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動 的 東 亞 與 台 灣 因 應 策 略 蕭 新 煌 李 明 峻 * 一 導 言 : 東 亞 情 勢 變 動 的 三 大 主 流 冷 戰 結 束 迄 今 已 十 餘 年, 東 亞 情 勢 隨 之 發 生 重 大 變 化, 這 些 變 化 主 要 可 從 政 治 經 濟 和 軍 事 三 方 面 來 探 討 第 一, 東 亞 在 政 治 方 面 的 變 化 是 全 面 邁 向 民 主 化, 單 是 在 2004 年 這 一 年, 東 亞 國 家 的 選 舉 報 導 從 年 初 到 年 尾 佔 滿 全 球 媒 體 的 版 面 1 三 月 份 有 俄 羅 斯 的 總 統 大 選 臺 灣 的 總 統 選 舉 和 馬 來 西 亞 國 會 大 選, 接 著 印 尼 國 會 大 選 韓 國 國 會 選 舉 陸 續 登 場, 菲 律 賓 的 總 統 大 選 日 本 的 參 議 院 選 舉 接 踵 而 至, 而 印 尼 這 個 全 球 伊 斯 蘭 教 徒 人 口 最 多 的 國 家 也 進 行 立 國 以 來 第 一 次 總 統 直 選 此 外, 九 月 份 在 香 港 舉 行 立 法 會 選 舉,12 月 份 在 台 灣 還 有 立 委 選 舉, 這 些 都 是 舉 世 矚 目 的 民 主 程 序 2 選 舉 的 結 果 當 然 也 決 定 各 國 的 執 政 黨, 從 而 影 響 各 國 的 政 經 外 交 方 向, 更 重 要 的 是 東 亞 各 國 已 進 入 以 數 人 頭 代 替 砍 人 頭 的 民 主 化 時 代 第 二, 東 亞 在 經 濟 方 面 更 是 全 球 成 長 最 快 速 的 地 區, 此 點 同 樣 讓 人 對 於 東 亞 世 紀 的 到 來 充 滿 不 少 樂 觀 的 期 待 ( 姚 傳 德 2000:53-55) 時 序 進 入 21 世 紀, 經 濟 全 球 化 的 步 伐 勢 必 更 為 加 速, 但 另 一 方 面 經 濟 區 域 化 的 趨 勢, 似 乎 也 成 為 一 股 不 容 忽 視 的 力 量 冷 戰 結 束 以 來, 生 產 貿 易 金 融 科 技 投 資 全 球 化 的 快 速 進 展, 以 及 區 域 經 濟 合 作 的 日 益 加 強, 正 形 塑 目 前 北 美 歐 盟 和 東 亞 三 * 蕭 新 煌 教 授 為 本 專 題 中 心 執 行 長 本 院 社 會 所 研 究 員 ; 李 明 峻 博 士 為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國 際 關 係 研 究 中 心 助 理 研 究 員 1 俄 羅 斯 在 2004 年 3 月 14 日 舉 行 大 選, 最 後 由 普 丁 勝 出 3 月 21 日 馬 來 西 亞 舉 行 國 會 大 選, 總 理 阿 都 拉 所 率 領 的 執 政 聯 盟 國 民 陣 線 大 勝 印 尼 國 會 選 舉 在 2004 年 4 月 5 日 舉 辦, 由 前 執 政 黨 專 業 集 團 大 勝 韓 國 國 會 選 舉 在 2004 年 4 月 15 日 舉 行, 由 盧 武 鉉 的 開 放 的 我 們 黨 獲 勝 菲 律 賓 總 統 大 選 在 2004 年 5 月 10 日 舉 行, 現 任 總 統 雅 羅 育 連 任 成 功 印 尼 總 統 大 選 則 是 經 兩 輪 投 票 才 選 出 總 統, 第 一 輪 投 票 因 候 選 人 梅 嘉 瓦 蒂 與 蘇 西 洛 都 沒 得 到 過 半 票 數, 所 以 於 2004 年 9 月 20 日 舉 行 第 二 次 投 票, 結 果 由 蘇 西 洛 當 選 參 照 當 時 各 報 國 際 版 報 導 2 香 港 立 法 會 選 舉 在 2004 年 9 月 12 日 舉 行, 香 港 民 主 派 未 過 半, 親 中 或 親 政 府 的 民 主 建 港 聯 盟 和 自 由 黨 雖 然 抬 頭, 但 在 議 會 勢 力 的 分 布 上, 反 而 是 親 中 派 勢 力 有 所 削 減 參 照 南 華 早 報 2004 年 9 月 13 日 報 導 271
272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大 經 濟 中 心, 其 中 又 以 東 亞 經 濟 力 量 的 崛 起, 最 令 世 人 側 目 雖 然 經 歷 過 金 融 風 暴 與 景 氣 低 迷, 甚 至 地 震 SARS 海 嘯 等 大 自 然 災 難, 但 東 亞 各 國 都 能 渡 過 難 關 而 復 甦, 大 致 仍 朝 穩 健 成 長 方 向 在 邁 進, 這 可 說 是 自 二 次 大 戰 以 來 世 界 所 經 歷 的 最 大 一 次 財 富 推 進 運 動 東 亞 在 經 濟 方 面 的 快 速 成 長, 當 然 影 響 到 相 互 間 的 合 作 與 競 爭, 經 濟 互 賴 (economic interdependence) 的 擴 大 與 加 深, 乃 使 得 以 戰 爭 手 段 來 解 決 爭 端 的 代 價 愈 來 愈 高, 也 因 此 使 得 和 平 的 追 求, 也 變 得 更 迫 切 與 必 要 3 然 而, 東 亞 區 域 的 繁 榮 與 發 展, 能 不 能 長 久 持 續 甚 至 進 一 步 提 升, 都 取 決 於 區 域 內 的 國 家 是 否 真 能 共 同 合 作, 以 進 一 步 整 合 動 作 建 立 更 為 緊 密 互 惠 的 經 貿 關 係 但 另 一 方 面, 如 果 來 自 其 它 經 濟 中 心 的 競 爭 過 於 激 烈, 東 亞 經 濟 的 共 同 命 運 恐 怕 仍 是 充 滿 不 確 定 性 第 三, 冷 戰 結 束 之 後, 東 亞 地 區 在 軍 事 方 面 的 變 化 更 是 舉 世 關 切 經 濟 發 展 的 結 果, 使 得 東 亞 國 家 普 遍 擁 有 更 多 的 資 源, 投 注 在 國 防 武 力 的 提 升 以 及 軍 事 現 代 化 的 任 務 上 在 1990 年 代 初 期, 東 南 亞 國 家 的 軍 購 已 超 越 中 東 國 家, 而 近 年 來 東 北 亞 的 軍 購 更 是 遙 遙 領 先 東 南 亞 整 體 而 言, 此 一 區 域 內 國 家 的 國 防 武 力, 正 在 普 遍 的 提 升 當 中 ( 施 正 鋒 2001:132-134) 儘 管 尚 未 發 生 重 大 的 軍 事 衝 突, 但 東 亞 已 儼 然 成 為 世 界 的 軍 火 庫 而 東 亞 又 缺 乏 區 域 安 全 合 作 與 化 解 爭 端 的 有 效 機 制, 個 別 國 家 只 得 靠 自 身 國 防 以 及 建 立 有 限 的 軍 事 同 盟, 以 維 繫 國 家 安 全 易 言 之, 權 力 平 衡 是 維 繫 這 個 區 域 和 平 與 穩 定 的 重 要 因 素 而 如 何 繼 續 維 持 這 個 區 域 的 權 力 平 衡, 和 避 免 變 成 惡 性 的 軍 備 競 賽, 甚 至 引 發 不 必 要 的 軍 事 對 抗 與 衝 突, 此 乃 追 求 與 迎 接 東 亞 世 紀 必 須 面 對 的 嚴 肅 課 題 簡 言 之, 政 治 民 主 經 濟 互 賴 以 及 軍 事 平 衡 已 成 為 建 構 東 亞 世 紀 願 景 的 三 大 支 柱, 也 是 東 亞 各 國 確 保 民 主 和 平 與 繁 榮 三 大 目 標 的 途 徑 然 而 上 述 區 域 發 展 的 主 流 之 下, 仍 有 不 少 變 數 和 暗 礁 逆 流, 值 得 吾 人 逐 一 加 以 檢 視 3 從 1980 年 代 至 今, 世 界 大 部 分 國 家 的 貿 易 依 存 度 皆 呈 上 升 的 狀 態, 尤 以 開 發 中 國 家 為 最, 台 灣 的 貿 易 依 存 度 從 1985 年 的 81.8 成 長 到 94.8%; 美 國 從 13.6 成 長 到 18.4%; 中 國 從 23.9% 成 長 到 60.3% 以 區 域 發 展 觀 之, 相 對 於 歐 盟 (EU) 與 北 美 自 由 貿 易 區 (NAFTA), 東 亞 可 説 是 後 冷 戰 時 期 經 濟 互 賴 程 度 增 加 最 顯 著 與 快 速 的 區 域 就 1990 年 代 而 言, 東 亞 的 出 口 與 進 口 分 別 增 加 2.19 與 2.16 倍, 貿 易 增 長 速 度 遠 高 於 世 界 平 均 的 1.83 倍 ; 東 亞 區 域 內 的 貿 易 依 賴 度 也 由 1985 年 的 35.2% 大 幅 成 長 至 2001 年 的 50.8% 此 外, 根 據 2003 年 10 月 世 界 銀 行 的 統 計, 東 亞 新 興 地 區 的 貿 易 互 補 指 數 也 由 1985 年 的 51.2 點 上 升 至 67.3 點, 指 數 值 及 成 長 幅 度 皆 遠 高 於 北 美 自 由 貿 易 區 及 歐 盟 ( 日 本 經 濟 新 聞 社 1997:242)
