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研 究 結 果 分 析 與 討 論 在 以 深 度 訪 談 的 方 式 蒐 集 資 料 之 後, 研 究 者 將 從 訪 談 蒐 集 整 理 的 資 料 中, 根 據 以 下 的 研 究 問 題 依 序 進 行 分 析 : 1. 進 場 : 實 習 生 在 實 習 過 程 中 在 哪 些 方 面 遭 遇 困 難? 如 何 排 解 與 應 對? 2. 在 場 : 實 習 過 程 中, 實 習 生 如 何 認 識 到 新 聞 工 作 在 學 術 和 實 務 的 差 距? 程? 3. 啟 程 : 實 習 經 驗 如 何 觸 發 實 習 生 的 反 思, 進 而 發 展 出 自 我 導 向 的 學 習 歷 立 政 治 最 後, 研 究 者 將 試 圖 從 學 習 者 對 於 新 聞 工 作 作 為 個 人 志 業 的 詮 釋 轉 變 中, 大 看 出 實 習 經 驗 如 何 幫 助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學 生 建 構 新 聞 工 作 專 業 的 意 義 國 第 一 節 : 分 析 背 景 資 料 學 在 開 始 分 析 實 習 生 的 經 驗 與 反 思 之 前, 研 究 者 將 先 描 繪 出 本 研 究 受 訪 者 參 National Chengch 加 實 習 計 畫 的 概 況, 包 括 實 習 生 進 入 實 習 機 構 的 方 式 實 習 單 位 對 實 習 生 工 作 的 要 求 對 實 習 生 的 組 織 與 管 理 模 式, 以 及 實 習 單 位 承 諾 留 任 的 可 能 性, 期 望 能 在 正 式 分 析 之 前, 讓 讀 者 對 實 習 生 一 般 的 工 作 樣 態 先 有 初 步 的 了 解 一 實 習 計 畫 的 不 同 樣 貌 i University 各 校 與 媒 體 機 構 合 作 進 行 的 校 外 媒 體 實 習 計 畫, 其 進 行 方 式 與 期 間 不 盡 相 同 同 樣 是 參 加 校 外 實 習 的 學 生, 有 經 過 學 校 以 志 願 序 分 發 者, 也 有 自 行 參 加 50 媒 體 甄 選 計 畫 者 本 研 究 所 訪 問 的 13 位 受 訪 者 所 參 加 的 22 個 實 習 計 畫 51 中, 有 8 個 必 須 經 過 甄 選 才 能 進 入 ( 請 參 考 下 表 5) 當 50 13 位 受 訪 者 當 中, 有 5 位 至 兩 個 媒 體 實 習,2 位 至 三 個 媒 體 實 習, 因 此 加 總 起 來 共 有 22 個 實 習 計 畫 51 分 別 為 A 參 加 的 兩 個 計 畫 ( 經 濟 日 報 聯 合 報 );B 參 加 的 兩 個 計 畫 ( 聯 合 晚 報 聯 合 報 ) G 參 加 的 商 業 周 刊 L 參 加 的 路 透 社 以 及 M 參 加 的 兩 個 計 畫 ( 經 濟 日 報 聯 合 報 ) 60
52 表 5: 實 習 計 畫 進 入 方 式 整 理 進 入 方 式 媒 體 單 位 分 發 / 甄 選 方 式 參 加 受 訪 者 學 校 分 發 媒 體 甄 選 (1) 平 面 媒 體 : 蘋 果 日 報 中 國 時 報 (2) 電 子 媒 體 : 中 視 台 視 中 天 電 視 台 (3) 廣 播 電 台 :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4) 雜 誌 : 壹 週 刊 表 演 藝 術 雜 誌 育 兒 生 活 雜 誌 ; 大 家 健 康 雜 誌 (5) 通 訊 社 : 中 央 社 聯 合 報 系 ( 聯 合 報 聯 合 晚 報 經 濟 日 報 ) 商 業 周 刊 系 所 方 每 年 會 提 供 建 議 實 習 媒 體 清 單 以 及 該 媒 體 當 年 度 可 接 受 的 實 習 生 人 數, 供 學 生 參 考, 學 生 也 可 自 行 與 想 實 習 的 媒 體 接 洽 欲 參 加 實 習 的 學 生 選 擇 數 個 自 己 想 前 往 實 習 的 媒 體, 排 出 志 願 序, 系 所 方 再 依 據 學 生 的 在 校 成 績 來 安 排 前 往 實 習 的 單 位 (1) 初 試 : 在 網 站 與 報 上 刊 登 考 試 題 目 考 題 為 新 聞 寫 作 和 新 聞 評 論 兩 類, 報 名 者 需 在 當 天 完 成 寫 作, 連 同 報 名 表 自 傳 優 勢 文 件 等 資 料, 以 掛 號 寄 至 聯 合 報 系 (2) 複 試 : 取 70 名 進 入 複 試, 以 兩 天 新 聞 實 戰 營 的 方 式 進 行 甄 選, 最 後 篩 選 出 30 名 左 右 的 U 種 子, 歷 年 來 總 錄 取 率 約 在 7%~12% 之 間 ( 蔡 永 彬,2008) (1) 資 料 審 查 (2) 筆 試 : 寫 作 ( 人 物 特 寫 ) 英 文 ( 英 文 新 聞 翻 中 ) 智 力 測 驗 (3) 面 試 B C D E F H I J K L 等 共 10 人 A B M 等 共 3 人 路 透 社 面 試 L 資 料 來 源 : 研 究 者 整 理 G 52 本 表 所 整 理 出 的 進 入 實 習 單 位 方 式 乃 是 以 本 研 究 13 位 受 訪 者 的 經 驗 為 準, 並 未 試 圖 涵 蓋 所 有 媒 體 單 位 招 募 實 習 生 的 管 道 61
透 過 甄 選 來 挑 選 實 習 生 的 單 位, 和 一 般 實 習 單 位 最 大 的 差 異 在 於, 他 們 是 為 了 培 訓 媒 體 未 來 可 用 的 人 才 而 設 計 記 者 儲 訓 計 畫 ( 蔡 永 彬,2008; 蕭 肇 君, 2005), 往 往 告 知 實 習 生 若 於 實 習 期 間 表 現 良 好, 將 來 有 機 會 成 為 媒 體 正 式 聘 僱 的 人 員 例 如 聯 合 報 系 的 U 種 子 徵 選 計 畫, 便 強 調 培 訓 一 年 期 滿, 已 畢 業 可 進 入 職 場 者, 經 本 報 系 評 定 表 現 優 良, 通 過 面 試 後, 可 進 入 本 報 系 任 職 53 受 訪 者 G 也 透 露, 商 業 周 刊 的 實 習 計 畫 相 當 競 爭, 眾 人 經 過 筆 試 口 試 的 層 層 關 卡, 最 後 只 留 下 六 人 進 入 商 周, 就 是 因 為 商 周 在 公 開 甄 選 時 點 明 表 現 優 異 者 將 可 獲 得 商 周 任 用 聘 書 乙 份 54, 讓 每 個 人 無 不 卯 足 了 勁 求 表 現 系 所 與 媒 體 單 位 協 議 的 實 習 計 畫 一 般 是 以 學 生 的 在 校 成 績 為 準, 而 13 名 受 訪 者 當 中 有 5 名 是 經 過 甄 選 的 程 序 才 得 以 進 入 媒 體 實 習 受 訪 者 A B M 經 過 兩 關 的 筆 試 及 口 試, 成 為 U 種 子, 至 聯 合 報 系 所 屬 媒 體 實 習 ; 受 訪 者 G 經 過 筆 試 及 口 試 篩 選 的 關 卡, 進 入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 而 受 訪 者 L 同 樣 也 經 過 面 試 才 得 到 在 路 透 社 實 習 的 機 會 這 些 由 媒 體 自 辦 的 儲 訓 計 畫 通 常 比 學 校 和 媒 體 單 位 合 作 的 實 習 有 更 明 確 的 訓 練 和 考 核 制 度, 例 如 商 周 便 為 實 習 生 安 排 了 定 期 的 教 育 訓 練 和 自 我 成 長 課 程, 管 理 人 也 會 不 定 期 對 實 習 生 進 行 精 神 訓 話, 檢 討 他 們 近 來 的 工 作 表 現 聯 合 報 系 也 與 實 習 生 簽 訂 合 約, 申 明 每 位 U 種 子 每 年 必 須 供 稿 40 篇 55, 才 能 繼 續 保 有 U 種 子 的 資 格 而 大 部 分 受 訪 者 參 加 的 實 習 計 畫, 是 系 所 與 校 外 媒 體 協 議 合 作, 並 不 需 要 特 別 經 過 甄 選 程 序 每 學 年 三 四 月 間, 系 所 會 先 調 查 學 生 欲 前 往 實 習 單 位 的 志 願 序, 再 根 據 媒 體 可 以 接 受 的 名 額, 以 在 校 成 績 篩 選 報 名 的 學 生, 決 定 可 前 往 實 習 的 名 單, 經 實 習 單 位 同 意 後 進 行 此 種 實 習 制 度, 又 可 分 為 選 修 與 必 修, 例 如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受 訪 者 C D E F G 與 L 就 讀 的 系 所 將 實 習 所 得 的 學 分 計 入 選 修, 按 規 定 需 前 往 媒 體 單 位 實 習 至 少 一 個 月 ; 而 受 訪 者 H I J K 的 實 習 則 是 被 系 所 定 為 必 修 學 分, 53 第 七 屆 聯 合 報 系 校 園 特 約 記 者 徵 選 U 種 子 部 落 格 http://blog.udn.com/useed/1743537 54 2007 商 周 助 理 記 者 招 募 活 動 及 暑 期 實 習 招 募 活 動 http://www.telcom.ccu.edu.tw/modules/news/article.php?storyid=1081 55 資 料 來 源 : 受 訪 者 M 62
必 須 在 同 一 單 位 或 不 同 單 位 實 習 滿 兩 個 月 實 習 所 需 的 時 間 也 隨 實 習 單 位 各 有 不 同 大 部 分 的 實 習 計 畫 皆 以 一 個 月 為 度, 但 媒 體 自 辦 的 儲 訓 計 畫, 實 習 期 間 則 不 一 定, 例 如 在 U 種 子 的 情 況 中, 受 訪 者 A 在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受 訪 者 B 與 受 訪 者 M 在 聯 合 報 實 習 的 時 間 均 只 有 兩 週 其 中 實 習 期 間 最 特 殊 者 為 路 透 社, 實 習 期 間 長 達 近 四 個 月 56 二 實 習 單 位 對 工 作 的 要 求 13 位 受 訪 者 在 實 習 單 位 所 擔 任 的 工 作 均 為 實 習 記 者, 除 了 受 訪 者 H 在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期 間 不 需 要 出 門 採 訪 之 外 57, 其 它 實 習 生 都 被 要 求 需 跟 著 記 者 一 起 出 外 採 訪 關 於 實 習 記 者 在 實 習 單 位 中 的 工 作 要 求, 請 見 下 表 6 表 6: 實 習 媒 體 對 實 習 生 的 工 作 要 求 整 理 實 習 單 位 主 要 工 作 情 況 交 稿 要 求 與 刊 登 情 況 線 路 安 排 指 導 者 受 訪 者 經 濟 日 報 跟 訪 交 稿 ; 不 刊 登 輪 調 記 者 榮 導 A M 聯 合 報 跟 訪 獨 跑 交 稿 ; 可 能 刊 登 不 輪 調 記 者 榮 導 A B M 聯 合 晚 報 跟 訪 交 稿 ; 不 刊 登 不 輪 調 記 者 榮 導 B 中 國 時 報 跟 訪 獨 跑 交 稿 ; 可 能 刊 登 可 輪 調 記 者 H J 蘋 果 日 報 跟 訪 交 稿 ; 可 能 刊 登 不 輪 調 記 者 組 長 C 中 視 跟 訪 交 稿 ; 不 播 送 不 輪 調 記 者 組 長 B 中 天 電 視 跟 訪 交 稿 ; 不 播 送 不 輪 調 記 者 組 長 F 華 視 跟 訪 交 稿 ; 不 播 送 輪 調 記 者 組 長 J 台 視 跟 訪 交 稿 ; 不 播 送 不 輪 調 記 者 組 長 I 壹 週 刊 跟 訪 獨 跑 交 稿 ; 可 能 刊 登 不 輪 調 記 者 組 長 D 商 業 週 刊 跟 訪 不 需 交 稿, 但 要 報 線, 可 能 被 其 它 正 式 記 者 寫 成 文 章 刊 登 不 分 線 保 母 ( 人 資 部 同 仁 ) G 56 受 訪 者 L 指 出, 路 透 社 在 招 募 實 習 生 時 其 實 並 未 明 說 實 習 期 間 受 訪 者 L 從 2007 年 八 月 開 始 實 習, 在 大 約 四 個 月 的 實 習 期 結 束 之 後 開 始 擔 負 相 當 於 正 職 的 工 作,L 在 路 透 社 一 直 工 作 到 2009 年 五 月 離 職 為 止, 受 訪 者 L 現 在 回 想 起 來, 這 樣 的 制 度 應 該 是 路 透 社 為 節 省 人 力 成 本, 而 以 招 募 實 習 生 為 名 義, 目 的 其 實 在 於 以 較 低 的 薪 資 水 準 聘 用 正 職 人 員 57 據 受 訪 者 H 表 示,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的 新 聞 部 只 有 在 家 記 者, 負 責 從 報 紙 與 網 路 上 蒐 集 新 聞 進 行 播 報, 沒 有 負 責 跑 線 的 記 者 63
表 演 藝 術 雜 誌 跟 訪 交 稿 ; 會 刊 登 不 分 線 記 者 組 長 J 育 兒 生 活 雜 誌 雜 誌 內 容 企 畫 文 章 潤 飾 交 稿 ; 會 刊 登 不 分 線 主 編 K 大 家 健 康 雜 誌 雜 誌 內 容 企 畫 不 需 交 稿 不 分 線 主 編 K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節 目 製 作 交 稿 ; 不 播 送 不 分 線 製 作 人 H 中 央 社 獨 跑 交 稿 ; 會 刊 登 不 分 線 主 編 E 路 透 社 作 報 摘 跟 訪 獨 跑 交 稿 ; 不 刊 登 不 分 線 記 者 編 輯 L 資 料 來 源 : 研 究 者 整 理 在 有 些 單 位, 實 習 生 在 被 分 配 到 的 組 別 待 上 一 至 兩 週 之 後, 可 以 自 己 提 出 更 換 線 路 的 要 求, 大 部 分 的 單 位 會 幫 記 者 安 排 好 輪 流 實 習 的 線 路 58, 或 是 在 同 一 組 裡 實 習 一 整 個 月, 不 換 組 別 59 實 習 記 者 工 作 的 流 程 一 般 從 前 一 天 晚 上 開 始, 組 長 會 視 線 路 的 情 況 安 排, 交 代 實 習 生 隔 天 早 上 要 跟 的 記 者 和 需 採 訪 的 事 件, 實 習 生 可 以 先 查 資 料 以 準 備 隔 天 的 採 訪 ; 但 有 些 實 習 生 表 示 組 長 並 未 事 先 告 知 要 跑 的 新 聞, 而 是 隔 天 與 記 者 見 面 的 當 下 才 知 道 60 實 習 生 在 同 一 組 裡 面 有 時 會 每 天 都 跟 不 同 的 記 者 出 訪 61, 也 有 可 能 整 週 都 跟 著 同 一 個 記 者 62 採 訪 結 束 回 到 報 社 或 電 視 台 後, 實 習 生 會 被 要 求 根 據 今 天 跑 的 新 聞 寫 出 符 合 所 在 媒 體 可 用 的 新 聞 稿 作 為 練 習, 再 交 給 帶 領 的 記 者 或 是 組 長 批 改, 但 大 部 分 實 習 生 ( 受 訪 者 A B C F G H J M) 反 應 記 者 與 編 輯 多 半 忙 於 自 己 的 工 作, 無 暇 閱 讀 甚 至 批 改 他 們 的 作 品, 這 樣 的 現 象 在 電 視 台 尤 為 明 顯 63 在 聯 合 報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A 在 壹 週 刊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D, 以 及 在 中 國 時 報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H 均 表 示, 在 跟 隨 記 者 採 訪 一 段 時 間 之 後, 記 者 會 要 求 他 們 嘗 試 獨 58 59 60 例 如 在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的 受 訪 者 A, 就 在 商 業 組 證 券 組 金 融 組 三 組 之 間 輪 替 例 如 受 訪 者 I 都 待 在 台 視 的 政 治 組 ; 受 訪 者 C 都 在 蘋 果 日 報 的 生 活 中 心 一 整 個 月 受 訪 者 B 回 憶 一 次 採 訪 警 察 局 長 的 經 驗, 正 是 因 為 事 先 完 全 不 知 道 當 天 要 跑 的 線 的 背 景 資 訊, 記 者 也 因 為 忙 於 採 訪 而 無 法 向 實 習 生 說 明 情 況, 讓 受 訪 者 B 在 採 訪 現 場 猶 如 陷 入 五 里 霧 中, 事 後 寫 新 聞 稿 也 因 為 未 捕 捉 到 事 件 的 梗 概 而 遭 到 記 者 責 罵 61 62 例 如 在 蘋 果 日 報 生 活 中 心 的 受 訪 者 C 在 商 業 週 刊 的 受 訪 者 G, 以 及 在 華 視 的 受 訪 者 J 例 如 在 聯 合 晚 報 的 受 訪 者 B 與 在 中 國 時 報 的 受 訪 者 H 63 受 訪 者 F( 在 中 天 電 視 台 實 習 ) 與 I( 在 台 視 實 習 ) 皆 有 類 似 的 經 驗 64
