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靖戰爭；現代性的接觸---以泰日李棟山戰役為例

Transcription

1 此 篇 文 章 僅 提 供 2006 年 台 灣 社 會 學 會 年 會 會 議 使 用, 若 需 引 用 請 徵 得 作 者 的 同 意 土 牛 番 界 1 隘 勇 線 : 劃 界 與 劃 線 東 海 大 學 社 會 學 研 究 所 博 士 生 施 聖 文 摘 要 : 在 台 灣 開 拓 史 的 過 程 中, 漢 人 移 民 社 會 與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群 間 的 互 動 不 僅 在 經 濟 生 活 的 交 換 層 面, 同 時 也 有 武 裝 衝 突 與 戰 爭 態 勢 從 早 期 的 土 牛 溝, 建 立 所 謂 的 番 界, 而 直 至 清 末 日 治 初 期 的 隘 勇 線, 無 論 是 處 在 哪 一 種 型 態 下, 有 具 體 工 事 的 劃 定 了 界 線, 也 有 在 界 線 之 際 進 行 各 種 活 動 但 在 不 同 地 區 與 社 會 型 態 中, 在 不 同 認 知 與 認 定 的 情 形 下, 界 線 的 意 涵 不 僅 為 具 體 的 工 事, 同 時 因 差 異 常 所 形 塑 出 一 條 看 不 到 的 線, 在 歷 史 社 會 的 過 程 中 進 行 各 種 的 重 構 與 變 化 因 此 界 線 的 變 化 不 僅 指 涉 的 是 一 種 擴 張, 它 也 進 行 了 認 定 的 工 作, 同 時 也 讓 雙 邊 的 各 種 活 動 進 行 了 修 正 界 線 的 劃 定 後 產 生 了 防 禦 或 是 攻 擊 的 向 度, 在 空 間 上 藉 由 界 線 逐 步 的 山 地 變 平 地, 後 山 變 前 山 而 在 社 會 的 意 義 上, 也 從 將 生 番 變 熟 番 熟 番 變 漢 人, 這 些 都 回 頭 引 發 了 界 線 的 重 構 與 再 認 定 劃 線 又 再 一 次 成 為 一 股 推 進 的 動 力, 驅 動 了 人 越 界 的 慾 望, 使 界 線 內 外 的 人 們 有 了 行 動 上 的 依 據, 在 所 謂 的 跨 界 拓 邊 與 包 圍 的 過 程 中 不 斷 地 循 環 本 文 主 要 關 心 的 是 透 過 劃 界 與 劃 線 這 組 概 念, 如 何 在 這 一 條 界 線 的 歷 史 過 程 中, 在 各 種 的 時 代 背 景 上, 產 生 了 什 麼 樣 的 作 用? 並 且 在 不 同 的 社 會 因 素 下, 又 是 如 何 看 待 這 條 界 線? 希 望 透 過 一 個 歷 史 社 會 學 的 角 度, 重 新 思 考 界 線 的 問 題 關 鍵 字 :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土 牛 番 界 隘 勇 線 界 線 劃 界 劃 線 歷 史 社 會 學 1 本 文 對 於 台 灣 原 住 民 各 族, 面 對 歷 史 文 獻 上 的 行 文 上, 盡 量 修 正 不 以 番 為 主, 並 恢 復 以 原 各 民 族 稱 呼, 而 文 獻 中 所 記 載 的 生 番 熟 番 等 稱 呼, 也 會 因 應 當 時 所 指 稱 的 對 象 而 修 訂, 但 若 是 轉 引 文 獻 以 及 歷 史 專 有 名 詞 等 時, 則 會 保 留 以 引 號 表 示 1

2 壹 背 景 與 問 題 : 在 台 灣 開 拓 史 的 過 程 中, 自 明 代 以 來 中 國 移 民 不 斷 內 移, 而 與 台 灣 各 原 住 民 族 接 觸 日 漸 頻 繁 雙 方 在 不 同 文 化 習 俗 與 規 範 等 等 差 異 之 下, 面 臨 生 活 的 壓 力 與 生 命 的 存 續 之 間, 常 在 雙 方 接 觸 的 邊 界 縫 隙 中 討 生 活 而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面 對 風 俗 相 異 的 中 國 移 民 不 斷 的 深 入, 人 口 增 長 與 耕 地 擴 大, 其 中 土 地 及 自 然 資 源 所 能 滋 養 人 口 的 承 載 力, 也 面 臨 了 重 大 的 威 脅 在 歷 史 的 過 程 中, 雙 方 面 的 互 動 不 僅 在 經 濟 生 活 的 交 換 層 面, 同 時 更 多 的 是 武 裝 衝 突 與 戰 爭 態 勢 無 論 是 處 在 哪 一 種 型 態 下, 具 體 的 標 定 了 界 線, 也 在 界 線 之 間 進 行 各 種 活 動 但 在 不 同 地 區 與 社 會 型 態 中, 在 不 同 認 知 與 認 定 的 情 形 下, 界 線 的 意 涵 不 僅 為 具 體 的 工 事, 同 時 因 差 異 常 所 形 塑 出 一 條 看 不 到 的 線, 在 歷 史 社 會 的 過 程 中 進 行 各 種 的 重 構 與 變 化 1624 年 荷 蘭 據 台, 沿 安 平 鎮 築 城 治 理 通 商, 並 以 此 為 基 地 向 內 陸 依 次 征 討 而 直 到 1641 年 利 用 新 港 社 人, 以 番 制 番 的 方 式 進 軍 各 社 才 逐 次 投 降, 於 是 台 中 西 海 岸 南 部 平 原 盡 歸 荷 人 勢 力 範 圍 而 其 中 1642 年 與 平 埔 族 各 社 訂 立 降 約 中, 既 標 明 中 國 移 民 不 得 至 山 場 狩 獵, 以 及 番 人 不 得 越 界 狩 獵 2 界 線 的 確 立, 在 征 討 戰 爭 的 過 程 中, 逐 漸 開 展 爾 後 荷 蘭 治 台 大 量 招 商 與 招 徠 漢 人 開 發, 平 埔 各 社 逐 漸 與 來 台 漢 人 逐 漸 混 居, 界 線 逐 漸 模 糊 鄭 氏 父 子 逐 退 荷 蘭 勢 力 後, 帶 領 更 多 兵 將 眷 屬 及 沿 海 漢 人 移 民 來 台, 全 力 治 理 台 灣 尤 其 土 地 治 理 方 面, 以 屯 田 之 制, 以 拓 番 地, 而 人 民 之 私 墾 者 亦 日 進, 每 遭 番 害, 乃 築 土 牛 以 界 之, 禁 出 入 土 牛 者, 造 土 如 牛, 置 要 害, 戌 兵 防 守 或 曰 紅 線, 則 以 土 築 短 垣, 上 砌 紅 磚 以 為 識, 耕 者 不 得 越 3 自 此 開 始, 台 灣 便 有 土 牛 番 界 4 之 說 具 體 的 界 線 在 此 以 工 事 構 築 更 具 體 化 其 形 式 但 隨 這 條 界 線 的 誕 生, 移 民 不 斷 增 多, 越 界 開 墾 情 事 屢 見, 產 生 的 衝 突 也 更 多 清 代 於 康 熙 朝 收 回 台 灣 後, 於 1722 年 福 建 巡 撫 楊 景 素 下 令 於 原 土 牛 番 界 2 3 同 上,p74-76 連 雅 堂 台 灣 通 史, 轉 引 自 台 灣 史 p177 4 築 為 界 限 的 土 堆, 以 其 外 形 如 臥 牛, 故 稱 土 牛 ; 而 位 居 其 側 的 深 溝, 則 稱 為 土 牛 溝 參 照 施 添 福 清 代 台 灣 的 地 域 社 會 : 竹 塹 地 區 的 歷 史 地 理 研 究 p65 2

