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冠心病研究室主任 1983-1989年 HAOYISHENG SHI RUHE LIANCHENG DE 陈研究员 杏林芳华六十春 阜外院学科创始人奖获得者 55
她 缓 慢 但 有 力 地 迈 着 步 子, 一 边 俯 身 寻 找 着 纸 杯, 一 边 让 我 落 座, 然 后 又 端 着 杯 子 慢 慢 走 回 来 年 逾 八 旬 陈 穿 着 白 大 褂, 坐 简 朴 办 公 室 里 一 把 没 有 扶 手 椅 子 上, 摊 开 双 手, 笑 容 挤 出 了 皱 纹, 轻 声 问 我 道 : 要 问 什 么? 开 始 吧 面 对 一 位 经 历 过 太 多 活 沧 桑 智 者, 我 仓 促 中 开 始 了 采 访 从 1952 年 开 始 做, 直 到 今 依 旧 每 周 两 次 例 行 查 房, 陈 海 里 已 沉 浮 六 十 余 载 动 荡 中, 未 来 破 土 萌 芽 1928 年 5 月 16 日, 陈 诞 武 汉 陈 有 兄 弟 姐 妹 6 人, 她 排 行 第 三 父 亲 陈 本 植 名 会 计 师, 为 人 正 直 清 廉, 武 汉 工 作, 凭 着 微 薄 工 资, 供 养 着 这 个 8 口 之 家 母 亲 薛 纫 秋 识 字 不 多, 却 明 事 通 理, 相 夫 教 子, 一 家 其 乐 融 融 尽 管 家 庭 经 济 困 难, 但 夫 妻 二 人 坚 持 让 每 一 个 孩 子 上 学 读 书, 大 姐 和 小 妹 相 差 18 岁, 大 姐 大 哥 大 学 毕 业 后 也 挑 起 家 庭 经 济 重 担 那 个 动 荡 与 困 难 年 代, 这 个 普 通 职 工 家 庭 走 出 了 6 位 大 学 刚 刚 踏 入 小 学 陈 本 南 昌 上 学, 但 日 本 侵 华 战 争 烽 火 不 久 就 弥 漫 到 这 里, 她 家 逃 往 临 川, 租 住 姨 妈 家 附 近 两 间 小 房 内 一 年 后, 南 昌 沦 陷, 全 家 又 搬 到 祖 籍 黎 川 这 里, 陈 完 了 小 学 和 初 中 学 业, 高 中 则 迁 往 黎 川 临 川 中 学 上 了 三 个 学 期, 其 余 三 个 学 期 赣 县 女 中 学 习 那 个 年 代 学 校 临 时 建 农 村, 用 竹 子 削 去 节 做 瓦, 竹 片 编 墙 并 外 面 糊 上 泥 巴 天 冷 时 候, 饭 菜 都 凉, 即 便 冷 菜 冷 饭 学 们 都 吃 不 饱 晚 自 习 时, 学 们 都 菜 油 灯 下 挑 灯 夜 读 赣 州 上 学 三 个 学 期, 校 舍 条 件 相 对 些, 用 陈 话 讲 : 起 码 不 那 么 冷 但 经 常 有 敌 机 空 袭, 警 报 声 响 起, 即 熄 灯 躲 避, 不 能 安 心 学 习 那 时 候, 学 校 离 家 15 里 路, 陈 平 时 住 校, 到 了 周 六 便 步 行 2 小 时 回 家, 周 日 下 午 再 返 回 学 校 15 里 路, 一 端 牵 恋 着 家, 一 端 牵 着 理 想 高 三 最 后 一 学 期 因 赣 州 沦 陷 又 回 到 黎 川, 动 荡 中, 她 坚 持 着 完 了 中 学 学 业 临 川 中 学 现 名 抚 州 一 中, 已 逾 百 年 名 校 1946 年,18 岁 陈 考 入 国 立 中 正 学 院 理 想? 救 死 扶 伤? 陈 坦 言, 当 初 选 择 考 入 学 院 并 没 有 考 虑 到 那 些 理 想 道 义, 也 还 没 有 学 习 过 为 人 民 服 务 崇 高 思 想, 她 理 由 很 简 单 : 只 为 学 有 所 用 这 样 理 由 现 看 来 似 乎 不 易 理 解, 但 那 个 特 定 年 代 却 最 朴 实 与 无 奈 选 择 陈 大 姐 于 40 年 代 毕 业 于 厦 门 大 学 化 学 系, 然 而 这 样 高 材 那 时 却 无 用 武 之 地, 只 能 中 学 教 书 陈 哥 哥 大 学 专 业 化 工, 毕 业 时 也 中 专 教 书, 后 来 辗 转 到 台 湾 一 个 制 糖 厂 从 事 制 糖, 最 后 制 糖 厂 也 倒 闭 了 哥 哥 姐 姐 一 直 从 事 着 与 本 专 业 关 系 不 大 工 作, 这 让 对 化 学 颇 有 兴 趣 且 绩 优 异 陈 放 弃 了 报 考 化 学 专 业 56
念 头, 学 做, 起 码 能 够 治 病 救 人 进 入 大 学, 为 一 名 学 院 学, 陈 还 来 不 及 感 受 新 活 带 来 新 鲜 感, 紧 张 而 繁 重 学 业 便 压 了 肩 上 中 正 学 院 实 行 学 杂 费 全 免, 陈 又 因 考 试 中 优 异 绩 获 得 膳 食 公 费 资 格 节 约 了 伙 食 费, 自 此 她 也 结 束 了 靠 家 里 供 给 上 学 日 子 中 正 学 院 前 5 年 课 堂 及 实 验 室 学 习 时 间 中, 陈 可 谓 做 到 了 两 耳 不 闻 窗 外 事, 功 课 压 得 太 紧, 只 顾 闷 头 读 书 陈 依 然 记 得 学 校 学 习 时 情 景, 大 学 第 一 年 授 课 还 中 英 文 结 合, 第 二 年 就 变 全 英 文 授 课 了 1946 年 正 值 解 放 战 争 初 期, 随 着 解 放 步 伐 逐 渐 南 下, 全 国 校 园 里 也 开 始 涌 动 着 革 命 气 息 1947 年 到 1948 年, 学 运 动 此 起 彼 伏, 但 运 动 中 正 学 院 却 鲜 见, 陈 说 这 都 因 为 繁 重 学 业 所 致 那 时, 学 校 里 也 常 有 教 师 或 学 组 织 基 督 教 活 动, 陈 也 很 少 参 加 时 代 脉 动 中, 单 