力 完 成 新 聞, 從 找 線 蒐 集 資 料 採 訪 到 寫 作 都 自 己 進 行, 再 將 最 終 成 品 交 給 記 者 批 改, 並 有 可 能 視 情 況 將 作 品 見 報 在 上 述 三 位 受 訪 者 中, 只 有 受 訪 者 D 的 文 章 曾 被 刊 登 在 周 刊 上, 其 它 兩 位 受 訪 者 的 文 章 均 未 能 見 報 然 而, 大 部 分 實 習 生 的 作 品 並 不 會 被 媒 體 採 用, 記 者 或 編 輯 在 看 他 們 的 練 習 稿 時, 往 往 也 只 會 給 簡 單 的 建 議 和 修 改 方 向, 並 不 會 要 求 實 習 生 把 稿 子 修 改 至 滿 意 為 止 ; 如 果 實 習 生 想 要 自 己 磨 練 寫 稿 的 技 巧, 只 能 自 己 抓 記 者 有 空 的 時 間 請 教 但 因 為 實 習 記 者 在 工 作 崗 位 上 的 時 間 短 暫, 遇 到 需 要 專 業 知 識 背 景 才 能 處 理 的 新 聞 時, 資 深 記 者 往 往 會 降 低 他 們 批 改 的 標 準, 認 為 實 習 生 的 專 業 知 識 原 本 就 不 足, 因 此 對 於 他 們 寫 稿 的 深 度 也 不 會 特 別 要 求 64 唯 一 的 例 外 是 中 央 社, 據 在 中 央 社 實 習 一 個 月 的 受 訪 者 E 表 示, 中 央 社 的 編 輯 會 很 認 真 的 看 稿 改 稿, 因 為 實 習 生 寫 的 稿 件 一 樣 會 被 放 到 網 路 上, 所 以 稿 件 都 必 須 被 修 改 到 可 以 上 稿 的 程 度, 不 會 因 為 是 實 習 記 者 的 作 品 就 特 別 放 寬 標 準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不 論 是 報 紙 或 是 網 路 平 台, 實 習 單 位 即 使 讓 實 習 生 獨 寫 的 稿 被 刊 登 出 來, 也 不 會 讓 實 習 生 獨 自 掛 名, 而 是 會 讓 指 導 的 記 者 或 編 輯 共 同 掛 名, 顯 見 媒 體 單 位 對 於 實 習 生 獨 當 一 面 的 能 力 仍 有 所 保 留, 不 願 讓 他 們 擔 負 實 際 的 責 任 從 以 上 的 整 理 可 看 出, 實 習 單 位 對 實 習 生 的 工 作 要 求 儘 管 不 盡 相 同, 但 跟 訪 與 寫 稿 仍 是 絕 大 多 數 實 習 生 每 日 需 達 成 的 基 本 任 務 ; 但 寫 出 來 的 稿 件 或 是 作 品, 大 多 是 不 會 被 媒 體 所 採 用 的 (17 個 實 習 單 位 中, 就 有 10 個 實 習 單 位 明 確 表 示, 實 習 生 的 作 品 不 會 得 到 刊 登 或 播 送 的 機 會 ), 顯 示 實 習 生 的 作 品, 在 本 質 上 為 練 習 之 作, 除 非 報 紙 當 天 剛 好 缺 新 聞, 才 會 拿 實 習 生 的 稿 來 墊 檔 ( 受 訪 者 A C) 三 實 習 單 位 的 組 織 與 管 理 在 管 理 形 式 與 工 作 要 求 上, 大 部 分 的 實 習 生 只 被 要 求 完 成 日 常 交 付 的 跟 訪 寫 稿 工 作 即 可, 其 它 時 間 經 常 是 在 公 司 裡 支 援 其 它 記 者 的 雜 事, 例 如 傳 遞 64 在 經 濟 日 報 的 受 訪 者 M 雖 然 經 常 覺 得 自 己 寫 稿 的 深 度 不 足, 但 是 ( 大 哥 大 姊 ) 他 們 也 會 說 沒 關 係, 因 為 妳 不 是 這 一 塊 的 有 些 東 西 真 的 是 要 跑 久 了, 妳 才 會 知 道 那 些 東 西 的 邏 輯 在 哪 裡 所 以 其 實 大 哥 大 姊 也 不 會 說, 不 能 這 樣 寫 應 該 要 怎 麼 寫 65
資 訊 或 過 帶 整 理 資 料 等, 和 其 它 的 實 習 生 在 工 作 上 通 常 並 沒 有 交 集 商 業 周 刊 的 管 理 形 式 為 諸 受 訪 案 例 中 最 為 特 殊 者 : 六 位 實 習 生 被 編 成 一 個 小 組, 由 一 名 人 資 部 門 同 仁 統 一 管 理 日 常 生 活, 因 為 受 管 理 的 層 面 除 了 工 作 常 規 之 外 還 擴 及 發 言 態 度 日 常 禮 儀, 甚 至 連 實 習 生 的 臉 上 有 沒 有 笑 容, 都 在 規 諫 的 範 圍 內, 因 此 該 名 管 理 人 被 實 習 生 們 戲 稱 為 保 母, 除 了 凸 顯 他 們 朝 夕 相 處 的 長 時 間, 也 暗 示 了 管 理 者 與 被 管 理 者 的 權 力 關 係 實 習 生 在 工 作 上 有 任 何 要 求 或 意 見 都 要 先 經 過 保 母 這 一 關, 而 實 習 生 日 後 是 否 能 進 商 周 的 生 殺 大 權, 也 掌 握 在 保 母 的 手 上 據 受 訪 者 G 表 示, 在 實 習 期 的 最 後 一 天, 保 母 就 直 接 在 所 有 實 習 生 的 面 前, 當 面 告 知 每 個 人 是 否 夠 格 進 入 商 周 工 作, 以 及 他 們 在 個 性 上 有 哪 些 需 要 改 進 的 地 方, 還 有 人 在 指 責 之 下 當 場 落 淚 U 種 子 也 有 與 商 周 相 似 的 榮 導 制 度 65, 但 相 對 於 商 周 的 集 中 式 管 理, 聯 合 報 系 的 榮 導 因 為 平 常 也 有 自 己 的 採 寫 工 作, 並 不 會 長 時 間 隨 侍 在 側 地 輔 導 實 習 記 者, 而 是 類 似 於 其 它 實 習 媒 體 中 的 資 深 記 者, 適 時 扮 演 解 惑 提 供 諮 詢 的 角 色 ( 蔡 永 彬,2008) U 種 子 可 說 是 聯 合 報 系 的 人 才 儲 訓 制 度, 其 訓 練 期 間 可 分 為 實 習 記 者 期 與 校 園 特 約 記 者 期 在 實 習 記 者 期 間,U 種 子 們 和 一 般 的 實 習 生 無 異, 一 樣 得 跟 訪 及 練 習 寫 稿, 對 於 供 稿 數 量 與 品 質 並 無 限 制 ; 但 在 過 了 寒 暑 假 的 實 習 期 間 之 後,U 種 子 們 即 成 為 校 園 特 約 記 者, 每 週 需 固 定 向 報 系 報 稿 ( 提 供 可 報 導 的 新 聞 線 索 ) 每 年 要 交 至 少 40 次 稿 子, 才 可 以 拿 到 校 園 特 約 記 者 證 明 書 ( 受 訪 者 M) 在 學 期 中 寫 的 新 聞 如 果 見 報, 還 可 以 向 報 社 領 取 每 字 0.5 元 的 稿 酬 ( 蔡 永 彬,2008) 由 此 可 見,U 種 子 們 在 實 習 記 者 時 期, 是 以 學 習 為 主 要 目 標 的 實 習 生, 但 在 特 約 記 者 時 期, 和 報 系 之 間 的 關 係 則 轉 變 成 準 雇 傭 關 係, 報 系 對 特 約 記 者 的 工 作 量 有 所 要 求, 也 會 給 予 相 應 的 報 酬, 而 如 果 特 約 記 者 未 達 到 工 作 的 要 求, 則 會 遭 到 報 系 終 止 合 作 關 係 ( 蔡 永 彬,2008) 對 實 習 生 的 組 織 管 理 強 弱, 反 映 出 實 習 單 位 對 於 實 習 生 可 為 媒 體 所 用 程 度 65 報 社 安 排 資 深 記 者 為 U 種 子 們 改 稿 解 答 問 題, 稱 為 榮 譽 導 師 制 度, 在 U 種 子 之 間 簡 稱 榮 導 ( 蔡 永 彬,2008), 66
的 不 同 想 像 從 組 織 管 理 模 式 的 整 理 中, 研 究 者 發 現, 經 過 甄 選 進 入 實 習 單 位 的 實 習 生 ( 在 商 業 周 刊 的 受 訪 者 G, 以 及 U 種 子 的 受 訪 者 A B M), 因 為 他 們 參 加 的 實 習 其 實 相 當 於 媒 體 的 儲 訓 制 度, 在 實 習 結 束 後 有 可 能 成 為 媒 體 的 正 式 雇 員, 因 此 往 往 面 臨 實 習 單 位 紀 律 較 為 嚴 明 的 管 理, 管 理 者 ( 保 母 與 榮 導 ) 將 所 有 實 習 生 視 為 一 個 特 殊 的 群 體, 灌 輸 明 確 的 榮 辱 觀 念, 並 要 求 他 們 展 現 工 作 上 的 紀 律, 而 實 習 生 為 了 證 明 自 己 留 在 實 習 單 位 的 強 烈 動 機, 也 會 認 為 這 些 管 理 手 段 是 必 要 且 合 理 的 第 二 節 : 進 入 實 習 場 域 的 歷 程 本 節 主 要 在 描 述 實 習 生 進 入 實 習 場 域 的 歷 程, 主 軸 在 於 他 們 接 觸 實 務 工 作 的 方 式 以 及 所 遭 遇 的 困 難 在 這 一 節 中, 研 究 者 將 依 序 分 析 實 習 生 參 加 實 習 的 動 機 在 實 習 崗 位 上 的 角 色 定 位 在 實 習 場 域 中 的 可 運 用 資 源 遭 遇 到 的 主 要 困 難 以 及 排 解 困 難 的 方 式 一 參 加 實 習 的 動 機 對 將 來 想 投 入 媒 體 工 作 的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學 生 來 說, 實 務 經 驗 是 學 習 歷 程 中 相 當 重 要 的 一 環, 而 決 定 是 否 參 加 校 外 實 習 計 畫, 以 及 選 擇 要 至 何 種 媒 體 實 習, 是 實 習 生 都 面 對 過 的 共 通 經 驗 經 過 訪 談 資 料 的 整 理 分 析, 研 究 者 發 現 實 習 生 在 決 定 是 否 參 加 實 習 以 及 選 擇 實 習 單 位 之 前, 主 要 是 從 生 涯 規 劃 的 需 求 出 發, 因 此 尚 未 確 認 將 來 是 否 想 從 事 新 聞 工 作 的 學 生, 會 想 要 透 過 實 習 來 檢 驗 個 人 的 意 向 ; 對 於 新 聞 工 作 已 經 有 興 趣 者, 會 希 望 透 過 實 習 經 驗 來 實 踐 已 學 的 實 務 知 識, 甚 至 為 將 來 的 工 作 機 會 鋪 路 ; 也 有 一 些 實 習 生, 表 示 他 們 是 對 某 特 定 媒 體 的 內 部 運 作 感 興 趣, 因 此 希 望 藉 由 實 習 的 參 與 來 窺 看 其 運 作 的 實 況 66 ( 一 ) 檢 驗 個 人 從 事 媒 體 工 作 的 意 向 66 每 位 受 訪 者 所 提 出 決 定 參 加 實 習 或 選 擇 實 習 單 位 的 理 由 可 能 不 止 一 種, 大 多 是 在 考 量 多 重 因 素 之 下 所 做 的 決 定, 此 部 分 的 分 析 並 非 嘗 試 將 受 訪 者 以 這 些 考 量 歸 類, 而 是 探 討 影 響 他 們 決 定 的 因 素 67
67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即 有 8 位 受 訪 者 表 示 他 們 由 於 不 確 定 自 己 是 否 適 合 從 事 新 聞 媒 體 工 作, 而 希 望 透 過 實 習 來 檢 驗 自 己 的 適 應 程 度, 讓 他 們 可 以 在 決 定 將 來 就 業 方 向 之 前, 先 體 驗 工 作 的 實 況 受 訪 者 M 於 擔 任 U 種 子 期 間 至 經 濟 日 報 與 聯 合 報 實 習, 在 實 習 結 束 後 繼 續 幫 聯 合 報 消 費 版 寫 了 半 年 的 專 題, 畢 業 後 她 任 職 於 傳 播 公 司, 擔 任 節 目 執 行 製 作 一 職 在 回 頭 去 看 這 段 經 歷 時, 她 認 為 : 如 果 沒 有 那 段 實 習 的 經 歷, 我 可 能 對 於 傳 播 工 作 沒 有 這 麼 多 自 己 的 想 法, 好 像 畢 業 之 後 就 隨 便 找 個 工 作 我 覺 得 實 習 經 歷 是 讓 你 可 以 真 的 思 考 自 己 要 不 要 走 這 條 路 對 受 訪 者 M 來 說, 實 習 的 經 驗 讓 她 接 觸 到 新 聞 工 作 的 實 況, 發 現 自 己 在 記 者 工 作 中 已 經 可 以 游 刃 有 餘, 也 可 以 進 一 步 思 考, 這 樣 的 工 作 型 態 是 不 是 她 所 真 正 想 要 的 而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原 本 從 沒 想 過 自 己 可 以 從 事 記 者 工 作 在 實 習 之 前, 她 覺 得 自 己 比 較 適 合 走 學 術 研 究 的 路 線 ; 但 是 在 至 商 周 實 習 之 後, 才 發 現 原 來 自 己 愛 與 人 接 觸, 具 有 健 談 的 特 質, 讓 她 覺 得 其 實 我 還 蠻 適 合 當 記 者 的, 讓 她 透 過 實 習 的 經 驗 發 掘 出 自 己 潛 藏 的 一 面 在 選 擇 實 習 媒 體 類 型 的 考 量 上, 許 多 受 訪 者 都 表 示 他 們 是 因 為 想 要 先 知 道 新 聞 媒 體 的 實 際 工 作 情 況, 以 作 為 未 來 就 業 的 參 考 例 如 受 訪 者 B(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晚 報 實 習 四 週 ) 即 認 為 在 聯 合 報 系 實 習 的 經 驗, 讓 她 可 以 先 知 道 報 社 的 生 態, 再 決 定 將 來 要 不 要 進 報 社 工 作 受 訪 者 J 則 刻 意 選 擇 了 三 個 不 同 的 媒 體 前 往 實 習 : 華 視 中 國 時 報 與 表 演 藝 術 雜 誌, 她 表 示, 豐 富 的 實 習 經 驗, 讓 她 可 以 廣 泛 的 看 到 不 同 媒 體 內 工 作 的 情 況, 決 定 將 來 要 進 媒 體 工 作 的 話, 會 比 較 偏 好 到 平 面 媒 體, 顯 見 她 已 建 立 自 己 對 不 同 類 型 媒 體 工 作 的 認 知, 以 作 為 將 來 選 擇 職 業 的 基 準 ( 二 ) 實 踐 實 務 知 識 對 於 有 意 從 事 新 聞 媒 體 工 作 的 學 生 來 說, 實 習 是 一 個 檢 驗 所 學 的 機 會, 讓 68 他 們 衡 量 自 己 的 能 力 是 否 足 以 勝 任 實 務 工 作 13 位 受 訪 者 中 的 5 位 表 示, 實 習 計 畫 最 主 要 的 目 的 在 於 檢 驗 在 校 所 學 的 實 務 技 能 在 業 界 實 際 應 用 的 狀 況, 希 67 68 受 訪 者 B C D F G I J M 包 括 受 訪 者 A F I J M 68
