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智庫論壇

響 應 2014 年 家 庭 農 業 年 台 灣 農 業 的 發 展 策 略 消 費 者 支 持 與 糧 食 主 權 鍾 怡 婷 / 國 立 成 功 大 學 人 文 社 會 科 學 中 心 人 文 創 新 與 社 會 實 踐 計 畫 博 士 後 研 究 員 家 庭 農 業 式 的 食 物 生 產, 傾 向 小 規 模 多 樣 化 及 環 境 永 續, 然 而, 若 消 費 者 仍 舊 維 持 以 低 價 及 便 利 作 為 食 物 選 擇 的 考 量, 那 麼 以 家 庭 農 業 方 式 所 生 產 的 食 物 將 可 能 在 無 消 費 者 支 持 的 情 況 下 舉 步 維 艱 新 形 式 的 家 庭 農 業, 應 超 越 傳 統 的 經 濟 生 產, 同 時 也 需 要 消 費 者 改 變 其 飲 食 習 慣 來 給 予 支 持, 建 立 生 產 與 消 費 之 間 的 直 接 縮 短 的 連 結 關 係 改 變 飲 食 習 慣 說 來 容 易, 實 踐 起 來 卻 似 乎 困 難 重 重 消 費 者 在 食 物 選 擇 這 個 每 天 都 會 面 對 的 問 題 上, 究 竟 有 沒 有 選 擇 的 自 由? 如 果 沒 有, 那 又 該 如 何 突 破 控 制 重 新 找 回 選 擇 食 物 的 自 主 權 呢? 單 調 的 食 物 景 觀 現 代 化 的 超 級 市 場 於 1980 年 代 出 現 在 台 灣 人 的 日 常 飲 食 生 活 中, 雖 然 在 很 長 的 一 段 時 間 裡, 主 婦 們 仍 舊 習 慣 在 傳 統 市 場 購 買 家 庭 三 餐 的 食 材, 但 隨 著 女 性 投 入 就 業 比 例 升 高 準 備 三 餐 的 時 間 被 壓 縮, 超 級 市 場 日 漸 吸 引 購 買 食 材 或 即 食 品 的 消 費 者 如 今, 都 市 消 費 者 已 相 當 習 慣 在 假 日 到 量 販 型 的 超 級 市 場 採 購 食 物, 迷 失 在 看 似 豐 富 實 際 上 卻 單 調 的 食 物 風 景 之 中 超 級 市 場 在 台 灣 的 出 現, 背 後 是 一 系 列 西 方 飲 食 型 態 的 引 入, 或 嚴 格 地 說, 台 灣 消 費 者 逐 漸 朝 向 並 接 受 了 美 國 式 的 飲 食 結 構 傳 統 上, 我 們 的 飲 食 結 構 是 以 米 飯 作 為 核 心, 再 搭 配 其 他 下 飯 的 配 菜 或 配 料, 這 樣 的 飲 食 結 構 在 1980 年 代 出 現 明 顯 的 改 變, 以 白 米 的 消 費 量 來 看,1983 年 每 人 每 年 消 費 約 89.33 公 斤 的 白 米, 到 了 2012 年 我 們 每 年 只 消 費 45.64 公 斤 的 白 米 ( 行 政 院 農 業 委 員 會 農 糧 署 2013), 換 算 成 米 飯 1, 我 們 原 先 每 天 要 消 費 將 近 四 碗 的 米 飯, 三 十 年 後, 我 們 每 人 每 天 大 約 只 裝 進 了 一 碗 半 的 白 米 飯 而 已 我 們 的 餐 桌 上, 或 我 們 的 胃, 擺 進 了 其 他 各 式 各 樣 的 食 物, 包 括 麵 粉 類 食 品 肉 類 蛋, 當 然 還 有 蔬 菜 與 水 果 從 熱 量 供 應 的 來 源 可 看 出, 我 們 的 飲 食 結 構 中 穀 物 所 佔 的 比 例 逐 漸 減 少, 肉 類 等 蛋 白 質 增 多, 而 且 我 們 吃 進 驚 人 的 油 脂, 使 得 我 們 攝 取 的 熱 量 / 卡 路 里 快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2014.06.30 53

速 增 加, 比 起 1980 年 代, 當 前 我 們 平 均 攝 取 的 熱 量 多 出 了 近 兩 百 大 卡 ( 參 見 附 錄 一 ) 美 國 式 的 飲 食 內 容, 最 典 型 便 是 一 顆 漢 堡, 配 上 炸 薯 條 與 可 樂, 漢 堡 的 組 成 是 兩 片 麵 包 中 間 夾 一 份 肉 排 少 許 葉 菜 一 片 番 茄 再 加 上 大 量 醬 料, 如 美 乃 滋 (mayonnaise) 消 費 者 吃 上 一 頓 這 樣 的 組 合 套 餐, 攝 取 了 高 脂 肪 與 高 糖 分, 而 追 溯 這 一 餐 所 使 用 到 的 原 料 農 產 物, 會 發 現 我 們 吃 進 的 食 物 竟 大 部 分 