纯 陈 一 心 读 书, 不 知 不 觉 间 便 到 了 解 放 战 争 胜 利 那 一 年 1949 年 5 月, 南 昌 解 放 学 校 立 即 改 名 为 南 昌 学 院, 解 放 当 年 9 月, 由 华 中 军 区 卫 部 接 管, 属 于 部 队 学 院, 已 数 次 改 名, 华 中 学 院 中 南 军 区 学 院, 陈 毕 业 时 校 名 为 第 四 军 院 ( 现 名 第 三 军 大 学 ), 同 时 进 行 了 改 制 授 课 从 英 文 改 为 中 文, 病 历 也 都 从 英 文 书 写 变 为 中 文 为 了 进 行 思 想 改 造, 学 们 先 学 习 政 治 课 三 个 月, 内 容 为 社 会 发 展 史 大 众 哲 学 为 人 民 服 务 纪 念 白 求 恩 等, 然 后 写 自 传 并 通 过 自 传 ( 交 待 清 楚 以 前 经 历 ), 至 此 始 明 确 做 要 救 死 扶 伤 为 人 民 服 务 从 前 只 顾 埋 首 书 海 学 也 因 为 政 治 课 讨 论 热 络 起 来 同 班 同 学 中 有 三 分 之 一 参 了 军, 陈 就 其 中 一 员 立 志 要 做 一 个 军, 为 国 防 卫 事 业 而 奋 斗 HAOYISHENG SHI RUHE LIANCHENG DE 1951 年, 陈 结 束 了 5 年 课 堂 学 习, 进 入 六 年 级 实 习 阶 段, 她 母 校 教 学 院 实 习, 因 解 放 不 久, 实 习 培 训 仍 沿 袭 解 放 前 制 度, 却 不 想 这 一 年 辛 苦 竟 超 越 了 过 去 5 年 读 书 艰 苦 实 习, 除 了 学 习 工 作 外, 她 还 要 学 习 做 护 士 静 脉 抽 血 注 射 和 输 液 等, 临 诊 技 术 员 血 尿 便 常 规 和 胸 腹 水 脑 脊 液 胃 液 分 析 等 化 验 工 作 那 时 候 实 行 24 小 时 负 责 制 及 各 科 室 轮 转 制 度, 几 乎 所 有 科 室 都 轮 个 遍 陈 骨 科 实 习 时, 每 逢 手 术 日, 早 晨 忙 着 查 房 换 药 做 化 验 输 液, 这 些 工 作 完 后 就 上 手 术 台, 往 往 到 下 午 三 四 点 钟 手 术 完 毕 后, 她 才 能 吃 上 当 天 第 一 顿 大 学 毕 业 照 57
饭 转 儿 科 时 管 病 房 兼 值 急 诊, 内 科 时 做 化 验 费 时 就 很 多 24 小 时 负 责 制 常 常 让 她 一 整 天 都 和 病 人 一 起 最 辛 苦 妇 产 科, 陈 回 忆 道 那 夏 天, 当 时 又 没 有 风 扇 和 空 调, 产 房 里 热 得 受 不 了, 我 们 还 要 穿 里 外 三 层 手 术 隔 离 衣 就 那 个 夏 天, 陈 第 一 次 了 痱 子 这 样 经 过 了 一 年, 实 习 终 于 结 束 了 陈 说, 他 们 可 能 最 后 一 批 接 受 这 样 高 强 度 工 作 量 实 习 学, 实 习 培 训 制 度 改 革 后, 学 便 不 用 这 么 辛 苦 了 但 她 却 很 庆 幸 能 够 拥 有 这 样 经 历, 虽 很 辛 苦, 但 很 充 实 她 说, 正 因 此 才 打 下 了 扎 实 基 础, 了 解 到 除 本 职 工 作 外 工 作, 对 护 理 化 验 等 工 作 都 深 有 体 会, 也 培 养 了 她 时 时 关 注 病 人 病 情 变 化 责 任 感 和 刻 苦 耐 劳 精 神 当 一 切 都 已 准 备 就 绪, 未 来 也 即 将 破 土 萌 芽 倾 心 于 临 床, 用 心 做 师 1952 年, 结 束 了 全 部 大 学 课 程, 陈 即 将 踏 上 人 另 一 个 舞 台 因 为 校 期 间 优 异 绩 与 表 现, 陈 被 学 校 推 荐 到 总 后 卫 部 1953 年, 陈 被 调 往 北 京 协 和 院 内 科 这 家 全 国 著 名 综 合 性 院 疑 难 病 症 很 多, 陈 感 到 自 己 又 获 得 了 一 次 很 学 习 机 会 她 至 今 还 清 晰 记 得 北 京 协 和 院 三 样 宝 : 老 专 家 图 书 馆 和 病 案 室 加 之 陈 又 一 个 肯 干 肯 学 人, 因 此 她 协 和 院 得 到 了 迅 速 长 进 入 协 和 院 内 科 后, 陈 收 治 第 一 个 病 人 就 给 她 上 了 一 课 这 一 位 老 年 妇 女, 患 者 全 身 疼 痛, 日 夜 呻 吟, 骨 骼 不 能 碰 触, 卧 床 不 起 经 过 检 查, 患 者 被 诊 断 为 慢 性 肾 小 球 肾 炎, 由 于 钙 排 出 丢 失 过 多, 发 了 严 重 肾 性 骨 质 疏 松 病 人 当 时 主 治 师 李 恩 指 示 陈 去 图 书 馆 查 阅 钙 磷 代 谢 和 肾 功 能 相 关 文 献, 就 这 样 实 践 中 边 干 边 学, 陈 积 累 了 许 多 理 论 知 识 上 级 指 导 下, 找 到 原 因 后 对 病 人 给 予 针 对 性 治 疗, 补 充 大 量 维 素 D 和 钙 剂 后, 患 者 奇 迹 般 地 转 了, 一 个 月 左 右 已 能 下 床 自 这 时, 作 为 一 名, 陈 内 心 喜 悦 不 言 而 喻 从 书 本 到 实 战 从 学 校 到 病 房, 作 为 一 名 使 命 感 也 悄 然 中 爬 上 了 她 肩 头 58 协 和 院 收 治 来 自 全 国 复 杂 病 人, 张 孝 骞 主 任 学 识 渊 博, 经 验 丰 富, 带 领 全 科 查 房, 还 有 邓 家 栋 朱 贵 卿 张 学 德 文 士 域 黄 宛 张 安 诸 多 名 教 授 对 疑 难 病 人 诊 断 分 析, 治 疗 决 断, 以 及 对 下 级 工 作 优 缺 点 点 评, 陈 深 受 教 育, 对 他 们 渊 博 知 识 与 经 验 很 钦 佩, 要 以 他 们 为 楷 模, 更 加 努 力 学 习, 有 了 精 湛 术 才 能 做 首 先 从 疗 实 践 中, 陈 体 会 到 了 内 科 疾 病 远 比 学 校 课 堂 内 容 浩 瀚 海, 因 此 她 计 划 通 读 希 氏 内 科 学 系 统 学 习, 增 加 知
