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研究 Stuart, ) 领导, 主要参加者是苏格兰高地的一些部落以及低地的一些乡绅和他们的佃户, 这些人仍然效忠于流亡在外的斯图亚特王朝第三人称叙述者讲述故事的现在是 1805 年 11 月 1 日 (4), 这一时间不仅告诉我们叙述者生活在 19 世纪初期的现代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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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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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6 年第 4 期 ( 总第 252 期 ) 瓦尔特司各特对英国社会变革的想象性书写以小说威弗利为个案分析赵鹏摘要 : 威弗利 ; 或, 六十年前的事 (1814) 是苏格兰作家瓦尔特司各特 ( ) 的第一部历史小说小说中现代叙述者讲述了无知爱幻想的英格兰青年军官威弗利于年詹姆斯党起义 ( 或叛乱 ) 期间在苏格兰的冒险和奇遇, 并通过他的活动和视角来展现内战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本文用比较的方法, 结合 18 世纪英格兰与苏格兰之间的关系这一历史背景和苏格兰高地习俗的变迁及其在英国文学中的象征意义, 探讨了小说作者如何用罗曼司的形式书写现代英国在快速社会变革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本文的结论是, 虽然威弗利以 18 世纪苏格兰历史为背景, 其实司各特关注的是从 18 世纪后半期到 19 世纪初期, 发生在英国的革命和暴力冲突的根源以及现代英国的命运司各特小说中所揭示和探讨的社会问题虽然有其特殊性, 但是在全球化背景下的今天, 对我国的社会发展仍有一定的启发和借鉴意义关键词 : 瓦尔特司各特 ; 威弗利 ; 社会变革 ; 苏格兰高地文化 [ 中图分类号 ]I106.4 DOI: /j.bisu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 (2016) 年 7 月, 瓦尔特司各特 (Walter Scott, ) 匿名出版了他的第一部以 18 世纪苏格兰历史为背景的长篇小说威弗利 ; 或, 六十年前的事 (Waverley;or,'Tis Sixty Years Since) 小说的主标题和副标题告诉我们两个信息, 即它包含相互交织在一起的两个故事 : 一个是主人公爱德华威弗利 (Edward Waverley) 的个人成长经历 ; 另一个是发生在年的詹姆斯党起义 (Jacobite rising) (Sutherland,2015:vii) 义军 ( 或叛军 ) 由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七世即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 (James VII and II, ) 的孙子查尔斯爱德华斯图亚特 (Charles Edward Jacobite 源自拉丁语 Jacobus(James) 司各特小说中的人物和叙述者以及后来的学者对这一历史事件有不同的称呼, 比如詹姆斯党起义 (Jacobite rising) 詹姆斯党叛乱(Jacobite rebellion) 或内战 (civil war), 不同的称呼体现了说话者不同的政治立场 1

2 外国文学研究 Stuart, ) 领导, 主要参加者是苏格兰高地的一些部落以及低地的一些乡绅和他们的佃户, 这些人仍然效忠于流亡在外的斯图亚特王朝第三人称叙述者讲述故事的现在是 1805 年 11 月 1 日 (4), 这一时间不仅告诉我们叙述者生活在 19 世纪初期的现代英国, 而且与 60 年前的这一天互相呼应 1745 年 11 月 1 日, 查尔斯爱德华和他的一小股詹姆斯党武装从爱丁堡出发, 南下英格兰 (Garside,2007:369) 从表面看, 威弗利的主要情节是司各特虚构的一位生活在世纪之交有着后见之明 (hindsight) 的现代叙述者兼编辑, 讲述少不更事富于浪漫幻想的英格兰青年威弗利在内战期间的成长经历其实小说作者有着深刻的现实关怀, 在小说中, 他通过描写苏格兰高地独特的社会形态和风俗的迅速消失, 来展现 18 世纪詹姆斯党挑起的第二次内战给苏格兰带来的巨大的社会变革而当时以及后来的英格兰和苏格兰文人对这段历史及其影响的书写, 反映了他们对现代英国社会变革的态度与反思在威弗利的后记中叙述者指出 : 苏格兰王国用 50 多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英格兰历经 200 多年才完成的社会变革 (Duncan,2011:xviii), 这在近半个多世纪的欧洲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363) 变革虽然持续而迅速地进行着, 但也是逐步的 ; 就像从一条深而平稳的河上漂流而下的人们一样, 我们只有盯住现在远处的起点, 才能意识到自己漂流了多远的距离 (363;511) 此人在小说中被称为查尔斯王子 (Prince Charles) 小觊觎王位者(the Young Pretender) 或骑士 (Chevalier), 不同的称呼体现了说话者不同的政治立场在司各特的小说世界中, 苏格兰大致由北部山区为主的高地 (the Highlands of Scotland) 和南部平原为主的低地 (the Lowlands of Scotland) 组成高地的凯尔特人 (Celts) 使用的是古老的盖尔语 (Gaelic), 信奉罗马天主教 ; 低地的撒克逊人 (Saxons) 则是苏格兰方言 (Scots), 信奉长老会教在司各特生活的时期, 虽然高地人只占苏格兰总人口的一小部分, 但是他们的经历是整个苏格兰的缩影, 因此司各特苏格兰历史小说都侧重描写这些英勇善战不遵纪守法的野蛮人小说引文说明 : 本文英文均引自 Walter Scott, Claire Lamonte(Ed.). Waverley;or,'Tis Sixty Years Since.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5 中文译文有的地方借鉴了石永礼翻译的威弗莱 ; 或, 六十年前的事凡是正文中只出现一个页码的属于本文作者的翻译否则将给出两个页码, 第一个为英文出处, 第二个为中文出处, 中间用分号隔开英文 :The Kingdom of Scotland 司各特使用这个称呼是为了强调苏格兰历史的悠久和相对的独立性 1707 年苏格兰与英格兰合并, 苏格兰议会迁往伦敦, 形成大不列颠王国 (The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 苏格兰虽然保留了独立的教育宗教和司法权, 但是在许多内部事务的决策问题上受制于英格兰作者还经常将苏格兰和英格兰互称为姐妹之邦 (sister kingdom), 以此强调 1707 年之后两个民族之间平等的伙伴关系 2