3 立 石, 禁 止 番 人 出 漢 人 進 5, 並 以 土 牛 番 界 為 基 礎 掘 溝 築 牆, 並 設 立 隘 寮 與 招 募 隘 丁 防 禦 此 時 民 間 是 防 止 番 害 而 籌 集 私 設, 亦 稱 為 民 隘 民 隘 的 位 置 乃 隨 土 牛 界 開 墾 而 定, 其 防 禦 區 域 並 不 固 定 6 界 線 的 內 容 在 制 度 的 規 劃 下, 內 涵 與 意 義 不 斷 的 轉 變 至 1790 年 實 施 設 屯, 始 設 官 隘 與 屯 防, 皆 為 防 番 機 關, 雖 說 官 隘, 但 籌 設 隘 寮 隘 丁 等 費 用, 是 以 隘 租 而 抵, 性 質 為 偏 向 半 官 半 民 1886 年 劉 銘 傳 治 台, 重 新 制 訂 理 番 設 施, 改 善 隘 制, 參 酌 勇 營 制 度, 組 織 隘 勇 新 制, 全 面 以 官 隘 為 主, 並 以 北 路 中 路 及 宜 蘭 為 主 但 持 續 至 1891 年 後, 清 朝 對 臺 政 有 所 緊 縮, 無 法 支 援 隘 勇, 民 隘 又 逐 漸 興 起 年 中 日 戰 爭 後, 依 據 馬 關 條 約 的 內 容, 台 灣 成 為 日 本 海 外 殖 民 的 重 要 據 點 1896 年 日 政 府 制 定 禁 止 進 入 番 地 密 令 與 出 入 番 地 取 締 規 則 針 對 舊 有 民 間 的 隘 勇 設 置 以 及 隘 勇 線 制 訂 相 關 規 定 外, 更 予 以 補 助 之 民 間 隘 勇 雖 說 在 日 治 初 期, 對 於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治 理, 常 以 撫 育 教 化 作 為 治 理 的 原 則, 然 而 隨 著 台 灣 平 地 的 反 抗 勢 力 逐 漸 平 定 之 後, 對 於 原 住 民 的 治 理, 也 逐 漸 透 過 隘 勇 線 更 深 入 的 進 入 台 灣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的 領 域 中 透 過 這 條 界 線 的 確 立, 劃 分 所 謂 的 番 漢, 並 以 實 際 的 工 事 構 築 了 這 條 界 線 劃 界 本 身 較 具 有 確 定 的 意 涵, 某 種 程 度 上 是 透 過 政 治 制 度 或 是 組 織 所 確 立 下 來 的 實 質 界 線 而 劃 線 是 作 為 一 種 動 態 的 活 動, 表 現 在 各 個 時 代 社 會 組 織 甚 至 一 般 人 對 於 界 線 的 想 像 與 差 異 本 文 主 要 關 心 的 是 透 過 這 組 概 念, 如 何 在 這 一 條 界 線 的 歷 史 過 程 中, 在 各 種 的 時 代 背 景 上, 產 生 了 什 麼 樣 的 作 用? 並 且 在 不 同 的 社 會 因 素 下, 又 是 如 何 看 待 這 條 界 線? 透 過 長 時 間 的 觀 察, 界 線 是 如 何 形 成 與 變 動? 是 誰 來 劃 定 與 認 定? 我 們 透 過 這 條 界 線 的 變 遷, 又 有 哪 些 不 同 的 劃 線 行 動 在 因 應 著? 同 時 劃 界 的 動 作, 是 否 也 因 應 著 劃 線 的 行 動 而 有 轉 李 紹 盛 台 灣 的 隘 防 制 度 台 灣 文 獻 p184 同 上,p 同 上,p188 3

4 變? 若 就 作 為 一 條 劃 分 原 住 民 與 平 地 人 的 權 利 與 義 務 界 線 8, 劃 線 與 劃 界 的 動 作 又 是 如 何 進 行? 兩 者 的 意 義 以 當 時 歷 史 的 舞 台 作 為 背 景, 彼 此 又 是 如 何 相 互 纏 繞? 這 些 動 作 中, 有 時 產 生 激 烈 的 武 裝 衝 突, 歷 史 的 過 程 中 這 條 界 線 所 引 起 的 武 裝 衝 突 與 戰 爭 事 件 也 不 勝 枚 舉, 對 所 謂 的 界 線 的 形 塑, 某 種 程 度 也 具 有 劃 線 的 意 義 這 樣 的 意 義 不 僅 發 生 在 經 濟 物 資 交 換 的 過 程 中, 同 時 也 在 彼 此 文 化 的 差 異 下 擴 大 成 雙 方 戰 爭 的 態 勢 當 戰 爭 的 型 態 出 現 時, 雙 方 如 何 看 待 彼 此 的 界 線? 戰 爭 它 是 如 何 影 響 了 這 條 界 線 的 轉 變? 彼 此 對 於 戰 爭 的 觀 感 與 認 知, 又 應 該 如 何 解 讀 呢? 在 詮 釋 的 過 程 中, 在 界 線 兩 邊 的 人 們, 有 著 不 同 的 文 化 與 社 會 背 景 而 在 書 寫 中, 不 免 區 辨 了 山 上 與 山 下 的 立 場, 但 也 警 覺 出 我 們 是 否 陷 入 了 山 下 看 山 上, 或 是 山 上 看 山 下 的 二 選 一? 站 在 各 自 文 化 與 社 會 背 景 的 立 場 上, 長 期 以 來 所 出 現 的 差 異 性, 我 們 應 該 如 何 避 免 這 種 二 選 一 詮 釋? 最 後 就 本 文 處 理 的 範 圍, 因 清 末 與 日 治 時 期 的 隘 勇 建 立, 多 半 著 重 在 中 北 部, 也 就 是 現 今 泰 雅 族 的 分 佈 區 域 尤 其 日 治 時 期, 整 個 隘 勇 線 幾 乎 是 為 了 討 伐 泰 雅 族 而 構 築 9, 因 此 在 時 間 上, 本 文 較 著 重 在 清 政 府 到 日 治 時 期 的 理 番 計 畫 為 主, 在 空 間 上 則 以 中 北 部 泰 雅 族 的 社 群 為 主 貳 劃 界 : 是 番 界 還 是 漢 界 1684 年, 台 灣 正 式 納 入 清 版 圖, 對 於 台 灣 的 開 發 及 管 理, 即 面 臨 番 漢 問 8 9 參 照 施 添 福 清 代 台 灣 的 地 域 社 會 : 竹 塹 地 區 的 歷 史 地 理 研 究 p67 此 處 泰 雅 族 範 圍 含 Sedeg ( 賽 德 克 群 ) 分 佈 於 今 日 南 投 仁 愛 霧 社 廬 山 靜 觀, 甚 至 翻 過 中 央 山 脈 到 達 花 蓮 秀 林 等 地 Squliq( 賽 考 列 克 ) 為 分 佈 最 廣 的 社 群, 自 南 投 以 北 往 宜 蘭 大 同 南 澳 新 竹 尖 石 桃 園 復 興 甚 至 到 台 北 三 峽 烏 來 等 地 另 外 是 Tseoles( 澤 傲 列 群 ) 分 佈 於 今 日 的 南 投 仁 愛 苗 栗 泰 安 新 竹 五 峰 等 地, 幾 乎 涵 蓋 整 個 台 灣 中 北 部, 也 因 其 範 圍 廣 大, 清 末 日 治 時 期 的 防 番 機 關 皆 以 北 為 重, 後 文 有 詳 加 說 明 4

5 題 康 熙 末 年, 甚 行 所 謂 的 生 番 歸 化 政 策, 其 代 表 為 1716 年 ( 康 熙 五 十 五 年 ) 閩 浙 總 督 覺 羅 滿 保 上 書 生 番 歸 化 疏 為 其 代 表 10 內 容 提 及 南 北 二 路 番 人 的 歸 化 戶 數, 並 建 議 以 土 官 統 攝, 無 須 另 立 官 署 這 套 歸 化 論 點 與 政 策, 放 寬 了 原 住 民 族 與 移 民 漢 人 間 的 互 動, 使 得 當 時 民 間 因 衝 突 而 建 立 起 的 土 牛 番 界 產 生 了 變 動, 也 導 引 出 所 謂 界 線 上 意 義 的 轉 變 一 土 牛 溝 : 漢 界 的 出 現 雍 正 年 間, 地 方 官 員 不 斷 匯 報 生 番 殺 人 情 事, 也 讓 原 本 的 歸 化 政 策, 開 始 出 現 轉 移, 並 且 嚴 禁 人 民 耕 種 樵 採, 不 許 逼 近 番 界 而 雍 正 更 進 一 步 的 指 出 必 令 漢 人 總 不 與 熟 番 交 接, 熟 番 總 不 與 生 番 交 接, 各 安 生 理, 必 此 不 相 干, 自 然 無 事 11 因 此 出 界 之 說, 以 及 原 住 民 與 漢 人 移 民 的 管 理, 開 始 著 重 在 原 本 的 土 牛 番 界 上 主 要 的 措 施 是 嚴 禁 漢 人 私 入 越 界 開 墾, 甚 至 對 於 越 界 開 墾 的 漢 人 加 重 處 罰, 而 並 非 懲 戒 番 人 這 套 模 式, 某 種 程 度 上 忽 略 了 原 本 界 線 上 所 存 在 的 經 濟 互 動, 平 地 漢 人 也 常 以 平 地 產 品, 甚 至 火 藥 等 違 禁 品, 交 換 原 住 民 的 山 產 但 有 鑑 於 台 灣 屢 發 的 暴 動, 越 使 清 政 府 害 怕 漢 人 與 原 住 民 合 作, 引 發 更 大 的 暴 亂, 而 更 為 嚴 格 的 進 行 隔 離 的 政 策, 此 時 期 這 條 界 線 所 防 範 的 並 不 是 所 謂 的 原 住 民, 而 是 在 台 的 漢 人 依 據 柯 志 明 的 研 究, 原 本 這 種 隔 離 政 策, 意 外 造 成 了 漢 人 熟 番 與 生 番 的 三 層 制 族 群 政 治, 不 僅 僅 只 是 完 全 的 隔 離, 同 時 透 過 與 平 埔 各 社 的 結 盟, 協 助 戌 守 土 牛 番 界, 而 將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群 與 漢 人 隔 離, 平 埔 各 社 所 居 住 的 範 圍 成 為 兩 者 間 的 緩 衝 地 帶 12 然 而 跨 界 私 墾 的 情 事 不 斷 發 生, 不 僅 漢 人 侵 墾 從 原 舊 的 土 牛 界 進 入 新 勘 定 界 線 外, 也 在 1790 年 代 ( 乾 隆 末 年 ) 進 入 了 界 外 番 地, 甚 至 在 土 牛 界 線 上 為 增 養 隘 丁, 實 施 屯 田 的 隘 墾 區, 也 逐 漸 成 為 漢 墾 戶 所 盤 據 的 所 在 此 一 變 動, 從 早 期 荷 據 時 期 原 本 於 台 灣 西 部 平 地, 以 粗 耕 狩 獵 生 活 為 主 參 照 柯 志 明 番 頭 家 : 清 代 台 灣 族 群 政 治 與 熟 番 地 權 p39, 有 全 文 摘 錄 同 上,p42-43 參 照 柯 志 明 番 頭 家 : 清 代 台 灣 族 群 政 治 與 熟 番 地 權 p196 5

