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词多义性的形式化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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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8 年第 1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8, 1 总第 59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59 谈义位分析的形式化描写 彭玉海彭欢 (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 哈尔滨 ) 提要 : 本文主旨是要从形式化分析入手对汉语动词多义义位展开语义 句法研究 文章首先建立起汉语多义动词的形式化描写机制, 然后选取典型的汉语多义动词 打 为对象, 详细分析多义动词不同义项及其广义语言形式化内容, 借此对动词多义义位的形式句法区分性能 特点及描写模式进行实证研究 这一实证性研究范式对于深入探讨汉语语言语义问题极有价值, 可使汉语多义动词语义研究得到有机整合, 同时为现代汉语词汇语义和句法语义的研究拓展出一条新的理论路径 关键词 : 动词义位 ; 义位衍生 ; 多义动词 打 ; 形式化描写 ; 语义句法研究中图分类号 :H353 文献标识码 :A 1 引言 语言寄寓于意义的不同运作机制并往往以词汇实体单位的多义方式呈现, 多义是语言最重要的语义规律之一,(Новиков и др. 1987:41;Апресян 2001:12) 常规性的多义是语言的本质,(Падучева 2004:14) 一词多义现象在各种语言中都非常普遍 ( 张金生 宋成方 2007:25) 词汇的变化和发展 词汇多义问题一直是语义学研究的重要议题, 而动词多义问题的研究近年来更成为一个新的研究热点, 并且通过有效的方法和策略研究动词多义问题也是语言使用最为直接 现实的需要 本文将使用词汇义位分析的形式化描写策略, 运用多层级分析 交际 认知分析 动态化分析等新的词义分析方法对汉语多义动词语义及其形式机制展开研究, 并进行相应的实证分析 这将为汉语词汇语义理论的纵深发展拓展新的空间, 可为语言类型学和语言共性的研究找到依据, 同时也能窥探出隐藏在汉语词汇语义背后的选择限制关系内容及相关的动态语言因子, 而从句法形式和语法性能本身来看, 注重它们对语义内容的描写性及其对语义区分的解释性 刻画性, 在现实语言交际的背景上达成二者之间的协同 对接, 也符合当代功能 交际语法与句法语义研究的发展趋势 2 词汇义位的形式化描写方法 模式 动词词义的变化 动词义位衍生往往比较曲折 模糊, 语义研究的任务就是要弄清楚这些变化的内在机制, 探寻解决这些难点的有效方法 动词语义变化不但涉及语义组配的变化, 还有动词语义成分的各种变化, 如语义成分的增减 语义变异 语义功能交换 ( 语义重新组配 ) 实际切分 交际结构的变化 注意焦点乃至语用信息的变化等, 而且动词语义变化一定程度上还涉及认知布局的信息内容 另外, 从形式结构特征上讲, 动词语义的变化有相应的句法表现 集中在动词语义变化中的两方面内容反映了词汇语义内容和形式表征的统一, 而这种统一正是集成描写理论 系统化词典学理论 所追求的理论目标 集成描写理论的语法 形式特征是广义上的, 是一种语言的所有规则的总和, 它甚至包括语言的特定语义规 1

2 则, 具体涉及词法 句法 交际结构 词序以及和形式相联系的那部分语用信息 该理论分析方法 原则的合理运用便于在语言语义的深层实质上考察词汇义位问题, 将有助于 从整体上揭示词汇的内在结构, 即在什么意义上讲, 词汇可以称之为系统 (Падучева 2004: 525) 以下有关词汇义位集成描写的实证研究中, 我们将分析动词语义范畴之下的个案动词, 具体包括同一动词的不同语义及其在 ( 广义 ) 形式方面是如何得以实现的 动词多义 ( 各义项 ) 的相应形式表现机制, 通过动词的句法分布组合性能和句法转换聚合性能的分析及交际 情态 语用性能分析来描写 阐释其语义差异, 在特有层面上审视汉语动词语义与形式机制之间的系统化内在关联 揭示汉语动词语言语义特性 后文有关汉语多义动词的集成描写中将贯彻积极性 ( 从说话人的角度描写 ) 系统性和语言实验性的基本原则, 具体的句法语义分析中将顾及与说话人有关的语用因素, 形式句法等的描写尽量照顾系统化的模式, 而描写对象的选择 描写内容的取舍在一定程度上又兼有个性化探索 实验性的特点 我们提出的汉语动词义位的形式化研究基本思路是以 ( 广义 ) 形式特征内容来揭示动词语义变化的内在根由 以各种形式特征描写并限制其语义性能 动词多义的语义变化必然要延伸到 ( 广义 ) 形式 句法方面的变化, 它们共同构成动词语义描写的内在机制 词汇义位集成描写内容将具体涉及 8 个方面的形式特征, 由于篇幅的关系, 这里只能简略分析 说明, 恕不具体展开 2.1 题元配价模式动词题元结构所对应的配价模式是情境参项的语义身份在句法行为 关系上的直接兑换, 是动词义位变化在形式概括层面的直观反映以及动词变义语义特点的框架性句法投射 动词语义衍生在形式上的表现首先反映在句法分布 形态 句法功能方面的变化, 动词组合的语义配价数目 句法题元相应会有所不同 就汉语而言, 还包括动词配价是否有介词 语助词等的形态辅助 这是区分动词语义 对动词语义进行集成描写的重要而基本的一个环节 2.2 题元名词次语义属性这指动词组配的题元名词所属的抽象范畴意义 范畴语义属性 抽象范畴意义方面, 包括题元词的具体 事物名词 抽象名词 生命 非生命名词等归属和特性, 可以把它们看成语义形式区分的 分类性句法特征 (Булыгина, Крылов 2002:257) 至于范畴语义属性指题元词的语义角色 语义格, 具体如施事 受事 与事 自事 主事 行事 当事 客事 对事 成事或结果 领事 属事 目标 方位 整体 局部等, 也包括内部客体 外部客体 可运作 / 不可运作性 可让渡 / 不可让渡性 同步 / 非同步性等次语义属性 1, 甚至包括题元词的主 客体等较概括的语义功能属性 将题元语义角色看成是动词句法分布形式特征的一个重要根据是, 它在动词配价结构中本身并不单独执行语义功能, 并且其语义辅助性质须附着于句法题元, 还需要在整个动词结构的协配中才能体现, 而这表现的正是一种特殊句法形式功能 不难看出, 语义角色在动词语义区分性刻画中具有独特的作用, 在动词语义形式化描写中不失为一种有效手段 正如朱德熙看到的, 这种语义分布关系是一种 隐性语法关系 ( 朱德熙 1985:15), 俄罗斯语言学家 Е. В. Падучева 称这样的句法 语义功能为 范畴性预设 ( 即范畴性语法预设 引注 ) (Падучева 2002:396) 2.3 题元的形式 句法功能汉语题元词缺少形态变化方式, 因而体词在形式上的区分依赖于形式 句法功能, 这主要指题元名词在动词句子中充当主语 宾语 ( 补语 ) 等句法成分 后文实证分析中将把 形式 句法功能 简称为 形式功能 而如前所述, 汉语题元名词形态上的匮乏往往通过介词 助词得以弥补, 动词形态变化上的不足则可以在 动结语 动趋语 以及语气词 着 了 过 等中得以克服 2