望 知 道 自 己 所 學, 放 到 實 務 工 作 的 脈 絡 下 是 否 足 夠, 或 仍 有 需 要 加 強 之 處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之 前 在 學 校 修 過 基 礎 電 視 新 聞 課 程 ) 就 提 到 她 至 電 視 台 實 習 的 動 機 : 我 覺 得 是 去 印 證 所 學, 就 是 把 學 校 所 學 的 東 西 實 際 去 操 練 看 看 把 之 前 學 的 東 西, 看 能 不 能 印 證 在 工 作 上 會 發 現 說 哪 些 地 方 不 足, 以 後 還 有 機 會 可 以 補 強, 或 是 在 我 進 媒 體 之 前, 我 還 需 要 加 強 什 麼 受 訪 者 F 本 身 對 於 電 視 新 聞 記 者 工 作 就 很 有 興 趣, 也 在 系 上 修 過 電 視 新 聞 製 作 課 程, 因 而 興 起 到 電 視 台 實 習 的 念 頭, 希 望 能 在 工 作 中 印 證 所 學, 並 發 現 不 足 之 處 也 有 受 訪 者 反 應, 學 校 所 提 供 的 實 務 技 能 學 習 資 源 ( 例 如 攝 影 器 材 剪 輯 設 備 ) 不 如 業 界 所 提 供 的 齊 全, 因 此 實 習 經 驗 是 學 習 到 儀 器 設 備 操 作 的 重 要 管 道 例 如 受 訪 者 J(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華 視 實 習 四 週 ) 便 表 示 : 我 覺 得 ( 實 習 ) 應 該 是 要 補 實 務 的 不 足 我 們 的 器 材 真 的 很 缺 乏 可 以 看 出 受 訪 者 J 雖 然 在 學 校 已 經 修 過 相 關 課 程, 也 試 著 操 作 過 電 視 新 聞 所 需 的 器 材, 但 因 為 校 方 提 供 的 資 源 不 足, 讓 她 認 為 要 學 到 最 新 的 器 材 操 作 知 識, 業 界 實 習 是 最 佳 的 管 道 受 訪 者 H(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實 習 四 週 ) 的 經 驗 則 正 好 與 前 幾 個 例 子 相 反, 他 本 身 從 高 中 開 始 便 對 廣 播 工 作 有 濃 厚 的 興 趣, 但 校 方 較 為 注 重 平 面 媒 體 編 採 實 務 的 訓 練, 並 未 提 供 廣 播 的 實 習 媒 體 或 相 關 實 務 工 作 課 程 雖 然 沒 有 先 前 的 訓 練, 他 仍 決 定 至 不 熟 悉 的 廣 播 電 台 實 習, 希 望 能 藉 此 機 會 補 足 學 校 教 育 缺 漏 的 一 塊 ( 三 ) 為 將 來 求 職 鋪 路 69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有 7 位 提 及, 他 們 參 加 校 外 實 習, 是 考 慮 到 實 習 的 經 驗 應 有 助 於 他 們 在 畢 業 後 謀 求 新 聞 媒 體 工 作 的 職 位 例 如 受 訪 者 B(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晚 報 實 習 四 週 ) 便 認 為 實 習 對 未 來 就 業 會 有 幫 助, 因 為 在 實 習 的 場 域 中, 能 夠 先 瞭 解 業 界 的 實 況, 以 及 結 識 媒 體 從 業 人 士, 對 實 習 生 來 說, 是 幫 他 們 的 履 歷 表 加 分 的 利 器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 正 是 因 為 將 來 想 進 電 69 包 括 受 訪 者 A B E F G I L 69
視 台 工 作, 而 到 中 天 新 聞 部 實 習, 在 她 觀 察 到 同 一 組 實 習 的 他 校 實 習 生 表 現 不 積 極 時, 讓 她 暗 自 擔 心 實 習 生 的 整 體 形 象 會 被 該 同 學 拖 垮, 她 描 述 當 時 對 該 同 學 的 不 滿 : 妳 這 樣 不 積 極, 破 壞 我 的 形 象, 最 後 讓 我 不 能 來 中 天 怎 麼 辦? 可 見 受 訪 者 F 將 實 習 視 為 一 個 幫 未 來 生 涯 發 展 鋪 路 的 跳 板, 因 此 會 希 望 在 實 習 時 即 給 媒 體 單 位 留 下 好 印 象, 以 利 往 後 工 作 的 謀 求 在 選 擇 實 習 單 位 的 考 量 上, 許 多 受 訪 者 也 表 示, 他 們 選 擇 的 媒 體 都 是 畢 業 後 會 想 去 服 務 的 單 位,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表 示 : 我 們 因 為 對 那 個 場 所 有 期 待, 期 待 以 後 可 能 會 去 那 邊 工 作, 所 以 才 會 去 選 擇 那 個 實 習 環 境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也 觀 察 到, 在 商 周 的 實 習 生 每 個 都 非 常 積 極 的 求 表 現 勤 發 言, 以 讓 保 母 覺 得 自 己 可 以 勝 任 這 份 工 作, 將 來 在 面 試 時 能 相 對 順 利 雖 然 許 多 U 種 子 們 都 抱 著 將 來 可 能 進 入 報 系 服 務 的 期 待 而 加 入 實 習, 榮 導 與 資 深 記 者 們 也 會 有 意 無 意 的 透 露 希 望 給 實 習 生 們 : 因 為 U 種 子 本 來 就 是 聯 合 報 用 來 培 訓 人 才 的 制 度,( 榮 導 和 記 者 ) 常 常 會 提 到 他 們 有 一 些 同 事 也 是 透 過 U 種 子 進 來 的 ( 受 訪 者 B,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晚 報 實 習 四 週 ) 但 事 實 上, 畢 業 後 實 際 進 入 聯 合 報 系 服 務 的 U 種 子 一 年 比 一 年 少 70 受 訪 者 A (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報 實 習 四 週 至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 更 指 出 : 聯 合 報 先 前 說 實 習 兩 年 之 後 有 保 障 就 業, 也 只 是 個 幌 子, 其 實 後 來 並 沒 有 招 新 的 人, 還 一 直 裁 員, 所 以 大 家 對 轉 正 職 也 沒 有 什 麼 期 待 受 訪 者 L 當 初 會 想 參 加 路 透 社 的 實 習 計 畫, 也 是 因 為 希 望 實 習 之 後 可 以 轉 為 正 職, 於 是 展 開 了 長 達 四 個 多 月 的 實 習 期, 每 月 只 領 微 薄 的 車 馬 費, 之 後 又 在 路 透 社 繼 續 以 實 習 生 的 名 義 留 任, 雖 然 薪 水 只 有 正 職 人 員 的 三 分 之 一 左 右, 擔 負 的 工 作 量 與 責 任 實 際 上 則 與 正 式 人 員 無 異 只 是 因 為 全 球 金 融 海 嘯, 也 讓 路 透 社 的 人 事 緊 縮, 遲 遲 無 法 將 L 聘 為 正 職, 讓 她 在 留 任 一 年 多 後, 在 發 現 轉 正 職 無 望 之 後, 決 定 離 開 路 透 社, 轉 而 尋 覓 正 職 工 作 標 榜 實 習 期 間 表 現 優 秀 可 轉 為 正 職, 是 媒 體 吸 引 優 秀 人 才 前 來 競 爭 實 70 蔡 永 彬 (2008) 轉 述 聯 合 線 上 副 總 經 理 李 彥 甫 所 言,2003 年 被 報 系 錄 取 的 U 種 子 有 8 位, 2004 年 十 幾 位 2005 與 2006 年 不 到 十 位 2007 年 只 剩 3 位 受 訪 者 A 透 露, 到 了 2008 年, 只 有 一 位 U 種 子 被 錄 取 70
習 機 會 的 最 佳 籌 碼, 也 是 讓 實 習 生 甘 願 為 媒 體 賣 命 的 誘 餌, 在 大 環 境 不 景 氣 的 當 下, 這 樣 的 大 餅 往 往 卻 可 能 成 為 企 業 招 募 廉 價 勞 工 的 手 段 實 習 的 邏 輯 可 謂 是 一 個 願 打 一 個 願 挨, 未 被 錄 用 的 實 習 生 只 能 檢 討 自 己 是 否 不 夠 努 力 和 長 官 的 關 係 沒 有 培 養 好? 畢 竟 報 社 當 初 也 沒 有 白 紙 黑 字 寫 出 錄 用 的 標 準 ( 四 ) 窺 看 特 定 媒 體 運 作 實 況 除 了 對 於 個 人 生 涯 發 展 的 考 量 之 外, 有 2 位 受 訪 者 也 反 映, 他 們 會 選 擇 特 定 的 實 習 單 位, 其 實 一 開 始 抱 持 的 是 人 類 學 者 進 行 田 野 觀 察 的 動 機, 希 望 在 媒 體 場 域 中 觀 察 組 織 的 運 作 樣 態, 以 解 答 心 中 疑 惑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坦 承, 她 會 到 商 周, 其 實 主 要 是 想 觀 察 媒 體 內 部 運 作, 以 蒐 集 研 究 媒 體 勞 動 狀 況 的 資 料 在 繳 交 給 學 校 的 實 習 報 告 中, 她 寫 道 : 起 初 會 想 到 商 周 實 習 純 粹 只 是 對 商 周 好 奇, 除 了 是 財 經 類 雜 誌 銷 售 量 之 冠, 我 認 為 他 們 在 新 聞 產 製 的 品 質 是 很 優 異 的, 尤 其 他 們 創 造 許 多 社 會 話 題 引 領 某 些 趨 勢, 所 以 對 他 們 的 新 聞 產 製 好 奇 得 很, 於 是 想 透 過 一 個 月 的 實 習 一 窺 究 竟, 看 看 有 何 高 明 之 處 ; 順 便 也 蹲 點 田 野 觀 察, 挖 些 研 究 題 材 帶 回 學 校 這 時 候 一 心 想 的, 都 還 只 是 學 術 (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而 受 訪 者 D 也 將 從 課 堂 上 對 壹 傳 媒 產 生 的 疑 問 帶 到 實 習 的 場 域 中, 期 待 能 透 過 實 地 觀 察, 解 答 自 己 的 疑 惑 : 我 對 壹 傳 媒 集 團 還 滿 感 興 趣 的, 好 像 有 很 多 爭 議, 但 還 有 很 多 人 會 稱 讚 老 闆 的 經 營 手 腕 有 人 會 批 評 他 商 品 化, 但 我 看 壹 週 刊 還 是 覺 得 有 些 內 容 真 的 很 有 趣, 會 想 說 為 什 麼 我 在 其 他 媒 體 沒 辦 法 看 到 這 樣 的 東 西, 就 會 想 去 看 看 到 底 是 怎 樣 ( 受 訪 者 D,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壹 週 刊 實 習 四 週 ) 對 於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學 生 來 說, 至 媒 體 實 習 的 動 機 相 當 多 樣, 但 這 些 期 待 的 背 後 都 有 一 基 本 預 設, 亦 即 透 過 實 習 經 驗 所 看 到 的 世 界, 應 和 他 們 在 學 校 所 接 觸 的 有 所 不 同, 是 一 個 真 實 的 環 境 71, 和 學 校 當 中 經 過 設 計 保 護 學 生 的 環 境 大 相 逕 庭 正 因 如 此, 對 將 來 有 志 於 從 事 新 聞 媒 體 工 作 的 學 習 者 來 71 在 問 及 對 實 習 的 期 待 時, 受 訪 者 A 曾 多 次 表 示 希 望 體 驗 真 實 的 世 界 真 實 的 社 會 ; 受 訪 者 H 將 其 指 為 真 實 的 環 境 ; 受 訪 者 I 也 認 為 實 習 能 夠 學 到 的 經 驗 比 學 校 的 真 實 71
說, 他 們 認 為 實 習 是 學 習 中 必 經 的 過 程, 對 實 習 的 基 本 期 望 是 不 但 可 以 觀 察 到 工 作 的 真 實 情 況, 更 能 零 距 離 的 學 習 專 業 工 作 者 的 技 巧 二 在 實 習 場 域 中 的 角 色 定 位 實 習 生 所 感 知 到 自 己 在 媒 體 組 織 中 扮 演 的 角 色 與 定 位, 往 往 決 定 了 他 們 在 實 習 媒 體 中 需 擔 負 的 工 作, 以 及 得 以 近 用 的 資 源 在 實 踐 社 群 中 的 學 習 者, 是 透 過 行 動 來 形 塑 自 己 在 組 織 中 的 角 色, 但 行 動 的 空 間 往 往 又 受 限 於 組 織 中 其 他 成 員 對 實 習 生 的 想 像 與 願 意 釋 出 的 資 源 (Wenger, 1998), 亦 即 實 習 生 感 知 到 自 己 在 媒 體 中 的 角 色, 是 透 過 自 己 和 組 織 的 想 像 之 間 持 續 角 力 而 折 衝 出 來 的 如 果 他 們 對 於 工 作 或 自 身 所 能 扮 演 角 色 的 期 待 得 到 回 應, 則 正 面 的 效 果 會 回 饋 到 他 們 對 於 組 織 的 認 同 ; 反 之, 若 實 習 生 被 排 除 於 社 群 的 運 作 之 外, 也 無 法 近 用 核 心 的 資 源, 即 會 感 到 被 排 除 於 社 群 之 外, 對 於 工 作 和 角 色 的 期 待 也 會 為 之 削 減 ( 請 參 考 下 圖 8) 圖 8: 新 進 學 習 者 對 社 群 的 期 待 與 回 饋 流 程 資 料 來 源 : 研 究 者 整 理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有 將 近 半 數 受 訪 者 表 示 他 們 一 開 始 會 期 待 可 以 以 正 式 工 作 者 的 身 份 進 入 實 習 場 域, 以 真 正 從 做 中 學 例 如 受 訪 者 J(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華 視 實 習 四 週 至 中 國 時 報 實 習 四 週 ) 就 表 示 她 一 開 始 會 期 望 很 快 成 為 工 作 者, 但 是 妳 會 發 現, 其 實 沒 有 辦 法 接 觸 到 真 正 工 作 那 一 塊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 也 說, 她 起 初 期 待 可 以 透 過 實 際 的 訪 問, 磨 練 與 受 訪 者 斡 旋 的 經 驗, 但 實 習 生 在 記 者 會 並 沒 有 資 格 提 問, 讓 她 雖 然 聽 到 很 多 採 訪 技 巧, 可 是 有 時 候 無 法 實 際 去 執 行 藉 由 以 下 分 析, 研 究 者 將 分 析 實 習 生 如 何 在 與 組 織 的 角 力 當 中, 形 塑 自 己 在 實 習 單 位 中 感 知 到 的 角 色 定 位, 以 及 這 對 他 們 學 習 的 過 程 有 何 影 響 以 感 知 72