识 面, 疗 中 以 便 拓 宽 思 路, 她 举 出 了 一 个 例 子, 一 个 剧 烈 胸 背 剧 痛 病 人, 心 电 图 无 心 肌 梗 死 图 形, 因 书 本 读 到 过 主 动 脉 夹 层 症 状 可 以 这 样, 因 而 想 到 此 病, 后 来 经 病 理 证 实, 那 年 代 此 病 极 为 罕 见 病 她 日 常 工 作 中 遇 到 问 题 时, 总 带 着 问 题 学, 这 样 既 能 及 时 解 决 问 题, 而 且 印 象 深 刻 她 轮 转 到 各 专 业 病 房 专 业 门 诊 时, 则 重 点 学 习 该 有 关 专 业, 并 记 录 笔 记, 文 士 域 教 授 就 抽 查 过 她 笔 记, 并 予 以 指 导 她 常 抓 住 各 种 有 利 机 会 学 习, 每 周 全 科 阶 梯 教 室 临 床 病 例 讨 论, 都 疑 难 病 人 诊 治 问 题, 除 非 病 房 有 事 离 不 开, 她 绝 不 能 放 过 她 对 病 房 病 人 除 自 己 管 全 面 深 入 了 解 外, 其 他 病 人 也 应 知 道, 注 重 获 得 间 接 经 验, 这 样 就 有 更 多 学 习 机 会, 值 班 时 处 理 全 病 房 病 人 也 能 得 心 应 手, 陈 通 过 这 样 学 习 感 到 颇 为 受 益 做 完 一 年 住 院 后,1954 年 收 治 一 名 70 岁 昏 迷 老 人, 昏 迷 原 因 不 清 楚, 那 个 年 代 对 肺 性 脑 病 还 缺 乏 认 识, 鉴 别 诊 断 存 困 难, 后 来 经 心 肾 教 研 组 实 验 室 检 查, 动 脉 血 氧 饱 和 度 极 低, 二 氧 化 碳 结 合 力 极 高, 从 而 证 明 了 昏 迷 原 因 二 氧 化 碳 潴 留 所 致 肺 性 脑 病 当 时 只 有 最 原 始 人 工 呼 吸 器 铁 肺 行 辅 助 呼 吸 后, 患 者 清 醒 了, 这 使 陈 认 识 到 从 事 实 验 室 研 究 工 作 对 疾 病 诊 治 重 要 性 因 此 陈 很 想 参 加 一 些 教 研 组 实 验 室 工 作 她 精 力 很 充 沛, 总 想 多 做 一 点 就 能 多 学 一 点 当 时 只 有 住 院 总 师 和 主 治 师 以 上 人 员 才 能 进 教 研 组 实 验 室, 她 当 时 只 初 年 住 院, 那 望 尘 莫 及, 黄 宛 教 授 得 知 她 愿 望, 破 格 地 接 纳 了 她 参 加 了 教 研 组 工 作, 安 排 参 加 缺 氧 血 肺 源 性 心 脏 病 诊 断 研 究 于 她 便 一 边 完 病 房 住 院 师 工 作, 一 边 利 用 闲 暇 时 间 做 实 验 实 验 工 作 结 束 后, 黄 宛 教 授 安 排 陈 统 计 分 析 实 验 资 料 和 撰 写 研 究 论 文 她 第 一 次 写 论 文, 还 掌 握 不 到 要 领, 初 稿 不 行, 黄 宛 教 授 予 以 指 导, 她 仔 细 听, 认 真 领 会 后, 一 鼓 作 气 集 中 两 天 时 间 修 改 完 第 二 稿, 让 黄 教 授 也 大 为 吃 惊, 论 文 发 表 中 华 内 科 杂 志 上 她 感 到 很 幸 运, 有 名 师 指 导, 少 走 很 多 弯 路, 初 步 掌 握 了 论 文 撰 写 要 领 接 着 心 肾 教 研 组 参 加 心 导 管 检 查, 当 时 只 做 右 心 导 管 为 了 将 心 电 图 心 导 管 推 广 到 全 国, 教 研 组 举 办 了 心 电 图 和 心 导 管 术 学 习 班 她 作 为 心 电 图 学 习 班 助 教, 事 先 预 读 心 电 图 教 学 片, 先 把 自 己 不 懂 问 题 向 上 级 请 教 明 白 了 再 辅 导 学 员, 她 就 这 样 学 习 心 电 图 通 过 这 一 系 列 工 作 和 学 习, 为 以 后 从 事 心 血 管 专 业 和 临 床 科 研 工 作 奠 定 了 坚 实 基 础 1958 年, 陈 调 到 阜 外 院 从 事 专 业 心 脏 内 科 数 十 年 来 无 论 教 学 科 研 取 得 多 少 绩, 陈 始 终 铭 记 自 己 本 职 工 作 一 名, 履 行 着 自 己 作 为 一 名 职 责, 从 工 作 中 不 断 发 现 新 课 题, 不 断 收 获, 不 断 感 悟 作 为 一 名 HAOYISHENG SHI RUHE LIANCHENG DE 59
