 发 展 他 们 注 意 演 出 市 场 的 变 化, 洞 察 观 众 欣 赏 的 需 要 从 1948 年 至 1966 年 文 革 前 夕, 香 玉 剧 社 和 后 来 以 香 玉 剧 社 为 主 组 成 的 河 南 豫 剧 院 一 团, 从 来 没 有 要 过 国 家 一 分 钱 经 费, 人 员 工 资 演 出 设 备 完 全 从 本 团 演 出 收 入 中 解 决 1959 年 曾 给 国 家 财 政 上 缴 10 万 元 ( 相 当 于 当 前 200 万 元 以 上 ),1961 年 又 给 国 家 财 政 上 缴 11 万 元 剧 团 收 入 如 此 丰 厚, 当 然 有 豫 剧 大 师 常 香 玉 的 明 星 效 应, 有 不 同 于 当 前 文 化 生 活 多 元 化 的 客 观 情 况, 但 与 剧 团 以 精 品 剧 目 明 星 演 员 吸 引 观 众, 工 作 上 的 艰 苦 奋 斗 ( 每 年 转 战 南 北, 至 少 演 出 320 场 左 右 ), 经 营 上 开 源 节 流 是 分 不 开 的 历 历 古 今 成 局 在, 兴 衰 不 尽 系 人 谋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的 光 辉 历 程, 值 得 回 忆 香 玉 剧 社 ( 剧 校 ) 精 神, 永 放 光 芒! 2007 年 12 月 29 日

31 026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韩 玉 峰 1978 年 至 2008 年, 改 革 开 放 的 30 年, 是 中 国 巨 变 的 30 年, 也 是 我 生 逢 盛 世 的 30 年 这 30 年, 我 只 在 两 个 单 位 工 作, 前 10 年 在 山 西 省 委 宣 传 部 文 艺 处, 担 任 干 事 处 长, 后 20 年 在 山 西 省 文 联 先 后 担 任 党 组 副 书 记 常 务 副 主 席, 顾 问, 荣 誉 委 员, 不 大 不 小, 也 算 个 文 艺 行 政 官 员 这 两 个 单 位 都 可 以 接 触 到 全 省 文 艺 工 作 的 各 个 领 域 方 方 面 面, 天 时 地 利 人 和, 使 我 在 工 作 中, 结 识 了 朋 友, 增 长 了 见 识 在 众 多 师 友 的 教 诲 和 艺 术 熏 陶 下, 形 成 了 我 浓 厚 的 山 西 文 化 情 结, 也 使 我 有 机 会 成 为 改 革 开 放 30 年 山 西 文 艺 发 展 的 幸 运 的 见 证 者 30 年, 人 的 大 半 生, 历 史 的 一 瞬 间 回 眸 往 事, 感 慨 良 多, 浮 想 联 翩, 有 大 事, 也 有 小 事, 无 论 大 小 事 情, 反 映 的 都 是 30 年 的 阳 光 雨 露,30 年 的 快 意 和 欣 慰 老 干 事 协 会 我 是 1970 年 11 月 从 山 西 大 学 调 到 山 西 省 委 宣 传 部 的 先 在 文 艺 处 当 了 10 多 年 干 事 当 时 的 文 艺 处 只 有 一 位 副 处 长 贺 新 辉, 主 持 工 作 处 里 的 干 事 有 曲 润 海 和 我 新 闻 处 的 干 事 有 温 幸 梁 衡 1983 年 实 现 干 部 年 轻 化, 我 当 时 已 经 50 岁, 被 任 命 为 文 艺 处 处 长, 温 幸 被 任 命 为 省 委 宣 传 部 副 部 长, 分 管 新 闻 和 文 艺, 成 了 我 的 直 接 领 导, 又 是 知 己 好 友, 后 来 多 年 我 在 温 幸 同 志 的 领 导 下 抓 全 省 的 文 艺 工 作 曲 润 海 被 任 命 为 省 文 化 厅 厅 长 温 幸 和 曲 润 海 都 是 越 级 提 拔 的, 从 干 事 一 直 提 到 厅 级 领 导 干 部 曲 润 海 后 来 调 任 文 化 部 艺 术 司 司 长 中 国 艺 术 研 究 院 党 委 书 记, 成 为 全 国 著 名 的 戏 剧 专 家 梁 衡 调 到