來 自 黃 豆 與 玉 米 : 炸 薯 條 與 煎 肉 排 所 需 的 食 用 油 來 自 黃 豆 飼 養 牲 畜 的 飼 料 是 黃 豆 製 品, 而 可 樂 中 的 甜 味 現 在 則 來 自 玉 米 所 提 煉 出 來 的 高 果 糖 玉 米 糖 漿 走 在 超 級 市 場 販 售 零 食 餅 乾 與 非 酒 精 飲 料 區 的 通 道 上, 若 仔 細 端 詳 貨 架 上 每 一 個 食 品 的 成 份, 肯 定 無 法 完 全 理 解 成 份 表 中 所 列 出 的 十 多 項 原 料 與 添 加 劑 究 竟 代 表 著 什 麼 意 思 以 貨 架 上 的 巧 克 力 為 例, 不 難 發 現 各 品 牌 的 成 份 表 中 皆 有 卵 磷 脂, 卵 磷 脂 作 為 一 種 讓 脂 肪 與 水 可 完 美 黏 合 的 添 加 物 ( 乳 化 劑 ), 讓 巧 克 力 產 品 可 以 發 展 出 多 種 口 味, 尤 其 是 牛 奶 巧 克 力, 卵 磷 脂 這 個 神 奇 的 成 份 也 是 自 黃 豆 中 所 提 煉, 而 且 它 的 用 途 不 僅 於 製 作 巧 克 力, 大 部 分 的 餅 乾 零 食 都 含 有 此 一 成 份 在 這 些 看 似 豐 富 多 樣 的 食 品 中, 剝 除 其 華 麗 的 外 衣 之 後 所 看 到 的 是 黃 豆 玉 米 及 小 麥 所 組 成 的 飲 食 內 容, 而 這 單 調 的 食 物 景 觀, 是 來 自 單 一 的 農 業 生 產 於 是, 現 代 消 費 者 看 似 擁 有 多 樣 的 食 物 可 選 擇, 事 實 上 卻 沒 有 太 多 選 擇 自 由, 我 們 的 飲 食 早 已 被 置 於 全 球 化 財 團 的 控 制 之 下 消 費 者 選 擇 食 物 的 自 由 在 哪 裡? 大 部 分 消 費 者 可 能 會 相 信 自 己 在 飲 食 消 費 這 件 相 當 個 人 化 的 行 為 上 是 具 有 自 由 選 擇 權 的, 然 而 在 我 們 仔 細 檢 視 加 工 食 品 背 後 的 成 份 表 所 代 表 的 意 涵 之 後, 可 能 會 意 識 到, 我 們 的 飲 食 生 活 似 乎 被 黃 豆 和 玉 米 的 生 產 者 給 綁 架 了 當 我 們 沿 著 黃 豆 與 玉 米 的 供 應 鏈 往 上 游 追 溯, 會 看 見 一 個 有 如 沙 漏 狀 的 食 物 供 應 體 系 Raj Patel 在 糧 食 戰 爭 一 書 中, 追 溯 了 黃 豆 的 生 產 與 供 應 過 程, 指 出 從 生 產 到 消 費 之 間 所 存 在 的 瓶 頸, 此 即 少 數 幾 間 大 公 司 所 掌 控 的 加 工 與 流 通 管 道 當 消 費 者 與 生 產 者 之 間 的 距 離 越 來 越 遙 遠, 便 愈 需 要 甚 至 依 賴 中 介 的 批 發 業 者 運 輸 業 者 零 售 業 者 尤 其 是 那 些 需 經 加 工 才 能 食 用 的 食 物 類 別, 消 費 者 與 生 產 者 在 此 所 受 到 的 控 制 程 度 更 高 54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2014.06.30

( 資 料 來 源 :Soybean feed Bottleneck from Brazil to Europe. Source: Vorley, 2003) 圖 一 黃 豆 供 應 鏈 ( 從 巴 西 生 產 到 歐 洲 消 費 ) 在 這 個 沙 漏 狀 的 糧 食 供 應 體 系 中, 消 費 者 與 生 產 者 是 數 量 最 為 龐 大 的, 因 此 我 們 的 飲 食 消 費 在 量 與 質 的 層 面 上 都 有 受 箝 制 的 潛 在 風 險 有 時 我 們 自 以 為 有 所 選 擇, 但 大 多 時 候 只 是 在 不 同 品 牌 之 間 做 取 捨, 不 同 品 牌 之 間 的 食 品 製 造 成 份 可 能 相 差 無 幾, 而 且 也 都 可 能 來 自 那 少 數 幾 家 大 公 司 此 外, 為 了 讓 消 費 者 吃 下 更 多 單 一 農 產 所 製 造 出 來 的 加 工 食 品, 廣 告 與 行 銷 手 法 被 大 量 地 運 用 以 改 變 我 們 對 食 物 的 想 法, 進 而 重 塑 了 消 費 口 味 飲 食 習 慣 正 如 諸 多 國 內 外 研 究 已 指 出 的, 美 國 將 過 剩 小 麥 輸 出, 同 時 也 輸 出 麵 包 這 種 食 物 的 意 義, 自 文 化 層 次 到 物 質 層 次 改 