3 2.4 题元换喻功能所谓题元 换喻 是基于体词事物邻近性和同一概念域中的凸显性所作的对象意义转换, 即在彼此间存在关联和相因性的事物中使用一事物形象化地表现另一事物, 从而以语义指向更为明晰 概念性更见显著和特征更加鲜明的事物来替换原有事物, 因而它在语义句法的层面上显示出了语言表达中的动态因子和主观认识因素 不同语义次范畴动词的主 客体题元等可能具有的换喻方式会存在一定差异 因此可以将其视为是动词语义形式化描写的一个特殊区分参项 2.5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动词语义变化也会伴随动词情景说明语 疏状扩展成分而相应变化 这即是兼容句法语义向度问题 就动词语义描写来讲,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或兼容性能是一种特殊的形式测试手段 (грамматический тест)(булыгина 1982:52 53 и др.), 指动词一种潜在的搭配关系, 即动词有可能同这样的语义成分相组合, 却不是必须的, 而是可选性或任意性的 相关兼容共现语是区分动词语义的句法检测因素 当动词语义在题元配价模式 题元名词属性 形式功能 换喻功能等方面没有明显区分时, 可以在兼容语形式特征上找出差别 而当动词语义在前几项形式特征方面已经有了一定区分时, 也可能在兼容语检测中得到形式化方面的进一步区分 动词在句法上能够兼容扩展的语义成分可称之为正面形式兼容语, 而无法兼容的成分为负面形式兼容语, 负面形式兼容语同样是一种重要 独特的语义分析支持手段和积极的参考因素, 有了它, 可以根据动词能否同某类或某些语义成分相兼容共现, 来确立 判断其语义性能以及它同其他动词之间的语义不同 2.6 同义转换形式特征动词语义变化在动词的句法转换方式上也有反映, 这是动词语义变化机制的重要形式表征 其中的同义转换是指在动词句义 ( 命题意义 ) 基本不变的前提下进行的语法性质的句子转换 此时, 动词 题元词可以借助相应的语言辅助手段形成一定语法变化, 或者借助参助词来实现句子转换 对于汉语来讲, 由于可以利用的形态 句法方式相对有限, 所以同义转换方式不是很多, 主要有 把 字句转换特征 着 字句转换 题元合并 型同义转换 使动 型同义转换 在 字句转换 参助词 型同义转换等 2.7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动词词义的表征系统还包括动词的逆向转换形式特征 所谓逆向转换指围绕动词, 在不改变句子词汇组成的情况下, 通过题元形态 句法兑位 主体 客体题元互换角色而形成的一种动词转换 在此, 动词左右翼等题元的位置调换是基本点 核心点 汉语动词的逆向转换方式受到一定限制, 一方面是因为逆向转换所要求的词语序位倒逆有一定困难 这直接缘于动词题元名词形态变化和句法方式有限及动词形态变化方式的局限性, 另一方面汉语动词句子逆换对事物间的语义关系依赖性较强, 单纯形式变化和词序倒逆也并不一定能实现逆换, 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动词转换操作的机会和可能 我们认为, 汉语中这一转换形式主要以 ( 动词 ) 事件语义透视域的变化为主, 即以语义关系转化为核心 主要包括 被 字句逆换 话题句 方式逆换 是 的 句式逆换 使动 型逆换 参助词 型逆换以及 把 字句逆向转换等 2.8 动词转换涉及的语言功能变化这包括形态 句法形式变化所引起的语义功能变化 句子转换带来的交际结构功能变化 句子转换带来的认知 语用功能变化等 而这一广义形式特征内容将主要在动词具体的同义转换和可逆转换形式中反映出来 本文主张的汉语动词义位的形式描写和区分是层级性地推进语义形式化分析和描写 首先是动词语义的题元组合性能内部刻画 由题元配价模式 题元或配价数目 题元形式或 3

4 者论元方式到题元的次语义属性或次范畴特征 题元的换喻特征, 再到动词的兼容共现性能 ( 可选价 任选价组合性能 ) 或动词兼容共现向度 如果动词语义在组合性能方面没有得到足够的区分, 则再进一步深入到动词各种转换方式的分析 另一方面, 即使动词语义性能在句法组合层次上已经显示出不同, 也可以转入 跟进到动词同义转换 逆向转换的区分性描写当中, 更为深刻 细致地观察动词语义的不同表现形式 这样逐层推进的集成性刻画提供了一个较为完备 全面的形式化描写机制, 可以从一个全新角度识察汉语动词语义特征并给予形式内容方面的限制, 充分展现汉语动词多义义位的语言性能, 为揭示汉语语言的本质提供一种策略和一个独特的视角 这使得动词语义的区分获得更为全面 深入的揭示, 使动词语义的形式限制显得更为可靠 3 词汇义位形式化描写的实证分析 汉语体力动作动词 物理作用动词的多义性最强, 引申表示的语义也最为复杂, 在动词多义义位的形式化语义研究中最具代表性, 同时也是汉语动词语义集成描写最有研究价值的部分, 有关这方面的研究需要开展大量工作 基于这一考虑, 本文选取类属于该语义类动作动词的 打 作为对象物, 对其多义义项展开相关分析, 搭建起有关于词汇义位形式化描写的一个实证模式 动词多义义项 词汇义位的划分是分等级的, 其粗细度取决于研究目标和理论描写的任务, 对义项划分的评价应当结合词典 研究论文 专著的性质任务来考虑 ( 符淮清 1996: 189) 我们总结归纳出动词 打 的 26 个义项 2 需要指出的是, 以下义项的概括和归并包含了内省的直觉判断成分, 这就是 A. Wierzbicka 所主张的理论探讨与经验分析相结合的原则, 对具体词汇资料的严格分析需要一个成熟的理论框架, 而一个理论框架离开坚实的经验基础, 是无法做到完备 成熟的, 所以需要二者的有机结合 (Wierzbicka 1985:26) 由于篇幅原因而无法完整呈现, 这里只选取动词 打 的 18 个义位进行相应形式化分析和描写 需要强调指出的是, 动词多义的形式化描写并不是说, 在每一形式层级上都一定有差别, 形式上的不同受语义差别的制约, 而形式差异大小正如动词语义关系一样, 都是语言的客观反映, 而且在存有差异的同时, 也并不排除形式上有相同的地方, 在存在形式共性的同时, 词汇形式方面的差别也同样可以可靠地将词汇的不同意义相区分开来 (Апресян 1999:42) 1) 用手或器皿撞击物体 ( 打核桃 ; 打窗户 ; 打门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的基本语义 打 打击 本身还可能包括用脚 头 身体等打击 ( 蒋绍愚 2007:387), 但我们只指 用手或器皿撞击 这两种一般的情况 此时, 动词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3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的具体名词,N b 为表事物的具体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方面, 主体题元可以换喻为人的身体部位, 如 拳头 手 等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 包括 当下持续语 )( 现在 正在 昨天 ) 处所语 ( 在树下 在山上 在那儿 在东屋 ) 工具语或手段语 ( 用手 拿棍子 用石头 ) 目的语 ( 为进门 为了钻进屋里 ) 对象语 ( 为自己 给孩子 ) 方式语 ( 飞快地 用力地 ) 原因语 ( 由于没吃的 因为进不去 ) 结果语 ( 打下了核桃 打落几个核桃 打烂窗户 打开了门 ),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还可以作多种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结果语 ; 手段或工具语 + 方式语 + 结果语 ; 对象语 + 结果语 ; 目的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 : 条件语 让步语 频率语 程度语 ; 在动词句子的转换上, 由于汉语动词较少有同根的词形变化, 题元名词也较少有形态变化, 包括借助介词结构形成的形态变化 具体说来, 汉语动词 打 同义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 把字句 转换, 而且往往需要借助于结果语 : 把核桃打下来 ; 把窗户打碎 该同义转换方式与原初句相比, 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动词句子的交际切分, 使动作事件中的局部 行为客体成为交际焦点或核心成分, 而初 4