3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6 年第 4 期 ( 总第 252 期 ) 通过威弗利的传奇经历, 作者带领读者回到历史的起点, 也就是本文开头提到的那个重要的历史时刻, 想象性地探索发生在 18 世纪英国的暴力革命的根源以及战后半个多世纪以来苏格兰社会的蜕变就叙述方面而言, 主人公就像是一条项链的绳子, 他的活动和思想将小说中珠子一样零星散落的人物和事件贯穿起来, 呈现给读者的不仅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 引人入胜的传奇故事 ), 更是作者对重大历史事件对个人和社会产生的影响的深刻思考一威弗利的复杂性与叙述距离威弗利是司各特虚构的一个全新的小说人物, 韦尔什 (Alexander Welsh) 称其为被动的主人公 (passive hero)(1992:21 39) 威弗利的家庭出身性格和行为习惯都暗示了他注定要被牵扯到两股政治势力的斗争之中, 就像他的名字所暗指的那样政治立场模糊, 在效忠汉诺威政府还是加入斯图亚特王朝继承人领导的武装起义之间摇摆不定 (wavering) 主人公出身于英格兰一个有政治分歧的家庭 : 父亲属辉格党 (Whig), 在乔治二世 (George II, ) 统治时期的汉诺威王朝为官 ; 而身为长子和家族继承人的伯父属托利党 (Tory), 情感上忠于斯图亚特王朝, 隐居在名为威弗利的荣耀 (Waverley-Honor) 的老宅子里威弗利被伯父家有 200 多年历史的图书馆中描写古代英雄冒险经历的罗曼司 (romance) 吸引, 并且依照自己的喜好随意阅读主人公间或住在父亲和伯父的家中, 没有受到严格系统的教育, 因此他随性而为耽于幻想注意力容易分散, 做任何事都是浅尝辄止, 只要兴趣消失就马上丢在一边这为他后来的经历埋下了隐患威弗利这个虚构人物的复杂性不仅表现为他的被动没有行动能力, 还在于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并不知道自己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同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 威弗利幻想自己能像古代浪漫传奇中的英雄一样有着不同寻常的业绩所不同的是, 他并不会真假不分, 把现实中的风车当作想象中的巨人, 而是会对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判断错误 (20) 小说中真实的事件和人物因为被主人公的头脑涂上了些许浪漫的色调 (20) 而显得模糊不清, 无法辨认例如, 自私自利的高地首领弗格斯 (Fergus) 在威弗利眼中是一位这里的教育可以广义地理解为家庭环境对主人公的影响与威弗利的教育相呼应, 司各特在描写苏格兰高地人时, 也经常强调自然家庭和社会环境对他们性格和行为的重要影响浪漫的意思是与现实不相符当然小说中的现实也是叙述者虚构的, 并不是真正发生的历史事实 3