心 内 科, 她 经 常 阅 读 Friedberg 心 脏 病 学 Braunwald 心 脏 病 学 她 不 仅 要 解 决 病 人 疗 问 题, 同 时 要 帮 助 年 青 住 院 和 外 院 进 修 文 化 大 革 命 期 间, 一 部 分 脱 产 抓 革 命, 陈 病 房 管 病 人 促 产 那 时 没 有 等 级 之 分 也 值 护 士 班, 护 士 也 管 病 人 所 谓 护 一 条 龙, 当 时 已 当 内 科 副 主 任 陈 也 病 房 做 住 院, 有 时 也 值 护 士 班, 甚 至 替 过 配 膳 员 班 尽 管 有 些 困 难, 但 能 留 病 房 看 病 人 已 感 到 十 分 知 足, 这 难 得 让 她 再 度 深 入 临 床 第 一 线 工 作 机 会 她 一 既 往 兢 兢 业 业 工 作, 这 期 间 治 疗 了 不 少 危 重 病 人 她 记 忆 尤 深 一 位 感 染 性 心 内 膜 炎 病 人, 先 天 性 室 间 隔 缺 损 并 发 金 黄 球 菌 感 染, 毒 血 症 极 重, 并 有 了 多 种 严 重 并 发 症 经 多 种 大 量 抗 素 治 疗, 病 情 转 之 际, 突 发 大 咯 血 三 次, 共 计 约 2000 毫 升, 找 不 到 咯 血 原 因, 经 大 量 输 血 后 咯 血 终 于 止 住, 最 后 感 染 性 心 内 膜 炎 也 治 愈, 陈 对 出 血 原 因 百 思 不 得 其 解, 始 终 铭 记 于 心 几 年 后, 她 又 看 到 另 一 位 先 天 性 动 脉 导 管 未 闭 并 发 感 染 性 心 内 膜 炎 病 人 也 发 了 咯 血, 后 经 手 术 证 实 了 该 患 者 为 肺 动 脉 细 菌 性 动 脉 瘤 破 裂 这 时 她 立 即 联 想 起 前 一 个 大 咯 血 病 人, 心 中 迷 雾 顿 时 驱 散, 两 位 病 人 心 脏 都 有 左 到 右 分 流, 细 菌 栓 子 可 以 掉 到 肺 循 环, 进 入 肺 动 脉 壁 滋 养 血 管 形 细 菌 性 动 脉 瘤 瘤 体 破 裂 即 引 起 咯 血 这 只 触 类 旁 通 例 证 之 一, 类 似 例 子 还 很 多, 而 正 这 些 动 事 例 让 人 们 看 到 一 位 专 注 而 用 心 深 入 疗 实 践, 观 察 和 诊 治 了 许 多 患 者 病 情 变 化, 便 会 从 中 得 到 很 多 启 示 几 十 年 来, 陈 始 终 白 大 褂 口 袋 中 装 着 一 个 小 本 子, 上 面 记 录 了 她 临 床 实 践 中 遇 到 特 殊 问 题, 这 个 习 惯 一 直 保 持 到 现 临 床 经 验 不 一 蹴 而 就, 积 累 每 个 病 人 各 自 特 点, 积 少 多, 从 中 认 识 各 类 患 者 共 性 和 个 性, 便 为 陈 自 己 经 验 熟 悉 陈 人 都 知 道 她 出 了 名 认 真, 无 论 随 诊 手 术 还 病 理 检 查 结 果, 只 要 由 她 负 责 和 关 注 患 者, 她 都 极 尽 所 及 地 跟 踪 患 者 动 态 她 一 方 面 关 心 病 人, 另 一 方 面 也 去 检 验 印 证 她 原 诊 治 思 路 正 确 性, 这 也 她 提 高 诊 治 水 平 重 要 步 骤 今 已 耄 耋 之 年 陈 始 终 未 离 开 疗 工 作 冠 心 病 研 究, 放 心 头 事 业 1959 年 底, 陈 进 入 阜 外 院 后, 当 时 科 主 任 黄 宛 决 定 让 她 负 责 冠 心 病 研 究, 开 启 了 陈 专 注 冠 心 病 研 究 大 门 没 想 到, 冠 心 病 这 条 道 路 上, 她 一 走 就 50 多 年 当 时, 因 冠 心 病 尚 缺 乏 诊 断 检 查 方 法, 因 此 她 着 手 做 心 电 图 运 60
动 测 验 心 电 图 葡 萄 糖 负 荷 试 验 心 冲 击 图 与 化 组 协 作 测 定 血 脂 指 标 等 对 诊 断 冠 心 病 提 供 评 估, 另 外 进 行 北 京 地 区 冠 心 病 患 病 率 调 查 同 时 陈 与 中 研 究 院 西 苑 院 中 老 专 家 赵 锡 武 郭 士 魁 协 作 诊 治 冠 心 病, 发 现 了 冠 心 病 患 者 多 有 唇 舌 青 紫 血 瘀 现 象, 活 血 化 瘀 适 应 症, 可 以 作 为 冠 心 病 治 疗 主 要 原 则 这 一 果 于 1978 年 作 为 中 国 学 科 学 院 活 血 化 瘀 研 究 一 部 分, 获 得 了 全 国 药 卫 科 学 大 会 奖 经 过 一 段 冠 心 病 研 究 工 作, 陈 根 据 冠 心 病 患 者 血 脂 高 有 血 淤 现 象, 提 出 急 性 心 肌 梗 应 用 肝 素 或 双 香 豆 素 治 疗 高 凝 陈 因 而 设 想 对 冠 心 病 进 行 血 脂 与 血 凝 和 纤 维 蛋 白 溶 解 活 性 间 关 系 研 究, 曾 去 基 础 研 究 所 学 习 有 关 测 验 方 法 观 察 对 比 一 些 患 者 与 正 常 人, 初 步 结 果 看 出 冠 心 病 患 者 血 液 β- 脂 蛋 白 纤 维 蛋 白 原 显 著 高 于 正 常 人, 纤 溶 活 性 显 著 受 抑 制 因 文 化 大 革 命 爆 发, 一 切 科 研 工 作 均 停 止 八 十 年 代 招 收 研 究 让 他 们 进 行 了 部 分 探 索, 证 明 高 胆 固 醇 血 症 与 高 甘 油 三 酯 血 症 者 纤 溶 活 性 显 著 降 低, 服 用 调 脂 药 后, 使 纤 维 蛋 白 溶 解 活 性 改 善 活 血 化 瘀 中 药 丹 参 可 促 进 血 管 壁 释 放 纤 溶 酶 原 激 活 物 垱 高 等, 初 步 获 得 一 些 结 果 1971 年, 北 京 地 区 防 治 冠 心 病 协 作 组 立, 阜 外 院 任 组 长 单 位, 具 体 任 务 落 实 内 科 冠 心 病 组 陈 作 为 主 要 负 责 人, 联 合 20 余 家 院 探 索 活 血 化 瘀 小 复 方 治 疗 心 绞 痛 疗 效, 与 郭 士 魁 师 研 究 选 用 方 剂, 选 择 稳 定 性 心 绞 痛 患 者 为 对 象, 主 要 观 察 症 状 与 心 电 图 改 变, 经 几 组 药 方 对 比, 最 后 确 定 冠 心 Ⅱ 号 方 效 果 较, 总 有 效 率 为 78% 左 右 1978 年, 这 一 果 获 得 全 国 药 卫 科 学 大 会 奖, 此 方 后 来 传 播 到 日 本 同 时, 陈 还 组 织 协 作 组 中 各 院 总 结 