6 的 平 埔 族 人, 一 同 與 精 於 農 耕 的 漢 人 移 民 進 入 番 界 之 外 開 墾, 並 逐 漸 進 入 農 耕 生 活, 平 埔 族 與 漢 人 移 民 混 居 的 現 象 也 不 斷 的 增 長 至 清 朝 平 埔 族 人 業 以 從 事 農 耕 生 活, 隨 土 牛 番 界 的 變 動, 開 墾 活 動 逐 漸 進 入 生 番 之 地 此 後, 三 層 制 的 族 群 政 治 13, 在 平 埔 各 社 與 漢 人 移 民 不 斷 的 交 融 過 程 中, 在 政 治 上 所 謂 的 理 番 對 象, 也 逐 漸 轉 移 到 生 番 然 而 這 條 土 牛 番 界, 並 未 有 明 確 的 測 量, 在 所 謂 越 界 的 定 義 上, 常 因 漢 人 私 墾 戶 的 前 進, 土 牛 界 線 也 隨 之 變 動 此 時 所 謂 的 界 外 番 地, 指 稱 的 是 平 埔 族 各 社 而 界 線 的 移 動, 除 了 造 成 平 埔 族 各 社 與 漢 人 移 民 因 地 權 產 生 眾 多 的 紛 爭 與 衝 突 外, 在 社 會 生 活 的 層 次 上, 經 由 聯 姻 交 換 農 耕 技 術 的 轉 移 等 等 因 素, 混 居 的 現 象 也 變 得 更 複 雜 因 此 1757 年 ( 乾 隆 二 十 二 年 ) 開 始 對 這 條 界 線 進 行 大 規 模 的 測 量 與 勘 定 這 次 勘 定 因 原 有 界 碑 大 多 埋 沒 不 清, 當 時 閩 浙 總 督 楊 廷 彰 聘 請 專 人 勘 定, 並 繪 製 一 幅 輿 圖 ( 附 件 一 ), 其 中 確 切 的 標 定 了 番 界, 實 際 構 築 土 牛 溝, 嚴 防 漢 人 進 入 界 外 之 地 私 墾 直 至 清 中 葉, 對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群 治 理 並 未 有 突 破 性 的 作 法, 仍 依 據 土 牛 界 線 的 勘 定 來 進 行 相 關 的 管 理 工 作, 包 含 土 地 收 租 隘 丁 屯 田 及 屯 墾 等 情 事, 都 依 據 著 土 牛 界 線 的 變 動 而 制 訂 這 條 線 的 變 動, 依 據 施 添 福 的 對 於 清 代 台 灣 輿 圖 的 考 察, 界 線 的 變 動 不 僅 只 有 紅 線 藍 線 的 標 定, 隨 年 代 的 不 同 也 有 其 他 顏 色 的 線 條 標 定 14 當 時 雖 有 嚴 禁 入 山 的 禁 令, 依 據 界 線 的 標 定 禁 止 平 地 漢 人 越 界, 但 卻 阻 擋 不 了 漢 人 移 民 屯 墾 不 斷 的 越 界 私 墾 二 隘 勇 線 : 漢 界 到 番 界 這 套 治 理 辦 法 直 到 西 方 列 強 的 駕 凌, 開 始 有 所 更 替 最 重 要 的 事 件 則 是 1874 年 的 牡 丹 社 事 件, 造 成 日 本 派 兵 進 入 台 灣, 福 建 船 政 大 臣 沈 葆 楨 為 此 來 台 籌 畫 戰 13 此 一 變 動 可 參 照 柯 志 明 番 頭 家 : 清 代 台 灣 族 群 政 治 與 熟 番 地 權 p268 圖 9.5 三 層 制 架 構 的 變 化 與 修 正, 有 詳 細 的 圖 說 說 明 14 依 據 施 添 福 的 考 察, 清 朝 統 治 台 灣 兩 百 二 十 年 間 在 輿 圖 上 用 以 表 示 番 界 的 線 條 不 只 紅 色 藍 色, 到 乾 隆 末 年, 甚 至 有 綠 色 與 紫 色 的 線 條 表 示 參 照 施 添 福 清 代 台 灣 的 地 域 社 會 : 竹 塹 地 區 的 歷 史 地 理 研 究 p

7 備 並 善 後 相 關 事 宜 之 後 對 於 番 人 的 問 題, 提 出 以 開 山 撫 番 為 實 行 要 務, 所 謂 的 封 山 禁 墾 的 禁 令, 也 在 這 樣 的 轉 變 下 逐 漸 解 除 其 中 撫 番 的 工 作, 在 政 治 組 織 上 設 北 南 兩 路 理 番 同 知 15, 南 路 理 番 同 知 設 於 恆 春 縣, 而 北 路 設 於 埔 里 社, 此 時 撫 番 以 中 南 部 為 主 而 撫 番 要 點 包 含 醫 療 教 育 開 路 農 耕 招 墾 甚 至 薙 髮 等 各 項 措 施 16 至 1885 年 劉 銘 傳 調 任 台 灣 巡 撫, 撫 番 工 作 才 開 始 全 面 開 展 其 中 以 招 墾 為 主 要 工 作, 並 設 全 臺 撫 墾 總 局 於 今 日 的 大 溪 鎮, 下 設 撫 墾 局 十 六 處 其 中 仍 延 續 土 牛 番 界, 裁 撤 民 隘, 以 勇 營 制 度 改 革 隘 制, 17 以 營 勇 代 替 隘 丁 防 守 原 有 的 隘 租 全 數 作 為 撫 番 經 費, 並 將 製 腦 的 賦 稅 作 為 隘 勇 線 上 的 防 衛 費 用 撫 番 工 作 以 北 路 為 主, 下 設 北 路 隘 勇 五 營 中 路 隘 勇 二 營 及 宜 蘭 隘 勇 共 計 八 營 18, 其 中 依 泰 雅 族 分 佈 範 圍 設 置 有 七 營 隘 勇 戌 守 隘 勇 線 的 構 築, 從 初 期 是 以 柵 欄 石 牆 或 是 挖 掘 深 溝 等 方 式, 主 要 是 作 為 防 範 番 人 為 害 的 防 禦 功 能, 是 以 自 行 籌 組 隘 丁 聚 集 地 方 保 衛 力 量 為 主 雖 說 官 隘 最 初 形 式 則 是 來 自 於 1788 年 ( 乾 隆 五 十 三 年 ) 福 康 安 所 奏 議 設 立, 但 比 較 傾 向 半 官 半 民 的 形 式, 界 線 上 主 要 防 衛 力 量, 仍 然 是 以 民 間 招 募 隘 丁 為 主 清 末 完 全 官 隘 的 模 式 則 是 在 劉 銘 傳 來 台 治 理 才 得 以 完 備, 土 牛 番 界 至 此 轉 變 成 為 隘 勇 線, 其 意 義 改 變 不 僅 在 空 間 的 轉 變, 漢 人 移 民 的 越 界 拓 墾, 逐 漸 使 得 平 埔 各 社 墾 地 空 間, 本 作 為 漢 人 與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群 的 緩 衝 地 帶, 轉 變 為 共 同 的 拓 墾 此 時 的 隔 離 政 策, 很 難 再 去 區 分 漢 人 與 平 埔 族 人, 隔 離 的 目 標 對 象 又 回 到 兩 層 制 的 族 群 分 佈, 此 時 沈 葆 楨 的 開 山 撫 番, 在 各 種 國 際 事 件 的 紛 擾 下, 開 始 轉 向 撫 番 歸 化 的 工 作, 似 乎 回 到 了 清 初 的 生 番 歸 化 取 向, 但 當 初 的 生 番 現 已 成 為 熟 番, 甚 至 漢 番 不 分 此 時 的 撫 番 對 象 轉 變 為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而 日 治 時 期 用 兵 最 多 的 就 是 南 投 埔 里 以 北 的 泰 雅 族 群 南 路 理 番 同 知 設 於 恆 春 縣 而 北 路 設 於 埔 里 社, 此 時 撫 番 以 中 南 部 並 未 設 官 參 照 台 灣 史 p 隘 勇 人 員 來 源 除 移 用 綠 營 汛 兵 外, 也 將 屯 番 以 為 補 充, 台 灣 史 p380 各 營 設 置 地 點 請 參 照 台 灣 史 p