到 自 己 融 入 實 習 單 位 的 深 入 程 度 排 列, 大 致 可 分 為 以 下 幾 種 角 色 定 位 : 局 外 人 觀 察 者 新 進 員 工, 以 及 工 作 伙 伴 然 而, 這 些 角 色 的 界 限 是 流 動 的 而 非 固 著 不 變 的, 同 一 個 實 習 生 在 實 習 單 位 中, 可 能 感 受 到 自 己 的 角 色 會 隨 著 參 與 時 間 與 工 作 脈 絡 的 不 同 而 有 所 變 遷, 例 如 受 訪 者 G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的 期 間, 就 在 無 法 跟 到 重 要 人 物 採 訪 時, 感 覺 到 自 己 是 被 排 除 於 真 實 工 作 之 外 的 局 外 人 ; 在 實 際 跟 訪 經 驗 中, 感 到 自 己 是 觀 察 者 的 角 色 ; 而 在 被 保 母 訓 誡 時, 又 感 覺 自 己 彷 彿 是 組 織 的 新 進 員 工 ( 一 ) 局 外 人 72 13 位 受 訪 者 當 中 有 4 位 感 覺 到 自 己 在 實 習 時 被 組 織 當 成 多 餘 的 人, 例 如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 便 表 示 她 在 電 視 台 時 只 能 作 些 打 雜 性 質 的 工 作, 例 如 把 帶 子 拿 去 副 控 室 幫 記 者 拿 麥 克 風, 以 及 撕 報 表, 雖 然 一 開 始 她 還 期 待 可 以 多 融 入 他 們 的 工 作 環 境, 但 發 覺 自 己 被 資 深 記 者 視 為 冗 員 之 後, 她 只 得 轉 變 自 己 的 想 法, 認 為 與 其 無 所 事 事, 我 還 寧 願 去 撕 報 表, 至 少 對 公 司 有 點 貢 獻 受 訪 者 D(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壹 週 刊 實 習 四 週 ) 的 感 覺 則 是 : 我 們 是 記 者 身 旁 的 小 嘍 囉, 無 法 獨 當 一 面 的 說 我 們 會 需 要 什 麼 東 西 意 思 是 說 實 習 生 必 須 對 帶 他 們 的 記 者 言 聽 計 從, 對 組 織 做 出 的 要 求 也 往 往 不 會 得 到 重 視, 因 為 他 們 並 非 正 式 的 員 工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在 一 開 始 加 入 商 業 周 刊 時, 也 滿 懷 希 望 可 以 觀 察 到 商 周 訪 問 企 業 主 的 真 實 情 境 : 我 以 為 我 可 以 常 常 可 以 跟 訪, 可 以 跟 到 一 些 大 人 物 的 採 訪, 但 這 部 分 是 完 全 不 可 能 的, 因 為 訪 問 重 要 人 物 時, 他 們 不 可 能 帶 著 實 習 生 顯 見 資 深 記 者 將 實 習 生 排 除 在 工 作 之 外, 直 接 影 響 了 實 習 生 對 自 己 的 角 色 定 位, 認 為 自 己 是 局 外 人, 自 然 不 可 能 被 帶 著 跟 訪 重 要 人 物 若 參 考 上 一 頁 的 新 進 學 習 者 對 社 群 的 期 待 與 回 饋 流 程 一 圖, 可 以 看 出 受 訪 者 F D 與 G 被 排 除 在 正 式 的 核 心 的 工 作 情 境 之 外, 因 而 從 組 織 得 到 了 負 面 的 回 饋, 認 為 自 己 不 被 需 要, 讓 他 們 對 於 工 作 表 現 的 期 待 也 從 而 降 低 而 72 受 訪 者 C D F J 73
認 為 自 己 被 視 為 局 外 人 的 實 習 生 們, 也 發 展 出 一 些 應 對 的 策 略, 例 如 受 訪 者 G 雖 無 法 親 身 參 與 採 訪 過 程, 但 仍 會 在 記 者 回 公 司 時, 抓 緊 時 間 請 教 採 訪 的 技 巧, 讓 自 己 更 熟 悉 工 作 所 需 的 知 識 ; 受 訪 者 F 發 現 自 己 在 電 視 台 內 的 多 餘 之 後, 並 沒 有 像 其 它 幾 位 實 習 生 逕 自 上 網 與 朋 友 聊 天, 而 是 會 積 極 去 找 事 做, 即 使 只 是 如 撕 報 表 的 瑣 碎 工 作, 仍 能 展 現 她 意 圖, 發 揮 正 面 作 用 的 努 力 顯 示 即 使 被 當 成 局 外 人, 實 習 生 仍 有 主 動 發 揮 的 空 間, 不 至 於 完 全 被 實 習 單 位 所 忽 略 ( 二 ) 觀 察 者 比 起 只 能 打 雜 的 局 外 人 角 色, 有 些 實 習 生 採 取 了 更 積 極 的 策 略, 即 觀 察 正 式 記 者 工 作 的 情 況, 並 自 己 進 行 練 習, 只 是 他 們 的 練 習 成 果 大 多 無 法 被 實 際 刊 登 或 播 送 受 訪 者 I( 廣 電 系 學 生, 至 台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目 前 任 職 於 中 天 新 聞 部 ) 便 將 自 己 在 實 習 時 的 角 色 定 位 為 觀 察 者 : 反 正 就 是 讓 你 看, 讓 你 問 讓 你 學 但 是 他 們 不 會 對 你 有 很 多 要 求 因 為 就 只 是 實 習 顯 見 受 訪 者 從 實 習 的 經 驗, 認 為 媒 體 單 位 對 實 習 生 的 期 待 本 就 不 高, 因 此 對 於 能 夠 從 旁 觀 察, 已 經 覺 得 足 夠 但 在 廣 播 電 台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H(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實 習 四 週 ) 並 不 滿 足 於 觀 察 與 練 習, 而 希 望 得 到 親 上 火 線 的 機 會 : 比 較 可 惜 的 是 我 們 只 有 練 習, 沒 有 實 際 播 出, 可 能 是 擔 心 我 們 出 包 吧 他 更 進 一 步 反 思 觀 察 者 的 意 義 : 在 正 聲, 你 只 能 自 己 和 同 學 討 論, 比 較 像 是 學 生, 感 覺 不 像 一 個 真 正 的 工 作 者 他 認 為, 不 論 觀 察 或 是 練 習 再 多 次, 也 不 如 實 際 操 作 一 次, 讓 實 習 生 嘗 試 擔 負 成 敗 自 負 的 責 任, 最 知 道 問 題 出 在 哪 裡 由 於 資 深 記 者 工 作 的 方 式, 是 實 習 生 觀 察 的 重 點 之 一, 因 此 每 一 位 受 訪 者 皆 提 及, 他 們 會 抓 緊 記 者 有 空 的 時 間 問 問 題 但 是 資 深 記 者 平 日 工 作 往 往 非 常 忙 碌, 例 如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就 表 示, 商 周 的 記 者 看 起 來 都 很 忙 碌, 整 天 坐 在 辦 公 是 就 是 很 嚴 肅 的 一 直 打 字, 她 也 無 法 去 和 她 們 請 教, 只 有 趁 跟 訪 的 機 會, 抓 住 搭 計 程 車 的 十 分 鐘 時 間 努 力 請 教, 才 有 辦 法 和 記 者 說 到 話 因 此, 受 訪 者 G 從 實 習 得 到 的 經 驗 是, 因 為 在 觀 察 時 記 者 往 往 不 會 主 動 跟 實 習 生 解 釋 情 況, 要 想 學 到 東 西, 只 能 自 己 勤 於 發 問, 但 能 否 得 到 解 答, 時 常 還 要 看 資 深 記 者 的 心 情 如 何 ( 三 ) 新 進 員 工 74
從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的 經 驗 中, 研 究 者 觀 察 到 有 些 實 習 生 會 將 自 己 視 為 組 織 的 新 進 員 工, 因 為 他 們 可 以 享 有 近 似 於 正 式 員 工 的 權 利, 但 同 時 也 被 媒 體 以 嚴 密 的 標 準 來 管 理 其 言 行, 如 同 處 於 試 用 期 的 員 工 一 般, 必 須 證 明 自 己 值 得 媒 體 的 雇 用 在 與 組 織 的 角 力 中, 他 們 期 待 自 己 表 現 的 像 正 式 員 工 一 般, 但 因 為 組 織 掌 有 生 殺 大 權 ( 可 隨 時 請 實 習 生 走 人 ), 讓 她 們 對 於 組 織 的 管 理 只 有 順 從, 而 不 敢 多 作 要 求 在 商 業 周 刊 的 受 訪 者 G 和 其 它 五 名 實 習 生, 是 經 過 層 層 的 關 卡 挑 選 才 得 到 實 習 的 機 會, 被 實 習 單 位 視 為 自 己 人, 以 集 中 式 甚 至 可 說 是 集 權 的 方 式 來 管 理, 因 此 受 訪 者 G 認 為 他 們 像 是 在 商 周 的 新 進 員 工, 必 須 呼 應 管 理 者 對 於 好 員 工 的 想 像 : 就 是 你 作 為 一 個 新 人, 他 對 你 的 壓 制 能 力 會 很 強, 規 定 很 多, 因 為 她 在 觀 察 你 這 人, 所 以 你 的 自 由 度 是 很 低 的 就 是 以 一 個 好 員 工 的 標 準 去 看 根 據 受 訪 者 G 的 描 述, 實 習 生 每 天 的 工 作 內 容 都 是 由 保 母 73 交 代 下 來, 有 任 何 意 見 都 要 跟 保 母 報 備 除 了 全 公 司 都 要 參 加 的 例 行 教 育 訓 練 之 外, 保 母 也 會 私 下 給 這 六 位 實 習 生 開 內 部 檢 討 會 議, 把 讓 她 感 覺 表 現 或 是 態 度 不 佳 的 實 習 生 抓 出 來 當 成 教 育 訓 練 的 題 材, 好 讓 所 有 人 自 我 警 惕 例 如 有 一 次 一 名 實 習 生 在 會 議 上 的 發 言 被 保 母 認 為 不 適 切, 當 天 就 被 當 成 訓 誡 的 教 材 : 我 們 商 周 絕 對 不 容 許 有 這 種 行 為! 讓 被 指 責 的 實 習 生 當 場 落 淚, 其 它 實 習 生 也 從 此 噤 聲, 不 敢 再 以 發 言 來 求 表 現 由 於 商 周 的 實 習 生 一 開 始 實 習 即 被 告 知, 他 們 若 在 實 習 期 間 有 好 表 現, 將 來 有 機 會 成 為 正 式 記 者, 因 此 管 理 階 層 在 實 習 期 間, 就 開 始 對 實 習 生 進 行 思 想 的 管 控, 要 求 他 們 調 適 自 己 作 為 下 屬 的 心 情, 完 全 認 同 組 織 的 方 向, 儼 然 是 把 實 習 生 視 為 新 進 員 工 來 訓 練 陳 順 孝 (2003) 指 出, 報 老 闆 對 於 甫 進 入 媒 體 的 新 人, 往 往 會 透 過 理 念 教 化 的 手 段, 讓 新 進 員 工 知 曉 組 織 內 的 規 章, 記 者 也 會 從 主 管 的 談 話 行 為, 揣 測 出 老 闆 的 好 惡, 進 而 把 組 織 政 策 內 化 為 自 己 的 價 值 觀 從 受 訪 者 G 的 例 子 可 以 看 出, 實 習 生 把 自 己 當 成 新 進 員 工, 為 了 求 取 主 管 的 認 同, 而 以 保 母 的 意 見 為 行 為 指 導 原 則, 即 使 心 中 不 完 全 認 同 他 的 標 準, 也 得 在 行 為 上 表 現 順 從 73 在 週 刊 內, 人 力 資 源 部 門 負 責 帶 領 實 習 生 的 管 理 者, 被 實 習 生 暱 稱 為 保 母 75
( 四 ) 工 作 伙 伴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只 有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在 實 習 媒 體 中 感 覺 到 自 己 被 當 成 正 式 的 工 作 伙 伴, 而 不 是 打 雜 的 幫 手 觀 察 者 或 是 隨 時 可 能 被 解 雇 的 新 進 員 工 中 央 社 以 正 式 記 者 的 標 準 來 要 求 實 習 生, 他 們 每 天 的 工 作 流 程 不 僅 無 異 於 其 它 資 深 記 者, 管 理 階 層 也 未 特 別 安 排 資 深 記 者 帶 領, 完 全 讓 這 些 實 習 生 自 己 從 做 中 學 工 作 伙 伴 與 上 述 三 種 角 色 的 差 異 在 於, 工 作 伙 伴 等 同 於 是 正 式 的 記 者, 擁 有 工 作 上 的 自 主 權, 不 像 新 進 人 員 會 持 續 受 到 管 理 階 層 的 監 督 也 不 像 觀 察 者 或 局 外 人 被 排 除 在 實 際 工 作 之 外, 無 從 參 與 受 訪 者 E 描 述 當 時 在 中 央 社 的 工 作 實 況 : 沒 有 所 謂 大 哥 大 姊 所 以 我 們 一 進 去 他 就 把 我 們 當 成 一 個 記 者 有 什 麼 新 聞 就 自 己 去 他 也 不 會 告 訴 你 有 沒 有 其 他 的 大 哥 大 姊 在 跑 我 們 寫 完 上 稿 之 後, 編 輯 會 跟 我 們 說 哪 邊 可 以 改, 我 們 那 時 候 以 為 聽 完 了 就 可 以 走 了, 可 是 編 輯 會 跟 我 們 說 要 再 留 久 一 點, 改 完 稿 才 可 以 走 有 時 候 會 到 晚 上 九 點, 要 寫 到 主 任 覺 得 說 OK 了, 改 到 真 的 可 以 發 稿 了, 才 可 以 走 就 是 把 妳 當 成 一 個 正 式 記 者 的 稿 子, 他 要 放 上 ( 網 ) 去 所 以 他 在 寫 稿 這 方 面 是 完 全 要 求 的, 他 覺 得 你 就 是 個 記 者, 要 有 記 者 的 樣 子 (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如 將 受 訪 者 E 的 經 驗 放 到 新 進 學 習 者 對 社 群 的 期 待 與 回 饋 流 程 圖 上 來 看, 可 以 看 出 : 她 不 但 在 進 入 工 作 場 域 時 便 將 自 己 視 為 正 式 工 作 者, 而 媒 體 單 位 也 願 意 釋 放 無 異 於 資 深 成 員 的 信 任 與 資 源 給 她, 如 此 正 向 的 回 應 回 饋 到 實 習 生 對 於 自 己 工 作 的 想 像 上, 就 更 加 強 了 自 己 對 於 工 作 能 力 精 進 的 期 待, 以 及 對 於 組 織 的 認 同 三 運 用 資 源 的 方 式 實 習 生 對 於 自 己 在 媒 體 中 角 色 定 位 的 認 知, 往 往 來 自 於 對 於 資 源 近 用 的 經 驗 Lave and Wenger (1991) 認 為 在 實 踐 社 群 中 的 工 作 者, 其 近 用 資 源 的 權 利, 會 牽 涉 到 他 們 能 否 順 利 進 行 工 作, 以 建 立 自 己 對 社 群 的 認 同 而 結 構 性 資 源 又 可 分 為 有 形 與 無 形 的 資 源 ; 以 媒 體 工 作 為 例, 有 形 資 源 包 括 了 錄 音 器 材 攝 影 76