變 了 人 們 的 飲 食 習 慣, 例 如, 以 西 方 營 養 科 學 知 識 來 宣 稱 吃 麵 包 比 吃 米 飯 更 加 營 養 ; 美 式 飲 食 象 徵 著 自 由 等 (Patel 2009, 劉 志 偉 2011) 揭 開 這 個 自 由 選 擇 的 面 紗, 消 費 者 能 夠 認 識 到 那 些 我 們 認 定 是 自 己 選 擇 的 口 味, 實 際 上 是 被 決 定 的, 而 我 們 能 否 買 到 健 康 與 安 全 的 食 物, 也 很 大 程 度 地 受 制 於 那 些 隱 身 在 後 的 力 量 那 麼, 接 下 來 我 們 才 能 夠 在 探 問 消 費 者 還 有 什 麼 選 擇 之 後, 奪 回 主 控 權? 找 回 糧 食 主 權 世 界 各 地 的 農 業 生 產 者 已 集 結 起 來 抵 抗 那 些 控 制 著 他 們 的 力 量, 要 擺 脫 糧 食 體 系 中 少 數 財 團 的 掌 控, 消 費 者 必 須 與 生 產 者 連 結 並 團 結 起 來 才 得 以 實 現, 因 此, 消 費 者 在 此 刻 與 未 來 就 不 再 僅 是 單 純 的 消 費 者, 除 了 加 入 共 同 購 買 參 與 社 區 支 持 型 農 業 之 外, 我 們 應 扮 演 更 積 極 的 角 色 :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2014.06.30 55

一 做 一 個 具 有 識 別 能 力 的 消 費 者 由 於 從 產 地 到 餐 桌 的 過 程 受 到 控 制, 當 代 消 費 者 必 須 培 養 識 別 能 力, 認 識 與 追 溯 食 物 背 後 的 生 產 過 程, 飲 食 消 費 同 時 是 一 種 享 樂 過 程, 也 是 一 種 對 環 境 永 續 負 責 任 的 道 德 消 費 挪 威 長 期 以 來 對 其 國 內 農 業 實 施 保 護 政 策, 但 在 WTO 的 規 範 下, 農 產 食 品 的 市 場 逐 漸 被 打 開, 而 被 迫 進 口 外 國 產 品 但 由 於 消 費 者 對 進 口 農 產 不 具 信 心 與 信 任, 於 是 挪 威 政 府 以 標 識 國 產 食 品 的 策 略 來 回 應 消 費 者 對 安 全 的 需 求, 消 費 者 因 此 認 定 那 些 自 己 熟 悉 的 與 在 鄰 近 地 區 生 產 的 產 品 比 那 些 在 國 外 生 產 的 還 要 安 全 消 費 者 的 信 心 決 定 了 哪 些 產 品 會 被 購 買, 從 而 對 抗 了 從 外 國 進 口 的 便 宜 農 產 Nygard and Storstad(1998) 認 為, 消 費 者 並 非 純 粹 的 經 濟 行 動 者, 所 謂 的 消 費 者 利 益, 除 了 價 格 品 質 與 個 人 健 康 之 外, 應 該 還 有 環 境 與 道 德 面 向 也 就 是 說, 人 們 作 為 公 民 (citizen) 會 關 注 社 會 與 集 體 利 益, 並 且 會 藉 由 消 費 行 動 來 保 衛 這 些 利 益 與 價 值 二 消 費 者 可 以 是 法 令 制 度 的 共 同 治 理 者 歐 洲 國 家 的 消 費 者 因 食 物 恐 慌 而 對 政 府 與 財 團 失 去 了 信 心 與 信 任, 此 一 不 信 任 促 使 農 產 食 物 系 統 在 生 產 方 式 品 質 管 理 和 政 府 決 策 等 層 面 上 有 重 大 改 變 1986 年 狂 牛 症 在 英 國 爆 發, 引 發 了 消 費 者 對 食 物 安 全 的 強 烈 關 注, 尤 其 是 要 求 農 食 生 產 來 源 的 資 訊 透 明, 因 而 歐 洲 國 家 對 農 產 品 與 食 物 生 產 的 管 制 政 策 開 始 著 重 在 產 品 生 產 過 程 的 監 控 de Krom(2009) 觀 察 西 班 牙 發 生 禽 流 感 所 致 的 食 物 恐 慌, 發 現 歐 洲 的 食 物 安 全 管 制 出 現 了 轉 變, 此 一 轉 變 是 從 過 去 完 全 以 科 學 為 基 礎 的 管 制, 轉 而 納 入 決 策 者 食 物 供 應 鏈 中 的 行 動 者 及 消 費 者 的 意 見 在 這 個 轉 變 過 程 中, 消 費 者 理 性 扮 演 關 鍵 角 色, 當 消 費 者 出 現 了 關 注 食 物 品 質 與 健 康 的 理 性, 甚 至 形 成 對 整 體 人 類 與 環 境 關 懷 的 理 性 時, 他 們 會 成 為 共 同 的 治 理 