研 究 論 文 273 二 挑 戰 東 亞 和 平 穩 定 的 三 大 暗 礁 ( 一 ) 民 主 化 的 逆 流 在 新 舊 世 紀 交 替 之 際, 東 亞 地 區 經 歷 民 主 化 的 國 際 浪 潮, 如 菲 律 賓 南 韓 台 灣 的 進 一 步 民 主 鞏 固 泰 國 和 印 尼 的 民 主 轉 型, 以 及 東 帝 汶 的 獨 立, 在 在 都 改 變 區 域 內 的 政 治 版 圖 但 是 脆 弱 的 民 主 體 制 及 不 確 定 的 經 濟 前 景, 卻 使 這 些 國 家 面 對 民 主 穩 定 與 經 濟 發 展 的 雙 重 挑 戰, 進 而 構 成 區 域 內 的 潛 在 軍 事 威 脅 東 亞 地 區 的 新 興 民 主 國 家 若 能 採 取 有 效 的 措 施 並 賦 予 對 民 主 化 更 堅 強 的 承 諾, 則 建 構 東 亞 民 主 社 群 的 前 景 可 能 就 更 為 樂 觀, 否 則 就 可 能 使 東 亞 地 區 陷 入 不 穩 定 及 不 確 定 的 狀 態 4 雖 然 整 個 東 亞 是 朝 向 民 主 化 的 方 向 發 展, 但 仍 然 有 部 份 國 家 死 守 非 民 主 的 政 治 體 制, 東 亞 就 仍 存 在 三 個 主 要 的 非 民 主 共 產 國 家 : 中 國 北 韓 及 越 南, 和 軍 事 強 人 主 政 的 緬 甸 5 在 朝 鮮 半 島 不 斷 重 演 的 核 武 危 機, 即 代 表 北 韓 這 個 非 民 主 政 權, 在 外 交 上 的 嚴 重 不 確 定 性 與 對 外 的 封 閉 和 敵 視 金 正 日 政 權 所 真 正 關 心 的 只 是 政 權 的 存 續, 絕 非 北 韓 人 民 的 福 祉 不 論 它 被 稱 為 流 氓 國 家 邪 惡 軸 心 國 家 或 是 所 謂 的 暴 政 前 哨, 極 權 與 非 民 主 就 是 北 韓 的 政 權 的 核 心 本 質, 也 是 它 影 響 東 亞 局 勢 的 危 險 因 素 另 一 個 仍 在 頑 固 抗 拒 東 亞 民 主 主 流 的 國 家 是 中 國, 而 中 國 也 是 東 亞 各 國 所 欲 建 立 民 主 社 群 的 最 大 挑 戰 來 源 由 於 它 實 行 經 濟 改 革 以 來 所 累 積 的 經 濟 力 量, 及 因 而 增 強 的 軍 事 武 力, 使 得 中 國 一 時 之 間 已 成 為 東 亞 地 區 關 注 的 焦 點 但 是 一 個 威 權 中 國 的 崛 起 將 是 東 亞 地 區 必 須 嚴 肅 因 應 的 巨 大 挑 戰 雖 然 中 國 經 濟 改 革 獲 得 了 一 定 的 成 就, 但 政 治 改 革 尤 其 是 在 民 主 化 的 進 展 上, 卻 仍 然 4 依 據 美 國 學 者 布 魯 斯. 羅 塞 特 (Bruce Russett) 於 1993 年 提 出 的 民 主 和 平 (democratic peace) 理 論, 對 美 國 而 言, 在 後 冷 戰 時 期 發 展 一 鞏 固 新 興 民 主 國 家 的 政 策, 其 重 要 性 絕 不 亞 於 冷 戰 時 代 的 圍 堵 政 策 美 國 從 柯 林 頓 政 府 到 目 前 之 布 希 政 府, 也 都 強 調 擴 大 東 亞 民 主 社 群 促 進 經 濟 繁 榮 及 強 化 安 全, 以 符 合 美 國 的 安 全 利 益, 並 期 待 民 主 化 潮 流 帶 領 東 亞 地 區 進 入 和 平 與 穩 定 的 嶄 新 未 來 參 照 朱 雪 瑛 (2003:68) 5 1962 年, 軍 事 將 領 尼 溫 將 軍 (General Ne Win) 發 動 政 變 並 成 立 以 軍 事 統 治 的 政 府, 宣 布 要 使 緬 甸 成 為 社 會 主 義 國 家 人 民 對 於 自 由 受 到 限 制 感 到 十 分 不 滿, 同 年 7 月 7 日 學 生 在 仰 光 大 學 發 起 示 威 活 動 抗 議 軍 事 政 權 軍 隊 則 在 尼 溫 將 軍 的 間 接 指 使 下 以 血 腥 鎮 壓 了 這 個 活 動 然 而 國 內 反 政 府 的 活 動 仍 舊 持 續 四 起, 翁 山 的 女 兒 同 時 也 是 諾 貝 爾 和 平 獎 得 主 的 翁 山 蘇 姬 在 西 元 1988 年 成 為 緬 甸 邁 向 民 主 之 路 的 精 神 動 力 翁 山 蘇 姬 因 公 然 批 評 尼 溫 將 軍 而 在 1989 年 7 月 20 日 遭 到 囚 禁 雖 然 她 在 1995 年 獲 得 釋 放 但 仍 受 到 嚴 格 的 監 控 ( 金 榮 勇 2003:168)
274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相 當 有 限, 甚 至 背 道 而 馳 北 京 當 局 無 法 容 忍 民 主 自 由 的 統 治 心 態, 充 分 反 映 在 它 企 圖 在 香 港 推 動 基 本 法 廿 三 條 的 立 法, 6 而 日 前 中 國 針 對 台 灣 所 積 極 推 動 的 反 分 裂 國 家 法, 將 使 用 非 和 平 手 段 竟 然 加 以 法 制 化, 以 壓 抑 與 左 右 民 主 台 灣 的 民 意 走 向, 它 所 反 映 的 更 是 威 權 中 國 當 局 這 種 反 民 主 與 反 自 由 的 政 權 本 質 及 其 對 外 政 策 的 思 維 7 簡 言 之, 北 京 當 局 不 斷 的 強 調 所 謂 的 和 平 發 展, 但 中 國 的 崛 起 能 否 為 這 個 區 域 帶 來 真 正 和 平, 所 取 決 的 不 在 於 它 的 經 濟 發 展, 而 是 在 於 目 前 仍 處 於 停 滯 的 政 治 發 展 一 個 不 民 主 的 政 治, 有 著 經 濟 與 軍 事 的 成 長 和 擴 張, 總 是 會 帶 來 高 度 和 非 理 性 的 不 可 預 測 性 總 之, 東 亞 地 區 如 果 要 建 立 真 正 的 民 主 社 群 與 和 平 社 群, 就 必 須 認 真 去 思 考 與 因 應 中 國 未 來 可 能 的 政 治 走 向, 一 個 不 民 主 的 中 國, 不 僅 是 對 東 亞 新 興 民 主 國 家 的 威 脅, 甚 至 可 能 是 對 全 球 民 主 化 的 諷 刺 ( 二 ) 經 濟 黑 洞 的 威 脅 東 亞 的 經 濟 整 合 與 互 賴, 雖 是 此 區 域 體 系 的 另 一 項 重 要 特 質, 但 是 東 亞 地 區 能 否 持 續 維 持 一 定 的 經 濟 成 長? 而 其 經 貿 關 係, 能 否 有 進 一 步 的 合 作, 或 是 會 有 更 激 烈 的 競 爭? 東 亞 區 域 內 的 經 濟 互 賴 是 一 項 無 法 逆 轉 的 事 實, 但 其 結 果 就 是 區 域 內 國 家 彼 此 之 間 敏 感 度 (sensitivity) 與 脆 弱 度 (vulnerability) 的 增 加 ( 吳 秀 玲, 陳 建 勳 2001:65), 而 中 國 經 濟 發 展 所 帶 來 的 問 題, 以 及 其 對 外 經 濟 策 略 的 運 用, 再 次 都 對 區 域 內 的 國 家 造 成 相 當 程 度 的 衝 擊 由 於 中 國 吸 納 大 量 資 金 技 術 與 管 理 人 才, 使 得 其 他 地 區 相 對 減 少 許 多 經 濟 成 長 所 需 的 資 源, 部 份 人 士 甚 至 提 出 中 國 是 經 濟 黑 洞 的 說 法, 不 論 是 日 本 南 韓 或 者 是 台 灣, 都 不 同 程 度 地 遭 受 國 內 產 業 外 移 中 國 的 不 良 影 響 ( 黃 登 興, 張 靜 貞 2000:125) 此 外, 由 於 經 濟 成 長 所 需, 中 國 的 能 源 需 求 正 快 速 增 加, 對 全 球 的 能 源 供 需 巿 場, 更 帶 來 前 所 未 有 的 嚴 苛 不 平 衡 衝 擊 而 另 一 方 面, 6 香 港 基 本 法 二 十 三 條 的 內 容 為 :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應 自 行 立 法 禁 止 任 何 叛 國 分 裂 國 家 煽 動 叛 亂 顛 覆 中 央 人 民 政 府 及 竊 取 國 家 機 密 的 行 為, 禁 止 外 國 的 政 治 性 組 織 或 團 體 在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進 行 政 治 活 動, 禁 止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的 政 治 性 組 織 或 團 體 與 外 國 的 政 治 性 組 織 或 團 體 建 立 聯 繫 ( 蕭 蔚 雲 1996:87) 7 反 分 裂 國 家 法 已 由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第 十 屆 全 國 人 民 代 表 大 會 第 三 次 會 議 於 2005 年 3 月 14 日 通 過 見 人 民 日 報,2005 年 3 月 15 日