器 材 電 腦 與 剪 輯 器 材 等 等 ; 無 形 資 源 則 包 括 媒 體 中 資 深 工 作 者 的 技 能 傳 承 媒 體 的 名 聲, 與 媒 體 組 織 中 的 隱 性 知 識 研 究 者 試 圖 從 訪 談 資 料 中, 分 析 實 習 生 在 實 踐 社 群 中 使 用 媒 體 資 源 的 情 況, 並 從 他 們 的 經 驗 探 討 實 習 生 對 有 形 資 源 與 無 形 資 源 的 運 用, 如 何 影 響 到 他 們 在 實 習 單 位 中 的 學 習 歷 程 下 圖 整 理 的 是 各 實 習 媒 體 中 提 供 給 實 習 生 的 有 形 資 源, 以 及 他 們 需 要 自 備 的 資 源 表 7: 實 習 生 近 用 組 織 內 有 形 資 源 概 況 整 理 代 號 實 習 單 位 媒 體 提 供 資 源 需 要 自 備 資 源 A B 經 濟 日 報 無 電 腦 聯 合 報 無 電 腦 聯 合 晚 報 無 電 腦 聯 合 報 無 電 腦 中 視 剪 輯 設 備 電 腦 C 蘋 果 日 報 無 電 腦 D 壹 週 刊 無 電 腦 E 中 央 社 電 腦 無 F 中 天 電 視 台 無 錄 音 筆 電 腦 G 商 業 週 刊 電 腦 無 H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錄 音 設 備 無 中 國 時 報 無 電 腦 I 台 視 剪 輯 設 備 電 腦 J 華 視 剪 輯 設 備 電 腦 中 國 時 報 無 電 腦 表 演 藝 術 雜 誌 電 腦 錄 音 筆 K L M 育 兒 生 活 雜 誌 電 腦 無 大 家 健 康 雜 誌 電 腦 無 中 國 時 報 無 電 腦 路 透 社 電 腦 電 話 無 經 濟 日 報 無 電 腦 聯 合 報 無 電 腦 資 料 來 源 : 研 究 者 整 理 ( 一 ) 實 習 生 對 有 形 資 源 的 近 用 在 資 訊 數 位 化 的 推 波 助 瀾 之 下, 許 多 技 術 工 具 已 經 成 為 新 聞 媒 體 工 作 不 可 或 缺 的 元 素, 除 了 文 字 記 者 最 基 本 的 電 腦 錄 音 筆 等, 還 有 電 視 新 聞 製 作 需 要 77
的 剪 輯 設 備 與 攝 影 器 材 媒 體 單 位 的 正 式 記 者, 理 應 都 能 得 到 公 司 配 給 的 資 源, 但 實 習 記 者 卻 因 為 並 非 編 制 內 人 員, 近 用 工 作 所 需 的 有 形 資 源 上, 往 往 會 遭 遇 困 難, 甚 至 無 法 完 成 組 織 要 求 的 任 務 以 文 字 記 者 而 言, 電 腦 是 文 字 記 者 寫 稿 必 備 的 工 具, 但 受 訪 者 A(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報 實 習 四 週 ) 講 述 她 在 聯 合 報 實 習 的 經 驗 : 當 時 每 個 實 習 生 跟 完 採 訪 之 後, 都 必 須 要 寫 出 當 天 的 新 聞 稿, 但 是 因 為 報 社 並 未 提 供 電 腦 給 實 習 生 使 用,A 當 時 也 沒 有 自 己 的 筆 記 型 電 腦, 必 須 回 到 宿 舍 才 能 開 始 寫 新 聞 眼 看 其 它 實 習 記 者 因 為 自 己 攜 帶 電 腦, 而 能 和 其 它 記 者 一 起 回 報 社 寫 稿, 讓 A 覺 得 自 己 被 排 除 在 工 作 圈 之 外 : 我 才 發 現 原 來 上 進 的 人 是 要 回 到 報 社 的, 但 也 沒 有 辦 法, 因 為 那 時 候 我 沒 有 筆 電 從 受 訪 者 A 的 例 子 可 以 看 出, 對 於 實 習 生 來 說, 組 織 提 供 工 作 資 源 與 否, 不 僅 會 影 響 到 實 習 生 完 成 任 務 的 順 遂 程 度, 更 會 影 響 到 他 們 對 於 組 織 的 認 同 同 樣 在 報 社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H(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中 國 時 報 實 習 四 週 ), 有 一 次 因 為 未 帶 筆 電 出 門, 他 採 訪 結 束 之 後 必 須 回 到 遙 遠 的 宿 舍 才 能 開 始 工 作, 導 致 必 須 馬 上 完 成 的 稿 件 差 點 被 延 誤, 帶 他 的 記 者 因 此 遭 到 主 管 責 備, 讓 他 覺 得 很 內 疚 顯 見 資 源 的 供 給 足 夠 與 否 會 直 接 影 響 到 實 習 記 者 工 作 的 完 成 度, 與 管 理 階 層 對 他 們 工 作 態 度 的 觀 感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 在 電 視 台 實 習 期 間, 有 一 次 受 社 內 的 記 者 指 派 在 公 司 找 錄 音 筆, 但 是 因 為 電 視 台 並 未 提 供 錄 音 筆 給 實 習 生, 讓 F 受 到 記 者 嚴 厲 的 責 罵, 甚 至 質 疑 她 的 工 作 能 力,F 覺 得 非 常 委 屈, 因 為 她 要 我 作 這 件 事, 但 卻 沒 有 提 供 給 我 需 要 的 資 源 器 材, 還 要 責 備 我 工 作 能 力, 但 這 完 全 是 器 材 的 問 題 雖 然 覺 得 不 平, 但 受 訪 者 F 強 調 交 代 的 工 作 還 是 要 完 成, 於 是 她 決 定 從 隔 天 開 始 自 己 攜 帶 錄 音 筆, 以 備 不 時 之 需, 以 免 因 此 再 遭 責 罵 從 以 上 的 例 子 當 中, 可 以 看 出 組 織 提 供 資 源 給 實 習 生 與 否, 反 映 了 實 習 單 位 對 實 習 生 的 角 色 定 位 在 受 訪 者 A(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至 聯 合 報 實 習 四 週 ) 的 例 子 中, 聯 合 報 不 提 供 電 腦 給 實 習 生, 因 此 只 有 自 備 電 腦 的 實 習 生 能 夠 回 報 社 和 記 者 一 起 工 作, 不 啻 反 映 了 媒 體 對 於 新 一 代 記 者 單 兵 作 戰 能 力 的 想 像 : 實 習 生 必 須 自 備 電 腦 以 積 極 爭 取 報 社 的 認 同, 因 為 自 備 工 78
具 的 好 記 者 可 以 節 省 開 銷, 報 社 既 不 需 擔 負 購 置 與 維 修 電 腦 的 成 本, 又 可 以 確 保 記 者 有 絕 佳 的 行 動 力 於 是 資 源 提 供 的 結 構 性 問 題, 被 化 約 成 為 記 者 個 人 夠 不 夠 積 極 主 動 的 個 人 問 題, 沒 有 自 備 資 源 的 實 習 生, 相 較 之 下 就 被 歸 類 為 不 積 極 不 被 賞 識, 而 和 報 社 的 核 心 漸 行 漸 遠 而 從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 的 例 子 當 中, 更 可 以 清 楚 看 到 媒 體 組 織 將 資 源 問 題 的 個 人 化 : 受 訪 者 F 因 為 找 不 到 錄 音 筆, 而 被 歸 咎 為 個 人 工 作 態 度 不 佳, 儘 管 事 實 是 電 視 台 並 未 保 留 可 用 的 資 源 給 實 習 生,F 仍 認 為 自 己 應 該 有 責 任 把 工 作 完 成, 因 此 儘 管 覺 得 受 了 委 屈, 她 仍 覺 得 應 該 自 己 準 備 錄 音 筆, 以 個 人 的 方 式 來 解 決 資 源 不 足 的 結 構 性 問 題 ( 二 ) 實 習 生 對 無 形 資 源 的 近 用 Lave and Wenger (1991) 指 出, 除 了 實 踐 社 群 中 的 實 體 資 源 之 外, 成 員 也 可 以 藉 由 無 形 資 源 的 使 用, 顯 現 對 群 體 的 認 同 及 其 成 員 身 份 ; 無 形 的 資 源 包 括 了 社 群 內 的 知 識 技 能 與 該 群 體 連 結 的 基 本 價 值, 以 及 所 處 組 織 的 名 聲 在 研 究 者 的 訪 問 中, 觀 察 到 與 無 形 資 源 運 用 相 關 的 經 驗, 多 是 在 所 處 組 織 名 聲 運 用 的 方 面 74 在 13 位 受 訪 者 當 中, 有 兩 位 表 示 他 們 以 實 習 生 身 份 獨 自 進 行 採 訪 工 作 時, 因 為 在 媒 體 實 習 的 日 子 一 久, 往 往 會 視 自 己 為 媒 體 的 一 員 例 如 受 訪 者 E (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便 在 實 地 採 訪 的 經 驗 中, 不 自 覺 地 在 面 對 他 人 質 疑 時, 將 中 央 社 的 名 聲 化 為 自 己 可 用 的 資 源 : 有 一 次 在 新 書 發 表 會 上, 我 因 為 提 早 到 現 場, 把 書 拿 起 來 翻 了 一 下, 拿 筆 把 書 裡 面 的 東 西 抄 錄 下 來 店 員 很 不 高 興 的 說, 小 姐 不 能 抄 書, 這 是 犯 法 的 喔 我 就 跟 他 說 我 是 中 央 社 記 者, 等 一 下 要 來 採 訪, 妳 不 讓 我 採 訪 了 嗎? 他 馬 上 態 度 就 改 變 了 我 也 不 知 道 我 當 下 為 什 麼 會 這 樣 說, 應 該 是 到 後 來 在 那 環 境 裡 面, 每 天 在 做 這 件 事, 就 會 採 取 這 樣 的 態 度 (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受 訪 者 L(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路 透 社 實 習 約 四 個 月, 之 後 以 半 正 職 身 份 留 任 74 包 括 在 中 央 社 的 受 訪 者 E, 從 一 開 始 實 習 就 是 獨 自 採 訪 以 及 路 透 社 的 受 訪 者 L, 在 實 習 的 後 期 被 要 求 自 己 完 成 稿 件, 因 此 需 要 獨 自 採 訪 79
約 一 年 ) 也 經 常 在 獨 自 採 訪 的 經 驗 中, 將 路 透 社 的 名 氣 轉 化 成 自 己 可 用 的 資 源, 她 說 : 業 界 和 學 生 的 差 異 就 是 學 生 沒 有 權 力 沒 有 後 台 可 是 業 界 就 有 招 牌, 他 可 能 就 感 受 到 那 壓 力, 然 後 讓 你 採 訪 然 而, 對 於 實 習 生 來 說, 雖 然 在 實 習 期 間 得 以 在 完 成 任 務 時 運 用 媒 體 的 名 氣, 但 他 們 往 往 會 因 為 自 己 並 非 正 式 的 員 工, 而 對 於 使 用 媒 體 的 無 形 資 源 感 到 疑 慮 例 如 受 訪 者 E 雖 然 在 一 進 中 央 社 就 被 以 正 式 記 者 的 標 準 要 求, 到 後 來 也 會 以 中 央 社 記 者 的 身 份 採 訪 寫 稿, 但 偶 爾 還 是 會 感 受 到 自 身 處 境 的 尷 尬 : 妳 一 去, 妳 就 是 一 個 記 者 了 別 人 就 把 妳 當 成 記 者, 但 是 自 己 會 覺 得 很 尷 尬, 因 為 自 己 明 明 不 是 會 覺 得 我 到 底 是 誰? 我 不 是 真 的 記 者, 我 在 中 央 社 社 內, 我 只 是 個 實 習 生, 但 是 當 我 在 外 面 亮 出 名 片, 部 分 的 媒 體 會 覺 得 你 真 的 是 個 記 者, 她 會 希 望 你 跟 他 有 像 記 者 與 消 息 來 源 的 對 應 關 係, 哈 拉 什 麼 的 ( 受 訪 者 E) 從 以 上 的 例 子 可 以 看 出, 即 使 組 織 提 供 了 可 用 的 無 形 資 源 ( 名 氣 名 片 ) 給 實 習 記 者, 但 因 為 實 習 生 的 角 色 是 暫 時 的 不 正 式 的, 他 們 在 運 用 這 些 無 形 資 源 時 仍 會 心 存 疑 慮, 覺 得 自 己 很 像 狐 假 虎 威 故 事 中 的 狐 狸 : 明 明 不 是 真 的 記 者, 卻 還 享 受 記 者 的 特 權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和 受 訪 者 L(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路 透 社 實 習 約 四 個 月, 之 後 以 半 正 職 身 份 留 任 約 一 年 ) 都 因 為 有 獨 力 採 訪 的 機 會, 才 得 以 運 用 到 附 加 在 媒 體 之 上 的 無 形 資 源 大 部 分 的 實 習 生 在 媒 體 中 扮 演 的 角 色 均 比 較 趨 近 局 外 人 或 旁 觀 者, 在 採 訪 時 只 是 記 者 身 邊 的 跟 班, 而 非 自 己 認 同 的 記 者 這 個 角 色 ; 然 而, 即 使 是 從 頭 到 尾 都 被 中 央 社 以 正 式 記 者 看 待 的 受 訪 者 E, 也 還 是 會 懷 疑 自 己 身 份 的 合 法 性, 顯 見 實 習 生 即 使 在 形 式 上 得 以 近 用 無 形 資 源, 但 由 於 在 媒 體 中 的 時 間 不 夠 長, 讓 他 們 仍 無 法 從 實 習 生 的 角 色 完 全 轉 換 至 正 式 記 者 四 實 習 生 進 入 工 作 場 域 的 困 難 與 發 展 出 的 因 應 方 式 經 過 上 述 分 析 之 後, 研 究 者 發 現 實 習 生 在 進 入 實 習 場 域 時, 大 多 會 期 待 能 從 實 習 中 學 習 到 真 實 的 工 作 技 巧, 在 這 樣 的 動 機 之 下, 實 習 生 會 面 臨 的 共 80