4 外国文学研究令人崇拜的传奇英雄第二十四章中, 苏格兰高地各部落秘密的队伍集结在主人公看来只是一次普通的野外猎鹿活动由于叙述者很少直接描写真实发生的事情, 只展示威弗利的所见所闻所感, 以及事后他脑海里留下的印象, 因此读者到小说快结束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许多浪漫的描写都是主人公的一厢情愿司各特这样的设计别具匠心, 其目的主要有 3 个首先, 叙述者可以为汉诺威政府最后赦免因涉世未深而触犯法律的威弗利找到合适的理由通过叙事干预, 主人公总是与危险事件保持安全的距离, 从而服务于小说结尾貌似完满的结局其次, 通过威弗利这位历史见证人 ( 并非有意识地 ) 虚构的传奇故事与小说中真实发生的事件之间的张力, 作者探讨了复杂的现代社会与个人自由之间的矛盾在这部小说中, 威弗利加入叛军的原因很复杂萨瑟兰 (Kathryn Sutherland) 认为, 他是被激进化了的 (2015:ix) 身为汉诺威政府军官的主人公因早已超过假期的期限仍未归队, 被上司指控为开小差由于对军队严格的纪律没有清晰的认识, 以及伯父的政治倾向和家族根深蒂固的荣誉观念的影响, 威弗利感觉这一控告简直是奇耻大辱 ; 加之他对高地文化的想象与痴迷, 百感交集之下, 威弗利宣誓效忠查尔斯王子 (2015: ix) 主人公的困境与参加内战的普通苏格兰人的处境非常相似, 后文会详细讨论最后, 来自英格兰的威弗利对苏格兰高地人的想象与美化除了他自身的原因外, 其实还因为他对这些人不了解这种陌生感归根结底源自叙述者以及作者与传统的苏格兰高地人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在爱丁堡出生长大的司各特并不熟悉高地人的语言和文化他创作威弗利的素材一部分来自 1745 年内战幸存者的口述, 另一部分源于 19 世纪初问世分别描写当时苏格兰高地人状况以及 1745 年内战的两部著作 (Scott,2015:473) 威弗利这一虚构人物爱幻想的特点恰好为作者提供了一个接近历史, 但又不触及不可知的历史事实本身的途径此外, 司各特对高地人风俗的描写很大程度上基于 18 世纪苏格兰推理历史学家的社会发展理论他们认为, 人类社会是不断进步的, 由低级到高级可以分成狩猎 (hunting) 放牧(pastoral) 农业(agricultural) 和商业 (commercial)4 个阶段处于不同时期和地域但发展阶段相同的人们有着类似的习俗思维方式和行为举止 (McMaster,1981:55) 因此, 司各特经常把苏格兰高地人与北美印第安人相提并论, 认为这些未开化的蛮人与早已进入商业社会的英格兰人虽然共处于大不列颠岛, 却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4

5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6 年第 4 期 ( 总第 252 期 ) 之中小说中, 威弗利对想象中高地人的迷恋, 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 18 世纪后半期到 19 世纪初的英国人对他们代表的已不复存在的古老文明和社会秩序的无法释怀, 以及对正处于快速商业化进程中的英国现状和未来的忧虑威弗利中的现代叙述者不仅通过叙事干预使主人公幸存下来, 而且时常在行文中比较过去和现在的不同, 不断提醒与他同时期的英国读者, 现在距离他所描写的内战已经很遥远作者一再强调导致内战的这些不安定因素只属于过去, 不仅从表面上迎合 19 世纪初期英国在战败法国之后渴望和平安定的大众心理和社会主流意识形态, 更强调了苏格兰社会变化的迅速仅仅相隔两代人, 现在的苏格兰人与他们的祖父辈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大 (375), 以至于前者对后者的思想行为举止是那么陌生! 这种陌生感也存在于 1745 年内战前的英格兰与苏格兰之间小说中, 当威弗利得知低地布雷德沃丁男爵 (Baron Bradwardine) 家的牲畜被高地匪徒偷走, 而且这些不法之徒不仅抢东西还抢女人时, 他觉得像做梦一样, 惊叹这些事竟然发生在英格兰的近邻苏格兰低地在他的想象中, 野蛮暴力与秩序井然的大不列颠岛远隔重洋对于主人公来说, 苏格兰简直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80; 111)! 司各特在 1816 年出版的一篇文章里写道 :1745 年以前, 英格兰人对苏格兰高地人几乎不了解, 也不关心 (Scott,1816:283) 1773 年, 约翰逊 (Samuel Johnson) 与鲍斯韦尔 (James Boswell) 一起游历了苏格兰, 他在 1775 年出版的苏格兰西部各岛游记中也提到, 这本书的大多数现代受过教育的读者对苏格兰知之甚少 (Fielding,2008:1) 可以说, 是这次战争才让高地人被现代人书写, 并逐渐广为人知的二威弗利苏格兰之行的象征意义描写一名英格兰人从南向北的游历和奇遇是司各特早期小说中常见的叙事方法通过父亲的举荐, 威弗利上尉 (Captain Waverley) 前往驻扎在苏格兰的一支汉诺威政府骑兵团就职主人公认为这次离家参军是实践自己英雄梦想的绝好机会 ; 然而从情节安排来看, 这次出行只是他美梦破碎的开始内战期间, 威弗利与查尔斯率领的苏格兰军队的活动轨迹几乎是平行的 (Garside,2007: ), 只是在每次战役的关键时刻, 他或是睡着了, 或是因病昏迷 ; 要么被扣押, 要么受伤被转移直到小说第五十九章, 在高地军队与政府军在克利夫顿 (Clifton) 的遭遇战中 (Garside,2007:502), 威弗利与弗格斯等人才在混乱中分开 5