了 本 地 区 多 年 来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住 院 患 者 概 况, 并 经 常 组 织 交 流 诊 治 经 验, 急 性 期 开 展 心 电 图 监 测 注 意 心 律 失 常 防 治 体 液 酸 碱 平 衡 益 气 活 血 中 药 降 低 休 克 并 发 率 提 高 心 室 颤 动 抢 救 水 平 等 措 施, 使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住 院 病 死 率 从 1972 年 1973 年 分 别 为 23.4% 24.8%, 降 至 1977 年 12.2% 1978 年, 此 项 目 获 得 全 国 药 卫 科 学 大 会 奖 陈 还 全 国 首 先 提 出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患 者 作 心 电 图 除 常 规 12 个 导 联 外, 应 加 作 V3R V4R V5R V7 V8 V9 等 6 个 导 联 共 18 个 导 联 心 电 图, 以 免 遗 漏 正 后 壁 和 右 心 室 心 肌 梗 死 作 为 一 名 临 床, 陈 更 善 于 从 临 床 实 践 中 发 现 问 题 并 找 出 研 究 课 题 长 期 临 床 观 察 中 她 发 现, 冬 季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患 病 率 特 别 高 于, 她 联 合 北 京 地 区 防 治 冠 心 病 协 作 组 与 气 象 局 统 计 4 年 中 4806 例 心 肌 梗 死 患 者 每 天 发 病 人 数, 并 与 气 象 数 据 进 行 对 比, 发 现 了 其 中 关 系 每 年 11 月 至 12 月 由 秋 季 转 到 冬 季 时, HAOYISHENG SHI RUHE LIANCHENG DE 61
以 及 3 月 至 4 月 由 冬 季 转 为 春 季 时, 季 节 转 换 期 冷 空 气 活 动 频 繁,1 月 时 值 隆 冬, 气 温 持 续 较 低 经 研 究 发 现, 每 年 11 月 至 次 年 1 月 及 3 月 至 4 月 为 发 病 高 峰 期 不 稳 定 天 气 过 境 时, 常 出 现 发 病 高 峰 日 分 析 气 象 与 发 病 相 关 最 优 因 子 为 气 温 日 温 差 和 风 速 之 后, 陈 又 建 议 广 州 上 海 等 地 也 进 行 此 项 工 作, 她 中 国 最 早 提 出 了 天 气 季 节 与 发 病 周 期 相 关 观 点 陈 一 直 非 常 重 视 尸 检 病 理 结 果, 她 认 为 这 能 帮 助 解 释 许 多 临 床 大 夫 未 能 认 识 到 问 题 临 床 中 有 些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患 者 发 病 急 骤 凶 猛, 而 有 些 人 则 相 对 缓 和, 甚 至 有 患 者 发 病 症 状 不 明 显, 事 后 从 心 电 图 发 现 陈 旧 性 心 肌 梗 死, 却 追 溯 不 到 急 性 发 病 时 间 为 解 开 心 中 疑 问, 陈 翻 阅 了 100 多 例 冠 心 病 病 例 尸 检 报 告, 发 现 不 少 病 例 冠 状 动 脉 有 新 鲜 血 栓 于, 她 提 议 与 病 理 科 陈 国 芬 师 协 作 研 究 冠 状 动 脉 血 栓 与 心 肌 梗 死 因 果 问 题 研 究 中 她 们 逐 例 仔 细 查 看 心 肌 梗 死 病 人 心 脏 大 体 标 本 及 心 肌 和 冠 状 动 脉 切 片, 她 们 发 现 大 多 数 新 鲜 血 栓 多 发 含 脂 质 较 多 软 斑 块, 局 部 斑 块 有 破 裂 或 裂 纹 及 ( 或 ) 出 血 血 栓 使 管 腔 急 性 堵 塞 导 致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时 值 上 世 纪 70 年 代 末, 西 方 国 家 正 为 冠 状 动 脉 血 栓 与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间 因 果 关 系 争 论 不 休, 陈 等 人 观 察 结 果 肯 定 地 提 出 了 冠 状 动 脉 血 栓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因, 而 非 后 果 她 们 对 斑 块 不 稳 定 破 裂 出 血 认 识 也 早 于 西 方 期 间, 她 们 发 表 了 冠 状 动 脉 新 鲜 血 栓 与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临 床 病 理 研 究 :Ⅰ. 冠 状 动 脉 血 栓 形 局 部 因 素,Ⅱ. 