通 困 難 主 要 有 以 下 幾 點 : 角 色 定 位 不 明 近 用 資 源 不 易, 以 及 實 習 時 間 不 足 以 下 研 究 者 嘗 試 分 析 上 述 問 題 的 成 因, 以 及 實 習 生 面 對 這 些 困 難 的 因 應 方 式 ( 請 參 考 下 圖 9) 圖 9: 實 習 生 進 入 工 作 場 域 的 自 我 調 適 歷 程 資 料 來 源 : 研 究 者 繪 製 ( 一 ) 角 色 定 位 不 明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有 6 位 表 示 他 們 在 實 習 單 位 中 認 知 到 的 自 我 角 色, 和 當 初 期 待 的 有 所 落 差 75 在 他 們 的 想 像 中, 實 習 的 主 要 目 的 是 讓 學 生 在 實 務 工 作 的 脈 絡 下 印 證 所 學 知 識, 但 若 媒 體 對 於 實 習 生 在 媒 體 中 的 位 置 和 任 務 沒 有 具 體 想 像, 讓 他 們 難 以 被 安 放 在 工 作 崗 位 上, 不 但 實 習 生 無 法 學 習 到 正 式 工 作 者 的 工 作 方 式, 媒 體 也 難 以 有 效 利 用 實 習 生 的 能 力 在 面 臨 角 色 定 位 的 困 境 下, 實 習 生 發 展 出 不 同 的 因 應 方 式 : 消 極 的 轉 換 心 境, 或 是 積 極 的 求 取 表 現 本 節 提 及 的 幾 位 受 訪 者 在 面 臨 角 色 定 位 不 清 的 困 境 時, 都 是 採 取 近 似 逆 來 順 受 的 態 度, 例 如 受 訪 者 B(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晚 報 實 習 四 週 ) 和 受 訪 者 J(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華 視 實 習 四 週 ) 在 剛 開 始 實 習 時, 雖 然 都 期 待 以 正 式 員 工 的 身 份 在 實 習 單 位 中 工 作, 但 在 體 認 到 實 習 單 位 並 不 這 樣 看 待 他 們, 而 自 己 也 無 力 改 變 之 後, 他 們 轉 而 調 適 自 己 的 心 情, 轉 換 為 觀 察 者 的 角 色 : 75 包 括 受 訪 者 A B D F G J 81
一 開 始 我 覺 得 好 像 應 該 要 ( 把 自 己 ) 當 成 正 式 員 工, 但 是 實 際 的 情 況 是 有 困 難 的, 因 為 畢 竟 並 非 長 時 間 在 同 一 個 工 作 場 所 中, 需 要 長 時 間 的 累 積 與 脈 絡, 因 為 實 習 生 和 正 式 員 工 的 資 訊 是 嚴 重 不 對 稱 的, 對 於 事 件 與 法 規 的 背 景 是 很 不 熟 的, 因 此 會 存 在 落 差 因 此 後 來 的 心 態 就 會 變 得 是 說 能 看 多 少 看 多 少, 因 為 資 訊 不 足, 知 識 也 不 足 ( 受 訪 者 B,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晚 報 實 習 四 週 ) 覺 得 自 己 就 是 個 學 生 吧? 一 開 始 會 期 望 很 快 成 為 工 作 者, 但 是 妳 會 發 現, 其 實 沒 有 辦 法 接 觸 到 真 正 工 作 那 一 塊, 尤 其 是 在 電 視 台, 在 電 視 台 就 很 像 個 旁 觀 者 只 能 拿 麥 克 風 或 是 負 責 和 攝 影 哈 拉 ( 受 訪 者 J,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華 視 實 習 四 週 ) 除 了 消 極 的 調 適, 像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會 試 圖 跳 脫 觀 察 者 的 身 份, 積 極 的 在 跟 訪 時 與 記 者 交 談 瞭 解 工 作 實 況, 以 希 望 自 己 可 以 從 旁 觀 者 上 升 到 工 作 伙 伴 的 角 色 而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 雖 然 被 記 者 責 備, 卻 沒 有 因 此 而 放 逐 自 己 成 為 局 外 人, 而 是 決 定 自 己 攜 帶 錄 音 筆, 希 望 能 藉 由 自 備 資 源, 顯 現 她 意 欲 成 為 工 作 伙 伴 的 積 極 態 度 研 究 者 認 為, 實 習 生 在 角 色 定 位 上 遭 遇 困 境 的 原 因, 主 要 是 因 為 實 習 生 的 身 份 確 有 其 弔 詭 之 處 : 他 們 同 時 自 我 要 求 ( 也 許 也 被 師 長 要 求 ) 在 順 從 度 上 能 與 正 式 員 工 相 比, 因 此 進 入 媒 體 時 必 須 聽 從 組 織 的 安 排, 以 免 要 求 或 抱 怨 太 多, 而 被 貼 上 草 莓 族 的 標 籤 76 ; 另 一 方 面, 實 習 生 在 工 作 資 源 上, 更 因 為 其 暫 時 性 邊 緣 性 的 身 份, 被 排 除 在 實 際 的 工 作 核 心 之 外, 能 合 法 近 用 的 資 源 和 訓 練 極 度 匱 乏, 讓 實 習 生 處 在 一 種 尷 尬 的 境 地 在 媒 體 單 位 無 法 釋 出 資 源 的 情 況 下, 又 要 扮 演 聽 話 員 工 的 角 色, 產 出 媒 體 所 要 求 的 成 品, 讓 實 習 生 們 陷 入 了 一 種 又 要 馬 兒 好, 又 要 馬 兒 不 吃 草 的 窘 境, 只 好 說 服 自 己 : 我 本 來 就 只 是 來 看 看 的, 不 用 要 求 太 多 ( 受 訪 者 I, 廣 電 系 學 生, 至 台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目 前 任 職 於 中 天 新 聞 部 ), 沒 有 資 源 的 76 在 政 大 廣 電 系 於 2008/12/26 舉 辦 的 廣 電 人 的 理 想 實 踐 與 實 現 - 專 業 實 習 焦 點 座 談 會 中, 三 立 電 視 公 司 副 總 經 理 張 正 芬 女 士 便 認 為 工 作 同 仁 有 怎 樣 工 作 的 態 度, 實 習 生 就 應 該 要 有 怎 樣 的 態 度 廣 電 系 關 尚 仁 主 任 也 認 為 同 學 在 實 習 單 位 並 不 是 去 當 學 生 的, 而 是 作 為 一 個 全 職 的 工 作 者, 進 入 到 工 作 的 情 境 82
人, 只 得 自 己 準 備 因 此, 原 本 從 老 師 到 學 生 都 認 為 實 習 的 目 標 是 讓 人 在 媒 體 實 務 中 從 做 中 學, 在 學 生 的 實 際 體 驗 下, 完 全 比 照 正 式 工 作 者 的 工 作 條 件 與 環 境 並 不 可 得, 因 此 實 習 中 真 正 發 生 的 往 往 是 從 觀 察 中 學, 實 習 生 會 以 調 整 心 情 和 積 極 觀 察 來 面 對 ( 二 ) 近 用 資 源 不 易 在 上 一 小 節 已 提 及, 許 多 實 習 生 對 於 實 習 的 期 待 是 能 夠 接 觸 真 實 的 世 界, 在 真 實 的 環 境 中 學 習 經 過 研 究 者 的 分 析, 發 現 他 們 所 認 為 的 真 77 實, 可 以 分 成 題 材 面 與 產 製 面 兩 個 角 度 來 看 : 在 題 材 面 上, 實 習 生 往 往 會 認 為 實 習 環 境 中 接 觸 到 的 題 材 是 真 實 的, 亦 即 是 社 會 大 眾 較 為 關 心 的 有 新 聞 性 (newsworthy) 的, 或 是 比 較 有 市 場 價 值 的 例 如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就 期 待 在 商 周 的 實 習 期 間 可 以 訪 問 到 重 要 的 人 物, 因 為 以 學 生 的 身 份, 無 法 接 觸 到 商 界 的 重 要 人 士 但 是 在 實 習 當 中, 受 訪 者 G 才 失 望 的 發 現, 原 來 實 習 生 並 不 被 納 入 商 周 工 作 的 核 心 脈 絡 當 中, 沒 有 近 用 媒 體 名 聲 的 權 利, 自 然 也 無 法 跟 到 重 要 的 訪 問 78 在 產 製 面 上, 實 習 生 往 往 會 認 為 實 習 環 境 中 觀 察 到 的 產 製 流 程 是 真 實 的, 亦 即 因 應 媒 體 產 業 變 動 快 速 的 特 性, 實 習 生 所 觀 察 到 媒 體 對 工 作 效 率 的 要 求 會 比 學 校 要 嚴 格 許 多, 在 時 間 的 掌 控 上 必 須 分 秒 必 爭 例 如 受 訪 者 H (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中 國 時 報 實 習 四 週 ) 就 觀 察 到, 他 在 幫 校 刊 寫 新 聞 時 因 為 沒 有 工 作 壓 力, 一 篇 新 聞 可 以 花 三 天 來 慢 慢 寫, 但 是 在 中 國 時 報 實 習 時, 卻 被 要 求 三 個 小 時 內 就 要 寫 好 一 篇, 對 他 來 說 是 一 種 震 撼 教 育 與 緊 縮 的 時 間 相 比, 媒 體 所 能 提 供 給 實 習 生 的 有 形 資 源 可 謂 更 加 窘 迫, 正 式 記 者 可 使 用 報 社 或 電 視 台 提 供 的 電 腦 與 攝 影 設 備, 但 實 習 生 卻 沒 有 這 些 資 源 大 部 分 實 習 生 只 能 選 擇 以 個 人 的 方 式 解 決 問 題, 也 就 是 自 己 準 備 器 材 因 此, 實 習 生 在 產 製 面 上 體 驗 到 的 真 實, 可 謂 是 一 場 資 源 匱 乏 之 旅 : 學 習 如 何 在 缺 乏 結 構 性 資 源 的 工 作 條 件 下, 產 出 組 織 所 要 求 的 成 品, 以 展 現 自 己 的 積 極 進 取, 成 了 他 們 最 大 的 挑 戰 媒 體 不 認 為 提 供 器 材 給 實 習 生 是 必 要 的, 也 反 映 出 實 習 單 位 不 將 實 習 生 視 為 對 媒 體 運 用 重 要 的 角 色, 他 們 學 習 的 成 敗, 與 公 司 的 77 78 包 括 受 訪 者 A B C D 包 括 受 訪 者 A B F H J 83
未 來 也 顯 無 關 係 ( 三 ) 實 習 時 間 不 足 除 了 受 訪 者 L(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路 透 社 實 習 約 四 個 月, 之 後 以 半 正 職 身 份 留 任 約 一 年 ) 在 路 透 社 的 實 習 時 間 長 達 四 個 月 之 外, 其 他 的 受 訪 者 實 習 的 期 間 從 2 週 至 6 週 不 等, 大 部 分 受 訪 者 均 反 應 實 習 的 期 間 太 短, 無 法 真 正 參 與 到 工 作 的 脈 絡 例 如 受 訪 者 D(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壹 週 刊 實 習 四 週 ) 便 認 為, 她 加 入 記 者 採 訪 計 畫 的 時 間 點, 都 是 已 經 發 想 完 成 的 半 成 品, 實 習 生 只 能 觀 察 到 末 端 的 產 製 層 面, 無 法 真 正 從 頭 開 始 學 到 資 深 記 者 的 工 作 與 思 考 方 式 : 等 於 你 加 入 他 project 的 點, 是 在 他 已 經 知 道 自 己 要 做 什 麼, 妳 只 是 接 觸 到 比 較 後 端 的 部 分 完 全 無 法 參 與 到 他 發 想 的 過 程 一 個 月 的 實 習 期 間, 對 於 受 訪 者 J(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表 演 藝 術 雜 誌 實 習 四 週 ) 來 說, 更 是 嚴 重 不 足, 因 為 月 刊 的 產 製 流 程 是 三 個 月 一 輪 : 九 月 出 刊 的 雜 誌, 從 七 月 就 得 開 始 發 想, 八 月 進 行 實 際 的 採 寫 與 產 製 工 作, 但 實 習 生 只 參 與 了 其 中 一 個 月 的 工 作, 無 法 從 發 想 到 出 刊 跟 完 整 個 流 程 因 此 受 訪 者 J 認 為, 在 月 刊 的 實 習, 至 少 要 持 續 半 年, 讓 第 一 輪 的 經 驗 可 以 回 饋 到 第 二 輪 的 實 作 中, 才 是 理 想 的 實 習 期 長 度 面 對 實 習 時 間 太 短 的 困 難, 實 習 生 只 能 抓 緊 搭 計 程 車 的 時 間 和 每 次 跟 訪 的 機 會, 向 資 深 記 者 請 教 受 訪 者 F(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華 視 實 習 四 週 ) 就 因 為 體 認 到 電 視 台 記 者 不 可 能 有 時 間 主 動 指 導 實 習 生, 於 是 主 動 與 帶 她 的 資 深 記 者 以 MSN 保 持 聯 繫, 在 下 班 時 間 也 會 透 過 MSN 請 教 工 作 上 的 問 題 實 習 生 因 為 角 色 定 位 不 明 參 與 實 習 的 時 間 有 限, 能 取 得 的 資 源 也 有 限, 讓 他 們 在 面 對 進 入 實 習 場 域 的 困 難 時, 往 往 只 能 以 調 整 個 人 想 像 的 方 式 盡 量 爭 取 學 習 空 間 和 資 源, 從 原 本 對 於 做 中 學 的 期 待, 退 而 求 其 次 的 盡 量 以 觀 察 的 方 式 來 進 入 實 習 場 域, 認 為 能 看 多 少 就 看 多 少 ( 受 訪 者 B,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視 與 聯 合 晚 報 各 實 習 四 週 ) 看 過 以 上 實 習 生 在 進 入 實 習 單 位 時 遭 遇 的 困 難, 再 回 頭 來 檢 視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以 往 對 於 實 習 的 想 像 ( 把 學 生 丟 到 實 習 場 域 中, 他 就 自 己 會 做 中 學 ), 似 乎 84
需 要 做 一 些 調 整, 以 讓 即 將 前 往 實 習, 或 是 已 經 在 實 習 當 中 的 學 生, 更 能 調 適 先 前 期 待 與 所 見 現 實 之 間 的 落 差 第 三 節 : 在 實 習 場 域 中 的 學 習 與 反 思 在 這 一 節 中, 研 究 者 主 要 探 看 的 是 實 習 生 在 實 務 環 境 與 先 前 所 學 對 照 之 下, 面 臨 的 衝 擊 與 其 所 觸 發 的 反 思 以 下 將 依 序 分 析 實 習 生 所 認 知 到 所 學 運 用 在 實 務 工 作 中 的 情 況 實 習 生 觀 察 到 組 織 對 個 人 規 訓 的 手 段, 以 及 這 些 差 異 產 生 的 背 後 原 因 一 從 實 務 運 用 的 情 況 反 思 先 前 所 學 實 習 主 要 的 目 的 是 讓 學 習 者 從 工 作 中 學 習 實 務 知 識 的 操 練 方 式, 讓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學 生 在 學 校 習 得 相 關 技 能 之 後, 能 有 機 會 在 實 務 工 作 中 印 證 在 開 始 分 析 之 前, 研 究 者 先 將 各 個 實 習 單 位, 對 實 習 生 執 行 工 作 的 要 求, 以 及 實 習 生 勞 動 成 果 的 運 用 方 式 表 列 如 下 : 表 8: 實 習 單 位 對 實 習 生 每 日 工 作 的 要 求 與 作 品 採 用 狀 況 代 號 實 習 單 位 跟 訪 交 稿 改 稿 獨 立 跑 線 作 品 發 佈 A B 經 濟 日 報 聯 合 報 聯 合 晚 報 聯 合 報 中 視 C 蘋 果 日 報 D 壹 週 刊 E 中 央 社 F 中 天 電 視 台 備 註 G 商 業 週 刊 H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電 台 內 練 習 中 國 時 報 I 台 視 J 華 視 中 國 時 報 表 演 藝 術 雜 誌 85