8 三 界 線 的 變 形 1891 年 劉 銘 傳 的 去 職, 使 台 灣 政 務 更 加 吃 緊, 加 上 清 政 府 受 西 方 列 強 威 脅 越 來 越 重, 無 暇 兼 顧 台 灣 政 務, 隘 勇 制 度 便 逐 漸 廢 弛, 開 始 由 民 間 設 立 隘 防 1895 年 中 日 戰 後, 依 據 馬 關 條 約 的 內 容, 台 灣 成 為 日 本 海 外 殖 民 的 重 要 據 點 在 佔 領 的 過 程 中, 日 本 花 費 大 量 的 人 力 物 力, 為 使 台 灣 成 為 日 本 拓 展 帝 國 勢 力, 並 證 明 其 殖 民 地 治 理 能 力 的 象 徵 因 此 除 平 定 台 灣 原 有 反 抗 勢 力, 以 及 所 謂 的 叛 亂 團 體 外, 最 令 日 本 政 府 頭 痛 的 則 是 台 灣 山 地 有 關 原 住 民 治 理 的 問 題 日 軍 初 來 台 灣, 全 面 接 收 劉 銘 傳 於 各 地 建 立 的 官 隘 隘 勇 線 以 及 撫 墾 署 然 而 各 地 反 抗 事 件 不 斷 紛 起, 有 些 民 間 隘 勇 組 織 參 與 抗 日 活 動, 但 也 在 日 軍 平 臺 之 後, 便 被 裁 撤 有 些 民 間 隘 勇 並 未 參 加 抗 日, 甚 至 協 助 日 軍, 例 如 台 中 地 區 的 林 朝 棟 家 族 所 擁 有 的 武 裝 隘 丁, 於 1896 年 協 助 日 軍 鎮 壓 中 部 地 區 的 抗 日 活 動 19 而 其 隘 勇 便 留 用 編 入 至 縣 知 事 的 管 轄 之 下, 官 方 並 有 所 補 助 這 些 地 區 的 豪 族 大 都 把 持 山 地 的 製 腦 事 業, 與 日 政 府 合 作, 一 方 面 可 以 擴 大 砍 伐 樟 腦 的 範 圍 20, 另 一 方 面 隘 勇 線 的 維 持 也 可 以 得 到 政 府 的 補 助 因 此 1898 日 本 總 督 府 擴 大 補 助 民 設 隘 勇 的 辦 法, 所 謂 的 官 督 商 辦 21 的 模 式, 維 繫 了 隘 勇 線 的 設 置 然 而 進 入 深 山 砍 伐 樟 腦, 仍 引 起 當 地 原 住 民 的 反 彈, 衝 突 事 件 不 斷 增 加 日 本 總 督 府 為 維 護 樟 腦 事 業 的 利 益, 針 對 隘 勇 線 加 強 警 備 措 施, 透 過 國 家 預 算 逐 漸 的 將 隘 勇 轉 變 成 為 一 支 由 警 察 直 接 指 揮 的 警 備 系 統 22 透 過 警 察 指 揮 系 統 的 確 立 不 僅 加 強 對 於 番 地 的 管 理, 同 時 也 防 衛 一 些 抗 日 份 子 進 入 山 地 日 治 初 期 隘 勇 線 被 佈 置 在 番 地 與 平 地 的 境 界 線, 大 都 延 續 清 朝 土 牛 番 界 的 路 線 然 而 1899 年 總 督 府 宣 布 製 腦 專 賣, 更 進 一 步 發 展 台 灣 製 腦 事 業 而 台 灣 樟 樹 以 台 灣 中 北 部 分 佈 最 廣, 品 質 也 較 好, 在 逐 漸 的 砍 伐 過 程 中, 隘 勇 線 的 前 進, 也 逐 漸 往 山 地 前 進 參 照 藤 井 志 津 枝 日 據 時 期 台 灣 總 督 府 的 理 蕃 政 策 p86 據 統 計 光 1897 一 年 間 樟 樹 砍 伐 了 二 十 三 年 份, 此 時 擴 大 砍 伐 範 圍 成 為 當 務 之 急 參 照 藤 井 志 津 枝 日 據 時 期 台 灣 總 督 府 的 理 蕃 政 策 p83 21 同 上,p88 22 同 上,p89 8

9 而 在 日 本 政 府 治 理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的 過 程 中, 依 其 順 服 的 程 度 也 有 所 區 分 台 灣 中 南 部 的 原 住 民, 較 長 期 與 漢 人 移 民 交 往, 也 較 平 和 因 此 隘 勇 線 的 設 立 並 未 沿 清 末 隘 勇 線 加 強, 大 都 以 是 在 原 住 民 各 社 或 部 落 中 設 立 派 駐 所 對 於 隘 勇 線 的 精 進, 基 本 上 是 以 防 範 所 謂 的 北 番, 以 泰 雅 族 群 為 主 來 進 行 改 良 日 治 初 期 不 僅 在 隘 勇 線 的 設 置 不 斷 延 長 外, 也 開 始 以 鐵 絲 網, 並 掛 上 響 鈴 鋁 罐 等 等 警 示 物, 以 防 止 泰 雅 人 越 界, 同 時 也 禁 止 平 地 人 與 原 住 民 進 行 交 換, 尤 其 是 食 鹽 與 彈 藥 在 這 一 段 管 理 的 時 期, 前 山 各 部 落 的 泰 雅 族 群 在 物 資 與 行 動 的 管 制 下, 逐 漸 的 表 達 歸 順 之 意 23 而 至 第 一 期 五 年 理 蕃 計 畫 開 始 之 前, 物 資 的 管 制 一 直 都 成 為 理 番 的 重 要 模 式 24 物 資 管 制 其 中 牽 涉 到 專 賣 制 度 專 賣 制 度 的 設 立 為 日 本 政 府 在 台 灣 殖 民 財 源 中 最 重 要 的 歲 入, 其 中 食 鹽 與 樟 腦 的 專 賣 制 度 最 為 影 響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群 高 山 取 得 食 鹽 不 易, 但 又 為 重 要 的 日 常 生 活 物 資 日 本 政 府 接 收 清 朝 的 隘 勇 線 制 度, 不 僅 限 制 了 泰 雅 人 與 平 地 人 交 換, 同 時 隘 勇 線 的 維 護 與 更 成 為 推 展 樟 腦 專 賣 事 業 的 前 衛 警 備 措 施 25 自 1896 年 日 本 總 督 府 制 定 禁 止 進 入 番 地 密 令 與 出 入 番 地 取 締 規 則, 補 助 舊 有 之 隘 勇, 為 日 後 隘 勇 制 度 完 全 為 官 隘 的 依 據, 而 至 1902 年 便 將 隘 勇 改 為 全 部 官 派 此 一 期 間 內, 日 本 總 督 府 對 於 原 住 民 的 治 理 從 綏 撫 緩 和 到 圍 堵 的 過 程 中, 隘 勇 線 一 直 是 作 為 對 抗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戰 略 應 用 主 軸, 初 期 的 發 展, 主 要 是 以 經 濟 開 發, 尤 以 製 腦 事 業 的 經 濟 利 益 為 優 先 考 量, 因 此 防 禦 的 意 味 大 於 攻 擊 1904 年 日 本 政 府 制 定 隘 勇 線 設 置 規 程 山 地 警 備 員 勤 務 規 程 及 隘 勇 傭 使 規 程 其 中 內 容 對 於 隘 勇 線 的 管 理, 是 不 分 日 夜 巡 視 隘 勇 線, 使 原 住 民 不 得 進 26 入 隘 勇 線 內 清 除 隘 勇 線 兩 側 至 少 三 十 尺 內 的 草 木 及 障 礙 物, 以 及 監 視 電 話 23 理 蕃 五 年 計 畫 前 的 泰 雅 社 群 歸 順 的 記 載 日 警 務 本 署 為 推 進 隘 勇 線, 遭 泰 雅 族 大 科 崁 ( 今 復 興 鄉 大 漢 溪 流 域 ) 反 擊, 因 而 進 行 討 伐 年 日 警 務 本 署 為 推 進 隘 勇 線, 遭 泰 雅 族 大 科 崁 ( 今 復 興 鄉 大 漢 溪 流 域 ) 反 擊, 因 而 進 行 討 伐 25 同 上,p85 26 日 度 量 衡 制, 一 尺 約 0.32 公 尺 9