6 外国文学研究威弗利所经历的是一次跨越时间和空间的旅行, 他从已经进入现代商业社会的英格兰, 经苏格兰低地, 来到仍然处于封建父权制度下的苏格兰高地, 与现代文明渐行渐远 (Duncan,2011:xviii) 如果法律是前者的标志, 那么部落首领的权威则是后者的基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形态并存于统一的大不列颠王国及其引发的一系列矛盾是这部小说背后的核心问题司各特借威弗利苏格兰之行的成长经历, 探讨了仍处于封建体制下的高地人与现代文明社会之间的碰撞与冲突作者在许多重要场景中都巧妙地暗示了内战期间, 主人公与参加叛乱的普通高地人的处境和行为在本质上的相似之处威弗利虽然在英格兰出生长大, 但是对这个文明社会的法律和制度并不了解他爱幻想随性而为的性格更不适合复杂的社会生活参军前, 敏感的主人公不喜欢社交活动, 愿意一个人独处参军后, 他根本无法适应骑兵团枯燥而单调的训练生活威弗利参加叛军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自己拥护并效忠的汉诺威政府为敌, 他是被阴谋家贝恩莱恩 (Donald Bean Lean) 设计陷害, 才背上叛国的罪名与威弗利类似, 思想简单的普通高地人对法律一无所知, 他们只知道要对首领忠诚唯命是从, 因此成为被利用的工具菲尔丁 (Henry Fielding) 在内战期间一篇呼吁英国人联合抗敌的文章中, 把矛头指向詹姆斯党的领导者, 认为无知的苏格兰高地人只是被以小僭王查尔斯为首的那些罗马天主教狂热分子所收买训练并利用 (1934:7,21) 司各特在威弗利中塑造的高地首领弗格斯虽然不像菲尔丁描写的那么残暴, 但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政治野心家他参加起义很大程度上是企图通过复兴斯图亚特王朝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弗格斯弗洛娜 (Flora) 兄妹在法国出生, 受到查尔斯母亲的抚育与培养 ( 这里与威弗利的教育呼应 ) 他们对王室的忠诚与布雷德沃丁男爵有所不同, 带有报答养育之恩的个人感情因素萨瑟兰认为, 弗格斯兄妹属于现代欧洲人, 并非未开化的高地人两人的服饰以及行为都在有意无意地向威弗利这个外来人展示高地人是高贵的野蛮人 (noble savage)(sutherland,2015:viii), 其目的是吸引主人公加入他们的队伍, 以壮大自己的实力不仅如此, 小说中弗格斯与其他高地首领因为权力和物质利益勾心斗角, 导致军队内部分化可以说查尔斯的部队在战争还未开始时就已经失败了, 而他们手下毫不知情的普通高地人只是这些政治阴谋家的牺牲品弗格斯身上现代人复杂虚伪的特点通过他对布雷德沃丁男爵的愚忠行为的讽刺与嘲笑表现得淋漓尽致小说中, 男爵主动要求服侍查尔斯王子脱靴, 6