研 究 論 文 275 中 國 長 期 居 高 不 下 的 失 業 人 口 8 問 題, 不 僅 是 中 國 本 身 的 內 部 問 題, 同 樣 也 對 週 邊 國 家 帶 來 社 會 與 經 濟 上 的 負 面 壓 力, 如 勞 工 移 民 和 人 蛇 偷 渡 從 所 謂 十 加 一 ( 東 協 加 中 國 ) 自 由 貿 易 區 概 念 和 走 向 來 看, 中 國 更 野 心 勃 勃 地 企 圖 主 導 整 個 東 南 亞 經 濟 整 合 的 進 程 在 這 過 程 當 中, 北 京 當 局 更 有 意 無 意 地 將 美 國 甚 至 是 日 本 與 南 韓 排 除 在 經 濟 整 合 之 外, 更 遑 論 中 國 對 於 台 灣 所 採 取 的 經 濟 邊 緣 化 策 略 ( 葉 衛 平 2001:134) 中 國 這 樣 的 作 法 當 然 無 助 於 東 亞 整 體 經 濟 合 作 和 共 榮 的 進 一 步 開 展, 也 為 整 個 區 域 的 均 衡 繁 榮 發 展, 帶 來 不 祥 的 陰 影 ( 三 ) 軍 事 權 力 的 失 衡 除 了 在 政 治 和 經 濟 之 外, 東 亞 地 區 在 軍 事 安 全 上, 也 可 能 面 臨 重 大 的 威 脅 不 可 否 認 地, 在 經 濟 繁 榮 的 表 象 下, 東 亞 也 存 在 著 三 個 引 爆 點 : 朝 鮮 半 島 台 灣 海 峽 和 南 中 國 海 如 果 上 述 任 何 一 點 引 爆 軍 事 對 抗, 其 結 果 都 有 可 能 將 好 不 容 易 獲 致 的 政 治 與 經 濟 成 就 毀 於 一 旦 如 上 所 述, 東 亞 區 域 長 久 以 來 維 繫 和 平 的 一 項 重 要 基 礎, 就 是 權 力 平 衡 (balance of power) 的 維 持 與 運 作, 而 區 域 內 國 家 所 追 求 的 國 防 現 代 化, 也 正 是 持 續 權 力 平 衡 的 一 種 具 體 作 為 ( 詹 姆 斯 法 羅 斯 1996:89) 然 而, 隨 著 客 觀 局 勢 的 一 步 步 發 展, 東 亞 地 區 的 權 力 平 衡, 卻 可 能 正 面 臨 著 某 種 程 度 上 失 衡 的 危 險, 這 其 中 又 是 以 中 國 軍 事 力 量 的 崛 起 為 最 大 的 變 數 在 過 去 十 五 年 來, 中 國 軍 事 預 算 以 每 年 十 個 百 分 點 以 上 比 例 成 長 ( 中 嶋 嶺 雄, 岡 崎 久 彥, 渡 辺 利 夫, 小 島 朋 之, 江 畑 謙 介 2001:36), 而 它 所 造 成 的 國 際 安 全 的 負 面 意 涵 絕 對 十 分 深 遠 近 來 美 國 政 府 的 相 關 官 員, 包 括 國 防 部 長 倫 斯 斐 (Rumsfeld) 中 情 局 長 高 斯 (Goss) 都 對 中 國 軍 事 力 量 的 崛 起, 公 開 表 示 相 當 的 憂 慮 與 關 切, 擔 心 中 國 終 究 會 破 壞 東 亞 區 域 長 久 所 維 持 的 軍 事 平 衡 毫 無 疑 問 地, 這 也 正 是 包 括 美 國 日 本 和 台 灣 在 內, 之 所 以 如 此 極 力 反 對 歐 盟 國 家 有 意 取 消 對 中 國 武 器 禁 運 9 的 根 本 考 量 中 國 軍 事 崛 起 為 東 亞 區 域 的 軍 事 平 衡, 已 造 成 前 所 未 有 的 衝 擊 與 挑 戰, 而 除 了 軍 事 能 力 (military capabilities) 的 增 加 之 外, 中 國 戰 略 意 圖 (strategic 8 市 場 報 引 述 黃 亨 煜 指 出, 據 中 共 國 家 計 委 宏 觀 經 濟 研 究 院 的 報 告, 中 國 目 前 城 鎮 登 記 失 業 人 口 已 經 達 到 1.2 億 人, 未 來 政 府 的 機 構 改 革 和 事 業 單 位 的 改 革, 還 將 釋 放 大 約 430 萬 人 9 美 國 國 務 卿 萊 斯 和 日 本 外 務 大 臣 町 村 信 孝 在 東 京 進 行 的 會 談 中 一 致 認 為, 美 國 和 日 本 聯 手 反 對 歐 盟 取 消 對 中 國 武 器 禁 運 的 作 法 中 華 日 報,2005 年 3 月 15 日
276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intentions) 的 展 現, 更 應 該 是 東 亞 各 個 國 家 必 須 嚴 正 關 注 和 監 視 的 重 點 這 不 僅 是 台 灣 要 面 對 的 區 域 安 全 問 題, 也 是 包 括 日 本 以 及 美 國 在 內, 不 可 忽 視 的 國 際 安 全 威 脅 三 決 定 東 亞 走 向 的 一 個 引 信 : 台 灣 的 地 位 與 角 色 台 灣 地 處 世 界 最 大 海 洋 和 地 球 最 大 陸 塊 之 間, 亦 為 東 亞 花 彩 列 島 之 軸 心 位 置, 加 以 美 日 中 等 主 要 國 家 環 伺 周 邊, 更 顯 其 戰 略 樞 紐 的 地 位, 自 大 航 海 時 代 以 來, 台 灣 即 在 國 際 政 治 史 留 下 重 要 的 一 頁 從 十 七 世 紀 開 始, 當 世 界 進 入 海 洋 世 紀 之 時, 台 灣 就 進 入 世 界 文 明 的 歷 史, 世 界 各 國 互 相 爭 奪 台 灣 作 為 前 進 基 地, 台 灣 的 命 運 和 世 界 掛 勾, 而 媒 介 就 是 海 洋 海 洋 使 台 灣 聯 結 到 印 尼 的 巴 達 維 亞 荷 蘭 的 阿 姆 斯 特 丹 日 本 的 神 戶 和 南 非 的 好 望 角 ; 海 洋 不 是 台 灣 人 出 路 的 盡 頭, 而 是 通 往 多 彩 多 姿 全 球 化 的 要 道 在 過 去, 台 灣 囿 於 國 內 特 殊 政 治 與 台 中 關 係 的 緊 張, 鮮 少 對 國 際 事 務 置 喙 在 未 來, 台 灣 若 能 與 美 日 雙 方 就 西 太 平 洋 地 區 的 安 全 經 濟 和 民 主 化 進 行 積 極 的 對 話, 其 作 用 當 不 容 小 覷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若 中 國 成 功 地 以 征 服 或 恐 嚇 將 台 灣 納 入 其 威 權 統 治 之 下, 對 東 亞 各 國 所 可 能 造 成 的 可 怕 結 果 是 不 可 言 喻 的 中 國 一 旦 佔 據 台 灣 將 使 它 在 第 一 島 鏈 中 擁 有 一 個 關 鍵 要 塞, 並 且 將 控 制 日 本, 更 使 日 本 失 去 對 美 國 保 護 的 信 任, 結 果 日 本 將 不 得 不 發 展 長 程 海 軍 投 射 武 力, 以 保 護 其 通 訊 和 航 道 中 國 和 美 國 在 地 緣 戰 略 上 原 本 就 是 競 爭 對 手, 其 在 冷 戰 後 期 因 便 宜 行 事 所 發 展 出 的 聯 盟 關 係 至 今 看 來 也 已 經 消 逝 中 國 對 海 洋 的 野 心, 正 散 發 出 不 容 海 權 國 家 漠 視 的 警 訊 ( 黃 恩 浩 2001) 中 國 解 放 軍 一 旦 有 了 第 一 島 鏈 10 的 屏 障 以 發 展 其 海 洋 勢 力, 挑 戰 美 國 在 其 沿 岸 部 署 航 空 母 艦, 中 國 更 試 圖 將 勢 力 深 入 南 太 平 洋 至 澳 洲 東 岸, 甚 至 到 第 二 島 鏈 11 的 關 島 塞 班 島 等 近 幾 年 來, 當 許 多 東 協 國 家 面 臨 芬 蘭 化 12 的 風 險 時, 台 灣 是 有 地 位 和 角 色 可 以 協 助 東 協 圍 堵 住 中 國 的 軍 事 擴 張, 這 對 日 本 也 是 10 第 一 島 鏈 源 自 位 於 西 太 平 洋 靠 近 亞 洲 大 陸 沿 岸 的 阿 留 申 群 島 千 島 群 島 日 本 群 島 琉 球 群 島 菲 律 賓 群 島 印 度 尼 西 亞 群 島 等 群 島 ( 馬 克 斯 顧 安 奇, 隆 阿 丹 斯 2000:8) 11 第 二 島 鏈 源 自 南 方 諸 島 ( 包 括 小 笠 原 群 島 硫 磺 列 島 ) 馬 裡 亞 納 群 島 雅 浦 群 島 帛 琉 群 島 及 哈 馬 黑 拉 島 等 島 群 ( 馬 克 斯 顧 安 奇, 隆 阿 丹 斯 2000:8) 12 中 國 全 國 人 大 發 言 人 姜 恩 柱 於 2005 年 3 月 4 日 宣 佈, 本 年 度 增 加 12.6% 軍 費, 新 增 後 的 軍 費 總 額 為 2,477 億 人 民 幣 (299 億 美 元 ), 為 三 年 來 最 高 的 軍 費 增 幅 人 民 日 報,2005 年 3 月 5 日