两 者 间 因 果 关 系 探 讨 论 文, 于 1980 年 刊 登 于 中 华 内 科 杂 志, 取 得 较 反 响 此 后, 陈 与 吴 遐 教 授 进 一 步 对 比 了 冠 状 动 脉 病 变 与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发 病 及 心 肌 病 变 情 况, 发 现 冠 状 动 脉 粥 样 硬 化 较 轻 由 于 血 栓 急 性 闭 塞 所 致 心 肌 梗 死, 其 发 病 急 骤 凶 猛, 梗 死 常 贯 通 室 壁 全 层, 心 电 图 表 现 为 ST 段 抬 高, 有 异 常 Q 波 易 并 发 心 脏 破 裂 或 泵 衰 竭 冠 状 动 脉 严 重 固 定 狭 窄 以 致 管 腔 缓 慢 闭 塞 病 变 所 致 心 肌 梗 死, 发 病 相 对 较 缓 和 甚 至 症 状 不 明 显, 梗 死 多 限 于 心 内 膜 下 心 肌, 向 外 则 病 变 逐 渐 减 轻, 不 易 发 心 脏 破 裂, 最 后 常 因 多 次 梗 死 导 致 心 力 衰 竭 或 猝 死 基 于 认 识 提 高, 以 后 便 可 从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发 病 情 况 初 步 判 断 冠 状 动 脉 病 变 情 况, 为 选 择 紧 急 再 灌 注 治 疗 和 预 防 再 梗 死 奠 定 了 基 础 研 究 并 未 就 此 停 止 陈 还 对 一 大 组 心 肌 梗 死 恢 复 出 院 患 者 进 行 了 长 达 20 年 长 期 随 访, 探 讨 了 影 响 长 期 预 后 因 素 为 梗 死 次 数 年 龄 充 血 性 心 衰 和 心 脏 扩 大 等, 再 梗 死 多 发 发 病 后 第 一 年 内 因 此, 她 提 示 此 期 间 应 着 重 预 防 再 梗 死 和 加 强 随 访 心 肌 梗 死 临 床 病 理 和 长 期 预 后 研 究 被 评 为 卫 部 乙 级 科 学 技 术 果 62
科 研 道 路 上, 一 旦 开 始, 便 很 难 停 下 前 进 脚 步, 陈 便 此 1985 年, 她 与 放 射 科 协 作 全 国 率 先 开 展 了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冠 状 动 脉 内 溶 栓 治 疗 1986 年, 陈 领 导 八 五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溶 栓 治 疗 研 究 攻 关 课 题, 参 加 院 共 37 家 当 时, 国 内 普 遍 应 用 蛇 毒 制 剂 溶 栓, 陈 用 国 产 尿 激 酶 进 行 了 对 比, 结 果 前 者 病 死 率 与 出 血 并 发 症 明 显 高 于 后 者, 说 明 蛇 毒 制 剂 不 适 合 治 疗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尿 激 酶 疗 效 较, 且 对 急 性 期 和 长 期 预 后 均 有 明 显 效 果 2001 年, 这 项 研 究 获 得 北 京 市 科 学 技 术 进 步 二 等 奖 比 起 荣 誉, 陈 更 看 重 这 一 研 究 广 泛 用 途 她 说, 虽 然 尿 激 酶 溶 栓 治 疗 不 后 来 开 展 冠 状 动 脉 介 入 治 疗 效 果 快 血 管 再 通 率 高, 但 我 国 幅 员 辽 阔, 农 村 以 及 偏 远 地 区, 尿 激 酶 不 失 为 一 种 有 效 治 疗 手 段 今, 陈 早 已 阜 外 院 冠 心 病 临 床 学 科 带 头 人, 院 23 个 学 科 带 头 人 之 一, 她 见 证 了 自 己 一 手 参 与 组 建 心 内 科 冠 心 病 组 扩 大 立 为 冠 心 病 研 究 室, 随 后 又 发 展 为 现 冠 心 病 诊 治 中 心 她 为 现 冠 心 病 研 究 发 展 搭 建 起 了 一 个 良 平 台, 也 培 养 了 一 支 过 硬 疗 科 研 团 队 研 究 中, 她 指 导 研 究 开 展 对 心 绞 痛 病 理 理 研 究, 改 进 各 类 心 绞 痛 治 疗, 特 别 对 卧 位 型 心 绞 痛 和 变 异 型 心 绞 痛 治 疗 改 进 已 取 得 了 很 效 果, 研 究 获 得 卫 部 和 北 京 市 科 技 果 奖 三 等 奖 各 1 项 由 陈 与 高 润 霖 共 同 主 编 冠 心 病 结 合 了 所 有 撰 稿 人 实 践 经 验, 获 得 国 家 图 书 奖 提 名 奖 与 全 国 优 秀 科 技 图 书 一 等 奖, 早 已 为 国 内 畅 销 冠 心 病 参 考 书, 将 冠 心 病 诊 治 技 术 国 内 广 泛 推 广 几 十 年 来, 陈 还 不 断 参 与 学 会 有 关 冠 心 病 诊 断 和 指 南 制 定 曾 担 任 中 华 心 血 管 病 杂 志 编 委 副 主 编, 中 国 循 环 杂 志 编 委 副 主 编 主 编, 中 华 心 内 科 杂 志 编 委 及 其 他 一 些 杂 志 编 委 顾 问 今 年 迈, 虽 已 无 法 参 与 具 体 科 室 工 作, 但 她 依 旧 支 持 着 冠 心 病 诊 治 中 心 开 展 新 研 究, 冠 状 动 脉 介 入 治 疗 肥 厚 型 心 肌 病 冠 脉 内 化 学 消 融 大 范 围 心 肌 梗 死 干 细 胞 移 植 经 皮 导 管 主 动 脉 瓣 植 入 术 新 支 架 研 制 与 开 发 等 研 究, 而 科 研 人 员 们 也 十 分 乐 意 求 教 这 位 老 师 冠 心 病 研 究 这 条 路 上 走 了 几 十 年, 陈 走 出 了 华 发, 也 走 了 一 位 全 国 知 名 冠 心 病 专 家 今, 陈 虽 已 不 能 亲 力 亲 为 地 做 实 验 统 数 据, 但 她 依 旧 坚 定 执 著 地 走 这 条 路 上 HAOYISHENG SHI RUHE LIANCHENG DE 让 中 国 冠 心 病 研 究 走 向 国 际 舞 台 随 着 国 家 建 设 脚 步 迅 速 恢 复 与 发 展, 陈 也 迎 来 了 自 己 学 上 春 天 更 加 开 放 时 代 中, 她 也 逐 渐 走 向 世 界 舞 台, 代 表 中 国 发 声 1984 年, 陈 63