5 始句的交际重心在于主体动作的整体性 报道主体做了什么事情 另一方面, 这一同义转换也反映了说话人认知面的异动, 语用上更突出了言语者对事件的事实性的肯定, 而原初句更突出的是他对动作本身的肯定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是有动作结果语参与的 被字句 转换 : 核桃被他打下来 ; 门被他打得砰砰响 该逆向转换使原来交际结构中的核心成分变为已知部分, 而对这一客体事物的处置性或处置结果成为交际中心 这也代表了说话人对事件的不同认知 : 从对行为主体的认知转移到重点对行为对象 ( 受事 ) 的关注, 即他看问题的切入视点发生了改变, 相应语用功能上也表明他由对事件动态性的注意转化到对事件静态性质的注意, 这样, 更方便于他对客体事件 ( 即 核桃 窗户 怎么样了 ) 的状态 性质等发表自己的态度 看法或者做出自己交际意向下的特定评价 2) 事物因撞击而打碎 ( 杯子打了 ; 蛋打了 ; 灯泡打了 ) 该义项表示的是非意志活动动作 其题元配价模式变为 N 1a Vf, 既原则上成为了单题元动词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变为非生命的具体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客体题元成为句子主语 题元换喻功能方面, 唯一的客体题元无法换喻为其他相关的语词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 昨天 刚刚 ) 原因语 ( 因为没搁好 由于被碰着 )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可以有的再兼容方式有限 : 时间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 : 处所语 当下持续语 工具语或手段语 目的语 对象语 方式语 条件语 让步语 结果语 ; 在动词句子的转换方面, 动词 打 可以有 被字句 的同义转换形式, 使原来的隐性被字句或者意义被动句成为显性被字句 : 杯子被打了 ; 蛋被打了 实际上这一转换在交际和语用方面都形成了一定的差别 交际结构方面, 显性的 被 字打破了原来句子的结构方式, 使原本无法进行交际切分的 存现结构 句子有了交际分解的可能 : 杯子 为谈论对象, 是交际的已知部分, 打 ( 了 ) 是对其所做的表述, 交际的述位部分 认知 语用方面, 显性转换句表明说话人对事件的负面意义上的评价和否定态度 即带入了人的一种情态意识 情态性认知 而由于该义项下的动词在题元结构功能上已经变为一价动词, 所以不能进行逆向转换 显然, 这两个义项之间在语义上有意志活动与非意志活动之别, 后一义项是表示自然力作用事件 所以它们在题元性质 兼容共现方面 ( 包括再兼容 负面形式的兼容在内 ) 都表现出很大区别, 前一义项的许多兼容语都转化为后一义项的负面形式兼容成分 另外, 与各自表示的语义内容以及题元数目等句法条件相适应, 二者在句子转换形式特征方面也形成较大的区别 3) 殴打 攻打 ( 打示威者 ; 打敌人 ) 该义项表示积极的意志行为活动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和 N b 均为表人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方面, 主体题元可以换喻为与人相关的名词, 如 华盛顿 巴格达 等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 包括 当下持续语 ) ( 现在 正在 昨天 下个月 ) 处所语 ( 在城郊 在街上 在河对岸 ) 工具语或手段语 ( 用巴掌 用新式武器 ) 目的语 ( 为了报复 为了掠夺资源 ) 方式语 ( 使劲地 闪电般 ) 程度语 ( 狠狠地 ) 原因语 ( 因为受了欺负 因为对方拒绝投降 ) 结果语 ( 打伤 打退 打跑 ) 条件语 ( 如果受到侵犯 如果和谈失败 ) 频率语 ( 时而 经常 很少 )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可以有再兼容方式 : 时间语 + 处所语 + 结果语 ; 手段或工具语 + 方式语 + 结果语 ; 原因语 + 程度语 ; 目的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 : 对象语 让步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也主要借助 把字句 得以实现, 但不一定需要结果语的帮助 : 把同学打了 ; 把伊拉克打了 句子转换前后在交际 语用方面的不同在于, 原初句只是对事件的一般描述, 而该同义转换句则根据说话人的交际意图带进了说话人或肯定或否定的认识 态度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是借助结果语进行的 被字句 转换 : 同学被他打哭 ; 伊拉克被美军打跨 动词句子逆向转换后, 交际结构有了一定的变化 : 原来的客体成为谈论的话题核心, 而该客体所处的状况或者发生的事情成为语句的焦点内容 认知 语用方面, 该逆向转换句子突出了说话人主体对事件的重新认识, 对事件结构进行了新的解剖 切分, 从而突出了客体的受动性和动作主体的主动积极性, 从而也给读者或 5

6 读解者留下了分析思考 取意和做出理性判断的空间 因此, 其间的说话人语用目的也得到了彰显, 转换句传达的语用评价和态度发生改变 : 原来是没有主观倾向性的句子, 而现在却要表明一种立场 可能是一种负面 反对的立场, 也可能是正面 积极的态度和立场, 这取决于具体的言语交际环境和说话人的意图 该义项表示的是有积极意志参与的活动, 加之动作性质的特点, 所以主体 客体题元都是表人的名词, 兼容语虽然不少与义项一的有共性, 但兼容语的具体内容与其还是有明显的不同, 再兼容方面也如此 而负面形式兼容语较第一义项要少 另外, 与义项一相比, 该义项动词句子同义转换形式特征有所不同 ( 不一定需要结果语的参与 ) 4) 发生与人交涉的行为 ( 打交道 ; 打官司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的抽象行为语义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的具体名词,N b 为抽象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方面, 主体题元可以换喻为机关名称 当事主体相关的别名等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首先, 动词可以有配动者作为自己的可选性兼容成分 : 与老赵打交道 ; 与他打过官司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 去年 前不久 ) 频率语 ( 经常 从未 ) 目的语 ( 为了孩子的事 为了保护消费者利益 ) 原因语 ( 因为某件事 ) 条件语 ( 如果 ) 让步语 ( 就算, 尽管 )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还可以作多种再兼容 : 时间语 + 频率语 ; 时间语 + 原因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 : 处所语 工具语 手段语 对象语 结果语 方式语 程度语 动词该义项在转换方面的特殊性在于, 没法进行同义和可逆转换 显然, 动词该义项与此前的其他义项之间形式方面存在很大差别 : 题元数目上, 多一个 准题元 可选价 配动者 在题元性质上, 动词的客体题元为抽象名词 兼容共现方面 ( 包括再兼容 负面形式的兼容在内 ) 与前几个义项下的动词兼容也表现出较大区别, 前几个义项不能有的条件 让步语成为它的兼容语, 而前面几个义项可以有的处所语 工具语 手段语 对象语 结果语 方式语 程度语等兼容语却成了它的负面形式兼容语 另外, 最明显的不同是动词该义项不能进行转换, 没有形式方面的句子转换特征 