研 究 論 文 277 極 為 重 要 的, 因 為 日 本 一 直 也 都 在 擔 心 中 國 的 海 洋 擴 張 野 心 但 如 果 一 旦 中 國 統 一 台 灣, 日 本 重 要 的 海 運 線 即 將 成 為 中 國 海 軍 的 餌 食, 這 種 地 理 形 勢 對 東 京 而 言 是 不 能 想 像 的 同 樣 地, 屆 時 東 協 十 國 的 海 洋 防 禦 線, 也 將 一 一 破 解, 而 變 得 束 手 無 策 冷 戰 結 束 後, 美 國 戰 略 仍 需 同 時 在 歐 洲 與 東 亞 維 持 軍 事 部 署 和 聯 盟, 孤 立 主 義 對 海 權 國 家 絕 不 會 是 個 理 想 的 選 擇 太 平 洋 關 係 到 世 界 經 濟 的 成 長, 因 此 有 必 要 在 東 亞 建 立 一 穩 定 的 權 力 平 衡, 以 保 障 全 球 整 體 的 安 全, 美 日 同 盟 就 是 符 合 東 亞 區 域 利 益 的 策 略 ( 邁 克 爾 葛 林, 派 屈 克 柯 羅 寧 2001:125) 而 任 何 不 協 助 或 袖 手 旁 觀 台 灣 單 獨 抵 抗 中 國 侵 略 的 行 為 都 將 違 反 美 日 共 同 戰 略 思 維 和 國 家 利 益 台 灣 若 能 透 過 美 日 台 三 方 密 切 合 作 的 夥 伴 關 係, 則 將 可 為 反 恐 行 動 及 區 域 人 道 安 全, 多 盡 一 分 力 就 此 而 言, 安 全 的 台 灣 乃 是 為 東 亞 安 定 的 基 礎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中 國 做 為 正 在 崛 起 的 區 域 性 霸 權, 本 來 就 會 在 台 海 問 題 有 試 探 性 侵 略 作 為, 如 果 美 國 等 大 國 保 持 戰 略 上 的 模 糊, 就 會 使 中 國 採 取 明 確 的 具 體 行 徑 台 灣 政 府 當 然 也 應 有 清 晰 戰 略, 不 可 忽 略 自 己 應 負 擔 的 責 任 與 義 務, 更 不 可 因 而 減 少 對 中 國 的 防 範 台 灣 若 不 能 具 體 保 衛 國 家 安 全 利 益, 光 憑 依 賴 美 日 安 保 的 反 射 利 益 終 究 有 其 限 制 台 灣 應 追 求 的 是 與 美 日 共 同 簽 署 安 全 保 障 條 約, 而 不 是 每 日 提 心 吊 膽 或 單 單 期 待 外 國 的 保 護 防 衛 台 灣 的 決 心 應 該 與 購 買 武 器 一 樣 重 要 由 於 不 民 主 的 中 國 近 年 來 持 續 的 經 濟 成 長 和 對 國 防 預 算 兩 位 數 字 的 強 勢 增 長 ( 柯 提 斯 2002:55), 民 主 台 灣 很 難 追 得 上 中 國 軍 力 的 擴 張 區 域 各 國 若 坐 視 讓 台 灣 單 獨 面 對 中 國 的 武 力 威 脅, 將 給 北 京 錯 誤 的 訊 息, 並 且 鼓 勵 軍 事 冒 險 主 義 在 此 種 情 況 下, 台 灣 是 應 當 採 行 以 威 脅 為 基 礎 的 戰 略 規 劃, 從 事 軍 備 競 賽, 或 是 轉 向 以 能 力 為 基 礎 的 戰 略 規 劃, 結 合 來 自 美 國 日 本 的 區 域 安 全 聯 盟 呢? 答 案 應 是 後 者 ( 曾 復 生 2004:63) 因 此, 台 灣 的 安 全 是 區 域 的 議 題 ; 美 國 的 承 諾 和 日 本 的 介 入 不 是 對 台 灣 的 慈 悲, 反 而 是 對 東 亞 區 域 安 全 及 繁 榮 發 展 的 必 要 保 證 中 國 拒 絕 放 棄 武 力 犯 台, 是 對 所 有 相 關 當 事 國 家 的 安 全 挑 戰 無 論 是 一 九 九 六 年 的 美 日 安 保 新 指 針 ( 中 村 勝 範 2000:138) 或 現 在 的 美 日 安 保 新 宣 言 ( 中 村 勝 範 2000:146), 美 日 在 行 動 上 或 文 字 上 將 台 海 列 為 共 同 戰 略 目 標, 都 是 導 因 於 中 國 的 冒 進 行 為, 這 也 是 兩 次 安 保 內 容 調 整 的 唯 一 原 因 如 果 美 國 不 想 將 他 們 的 軍 人 置 於 危
278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險 之 地, 就 必 須 在 華 府 東 京 及 台 北 之 間 推 動 聯 盟 的 戰 略 規 劃, 以 形 成 更 緊 密 的 軍 事 關 係, 唯 有 如 此, 才 能 提 供 區 域 穩 定 的 條 件 四 處 理 東 亞 危 機 的 良 方 : 美 日 同 盟 ( 一 ) 美 國 的 戰 略 架 構 美 國 領 土 為 兩 大 洋 ( 大 西 洋 與 太 平 洋 ) 所 環 繞, 在 地 緣 政 治 上 屬 孤 立 型 島 嶼 國 家, 故 對 歐 亞 大 陸 一 向 有 兩 種 傳 統 的 戰 略 觀 其 一 是 透 過 與 歐 亞 大 陸 外 緣 的 主 要 海 島 國 家 合 作, 建 立 強 大 的 海 權 戰 略 力 量, 阻 止 大 陸 國 家 向 海 洋 發 展, 迫 使 大 陸 國 家 將 注 意 力 內 轉, 美 國 作 為 一 個 歐 亞 大 陸 的 域 外 平 衡 者 (Offshore Balancer), 以 維 持 歐 亞 陸 權 間 的 勢 力 平 衡, 達 到 對 美 國 有 利 的 狀 況 此 種 看 法 或 可 稱 為 域 外 平 衡 派 其 二 則 是 選 擇 一 個 或 幾 個 歐 亞 大 陸 的 陸 權 國, 作 為 美 國 進 行 歐 亞 戰 略 管 理 的 夥 伴, 強 調 直 接 與 大 陸 國 家 進 行 交 往, 此 種 看 法 或 可 稱 為 大 陸 交 往 派 (Continental Engagement) 13 這 兩 種 戰 略 觀 對 美 國 的 亞 洲 政 策 影 響 極 大 大 陸 交 往 派 在 冷 戰 期 間 認 為 要 利 用 中 蘇 矛 盾 加 強 與 中 國 的 關 係 以 箝 制 蘇 聯, 而 在 冷 戰 結 束 後 則 認 為 美 國 要 透 過 與 中 國 的 合 作, 以 進 行 美 國 的 亞 洲 事 務 管 理 然 而, 域 外 平 衡 派 則 認 為 冷 戰 時 期 的 中 蘇 矛 盾 固 然 使 中 國 的 戰 略 價 值 有 所 提 升, 但 美 國 的 亞 洲 戰 略 仍 應 以 美 日 同 盟 為 主, 中 蘇 矛 盾 是 亞 洲 陸 權 力 量 為 達 到 新 的 權 力 平 衡 時 所 會 發 生 的 矛 盾, 而 在 冷 戰 結 束 失 去 共 同 的 敵 人 後, 美 中 之 間 其 他 的 矛 盾 自 會 浮 上 檯 面, 針 對 中 國 充 滿 不 確 定 的 未 來 發 展, 美 國 更 須 加 強 美 日 同 盟, 以 引 導 東 亞 的 區 域 秩 序 在 尼 克 森 卡 特 總 統 時 代, 大 陸 交 往 派 的 季 辛 吉 布 里 辛 斯 基 曾 經 權 傾 一 時, 但 在 雷 根 總 統 時 代, 域 外 平 衡 派 開 始 抬 頭, 尤 其 是 在 1982 年 舒 茲 (George Shultz) 接 任 國 務 卿 後 更 為 明 顯, 但 在 老 布 希 和 柯 林 頓 執 政 年 代, 美 國 的 亞 洲 政 策 又 傾 向 大 陸 交 往 派, 使 得 美 日 同 盟 一 時 呈 現 同 盟 漂 流 14 的 狀 態 ; 如 今 小 布 希 政 府 則 重 拾 域 外 平 衡 派 15 遺 緒, 目 前 美 國 東 亞 政 策 已 再 13 這 種 看 法 多 由 具 有 歐 陸 移 民 背 景 的 戰 略 家 所 主 張, 如 尼 克 森 總 統 時 代 的 國 家 安 全 顧 問 季 辛 吉 ( 德 裔 猶 太 人 ) 卡 特 總 統 時 代 的 國 家 安 全 顧 問 布 里 辛 斯 基 ( 來 自 波 蘭 ) 等 ( 賴 怡 忠 2003a) 14 朝 日 新 聞 資 深 編 集 委 員 船 橋 洋 一 的 說 法 ( 林 正 順 1999:127) 15 阿 米 塔 吉 報 告 的 幾 位 主 要 執 筆 者 如 曾 任 副 國 務 卿 之 阿 米 塔 吉 (Richard Armitage) 與 副 國 防 部 長 沃 夫 維 茲 (Paul Wolfowitz) 等 都 是 雷 根 時 代 政 府 官 員 ( 賴 怡 忠 2003a)