10 線, 改 良 道 路 等 等 27 而 至 1905 年 於 原 有 隘 勇 線 架 設 通 電 鐵 絲 網, 使 得 隘 勇 線 外 的 泰 雅 族 人 因 不 知 高 壓 為 何 物, 常 有 族 人 因 為 誤 觸 而 受 傷, 甚 至 喪 命 28, 仇 恨 更 加 加 深 1907 年 日 政 府 制 定 理 番 大 網, 推 出 第 一 次 理 番 五 年 計 劃, 預 計 在 北 番 地 開 鑿 十 條 隘 勇 線 及 一 條 經 中 央 山 脈 貫 通 南 北 的 縱 貫 隘 勇 線 ( 附 件 二 三 ) 29, 配 合 鐵 絲 網 的 興 建, 以 及 甘 諾 30 政 策, 誘 使 番 人 甘 心 承 諾 在 其 境 內 設 隘 勇 線, 最 後 促 使 番 人 自 行 由 隘 勇 線 的 線 外, 遷 居 到 線 內 此 一 時 期 的 作 業, 則 為 1910 年 第 二 次 理 番 計 畫 計 畫 進 行 全 面 討 伐, 作 先 期 的 工 事 與 戰 略 上 的 準 備 隘 勇 線 的 推 進 成 為 泰 雅 族 人 抗 日 戰 爭 開 展 的 重 要 因 素 不 同 於 清 朝 隔 離 政 策, 土 牛 番 界 的 勘 定 雖 說 防 止 漢 人 移 民 進 入 番 界, 但 在 生 存 與 逐 利 的 現 實 條 件 下, 透 過 經 濟 活 動 農 墾 物 資 等 的 交 換 過 程, 也 逐 漸 使 番 界 往 前 緩 慢 推 進 而 日 治 時 期 的 隘 勇 線 前 進 計 畫, 以 專 賣 壟 斷 的 模 式, 對 地 方 自 然 資 源 進 行 大 規 模 的 開 發, 並 且 在 壟 斷 買 賣 的 過 程 中, 擴 大 剝 削 範 圍 而 界 線 的 意 義 到 日 治 時 期 的 理 番 事 業 中 出 現 了 變 形, 脫 離 番 漢 劃 分 隔 離 的 思 考, 而 以 國 家 主 權 的 形 式, 挾 以 軍 事 武 力 的 暴 力 手 段 進 入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領 地 中 這 條 變 形 的 界 線 也 開 啟 雙 方 的 戰 爭 型 態 四 變 動 的 界 線 : 番 的 轉 變 清 代 以 來, 台 灣 原 住 民 根 據 漢 化 的 程 度, 有 各 種 不 同 的 稱 呼, 像 是 熟 番 化 番 生 番 等 稱 呼 然 而 隨 著 台 灣 拓 墾 的 過 程, 不 斷 的 向 內 前 進 時, 遭 遇 各 種 不 同 的 番 社, 這 些 社 或 部 落 分 隸 屬 不 同 的 族 群, 若 依 現 行 的 調 查 族 群 分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一 卷,p292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一 卷,p591 有 關 1907 年 隘 勇 線 推 進 計 畫 路 線, 可 參 照 藤 井 志 津 枝 日 據 時 期 台 灣 總 督 府 的 理 蕃 政 策 p180 表 二 十 一, 參 照 附 件 二 30 所 謂 甘 諾 是 以 引 誘 交 換 物 資 等 等 方 式, 與 各 社 商 議, 甘 心 承 諾 於 領 地 內 設 置 隘 勇 線, 但 不 一 定 依 其 當 初 商 議 路 線 設 置, 待 設 置 完 後, 再 用 壓 制 性 武 力 逼 迫 各 社 承 認 隘 勇 線 外 圍 地 是 屬 於 日 本 政 府 所 有 參 照 藤 井 志 津 枝 日 據 時 期 台 灣 總 督 府 的 理 蕃 政 策 p

11 佈 狀 況, 在 西 部 平 原 大 都 為 平 埔 族 群, 而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群 大 都 分 佈 在 山 地 及 台 灣 東 部 31 隨 著 漢 人 移 民 拓 墾 的 前 進, 所 謂 的 熟 番 與 生 番 的 對 象 有 所 改 變 大 體 而 言, 熟 蕃 意 指 在 荷 蘭 鄭 氏 及 清 朝 統 治 之 數 百 年 間 住 於 平 地 受 統 治 者 威 壓 化 育 而 完 全 成 為 臣 民, 今 已 與 漢 人 相 同 之 平 埔 族 化 蕃 為 住 於 土 牛 界 線 之 外 而 未 完 全 成 為 臣 民 之 半 漢 化 平 埔 族 生 蕃 為 住 於 土 牛 界 線 更 外 的 山 地 之 化 外 之 民 32 而 在 日 治 時 期, 接 收 隨 清 政 府 治 理 原 住 民 的 相 關 機 構, 例 如 隘 勇 與 撫 墾 機 關, 也 開 始 對 於 番 進 行 深 入 的 調 查 與 相 關 的 定 義 基 本 上 所 謂 熟 蕃 為 住 於 普 通 行 政 區 內 ( 土 牛 界 線 之 內 ), 開 化 程 度 發 達 至 同 於 漢 人, 甚 至 在 實 質 上 已 成 為 帝 國 臣 民 者 而 化 蕃 為 居 住 橫 跨 隘 勇 線 之 間, 程 度 上 較 為 開 化 依 據 1903 年 日 本 總 督 府 召 開 的 番 地 事 務 委 員 會 中 認 定, 化 番 是 不 出 草, 定 居 農 耕 納 地 租 服 從 帝 國 主 權 的 番 人, 並 承 認 其 佔 有 耕 作 納 租 的 土 地, 給 予 業 主 權 33 也 因 此 化 番 成 為 特 別 監 護 的 一 群, 並 透 過 恩 威 兼 用 物 資 管 制 挑 撥 番 社 仇 恨 等 方 式, 為 日 後 對 付 生 番, 達 到 以 夷 制 夷 的 效 果 34 而 生 蕃 則 為 住 於 普 通 行 政 區 之 外, 以 開 化 程 度 甚 低, 全 無 服 從 帝 國 主 權 之 事 實 者 認 定 35 因 此 可 以 發 現, 在 日 治 之 前 的 對 於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認 定, 是 依 據 接 受 漢 文 化 的 程 度, 或 是 與 漢 人 生 活 的 差 異 來 進 行 區 分, 有 清 一 代 皆 未 承 認 台 灣 原 住 民 為 清 朝 人 民 這 樣 的 狀 況 直 到 清 末 列 強 進 入 中 國, 透 過 在 台 灣 所 發 生 的 國 際 事 件 36, 才 得 以 讓 清 朝 政 府 瞭 解 這 一 事 實 的 嚴 重 性 最 早 是 以 1867 年 的 美 船 羅 發 號 事 件 為 始, 其 中 美 方 要 求 台 灣 地 方 政 府 協 助, 而 當 時 台 灣 鎮 總 兵 劉 明 燈 與 兵 備 道 吳 大 廷 覆 以 生 番 凶 悍, 形 同 禽 獸, 不 可 理 喻 ; 且 生 番 不 歸 地 方 官 管 轄, 不 可 擅 入 年 英 德 聯 合 侵 墾 大 南 澳 ( 今 宜 蘭 縣 南 澳 鄉 ), 築 堡 開 參 照 王 嵩 山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社 會 與 文 化 p11 圖 1-4 請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一 卷 p 請 參 照 藤 井 志 津 枝 日 據 時 期 台 灣 總 督 府 的 理 蕃 政 策 p129 同 上,p130 請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一 卷 p 這 些 事 件 大 都 是 外 國 船 隻 在 台 灣 海 域 附 近 遭 到 船 難, 漂 流 至 台 灣, 而 為 當 地 土 番 所 殺 所 引 起 37 參 照 台 灣 史 p432 11

12 墾, 並 以 當 地 番 人 交 易, 而 清 政 府 透 過 外 交 要 求 英 國 撤 離, 其 領 事 以 大 南 澳 非 中 國 版 圖, 若 要 撤 離 需 地 方 官 賠 償 而 1873 年 的 牡 丹 社 事 件, 更 將 這 樣 的 這 樣 的 情 況 突 顯 至 國 際 關 係 上 在 羅 發 船 號 事 件 中, 國 際 間 得 知 清 政 府 政 令 不 及 番 地, 而 此 時 日 本 確 立 與 琉 球 的 籓 屬 關 係 後, 更 亟 欲 擴 展 屬 地, 征 討 台 灣 而 當 日 本 船 隻 船 難 於 台 灣 東 南 部 遭 當 地 排 灣 族 所 殺, 成 為 日 軍 侵 台 的 藉 口 然 而 透 過 此 一 事 件, 清 政 府 回 覆 日 本 外 交 副 使 流 原 前 光 時, 便 以 琉 球 台 灣 俱 屬 中 國, 不 煩 日 本 過 問 ; 並 云 生 番 原 屬 化 外, 未 便 窮 治 38 因 此 日 政 府 轉 而 自 行 對 番 人 問 罪, 於 是 1874 年 出 兵 台 灣, 發 生 牡 丹 社 事 件 而 至 1895 年 依 據 馬 關 條 約 內 容 割 讓 台 灣 土 地 及 其 該 地 區 住 民, 係 指 服 從 清 國 主 權 之 住 民, 然 而 清 國 從 未 承 認 台 灣 原 住 民 為 其 臣 民 針 對 此 點, 使 得 日 本 無 法 在 條 約 簽 訂 之 後 合 理 的 將 台 灣 原 住 民 ( 尤 其 是 生 蕃 ) 視 為 帝 國 臣 民, 兩 者 關 係 則 是 透 過 當 時 國 際 法 的 認 定 因 原 住 民 並 非 政 治 組 織, 在 國 際 法 尚 無 法 視 為 國 家, 不 能 成 為 交 戰 的 主 體, 討 伐 原 住 民 則 不 屬 於 國 際 法 中 對 戰 爭 的 定 義 39 因 此, 透 過 國 家 版 圖 的 確 定, 生 蕃 的 關 係 不 在 國 際 法 的 層 次, 是 進 入 到 國 內 法 的 關 係 上, 並 將 原 住 民 族 群 視 作 國 內 綏 靖 的 目 標 與 對 象 劃 線 這 一 個 動 態 的 過 程, 使 得 原 本 對 於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認 定 是 放 置 在 文 化 及 生 活 形 態 的 層 次 上, 轉 而 進 入 到 國 家 主 權 的 層 次 上, 不 再 以 文 化 習 俗 生 活 形 態 或 歸 化 程 度 來 看 待 之, 而 是 以 主 權 的 服 從 性, 來 對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群 進 行 劃 分, 並 區 分 為 熟 番 與 生 番 這 樣 的 轉 變 也 不 同 於 清 朝 的 隔 離 政 策 土 牛 番 界 基 本 上 是 一 條 文 化 上 生 活 上 風 俗 上 等 等 差 異 的 分 界 線, 而 在 這 條 分 界 線 上 透 過 文 化 與 經 濟 的 活 動, 使 得 這 條 分 界 線 產 生 了 變 動, 在 變 動 的 過 程 中, 番 的 意 義 與 對 象 逐 漸 將 熟 番 變 漢 人, 生 番 變 熟 番 而 此 時 居 住 高 山 的 泰 雅 人, 在 變 形 的 界 線 區 分 下, 成 為 了 生 番 因 此 日 治 時 期 的 隘 勇 線 透 過 國 家 同 上,p436 同 上 12