7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6 年第 4 期 ( 总第 252 期 ) 用这一古老的仪式来表达自己的忠诚但是这一行为却被弗格斯嘲笑为不合时宜 (257;347) 可是在封建体制下长大的男爵从小就有这个神圣的想法, 可以说这是他参加起义的主要原因 (257;347) 小说叙述者有意强调, 很多高地人与男爵一样, 他们参加查尔斯的队伍并不是为了推翻汉诺威政府, 而仅仅是效忠自己的首领和国王苏格兰人身上这种封建的忠诚观念对于已经进入现代社会的英格兰人和法国人来说的确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 然而对于 18 世纪的苏格兰人而言, 这就是他们正在经历的现在 1746 年查尔斯领导的詹姆斯党战败后, 英国政府相继颁布了一系列严酷法令来惩罚这些叛国分子, 其中包括禁止穿高地人特有的服装 : 格子裙 (the tartan philibeg or modern kilt)(trevor-roper,1983:23 24,18) 司各特在其早期苏格兰历史小说中有意突出苏格兰人对高地民族服饰的特殊情感, 并不是对苏格兰古老传统有意的虚构 (Trevor-Roper,1983:15 16), 而是有历史根据和他的用意首先, 正如威弗利的叙述者所言, 内战后英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镇压措施, 包括根除詹姆斯叛党这些人为了与英格兰人区分开来, 或者由于不愿意采用他们的习俗, 才将苏格兰古老的风俗习惯保留下来, 并以此为荣 (375) 其次, 作者借用 habit 一词的双重含义, 表面上写衣服, 实际上是在暗示习惯对人的影响正是出于这一目的, 威弗利的叙述者在小说开始就着重谈论主人公早年的教育对他的性格行为习惯的决定作用, 以及对他后来经历的深刻影响 (Gordon,1951:114) 同样, 苏格兰高地人抢东西走私等这些不法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是他们长期在特定社会形态下所形成的一种习惯性的生活方式此外, 处于氏族社会的高地人只服从他们首领所代表的父权权威, 他们不懂现代法律, 因此不接受甚至抵制法律对他们的约束即使是在 18 世纪 80 年代, 政府官员到苏格兰中部的一些地方执行公务的时候, 还必须有军队的保护 (Scott,1816:302) 司各特在苏格兰历史小说中, 经常用河车子这些意象比喻社会的发展, 意在暗示惯性的强大力量行驶中的车子, 如果速度过快必然会翻车同样, 长期处于封建体制下的苏格兰人对现代文明的适应需要一定的时间, 如果用武力法律等强制手段使古老的苏格兰王国一步跨入现代社会, 必然会导致苏格兰人的不满和反抗, 引发种种社会矛盾和问题, 甚至是暴力冲突威弗利与普通苏格兰高地人的相似之处不仅表现为他们都对复杂的现代社会几乎一无所知, 还体现在他们对权威的服从上韦尔什认为, 司各特小说弗格斯这里用的是法语 mal-a-propos 7

8 外国文学研究中被动的主人公不仅自觉遵守法律, 并且本能地服从社会中的权威 (Welsh, 1992:106,144) 与威弗利类似, 高地人对部落首领的服从也是不由自主的, 类似于儿子对父亲的顺从, 可以说是一种接近本能的行为 1746 年卡洛登战役 (Battle of Culloden) 后, 詹姆斯党被彻底打败, 在卡莱尔 (Carlisle) 的法庭上, 对弗格斯埃文杜 (Ivan Dhu) 的审判所表现的是两种不同社会形态的碰撞与冲突当法官宣布弗格斯等人犯有叛国罪并处以死刑时, 埃文杜主动请求替死只要弗格斯平安无事, 他保证能回部落找出任意 6 个强壮的族人, 愿意用他们的命换族长的命, 并且可以先拿自己开刀 ( ) 法庭上的观众听到这个离奇的提议 (extraordinary proposal) 不禁笑了 (354,480) 这些身处现代社会的观众其实是在笑埃文的无知和异想天开, 与弗格斯嘲笑男爵给查尔斯王子脱靴有相似之处, 但也有差别男爵这一可笑行为的原因是通过弗格斯之口讲给威弗利听的, 这种表现手法体现出弗格斯本人的虚伪而法庭上不约而同发笑的观众对高地人所处的社会形态和他们的高贵品德真的一无所知笑声一停下, 埃文立刻严厉反驳 : 要是撒克逊的绅士们 (Saxon gentlemen, 指在场的观众 ) 发笑是认为我这样卑微的人的命, 或跟我地位一样的六个人的命, 能抵得上维克伊恩沃尔 ( 弗格斯 ) 的命, 很可能他们是对的 ; 要是认为我不会信守诺言, 回来赎人才笑, 那么我可以告诉他们, 他们既不了解高地人 ( 忠诚 ) 的心 (the heart of a Hielandman), 也不了解绅士的荣誉感 (the honour of a gentleman)(354, 480) 埃文的这段话充分体现了他身为高地人的骄傲与尊严此外, 埃文用他们而不是你们称呼在场观众, 体现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与差异整部小说中, 几乎所有的高地成年男子都自称为绅士, 这让熟悉简奥斯丁小说的读者感觉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听完埃文的辩解后, 法庭上变得鸦雀无声读者也会由衷地敬佩普通高地人这种虽然朴素却无比高尚的品格就阶级划分而言, 这些贫穷粗暴的高地匪徒 (outlaws) 与富有文雅的绅士有天壤之别, 但是前者对荣誉的重视和自我牺牲精神与后者相比有过之卢卡奇认为, 埃文杜的做法体现了氏族社会普通人身上特有的单纯的英雄主义, 这种英雄主义正是司各特所理解的历史的真实 (Lukács,1962:50) 这里, 卢卡奇忽视了小说中所表现的苏格兰与英格兰之间社会形态的差异, 将它们作为一个整体讨论在分析司各特作品的时候, 他通篇都用英格兰 (England) 指代英国 (Britain) 在司各特早期苏格兰小说中, 英文 outlaw 很多语境下可以理解为在法律范围之外的人, 暗示小说中的苏格兰高地人处于文明社会之外 8