研 究 論 文 279 次 移 轉 因 此, 美 日 同 盟 的 重 要 性 亦 因 此 而 提 升 至 前 所 未 有 的 狀 態 ( 二 ) 美 國 的 亞 洲 安 全 架 構 由 於 東 北 亞 國 家 間 並 不 存 在 集 體 安 全 保 障 的 條 件, 因 此 從 冷 戰 到 後 冷 戰 時 代, 美 國 在 亞 洲 的 安 全 架 構, 都 無 法 採 取 類 似 北 大 西 洋 公 約 組 織 般 的 策 略, 而 只 能 透 過 美 國 與 日 韓 澳 洲 甚 至 台 灣 等 雙 邊 同 盟 關 係 為 支 架 而 建 立 美 國 透 過 美 台 同 盟 穩 住 台 灣 海 峽 兩 岸 的 軍 事 情 勢, 透 過 美 日 同 盟 處 理 東 北 亞, 透 過 美 韓 同 盟 穩 定 朝 鮮 半 島, 透 過 美 澳 同 盟 經 營 南 太 平 洋 與 北 控 東 南 亞, 再 輔 以 與 部 分 東 南 亞 國 家 簽 定 的 雙 邊 條 約 或 合 作 關 係, 從 而 共 同 撐 起 西 太 平 洋 的 安 全 網, 此 即 所 謂 的 扇 型 安 全 架 構 16 然 而, 美 台 同 盟 自 1979 年 斷 交 後 已 無 法 繼 續, 美 日 同 盟 美 韓 同 盟 以 及 美 澳 同 盟 這 三 個 扇 型 架 構 的 主 軸, 也 都 因 各 國 社 會 政 治 條 件 的 改 變, 而 出 現 與 美 國 在 威 脅 認 知 及 戰 略 觀 點 上 的 分 歧, 不 僅 增 加 同 盟 管 理 的 複 雜 性, 更 危 及 同 盟 的 存 在, 從 而 造 成 對 美 國 東 亞 戰 略 經 營 的 限 制 因 此, 在 冷 戰 結 束 後, 美 國 以 往 的 西 太 平 洋 安 全 網 面 臨 新 的 變 化 首 先, 日 本 國 民 根 深 柢 固 的 反 戰 情 緒, 以 及 琉 球 人 民 反 對 美 軍 基 地 的 聲 浪 在 20 世 紀 1990 年 代 達 到 高 點, 美 日 一 時 呈 現 同 盟 漂 流 的 狀 態, 從 而 導 致 第 一 次 北 韓 核 武 危 機 和 1996 年 的 台 海 危 機 其 次, 南 韓 隨 著 盧 武 炫 當 選 總 統, 使 得 後 韓 戰 世 代 掌 握 政 權, 其 對 北 韓 威 脅 的 認 知 對 美 國 駐 軍 的 觀 感 及 對 中 國 發 展 的 看 法, 都 與 美 國 出 現 極 大 的 差 距, 致 使 美 韓 同 盟 面 臨 難 以 為 繼 的 難 題 正 因 為 美 韓 同 盟 的 不 確 定, 造 成 美 國 在 北 韓 核 武 危 機 上 失 去 主 控 權, 反 而 由 中 國 掌 握 北 韓 核 武 議 題 的 制 高 點 再 次, 在 面 對 反 對 黨 指 責 政 府 對 美 過 度 依 賴 時, 澳 洲 執 政 黨 一 直 苦 於 尋 求 對 策, 甚 至 有 意 以 加 強 澳 中 關 係 來 平 衡 美 澳 同 盟, 以 避 免 澳 洲 面 臨 美 中 衝 突 選 邊 的 困 境, 因 此 澳 洲 近 來 的 做 法 則 是 指 責 台 灣, 一 方 面 向 中 國 示 好, 二 方 面 也 間 接 向 美 國 表 示 其 自 主 獨 立, 16 除 了 台 灣 民 主 化 以 及 中 國 的 崛 起 外, 美 國 也 正 加 速 其 在 亞 洲 的 軍 事 重 整, 其 結 果 會 對 過 去 以 美 國 雙 邊 同 盟 為 主 的 扇 形 安 全 架 構 進 行 新 的 組 合 同 時 日 本 正 藉 由 強 化 美 日 同 盟 加 速 走 向 正 常 國 家, 未 來 十 年 內 日 本 透 過 修 憲 而 實 行 集 體 自 衛 權 的 可 能 性 非 常 高 隨 著 南 韓 世 代 政 治 的 出 場, 青 瓦 台 也 出 現 由 美 轉 中 的 戰 略 移 動, 如 果 再 加 上 未 來 十 年 北 韓 的 生 存 危 機 問 題, 兩 韓 的 發 展 不 僅 會 關 連 到 朝 鮮 半 島 的 未 來, 同 時 也 會 啟 動 美 中 日 俄 的 戰 略 重 組 印 度 的 崛 起 也 對 亞 太 地 區 出 現 新 的 戰 略 變 數, 再 加 上 目 前 在 民 主 治 理 上 問 題 重 重 而 缺 乏 自 信 的 東 南 亞, 整 個 亞 洲 未 來 不 確 定 的 因 素 甚 多 ( 賴 怡 忠 2004d)
280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以 減 緩 反 對 黨 依 賴 美 國 的 指 控 17 前 述 美 日 同 盟 美 澳 同 盟 與 美 韓 同 盟 所 發 生 的 問 題, 都 與 同 盟 關 係 定 位 不 明 有 關 然 而, 美 日 同 盟 從 1994 年 以 後 即 開 始 所 謂 再 定 義 問 題, 北 韓 核 武 危 機 和 台 海 危 機, 似 乎 使 美 日 同 盟 調 整 成 功, 從 奈 伊 構 想 同 盟 再 宣 誓 防 衛 新 指 針 以 至 阿 米 塔 吉 報 告 的 提 出 等, 美 日 同 盟 經 歷 十 多 年 的 檢 討 與 改 進, 從 而 建 構 出 一 個 新 的 角 色 與 戰 略 目 標, 並 因 此 引 導 雙 方 政 黨 與 社 會 的 討 論 和 回 應 目 前 美 日 同 盟 不 僅 同 盟 能 力 有 顯 著 的 提 升, 同 時 現 在 的 美 日 關 係 也 處 於 二 次 大 戰 後 最 佳 的 狀 態 另 一 方 面, 美 澳 同 盟 與 美 韓 同 盟 則 問 題 較 大 美 澳 同 盟 成 為 政 黨 政 治 鬥 爭 議 題, 美 韓 同 盟 成 為 世 代 政 治 矛 盾 的 焦 點, 他 們 都 需 要 經 歷 類 似 美 日 同 盟 再 調 整 的 過 程, 以 找 出 後 冷 戰 時 代 同 盟 關 係 的 存 在 價 值 及 方 向 感 18 因 此, 在 布 希 政 府 的 亞 洲 戰 略 觀 中, 中 國 的 未 來 走 向 以 及 美 中 關 係 的 可 能 發 展 即 是 關 切 的 主 軸, 但 是 其 東 亞 戰 略 的 支 柱 則 是 美 日 同 盟 換 句 話 說, 昔 日 季 辛 吉 將 美 國 視 為 日 中 平 衡 者 的 看 法, 已 不 再 是 小 布 希 政 府 在 亞 洲 政 策 上 的 主 流 意 見 對 布 希 政 府 而 言, 發 展 與 中 國 的 關 係 固 然 是 美 國 亞 洲 事 務 的 關 鍵 議 題, 但 是 美 中 關 係 在 戰 略 上, 是 合 作 又 是 競 爭, 而 美 日 互 動 的 本 質 卻 只 有 同 盟 的 關 係, 因 此 只 有 在 堅 強 美 日 同 盟 的 基 礎 下, 美 中 互 動 才 有 一 個 較 明 確 的 框 架 美 日 同 盟 應 是 美 國 亞 洲 戰 略 的 最 關 鍵 工 具 ( 船 橋 洋 一 1997) ( 三 ) 美 日 同 盟 的 對 中 策 略 美 國 一 度 透 過 美 台 同 盟 穩 住 台 灣 海 峽 兩 岸 的 軍 事 情 勢, 但 自 1979 年 斷 交 以 後, 美 台 同 盟 已 無 法 繼 續, 其 後 台 海 安 全 只 能 依 賴 雙 重 模 糊 的 狀 態 來 維 持 19 然 而, 此 種 雙 重 模 糊 在 一 九 九 六 年 以 後 逐 漸 發 生 質 變, 至 2003 17 2005 年 6 月, 澳 洲 總 理 與 外 長 相 繼 指 責 台 灣 的 發 言, 彰 顯 美 澳 同 盟 同 樣 面 臨 方 向 不 定 的 問 題 ( 李 明 峻 2004) 18 或 有 論 者 認 為 如 果 以 美 中 關 係 為 美 國 亞 洲 政 策 核 心 時, 美 國 就 不 需 要 如 此 辛 苦 的 經 營 同 盟 關 係 這 種 立 論 不 正 確, 因 為 美 國 如 果 缺 乏 穩 固 的 同 盟 關 係, 會 降 低 北 京 對 華 府 的 需 要 感, 而 使 華 府 喪 失 與 北 京 交 涉 的 有 力 籌 碼, 徒 增 美 中 關 係 的 變 數 所 以 不 論 對 於 泛 亞 派 還 是 中 國 通, 維 持 一 個 強 有 力 的 亞 洲 同 盟 都 是 十 分 必 要 的 ( 賴 怡 忠 2004e) 19 美 國 對 協 防 台 灣 存 在 戰 略 模 糊, 以 及 屆 時 美 國 依 美 日 同 盟 要 求 日 本 支 援 時, 日 本 是 否 支 援 美 軍 台 海 任 務 也 存 在 支 援 模 糊 事 實 上, 任 何 一 個 模 糊 的 存 在, 都 可 能 使 協 防 台 灣 出 現 問 題 ( 賴 怡 忠 2004c)