这些形式内容都反映出该动词义项与前几个义项在语义方面较大的不同 5) 建造 修筑 ( 打堤坝 ; 打墙 ; 打坎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的具体行为语义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的具体名词,N b 为具体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方面, 主体题元可以换喻为与人有关的身体部位名词 集合名词, 如 双手 全村 一团 等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 今年 正在 来年 ) 频率语 ( 隔年 很少 ) 目的语 ( 为了提高蓄水量 ) 处所语 ( 在村头 ) 材料语 ( 用石头和泥块 ) 工具语 ( 用手和镐 ) 手段语 ( 借助 ) 方式语 ( 照以前的设计 按新的方式 ) 对象语 ( 为村民 ) 结果语 ( 打好了 打了一半 )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还可以进行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 : 原因语 条件语 让步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也主要借助 把字句 得以实现, 但多数情况下需要结果语的帮助 : 把坝打好了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是 被字句 转换, 此时往往也有结果语的参与 : 墙被打成了 该动词义项在形式方面的特点主要表现在兼容语方面, 另外, 它的同义转换和逆向转换形式往往都需要有结果语的参与和帮助, 这也是该动词义项在形式方面与其他义项不同的地方 6) 制造 ( 打家具 ; 打床柜 ; 打鸡蛋饼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来的具体动作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的具体名词,N b 为具体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不是很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 正在 上周 ) 处所语 ( 在院子 在厨 6

7 房 ) 材料语 ( 用红木 用面粉和鸡蛋 ) 工具语 手段语 品评语 ( 打得不错 打得很好 ) 方式语 ( 用新潮的样式 按照土家族的方式 ) 对象语 ( 给别人 给客人 ) 结果语 ( 打完了 ) 频率语 ( 经常 偶尔 ) 目的语 ( 为了更舒服一些 为了做点好吃的 ) 原因语 ( 因为柜子不够 因为觉得没啥可吃的 ) 让步语 ( 尽管已经够了 )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还可以进行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条件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也主要借助 把字句 得以实现, 但多数情况下需要结果语的帮助 : 把柜子打了一半 ; 把鸡蛋饼打熟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是 被字句 转换, 此时往往也有结果语的参与, 另外, 被 字可以省略 : 家具 ( 被 ) 打成了 ; 箱子 ( 被 ) 打好了 该动词义项由于语义上与上一义项有较大类同, 所以形式方面的共性也大一些 不过还是存在一些不同, 比如该义项下动词兼容语的范围更大, 还可以兼容原因语和让步语 7) 搅拌 ( 打饺子馅 ; 打鸡蛋 ; 打卤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来的体力动作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事物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不很突出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的次要语义成分也较丰富, 包括时间语 处所语 材料语 工具语 手段语 方式语 ( 用力地 飞快地 ) 对象语 结果语 频率语 目的语 原因语 让步语等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可以进行的再兼容包括有 : 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条件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也主要借助 把字句 得以实现, 多数情况下也需要结果语的帮助 : 把馅打好 ; 把鸡蛋卤打成了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也是 被字句 转换, 此时往往也有结果语的参与, 另外, 被 字可以省略 : 馅 ( 被 ) 打成了 ; 卤 ( 被 ) 打好了 该动词义项由于语义性质上与上一义项 6) 较为接近, 所以形式特征的相似度相当大 这一点也充分印证了形式与语义之间的对应关联性 只是有一点值得一提, 由于该义项表示的实际上是 同一或单一行为的集合, 而上一义项表示的行为属于 非单一行为的集合, 所以在行为的表现方式上存在明显的不同, 这一语义方面的细义差别在二者的 方式 兼容共现语上就反映了出来 : 该义项表示的动作对应于行为 速度 力度 的外在显示, 而上一义项的动作方式对应的向度是 类型 性质 等的内在刻画 8) 涂抹 ( 打蜡 ; 打漆 ; 打黄油 ; 打一层果酱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来的具体动作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的具体名词, N b 为物质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也不很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处所语 工具语 手段语 对象语 品评语 ( 仔细地 认真地 ) 方式语 结果语 目的语 原因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也可以进行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结果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当下时间持续语 + 对象语 ; 品评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材料语 让步语 条件语 频率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同样通过 把字句 来进行, 而且往往也有结果语的参与 : 把蜡打好了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是意义 被字句 转换, 此时往往需要结果语或方位语的帮助 : 果酱已经 ( 被 ) 打好 ; 蜡 ( 被 ) 打上了 该义项的转义特性较为突出, 它与前面 1) 6) 等义项之间存在的不同主要体现在兼容语和再兼容形式特征上, 在逆向转换中是否为意义 被字句 方面也有一定的反映 9) 凿开 ( 打气井 ; 打水井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转义而来的具体动作意义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具体名词,N b 为事物名词 题元 7