13 主 權 的 界 定 上, 不 再 是 一 條 隔 離 區 分 的 分 界, 而 成 為 一 條 征 討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群 戰 爭 線 參 劃 線 : 界 內 與 界 外 的 戰 爭 土 牛 番 界 本 是 做 為 隔 離 原 住 民 與 漢 人 移 民, 並 且 做 為 監 視 漢 人 入 山 所 構 築 的 工 事 但 隨 這 條 界 線 的 開 展, 界 線 內 的 人 民 也 受 生 活 與 延 續 生 命 所 需, 一 方 面 擴 大 拓 墾 範 圍, 另 一 方 面 在 越 界 拓 墾 中, 組 織 界 內 武 力, 並 且 與 政 府 合 作 協 調 界 線 外 的 人 也 在 越 界 的 過 程 中, 納 入 界 內 的 生 活 中, 但 卻 面 對 的 是 一 個 對 抗 的 政 府 此 外, 從 防 範 漢 人 入 山 到 防 堵 番 人 下 山, 底 層 生 活 中 彼 此 在 經 濟 生 活 與 各 式 活 動 的 開 展 下, 同 時 有 對 立 與 互 動 的 力 量, 界 線 在 兩 股 力 量 的 拉 扯 下, 線 內 線 外 的 人 們 不 斷 地 想 要 變 動 界 線, 並 且 透 過 戰 爭 的 方 式 得 到 更 有 效 而 直 接 的 作 用, 界 線 不 再 固 定, 內 外 之 間 呈 現 更 動 態 的 模 式 在 轉 變 著 一 一 邊 認 定 的 界 線 從 1722 年 ( 康 熙 六 十 一 年 ) 的 朱 一 貴 反 清 之 變 平 定 之 後, 封 禁 台 灣 的 政 策 更 趨 嚴 格, 但 武 力 鎮 壓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群 的 模 式 一 直 維 持 著 消 極 的 介 入 與 被 動 的 防 禦, 來 防 治 邊 界 地 區 漢 人 聚 集 奸 匪 年 ( 雍 正 七 年 ) 既 有 御 史 賀 碩 色 夏 之 芳 起 奏, 為 防 止 番 民 合 一 不 僅 要 禁 止 交 易, 一 切 活 動 概 與 禁 絕, 違 反 者 加 重 處 罰 41 這 樣 的 隔 離 建 議 隨 漢 人 移 民 的 拓 墾, 希 望 政 府 提 供 保 護 維 護 秩 序 的 期 望 有 所 不 同 此 時 的 界 外 平 埔 各 社 不 斷 受 到 漢 人 侵 墾 的 威 脅, 終 於 在 1732 年 爆 發 叛 亂 與 大 小 數 次 戰 役 相 對 於 在 戰 爭 中 漢 人 的 目 的 顯 然 不 僅 於 要 回 財 產 與 工 具, 他 們 還 冀 望 取 得 番 地 42, 此 時 的 戰 爭, 讓 漢 人 移 民 加 入 政 府 平 叛 的 過 程 請 參 照 柯 志 明 番 頭 家 : 清 代 台 灣 族 群 政 治 與 熟 番 地 權 p47 同 上,p48 同 上,p136 13

14 中, 取 得 大 台 中 平 原 北 部 原 屬 大 甲 西 沙 轆 ( 今 沙 鹿 ), 牛 罵 三 社 的 大 片 土 地 43, 原 居 該 地 平 埔 Papora 族 遷 移 至 大 甲 溪 以 南,Pazah 族 則 往 南 投 遷 移 為 避 免 動 亂, 清 政 府 傾 向 劃 清 界 線 但 番 變 仍 未 禁 絕, 大 多 是 漢 人 移 民 越 界 侵 墾 造 成 糾 紛 而 引 起 至 乾 隆 朝 福 建 布 政 使 高 山 受 命 釐 清 界 內 民 番 控 爭 田 園, 卻 也 發 現 平 埔 各 社 的 土 地 流 失 的 問 題 相 當 嚴 重 44 之 前 所 引 起 的 戰 爭, 使 得 到 台 灣 族 群 發 生 重 新 分 佈 的 跡 象, 高 山 觀 察 到 界 內 平 埔 族 土 地 多 為 漢 人 所 據, 界 外 至 山 腳 下 的 平 埔 有 平 埔 族 與 漢 人 移 民 零 星 散 處, 高 山 原 住 民 則 遠 居 內 山 於 是 局 部 調 整 番 界, 並 依 據 族 群 分 佈, 建 立 了 三 層 式 的 族 群 政 治 45, 至 此 也 確 立 了 清 朝 的 隔 離 政 策 從 立 碑 建 界 到 乾 隆 朝 勘 定 土 牛 番 界 其 間, 清 政 府 對 於 番 人 的 治 理, 一 向 維 持 隔 離 以 番 制 番 的 準 則 然 而 乾 隆 朝 更 感 威 脅 的 是 在 界 內 漢 人 移 民 的 屯 墾 豪 強, 其 組 織 隘 丁, 私 墾 番 地, 並 掌 握 原 住 民 與 漢 人 通 事 之 職, 稱 霸 地 方 這 些 豪 強 無 視 清 政 府 禁 令, 越 界 開 墾 情 事 不 斷, 甚 至 已 接 近 至 內 山 高 山 原 住 民 領 域 的 山 腳 下 1746 年 ( 乾 隆 十 一 年 ) 閩 浙 總 督 喀 爾 吉 善 既 觀 察 到 聚 居 日 多 的 漢 人 則 狡 詐 貪 婪, 巧 取 豪 奪, 慣 欺 番 眾 46 因 此 要 維 持 土 牛 番 界 的 秩 序, 首 先 便 是 整 肅 這 些 地 方 豪 強 而 當 時 的 清 朝 的 政 策, 是 以 內 山 的 高 山 原 住 民 作 為 外 護, 不 可 加 以 招 撫, 亦 斷 不 宜 另 其 與 熟 番 漢 民 習 熟 47 以 1751 年 內 凹 庄 事 件 為 例, 在 界 線 上 引 起 衝 突 原 因, 便 為 漢 人 越 界 侵 墾, 而 界 外 平 埔 族 社 人 告 官 時 卻 得 不 到 公 平 的 對 待 所 引 起 48 這 些 漢 人 豪 強 被 清 政 府 視 作 番 地 私 墾 的 幕 後 黑 手, 也 就 是 三 層 族 群 政 策 的 破 壞 者 年 更 引 發 攸 武 乃 社 殺 死 鱟 殼 庄 居 民 事 件, 歸 咎 原 因, 仍 是 私 墾 界 外 所 引 起 50 整 治 這 些 地 方 豪 強 需 透 過 同 上,p138 同 上,p154 同 上,p 同 上,p158 資 料 出 處 台 灣 研 究 資 料 彙 編 : , 摘 引 自 同 上,p166 同 上,p 同 上,p183 同 上,p238 14

