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 色 革 命 拯 救 十 億 人 口 免 於 飢 餓, 但 是 大 量 的 化 學 藥 劑 投 入 環 境, 帶 來 很 大 的 衝 擊 時 代 在 檢 討 慣 行 農 法 的 弊 病, 有 機 農 法 應 運 而 生 台 灣 農 民 平 均 每 人 0.23 甲 地 屬 於 小 農 耕 作, 卻 抄 襲 美 國 每 農 民 平 均 85 甲 地 的 大 農 耕 作 法 精 耕 細 鋤 的 文 化 內 涵 淪 喪 於 自 我 鹵 莽 滅 裂 中, 內 熱 溲 膏 引 發 漂 疽 疥 癰, 千 奇 百 怪 的 文 明 病 普 現 於 世 萬 般 皆 可 以, 切 莫 田 舍 郎 農 業 本 業 收 入 偏 低, 穀 賤 傷 農, 農 村 缺 乏 經 濟 誘 因 留 住 年 輕 人 農 業 宿 命 安 居 重 徙, 社 會 輕 視 農 業, 顯 示 住 民 與 土 地 沒 有 感 情 此 番 弊 病 在 於 近 水 不 知 魚 性, 近 山 不 識 鳥 音, 官 能 感 覺 作 用 與 意 識 作 用 統 合 調 諧, 便 會 產 生 美 感, 有 了 美 感 才 會 欣 賞 生 活 人 類 活 動 重 心 是 生 存, 美 好 的 生 存 環 境 建 立 在 生 命 現 象 與 生 存 環 境 密 切 融 合, 也 就 是 生 命 落 實 本 土 化 社 會 動 盪 肇 因 於 憨 厚 質 樸 的 農 業 文 化 逐 漸 凋 零, 農 業 凋 零 又 肇 因 於 生 命 無 法 落 實 本 土 化, 與 土 地 沒 有 依 存 的 感 情 貴 粟 勸 農 只 有 農 民 的 努 力 得 到 合 理 的 肯 定, 農 民 才 有 餘 裕, 改 善 生 產 環 境 健 全 的 農 業 支 撐 食 衣 住 行 育 樂, 實 現 好 山 好 水 中 華 文 化 築 基 於 農 業 文 化, 耕 讀 養 性 塑 造 漢 文 化 知 識 份 子 的 悲 天 憫 人 性 格 孔 子 少 賤 鄙 事 故 而 多 能, 武 侯 南 陽 躬 耕 功 擬 管 樂, 民 胞 物 與 的 融 會 還
在 天 地 人 三 才 和 合 的 自 然 農 業 以 農 養 士, 以 士 治 平, 天 地 可 參 矣 一 九 六 二 年 Rachel Carson 寫 了 寂 靜 的 春 天 (Silent Spring) 一 書, 激 起 了 世 界 廣 泛 漣 漪 式 的 注 意 與 爭 論 一 九 六 三 年 六 月 卡 遜 小 姐 應 國 會 邀 請, 出 席 報 告 該 書 (1), 引 起 國 會 議 員 高 度 關 切 環 境 議 題, 因 而 設 立 了 環 保 署 (2) 一 九 四 七 年 美 國 農 藥 的 產 量 是 一 億 二 千 四 百 二 十 五 萬 九 千 磅, 到 了 一 九 六 年 激 增 至 六 億 三 千 七 百 六 十 六 萬 六 千 磅, 增 加 五 倍 多,Carson 小 姐 從 一 九 五 八 年 積 極 蒐 集 這 些 化 學 藥 劑 對 生 態 環 境 的 衝 擊, 並 勇 敢 地 把 它 揭 發 出 來 一 九 六 到 七 年 代 的 綠 色 革 命 是 由 大 量 化 學 肥 料 與 農 藥 所 締 造 成 的 固 然 綠 色 革 命 (green revolution) 曾 經 三 十 年 間 被 歌 頌 成 偉 大 的 成 就, 因 為 它 拯 救 了 近 十 億 的 人 口 免 於 飢 餓 但 是 綠 色 革 命 所 援 用 的 措 施 ( 高 量 化 學 肥 料 與 化 學 農 藥 ), 今 天 在 許 多 國 家 造 成 嚴 重 的 環 境 污 染, 尤 其 是 農 民 健 康 受 到 毒 害, 糧 食 生 產 逐 漸 下 降, 增 加 的 速 率 也 僅 及 一 九 七 年 代 時 的 三 分 之 二 (3) 就 與 綠 色 革 命 同 一 時 期, 在 美 國 也 開 始 興 起 有 機 農 業 (4) 消 費 者 大 眾 對 慣 行 農 業 之 農 藥 殘 留 問 題 開 始 普 遍 不 安, 因 此 在 自 己 的 菜 園 實 施 小 規 模 無 農 藥 有 機 栽 培, 逐 漸 地 形 成 風 氣, 此 後 這 種 以 自 家 菜 園 為 中 心 之 有 機 農 業 便 迅 速 拓 展 開 來, 後 來 引 起 美 國 政 府 重 視, 一 九 八 三 年 國 會 通 過 有 機 農 業 生 產 力 法 案 其 實 早 在 1940 年 代 美 國 即 有 有 機 農 業 的 雛 形,1947 年 羅 德 爾 成 立 民 間 有 機 農 業 研 究 中 心 (5), 只 是 一 直 到 一 九 七 年 的 環 境 污 染 才 促 成 這 股 風 氣 日 本 與 歐 洲 地 區 都 很 早 就 有 有 機 農 業 聯 盟 組 織 以 德 國 為 例,1924 年 在 首 都 柏 林 組 成 Demeter 有 機 農 業 協 會, 二 次 大 戰 後 逐 漸 擴 展 日 本 於 1935 年 岡 田 茂 吉 先 生 倡 導 自 然 農 法, 到 80 年 代 末 期 民 眾 關 心 環 保 問 題 及 消 費 者 重 視 農 產 品
的 健 康 安 全 性, 有 機 農 產 品 風 氣 逐 漸 盛 行 1980 年 初 期, 台 灣 民 間 響 應 世 界 有 機 風 氣 1986 年 行 政 院 農 委 會 擬 引 進 美 國 農 業 新 科 技, 開 始 評 估 台 灣 施 行 有 機 農 業 的 可 行 性 (6), 隔 年 在 旗 山 與 鹿 草 試 辦 有 機 栽 培, 從 此 揭 開 台 灣 有 機 農 業 的 序 幕 有 機 農 法 (organic farming) 的 創 立 可 以 說 是 築 基 於 修 正 慣 行 農 法 (conventional farming) 的 弊 病 上, 所 以 強 調 不 使 用 化 學 肥 料 和 化 學 農 藥 但 是 單 憑 土 壤 的 供 應 養 分 能 力, 在 現 時 像 台 灣 地 小 人 稠 的 集 約 耕 作, 是 不 足 以 應 付 生 產 需 求, 因 此 必 須 援 用 外 界 生 產 材 質 以 確 保 生 產 這 些 外 加 的 生 產 資 材 即 是 堆 肥 與 一 些 天 然 農 藥 經 常 有 人 會 認 為 有 機 農 業 就 是 使 用 有 機 肥 料, 所 以 使 用 任 何 生 物 質 的 材 料, 像 是 禽 畜 排 泄 物, 就 能 算 是 有 機 肥 料, 這 是 非 常 錯 誤 的 觀 念 有 機 農 業 並 不 是 單 純 地 復 古, 而 是 迷 失 自 然 價 值 之 後 的 人 類 重 新 自 我 定 位 為 何 現 代 農 業 會 從 挑 大 糞 的 水 肥 時 代 進 入 化 學 肥 料 時 代? 原 因 在 於 懼 怕 那 些 生 肥 含 藏 病 原, 造 成 衛 生 問 題, 而 未 經 發 酵 腐 熟 的 生 物 質 材 質 都 隱 含 這 些 危 機 然 而 農 業 使 用 化 肥 將 近 一 百 五 十 年, 又 發 現 了 過 渡 依 賴 化 學 肥 料 的 弊 端, 才 走 進 強 調 堆 肥 運 用 的 有 機 農 法 未 腐 熟 的 生 肥 是 製 造 問 題 的 垃 圾, 而 經 過 腐 熟 堆 肥 是 有 用 的, 不 是 垃 圾, 因 此 無 須 把 有 機 農 業 看 成 是 回 歸 原 始, 而 是 道 法 自 然 的 進 化 昇 華 從 鴉 片 戰 爭 一 戰 之 後, 亞 洲 人 逐 漸 對 自 己 的 文 化 價 值 失 去 信 心, 加 上 德 先 生 與 賽 先 生 的 推 波 助 瀾, 屈 服 於 現 象 界 物 質 感 官 享 受 的 現 實 壓 力, 生 活 中 幾 乎 是 全 盤 西 化 即 連 原 本 是 最 應 該 非 常 漢 唐 文 化 的 國 樂, 其 記 譜 方 式 早 已 經 普 遍 改 以 西 方 音 樂 的 五 線 譜, 國 樂 中 以 心 傳 心 的 無 可 言 喻 的 精 華 便 蕩 然 無 存