8 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也不很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处所语 工具语 对象语 品评语 ( 用心地 努力地 ) 方式语 结果语 目的语 原因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也可以进行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目的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结果语 ; 工具语 + 结果语 ; 品评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材料语 手段语 让步语 条件语 频率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也主要借助 把字句 得以实现, 多数情况下也需要结果语的帮助 : 把水井打出来了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也是意义 被字句 转换, 此时往往需要结果语的共同参与 : 气田 ( 被 ) 打出来了 ; 油井 ( 被 ) 打成了 该义项的语义特征主要通过兼容和再兼容方式 ( 再兼容中 结果语 的表现十分突出 ) 体现出与其他义项之间的一定不同 10) 举 提 ( 打灯笼 ; 打雨伞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来的具体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的具体名词,N b 为具体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方面, 主体可以换喻为 手 ( 一只手打着灯笼 ; 右手打着雨伞 )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的次要语义成分相对较少, 包括时间语 处所语 对象语 方式语 目的语 原因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很难作再兼容, 勉强可以进行 时间语 + 处所语 ( 昨晚我走在街上打着雨伞 ) 的再兼容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很多, 如材料语 工具语 手段语 让步语 条件语 品评语 结果语 频率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转换方式只有通过语气词 着 进行同义转换 : 打着灯笼 ; 打着雨伞 该同义转换突显了动作的过程持续意义, 同时在认知 语用方面, 该转换形式掺入了说话人对情景的主观切分 : 一定程度上使原本的动态情景上升为一种静态事件, 使事件的客观描述带上了人的主观处置色彩 便于人对动作事件进行交际意识的操作, 使动作主体的行为状态有了一种认知结果 评价的性质 11) 付给或领取 ( 证件 )( 打款 ; 打收条 ; 打证明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转义而 来的动作行为意义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事物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方面, 主体题元可以换喻为机关 单位的名称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首先可以兼容可选性配价 对象 ( 打款给某人 打收条给某人 ), 其次可以兼容任意性的语义成分, 如时间语 处所语 方式语 结果语 目的语 原因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也可以进行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目的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结果语 ; 原因语 + 对象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工具语 材料语 手段语 品评语 让步语 条件语 频率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也主要是借助结果语进行的 把字句 转换 : 把款打出来了 ; 把证明打了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也是意义 被字句 转换, 而且往往也需有结果语参与 : 这笔款 ( 被 ) 打了 ; 证明 ( 被 ) 打好了 该义项与其他义项之间的形式区别主要反映在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其兼容语和再兼容方式与其他义项存在明显的不同 12) 舀取 ( 打水 ; 打油 ; 打酒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的体力动作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表物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不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的次要语义成分包括时间语 处所语 工具语 对象语 原因语 目的语 频率语 结果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所能进行的再兼容较少, 而且主要由 当下持续语 表示的时间语与其他次要语义成分在一起构成, 包括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原因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工具语 + 结果语 ; 频率语 + 对象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也较为多样化, 例如材料语 方式语 手段语 让步语 条件语 品评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为 把字句 : 把水打了 ; 把酒打起 8