15 行 政 的 手 段 進 行, 除 加 強 查 緝 越 界 私 墾 外, 更 防 止 因 漢 人 侵 墾 造 成 熟 番 入 山 以 熟 變 生 的 情 事 發 生 同 年 便 設 立 保 護 番 業 的 理 番 同 知 衙 門 的 專 責 機 構 然 而 1768 年 的 黃 教 事 件 突 破 了 內 山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作 為 外 衛 的 認 知 黃 教 所 攻 擊 的 對 象 大 都 為 官 兵, 不 同 以 往 衝 突 事 件 對 象 是 越 界 私 墾 的 漢 人 移 民 黃 教 深 入 內 山 原 住 民 境 內, 官 兵 皆 僅 能 守 住 山 口 但 無 所 獲, 最 後 是 買 通 舊 識 上 山 暗 殺, 才 告 一 段 落 51 二 雙 邊 多 元 認 定 的 界 線 生 番 之 境, 並 未 如 清 朝 政 府 所 想 像 的 作 為 漢 人 外 衛 的 屏 障, 也 讓 清 朝 所 謂 的 劃 界 遷 民 變 得 更 為 模 糊 透 過 幾 次 戰 役 的 接 觸, 平 埔 族 作 為 分 隔 漢 人 與 高 山 原 住 民 族 的 隔 離 政 策, 逐 漸 轉 向 對 於 內 山 的 戌 守, 並 且 放 寬 越 界 開 墾 的 情 況, 界 線 在 拓 墾 的 過 程 中, 其 對 象 逐 漸 不 再 是 平 埔 族 各 社, 而 是 轉 向 高 山 原 住 民 的 界 外 之 地 而 處 於 中 間 的 平 埔 族 人 因 較 熟 悉 地 形, 以 及 體 能 較 佳 的 情 況 下, 在 戌 守 土 牛 界 線 的 過 程 中, 成 為 隘 丁 主 要 的 招 募 來 源 這 樣 的 緩 慢 而 推 進 的 過 程 中, 直 至 光 緒 年 間, 土 牛 界 線 已 不 同 乾 隆 朝 中 期 所 勘 定 的 番 界 界 線 越 界 侵 墾 使 得 衝 突 戰 役 不 斷, 但 也 加 速 界 線 內 外 的 混 合 清 朝 中 期, 民 間 在 界 外 自 請 設 隘 大 為 增 加, 甚 至 已 有 許 多 平 埔 族 後 代 設 庄 請 隘 ( 附 件 四 ) 52 而 至 光 緒 年 間 與 內 山 高 山 原 住 民 接 觸 日 趨 頻 繁, 衝 突 與 戰 事 也 接 連 不 斷 沈 葆 楨 來 台 督 辦 期 間, 設 置 理 番 同 知 積 極 入 山 管 理, 甚 至 用 兵 討 伐, 例 如 1875 年 ( 光 緒 元 年 ) 既 發 生 恆 春 番 之 役, 官 兵 戰 死 病 殁 者 就 有 1918 人 53 而 中 部 以 北 的 接 觸, 則 以 1884 年 ( 光 緒 十 年 ) 的 大 安 溪 上 游 的 泰 雅 族 北 勢 番 之 役 最 為 重 大, 此 時 台 灣 巡 撫 劉 銘 傳 動 員 九 千 五 百 人, 入 埋 伏 坪 ( 今 台 中 縣 東 勢 鎮 ) 設 置 大 營, 並 屯 兵 分 守 番 界 要 隘, 絕 其 糧 道, 為 永 久 圍 困 之 計 54 隘 同 上,p 請 參 照 施 添 福 清 代 台 灣 的 地 域 社 會 : 竹 塹 地 區 的 歷 史 地 理 研 究 p87-89 請 參 照 台 灣 史 p398 同 上,p

16 勇 線 的 架 設, 更 從 山 腳 直 接 推 進 至 內 山, 沿 山 稜 線 置 隘 寮 屯 兵 此 一 事 件 也 牽 動 整 個 泰 雅 族 的 與 清 政 府 的 對 峙,1886 年 暨 發 生 南 勢 番 55 大 嵙 崁 番 56 五 指 山 番 等 事 件 1887 年 的 大 豹 社 之 役,1888 年 的 大 南 澳 之 役 59,1891 年 再 戰 大 嵙 崁 番 劉 銘 傳 來 台 十 年 期 間, 與 高 山 原 住 民 大 大 小 小 戰 役 不 斷, 在 這 些 戰 役 的 過 程 中, 處 於 山 腳 地 帶 番 界 以 外 把 持 製 腦 事 業 的 地 方 豪 強, 在 人 員 與 金 錢 上 支 持 政 府 用 兵, 目 的 是 擴 大 番 界 範 圍, 逐 漸 將 山 腳 原 住 民 的 領 域 納 入 界 內 之 中, 並 將 隘 勇 線 從 山 腳 沿 內 山 稜 線 逐 漸 進 入 此 一 期 間 的 偵 察 地 形 的 瞭 解 部 落 設 置 戰 術 與 戰 力 的 評 估 等 等, 造 成 隘 勇 線 對 其 雙 方 造 成 激 烈 性 的 互 動 與 轉 變 而 日 治 時 期 時, 接 引 著 這 樣 的 互 動 型 態, 以 隘 勇 線 為 基 礎 不 斷 地 深 入 建 置, 成 為 對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戰 略 基 調 三 重 新 劃 線 與 包 圍 日 治 初 期, 對 於 高 山 原 住 民 的 治 理 是 以 綏 撫 為 主, 並 贈 以 酒 食 煙 布 等 物 資 加 以 籠 絡 60, 尤 其 是 以 劉 銘 傳 推 進 隘 勇 線 後, 處 於 地 勢 較 為 平 緩 的 前 山 原 住 民 各 社 為 主 總 督 府 甚 至 招 待 前 山 的 原 住 民 到 台 北 觀 光 此 時 長 期 與 清 朝 漢 人 作 戰 的 泰 雅 人 皆 以 為 是 日 本 人 趕 走 漢 人, 甚 至 與 日 本 人 合 作, 找 出 藏 匿 於 深 山 的 抗 日 份 子 而 在 與 清 朝 作 戰 之 後 不 斷 後 退 進 入 內 山 的 原 住 民 各 社, 也 因 此 認 為 可 以 回 到 原 故 居 地 然 而 1896 年 頒 佈 台 灣 總 督 府 撫 墾 署 官 制, 並 以 撫 墾 署 作 為 開 發 山 地 資 源 的 主 要 機 關, 進 一 步 的 將 所 謂 的 番 地 變 成 為 國 有 地 61, 至 此, 清 朝 以 來 界 外 番 地 屬 於 原 住 民 的 模 式 已 告 結 束, 進 入 界 外 開 墾 不 再 需 與 在 地 原 住 民 各 社 商 議 或 是 付 租, 透 過 政 府 准 許 或 是 私 墾 的 情 事 更 見 一 般 此 一 時 期 台 灣 島 內 的 抗 日 事 件 仍 是 層 出 不 窮, 為 避 免 警 力 分 散, 而 將 理 番 分 佈 於 今 日 台 中 縣 和 平 鄉 新 社 鄉 等 地 分 佈 於 今 日 桃 園 縣 復 興 鄉 大 漢 溪 中 游 兩 岸 分 佈 於 今 日 的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等 地 分 佈 於 今 日 的 桃 園 縣 三 民 鄉 台 北 縣 三 峽 鶯 歌 樹 林 一 帶 分 佈 於 今 日 宜 蘭 縣 南 澳 鄉 請 參 照 藤 井 志 津 枝 日 據 時 期 台 灣 總 督 府 的 理 蕃 政 策 p5 同 上,p16 16

17 工 作 交 給 警 察 本 署 警 務 課, 並 決 定 擴 大 隘 勇 制 度, 改 行 官 辦 1900 頒 行 隘 勇 傭 使 規 程, 將 傳 統 的 隘 勇 制 度 移 接 在 警 察 政 治 的 系 統 上 62 而 其 隘 勇 的 來 源 大 都 以 居 於 山 腳 的 平 地 漢 人 或 是 平 埔 族 人 為 主, 一 方 面 監 視 高 山 原 住 民, 同 時 也 防 範 逃 入 山 中 的 抗 日 份 子 清 朝 傳 統 以 來 界 外 私 墾 與 當 地 原 住 民 商 議 給 租 開 墾 的 模 式, 一 直 都 在 民 間 流 行, 但 這 也 違 反 的 番 地 等 於 國 有 地 的 原 則 63 日 本 總 督 府 為 維 護 土 地 的 主 權, 開 始 積 極 策 劃 新 的 理 番 政 策, 規 劃 第 一 次 五 年 理 番 計 畫, 重 新 劃 定 隘 勇 線 的 路 線, 突 破 以 防 禦 為 主 的 思 維, 轉 以 進 攻 為 導 向 1903 年 總 督 府 成 立 番 事 務 調 查 委 員 會, 將 原 住 民 行 政 事 務 歸 警 察 管 理 1904 年 頒 佈 隘 勇 線 設 置 規 程 山 地 警 備 員 勤 務 規 程, 並 開 始 逐 步 推 進 隘 勇 線 64,1907 制 定 第 一 次 五 年 理 番 計 畫, 主 要 目 的 在 整 備 與 推 進 隘 勇 線 的 工 作, 以 及 著 手 在 北 番 地 ( 附 件 五 ) 開 鑿 十 條 隘 勇 線 及 一 條 經 中 央 山 脈 貫 通 南 北 的 縱 貫 隘 勇 線, 十 條 65, 並 搭 配 甘 諾 政 策 擴 張 隘 勇 線 的 設 置 此 一 措 施 激 起 原 在 線 外 的 泰 雅 族 前 山 各 社, 同 年 桃 園 新 竹 一 帶 的 泰 雅 族 大 嵙 崁 群 馬 武 督 等 群, 也 曾 結 合 混 入 其 中 的 漢 人, 為 了 反 抗 隘 勇 線 推 進, 而 發 生 大 嵙 崁 番 漢 聯 合 抗 日 事 件, 次 年 埔 里 支 廳 泰 雅 族 二 十 六 社 也 反 抗 從 南 投 到 花 蓮 的 貫 通 的 隘 勇 線 開 通 此 一 時 期, 皆 是 以 隘 勇 線 推 進 為 主, 例 如 1903 年 宜 蘭 清 水 方 面 隘 勇 線 前 進 年 到 1905 年 的 泰 雅 族 北 勢 群 的 反 抗 與 隘 勇 線 新 設, 屈 尺 叭 哩 沙 間 隘 勇 線 新 設, 以 及 泰 雅 族 大 豹 社 的 反 抗 及 警 備 線 的 前 進 1907 年 的 馬 福 社 方 面 隘 69 勇 線 前 進 與 大 南 澳 方 面 隘 勇 線 前 進,1908 年 鹿 場 方 面 隘 勇 線 前 進 與 油 羅 山 方 面 同 上,p101 同 上, 例 如 咸 菜 硼 支 廳 ( 今 新 竹 縣 關 西 鎮 ) 內 鐺 把 山 方 向 前 進, 同 年 12 月 新 竹 廳 樹 杞 林 支 廳 內, 將 五 指 山 劃 入 新 設 的 隘 勇 線 內 將 咸 菜 硼 支 廳 內 的 獅 頭 山 劃 入 新 的 隘 勇 線 內, 參 照 理 蕃 之 友 第 一 卷 65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一 卷,p 屈 尺 為 泰 雅 族 Mstranan( 屈 尺 群 ) 居 住 區 域, 約 今 日 台 北 縣 新 店 與 烏 來 之 間 叭 哩 沙 則 為 今 日 宜 蘭 三 星 鄉 67 大 豹 社 為 泰 雅 族 Msbtunux 群, 分 佈 於 今 日 的 台 北 縣 三 峽 樹 林 鶯 歌 等 地 68 為 泰 雅 族 Mklapay( 加 拉 歹 群 ) 其 中 之 一 部 落, 約 今 日 新 竹 縣 橫 山 鄉 馬 福 村 等 地 69 約 今 日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17