32 027 光 明 日 报 驻 山 西 记 者 站 当 站 长, 后 来 回 到 光 明 日 报 社, 不 久 又 先 后 担 任 了 国 家 新 闻 出 版 总 署 司 长 人 民 日 报 副 总 编 辑, 是 全 国 著 名 的 散 文 家 我 也 于 1988 年 12 月 被 省 委 任 命 为 省 文 联 党 组 副 书 记 常 务 副 主 席 这 都 是 得 益 于 三 中 全 会 后 党 的 干 部 实 行 四 化 的 好 政 策, 要 不 然 我 们 这 些 老 干 事 就 可 能 终 老 干 事, 直 至 退 休 所 以 梁 衡 当 时 戏 说 咱 们 成 立 一 个 老 干 事 协 会 省 第 四 次 文 代 会 文 革 十 年, 山 西 文 艺 界 同 全 国 各 地 一 样, 遭 到 了 空 前 浩 劫 省 文 联 和 各 个 协 会 被 砸 烂 了, 刊 物 停 办 了, 活 动 停 止 了, 队 伍 打 散 了 许 多 知 名 的 作 家 艺 术 家 成 了 专 政 对 象, 甚 至 被 迫 害 致 死 三 中 全 会 后, 山 西 文 艺 界 的 第 一 件 大 事 就 是 1980 年 4 月 召 开 的 第 四 次 文 代 会 第 三 次 文 代 会 是 在 1963 年 11 月 召 开 的, 到 开 四 次 文 代 会 相 隔 已 经 快 17 年 了 这 是 文 化 大 革 命 后 全 省 文 艺 工 作 者 的 第 一 次 大 会 师 大 家 劫 后 重 逢, 欢 聚 一 堂, 充 满 了 团 结 喜 庆 的 气 氛 出 席 大 会 的 代 表 多 达 1180 名 会 议 时 间 长 达 半 个 月 会 中 套 会, 文 代 会 期 间 有 作 协 剧 协 美 协 音 协 摄 协 等 4 个 协 会 换 届, 影 协 曲 协 舞 协 和 民 间 文 艺 研 究 会 成 立 4 月 3 日, 大 会 在 长 风 剧 场 隆 重 召 开 王 谦 罗 贵 波 阮 泊 生 武 光 汤 等 省 四 大 班 子 的 领 导 同 志 全 部 出 席 省 委 书 记 贾 俊 在 开 幕 式 上 讲 话 王 玉 堂 同 志 致 开 幕 词 马 烽 同 志 在 会 上 做 了 题 为 继 续 解 放 思 想, 繁 荣 文 艺 创 作, 为 四 个 现 代 化 服 务 的 工 作 报 告 西 戎 贾 克 苏 光 洪 飞 陈 铿 龚 书 身 尹 晓 寒 张 焕 高 鲁 等 同 志 分 别 在 作 协 剧 协 美 协 音 协 摄 协 影 协 舞 协 和 民 研 会 的 会 员 代 表 大 会 上 做 报 告 高 沐 鸿 贾 桂 林 等 作 家 艺 术 家 在 各 自 的 会 员 代 表 大 会 上 发 言 郑 笃 同 志 致 闭 幕 词 文 艺 界 的 各 路 领 军 人 物 齐 聚 省 城, 真 可 谓 一 代 风 流, 群 贤 毕 至, 文 坛 艺 苑, 一 片 春 意 令 人 感 慨 的 是,28 年 过 去, 弹 指 一 挥 间, 这 些 文 艺 界 前 辈 大 多 已 经 作 古, 留 在 我 心 里 的 是 他 们 栩 栩 如 生 的 音 容 笑 貌, 写 在 历 史 上 的 是 他 们 在 各 个 艺 术 领 域 里 的 重 要 贡 献 这 一 切 如 在 昨 天 四 次 文 代 会 闭 幕 后, 山 西 日 报 发 表 了 题 为 人 民 需 要 艺 术, 艺 术 要 鼓 舞 人 民 的 社 论 省 四 次 文 代 会 在 山 西 文 艺 史 上 写 下 了 重 要 的 一 页 良 师 益 友 七 作 家 西 ( 戎 ) 李 ( 束 为 ) 马 ( 烽 ) 胡 ( 正 ) 孙 ( 谦 ), 山 西 五 作 家, 加 上 王 玉 堂 ( 冈 夫 ) 和 郑 笃, 是 省 委 省 政 府 1992 年 授 予 人 民 作 家 称 号 的 七 位 作 家 这 七 位 老 作 家 是 我 尊 重 的 长 辈 我 同 他 们 都 有 比 较 密 切 的 交 往 四 次 文 代 会 筹 备 工 作 繁 重, 由 马 烽 和 胡 正 同 志 总 负 责 起 草 文 代 会 报 告 就 是

33 028 关 心 下 一 代 读 物 Zhong guo weng lian wu lao cong shu 其 中 的 重 要 工 作 之 一 我 当 时 在 省 委 宣 传 部 文 艺 处 当 干 事, 马 烽 同 志 点 名 让 我 负 责 起 草 文 代 会 的 工 作 报 告 经 部 处 领 导 同 意 后, 我 就 住 在 省 文 联 作 协 大 院 小 南 楼 上 的 一 间 房 子 里, 算 是 借 到 文 联 工 作 每 天 除 去 午 饭 和 晚 饭 时 下 楼 到 灶 上 吃 范 师 傅 做 的 老 不 变 样 的 刀 削 面 外, 就 是 关 在 房 