研 究 論 文 281 年 末 美 國 公 開 宣 布 改 採 戰 略 清 晰 的 政 策, 美 日 同 盟 更 快 速 發 展, 使 得 日 本 突 破 專 守 自 衛 的 限 制 而 有 所 突 破 20 在 同 盟 能 力 的 提 昇 下, 這 個 過 去 以 防 衛 日 本 為 目 標 的 美 日 同 盟, 也 逐 漸 脫 離 雙 邊 的 特 質, 開 始 有 較 寬 廣 的 東 亞 區 域 角 色 的 意 涵, 而 開 始 成 為 美 國 在 亞 洲 戰 略 上 的 關 鍵 工 具 因 此, 華 府 自 然 是 希 望 東 京 在 美 日 同 盟 的 基 礎 下, 參 與 台 海 安 全 的 危 機 管 理 21 根 據 賴 怡 忠 為 文 分 析, 現 在 的 台 海 局 勢 已 由 美 - 中 - 台 三 邊 互 動, 轉 變 為 美 日 同 盟 - 中 - 台 的 新 三 角 關 係 這 個 新 戰 略 方 程 式 不 僅 帶 進 日 本 因 素, 同 時 也 引 入 美 日 關 係 日 中 關 係 以 及 台 日 關 係, 以 及 連 帶 出 幾 種 不 同 的 三 角 關 係 除 了 美 - 中 - 台 外, 現 在 又 出 現 美 - 日 - 中 美 - 日 - 台 以 及 日 - 中 - 台 三 種 三 角 關 係 其 中, 美 日 是 同 盟 關 係, 所 以 美 - 日 - 中 以 及 美 - 日 - 台 這 兩 個 三 角 關 係, 其 實 都 是 美 日 同 盟 與 中 國 及 台 灣 的 對 立 雙 邊 關 係 因 此, 日 - 中 - 台 三 角 關 係 的 重 要 性 會 遠 低 於 美 日 同 盟 與 中 國 及 台 灣 的 關 係 此 一 美 日 - 中 - 台 新 戰 略 架 構 的 發 展, 改 變 台 日 關 係, 並 對 台 灣 對 美 事 務 帶 來 新 的 發 展 重 點 因 為 日 - 中 - 台 是 這 四 個 三 角 關 係 中 力 量 最 弱 的 一 方, 未 來 的 台 日 關 係 的 運 作, 將 出 現 日 本 的 對 美 專 家 在 台 海 事 務 發 言 日 益 重 要 的 局 面 相 對 而 言, 日 本 外 務 省 的 中 國 幫 (China School) 22 對 台 影 響 力 乃 逐 漸 降 低, 即 與 這 種 變 化 有 關 總 體 觀 之, 今 後 台 灣 的 對 日 工 作, 就 應 更 積 極 在 美 日 同 盟 的 大 脈 絡 下 尋 求 新 出 路 ( 賴 怡 忠 2004c) 接 著, 賴 怡 忠 也 指 出, 美 國 的 對 日 專 家 在 台 海 事 務 開 始 有 更 多 發 言 權 長 20 雙 方 於 1951 年 9 月 8 日 簽 訂 美 日 安 全 保 障 條 約 1960 年 元 月 又 簽 署 美 日 共 同 合 作 和 安 全 條 約, 其 主 要 任 務 除 防 制 共 黨 勢 力 擴 張 外 並 增 加 遠 東 條 款, 使 美 軍 得 充 分 運 用 日 本 基 地, 以 因 應 亞 洲 新 情 勢 1976 年 日 本 制 定 防 衛 計 畫 大 綱, 訂 定 其 防 衛 武 力 的 理 想 狀 態 及 其 具 體 的 整 備 目 標, 以 強 化 其 自 衛 力 量 1978 年 11 月 簽 訂 美 日 防 衛 合 作 指 導 方 針, 以 維 護 日 本 安 全 並 協 助 維 持 亞 太 地 區 的 和 平 繁 榮 與 安 全 ( 產 經 新 聞 2004.11.14:2 版 ) 21 為 因 應 中 國 增 強 軍 備 和 北 韓 核 彈 威 脅, 兩 國 乃 以 2005 年 8 月 為 目 標, 開 始 著 手 修 改 和 檢 討 美 日 防 衛 合 作 指 導 方 針, 而 檢 討 方 向 是 美 日 對 台 灣 海 峽 發 生 緊 急 事 態 之 共 同 防 衛 構 想 ( 台 灣 日 報 2005.03.14:5 版 ) 22 日 本 和 中 國 在 1972 年 建 交 後, 輿 論 界 和 學 術 界 曾 對 北 京 呈 現 一 面 倒 的 現 象, 從 當 年 不 少 日 本 媒 體 和 日 本 學 者 對 中 國 的 文 化 大 革 命 歌 功 頌 德 就 可 見 一 斑 日 本 官 方 長 期 來 也 在 外 務 省 內 部 的 中 國 幫 的 主 導 下, 對 中 國 外 交 一 直 是 唯 唯 諾 諾, 對 曾 侵 略 中 國 的 內 疚 感, 助 長 對 中 國 磕 頭 外 交 的 心 態 但 近 年 來 情 況 已 有 所 改 變, 先 是 日 方 警 覺 中 國 進 軍 海 洋 的 行 動 日 益 明 顯, 中 國 的 海 洋 調 查 船 不 時 明 目 張 膽 地 出 現 在 日 本 近 海, 引 起 日 本 的 不 滿 其 後, 中 國 在 中 日 爭 議 的 海 域 挖 掘 天 然 氣 油 田, 更 引 起 日 本 的 抗 議, 日 本 終 於 決 定 開 放 民 間 試 採 挖 掘 權, 以 反 制 中 國 的 片 面 行 動 ( 賴 怡 忠 2004a)
282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期 以 來, 美 國 的 日 本 通 與 美 國 的 中 國 通 在 競 爭 著 美 國 的 亞 洲 戰 略 主 導 權, 雙 方 往 往 就 誰 是 美 國 亞 洲 的 戰 略 夥 伴 上 有 著 南 轅 北 轍 的 差 別, 同 時 也 對 台 灣 的 角 色 有 著 不 同 的 看 法 布 希 政 府 前 國 安 會 亞 洲 部 門 資 深 主 任 莫 健 (Jim Moriaty) 23 是 有 名 的 中 國 通, 而 其 繼 任 者 葛 林 (Michael Green) 24 則 是 日 本 專 家 莫 健 除 了 台 灣 的 意 見 外, 更 會 重 視 中 方 的 看 法, 而 葛 林 則 會 注 意 日 本 的 反 應, 兩 人 對 於 台 灣 作 為 的 解 讀 與 應 對 策 略 便 有 所 不 同 因 此, 建 立 與 美 國 對 日 政 策 者 之 間 的 戰 略 關 連 比 以 前 重 要 就 目 前 的 情 勢 而 言, 為 回 應 日 本 對 美 政 策 以 及 美 國 的 對 日 政 策 的 新 走 向, 也 為 今 後 促 成 美 - 日 - 台 三 邊 更 緊 密 合 作 的 基 礎 美 日 同 盟 - 中 - 台 戰 略 架 構 的 出 現, 一 方 面 基 於 美 日 同 盟 與 中 國 的 競 爭 關 係, 使 它 對 北 京 領 導 人 固 然 會 有 更 大 的 戰 略 制 約, 但 另 一 方 面 也 對 台 灣 的 戰 略 管 理 帶 來 新 的 變 數 與 挑 戰 台 灣 不 可 固 守 舊 架 構, 以 免 失 去 新 的 戰 略 機 會, 但 也 不 可 以 過 度 依 賴 此 一 新 局 勢 而 處 理 不 當, 因 為 這 將 會 對 台 灣 帶 來 嚴 重 的 戰 略 後 果 如 何 正 視 美 日 同 盟 對 兩 岸 關 係 的 影 響 及 其 在 東 亞 區 域 的 角 色, 絕 對 是 台 灣 今 後 戰 略 安 全 上 的 重 大 課 題 ( 賴 怡 忠 2004c) ( 四 ) 台 灣 與 美 日 同 盟 2005 年 2 月 19 日, 美 國 日 本 兩 國 外 交 國 防 高 層 在 華 盛 頓 舉 行 美 日 安 全 諮 商 會 議, 翌 日 發 表 聯 合 聲 明, 指 出 將 以 台 海 與 北 韓 問 題 為 重 點, 呼 籲 中 國 改 善 軍 事 透 明 度, 同 時 再 度 要 求 北 韓 放 棄 發 展 核 武 由 於 這 是 兩 國 自 2002 年 12 月 以 來 的 再 一 次 會 議, 因 此 備 受 國 際 的 關 注, 而 聯 合 聲 明 首 度 將 台 海 問 題 列 為 23 莫 健 中 文 流 利, 曾 是 美 駐 華 使 館 的 政 務 參 贊 他 於 2000 年 從 國 務 院 調 到 國 安 會, 任 中 國 科 科 長, 又 於 2002 年 5 月 升 為 亞 洲 事 務 高 級 主 任 由 於 莫 健 既 在 國 務 院 工 作 過, 又 在 北 京 和 台 灣 工 作 過, 且 在 兩 岸 都 有 不 少 熟 人, 對 中 國 的 情 況 相 當 瞭 解, 而 成 為 總 統 的 亞 洲 事 務 顧 問, 是 布 希 身 邊 地 位 最 高 的 中 國 問 題 專 家 (Des Forges, Luo and Wu 1993) 24 美 國 國 安 會 亞 太 資 深 主 任 葛 林 訪 問 中 國 日 本 及 韓 國 時, 帶 著 布 希 總 統 的 親 筆 信, 給 中 國 國 家 主 席 胡 錦 濤 信 中 表 示, 美 國 重 視 與 中 國 的 關 係, 也 很 重 視 台 海 的 穩 定 葛 林 訪 問 中 國 期 間, 討 論 的 議 題 包 括 六 方 會 談 以 及 反 分 裂 法 ( 朝 日 新 聞 2005.03.17:4 版 )