9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6 年第 4 期 ( 总第 252 期 ) 而无不及然而, 恰恰是因为对首领的忠诚, 高地人才会被卷入内战, 并被法庭认定犯有叛国罪司各特通过精心的情节安排, 让无心触犯法律但被怀疑叛国的主人公最终被赦免, 在小说中巧妙地为无辜的普通高地人所犯的错误 (foibles) 辩护 (388) 但是, 他却无法改变内战后苏格兰高地古老的社会形态和习俗在英国快速商业化进程中迅速消亡的命运不仅如此, 生活在世纪之交的司各特更是见证了苏格兰人在社会快速变革中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内战中危险的经历迫使威弗利从自己编织的传奇中醒来, 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 这是他成长的标志经过反复冥想, 主人公觉得可以肯定地 ( 也许伴随着一声叹息 ) 对自己说 : 他的传奇生活结束了, 并且真正的历史从此开始 (312) 随着詹姆斯党在内战中的失败, 威弗利的活动范围不再与他们的行军路线交织在一起尽管小说最后 12 章 ( 后记一章除外) 仍然描写主人公的活动和见闻, 但是重点转向对布雷德沃丁男爵的刻画上, 最后只交代了一下威弗利与男爵女儿结婚的经过以及对地产所有权的安排从表面上看, 威弗利的美德使他得到了应有的奖赏, 那就是美满的婚姻和富裕的家庭然而, 被动的主人公回归其内战中所救的汉诺威军官塔尔博特上校 (Colonel Talbot) 为其安排好的家, 是因为在抽象而复杂的社会关系中失去行动能力的威弗利只有服从现实对他的限制与束缚, 这才是主人公真正的历史 (Welsh,1992:92 100) 因此, 他的叹息中饱含着对现实的妥协与无奈同样, 内战后的高地人也要面对他们残酷的命运, 那就是无家可归 (Scott, 1816:333) 约翰逊在他的游记中写道: 由于最后的征服以及随后 ( 颁布实施的 ) 各项法律, 也许没有哪个民族风俗的变化像发生在苏格兰高地的那么快那么巨大那么普遍我们到那儿太晚了, 没能看到我们所期望的那个有着独特外貌和古老生活方式的民族 (Johnson,1984:73) 作者的惋惜之情溢于字里行间这里, 约翰逊与威弗利的叙述者在后记中所强调的都是古老的苏格兰高地人的风俗在内战后的迅速消失同时, 约翰逊对高地人向外移民的问题深感不安, 他眼中的苏格兰高地是荒芜的, 很少能看到树木从 1745 年内战后到司各特生活的时期, 许多苏格兰人尤其是高地人要么到英国的海外殖民地谋生, 要么参军司各特的一位兄弟所在的部队就被派往加拿大驻守参见 Welsh 第八章, 作者对司各特小说中被动主人公的绅士地位与荣誉感的论述指 1746 年詹姆斯党军队被政府军彻底击败 9

10 外国文学研究三苏格兰高地风俗的文化象征意义值得一提的是, 英勇善战的苏格兰高地军团在 18 世纪中期到 19 世纪初期英国的对外战争, 尤其是英法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 虽然英国政府于 1746 年詹姆斯党战败后颁布法令禁止苏格兰人穿格子衣服, 但是格子裙作为高地军团的标志性服装一直被保留下来 (Trevor-Roper,1983:25) 1814 年拿破仑战败, 在苏格兰举行的庆祝活动中, 象征詹姆斯党的白帽章高地军队的游行以及大量出版的詹姆斯党歌谣都见证了苏格兰与英国身份的融合 (Sutherland,2015:xix), 此时的高地军人显然被视为国家的英雄, 而詹姆斯党标志性的文化符号也被赋予了完全相反的意义 (Garside,2007:382) 1822 年, 乔治四世 (George IV, ) 来到爱丁堡, 不仅欢迎仪式上有许多身穿格子服装的高地人, 而且宴会上这位汉诺威国王身穿红色高地裙子 (scarlet philibeg), 上面印有代表曾经与他的祖父争夺英国王权的斯图亚特王室的方格花纹 (the Royal Stuart plaid)(duncan,2007:4), 向高地首领致敬 (Trevor-Roper,1983:25) 司各特的女婿洛克哈特(John Lockhart) 对此感到吃惊, 称其为集体的幻景 (collective hallucination )(Trevor-Roper, 1983:31) 也许, 小说叙述者在威弗利婚宴一章结尾处悲喜交加的感叹最能表达欢迎仪式策划者司各特的心声, 那就是世事无常 (375;509) 如果说苏格兰高地人的服装象征意义前后迥异的变化体现了英国社会变革的速度之快, 那么从 18 世纪后半期到 19 世纪初, 英国人对消失的高地文化的追忆与书写则从侧面反映了这一变化的渐进性不仅如此, 看似已经成为过去的詹姆斯党起义依然对人们的生活有着实实在在的影响, 作为律师的司各特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位一次, 他把一位上门拜访的客户用过的茶碟丢掉, 原因是这位客户曾经做过证人, 使一些詹姆斯党人被定罪 (Garside,2007:371) 司各特在自传中回忆, 因为受到詹姆斯党歌谣和故事的影响, 他对斯图亚特王室有很强的偏爱, 以至于美国独立战争期间, 自己很不喜欢华盛顿, 希望其战败司各特也不明白他当时怎么会把对华盛顿的厌恶与对斯图亚特王室的偏爱联系在一起 (Lockhart,2012:17 18) 柯勒律治(Samuel Coleridge) 在 1820 年的信中也提到, 对斯图亚特王室情感上 ( 如果并非实际上 ) 的支持在我们父辈或祖父辈时代依然存在 (Coleridge,1995:180) 同时, 柯勒律治认为, 司各特小说中斯图亚特王朝忠诚拥护者与反对者之间的斗争这一主题永远不会过时, 因为它体现了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 既相互 10