我 們 學 習 西 方 文 化 的 長 處, 卻 往 往 忽 略 自 身 的 生 存 背 景 與 之 絕 然 不 同 垃 圾 掩 埋 場 與 焚 化 爐 即 是 一 個 很 明 顯 的 例 子 打 開 報 紙, 經 常 看 見 為 了 開 設 垃 圾 掩 埋 場 與 焚 化 爐 的 抗 爭 同 樣 是 以 焚 化 爐 與 掩 埋 場 來 處 理 垃 圾, 西 方 國 家 則 僅 少 見 到 群 眾 抗 爭 台 灣 土 地 利 用 非 常 集 約, 要 覓 得 人 煙 稀 少 而 不 影 響 周 遭 生 態 環 境 及 群 眾 健 康 的 土 地 是 相 當 困 難 再 者 縮 短 掩 埋 場 壽 命 與 降 低 焚 化 爐 燃 燒 效 率 的 生 物 質 廢 棄 物 ; 如 家 庭 廚 餘, 西 方 先 進 國 家 較 少 進 入 垃 圾 場, 而 我 們 因 為 飲 食 習 慣 不 一 樣, 大 量 的 家 庭 廚 餘 進 入 掩 埋 場 或 焚 化 爐 即 以 此 例, 我 們 學 習 引 用 別 人 的 硬 體, 卻 忽 略 自 己 與 他 人 不 一 樣 的 軟 體, 當 然 結 局 也 會 不 一 樣 根 據 看 守 台 灣 中 心 的 調 查, 台 北 市 的 焚 化 爐 不 僅 飛 灰 含 有 戴 奧 辛, 即 連 底 灰 也 有 戴 奧 辛 (7), 主 要 原 因 就 是 含 水 分 高 濕 濕 的 家 庭 廚 餘 降 低 焚 化 爐 燃 燒 效 率 所 產 生 的 莊 子. 天 運 : 西 施 病 心 而 矉 其 里 其 里 之 醜 人 見 而 美 之, 歸 亦 捧 心 而 矉 其 里 其 里 之 富 人 見 之, 堅 閉 門 而 不 出 貧 人 見 之 挈 妻 子 而 去 之 走 彼 知 美 矉 而 不 知 矉 之 所 以 美 西 施 顰 心, 鄉 民 都 以 為 更 美 麗, 但 是 換 了 一 個 人, 同 樣 的 模 仿 動 作, 卻 可 能 招 來 醜 人 作 怪 之 譏 不 僅 是 垃 圾 處 理 方 式, 連 農 業 耕 作, 我 們 早 就 師 事 美 國 的 化 學 農 業 1950 年 美 國 每 一 農 場 平 均 85 甲 地, 每 人 平 均 耕 種 21 甲 地 1960 年 每 一 農 場 平 均 120 甲 地, 每 人 平 均 耕 種 31 甲 地 1970 年,1980 年,1990 年 每 一 人 耕 種 地 平 均 增 加 依 次 為 46 甲 地,69 甲 地,86 甲 地, 此 後 到 1995 年 都 維 持 在 85 甲 地 上 下 (8) 台 灣 耕 地 在 日 據 時 代 ;1920 年 ( 大 正 五 年 ) 每 農 戶 平 均 面 積 1.77 甲 地,1932 年 及 1939 年 分 別 為 2.12 與 1.97 甲 地 (9) 二 次 大 戰 結 束 後 台 灣 耕 地 1953 年 每 農 戶 平 均 耕 地 1.2 甲 地,1963 年 1.0 甲 地,1973 年 1.0 甲 地,1982 年 1.1 甲 地 (10),1993 年 1.1 甲 地,1998 年 1.1 甲 地 (11); 若 換 算 成 農 家 人 口 每 一 人 平 均 耕 種 面 積 則 上 面 所 述 年 次 依 序 為,0.19,0.15,
0.15,0.18,0.22 與 0.23 甲 地 由 上 述 個 人 耕 作 單 位 面 積 資 料 可 比 較 出 美 國 是 大 農 耕 作 法, 台 灣 一 直 都 是 小 農 耕 作 美 國 一 個 農 民 要 耕 作 85 甲 地 的 農 田, 當 然 得 依 賴 機 械 化 學 肥 料, 對 治 雜 草 一 定 不 可 能 人 工 除 草, 如 是 大 的 面 積 只 能 以 化 學 除 草 劑 行 之 他 們 可 以 用 飛 機 來 撒 種, 用 飛 機 來 噴 藥 台 灣 一 個 農 民 只 耕 作 兩 分 多 地, 我 們 也 要 學 他 們 用 飛 機 來 撒 種 噴 藥 嗎? 事 實 上, 我 們 卻 襲 用 美 式 的 大 農 規 模 耕 作 法, 在 小 規 模 農 地 上, 以 化 肥 化 藥 為 主 要 作 為, 施 行 農 耕 可 想 而 知, 如 此 簡 單 的 技 術 移 植 方 式 在 我 們 的 環 境 產 生 的 問 題, 遠 較 他 們 為 嚴 重 化 學 肥 料 與 農 藥 被 視 為 保 證 產 量 的 仙 丹 1993-4 年 台 灣 農 民 肥 料 使 用 量 是 理 論 產 量 推 算 最 高 值 的 2.43 倍, 同 一 時 期 南 韓 為 1.60 倍, 日 本 為 1.08 倍 (12) 農 民 普 遍 有 種 田 無 師 父, 用 肥 堵 即 有 的 概 念, 沒 有 被 利 用 而 漏 出 的 部 分, 造 成 環 境 負 擔 為 甚 麼 台 灣 農 民 只 耕 作 這 麼 小 面 積 的 農 地 呢? 或 許 由 漢 文 化 中 的 農 業 觀 可 以 瞭 解 一 些 中 國 歷 朝 均 非 常 注 重 農 事, 國 家 長 治 久 安 的 基 礎 建 立 在 農 事 健 全 上 春 秋 時 代 輔 相 齊 桓 公 的 管 仲 主 張 勞 動 生 財, 管 子. 八 觀 : 彼 民 非 穀 不 食, 穀 非 地 不 生, 地 非 民 不 動, 民 非 作 力 毋 以 致 財, 夫 財 之 所 生, 生 於 用 力, 力 之 所 生, 生 於 勞 身 開 發 地 利, 既 然 必 須 依 賴 人 類 的 勞 動 力, 人 體 勞 動 力 總 有 極 限, 因 此 究 竟 要 如 何 發 揮? 爾 後 農 書 多 所 描 述 北 魏 時 期 賈 思 勰 齊 民 要 術 : 務 遣 深 細, 不 得 趁 多 寧 可 少 好, 不 得 多 惡 賈 思 勰 主 張 深 耕 細 鋤, 深 耕 翻 犁 土 壤 務 深, 才 能 粉 碎 大 土 塊 改 善 空 氣 通 透 性, 提 高 土 壤 微 生 物 活 力, 促 進 有 機 物 在 土 中 釋 放 養 分, 細 鋤 能 除 去 壟 間 雜 草 荒 穢, 避 免 雜 草 與 作 物 競 爭 養 分, 且 減 少 蟲 害 寄 生 的 根 源 如 此 的 深 耕 細
鋤, 是 需 要 相 當 精 緻 的 操 作 技 巧 與 細 膩 的 心 思, 當 然 無 法 潦 草 行 事, 如 同 一 件 精 雕 細 琢 的 藝 術 品 需 要 相 當 的 時 間 和 功 夫 因 此 精 耕 細 耘 的 作 物 品 質 當 然 會 很 好, 可 是 卻 也 無 法 大 量 生 產, 所 以 寧 可 用 心 在 小 面 積 上, 無 須 貪 得 多 產 而 便 宜 行 事, 致 使 收 穫 物 品 質 低 落 到 了 南 宋, 陳 敷 農 書 : 凡 從 事 於 務 者, 皆 當 量 力 而 為 之, 不 可 苟 且, 貪 多 惡 得, 以 致 終 無 成 遂 中 華 民 族 延 續 四 五 千 年, 其 要 訣 在 於 精 緻 的 生 活 文 化 內 容, 所 以 縱 使 有 外 族 入 主 中 原, 最 後 還 是 被 漢 文 化 所 融 入 如 此 的 精 緻 文 化 內 容, 可 以 說 是 由 在 地 的 農 業 文 化 出 發 塑 造 忖 量 自 己 的 能 力, 從 事 農 耕, 不 能 大 而 無 當, 漫 不 經 心, 終 致 一 無 所 成 而 明 朝 末 年 張 履 祥 所 校 刊 的 沈 氏 農 書 : 寧 可 少 而 精 密, 不 可 多 而 草 率, 沿 襲 一 貫 的 精 耕 細 鋤 文 化 精 神 告 誡 諸 農 者 精 耕 細 鋤 的 時 代 中, 供 給 作 物 營 養 需 求 的 養 分 來 自 堆 肥 土 壤 培 養 非 常 良 好, 土 壤 生 產 力 旺 盛 二 十 世 紀 初 美 國 農 業 化 學 專 家 金 氏 (F.H.King) 到 中 國 及 漢 文 化 圈 的 國 家 作 調 查, 對 於 漢 民 族 使 用 數 千 年 的 土 地, 土 壤 肥 力 仍 能 維 持 良 好, 深 感 驚 異 歸 國 後 寫 了 四 千 年 的 農 民 一 書, 該 書 對 有 機 農 業 概 念 的 推 動 有 很 大 的 影 響 美 國 的 羅 德 爾 就 是 看 過 此 書 後, 大 感 欽 佩 東 方 傳 統 農 業 技 術, 建 立 有 機 農 業 研 究 中 心, 主 張 以 有 機 農 法 培 育 出 健 康 的 食 品 (13) 應 天 地, 順 自 然, 盡 人 力 的 概 念, 培 育 健 康 的 土 壤, 供 養 歷 來 中 國 眾 多 的 人 口 所 以 漢 文 化 的 農 業 生 產 觀 基 本 上 不 在 於 擴 充 生 產 面 積, 而 在 於 提 升 單 位 面 積 的 生 產 力 上 用 功 夫, 如 斯 的 觀 念 是 一 種 綿 貫 四 五 千 年 永 續 不 絕 的 精 耕 細 鋤 觀 念 二 次 大 戰 後 的 台 灣 農 業 延 續 精 耕 細 鋤 的 農 業 文 化, 農 業 經 營 以 家 庭 為 中 心 的 小 農 經 營 由 於 農 業 人 口 眾 多, 耕 地 小, 擴 充 不 易, 農 民 便 採 取 複 作 制 度, 如 此 不 僅 促 進 土 地 集 約 利 用, 且 能 維 護 土 壤 肥 力 並 且 農 村 勞 務 有 季 節 性 分