9 来了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包括意义 被字句 转换, 此时往往也需要结果语的帮助 : 油 ( 被 ) 打满了 ; 水 ( 被 ) 打好了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借助语尾助词 了 还可以作 话题句 方式的逆换 : 水打了 ; 酒打了 该转换方式可以引起交际对方对话语对象的注意, 为接下来的交际焦点的出现作好充分的铺垫 准备, 从而达到更好的交际效果 认知上讲, 该 话题句 逆换方式把原来句子凸显的侧面 (profile) 射体 (trajector) 变为基体 (base) 界标 (landmark), 因而这实际意味着交际认知意象图式 (image schema) 的改变 而从语用上讲, 该转换句明显包含了说话人对事件进行的一种肯定或者认定, 反映了说话人对事件所持的一种正面积极态度 该动词义项与其他义项语义上的不同也主要体现在其兼容语和再兼容方面 此外, 特殊的 话题句 逆换形式在此也扮演了区分动词语义的角色 13) 买 ( 打酱油 ; 打作料 ; 打票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的具体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具体事物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不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的副题元语义成分包括时间语 处所语或动向语 4 工具语 对象语 原因语 目的语 频率语 结果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所能进行的再兼容较少, 而且主要由时间语 ( 包括 当下持续语 ) 与其他次要语义成分在一切构成, 包括时间语 + 处所语或动向语 ; 时间语 + 原因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工具语 + 结果语 ; 频率语 + 处所语或动向语 ; 频率语 + 对象语 负面形式的兼容语包括材料语 方式语 手段语 让步语 条件语 品评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动词义项的同义转换为借助结果语和助词 了 实现的 把字句 转换形式 : 把酱油打了 ; 把作料打回家 ; 把票打了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包括意义 被字句 转换, 同时也有结果语和助词 了 的参与 : 酱油 ( 被 ) 打好了 ; 作料 ( 被 ) 打回来了 ; 票 ( 被 ) 打好了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借助语尾助词 了, 也可以进行 话题句 逆换 : 酱油打了 ; 作料打了 ; 票打了 5 该动词义项与其他义项语义上的不同在形式上也主要体现在兼容语和 话题句 逆换特征两方面 值得注意的是, 该义项与 12) 义项在语义上有不少相同的地方, 反映在形式方面也可以看出许多相同之处, 但由于二者始终存有细义上的差别 :12) 义项表示个人行为, 而该义项表示的是 社会 ( 关系 ) 行为, 动作必定要涉及与他人的 ( 交易 ) 关系, 因此, 某种意义上讲, 它们各自的行为性质是不同的 这在形式方面的区分表现为,12) 义项下的动词不可以兼容 动向语 ( 去商店 去对面铺子 ), 而该义项下的动词则可以 试对比 : * 上商场去打水 上酒馆去打酒 此外, 这种差异在二者的可逆转换方式中也能进一步观察出来 : 水 ( 被 ) 打起来了 酒 ( 被 ) 打回来了 12) 义项转换中的 起来 只表示个人空间范围的 动作完毕, 而本义项动词转换中的 回来 表明了从他人 他处转移至此, 表面的空间转移暗含了 与他人的行为交涉 意义 14) 捕捉 ( 打鱼 ; 打豺狼 ; 打豹子 ; 打鸟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的 获取 动作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有生动物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方面, 主体可以换喻为 网 猎枪 手 之类的事物性词语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的次要语义成分较多, 包括时间语 处所语 工具语 方式语 手段语 目的语 原因语 频率语 结果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的再兼容方式包括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工具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时间语 + 手段语 ; 频率语 + 方式语 ; 工具语 + 结果语 ; 方式语 + 结果语 ; 手段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相对较少, 如材料语 让步语 条件语 对象语 品评语 程度语 在句子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同义转换方式只通过语气词 着 进行同义转换, 反映动作的过程 : 打着鱼 ; 打着鸟 该同义转换突显了动作的过程持续意义 而逆向转换则是借助结果语和助词 了 构成的意义 被动句 方式和 话题句 转换方式 前者如 : 鱼 ( 被 ) 打着了 ; 鸟 ( 被 ) 打到了 后者如 : 鱼打了几斤 ; 鸟打到了 5 只 动词 打 9

10 的该义项在语义上与其他义项间的区别在客体题元名词属性 兼容性能和句子转换性能上都有一定的表现 : 其客体题元须为动物名词 ; 兼容特征方面, 除了时间语外, 工具语 方式语 手段语 结果语在动词的再兼容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丰富了该动词句法性能, 同时也构成了该动词义与其他义项之间在形式方面的一个区别 ; 转换方面, 它可以有带语助词 着 的同义转换和 话题句 逆换方式 15) 用割 撬 砍等方式来收集 ( 打柴火 ; 打猪草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 出的体力动作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表物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不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的次要语义成分包括时间语 ( 包括 当下持续语 ) 处所语 工具语 手段语 对象语 原因语 目的语 频率语 结果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所能进行的再兼容方式较多, 时间语与其他次要语义成分的组合发挥了重要作用, 包括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时间语 + 手段语 ; 时间语 + 工具语 其他还有工具语 + 结果语 ; 频率语 + 对象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也较多, 如材料语 方式语 让步语 条件语 品评语 程度语 在句子的转换形式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同义转换有依托于结果语的 把字句 转换, 此外还可以进行 着字句 的转换, 前者注重行为结果, 后者突出的是动作过程 例子分别如 :( 早 ) 把猪草打好了 ;( 在山上 ) 打着柴火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方面, 可以进行的主要包括意义 被字句 转换, 此时往往也需要结果语的帮助 : 猪草 ( 被 ) 打了满满一筐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也可以借助语尾助词 结果语进行 话题句 方式逆换 : 柴火打了 ; 野菜打了小半篮子 不难看出, 该动词义项与其他义项语义上的不同也集中反映在其兼容语和再兼容方式方面, 另外, 话题句 逆换方式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16) 做 从事 ( 打下手 ; 打杂工 ; 打前卫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来的抽象集合动作行为 