K 育 兒 生 活 雜 誌 大 家 健 康 雜 誌 雜 誌 企 畫 L 中 國 時 報 路 透 社 M 經 濟 日 報 聯 合 報 總 計 :22 筆 實 習 經 驗 資 料 : 18 : 0 : 4 : 21 : 1 : 0 : 9 : 13 : 0 : 1 : 1 : 20 : 2 : 9 : 11 圖 例 : 代 表 總 是 發 生 ; 代 表 偶 爾 發 生 ; 代 表 從 未 發 生 資 料 來 源 : 研 究 者 整 理 從 上 述 整 理 可 看 出, 幾 乎 每 位 實 習 生 都 需 要 跟 著 記 者 出 外 採 訪 79, 而 不 論 是 否 有 機 會 跟 訪, 每 位 實 習 生 都 必 須 定 時 交 出 試 寫 的 稿 子 80, 讓 記 者 或 編 輯 批 改 然 而, 改 稿 的 情 況, 則 依 實 習 單 位 而 有 所 不 同, 受 訪 者 B F I J 均 表 示 電 視 台 記 者 的 工 作 相 當 忙 碌, 往 往 從 早 上 一 出 門, 就 開 始 採 訪 寫 稿 過 音 到 剪 輯 的 緊 湊 流 程, 一 刻 不 得 閒 的 忙 到 晚 上 因 此, 以 上 四 位 至 電 視 台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只 有 到 中 視 的 受 訪 者 B 表 示 帶 她 的 記 者 每 天 一 定 會 幫 她 看 稿 ; 至 於 到 中 天 電 視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F 就 說, 如 果 希 望 記 者 能 看 自 己 的 稿 子, 得 抓 準 空 檔 去 請 教 記 者, 不 然 練 習 稿 往 往 就 會 石 沈 大 海 無 人 聞 問 在 7 位 至 報 社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A B C H J L M) 中, 只 有 至 蘋 果 日 報 的 受 訪 者 C 以 及 至 中 國 時 報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L 表 示 記 者 一 定 會 看 稿 ; 相 較 之 下, 至 其 它 家 報 紙 實 習 的 五 位 受 訪 者, 表 示 改 稿 的 情 況 必 須 視 記 者 當 天 忙 碌 的 程 度 而 定 有 趣 的 是, 受 訪 者 H 和 受 訪 者 L 雖 然 都 是 在 中 國 時 報 的 教 育 線 實 習, 但 因 為 實 習 的 年 度 不 同 帶 的 記 者 也 不 同, 因 此 新 聞 稿 被 記 者 批 改 的 經 驗 也 不 同, 由 此 可 見 實 習 單 位 對 實 習 生 的 要 求 並 非 是 單 位 的 常 規, 而 是 根 據 每 位 帶 領 的 記 者 當 下 的 工 作 狀 況 而 定 即 使 是 在 同 媒 體 的 同 線 路 實 習, 所 遇 到 的 記 79 受 訪 者 E 所 在 的 中 央 社 並 未 安 排 實 習 生 跟 著 記 者 採 訪, 而 是 一 開 始 便 獨 立 跑 線 ; 受 訪 者 H 所 在 的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也 沒 有 出 外 採 訪 的 行 程, 練 習 都 是 在 錄 音 室 內 進 行 ; 受 訪 者 K 所 實 習 的 育 兒 生 活 雜 誌 社 並 未 安 排 出 外 採 訪 的 機 會, 而 是 要 求 實 習 生 自 行 以 電 話 進 行 採 訪, 寫 出 文 章 ; 大 家 健 康 雜 誌 將 稿 件 撰 寫 工 作 外 包 給 撰 稿 人, 實 習 生 的 職 責 為 雜 誌 企 畫, 並 非 文 章 寫 作 80 除 了 在 路 透 社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L 表 示, 因 為 路 透 社 對 財 經 新 聞 寫 作 的 要 求 相 當 嚴 格, 實 習 生 一 開 始 跟 訪 只 需 要 觀 察, 不 需 要 每 場 新 聞 都 試 寫 86
者 不 同 或 是 工 作 條 件 有 變, 實 習 生 受 到 的 待 遇 也 就 不 一 樣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只 有 兩 位 被 實 習 單 位 要 求 獨 自 跑 線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自 實 習 期 一 開 始 便 從 採 訪 寫 作 到 改 稿 都 獨 當 一 面, 回 到 報 社 的 工 作 流 程 也 與 正 式 記 者 無 異, 寫 好 新 聞 後 必 須 交 給 編 輯 過 目, 修 改 至 過 後 再 貼 上 中 央 社 的 網 站, 有 時 要 到 晚 上 九 點 才 能 離 開 報 社 受 訪 者 L (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路 透 社 實 習 約 四 個 月, 之 後 以 半 正 職 身 份 留 任 約 一 年 ) 則 是 在 實 習 的 後 期, 需 要 自 己 出 外 採 訪 寫 稿, 再 由 資 深 記 者 指 導 與 修 改, 於 修 改 完 後 同 樣 會 貼 上 路 透 社 的 網 站 相 較 之 下, 其 它 實 習 生 寫 的 稿 充 其 量 只 能 說 是 練 習, 可 以 登 上 新 聞 版 面 的 機 會 很 少 研 究 者 認 為, 此 現 象 與 實 習 生 所 在 的 媒 體 類 型 有 關 : 中 央 社 與 路 透 社 的 性 質 屬 於 通 訊 社, 所 使 用 的 平 台 是 網 站 與 發 稿 系 統, 而 網 路 空 間 的 特 性 是 不 受 限 於 成 本 與 空 間, 多 刊 出 幾 篇 實 習 生 的 作 品, 也 不 會 增 加 營 運 成 本 ; 不 像 平 面 媒 體 必 須 考 量 每 篇 新 聞 的 篇 幅 圖 片 編 排, 以 確 保 新 聞 能 夠 剛 好 塞 進 報 紙 的 版 面 上, 或 是 有 限 的 播 送 時 間 裡, 非 得 錙 銖 必 較 不 可 此 外, 發 佈 在 網 路 上 的 內 容 可 以 即 時 修 改, 如 果 中 央 社 或 路 透 社 發 現 實 習 生 寫 的 稿 有 缺 誤, 可 以 馬 上 線 上 更 新, 而 不 像 平 面 媒 體 或 電 子 媒 體 的 新 聞 產 製, 一 旦 印 製 派 送 或 播 出, 便 覆 水 難 收 媒 體 網 路 平 台 的 性 質, 讓 這 兩 家 通 訊 社 願 意 採 用 刊 出 實 習 生 的 稿 件 ; 而 其 它 媒 體 則 是 對 於 實 習 生 的 作 品 把 關 嚴 謹, 多 傾 向 不 作 刊 登, 以 避 免 額 外 的 成 本 與 風 險 但 如 果 實 習 生 的 能 力 得 到 記 者 的 信 任, 則 仍 有 可 能 得 到 刊 登 的 機 會, 例 如 於 平 面 媒 體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A B D H J K M, 在 實 習 一 至 兩 週 後, 被 記 者 告 知, 實 習 生 寫 的 新 聞 有 可 能 得 到 刊 登 的 機 會, 也 鼓 勵 他 們 可 以 多 寫 一 些 新 聞 可 見 實 習 單 位 會 隨 著 時 日 而 增 加 對 實 習 生 的 信 任, 認 為 他 們 可 以 生 產 出 符 合 水 準 的 作 品, 因 此 會 願 意 讓 實 習 生 的 作 品 和 資 深 記 者 一 起 掛 名 發 表 然 而, 在 電 視 台 實 習 的 受 訪 者 B F I J 則 是 從 一 開 始 便 被 清 楚 告 知 實 習 生 只 能 在 一 旁 觀 察 試 寫, 再 請 記 者 看 稿 給 予 建 議, 電 視 台 不 可 能 播 出 他 們 的 剪 輯 作 品 關 於 此 一 現 象, 研 究 者 從 訪 談 資 料 中 整 理 出 以 下 兩 個 原 因 :(1) 電 視 新 聞 的 製 作 時 程 緊 湊, 電 視 記 者 需 要 花 很 多 時 間 在 過 帶 過 音 剪 輯 的 技 術 87
性 工 作 上, 往 往 得 忙 到 播 出 的 前 一 分 鐘 為 止, 以 致 於 他 們 不 像 平 面 媒 體 記 者, 可 以 一 邊 寫 自 己 的 稿, 一 邊 指 導 實 習 生 ;(2) 器 材 不 足, 因 為 電 視 新 聞 製 作 需 要 剪 輯 室 錄 音 室 等 大 型 設 備, 電 視 台 的 設 備 往 往 連 提 供 給 正 式 的 記 者 都 不 甚 足 夠, 自 然 無 暇 讓 技 巧 不 純 熟 的 實 習 生 慢 慢 剪 片 ; 而 在 報 社 的 實 習 生, 只 要 自 己 帶 台 筆 記 型 電 腦 就 可 以 寫 稿, 不 需 要 依 靠 公 司 提 供 的 工 具 也 能 產 出 作 品, 因 此 他 們 的 作 品 被 媒 體 真 正 採 用 的 機 率 比 電 子 媒 體 的 實 習 生 要 高 出 許 多 儘 管 實 習 生 的 稿 件 不 一 定 會 被 刊 登 出 來, 交 稿 與 改 稿 仍 是 他 們 的 基 本 功, 也 是 磨 練 自 己 寫 作 技 巧 的 大 好 機 會 研 究 者 從 訪 談 中 發 現, 實 習 生 在 實 習 期 間 的 工 作, 除 了 印 證 先 前 所 學 之 外, 也 讓 他 們 體 認 到 在 校 所 學 與 工 作 所 求 有 無 法 完 全 呼 應 之 處 以 下 即 針 對 實 習 生 在 實 務 工 作 中, 所 觀 察 到 在 工 作 技 巧 工 作 態 度, 以 及 新 聞 倫 理 規 範 判 準 各 方 面, 和 既 有 認 知 的 差 距 進 行 分 析 與 討 論 ( 一 ) 工 作 技 巧 的 運 用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學 生 在 校 時 大 多 已 接 受 過 採 訪 寫 作 編 輯 等 實 務 工 作 技 能 的 訓 練, 研 究 者 將 本 研 究 受 訪 者 在 校 修 過 與 實 務 工 作 相 關 的 課 程 表 列 如 下 : 表 9: 受 訪 者 在 校 所 修 實 務 技 能 相 關 課 程 代 號 實 習 時 就 讀 系 所 實 習 前 修 習 課 程 實 習 單 位 實 習 工 作 所 需 技 能 A 新 聞 系 大 學 部 基 礎 採 訪 寫 作 經 濟 日 報 ; 聯 合 報 採 訪 寫 作 新 聞 編 採 實 驗 進 階 新 聞 寫 作 進 階 新 聞 報 導 與 採 訪 刊 物 實 習 B 新 聞 系 大 學 部 基 礎 採 訪 寫 作 新 聞 編 採 實 驗 聯 合 晚 報 ; 聯 合 報 ; 中 視 採 訪 寫 作 電 視 新 聞 製 作 進 階 新 聞 寫 作 基 礎 電 視 製 作 刊 物 實 習 C 新 聞 研 究 所 採 訪 寫 作 蘋 果 日 報 採 訪 寫 作 D 新 聞 研 究 所 採 訪 寫 作 壹 週 刊 採 訪 寫 作 E 新 聞 研 究 所 採 訪 寫 作 中 央 社 採 訪 寫 作 F 新 聞 系 大 學 部 基 礎 採 訪 寫 作 新 聞 編 採 實 驗 中 天 電 視 台 採 訪 寫 作 電 視 新 聞 製 作 基 礎 電 視 製 作 G 新 聞 研 究 所 採 訪 寫 作 商 業 週 刊 採 訪 寫 作 88
H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大 學 部 新 聞 採 訪 寫 作 新 聞 編 輯 刊 物 正 聲 廣 播 電 台 ; 中 國 時 報 廣 播 節 目 製 作 採 訪 寫 作 實 習 I 廣 電 系 大 學 部 基 礎 採 訪 寫 作 基 礎 電 視 製 作 台 視 採 訪 寫 作 電 視 新 聞 製 作 進 階 電 視 製 作 J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大 學 部 新 聞 採 訪 寫 作 新 聞 編 輯 刊 物 華 視 ; 中 國 時 報 ; 表 演 藝 術 雜 誌 採 訪 寫 作 電 視 新 聞 製 作 實 習 K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大 學 部 新 聞 採 訪 寫 作 新 聞 編 輯 刊 物 育 兒 生 活 雜 誌 ; 大 家 健 康 雜 誌 採 訪 寫 作 雜 誌 企 畫 實 習 L 新 聞 研 究 所 採 訪 寫 作 中 國 時 報 ; 路 透 社 採 訪 寫 作 M 新 聞 系 大 學 部 基 礎 採 訪 寫 作 經 濟 日 報 ; 聯 合 報 採 訪 寫 作 進 階 採 訪 寫 作 刊 物 實 習 資 料 來 源 : 研 究 者 整 理 各 系 所 網 站 從 上 表 可 看 出, 所 有 受 訪 者 在 實 習 之 前, 都 至 少 修 過 基 礎 採 訪 寫 作 或 是 新 聞 採 訪 寫 作 的 課 程, 受 訪 者 B(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視 實 習 四 週 ) 受 訪 者 F(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中 天 電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 與 受 訪 者 I( 廣 電 系 學 生, 至 台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目 前 任 職 於 中 天 新 聞 部 ) 更 已 先 修 過 電 視 製 作, 才 至 電 視 台 實 習 本 研 究 的 13 位 受 訪 者 都 認 為, 他 們 在 實 習 過 程 中 得 以 或 多 或 少 的 運 用 先 前 學 習 與 訓 練 的 成 果, 印 證 所 學 ; 尤 其 是 在 採 訪 寫 作 方 面, 對 於 在 學 校 已 有 刊 物 實 習 經 驗 的 受 訪 者 A B H J K 來 說, 更 是 覺 得 得 心 應 手 : ( 有 過 跑 報 的 經 驗 ) 就 是 讓 你 寫 稿 會 比 較 通 順 像 在 聯 合 報 時, 有 個 成 大 的 女 生 跟 我 一 起, 我 們 共 用 筆 電, 我 就 會 看 她 的 稿, 我 就 發 現 她 不 是 很 會 寫, 這 時 候 就 發 現 我 大 學 沒 有 白 學, 因 為 我 寫 起 來 就 是 比 較 通 順 ( 受 訪 者 A,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聯 合 報 實 習 四 週 ) 受 訪 者 A 之 前 更 因 為 在 校 內 的 刊 物 主 跑 生 活 線, 從 多 次 採 訪 與 書 寫 人 物 故 事 的 經 驗 中, 培 養 出 自 己 敏 銳 的 觀 察 力, 因 此 在 實 習 單 位 安 排 她 去 採 訪 文 化 創 意 公 司 的 發 跡 故 事 時, 她 就 將 觀 察 力 和 人 性 化 的 筆 觸 運 用 在 這 次 的 任 務 上 : 89