者 (co-governance), 而 不 再 只 是 被 專 家 治 理 的 行 動 者 (de Krom, 2009: 16) 三 主 張 符 合 社 會 正 義 的 糧 食 主 權 糧 食 主 權 (Food Sovereignty) 一 詞 來 自 世 界 各 地 小 農 所 組 織 起 來 的 農 民 運 動 團 體 農 民 之 路 (La Via Campesina) 糧 食 主 權 是 追 求 永 續 生 產 之 世 界 各 地 小 農 的 理 想, 主 張 人 民 有 權 民 主 地 決 定 自 己 的 農 業 生 產 與 糧 食 體 系, 而 且 是 在 一 個 永 續 發 展 的 前 提 下, 決 定 食 物 要 如 何 及 由 誰 來 生 產 消 費 者 也 必 須 奪 回 糧 食 體 系 的 控 制 權, 主 張 糧 食 主 權, 意 謂 著 重 新 建 立 一 種 符 合 在 地 性 與 多 樣 性 的 飲 食 內 容 與 習 慣 透 過 以 下 具 體 行 動, 消 費 者 將 與 生 產 者 共 同 實 現 糧 食 主 權 的 理 想 : 吃 當 季 與 當 地 的 食 物 ( 地 產 地 消 ) 認 真 對 待 與 品 味 食 物 與 符 合 生 態 永 續 和 社 會 正 義 之 生 產 者 成 為 農 友 56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2014.06.30

飲 食 消 費 實 際 上 是 慣 性 很 強 的 行 為, 一 旦 被 定 著 在 固 定 軌 道 上, 便 很 難 由 此 脫 離 轉 向 建 立 不 同 的 慣 性, 然 而, 改 變 世 界 仍 須 從 每 一 個 個 人 的 改 變 開 始 藉 由 上 述 對 糧 食 體 系 的 理 解, 並 重 新 定 位 消 費 者 的 角 色 發 揮 支 持 的 力 量, 我 們 將 有 機 會 使 烏 托 邦 成 為 真 實 可 能 二 十 一 世 紀 的 家 庭 農 業 在 消 費 者 與 生 產 者 之 間 的 關 係 上 所 強 調 的 不 是 買 者 與 賣 者 之 間 的 銷 售 活 動, 而 是 要 建 立 鑲 嵌 在 社 會 中 的 人 際 互 動, 超 越 簡 單 的 貨 幣 交 換 關 係 註 釋 1. 一 公 斤 白 米 約 可 煮 成 十 四 碗 白 米 飯 參 考 文 獻 De Krom, Michael P.M.M., 2009/01. Understanding Consumer Rationalities: Consumer Involvement in European Food Safety Governance of Avian Influenza, Sociologia Ruralis, Vol.49, Issue 1, pp. 49 (1), 1-19. Nygard, B. and Storstad, O. 1998. De-globalization of Food Markets? Consumer Perceptions of Safe Food : The Case of Norway, Sociologia Ruralis, Vol.38, Issue 1, pp. 35-53. Patel, Raj. 著, 葉 家 興 謝 伯 讓 謝 佩 妏 等 譯,2009 糧 食 戰 爭 台 北, 高 寶 Vorley, Bill, 2003. Food, Inc. Corporate Concentration from Farmer to Consumer. London: UK Food Group. 行 政 院 農 業 委 員 會 農 糧 署,2013 臺 灣 糧 食 統 計 要 覽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台 北 : 行 政 院 農 業 委 員 會 農 糧 署 劉 志 偉,2011 國 際 農 糧 體 制 與 國 民 飲 食 : 戰 後 臺 灣 麵 食 的 政 治 經 濟 學, 中 國 飲 食 文 化, 第 7 卷 第 1 期, 頁 1-59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2014.06.30 57

附 錄 一 每 人 每 年 熱 量 供 給 量 單 位 : 大 卡 ;% 58 新 世 紀 智 庫 論 壇 第 66 期 /2014.0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