代 表 中 国 参 加 世 界 卫 组 织 (WHO) 日 内 瓦 召 开 心 源 性 猝 死 科 学 组 会 议 会 上, 她 介 绍 了 阜 外 院 642 例 心 血 管 病 患 者 尸 检 中 心 源 性 猝 死 情 况 和 部 分 地 区 心 源 性 猝 死 统 计 资 料 参 与 猝 死 定 义 病 因 等 讨 论 1987 年, 陈 受 美 国 洛 杉 矶 心 脏 研 究 所 邀 请 赴 美 交 流, 该 研 究 所 介 绍 北 京 地 区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发 病 和 治 疗 情 况, 回 来 后 将 学 术 会 议 上 关 于 经 皮 冠 状 动 脉 形 术 (PTCA) 多 支 病 变 现 状 PTCA 适 应 征 PTCA 急 性 闭 塞 后 发 率 及 其 处 理 PTCA 后 再 狭 窄 等 进 展 中 国 循 环 杂 志 上 进 行 报 道 1974 年 荷 兰 第 四 届 世 界 心 脏 起 搏 会 议,1976 年 日 本 第 五 届 心 脏 起 搏 会 议 这 些 重 大 国 际 会 议 上 都 有 陈 身 影 上 世 纪 八 九 十 年 代, 英 法 荷 德 等 国 召 开 欧 洲 和 世 界 心 脏 病 学 会, 美 国 心 脏 病 学 术 会 议, 以 及 国 内 召 开 多 次 国 际 心 脏 病 学 术 会 议, 陈 曾 将 我 国 开 展 急 性 心 肌 梗 死 尿 激 酶 溶 栓 治 疗 情 况 作 过 报 道 让 世 界 了 解 中 国 心 脏 内 科 发 展 现 状, 也 让 中 国 更 多 倾 听 世 界 声 音, 陈 乐 此 不 疲 地 充 当 着 一 座 中 外 学 术 交 流 桥 梁 为 师 者, 润 物 于 无 声 开 展 科 学 研 究 与 学 术 交 流 同 时, 已 海 里 徜 徉 几 十 年 陈 又 多 了 一 份 新 使 命 为 人 师 表 从 1978 年 起, 陈 被 批 准 为 硕 士 研 究 导 师 ; 1986 年, 她 又 被 批 准 为 博 士 导 师 除 了 像 她 对 待 临 床 与 科 研 工 作 严 谨 认 真 外, 对 待 学, 陈 还 多 了 一 份 细 致 关 怀 今 已 阜 外 院 副 院 长 杨 跃 进 教 授 至 今 仍 记 得 20 多 年 前 一 封 信 原 本 一 名 普 通 军 人 杨 跃 进, 1977 年 因 恢 复 高 考 进 入 大 学, 毕 业 后 服 务 于 南 方 某 部 队 基 层 院 出 于 对 进 一 步 求 学 渴 望 与 对 阜 外 院 向 往,1983 年 杨 跃 进 报 考 了 陈 硕 士 研 究 报 名 之 后, 杨 跃 进 复 习 同 时 也 开 始 对 自 己 没 了 信 心, 以 大 学 一 点 基 础 与 基 层 院 薄 弱 工 作 经 验, 报 考 招 名 额 只 有 1 人 国 家 顶 尖 心 血 管 病 防 治 研 究 院 所, 这 种 担 心 与 慌 乱 中, 他 冒 然 冒 昧 地 给 准 导 师 陈 写 了 一 封 求 助 信 这 封 信 内 容 一 方 面 以 询 问 心 内 科 复 习 重 点 教 科 书 为 名, 实 则 求 教 有 无 捷 径 ; 另 一 方 面 则 直 言 询 问 作 为 一 名 基 层 考, 录 取 中 否 会 受 到 不 公 正 处 理, 作 为 一 名 军 队 系 统 考 会 不 会 受 到 庞 大 地 方 考 队 伍 挤 压 问 题 过 于 直 截 了 当, 同 时 也 暴 露 出 我 对 考 研 信 心 不 足, 虽 觉 得 不 妥, 但 已 无 法 收 回 杨 跃 进 写 给 陈 八 十 华 诞 寄 语 中 回 忆 道 两 周 后, 杨 跃 进 毫 无 心 理 准 备 情 况 下 收 到 了 陈 亲 笔 回 信 信 拿 手 上, 杨 跃 进 激 动 溢 于 言 表 回 信 中, 陈 一 一 回 答 了 他 问 题, 并 对 他 有 志 于 心 血 管 病 研 究 表 示 了 欢 迎, 同 时 明 确 表 示 心 内 科 复 习 无 教 科 书 可 指 定, 重 64
1991 年 被 评 为 全 国 优 秀 教 师 全 国 优 秀 教 师 奖 章 优 秀 教 师 证 书 点 说 明 研 究 录 取 历 来 按 绩 择 优, 已 有 先 例 择 优 录 取 了 来 自 基 层 研 究 同 拨 云 见 日 一 般, 这 封 信 驱 散 了 杨 跃 进 心 中 种 种 疑 虑 陈 对 一 位 素 不 相 识 年 轻 人 无 私 地 关 怀 与 鼓 励 强 烈 震 撼 着 杨 跃 进 内 心, 他 因 此 立 誓 要 尽 自 己 最 大 努 力 考 取 这 位 准 导 师 研 究 1984 年, 杨 跃 进 愿 以 偿 地 为 陈 研 究, 以 心 内 科 研 究 招 考 试 总 绩 第 二 名 被 录 取, 准 导 师 也 终 于 为 了 自 己 真 正 导 师 这 封 信 激 励 他 功 跨 出 了 人 与 学 术 征 途 中 一 步 2010 年, 他 已 被 评 为 卫 部 青 年 突 出 贡 献 专 家 不 同 于 杨 跃 进 基 层 起 步 奋 斗, 刘 海 波 作 为 同 济 科 大 学 高 材, 1990 年 报 考 了 陈 研 究 然 而, 绩 优 异 他 却 与 杨 跃 进 有 着 同 样 担 心 工 作 第 一 年, 刘 海 波 因 某 个 嘱 出 现 一 些 问 题 而 被 误 传 夸 大, 给 上 级 师 留 下 了 所 谓 坏 印 象, 这 件 事 陈 也 有 所 耳 闻 报 考 时, 刘 海 波 很 担 心 此 事 会 对 录 取 有 影 响, 但 又 听 说 陈 录 取 学 本 着 谁 第 一 就 录 取 谁 原 则, 因 此 还 大 胆 报 考 了 经 过 复 试 后, 刘 海 波 被 毫 无 偏 见 