配, 季 節 性 閒 置 勞 力 會 轉 移 到 生 產 副 業 孟 子. 梁 惠 王 上 : 五 畝 之 宅, 樹 之 以 桑, 五 十 者 可 以 衣 帛 矣 ; 雞 豚 狗 彘 之 畜, 無 失 其 時, 七 十 者 可 以 食 肉 矣 ; 百 畝 之 田, 勿 奪 其 時, 數 口 之 家, 可 以 無 飢 矣 一 九 六 年 代 以 前, 台 灣 農 村 普 遍 有 男 耕 作, 女 養 畜 的 傳 統 習 慣, 飼 料 即 是 農 業 副 產 物 及 廚 房 餿 水, 禽 畜 排 泄 物 作 成 堆 肥 回 歸 土 壤, 是 一 種 自 然 循 環 整 合 性 農 園 運 作 (9) 呂 氏 春 秋. 上 農 : 古 先 聖 王 之 所 以 導 其 民 者, 先 務 於 農 民 農 非 徒 為 地 利 也, 貴 其 志 也 民 農 則 樸, 樸 則 易, 用 易 則 邊 境 安 主 位 尊 傳 統 漢 文 化 的 展 現 可 以 說 是 以 農 業 文 化 為 中 心, 歷 朝 天 下 安 危 與 農 業 興 衰 總 是 互 為 因 果 地 相 互 影 響, 農 業 文 化 也 塑 造 了 漢 民 族 的 基 本 性 格 十 九 世 紀 末 期 西 學 東 漸 之 後, 中 國 知 識 份 子 莫 不 極 力 提 倡 農 業 改 良 清 光 緒 二 十 年 (1894) 孫 文 先 生 上 書 李 鴻 章, 認 為 西 法 運 動 中 最 為 遺 憾 之 事, 即 農 業 未 仿 效 西 學 光 緒 二 十 三 年 梁 啟 超 發 起 立 農 會, 更 明 言 : 肄 化 學 以 糞 土 疆, 置 機 器 以 代 勞 力 二 十 世 紀 以 來 影 響 中 國 農 業 發 展 以 農 業 派 為 主, 從 知 識 背 景 來 看, 大 多 為 留 學 美 國 研 習 農 業 科 學 的 專 家, 他 們 一 般 認 為 中 國 農 村 以 及 農 業 問 題 乃 是 生 產 力 的 問 題, 欲 提 高 生 產 力, 必 須 改 良 作 物 品 種 提 高 耕 作 技 術 民 國 三 十 五 年 美 國 政 府 派 遣 的 農 業 專 家 考 察 台 灣 農 業 十 一 週, 做 出 結 論 : 由 實 地 觀 察 所 得, 中 國 若 能 應 用 最 新 科 學 方 法, 如 改 進 作 物 土 壤 牲 畜 及 農 具 等 這 項 結 論 就 成 了 台 灣 戰 後 三 十 年 的 農 業 建 設 工 作 的 重 點 (14) 莊 子. 則 陽 : 長 梧 封 人 問 子 牢 曰 : 君 為 政 焉, 勿 鹵 莽 治 民 ; 勿 滅 裂 昔 予 為 禾, 耕 而 鹵 莽 之, 則 其 實 亦 鹵 莽 而 報 予 芸 而 滅 裂 之, 其 實 亦 滅 裂 而 報 予 予 來 年 變 齊, 深 其 耕 而 熟 耰 之, 其 禾 繁 以 滋 予, 終 年 厭 飧 莊 子 聞 之 曰 :
今 人 之 治 其 形, 理 其 心, 多 有 似 封 人 之 所 謂 遁 其 天, 離 其 性, 滅 其 情, 亡 其 神, 以 眾 為 故 鹵 莽 其 性 者, 欲 惡 之 孽 為 性 萑 葦 蒹 葭 始 萌 以 扶 吾 形, 尋 擢 吾 性, 並 潰 漏 發, 不 擇 所 出, 漂 疽 疥 癰, 內 熱 溲 膏 是 也 綠 色 革 命 的 成 功 在 於 培 育 高 產 量 作 物 品 種, 而 高 產 量 品 種 之 特 性 為 耐 肥, 需 要 大 量 的 肥 料 始 能 達 到 高 產 量 目 的 (15) 化 工 技 術 進 步, 工 業 生 產 化 學 肥 料 成 功, 大 大 降 低 勞 力 成 本, 施 用 起 來 相 當 方 便, 化 學 農 藥 減 少 病 蟲 害 的 損 失, 再 加 上 資 本 主 義 的 追 求 最 高 利 潤 概 念, 不 堪 匹 敵 美 式 的 大 農 規 模 浪 漫 經 營 方 式, 精 耕 細 鋤 的 概 念 徹 底 瓦 解 大 量 的 化 肥 投 入 後 引 起 土 壤 化 學 性 質 劇 變, 病 蟲 害 隨 之 而 來, 接 著 便 是 大 量 的 農 藥 登 場 從 一 九 四 年 代 初 期 到 一 九 九 五 年, 台 灣 地 區 化 學 肥 料 施 用 從 50,000 公 噸 升 至 1,450,000 公 噸, 而 有 機 肥 料 的 施 用 卻 逐 年 降 低, 農 藥 使 用 至 現 在 維 持 每 年 35,000 公 噸 多 餘 的 化 肥 造 成 水 源 與 環 境 污 染, 水 庫 優 氧 化 由 於 有 機 肥 填 充 漸 漸 減 少, 土 壤 缺 乏 有 機 質, 無 法 緩 衝 化 肥 引 起 的 土 壤 酸 化, 導 致 農 園 土 壤 肥 力 降 低 台 灣 北 部 的 耕 地, 已 有 84% 屬 強 酸 性,97% 屬 於 微 酸 性 (16) 一 九 六 年 代 初 期, 德 國 牧 場 發 現 餵 給 充 分 施 用 化 肥 的 牧 草, 雖 然 牛 乳 產 量 可 以 增 加, 但 是 公 種 牛 授 精 能 力 低, 導 致 母 種 牛 不 孕 (17) 荷 蘭 也 同 樣 地 發 現, 僅 供 給 數 種 蛋 白 質 含 量 豐 富 牧 草, 引 起 乳 牛 下 痢, 施 藥 抗 生 素 無 效, 後 來 改 供 給 自 然 保 護 區 沒 有 施 過 肥 料 的 牧 草, 下 痢 自 然 停 止 德 國 科 學 家 研 究 指 出 哺 餵 母 乳 可 以 降 低 嬰 兒 成 長 後 發 胖 的 比 例 (18) 台 灣 都 會 區 幼 齡 學 童 感 冒 後 易 患 氣 喘, 和 年 年 增 加 的 近 視 率, 令 人 懷 疑 和 職 業 婦 女 育 嬰 提 早 斷 母 奶 有 關 殺 草 劑 的 使 用 劇 烈 破 壞 水 土 保 持, 雜 草 被 殺 死 後, 表 土 暴 露, 不 耐 雨 水 沖 淋, 並 且 殺 死 土 壤 微 生 物, 使 得 土 壤 不 能 形 成 團 粒 觀 察 較 敏 銳 的 農 友 都 經 驗 過, 噴 過 兩 三 次 殺 草 劑 過 後, 土 壤 團 粒 粉 化 變 劣, 遇 到 雨 水 便 流 失 蔬 果 的 農 藥 殘 餘 更 是 讓 消 費 者 聞 之 色 變 農 產 品 產 量 由 於 化 學 藥 劑 壓 制 蟲 害 所 造 成 的