11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6 年第 4 期 ( 总第 252 期 ) 对立又缺一不可的两大原则之间的对抗一是人们对古代和过去宗教式的依附以及对永久稳定的艳羡和渴望 ; 另一个则是作为理性后代的人对增加知识与丰富真理的热情, 即人们 ( 追求 ) 发展进步和自由能动性的强大本能 (Coleridge,1995:180) 柯勒律治看到了司各特小说中新旧势力之间的冲突及其象征意义, 但是与卢卡奇类似, 他脱离了苏格兰具体的社会历史背景, 把这一冲突解读为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普遍原则其实, 司各特在小说中用苏格兰高地人的风俗及其忠诚英勇的品质来象征英国人为之自豪的传统与过去, 用他们古老社会形态和习俗的消失来警醒英国统治者要警惕现代商业化进程对传统文化的毁灭性打击因此有学者认为, 司各特的苏格兰历史小说通过苏格兰历史的镜头, 来审视革命和现代性问题 (Mack & Gilbert,2009:36) 这也是司各特小说在现代化程度较高的英格兰更受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与历史学家和现代理论家不同, 小说作者并没有正面描写内战后的经济扩张以及政治高压政策如何破坏苏格兰古老的社会形态和文化, 只在后记中用寥寥几笔一带而过司各特的叙述重点是小说的主体故事, 他通过敏感的主人公对苏格兰的陌生感及其与内战中普通苏格兰高地人本质上的相似性, 来展现统一的现代英国内部英格兰和苏格兰社会形态的巨大差异 ; 而威弗利对勇敢忠诚的高地人由衷的敬佩之情以及对他们悲惨命运的同情很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与理论家相比, 小说家司各特的高明之处在于, 他用富有感染力的语言和传奇故事来书写英国现代化进程中的革命和暴力问题因此, 罗曼司不仅使威弗利免受政府的惩罚 (Duncan,2011:xxvi), 更是身为苏格兰文人并支持统一的大英帝国的司各特调和现代英国社会内部矛盾的努力与尝试结语在威弗利中, 司各特呈现给读者的是历史长河中相隔 60 年的两个历史片段, 这一叙事中的时间空白意义深远它不但象征着这段充满暴力镇压的历史给现代苏格兰人民带来的难以治愈的心理创伤, 而且表明了这部小说所关注的并不是内战的灾难性后果, 而是 1707 年联合之后, 英国社会矛盾和暴力革命的根源, 即英格兰和苏格兰在社会形态方面的巨大差异这是英国在快速现代化进程中所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 18 世纪的英国作为最早完成工业革命并进入现代社会的国家, 它在现代化进程中遇到的社会问题虽有其特殊性, 但对于我国当代社会在全球化背景下的 11