6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抽象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不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处所语 对象语 频率语 目的语 原因语 条件语 品评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还可以进行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时间语 + 原因语 + 处所语 ; 条件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频率语 + 对象语 ; 目的语 + 处所语 + 对象语 ; 处所语 + 品评语 ; 时间语 + 处所语 + 品评语 其负面形式的兼容语为方式语 程度语 材料语 工具语 手段语 让步语 结果语 该义项下的动词没有转换形式功能 该动词义项与其他义项之间的语义区分在客体题元的名词属性 兼容语 再兼容以及转换形式特征方面都体现得十分明显 17) 做某种游戏 ( 打台球 ; 打牌 ; 打电脑 ) 该义项表示的是动词 打 引申出来的具体行为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Vf N 4b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a 为表人名词,N b 为事物名词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体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不很明显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动词可以兼容时间语 处所语 方式语 结果语 7 频率语 目的语 原因语 品评语 另外, 该义项下的动词 打 还可以进行再兼容 : 时间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频率语 ; 时间语 + 原因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时间语 + 目的语 + 处所语 ; 时间语 + 结果语 其负面形式兼容语较多, 分别为程度语 对象语 材料语 工具语 手段语 让步语 条件语 转换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可以有 着字句 的同义转换方式, 表示行为的进行 : 打着篮球 ; 打着牌 ; 打着电脑 还可以有借助语助词 了 进行的意义 被字句 逆向转换形式 : 篮球打了 ; 牌打了 ; 电脑打了 该动词义项与其他义项之间的语义差异在动词的兼容语 再兼容方式以及转换形式上得到了反映 值得一提的是, 其再兼容方式都与时间副语有关联 18) 定 ( 某种罪名 )( 把知识分子打成臭老九 ; 把人打成右派 ; 把他打成反革命 ) 该义 10

11 项表示的是由动词 打 引申出来的抽象性质的结果动作, 它所表达的是一个 把 字句的语义结构 8 其题元配价模式为 N 1a 把 N 4b Vf 成 N 4c 题元名词属性方面,N 1 为表人名词 ( 语义上的施事者 ),N 4 也是表人名词 ( 语义上的受事 ),N 4 为抽象名词 ( 语义上的结果客体 ) 题元形式功能方面, 主体 客体题元分别为主语和宾语 题元换喻功能特征方面, 施事者题元可以换喻为组织机构名称 兼容句法语义向度方面, 因为语义关系的特殊性, 动词可以兼容的语义成分非常有限, 只有时间语 原因语 条件语 让步语 因此可以进行的再兼容也较少, 包括时间语 + 原因语 ; 时间语 + 条件语 ; 时间语 + 让步语 其负面形式兼容语相应较多, 分别为程度语 方式语 频率语 处所语 9 对象语 目的语 材料语 工具语 手段语 结果语 品评语 转换方面, 该义项下的动词可以有被字句的逆向转换, 此时往往可以省却施事成分, 因为从言语交际策略看, 此时的施事主体往往避免出现为好 例如 : 他被打为黑五类 ; 他被打成反革命 另外, 这里的 把字句 还可以变体为 打 为 / 成 的构式, 形成一种同义转换 : 打他为坏分子 ; 打他成右派 该动词义项与其他义项间语义上的差别有显著的形式反映, 这包括动词的题元配价模式 题元名词属性 题元形式功能 动词的兼容语 再兼容方式以及有较大反差的转换方式等 归纳起来, 汉语多义动词 打 分化出的各义位之间存在或多或少的语义共性和差异, 这在其形式特征上都有相应体现 通过分析不难发现, 这些义项之间语义接近或差别较小者, 形式方面的共性就大, 反过来, 语义差异大的义位相应它们之间形式特征的差别也就越大 就动词 打 而言, 义位之间语义的不同在形式上的区分在动词题元配价模式 题元的名词属性 题元形式功能 题元换喻功能 动词的兼容共现 再兼容方式以及同义转换形式特征 逆向转换形式特征诸方面都有不同的表现 而可以指出的是, 基于动词 打 的语义特点和其语义分化的特性 分化走向和格局, 在上述几方面的形式特征中, 发生变化最多或者说表现最积极的形式内容是动词的兼容语 再兼容方式, 其次是动词的同义转换和逆向转换方式 有了这些组合和聚合形式特征的限定, 动词语义内容的变化就得到了确定的区分和限制, 因此, 我们说, 语义决定句法, 通过句法可以描写语义 这也是集成描写理论 原则和思想在汉语动词语义研究中的具体贯彻 实现和运用 4 结语 综上所述, 汉语多义动词义位 ( 表现 ) 与句子语义密不可分, 语句的意思同词汇语义的诸多因素密切关联, 如题元结构 语义分析方法 分析结果等, 特别是以前汉语研究中谈得较少的词汇情态框架 观察框架和语用 言语动因 语义成素的交际功能转换等, 这些因素对词汇语义的影响同样不容小觑 另外, 从聚合关系上看, 可以对汉语动词词汇义位的概念意义展开命题意义 交际意义 情态 语用意义 修辞意义 指称意义等方面的分析, 相应组合关系上可以对汉语多义动词语义单位在语篇中义位组合原则或 意义相互作用原则 (Апресян 2006: , ) 加以系统化揭示 而另一方面, 汉语多义动词义位的研究须要与汉语语法与词典学理论研究结合起来, 该理论模式将有助于研究人脑的语言思维活动, 揭示 意思 文本 的转变过程和相互转换机制, 并以一种规则系统的方式表现出来 而且这些规则的功能应符合汉语的基本功能, 将语法和词典规则结合起来描写动词词位, 可以利用全部 ( 广义 ) 语法 形式规则, 一一注明多义词义位可能涉及到的基本形式句法性能, 许多情况下还可以将有关于这些规则的信息纳入到词典释文中 这种动词语义分析原则所揭示的规律既有同一语义类别数量众多的动词词汇单位共有的, 也有为个别词汇单位所特有的, 可将前一种信息纳入到语法规则之中, 而把后一种信息放到系统性词典的动词词条目中 由此观之, 通过词汇义位的形式化描写可以为汉语词汇多义的探索寻求一种新的 行之有效的理论线索和思路, 找出汉语动词词汇义位语义演变的形式 意义乃至语用 认知等多方面动因和类型学蕴涵, 为汉语共时语义现象的分析 解释提供新的语言参数和理据, 并从动词词汇语义 句子语义的分析中挖掘其制约语句交际意思的有力证据 本文有关词汇义位 11