損 失, 自 然 可 以 降 低 價 格, 食 物 保 存 期 間 也 因 為 添 加 劑 而 延 長, 減 少 了 損 失, 當 然 反 映 在 價 格 上 這 些 藥 劑 雖 然 有 助 於 食 物 保 存 期 限, 但 是 如 果 隨 著 食 物 進 入 人 體 到 底 會 如 何? 像 素 食 品 中 添 加 不 少 的 化 學 藥 劑, 不 少 法 師 長 期 茹 素, 吃 到 最 後 肝 臟 與 腎 臟 都 壞 了 (19) 飼 料 配 方 的 書 籍 教 導 養 殖 業 者 添 加 抗 生 素 荷 爾 蒙 餵 養 牲 畜, 至 於 這 些 藥 劑 在 人 體 會 如 何? 美 國 食 品 藥 物 管 理 局 宣 布, 養 雞 場 禁 用 兩 種 家 禽 用 抗 生 素 這 些 治 療 雞 隻 下 痢 的 抗 生 素, 造 成 雞 隻 體 內 病 菌 產 生 抗 藥 性, 人 食 用 雞 肉 後, 也 會 產 生 抗 藥 性, 生 病 後 連 打 盤 尼 西 林 之 類 的 抗 生 素 都 無 效 (20) 薛 汶 費 威 (Sylvan Wittwer; 密 西 根 大 學 農 業 試 驗 場 長, 曾 任 美 國 科 學 委 員 會 農 業 及 資 源 組 主 席 ) 接 受 FAO 雜 誌 CERES 談 下 一 代 的 農 業 指 出, 開 發 中 國 家 農 業 特 徵 為 勞 力 集 約, 農 場 狹 小, 並 飼 養 各 種 牲 畜 已 開 發 國 家 重 視 節 省 勞 力, 資 本 密 集, 專 業 經 營 大 型 規 模 過 去 農 業 研 究 之 重 點 與 方 向 顯 然 偏 重 歐 美 式 農 業, 而 忽 略 傳 統 式 農 業 的 需 要 農 業 研 究 的 重 點 與 方 向 不 能 完 全 抄 襲 已 開 發 國 家 的 措 施, 技 術 突 破 要 能 適 用 於 任 何 模 式 的 農 場, 對 東 方 而 言 尤 其 要 注 意 小 型 農 場 (21) 只 可 惜 我 們 未 能 重 視 如 斯 的 針 砭 之 言 一 九 六 年 代 中 期 台 灣 工 業 起 飛 開 始 對 農 業 產 生 壓 力, 所 謂 工 業 回 饋 農 業 的 政 策 實 際 上 延 續 到 今 天 只 有 口 惠, 事 實 是 在 整 個 政 府 資 源 分 配 上, 農 業 是 被 壓 抑 的 弱 勢 者 農 業 收 益 偏 低, 農 民 普 遍 對 農 業 沒 有 信 心, 也 產 生 疏 離 感 從 二 次 大 戰 後, 台 灣 農 家 與 非 農 家 經 濟 來 作 比 較, 由 普 遍 貧 窮 到 曾 有 改 善, 到 今 天 的 相 對 落 後 (22) 一 九 六 六 年 農 家 所 得 是 非 農 家 所 得 的 94.8%, 而 農 家 農 業 收 入 佔 農 家 總 收 入 的 66%, 到 了 一 九 九 四 年 前 項 為 63.6%, 後 項 為
38.7%(23) 農 家 本 業 收 入 比 例 年 呈 下 降 趨 勢 易 經 言 : 不 平 鳴, 不 平 則 鳴 過 去 政 府 基 於 國 防 安 全 和 安 定 民 生 的 考 慮, 在 政 策 上 一 直 採 取 低 糧 價 措 施, 並 且 沒 有 配 合 經 濟 發 展 作 機 動 調 整, 使 農 業 生 產 成 本 過 高, 而 產 品 價 格 偏 低, 大 大 降 低 農 民 生 產 意 願 (24) 農 家 生 活 的 改 善 多 由 非 本 業 收 入, 農 家 如 何 願 意 將 餘 裕 投 入 改 善 生 產 環 境 一 位 梨 山 的 農 友 說 二 十 年 前 他 種 高 麗 菜, 一 斤 二 十 元, 二 十 年 後 的 現 在, 種 高 麗 菜, 一 斤 還 是 二 十 元, 農 產 品 價 格 不 變, 可 是 二 十 年 來 的 物 價 波 動, 幣 值 變 動, 農 民 如 同 被 壓 榨 的 一 群 一 九 九 年 柏 林 圍 牆 崩 塌 時, 東 德 年 輕 人 萬 分 喜 悅 紛 紛 跑 過 來 西 德 看 看 這 一 花 花 世 界, 老 年 人 則 不 若 青 年 人 的 興 奮 青 春 是 年 輕 人 的 本 錢, 他 們 熱 衷 於 在 資 本 主 義 世 界 中 尋 找 機 會, 創 造 自 己 的 未 來 老 年 人 已 經 沒 有 競 爭 的 本 錢, 他 們 安 於 現 狀, 呆 在 社 會 主 義 的 世 界 仍 有 一 口 大 鍋 飯 吃 台 灣 農 村 勞 動 力 逐 漸 老 化, 因 為 農 業 經 濟 未 能 創 造 誘 因 留 住 農 村 青 年 社 會 大 眾 普 遍 要 求 農 產 品 應 該 是 物 美 價 廉, 所 以 可 以 開 著 凱 迪 拉 克 的 豪 華 轎 車, 穿 著 比 爾 卡 登 的 名 牌 服 飾, 但 是 買 起 蔬 菜 水 果 卻 和 農 民 小 販 錙 銖 必 較 台 灣 農 業 一 直 是 被 定 位 成 穩 定 糧 源 的 工 具 農 政 當 局 探 討 台 灣 農 業 發 展 問 題 時, 也 大 致 從 生 產 技 術, 產 量 稅 賦 等 方 面 著 眼, 卻 忽 略 教 育 農 民, 輔 導 有 關 行 銷 與 經 營 上 的 實 務 知 識 並 且 台 幣 升 值 時 工 資 上 揚, 增 加 農 業 勞 動 成 本, 相 對 降 低 農 產 品 的 競 爭 力 再 者, 工 商 業 的 發 達, 造 成 貿 易 順 差 時, 開 放 農 產 品 進 口, 本 土 農 業 往 往 是 貿 易 談 判 的 犧 牲 品 (25) 三 十 年 前 梨 山 榮 民 果 農 種 植 蘋 果 有 相 當 好 的 收 入, 可 是 好 景 不 常, 蘋 果 開
放 進 口 後, 本 土 蘋 果 不 敵 外 國 蘋 果 的 低 價 競 爭, 果 農 紛 紛 將 蘋 果 樹 砍 掉 營 養 學 家 鼓 勵 消 費 者 吃 蘋 果, 但 是 市 場 上 幾 乎 只 有 遠 渡 重 洋 耗 時 長 久 才 到 岸 的 蘋 果 供 選 擇 這 些 蘋 果 有 一 個 共 通 點, 拿 近 一 聞, 沒 有 蘋 果 香 味, 因 為 坐 船 太 久 了, 早 就 不 新 鮮 了 並 且 運 輸 過 程 中 雖 經 碰 撞, 卻 沒 有 明 顯 的 擦 傷, 果 皮 上 搓 不 掉 的 白 色 藥 斑 已 經 說 明 了 一 切 先 噴 上 殺 菌 劑 防 腐, 再 封 上 一 層 蠟, 就 能 延 長 保 存 期 限 若 不 經 如 此 處 理, 就 必 須 坐 飛 機 來 台 灣, 進 口 蘋 果 價 格 與 本 土 就 得 平 起 平 坐, 果 農 想 必 不 會 砍 掉 蘋 果 樹 吧! 看 著 白 色 藥 斑 讓 人 懷 念 起 記 憶 中 梨 山 蘋 果 的 果 香, 和 想 起 白 雪 公 主 的 故 事 太 公 曰 : 人 君 無 以 三 寶 借 人, 借 人 則 君 失 其 威 (26) 文 王 曰 : 敢 問 三 寶? 太 公 曰 : 大 農 大 工 大 商, 謂 之 三 寶 蘋 果 只 是 冰 山 之 一 角 台 灣 小 農 栽 種 葡 萄, 小 果 後 即 行 套 袋, 減 少 農 藥 接 觸 美 國 大 農 規 模 栽 種 葡 萄, 一 個 農 場 一 兩 百 甲 地 如 何 套 袋, 人 工 成 本 如 何 呢! 如 果 不 套 袋, 防 治 病 蟲 害 不 就 是 直 接 噴 灑 在 果 實 上 嗎? 台 灣 進 入 WTO 後, 所 有 本 土 生 產 的 蔬 菜 水 果, 一 定 有 相 同 的 外 國 產 品 可 以 取 代, 我 們 的 產 品 一 定 無 法 和 他 們 作 低 價 競 爭, 結 果 將 會 重 演 蘋 果 事 件 果 真 如 此,WTO 後, 農 民 與 農 業 是 第 一 線 的 受 害 者, 只 怕 消 費 者 大 眾 的 健 康 會 與 農 業 一 起 沈 淪 伍 子 胥 諫 吳 王 夫 差 : 陸 人 居 陸, 水 人 居 水 夫 上 黨 之 國, 我 攻 而 勝 之, 吾 不 能 居 其 地, 不 能 乘 其 車 ; 夫 越 國, 吾 攻 而 勝 之, 吾 能 居 其 地, 吾 能 乘 其 舟 (27) 生 存 是 人 類 所 有 活 動 的 重 心, 而 人 類 的 生 存 和 其 賴 以 生 存 的 環 境 息 息 相 關 我 們 安 身 立 命 之 處 的 一 花 一 木, 一 土 一 沙 都 和 我 們 的 生 命 展 現 息 息 相