因 為 我 本 人 比 較 擅 長 寫 人 情 趣 味, 所 以 就 寫 的 生 動 一 點 我 寫 得 很 有 興 趣 也 很 起 勁, 寫 了 快 一 千 字, 平 常 都 四 五 百 字 就 收 工 了 但 我 因 為 很 會 寫, 所 以 我 很 用 心 把 它 寫 完 寄 出 去, 雖 然 我 知 道 他 們 不 會 用, 但 我 就 覺 得 很 有 成 就 感 ( 受 訪 者 A,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 由 上 面 的 例 子 可 見, 先 前 在 校 的 實 務 技 能 訓 練, 不 僅 能 讓 學 習 者 在 工 作 中 發 揮 先 前 所 學 的 成 果, 更 能 幫 助 他 們 將 所 學 轉 換 成 優 勢 然 而,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的 教 育, 目 的 在 於 訓 練 學 生 深 入 處 理 資 料, 以 及 深 度 思 考 的 能 力 ( 洪 櫻 純, 2002); 而 工 作 場 域 中 的 知 識, 則 是 由 實 際 的 情 境 而 生 (Lave and Wenger, 1991; 陳 順 孝,2003), 實 習 單 位 讓 實 習 生 學 習 的 目 的, 則 是 要 盡 量 有 效 率 的 傳 授 工 作 技 巧, 以 及 組 織 的 方 針 給 實 習 生, 以 確 保 最 終 產 品 合 乎 組 織 的 規 範 與 期 待 實 習 生 往 往 會 從 工 作 場 域 的 實 作 中, 親 身 體 會 出 學 校 與 業 界 所 求 的 箇 中 差 異 例 如 受 訪 者 A(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至 聯 合 報 實 習 四 週 ) 便 觀 察 到, 在 學 校 實 習 報 刊 脈 絡 下 的 學 習, 對 學 生 的 期 待 是 他 們 可 以 從 做 中 學, 透 過 不 斷 的 練 習 以 找 到 自 己 的 學 習 方 式, 學 習 如 何 學 習 ( 洪 櫻 純, 2002); 相 較 之 下, 在 實 習 當 中 的 學 習, 主 要 目 的 是 儘 速 知 道 操 作 的 技 巧, 以 最 有 效 率 的 方 式 產 出 組 織 所 需 求 的 產 品, 因 此 必 須 要 有 效 率 而 精 確 : 我 們 榮 導 很 強, 會 發 講 義 給 我 們 講 解 怎 麼 寫 稿 我 覺 得 是 很 不 錯 的 規 矩, 她 會 用 白 紙 黑 字 寫 出 來 比 如 說, 第 一 段 最 好 不 要 超 過 三 行 每 五 行 就 要 分 段 等 等 一 兩 句 話 就 要 用 句 號 盡 量 不 要 用 代 名 詞, 把 名 字 寫 出 來 平 常 我 們 跑 學 校 的 報 紙 時, 我 們 都 是 用 概 念 在 傳 授 說, 妳 這 樣 寫 不 通 順, 但 是 用 講 義 白 紙 黑 字 寫 出 來 說, 哪 個 好 哪 個 不 好, 就 會 覺 得 這 真 的 很 有 用 ( 受 訪 者 A,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至 聯 合 報 實 習 四 週 ) 受 訪 者 D(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壹 週 刊 實 習 四 週 ) 也 在 學 習 寫 人 物 專 訪 時, 觀 察 到 實 務 工 作 者 為 了 效 率 而 發 展 出 來 的 寫 作 方 式 : 主 任 也 會 告 訴 我 們 在 寫 人 物 專 訪 的 時 候, 其 實 會 有 滿 固 定 的 架 構 或 是 模 版, 大 概 開 場 一 定 是 場 景, 或 是 一 定 要 問 到 挫 折 我 那 時 候 其 實 有 問 主 任, 這 樣 不 是 很 一 成 不 變 嗎? 他 就 說 : 對 啊, 沒 錯 我 們 就 是 有 模 版, 一 方 面 也 是 為 了 效 率, 新 記 者 進 來 時 比 較 可 以 接 受, 會 有 個 模 範 可 以 依 90
循, 不 會 超 過 那 範 圍 ( 受 訪 者 D,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壹 週 刊 實 習 四 週 ) 在 課 堂 上 學 習 新 聞 寫 作 的 方 式, 往 往 是 老 師 要 求 學 生 針 對 報 紙 或 雜 誌 的 寫 作 內 容 進 行 評 比, 分 析 背 後 寫 作 的 意 識 型 態, 再 共 同 討 論 出 改 寫 的 方 式 但 從 訪 談 中, 研 究 者 發 現 實 習 生 會 從 產 製 面 的 角 度 切 入 思 考 新 聞 內 容 與 產 製 流 程 的 整 體 關 係, 而 不 單 從 表 象 來 批 評 例 如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的 實 習 經 驗, 就 讓 她 重 新 思 考 了 外 界 對 於 周 刊 專 題 寫 作 走 向 的 批 評 她 發 現 在 瞭 解 內 容 產 製 流 程 的 背 後 因 素 和 組 織 內 部 實 際 工 作 的 情 形 之 後, 讓 她 對 於 新 聞 媒 體 工 作 的 表 象 和 背 後 結 構 之 間 的 關 係 有 更 深 一 層 的 思 考 : 像 他 們 後 來 做 的 教 育 專 題, 也 是 引 起 很 多 批 評 有 些 教 育 界 的 人 會 說, 為 什 麼 以 校 長 為 導 向 在 介 紹 學 校? 可 是 事 實 上, 在 內 部 就 會 知 道, 這 是 在 寫 作 的 時 候, 不 得 不 用 的 一 些 手 法 當 然 也 可 以 由 下 而 上 的 採 訪 老 師 學 生, 但 這 樣 就 會 花 太 多 時 間, 可 能 一 個 專 題 就 要 做 一 年 ( 受 訪 者 G) 從 上 面 的 例 子 可 以 看 出, 實 習 生 浸 淫 在 實 習 場 域 中, 不 但 可 以 學 習 到 和 在 學 校 不 同 的 工 作 方 式, 更 可 以 近 距 離 觀 察 到 媒 體 內 部 運 作, 讓 他 們 除 了 對 媒 體 操 作 的 表 象 有 所 批 評 之 外, 也 觀 察 到 媒 體 內 部 的 產 製 流 程, 進 一 步 思 考 結 構 性 的 問 題 ( 二 ) 壓 力 與 工 作 態 度 81 在 13 位 受 訪 者 中, 有 6 位 受 訪 者 提 及 在 實 習 期 間 感 受 到 的 壓 力 和 在 學 校 學 習 時 截 然 不 同 壓 力 的 來 源 主 要 是 工 作 時 間 的 有 限, 以 及 實 習 生 自 己 對 於 成 品 可 能 發 揮 影 響 力 的 焦 慮 受 訪 者 H( 社 教 系 新 聞 組 學 生, 至 中 國 時 報 實 習 四 週 ) 指 出, 在 學 校 實 習 刊 物 的 編 寫 過 程 中, 往 往 有 很 長 的 前 置 準 備 時 間 : 那 時 的 時 間 都 很 充 裕 出 刊 的 時 間 都 很 長, 比 較 沒 有 時 間 壓 力 ; 但 真 的 去 實 習 感 覺 到 時 間 壓 力 很 大, 當 天 就 要 把 稿 子 寫 出 來 受 訪 者 I( 廣 電 系 學 生, 至 台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目 前 任 職 於 中 天 新 聞 部 ) 81 包 括 受 訪 者 A B F H I J 等 91
也 在 實 習 時 觀 察 到, 在 時 間 的 壓 力 下, 記 者 會 想 盡 辦 法 來 產 出 需 要 的 畫 面 與 對 話, 而 這 些 操 作 方 式, 往 往 與 學 校 老 師 教 導 的 準 則 有 所 捍 格 : 記 者 有 時 候 在 趕 時 間 的 時 候, 就 會 先 跟 受 訪 者 講 好 待 會 怎 麼 回 答, 就 請 他 那 樣 回 答, 如 果 說 有 一 些 時 間 壓 力 在, 也 剛 好 這 新 聞 這 樣 處 理 是 OK 的 話, 就 這 樣 做 可 是 老 師 的 話 當 然 會 說, 要 聊 啊, 要 瞭 解 啊, 一 個 一 個 慢 慢 問 啊, 問 到 最 後, 看 會 不 會 有 比 較 好 的 答 案 什 麼 的 ( 受 訪 者 I, 廣 電 系 學 生, 至 台 視 新 聞 部 實 習 四 週, 目 前 任 職 於 中 天 新 聞 部 ) 除 了 時 間 的 壓 力 之 外, 另 外 一 種 壓 力 的 來 源 是 對 於 寫 出 成 品 影 響 力 的 焦 慮 實 習 生 往 往 認 為, 在 實 習 期 間 寫 的 作 品 儘 管 不 會 被 刊 登, 但 這 作 品 仍 是 在 報 社 脈 絡 下 產 製 出 來 的 作 品, 代 表 的 是 媒 體 的 形 象, 因 此 他 們 也 會 將 自 己 比 擬 為 報 社 的 正 式 記 者, 認 為 寫 出 來 的 新 聞 會 對 大 眾 有 影 響 力, 必 須 為 自 己 的 言 論 負 責 : ( 問 : 在 實 習 期 間, 和 跑 學 校 報 刊 最 大 的 差 異 何 在?) 場 合 變 成 是 正 式 的 因 為 校 園 新 聞 通 常 很 軟, 寫 壞 了 也 不 會 有 事, 但 實 習 是 真 槍 實 彈, 就 算 只 是 實 習 試 寫 的 稿 子, 我 也 沒 有 辦 法 允 許 自 己 亂 寫, 所 以 很 多 措 辭 會 很 保 守, 會 特 別 在 意 這 東 西 寫 下 去 的 後 果 例 如 日 月 光 的 法 說 會, 他 們 說 那 一 季 不 是 很 看 好, 財 報 是 普 通 的, 我 就 不 知 道 怎 麼 寫 出 來, 覺 得 寫 出 來 很 恐 怖 我 不 敢 寫 太 猛, 我 就 寫 說 某 一 位 分 析 師, 苦 惱 的 說 這 種 天 氣 我 實 在 不 想 看 這 種 東 西, 我 應 該 去 海 邊 玩 會 開 始 想 到 後 面 的 嚴 重 性 後 果, 不 像 以 前 在 學 校 報 紙 都 寫 人 情 趣 味, 愈 誇 張 愈 好 可 是 到 校 外 實 習, 因 為 是 真 實 的 社 會, 會 不 敢 亂 寫 ( 受 訪 者 A, 新 聞 系 學 生, 至 經 濟 日 報 實 習 六 週 ) 從 上 例 可 以 看 出, 實 習 生 在 實 習 單 位 的 時 間 雖 然 不 長, 但 因 為 在 工 作 崗 位 上 以 正 式 人 員 的 心 態 來 思 考, 他 們 往 往 發 覺 自 己 看 待 練 習 寫 稿 的 態 度 有 所 轉 變 : 從 在 學 校 練 習 的 輕 鬆 愉 快, 轉 變 為 專 業 媒 體 的 動 見 觀 瞻 例 如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就 觀 察 到, 在 實 習 單 位 的 實 習 生 與 在 校 內 媒 體 的 學 生, 對 於 工 作 成 果 的 重 視 程 度 是 截 然 不 同 的 : 我 覺 得 是 企 圖 心 不 同 ( 在 商 周 像 是 ) 你 已 經 在 戰 場 上, 包 括 帶 領 你 的 人 都 會 很 聚 精 會 神, 很 像 老 鷹 盯 著 你 的 獵 物, 大 家 都 會 非 常 掏 心 掏 肺, 研 92
究 這 東 西 到 底 要 怎 麼 寫, 因 為 商 周 很 動 見 觀 瞻 可 是 上 課 的 時 候 就 不 一 樣, 也 要 看 老 師 怎 麼 去 安 排, 同 學 到 底 有 沒 有 想 上 課, 所 以 一 定 是 比 較 鬆 散 ( 受 訪 者 G,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商 業 周 刊 實 習 四 週 ) 正 因 為 對 於 自 己 成 品 的 影 響 力 有 所 焦 慮, 實 習 生 無 不 小 心 翼 翼, 對 於 他 們 來 說, 此 時 練 習 寫 的 新 聞 稿 不 再 只 是 交 差 用 的 練 習 稿, 而 是 擔 負 了 更 大 社 會 責 任 的 作 品 可 見 在 媒 體 中 工 作 一 陣 子 的 實 習 生, 在 面 對 自 己 的 工 作 成 果 時, 心 態 也 會 像 正 式 的 記 者, 覺 得 自 己 要 對 寫 出 的 稿 件 負 責 ( 三 ) 新 聞 倫 理 的 理 論 與 實 踐 對 於 新 聞 傳 播 系 所 學 生 來 說, 新 聞 倫 理 82 絕 非 陌 生 的 概 念, 在 本 研 究 的 13 位 受 訪 者 中, 每 一 位 均 表 示 他 們 不 僅 修 過 與 新 聞 倫 理 相 關 的 課 程, 在 上 其 它 課 程 時, 師 長 也 會 時 常 舉 例 說 明 新 聞 倫 理 的 重 要 性 83, 但 實 習 的 經 驗 可 能 會 讓 學 生 們 對 於 新 聞 倫 理 的 理 論 與 實 際 有 更 深 刻 的 認 識 研 究 者 從 訪 談 資 料 中 發 現, 學 校 課 堂 講 述 的 往 往 是 非 黑 即 白 的 標 準, 但 在 實 務 操 作 上 其 實 有 更 細 緻 的 操 作 手 法, 讓 實 習 生 們 重 新 反 思 新 聞 倫 理 準 則 在 實 踐 上 的 意 義 例 如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在 一 次 跑 醫 藥 新 聞 的 經 驗 中, 發 現 到 新 聞 倫 理 在 實 務 操 作 中 的 實 踐, 其 實 是 存 在 著 模 糊 地 帶 的 她 在 東 區 一 家 高 級 餐 廳 參 加 新 藥 發 表 會, 在 場 有 知 名 大 醫 院 的 醫 生 和 其 它 記 者 公 關 們 把 酒 言 歡, 而 受 訪 者 E 在 當 時 覺 得 很 尷 尬, 不 知 道 該 留 還 是 該 走, 因 為 她 覺 得 這 是 一 種 收 買 的 行 為 : 其 實 我 一 開 始 我 對 記 者 的 工 作 有 一 些 瞭 解, 知 道 會 有 一 些 餽 贈, 就 想 說 如 果 是 紀 念 品 的 話, 我 就 會 拿, 可 是 如 果 是 請 我 吃 一 頓 飯, 動 輒 上 千 塊, 我 就 會 覺 得 被 人 收 買 了 如 果 這 是 在 新 聞 倫 理 課 的 討 論, 大 家 一 定 都 會 說 不 能 吃 ( 受 訪 者 E, 新 聞 所 學 生, 至 中 央 社 實 習 四 週 ) 受 訪 者 E 心 裡 明 知 道 這 違 反 了 理 論 上 對 於 新 聞 倫 理 的 準 則, 她 發 現 其 它 媒 體 的 記 者 也 都 順 著 這 樣 的 邏 輯 在 運 轉 ; 廠 商 請 客 記 者 收 禮, 其 實 已 經 成 82 83 關 於 記 者 協 會 所 規 範 的 新 聞 倫 理, 請 參 考 附 錄 三 新 聞 記 者 協 會 新 聞 倫 理 公 約 例 如 受 訪 者 A 便 提 及 系 上 有 一 位 老 師, 常 常 提 醒 學 生 有 朝 一 日 若 當 了 記 者, 絕 對 不 能 收 禮, 一 枝 筆 都 不 能 收 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