地 录 取 了, 这 件 事 对 他 触 动 很 大, 对 老 师 信 服 与 敬 仰 之 情 也 油 然 而 陈 学 们 对 老 师 点 点 滴 滴 都 记 忆 犹 新 : 他 们 记 得 老 师 逐 字 逐 句 仔 细 阅 读 实 验 记 录 和 论 文 背 影 ; 他 们 记 得 老 师 不 放 过 任 细 微 偏 差 与 错 误, 并 教 育 学 决 不 允 许 弄 虚 作 假 治 学 态 度 ; 他 们 记 得 老 师 总 帮 助 学 解 决 活 上 困 难, 用 自 己 一 言 一 行 教 会 学 做 人, 做 一 名 合 格 ; 他 们 记 得 老 师 活 勤 俭, 却 用 微 薄 收 入 向 灾 区 或 贫 困 地 区 捐 款 捐 物 ; 他 们 记 得 老 师 年 事 已 高, 却 坚 持 按 时 上 下 班 查 房 看 书 学 习, 每 月 一 次 早 会, 她 总 风 雨 无 阻 地 坚 持 凌 晨 五 六 点 钟 从 家 赶 来 还 有 更 多 学 记 得 陈 老 师 为 他 们 所 作 一 切 : 吴 永 健 记 得 考 试 分 数 过 线 限 于 名 额 陈 老 师 亲 自 向 科 院 研 究 院 提 出 申 请 扩 招 一 名 研 究 为 了 圆 自 己 65
研 究 梦 ; 许 海 燕 记 得 陈 老 师 晚 上 一 通 电 话, 让 自 己 打 开 电 视 看 名 为 有 中 国 特 色 社 会 主 义 纪 录 片, 记 得 自 己 感 冒 发 烧 时, 老 师 带 着 水 果 突 然 出 现 自 己 宿 舍 中 对 于 陈 来 说, 教 师 除 外 她 最 看 重 一 个 角 色 教 书 先 育 人 培 养 学 首 先 要 严 格 要 求 自 己 关 心 学 长 这 陈 对 自 己 执 教 30 余 年 经 验 总 结 病 人 眼 中, 陈 无 疑 位 和 蔼 亲 切 ; 而 学 眼 中, 陈 却 一 位 出 了 名 严 师 与 研 究 讨 论, 认 真 选 题, 开 题 报 告, 检 查 执 行 情 况 对 于 学 论 文, 陈 总 逐 字 逐 句 严 格 把 关, 自 己 学 决 不 允 许 出 现 弄 虚 作 假 现 象 对 住 院 师 培 养, 也 陈 特 别 看 重 事 每 次 查 房 时, 她 都 将 自 己 经 验 与 学 识 倾 囊 相 赠 研 究 开 始 进 入 病 房 学 习 时, 陈 总 要 传 授 临 床 实 践 中 学 习 经 验, 她 还 时 常 叫 上 病 房 里 其 他 年 轻 一 起 听 讲 鼓 励 学 多 观 察 多 阅 读 多 思 考, 她 对 这 些 年 轻 未 来 时 时 刻 刻 提 醒 对 于 学 评 价 自 己, 陈 笑 容 可 掬 地 说 道 : 学 们 都 挺 怕 我 她 亲 切 笑 容 让 人 无 法 联 想 到 她 临 床 教 学 中 严 厉, 然 而 却 能 让 人 深 切 地 感 受 到 一 位 师 者 可 敬 自 1978 年 以 来, 陈 培 养 了 17 名 研 究, 其 中 绝 大 部 分 人 均 为 中 青 年 优 秀 科 研 骨 干, 最 让 陈 自 豪, 他 们 都 认 真 负 责 临 床 师, 很 多 都 病 区 领 导 对 于 爱 徒 们 毕 业 后 去 向 动 态 与 他 们 所 取 得 绩, 陈 都 数 家 珍, 这 份 师 徒 之 情 永 远 牵 绊 着 她 心 高 润 霖 陈 纪 林 杨 跃 进 乔 树 宾 都 享 受 国 务 院 政 府 特 殊 津 贴 高 润 霖 更 青 出 于 蓝 而 胜 于 蓝, 早 已 中 国 工 程 院 院 士, 因 他 国 内 对 冠 心 病 介 入 治 疗 开 展 创 新 和 推 广 绩 突 出,2011 年 5 月 法 国 巴 黎 Euro-PCR 会 议 上 获 得 Ethica Award 突 出 就 奖 陈 谈 起 学 们 杰 出 贡 献 兴 奋 不 已 陈 1991 年 评 为 全 国 优 秀 教 师, 获 得 奖 章, 曾 获 北 京 市 2013 年 学 们 祝 贺 85 岁 华 诞 66
二 级 教 学 奖 和 北 京 市 高 教 局 优 秀 果 奖, 她 却 认 为 这 研 究 们 自 身 学 习 勤 奋, 绩 优 秀, 为 她 做 导 师 增 添 了 光 彩 这 授 予 她 极 高 褒 奖 和 荣 誉, 同 时 也 对 她 鼓 励 与 鞭 策 多 年 教 研 绩, 陈 自 1991 年 起 至 今 享 受 国 务 院 政 府 特 殊 津 贴 今, 陈 脚 步 已 经 缓 慢, 眼 睛 已 不 明 亮, 但 她 依 然 执 著 地 为 院 病 人 和 学 做 着 力 所 能 及 事 她 依 旧 坚 持 每 周 两 次 查 房, 依 旧 随 身 携 带 小 本 子 上 记 满 她 对 病 人 观 察 情 况 她 把 自 己 几 十 年 从 涯 中 遇 到 过 疑 难 病 例 写 文 字, 陆 续 刊 登 中 国 循 环 杂 志 上 供 年 轻 参 考 100 例 已 撰 写 完 毕 交 稿, 预 期 于 2016 年 上 半 年 全 部 刊 出 打 开 陈 办 公 室 书 柜, 柜 门 上 贴 满 了 各 种 人 联 系 方 式, 有 许 多 还 从 信 封 上 直 接 剪 下 来, 她 说, 这 样 更 方 便 查 找 与 联 系 进 入 耄 耋 之 年, 陈 依 然 人 路 上 前 行 她 从 未 停 下 来 问 过 自 己 得 失, 只 一 路 向 前, 留 下 身 后 一 路 芳 华 HAOYISHENG SHI RUHE LIANCHENG DE ( 李 白 薇 采 访 整 理 后 经 修 改 ) 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