12 外国文学研究发展仍有一定的启示作用和借鉴意义参考文献 : [1]Coleridge,Samuel. Coleridge on the Novels 1820s[A]. In John O. Hayden(Ed.). Walter Scott :The Critical Heritage[C]. London :Routledge,1995 :180. [2]Duncan,Ian. Introduction[A]. In Walter Scott. Waverley[M]. P. D. Garside(Ed.). London :Penguin Books,2011 :xviii,xxvi. [3]Duncan,Ian. Scott s Shadow :The Novel in Romantic Edinburgh[M]. Princeton :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7. [4]Fielding,Henry. The History of the Present Rebellion in Scotland[M]. Newport, Monmouthshire :J. K. Fletcher,1934. [5]Fielding,Penny. Scotland and the Fictions of Geography:North Britain,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8. [6]Garside,Peter(Ed.). Notes in Waverley. In Walter Scott. Waverley[M].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2007 :369,371,382, ,502. [7]Gordon,S. Stewart. Waverley and the Unified Design [ J]. ELH,1951,18(2): [8]Johnson,Samuel & James Boswell. A Journey to the Western Islands of Scotland & The Journal of a Tour to the Hebrides[M]. London :Penguin Books,1984. [9]Lamont,Claire(Ed.). Notes in Waverley ;or,'tis Sixty Years Since. In Walter Scott. Waverley ;or,'tis Sixty Years Since[M].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5 : 473. [10]Lockhart,John Gibson. Memoirs of the Life of Sir Walter Scott(7 vols.)[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2. [11]Lukács,George. The Historical Novel[M]. Hannah & Stanley Mitchell(Trans.). London :Merlin Press,1962. [12]Mack,Douglas and Suzanne Gilbert. Scottish History in the Waverley Novels[A]. In Evan Gottlib & Ian Duncan(Eds.). Approaches to Teaching Scott's Waverley Novels [C]. New York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of America,2009 : [13]McMaster,Graham. Scott and Society[M]. Cambridge,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1. [14]Scott,Walter. Culloden Papers[J]. Quarterly Review,1816,14(28): [15]Sutherland,Kathryn. Introduction[A]. In Scott,Walter. Waverley ;or,'tis Sixty Years Since[M].Claire Lamont(Ed.).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5 : vii,viii,ix,xix. 12

13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6 年第 4 期 ( 总第 252 期 ) [16]Trevor-Roper,Hugh. 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 :The Highland Tradition of Scotland [A]. In Eric Hobbsbawm & Terence Ranger(Eds.). 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C].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 [17]Trevor-Roper,Hugh. 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 :The Highland Tradition of Scotland. Eric Hobbsbawm & Terence Ranger(Eds.). 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18]Welsh,Alexander. The Hero of the Waverley Novels :With New Essays on Scott[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2. [19] 瓦尔特司各特. 威弗莱, 或, 六十年前的事 [M]. 石永礼译. 北京 :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 收稿日期 : 作者信息 : 赵鹏, 北京大学英语系,100871, 研究方向 : 英国浪漫主义时期小说电子邮箱 : zhaopengwy@126.com 本刊声明 1. 本刊所发作品仅为作者观点, 不代表编委会或编辑部的立场 2. 欢迎对本刊所登文章开展学术讨论 3. 本刊对所发作品享有中文专有出版权, 请勿一稿多投 4. 欢迎转载本刊文章, 并按规定付酬及注明出处 5. 本刊对来稿保留修改权, 有特殊要求者, 请事先声明 6. 本刊对所发论文享有汇编权翻译权电子出版权及信息网络传播权转让权, 所支付费用合并在稿费中发放, 如有异议, 请事先声明 13

14 English Titles, Abstracts and Keywords Walter Scott s Imaginary Writing about Social Changes in Britain in Waverley ZHAO Peng (The English Department of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 China) Abstract:The late 18th-century and early 19th-century witnessed the dramatic and unprecedented changes of Scotland in its politics, economy and society. Waverley; or, Tis Sixty Years Since (1814) is the first historical novel of Sir Walter Scott ( ), a Scottish poet and novelist, which tells the adventures of Waverley, its fictitious hero, in Scotland during the Jacobite rising or rebellion. By adopting comparative and historical methods, at the same time, based on the symbolic meaning of Scottish Highland culture as well as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of the novel, this paper examines how Scott writes about the high-speed social changes in modern Britain in the form of romance. The conclusion of this paper is that although Waverley is set in the 18th-century Scotland, the novel focuses on the origin of British revolution and violence from late 18th-century to early 19th-century as well as the fate of modern Britain. Meanwhile, Scott points out the dramatic social changes in Scotland and the rapid disappearance of Highland ancient culture within 60 years, from the failure of the 1745 Jacobite rebellion to 1805, its narrating present, which indicate the conflicts between high-speed commercialization and the transmission of traditional culture in modern Britain. The social problems revealed and discussed by Scott in Waverley is historically and geographically specific, but they are still significant for China s social development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ization. Keywords:Walter Scott; Waverley; social changes; Scottish Highland culture 14

外国文学研究年第期 º

外国文学研究年第期 º 曹莉占有历史的真实与文本的愉悦曹莉本文以分析当代英国女作家拜厄特的长篇小说占有的充盈饱满为出发点探讨小说所表现的历史真实与文学虚构之间的距离和张力作为文化记忆的文学的历史内涵以及小说这一特殊的叙事形式在创作情节和情境以及在进行情节和情境的组合过程中以其特有的较为充分和自由的表达方式所能给予的阅读与写作的愉悦拜厄特占有历史小说历史叙述文本的愉悦 ¹ 曹莉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