關, 此 地 的 氣 候 一 變 涼, 不 小 心 打 個 噴 嚏 就 感 冒 了, 何 由 來 得 大 興 秦 關 月, 楚 天 雲 之 念 呢? 然 而 四 五 十 年 來, 我 們 被 迫 背 記 那 遙 遠 的 中 國 遠 比 眼 前 的 台 灣 還 要 多 名 為 心, 何 以 故? 由 此 識, 色 聲 香 味 觸 等 積 集 滋 長 故 若 於 爾 時 一 眼 識 轉, 即 於 此 時, 唯 有 一 分 別 意 識 與 眼 識 同 所 行 轉, 若 於 爾 時 二 三 四 五 諸 識 身 轉, 即 於 此 時, 唯 有 一 分 別 意 識 與 五 識 身 同 所 行 轉 (28) 五 種 官 能 對 現 象 界 反 映, 由 第 六 意 識 分 別 識 來 統 覺 綜 合, 第 六 意 識 若 不 與 前 五 識 同 步, 感 官 經 驗 與 意 識 型 態 產 生 分 離, 思 想 零 落, 形 成 失 根 的 蘭 花 美 感 的 產 生 是 由 於 內 視 心 靈 意 識 與 外 觀 自 然 和 諧 的 統 一, 過 去 教 育 中 的 白 山 黑 水 都 屬 夢 中 幻 影, 讓 我 們 一 直 未 曾 建 立 本 土 生 命 的 美 感 當 然 就 近 廟 欺 神, 忽 略 這 個 社 會 的 喜 怒 哀 樂 王 曰 : 何 以 利 吾 國? 大 夫 曰 : 何 以 利 吾 家? 士 庶 人 曰 : 何 以 利 吾 身 上 下 交 征 利, 而 國 危 矣 (29) 如 果 本 土 思 想 落 入 虛 無, 自 然 社 會 就 會 產 生 亂 象, 一 切 活 動 都 從 我 執 出 發, 各 個 階 層 都 只 努 力 設 計 私 利, 任 多 的 污 染 傷 害 這 個 生 存 環 境, 大 眾 當 然 也 變 得 事 不 關 己, 己 不 關 心 生 命 現 象 回 歸 本 土 化, 使 得 意 識 落 實 地 圍 繞 感 官 經 驗 發 展, 調 諧 的 美 感 昇 華 成 倫 理 道 德, 自 然 調 和 各 族 群 利 益, 愛 護 這 塊 童 年 故 鄉, 自 由 宗 邦 近 水 知 魚 性, 近 山 識 鳥 音 若 是 近 水 不 知 魚 性, 近 山 不 識 鳥 音, 便 是 心 不 在 焉 充 分 顯 示 人 格 分 歧 台 灣 有 哪 些 重 要 河 川? 分 佈 在 哪 些 縣 境? 東 北 季 風 來 時 濕 度 變 化 如 何? 菜 土 菜 金 到 底 和 氣 候 有 何 關 連? 蔬 果 的 重 要 產 區 在 哪 裡? 我 們 的 教 育 把 我 們 教 到 五 穀 不 分 一 個 和 現 實 生 活 脫 節 的 社 會, 當 然 不 會 用 心 瞭 解 生 存 環 境, 也 就 不 會 關 心 和 在 地 地 理 環 境 民 俗 風 情 季 節 氣 候 密 切 關 連 的 農 業 呂 氏 春 秋. 上 農 : 民 農 則 其 產 復, 其 產 復 則 重 徙, 重 徙 則 死 其 處, 而 無 二 慮 民 舍 本 而 事 末 則 不 令, 不 令 則 不 可 以 守 不 可 以 戰 ; 民 舍 本 而 事 末 則 其 產 約, 其 產 約 則 輕 遷 徙, 輕 遷 徙 則 國 家 有 患, 皆 有 遠 志, 無 有 居
心 未 能 把 生 命 落 實 在 這 塊 土 地 上 時, 說 穿 了 便 是 過 客 心 理, 過 客 心 理 有 違 農 業 文 化 中 的 安 土 重 遷 精 神, 自 然 不 會 依 戀 這 塊 土 地, 有 意 無 意 間 輕 忽 本 土 農 業 的 重 要 性 全 世 界 的 先 進 國 家 沒 有 一 個 敢 放 棄 農 業, 我 們 好 像 一 直 都 在 等 著 農 地 變 建 地 中 國 從 夏 商 周 起 歷 朝 都 很 重 視 農 業, 即 如 講 究 騎 馬 射 箭 的 滿 人 入 主, 也 得 鼓 唱 勤 耕 力 耘 滿 清 入 關, 清 初 諸 帝 蠲 除 明 末 苛 政, 並 力 勸 農 耕, 國 賦 充 盛 雍 正 二 年, 令 州 縣 有 司, 擇 老 農 之 勤 勞 儉 樸 身 無 過 舉 者, 歲 舉 一 人, 給 以 八 品 頂 帶 榮 身, 以 示 鼓 勵 雍 正 四 年 更 詔 令 地 方 有 司, 俱 行 耕 籍 之 禮, 使 知 稼 穡 之 艱 難, 悉 農 夫 之 作 苦, 量 天 時 之 晴 雨, 察 地 方 之 肥 磽, 以 為 官 者 皆 時 存 重 農 課 稼 之 心, 則 凡 為 農 者, 亦 斷 無 苟 安 怠 惰 之 習 矣 (30) 到 了 清 末, 仍 未 敢 忽 略 農 業 光 緒 二 十 九 年 ( 西 元 1903 年 ) 張 之 洞 釐 定 學 堂 章 程, 明 訂 初 等 中 等 高 等 農 業 學 堂, 及 農 科 大 學 為 大 學 堂 八 科 之 一 農 科 大 學 內 分 四 門 : 農 學 農 藝 化 學 林 學 和 獸 醫 學 從 此 農 學 正 式 為 一 學 科 (31) 晁 錯 之 : 欲 民 務 農, 在 於 貴 粟, 粟 者, 王 者 大 用, 政 之 本 務 (32) 日 本 都 市 生 涯 相 當 緊 張, 但 是 日 本 人 卻 以 他 們 的 農 村 建 設, 農 村 景 象 為 榮 固 然 因 為 三 餐 飲 食 支 出 不 貲, 導 致 日 本 國 民 生 活 費 用 偏 高, 但 是 農 產 品 價 格 高, 農 民 獲 利 較 大, 自 然 願 意 投 入 改 善 他 們 的 生 產 環 境 我 們 可 以 感 受 到 日 本 農 產 品 確 實 比 起 我 們 的 同 樣 產 品, 品 質 較 優 越 赴 日 的 觀 光 客 回 國 時, 總 是 拎 著 一 箱 箱 蘋 果 甜 柿 新 世 紀 梨 或 是 水 蜜 桃 一 九 九 年 台 灣 農 民 所 得 是 非 農 民 所 得 的 68.74%, 日 本 農 民 則 為 130%, 台 灣 政 府 對 農 民 補 貼 只 有 18%, 日 本 則 為 73%
(25) 記 憶 中 兒 時 餐 桌 上 的 火 鍋, 媽 媽 放 上 茼 蒿 菜, 茼 蒿 菜 的 特 殊 風 味 隨 著 熱 氣 蒸 騰 上 來, 空 氣 中 飄 逸 著 菜 香 這 樣 的 情 形 如 今 已 經 不 易 再 碰 到, 蔬 菜 水 果 似 乎 都 變 質, 芬 芳 走 樣, 與 三 四 十 年 的 農 產 品 比 較, 可 謂 是 貌 似 而 神 離 社 會 紛 起 的 文 明 病, 促 成 有 機 農 業 興 起 有 機 農 耕 過 程 不 使 用 化 學 肥 料 化 學 農 藥, 但 是 必 須 投 入 大 量 堆 肥 及 人 工 除 草 等, 其 經 營 成 本 相 當 高, 但 是 真 正 執 行 有 機 農 法 的 產 品 絕 對 品 質 優 越, 像 蔬 菜 若 從 產 地 採 收 到 上 架 的 過 程 處 理 得 當, 消 費 者 買 回 去, 放 在 冰 箱 可 以 放 上 十 天, 新 鮮 度 不 差, 並 且 風 味 佳 口 感 好, 比 起 兒 時 記 憶 中 的 蔬 果, 有 過 之 無 有 不 及 有 機 蔬 果 品 質 好 健 康 安 全, 由 於 成 本 高, 當 然 末 端 售 價 自 然 也 高 出 慣 行 農 法 的 農 產 品 所 以 經 常 有 消 費 者 抱 怨, 有 機 產 品 的 高 單 價 物 美 價 廉 的 觀 念 深 植 人 心, 實 際 是 那 是 一 個 錯 誤 的 迷 思, 以 台 灣 的 經 濟 發 展, 消 費 者 應 該 瞭 解 是 物 美 價 宜, 合 宜 的 價 格, 合 理 的 利 潤, 有 機 農 民 才 能 撐 下 去 兩 千 多 年 前 孟 子 與 農 家 許 行 就 有 一 段 對 話 ; 從 許 子 之 道, 則 市 賈 不 貳, 國 中 無 偽, 雖 使 五 尺 之 童 適 市, 莫 之 或 欺 布 帛 長 短 同, 則 賈 相 若 ; 麻 縷 絲 絮 輕 重 同, 則 賈 相 若 ; 五 穀 多 寡 同, 則 賈 相 若 ; 屨 大 小 同, 則 賈 相 若 (33) 曰 : 夫 物 之 不 齊, 物 之 情 也 或 相 倍 蓰, 或 相 什 百, 或 相 千 萬 ; 子 比 而 同 之, 是 亂 天 下 也! 巨 屨 小 屨 同 價, 人 豈 為 之 哉? 從 許 子 之 道, 相 率 而 為 偽 者 也, 惡 能 至 國 家? 有 機 農 業 是 反 省 慣 行 農 業 的 弊 病, 創 造 健 康 安 全 的 農 產 品, 健 康 有 價, 因 此 消 費 者 喜 歡 有 機 農 產 品, 就 應 該 嘗 試 瞭 解 有 機 農 民 耕 作 所 用 的 心 血 如 果 消 費 者 能 夠 支 持 有 機 農 業, 進 入 WTO 後, 我 們 不 怕 國 外 失 鮮 劣 品 的 低 價 農 產 品 競 爭, 更 甚 者 台 灣 農 產 品 因 為 執 行 有 機 農 法, 品 質 優 越, 還 可 以 創 造 外 銷 出 口 的 機 會