子 里 看 材 料 写 东 西 文 代 会 工 作 报 告, 我 没 有 写 过, 请 教 马 烽 同 志 老 马 谈 了 他 的 想 法 他 提 出 主 要 写 两 个 部 分 一 部 分 是 历 史 的 回 顾, 要 回 顾 建 国 30 年 来 我 们 的 文 艺 工 作 所 走 过 的 艰 难 曲 折 的 道 路, 其 中 包 括 十 七 年 文 艺 文 化 大 革 命 十 年 浩 劫, 以 及 党 的 十 一 届 三 中 全 会 后 文 艺 工 作 面 目 发 生 深 刻 变 化 的 三 年 第 二 部 分 讲 今 后 的 任 务 这 是 老 马 确 定 的 文 代 会 报 告 的 总 体 思 路 老 马 不 仅 在 报 告 总 体 思 路 上 提 出 了 自 己 的 意 见, 而 且 在 具 体 表 述 上 也 讲 了 自 己 的 看 法, 比 如 关 于 短 篇 小 说 的 特 征 问 题, 关 于 山 药 蛋 派 的 问 题 他 谈 到 山 西 的 短 篇 小 说 大 都 具 有 新 ( 反 映 新 人 新 事 ) 短 ( 形 式 简 短 明 快 ) 通 ( 语 言 质 朴 通 俗 ) 的 特 点 他 谈 到 流 派 时 说, 山 西 有 一 个 以 赵 树 理 为 代 表 的 文 学 流 派, 有 人 把 它 贬 为 山 药 蛋 派, 但 山 药 蛋 也 是 一 种 食 物, 同 样 富 有 营 养, 作 为 一 种 流 派 也 没 有 什 么 不 好 老 马 的 这 些 话, 我 几 乎 是 原 话 写 进 报 告 里 了 文 代 会 报 告 初 稿 出 来 后, 老 马 看 过 后 很 满 意, 稍 加 修 改 就 定 了 稿 4 月 3 日, 马 烽 同 志 在 长 风 剧 场 省 四 次 文 代 会 上 报 告 后, 代 表 们 反 映 很 好 给 领 导 人 起 草 讲 话 报 告, 对 一 个 当 干 事 的 来 说 是 平 常 事 领 导 人 自 己 谁 也 不 会 有 意 地 去 说 这 个 讲 话 是 哪 一 位 秘 书 或 干 事 替 他 起 草 的 可 是 老 马 在 文 代 会 前 后, 会 上 会 下, 一 提 起 文 代 会 报 告, 就 说 这 是 韩 玉 峰 起 草 的 这 实 在 是 愧 不 敢 当 其 实, 报 告 的 主 导 思 想 和 整 体 框 架 是 老 马 定 的, 报 告 中 不 少 语 言 是 老 马 自 己 的 话, 我 只 不 过 是 把 他 的 想 法 变 成 文 字 而 已 后 来 这 个 报 告 在 当 时 的 汾 水 杂 志 上 全 文 发 表 了 有 一 天, 老 马 的 夫 人 杏 绵 给 我 送 来 了 稿 费, 一 共 70 多 元, 我 当 时 的 月 工 资 才 67 元 我 说 这 是 老 马 的 署 名 文 章, 我 怎 么 能 要 稿 费 杏 绵 说, 报 告 是 你 起 草 的, 老 马 让 把 稿 费 给 你 她 执 意 让 我 收 下, 我 只 好 恭 敬 不 如 从 命 了 在 与 文 代 会 同 时 召 开 的 省 二 次 作 代 会 上, 我 进 入 了 作 协 理 事 会 老 马 还 同 老 西 商 量, 决 定 任 命 我 为 作 协 秘 书 长, 调 作 协 工 作 由 于 部 里 领 导 不 同 意, 我 这 个 作 协 秘 书 长 一 天 也 没 有 干 过 但 令 人 感 动 的 是 马 烽 西 戎 同 志 对 我 的 信 任 和 关 爱, 让 我 难 忘 的 是 马 烽 同 志 博 大 高 尚 的 胸 怀 我 同 西 戎 胡 正 同 志 也 有 许 多 工 作 上 的 交 往 在 文 联 和 各 个 协 会 恢 复 前, 有 个 省 文 艺 工 作 室, 办 公 地 点 就 在 南 华 门 东 四 条 现 在 的 作 协 大 院 我 在 省 委 宣 传 部 文 艺 处 工 作 时, 宣 传 部 分 管 文 艺 处 的 领 导, 先 是 卢 梦 同 志, 后 是 刘 江 张 玉 田 温 幸 同 志 这 些 部 领 导 民 主 作 风 都 非 常 好, 工 作 上 信 任 放 手, 我 们 基 本 上 都 是 独 立 工 作 我 下 去 最 多 的 地 方 是 省 文 化 局 和 省 文 艺 工 作 室 我 到 省 文 艺 工 作 室 同 西 戎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