研 究 論 文 283 兩 國 共 同 策 略 目 標, 並 具 體 提 到 兩 岸 問 題 尤 其 成 為 矚 目 焦 點 25 美 日 將 台 海 列 為 共 同 戰 略 目 標, 無 論 是 1996 年 的 美 日 安 保 新 指 針 或 現 在 的 美 日 安 保 新 宣 言, 都 是 因 中 國 的 冒 進 行 為, 導 致 兩 次 的 安 保 內 容 調 整 1996 年 中 國 發 動 對 台 灣 的 軍 事 演 習, 導 致 當 時 的 美 國 總 統 柯 林 頓 與 日 本 簽 訂 安 保 新 指 針, 以 日 本 周 邊 有 事 來 暗 喻 該 區 域 內 危 機 事 件 的 處 理 ; 但 1996 年 之 後, 中 國 逐 漸 擴 軍, 將 其 海 洋 戰 略 由 近 岸 防 禦 推 向 海 洋 深 入, 使 美 日 明 確 指 出 台 海 問 題 是 他 們 要 處 理 的 項 目, 而 中 國 制 定 反 分 裂 國 家 法, 更 是 導 致 這 次 美 日 將 安 保 內 容 重 新 明 朗 化 的 導 火 線, 迫 使 美 日 用 新 宣 言 向 中 國 做 明 白 表 示, 這 對 中 國 的 冒 進 是 個 警 惕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美 國 與 日 本 宣 布 共 同 戰 略 目 標 只 是 第 一 步, 在 未 來 幾 個 月 還 會 繼 續 磋 商, 具 體 界 定 美 軍 以 及 日 本 自 衛 隊 要 負 擔 的 防 禦 責 任 聯 合 聲 明 雖 未 敢 公 開 提 及 中 國 威 脅, 但 流 露 出 中 國 威 脅 論, 這 是 一 種 緩 慢 包 圍 戰 略 中 國 做 為 正 在 崛 起 的 區 域 性 霸 權, 本 來 就 會 在 台 海 問 題 有 試 探 性 作 為, 如 果 美 國 等 大 國 保 持 戰 略 上 的 模 糊, 反 而 使 中 國 有 明 確 的 試 探 舉 動 美 日 將 台 海 列 為 共 同 戰 略 目 標 並 非 新 的 內 容, 只 是 在 協 議 中 進 一 步 加 以 確 認, 顯 示 美 日 認 知 台 海 形 勢 愈 來 愈 詭 異 嚴 峻, 清 楚 地 對 中 國 發 出 警 告 訊 號 不 過, 日 本 要 介 入 台 海 的 安 全 問 題, 亦 應 進 一 步 修 正 日 本 的 憲 法, 讓 日 本 可 以 實 質 出 兵, 如 此 對 台 灣 安 全 將 更 有 保 障 26 25 這 項 被 稱 為 二 加 二 ( 美 國 國 務 卿 萊 斯 國 防 部 長 倫 斯 斐 和 日 本 外 相 町 村 信 孝 防 衛 廳 長 官 大 野 統 功 ) 的 會 議, 針 對 兩 國 安 全 合 作 亞 洲 與 全 球 共 同 策 略 目 標, 充 分 討 論 造 成 不 穩 的 因 素 雙 方 列 出 十 二 點 共 同 戰 略 目 標, 表 示 將 增 強 亞 太 地 區 的 和 平 與 穩 定, 支 持 朝 鮮 半 島 的 和 平 統 一, 和 平 解 決 北 韓 核 武 問 題 ; 發 展 與 中 國 的 合 作 關 係, 歡 迎 中 國 在 地 區 和 全 球 發 揮 建 設 性 的 作 用 ; 鼓 勵 俄 羅 斯 建 設 性 地 參 與 亞 太 地 區 事 務, 透 過 解 決 北 方 領 土 問 題 使 日 俄 關 係 正 常 化 等 其 中, 兩 國 罕 見 地 將 緩 和 台 海 局 勢 列 入 共 同 戰 略 目 標, 鼓 勵 兩 岸 透 過 對 話 和 平 解 決 問 題, 中 國 或 台 灣 均 不 應 採 取 片 面 行 動, 並 促 請 中 國 在 軍 事 上 加 強 透 明 度 ( 朝 日 新 聞 2005.02.20:1 版 ) 26 在 美 日 同 盟 調 整 的 大 背 景 下, 駐 日 美 軍 調 整 計 畫 也 在 積 極 研 擬 之 中 在 駐 日 美 軍 向 日 本 政 府 提 交 的 具 體 方 案 中, 要 求 美 軍 與 日 本 自 衛 隊 共 同 使 用 沖 繩 美 軍 嘉 手 納 空 軍 基 地, 還 要 求 日 本 向 美 軍 和 日 本 自 衛 隊 開 放 臨 近 臺 灣 的 下 地 島 戰 略 基 地, 並 將 該 基 地 定 位 為 合 作 性 安 保 據 點 同 時, 日 本 新 的 中 期 防 衛 力 量 整 備 計 畫 (2005 年 至 2008 年 ) 亦 將 於 近 期 公 佈, 防 衛 經 費 將 比 現 行 的 中 期 防 衛 力 量 整 備 計 畫 (2001 年 至 2004 年 ) 增 加 約 40 億 美 元, 達 到 2125 億 美 元 日 本 決 定 未 來 三 年 提 高 防 衛 經 費 與 今 年 底 即 將 公 布 的 新 防 衛 大 綱 有 直 接 關 係 新 防 衛 大 綱 將 對 日 本 的 國 防 政 策 進 行 根 本 性 的 改 變, 主 張 修 改 和 平 憲 法 以 及 日 本 的 純 防 禦 政 策, 放 棄 日 本 沒 有 戰 爭 權 的 原 則, 甚 至 強 調 日 本 應 奉 行 先 發 制 人 的 戰 略 與 此 同 時, 美 國 和 日 本 共 用 的 軍 事 基 地 數 量 將 進 一 步 增 加 美 日 兩 軍 的 合 作 水 平 因 此 而 得 到 新 的 提 升 按 照 駐 日 美 軍 的 部 署 調 整 方 案, 日 美 兩 國 將 積 極 地 進 行 聯 合 作 戰 行 動, 這 可 能 會 導 致 日 本 越 過 其 專 守 防 衛 政 策
284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基 本 上, 美 國 域 外 平 衡 派 的 戰 略 本 質 傾 向 於 與 分 享 自 由 市 場 價 值 的 海 洋 國 家 合 作, 因 此 當 然 重 視 對 台 灣 安 全 的 承 諾, 也 不 將 台 灣 視 為 美 中 關 係 的 障 礙 對 台 灣 的 戰 略 本 質 而 言, 應 可 較 不 必 顧 慮 美 國 在 安 全 方 面 會 放 棄 台 灣, 反 而 在 外 交 方 面 能 有 進 一 步 發 展 關 係 的 機 會 美 日 同 盟 已 是 美 國 及 日 本 亞 洲 政 策 的 主 流, 因 此 台 灣 必 須 儘 速 發 展 與 美 日 同 盟 的 網 絡 關 係, 這 包 括 台 灣 與 美 日 溝 通 及 交 往 對 象 的 重 點, 應 放 在 美 國 的 日 本 通 及 日 本 的 美 國 通, 而 非 專 注 於 在 美 國 及 日 本 的 中 國 通 ( 邁 克 爾 葛 林, 派 屈 克 柯 羅 寧 2001:116) 在 華 府 的 亞 洲 政 策 決 策 主 流 派 有 偏 向 日 本 通 的 傾 向, 而 日 本 外 務 省 也 開 始 起 用 北 美 局 出 身 官 員 參 與 台 灣 有 關 事 務, 台 灣 的 溝 通 對 象 不 應 仍 集 中 在 美 日 的 中 國 專 家 上, 如 此 才 不 會 失 去 建 立 國 際 對 台 政 策 新 典 範 的 機 會 27 最 後, 台 灣 的 安 全 政 策 要 認 真 思 考 可 以 如 何 去 協 助 美 日 同 盟 在 本 區 域 內 的 強 化, 以 醞 釀 一 個 既 有 利 台 灣, 又 有 助 東 亞 安 全 環 境 的 大 戰 略 這 不 僅 牽 涉 到 需 要 建 立 美 - 日 - 台 三 邊 二 軌 戰 略 對 話 機 制, 以 及 在 區 域 議 題 上 尋 求 與 美 日 同 盟 的 合 作 關 係, 台 灣 也 需 要 加 緊 