子 貢 南 遊 於 楚, 反 於 晉, 過 漢 陰, 見 一 丈 人, 方 將 為 圃 畦 鑿 隧 而 入 井, 抱 甕 而 出 灌, 搰 搰 然 用 力 甚 多 而 見 功 寡 (34) 子 貢 曰 : 有 械 於 此, 一 日 浸 百 畦, 用 力 甚 寡 而 見 功 多, 夫 子 不 欲 乎? 為 圃 者 卬 而 視 之 曰 : 奈 何? 曰 : 鑿 木 為 機, 後 重 前 輕, 挈 水 若 抽, 數 如 佚 湯, 其 名 為 槔 為 圃 者 忿 然 作 色 而 笑 曰 : 吾 聞 之 吾 師 有 機 械 者, 必 有 機 事 有 機 事 者, 必 有 機 心 機 心 存 於 胸 中 則 純 白 不 備 純 白 不 備 則 神 生 不 定 神 生 不 定 者, 道 之 所 不 載 也 吾 非 不 知, 羞 不 為 也 姜 太 公 曰 : 三 年 不 耕 大 旱, 十 年 不 鑿 地 壞 古 早 時 代 的 耕 作 翻 耘, 必 然 是 施 入 有 機 物 質 有 機 質 多 的 土 壤 含 攝 水 分 也 比 較 多, 有 利 於 作 物 栽 培 的 水 分 管 理 三 年 不 耕 作, 當 然 是 三 年 不 施 入 堆 肥, 原 本 庫 存 的 土 壤 有 機 質 就 逐 漸 被 微 生 物 分 解 而 趨 少, 有 機 質 少 的 話, 則 無 法 緩 衝 減 低 淤 水 與 乾 旱 對 作 物 的 衝 擊, 並 且 整 個 土 壤 生 態 受 衝 擊, 缺 乏 大 面 積 的 土 地 緩 衝 水 文 氣 象, 甚 而 風 不 調 雨 不 順 徵 之 今 日 台 灣 農 業 環 境, 誠 不 誣 古 人 有 機 栽 培 的 土 壤 中 至 少 要 含 有 6% 有 機 質, 其 所 表 現 的 土 壤 物 理 化 學 性 質 絕 對 優 良, 單 從 柔 軟 雜 草 相 也 可 以 判 斷 出 來 土 壤 貧 瘠 時, 其 上 所 生 雜 草 很 難 拔 除 目 前 台 灣 有 一 半 的 耕 地, 其 土 壤 有 機 質 低 於 2%, 所 以 降 雨 時 無 法 緩 衝 含 攝 水 分, 經 常 就 是 一 雨 成 災 十 年 不 鑿 則 地 壞, 經 常 踩 踏 土 地, 土 壤 空 隙 便 被 擠 壓 密 實, 降 低 土 壤 物 理 性 質, 像 美 國 大 型 機 械 作 業 漸 漸 使 田 土 密 實, 所 以 久 久 一 次 得 深 耕 行 大 翻 犁, 以 改 善 土 壤 通 氣 性 台 灣 果 園 老 化 與 此 大 有 關 係, 縱 使 指 導 單 位 輔 導 農 友, 果 園 行 環 溝 施 肥, 改 善 春 生 細 根 生 長 環 境, 促 成 吸 收 養 分, 然 而 大 部 分 農 友 都 只 是 行 地 面 施 肥, 未 能 落 實, 所 以 果 園 老 化, 生 產 力 低 落
有 機 農 業 的 推 動 能 否 成 功, 關 鍵 在 於 消 費 大 眾 能 否 調 整 思 維 與 對 美 的 價 值 觀, 所 以 有 機 思 維 如 同 一 種 思 維 革 命, 革 命 並 非 都 是 在 武 力 等 念 頭 上 打 轉, 牛 津 字 典 上 革 命 的 定 義 亦 作 ; 人 心 中 對 某 一 考 慮 或 反 應 的 大 轉 變 1992 年 七 八 月 間, 南 投 名 間 鄉 鳳 梨 花 樟 病 (Marble fruit disease) 肆 虐 (35), 罹 患 面 積 廣 佈 全 鄉 鄙 者 應 該 鄉 農 民 胡 先 生 之 邀, 前 往 實 地 鑑 察 成 病 原 因 名 間 鄉 海 拔 四 五 百 公 尺, 大 部 分 的 土 壤 屬 於 紅 壤, 氣 候 乾 燥 鳳 梨 耐 旱 性 強, 喜 酸 性 土 壤, 是 好 氣 性 作 物, 所 以 很 適 合 在 名 間 鄉 作 栽 培 此 年 爆 發 花 樟 病 乃 屬 特 例, 據 當 地 農 民 所 訴, 往 年 很 少 有 如 此 大 面 積 的 高 罹 病 率, 依 據 農 會 輔 導 人 員 的 推 測 應 與 該 年 雨 水 充 足 有 關 係 鳳 梨 花 樟 病 是 由 Erwinia ananas Serrano 的 病 菌 所 引 起 的 當 年 鳳 梨 開 花 期, 正 值 連 綿 陰 雨, 雨 滴 飛 濺 或 形 成 水 膜, 增 加 病 菌 感 染 機 會 病 果 橫 剖 面, 可 以 看 到 小 果 變 褐 色, 病 部 組 織 乾 燥 脆 硬, 所 以 彈 指 輕 擊 時 呈 竹 筒 聲 全 鄉 幾 無 倖 免, 然 而 我 卻 意 外 地 發 現 胡 先 生 有 塊 地 的 鳳 梨 完 好 無 殃 原 來 這 塊 地 的 鳳 梨 已 經 收 穫 兩 次 了, 第 三 度 收 穫 的 果 實 被 認 為 商 品 價 值 較 差, 所 以 園 主 除 了 一 開 始 時 的 豬 糞 菇 土 作 為 基 肥 外, 即 疏 於 照 顧, 而 其 他 罹 病 的 園 區 均 獲 得 較 好 的 照 料 ; 如 追 施 化 肥 與 噴 加 生 長 素 等 最 後 我 們 得 到 一 個 結 論, 固 然 下 雨 是 增 加 病 菌 感 染 的 主 因, 但 若 無 追 施 化 肥 或 生 長 素 等 助 緣, 則 不 會 導 致 病 發, 此 現 象 與 水 稻 稻 熱 病 雷 同 另 外 我 們 也 發 現 遭 遺 棄 而 不 罹 病 的 園 區 之 果 實, 雖 然 個 體 相 對 之 下 較 小, 但 風 味 甜 度 醣 酸 比 都 比 較 佳, 果 肉 與 果 皮 界 限 分 明 且 果 皮 很 薄 我 很 訝 異 為 何 農 民 不 都 採 這 樣 的 自 然 農 法 來 栽 培 鳳 梨, 既 能 省 下 肥 料 與 生 長 素 的 費 用, 而 且 口 味 又 好 原 來 當 地 的 鳳 梨 果 農 早 已 有 這 種 經 驗, 只 是 不 追 施 化 肥, 果 實 不 會 碩 大, 不 用 生 長 素, 果 目 不 會 凸 膨, 所 以 賣 相 不 好, 吸 引 不 了 中 間 商 人 的 興 趣 自 然 農 法 的 果 實 只 能 孤 芳 自 賞, 沒 有 銷 路, 殺 頭 的 生 意 有 人 做, 賠 本 的 生 意 沒 人 做, 農 友 只 好 生 產 大 眾 消 費 導 向 的 鳳 梨 來 供 應 消 費 者 如 果 消 費 者