12 形式分析机制是语言语义与其广义形式界面相对接的一种积极尝试, 它使汉语多义动词的语义研究得到了多向位的有机整合 附注 1 有关题元语义角色具体分析和描写可参看彭玉海 (2004), 此处从略 2 以下所罗列的义项是参考辞书孟琮, 郑怀德等 (2003) 现代汉语词典 (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2) 现代汉语词典编委会编 汉文辞典 (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9 年 ) 现代汉语词典编委会编 现代汉语词典 ( 长江出版社,2010 年 ) 等归纳整理出来的, 可能存在不完善的地方, 而且也并不是完整的清单 像 打灯谜 / 打一个字 ; 打字 等中的 打 都很不好归类 另外, 像 打黑 扫黄打非 中的 打 既可看成是 打击 的同义说法, 但更多表示的应该是 扫除 之义, 但由于其用法 搭配非常受限制, 所以不单列为义项 3 N 表示名词 题元,Vf 表示动词, 题元名词的阿拉伯数字右下标 1 表示主体, 4 表示直接客体或泛指宾语 ( 补语 ) 成分, 小写英文字母如 a, b, c 代表题元名词的顺序 后文将出现的 N 表示动词非必有的 任选性的配价 ( 语义 ) 成分 4 指运动方向, 即动态的处所语, 包括 去哪里 到 / 往哪里 以及 从哪里 5 这里的 话题句 逆换形式所产生的交际和认知 语用方面的差异与 12) 义项中的情况大同小异, 因此分析从略 下同 6 说它抽象是因为该动作表示的行为不具备个体化特性, 而是对一系列复杂动作的概括, 单一的某个具体动作并不能代替或表示这个动作动词的内涵 7 这里的方式语和结果语有时很难分开或者分得一清二楚 例如 : 亨德利这一杆 ( 台球 ) 打得太薄 太浅了 8 实际上, 动词该义项可处理其初始结构为被动句而不是主动结构的 把字句 构式, 因为在 打谁为反革命 这样的事件逻辑中, 更应该成为关注焦点的是 到底谁被怎么样了 ( 被动关系 ), 而不是 谁把谁怎么样了 ( 主动的及物关系 ) 9 这里的空间方位也同样不能改变社会关系事件的性质, 所以处所语是多余的, 即为负面形式兼容语 参考文献 [1]Апресян Ю. Д. Отечественная теоретическая семантика в конце ХХ столетия[j]. Известия АН. Серия литературы и языка, т. 58, 1999(4). [2]Апресян Ю. Д. Значение и употребление[j]. Вопросы языкознания, 2001(4). [3]Апресян Ю. Д. Языковая картина мира и системная лексикография[m]. Москва: Языки славян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4]Булыгина Т. В. К построению типологии предикатов в русском языке[a]. Селиверстова О. Н. (Отв. ред.) Семантические типы предикатов[c]. Mосква: Наука, [5]Булыгина Т. В., Крылов С. А. Лексема // Большой энциклопедический словарь. Языкознание[Z]. Москва: Большая российская энциклопедия, [6]Новиков Л. А. и др. Современный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Теоретический курс. Лексикология[M]. Москва: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7]Падучева Е. В. Пресуппозиция // Большой энциклопедический словарь. Языкознание[Z]. Москва: Большая российская энциклопедия, [8]Падучева Е. В. Динамические модели в семантике лексики[m]. Москва: Языки славян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9]Wierzbicka A. Lexicography and conceptual analysis[m]. Ann Arbor: Karoma,

13 [10] 符淮清. 词义的分析和描写 [M]. 北京 : 语文出版社,1996. [11] 蒋绍愚. 打击义动词的词义分析 [J]. 中国语文,2007( 5). [12] 孟琮, 郑怀德等. 汉语动词用法词典 [Z], 北京 : 商务印书馆,2003. [13] 彭玉海. 俄语题元理论 [M]. 哈尔滨 :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4. [14] 张金生宋成方. 一词多义现象与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 [J].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5). [15] 朱德熙. 现代汉语语法研究 [M]. 北京 : 商务印书馆,1985. On Formal Description of Sememe s Analysis PENG Yu-hai PENG Huan (Center for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of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 Abstract: The paper is engaged in semantico-syntactic research of verbal lexical sememe based on formal tactics. Firstly, we build semantic and formal mechanism for Chinese verbal polysemy; secondly, select typical polysemous Chinese verb 打 as an object, analyse its lexemes and corresponding broad formal informations in detail, so that we can study verb syntactical distinguishing properties, characteristics and analytical models. The pattern is very valuable for exploring problems of Chinese semantics. It can integrate semantic study of Chinese verb polysemy and open up a new theoretical approach to lexical and syntactical semantic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language. Key words: verbal sememe; sememe derivation; polysemous verb 打 ; formal description; semantico-syntactic research 基金项目 :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 阿普列相语言学理论与现代汉语语义句法研究 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 彭玉海 (1968 ), 男, 四川人,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教授 博士, 博士生导师, 主要研究方向 : 语义学 认知语言学 文化学 彭欢 (1988 ), 女, 哈尔滨人,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 : 词汇学 语义学 收稿日期 : [ 责任编辑 : 靳铭吉 ]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