整 合 提 升 對 美 和 對 日 的 對 外 工 作 方 向 將 美 日 同 盟 作 為 台 灣 對 美 及 對 日 政 策 的 主 軸 之 一, 並 將 與 美 日 同 盟 在 戰 略 與 戰 術 的 整 合 在 國 防 策 略 上 加 以 具 體 化, 當 是 今 後 台 灣 在 區 域 戰 略 和 國 防 策 略 的 重 點 ( 賴 怡 忠 2003b) 參 考 書 目 中 村 勝 範 編 著 2000 美 日 台 協 防 內 幕 ( 運 命 共 同 体 としての 日 米 そして 台 湾 )( 鍾 憲 譯 ) 台 北 : 正 文 出 版 中 嶋 嶺 雄, 岡 崎 久 彥, 渡 辺 利 夫, 小 島 朋 之, 江 畑 謙 介 2001 2005 年 美 日 中 決 勝 臺 灣 ( 台 湾 問 題 の 先 にある 日 本 の 危 機 -- 緊 急 提 言 田 中 真 紀 子 外 相 に 捧 ぐ)( 林 玉 佩, 周 素 芬 譯 ) 台 北 : 臺 灣 先 智 出 版 的 底 線, 標 誌 著 美 國 在 日 本 的 戰 略 重 心 向 南 調 整, 對 強 化 美 日 防 禦 體 系 將 產 生 重 要 影 響 ( 李 明 峻 2005) 27 就 此 而 言, 台 灣 不 僅 要 讓 美 國 的 日 本 專 家 及 日 本 的 美 國 通 多 了 解 台 灣, 也 應 加 深 了 解 美 國 的 日 本 政 策 及 日 本 的 美 國 政 策 之 歷 史 發 展 美 日 同 盟 的 戰 略 潛 力 其 看 待 亞 洲 事 務 的 思 考 方 式 危 機 管 理 模 式 等 更 由 於 面 臨 中 國 對 台 安 全 威 脅 的 巨 大 陰 影, 使 得 台 灣 在 國 際 事 務 上 常 會 不 自 覺 的 陷 入 只 以 兩 岸 關 係 看 世 界 的 思 考 慣 性 這 不 僅 窄 化 台 灣 與 美 日 同 盟 在 其 他 議 題 合 作 的 可 能, 更 容 易 加 大 台 灣 與 美 日 同 盟 在 區 域 威 脅 認 知 的 差 距 因 此, 台 灣 應 提 升 本 身 的 戰 略 視 野, 以 東 亞 整 體 的 區 域 觀 點, 而 非 兩 岸 視 野, 找 出 可 以 與 美 日 同 盟 進 行 戰 略 對 話 與 合 作 的 議 程 ( 賴 怡 忠 2003b)
研 究 論 文 285 日 本 經 濟 新 聞 社 編 1997 世 界 經 濟 大 視 野 : 全 球 市 場 新 定 位 台 北 : 故 鄉 民 主 文 教 基 金 會 編 1991 民 主 基 金 會 成 立 週 年 年 報 台 北 : 財 團 法 人 民 主 文 教 基 金 會 朱 雪 瑛 2003 民 主 和 平 論 東 吳 大 學 政 治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西 原 正 編 2002 美 日 聯 盟 的 新 挑 戰 (The Japan-U.S. Alliance: New Challenges for the 21st Century)( 楊 連 仲 等 譯 ) 台 北 : 國 防 部 史 政 編 譯 局 吳 秀 玲, 陳 建 勳 2001 東 亞 經 濟 分 工 趨 勢 之 分 析 台 北 : 行 政 院 經 濟 建 設 委 員 會 李 明 峻 2004 北 韓 危 機 與 亞 太 安 全 情 勢 東 北 亞 安 全 之 危 機 與 發 展 國 際 研 討 會,8 月 20 日 2005 中 國 擴 張 軍 事 美 日 聲 明 捍 衛 台 海 安 全 新 台 灣 新 聞 周 刊, 第 466 期 http://www.newtaiwan.com.tw/bulletinview.jsp?period=466 &bulletinid=21498 林 正 順 1999 美 日 安 保 體 制 之 研 究 台 北 : 知 英 文 化 金 榮 勇 2003 緬 甸 簡 史 南 投 : 國 立 暨 南 國 際 大 學 東 南 亞 研 究 中 心 姚 傳 德 2000 開 創 近 代 東 亞 經 濟 的 途 徑 : 改 變 東 亞 的 歷 史 巨 人 台 北 市 : 傳 勝 施 正 鋒 2001 臺 美 中 三 角 關 係 : 由 新 現 實 主 義 到 建 構 主 義 台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 柯 提 斯 (Gerald L. Curtis) 編 2002 美 日 關 係 的 新 觀 點 (New Perspectives on U.S.-Japan Relations)( 高 一 中, 黃 俊 彥, 葉 采 青 翻 譯 ; 楊 紫 函 譯 審 ) 台 北 : 國 防 部 史 政 編 譯 局 馬 克 斯 顧 安 奇 (Max Quanchi), 隆 阿 丹 斯 (Ron Adams) 編 2000 太 平 洋 文 化 史 ( Culture Contact in the Pacific: Essays on Contact, Encounter and Response)( 蔡 百 銓 譯 )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船 橋 洋 一 1997 同 盟 漂 流 東 京 : 岩 波 書 店 曾 復 生 2004 中 美 台 戰 略 趨 勢 備 忘 錄 台 北 : 秀 威 資 訊 科 技 黃 恩 浩 2001 海 權 vs. 制 海 權 : 國 際 安 全 環 境 下 的 中 共 海 軍 發 展 (1978-2000)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東 亞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286 亞 太 研 究 論 壇 第 二 十 八 期 2005.06 黃 登 興, 張 靜 貞 2000 東 亞 區 域 內 貿 易 消 長 對 我 國 經 貿 影 響 之 量 化 評 估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經 濟 研 究 所 葉 衛 平 2001 東 亞 經 濟 圈 與 中 國 企 業 北 京 : 北 京 出 版 社 詹 姆 斯 法 羅 斯 (James Fallows) 1996 瞄 準 大 東 亞 : 東 亞 政 治 與 經 濟 的 崛 起 (Looking at the Sun: The Rise of the East Asian Economic and Political System)( 薛 絢 譯 ) 台 北 : 立 緒 文 化 出 版 蕭 蔚 雲 1996 香 港 基 本 法 講 座 香 港 : 文 匯 賴 怡 忠 2003a 力 促 與 美 日 同 盟 戰 略 對 話 ( 上 ) 台 灣 日 報,8 月 11 日 2003b 力 促 與 美 日 同 盟 戰 略 對 話 ( 下 ) 台 灣 日 報,8 月 12 日 2004a 森 喜 朗 訪 台 台 日 關 係 有 突 破 新 台 灣 新 聞 周 刊, 第 406 期 http://www.newtaiwan.com.tw/bulletinview.jsp?period=406& bulletinid=13960 2004b 建 構 海 洋 民 主 的 亞 太 戰 略 秩 序 台 灣 日 報, 5 月 20 日 2004c 美 日 同 盟 形 塑 新 台 海 戰 略 架 構 台 灣 日 報,7 月 20 日 2004d 中 美 關 係 關 鍵 戰 略 意 味 濃 厚 台 灣 日 報,7 月 27 日 2004e 美 需 重 整 亞 洲 同 盟 關 係 中 國 時 報,10 月 1 日 邁 克 爾 葛 林 (Michael J. Green), 派 屈 克 柯 羅 寧 (Patrick M. Cronin) 編 2001 美 日 聯 盟 : 過 去 現 在 與 未 來 (The U.S.-Japan Alliance: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楊 紫 函, 謝 豐 安 譯, 黃 俊 彥 譯 審 ) 台 北 : 國 防 部 史 政 編 譯 局 Des Forges, Roger V., Luo, Ning and Wu, Yen-Bo. 1993. Chinese Democracy and the Crisis of 1989: Chinese and American Reflections. Albany, NY :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