能 修 正 對 美 的 價 值 觀, 不 要 求 蔬 果 都 是 這 麼 光 華 亮 麗 的 話, 農 民 不 會 被 迫 使 用 這 麼 多 且 頻 繁 的 農 藥 去 維 持 浮 豔 的 蔬 果 賣 相 消 費 者 也 可 避 免 在 不 知 覺 中 攝 取 了 很 多 殘 餘 在 蔬 果 中 的 化 學 藥 劑 十 年 來 根 據 筆 者 的 走 訪, 本 土 的 蔬 果 生 產 一 直 在 重 複 這 樣 的 一 個 故 事, 只 是 更 換 作 物 主 角 而 已, 而 大 多 數 的 消 費 者 仍 然 無 所 知 覺 人 類 誤 認 為 環 境 財 富 是 大 自 然 的 恩 賜, 無 窮 無 盡, 因 此 不 珍 惜 不 計 較, 更 在 有 意 無 意 之 間 浪 費 這 些 資 源 人 類 只 有 在 喪 失 環 境 資 源, 甚 至 環 境 資 源 不 利 其 他 財 富 後, 才 瞭 解 它 對 整 體 財 富 的 重 要 性 (36) 西 方 先 進 國 家 長 年 來 的 機 械 耕 作 與 化 學 農 業 導 致 土 壤 沖 蝕 流 失 土 壤 鹽 化 和 地 力 衰 退, 一 百 年 來 美 國 土 地 掠 奪 式 的 農 業 經 營, 使 得 350 億 頓 的 土 壤 有 機 質 從 一 公 尺 的 表 土 中 消 失 (37) 精 耕 細 鋤 的 農 業 文 化 則 與 之 相 反 磚 紅 壤 為 熱 帶 亞 熱 帶 之 地 域 土 壤, 曾 受 強 烈 的 風 化 作 用, 故 土 層 深 厚, 剖 面 質 地 多 為 粘 土 質, 但 是 排 水 性 佳, 因 此 大 雨 直 後 也 可 行 耕 種, 屬 於 易 耕 性 土 壤 但 是 磚 紅 壤 由 於 風 化 強 烈, 所 以 有 機 物 含 量 少, 缺 乏 鹽 基, 陽 離 子 交 換 量 低,pH 低, 缺 乏 氮 磷 及 微 量 元 素 等 作 物 生 長 必 要 元 素 (38) 磚 紅 壤 用 來 栽 培 作 物 雖 然 不 甚 理 想, 如 果 加 入 大 量 堆 肥 以 改 造 土 壤 肥 力, 則 可 以 迴 避 它 的 缺 點, 發 揮 它 的 優 點 有 機 農 民 投 入 表 土 層 20 公 分 體 積 一 半 的 完 熟 豌 豆 頭 堆 肥, 一 甲 地 約 需 五 百 公 噸 堆 肥, 結 果 種 植 出 來 的 有 機 蔬 菜 成 績 亮 麗, 蔬 菜 根 系 生 長 旺 盛 鮮 白, 顯 示 根 系 吸 收 養 分 能 力 強 大, 採 收 的 蔬 菜 鮮 度 與 風 味 品 質 均 屬 上 乘, 並 且 可 以 在 冰 箱 保 持 十 天 至 兩 週 維 持 鮮 度 不 墜 有 機 農 作 物 對 抗 不 良 環 境 能 力 強, 民 國 八 十 九 年 十 月 底 的 象 神 颱 風 肆 虐, 很 多 菜 園 浸 水, 浸 水 時 由 於
根 系 缺 乏 空 氣, 普 遍 倒 伏 病 變 有 機 菜 園 中 由 於 有 充 足 的 有 機 質 緩 衝, 水 退 後 菜 株 站 得 挺 挺 的 並 未 受 到 浸 水 影 響 平 成 五 年 日 本 東 北 地 區 大 寒 害, 自 然 農 法 執 行 區 平 均 每 分 地 還 可 收 202 公 斤, 而 慣 行 農 法 區 則 僅 有 86 公 斤, 更 低 者 則 到 25 公 斤, 根 據 東 北 農 試 調 查, 一 般 而 言 自 然 農 法 水 稻 田 地 溫 比 慣 行 法 高 出 1.5 (39) 執 行 有 機 農 法, 土 壤 有 機 質 必 須 至 少 高 於 6%, 若 從 目 前 慣 行 農 法 建 議 平 均 標 準 2% 提 升 到 6%, 則 每 甲 地 每 年 至 少 需 投 入 200 公 噸 堆 肥, 而 且 連 續 三 年, 以 現 行 農 民 經 濟 能 力 幾 乎 是 不 可 能 達 到 的 若 要 達 到 強 化 地 力, 必 須 藉 由 社 會 力 量 來 完 成 根 據 農 委 會 的 資 料, 臺 灣 豬 肉 生 產, 一 千 多 萬 頭 大 小 豬 隻 每 年 排 出 的 廢 棄 物 有 一 千 零 八 十 萬 公 噸, 稻 米 生 產 後 剩 餘 的 稻 草 與 稻 殼 合 計 一 百 八 十 萬 公 噸, 蛋 雞 與 肉 雞 的 排 泄 物 也 有 近 兩 百 萬 公 噸, 其 他 如 魚 花 卉 肉 品 市 場 廢 棄 物 也 有 一 百 三 十 萬 公 噸, 若 涵 蓋 家 庭 餐 廳 廚 餘 等, 則 國 內 每 年 可 利 用 生 質 源 廢 棄 物 共 有 一 千 七 百 萬 公 噸 其 中 廚 餘 約 為 一 百 多 萬 公 噸, 處 理 方 式 不 是 掩 埋, 就 是 焚 化 掩 埋 的 話, 縮 短 掩 埋 場 壽 命, 並 產 生 惡 臭 影 響 生 活 環 境, 產 生 甲 烷 危 害 大 眾 健 康 焚 化 的 話, 廚 餘 含 帶 水 分 降 低 燃 燒 效 率, 折 損 焚 化 使 用 年 限, 並 且 產 生 戴 奧 辛 因 此 可 以 將 這 些 廢 棄 物 資 源 轉 化 成 有 機 肥, 回 填 農 地 土 壤 台 灣 可 耕 農 地 約 80 萬 公 頃, 農 委 會 農 糧 處 編 列 補 助 農 民 使 用 堆 肥 才 1000 萬 元, 台 北 市 單 單 北 投 焚 化 爐 去 年 歲 修 即 花 了 七 億 (7) 顯 然 是 資 源 分 配 的 問 題, 而 不 是 作 不 到 二 次 大 戰 後 的 三 十 年, 台 灣 創 造 經 濟 奇 蹟, 但 是 這 個 經 濟 奇 蹟 是 建 立 在 初 級 生 產 (primary production; 尤 其 是 農 業 ) 的 基 礎 上, 農 業 生 產 卻 是 建 立 在 消 耗 老 祖 宗 世 世 代 代 囤 積 在 土 壤 中 的 有 機 質, 三 十 年 來 施 用 化 肥 越 來 越 多, 堆 肥 卻 是 越 來 越 少, 以 致 於 現 在 農 業 生 產 弊 病 百 出 經 濟 成 長 並 不 是 環 境 保 護 主 義 的 敵 人, 事 實 上, 要 改 善 環 境, 必 須 依 賴
經 濟 成 長 只 有 經 濟 成 長 及 擁 有 較 高 的 生 活 水 準 之 後, 大 家 才 會 注 重 周 遭 環 境 在 經 濟 學 術 語 中, 乾 淨 的 空 氣 和 純 淨 的 水 等 環 境 財 是 一 種 奢 侈 品 我 們 的 所 得 愈 高, 對 環 境 財 的 需 求 就 愈 大 (36) 過 去 我 們 犧 牲 農 業, 同 時 也 犧 牲 自 己 的 生 存 環 境, 追 求 一 個 可 以 永 續 生 存 的 家 園 漸 漸 成 了 社 會 共 識 所 以 利 用 公 眾 力 量 把 這 些 生 物 質 廢 棄 物 轉 化 成 堆 肥, 再 由 農 地 消 納, 土 壤 有 機 質 提 高, 農 產 品 品 質 與 安 全 也 提 升, 國 民 消 費 本 土 農 產 品, 成 了 健 康 最 佳 保 障, 藏 富 於 野, 納 力 於 田 最 後 的 福 利 還 是 回 歸 全 民 所 謂 的 環 境 財 富, 就 是 以 建 設 性 方 式 運 用 大 自 然 賜 予 我 們 的 環 境, 能 力 所 及 的 話, 人 類 甚 至 得 設 法 改 善 環 境 (36) 農 為 國 本, 本 固 邦 寧 人 類 生 活 可 歸 類 成 食 衣 住 行 育 樂 六 大 項, 這 六 大 項 和 農 業 也 關 係 密 切, 農 業 凋 弊, 社 會 生 活 品 質 也 會 低 落, 農 業 興 盛, 人 類 生 存 環 境 也 必 然 更 適 宜 人 居, 徵 之 西 方 先 進 國 家, 昭 然 明 顯 樊 遲 請 學 稼 子 曰 : 吾 不 如 老 農 請 學 為 圃 曰 : 吾 不 如 老 圃 樊 遲 出 子 曰 : 小 人 哉, 樊 須 也! 上 好 禮, 則 民 莫 敢 不 敬 ; 上 好 義, 則 民 莫 敢 不 服 ; 上 好 信, 則 民 莫 敢 不 用 情 夫 如 是, 則 四 方 之 民, 襁 負 其 子 而 至 矣, 焉 用 稼?(40) 乍 看 之 下, 孔 子 似 乎 是 非 貶 農 業 耕 作, 否 則 怎 麼 既 然 承 認 不 如 老 農 老 圃, 等 樊 遲 一 轉 身 就 在 他 背 後 數 落 起 來 了 孔 子 不 是 說 吾 十 有 五 而 志 於 學, 三 十 而 立 十 五 志 於 學 之 前, 夫 子 在 作 甚 麼? 吾 少 也 賤, 故 多 能 鄙 事, 顯 然 他 也 懂 農 耕 乙 事, 太 公 管 子 莊 子 荀 子 都 曾 歌 頌 過 農 耕 的 重 要
性, 如 何 至 聖 先 師 大 唱 反 調? 徵 之 孟 子 與 農 家 許 行 之 辯, 許 行 是 標 準 農 業 派, 而 孟 子 強 調 農 業 要 融 入 社 會 意 識, 即 是 平 民 教 育 派 孔 子 應 該 是 認 為 一 味 追 求 農 業 技 術 用 心 生 產 以 養 活 老 百 姓, 則 如 同 養 豬 一 樣, 飽 食 終 日, 無 所 用 心 沒 有 進 化 人 生 的 意 義 而 孔 子 還 注 重 平 民 教 育, 進 而 強 化 邦 本, 當 時 的 平 民 百 分 之 九 十 為 農 民 二 次 大 戰 後, 早 期 農 復 會 也 揭 櫫 農 民 教 育 的 理 想 農 復 會 的 精 神 : 我 們 的 眼 睛 看 著 天 上 的 星, 我 們 的 腳 踩 著 地 下 的 草 根, 我 們 從 農 民 那 裡 學 習, 不 以 我 們 的 幻 想 去 教 農 民 (41) 農 復 會 也 認 為 農 學 與 農 業 的 關 係 應 以 平 民 教 育 為 主 較 適 當 自 地 方 及 農 民 處 瞭 解 彼 等 需 要, 而 非 教 導 彼 等 何 者 乃 彼 等 所 需 要 因 彼 等 所 需, 彼 等 自 身 瞭 解 最 清 楚 也 由 此 一 方 針, 故 本 會 工 作 常 在 進 步 中, 常 從 農 民 處 獲 得 新 的 經 驗 吾 等 不 以 先 入 之 觀 念 推 行 工 作, 但 虛 心 自 農 民 處 學 習 此 乃 本 會 方 針 所 以 不 斷 進 步 之 一 重 要 因 素 不 問 吾 等 之 意 向 如 何 良 好, 計 畫 如 何 健 全, 倘 不 為 農 民 所 需 要, 吾 等 無 法 勉 強 使 之 實 行 (41) 有 一 位 有 機 農 民 自 幼 對 耕 作 很 有 興 趣, 經 常 與 祖 父 在 一 起, 耳 濡 目 染 傳 承 了 老 農 農 耕 經 驗 他 對 氣 候 變 化 掌 握 相 當 的 好, 由 於 有 機 農 業 不 准 使 用 化 學 藥 劑, 所 以 預 防 勝 於 防 治, 若 對 氣 候 變 化 不 敏 感, 無 法 預 知 將 會 降 雨 而 溉 水, 等 下 起 雨 來, 濕 度 過 高 即 引 起 銹 病 露 菌 病 等 所 以 他 學 會 從 周 遭 環 境 的 雲 層 乾 濕 度 感 覺 冷 熱 變 化 和 風 向 轉 換, 預 知 近 期 微 氣 候 天 氣 變 化, 預 報 颱 風 是 否 登 陸 準 確 度 甚 至 比 氣 象 台 還 要 準 太 平 天 國 牽 動 十 九 省, 歷 時 十 六 年, 撼 動 清 廷 半 壁 江 山 洪 秀 全 以 基 督 天 父 名 義 行 教, 當 時 中 國 還 未 有 孕 育 基 督 教 的 環 境, 洪 秀 全 如 何 能 駛 動 群 眾 加 入 太 平 天 國, 拋 頭 顱 灑 熱 血, 不 顧 生 死, 四 處 與 清 妖 征 戰 汪 紳 (42) 紀 錄 太 平 天 國 在 南 京 城 活 動 情 形, 有 詩 紀 錄 : 高 台 百 尺 入 青 雲, 天 父 傳 言 下 界 聞 ;
第 一 惑 人 藏 幻 術, 陰 晴 三 日 預 先 分 洪 秀 全 周 遭 的 人, 大 多 是 農 民 出 身, 徵 之 今 日 台 灣 現 代 有 機 農 民, 沒 有 天 氣 預 報 的 依 賴, 他 們 絕 對 會 天 氣 變 化 更 敏 感, 掌 握 度 更 高 精 確 的 氣 候 預 知 術 卻 以 天 父 降 乩 來 包 裝, 當 然 可 以 聳 動 無 知 的 群 眾 附 從, 赴 湯 蹈 火 實 務 的 農 民, 尤 其 是 有 機 農 民 更 會 體 會 出 人 與 自 然 環 境 的 關 係, 一 種 天 人 和 諧 的 關 係, 漢 文 化 基 本 上 是 農 業 文 化 所 開 展 出 來, 不 僅 是 農 業 專 業 技 術, 由 此 衍 生 出 生 活 智 慧, 更 是 活 絡 表 現 在 天 地 人 三 才 論 中, 所 以 成 功 的 有 機 農 民, 不 是 看 天 吃 飯, 而 是 要 有 孔 明 借 東 風 的 本 事 紅 瓦 磚 房, 三 合 落 院, 檳 榔 花 香 散 溢 竹 林 深 藪, 黃 犬 吠 蔭, 赤 雞 逐 鵝, 豬 檻 糟 糠, 落 日 餘 暉 掩 映 卷 書 牧 豎 漢 文 化 的 農 業 世 界 展 現 調 諧 之 美, 親 躬 稼 穡 者, 必 能 深 刻 體 會 天 地 合 德, 萬 物 自 生 自 古 以 來, 耕 讀 傳 家, 農 以 養 士, 自 比 管 仲 樂 毅 的 諸 葛 武 侯 聲 稱 臣 本 布 衣, 躬 耕 于 南 陽, 苟 全 性 命 於 亂 世, 不 求 聞 達 於 諸 侯, 南 陽 躬 耕, 是 晨 興 理 荒 穢, 帶 月 荷 鋤 歸, 繼 之 古 道 照 顏 色, 風 簷 展 書 讀, 而 能 萬 物 靜 觀 皆 自 得 自 在 逍 遙 傳 統 的 農 業 觀 提 唱 三 才 和 合 : 上 因 天 時, 下 盡 地 力, 中 用 人 力, 是 以 群 生 遂 長, 五 穀 繁 殖 所 以 不 是 以 睥 睨 天 下, 征 服 自 然 的 態 度, 而 是 調 諧 自 然 的 方 式, 正 德 利 用 厚 生 漢 文 化 的 農 業 思 想, 不 是 對 立 與 控 制 而 是 對 治 時 弊, 調 和 過 與 不 及 的 中 庸 之 道 急 者 欲 緩, 緩 者 欲 急 急 者 ; 土 性 堅 硬 者, 耕 耙 碎 土, 調 整 土 壤 固 液 氣 三 項 平 衡, 緩 者 ; 土 性 鬆 散, 保 肥 不 易, 則 增 施 密 緻 的 豬 糞 堆 肥, 補 強 其 弱 點 濕 者 欲 燥, 燥 者 欲 濕 一 般 果 樹 有 所 謂 細 菌 性 潰 瘍 病, 病 徵 表 現 葉 片 上, 農 民 習 慣 噴 灑 化 學 藥 劑 抑 病, 縱 有 效 果 也 僅 是 治 標 而
非 治 本 一 般 這 些 果 園 都 顯 示 葉 片 濃 密, 樹 冠 密 接, 透 光 差, 濕 度 高, 病 症 和 排 水 不 良, 通 風 不 好 有 關, 弄 清 楚 因 果 關 係, 從 根 本 治 起, 應 施 以 堆 肥 增 加 土 壤 有 機 質, 改 善 土 壤 物 理 性 質, 整 樹 剪 枝 促 進 通 風, 則 可 解 決 醫 治 孔 子 講 中 庸, 卻 以 飲 食 譬 喻 人 莫 不 飲 食 也, 鮮 能 知 味 也 (43) 醫 道 養 生 與 樹 藝 理 政 如 出 一 轍 有 機 農 業 不 僅 是 哲 學 思 惟 而 已, 並 且 是 科 學 與 科 學 技 術 的 非 常 展 現, 根 源 與 開 展 即 是 中 華 文 化 的 重 心 格 物 致 知 誠 意 正 心 修 身 齊 家 治 國 與 平 天 下 只 是 狂 者 與 狷 者 都 未 能 深 達 個 中 三 昧 中 庸 第 二 十 二 章 : 唯 天 下 至 誠, 為 能 盡 其 性 ; 能 盡 其 性, 則 能 盡 人 之 性 ; 能 盡 人 之 性, 則 能 盡 物 之 性 ; 能 盡 物 之 性, 則 可 以 贊 天 地 之 化 育 ; 可 以 贊 天 地 之 化 育, 則 可 以 與 天 地 參 矣 1. 溫 繼 榮 李 文 蓉 合 譯, 八 十 一 年 卡 遜 與 寂 靜 的 春 天, 寂 靜 的 春 天 1962,Rachel Carson 原 著, 大 中 國 圖 書 公 司 2.Marco, GJ, RM. Hollingworth, and W. Durham, 1987,. Preface, in Silent Spring Revisited, 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 3.Agriculture and Technology, The Economist March 25th 2000. 4. 孫 明 賢,1991 從 維 護 自 然 生 態 談 到 有 機 農 業 之 推 展 MOA 自 然 農 法 1991-1 創 刊 號 5. 黃 伯 恩, 八 十 六 年 國 外 有 機 農 業 發 展 現 況, 有 機 農 業 科 技 成 果 研 討 會 專 刊 台 中 改 良 場, 八 十 六 年 七 月 6. 王 銀 波, 八 十 六 年 開 幕 致 詞, 農 作 物 有 機 栽 培 成 果 發 表 會 專 刊 台 南 改 良 場 八 十 六 年 六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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