18 隘 勇 線 前 進 等 等 70, 雖 未 能 完 成 所 有 規 劃 路 線, 但 已 有 與 泰 雅 族 作 戰 經 驗 至 1909 年, 日 本 總 督 府 以 蕃 務 本 署 為 主, 設 置 武 裝 警 察 的 軍 事 指 揮 中 心, 接 管 山 地 原 住 民 武 力 鎮 壓 的 工 作, 進 一 步 的 擴 大 戰 爭 的 範 圍 四 界 線 的 拆 與 建 1910 年 正 式 開 始 進 行 第 二 次 五 年 理 蕃 計 畫 主 要 目 標 是 以 武 力 進 行 討 伐, 尤 其 是 針 對 所 謂 的 北 番 ---- 泰 雅 族 各 族 群 為 主, 其 中 又 以 討 伐 Mrqwang Mkgogong MKnazi 三 大 社 群 最 為 困 難 這 三 大 社 群 雄 踞 現 今 桃 園 復 興 鄉 的 高 義 村 三 光 村 華 陵 村, 新 竹 尖 石 鄉 的 玉 峰 村 與 秀 巒 村 等 大 部 分 區 域, 並 且 相 互 支 援 開 始 進 行 大 規 模 征 戰, 首 先 是 在 1910 年 5 月 9 日 開 始 組 織 隘 勇 線 前 進 隊 ( 以 下 稱 呼 前 進 隊 ), 主 要 壓 制 的 戰 略 路 線 是 以 從 宜 蘭 沿 排 古 溪 至 梵 梵 山 設 置 前 進 基 地, 沿 陵 線 巴 伯 庫 魯 山 推 進 隘 勇 線 至 巴 陵 山, 並 設 置 最 前 線 基 地 ( 又 稱 馬 崙 砲 台 ) 為 主 軸 然 初 期 日 軍 推 進 狀 況 遭 遇 Mrqwang Mkgogong 多 次 武 裝 衝 突, 無 法 前 進 並 取 得 戰 略 優 勢 為 箝 制 Mrqwang 群 支 援 Mkgogong 群 在 宜 蘭 的 抵 禦, 在 新 竹 另 闢 戰 場, 並 在 四 月 開 始 組 織 前 進 隊 73, 由 內 灣 進 入 沿 油 羅 溪 壓 制 上 游 各 部 落 六 月 再 行 組 織 搜 索 隊, 動 員 1046 人, 搭 配 軍 方 第 一 守 備 隊 及 第 二 守 備 隊 山 砲 兵 與 山 砲 支 援, 除 將 隘 勇 線 推 進 至 內 灣 溪 上 游 的 控 制 之 外, 部 隊 前 進 目 標 則 沿 現 今 新 竹 縣 與 桃 園 縣 縣 界, 鳥 嘴 山 至 李 棟 山 稜 線 間, 設 置 隘 所 架 設 鐵 絲 網 電 話 線 等, 以 佔 據 北 台 灣 最 高 戰 略 高 地 李 棟 山 為 目 標 設 置 砲 台, 從 而 箝 制 Mrqwang 群 支 援 Mkgogong 群, 使 之 無 法 阻 擋 宜 蘭 方 面 的 戰 略 路 線 的 前 進 也 因 此 在 同 年 11 月 20 日 完 成 前 進 計 畫, 並 打 通 從 宜 蘭 到 桃 園 間 的 道 路 隘 勇 線 與 電 路 通 信, 請 參 照 藤 崎 濟 之 助 臺 灣 的 蕃 族 第 十 編, 第 十 二 章 此 計 畫 稱 為 罔 罔 山 隘 勇 線 前 進,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二 卷 下 卷,p2 而 在 田 野 訪 談 過 程 中, 當 地 耆 老 又 稱 在 條 戰 役 為 Maqaw 戰 役, 也 是 雙 方 動 員 最 大, 死 傷 最 為 慘 重 的 戰 役 此 部 分 需 要 在 進 行 更 多 相 關 田 野 訪 談, 以 便 與 文 獻 進 行 對 話 的 工 作 72 梵 梵 山, 於 理 蕃 誌 稿 中 稱 之 為 罔 罔 山, 為 前 進 Mkgogong 社 群 的 前 進 基 地 73 前 進 隊 編 成 三 個 部 隊, 共 計 一 千 兩 百 五 十 五 人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二 卷 下 卷,p102 18

19 在 日 軍 完 成 宜 蘭 隘 勇 線 打 通 的 工 作 後, 第 一 條 橫 貫 東 西 向 的 隘 勇 線 在 戰 爭 的 推 進 下, 畫 出 一 條 切 割 Mkgogong 群 與 Mstranan( 屈 尺 群 ) 的 隘 勇 線, 並 完 成 北 面 的 包 圍 網, 1911 年 雄 踞 於 大 安 溪 上 游 的 Mpey nux 74 ( 北 勢 群, 今 苗 栗 泰 安 鄉 ), 同 樣 受 到 隘 勇 線 推 進 的 影 響, 不 斷 的 與 日 作 戰, 甚 至 聯 合 Mkgogong 部 分 社 群, 企 圖 兩 面 進 攻 沿 大 安 溪 右 岸 至 二 本 松 的 隘 勇 線 75 日 軍 行 動 分 為 兩 個 時 期, 一 是 砲 擊 方 式 攻 擊 各 部 落, 並 攻 取 沈 梅 山 戰 略 高 地, 意 圖 延 長 千 倆 山 隘 勇 線 與 二 本 松 隘 勇 線, 以 便 構 成 囊 狀 線 第 二 期 則 是 以 新 設 並 連 接 沈 梅 山 與 二 本 松 之 隘 勇 線, 以 便 切 斷 與 Mkgogong Mrqwang 與 MKnazi 兩 社 群 的 聯 繫 與 結 盟, 以 收 包 圍 之 效 76 而 南 面 的 包 圍 網, 則 以 大 甲 溪 為 主, 同 一 年 也 進 行 大 甲 溪 方 面 隘 勇 線 前 進 計 劃, 以 討 伐 Mb ala 社 群 ( 台 中 縣 眉 原 部 落 ), 沿 大 甲 溪 左 岸 月 八 仙 山, 與 南 投 到 花 蓮 貫 通 的 隘 勇 線 連 接, 並 截 斷 泰 雅 族 北 勢 群 與 南 勢 群 的 聯 繫 77 至 此, 北 勢 群 與 南 勢 群 更 往 內 山 ( 雪 山 與 中 央 山 脈 ) 遷 移, 繼 續 與 日 抗 爭 1912 年 日 軍 更 規 劃 魯 普 哥 方 面 前 進 隘 勇 線 計 畫, 企 圖 越 過 大 安 溪 進 入 雪 山 坑, 連 接 台 中 大 甲 溪 隘 勇 線, 完 成 包 圍 之 勢 78 此 役 共 歷 經 四 十 餘 日, 以 南 北 夾 擊 之 勢 企 圖 徹 底 瓦 79 解 北 勢 群 與 南 勢 群 的 泰 雅 人, 更 將 八 社 中 最 據 威 脅 的 武 榮 與 普 魯 哥 兩 社 逐 出 雪 山 坑 ( 隘 勇 線 ) 之 外 1912 年 日 政 府 開 始 以 討 伐 南 投 泰 雅 族 Hakul 群 與 M lipa 社 群 80 ( 白 狗 群 與 馬 烈 霸 群, 今 南 投 仁 愛 鄉 ) 為 主, 並 規 劃 其 隘 勇 線 前 進 的 計 畫, 目 的 希 望 切 斷 與 Slamaw( 今 梨 山 ) Sqoyaw( 今 環 山 ) 兩 大 部 落 兩 大 部 落 位 於 整 個 泰 雅 族 分 佈 的 中 心, 又 為 北 港 溪 大 甲 溪 蘭 陽 溪 合 歡 溪 四 條 河 流 源 頭 之 地, 地 勢 險 峻 74 又 稱 北 勢 八 社 地 理 位 置 即 今 日 苗 栗 台 中 兩 線 縣 界, 自 南 側 的 埋 伏 坪 ( 今 雙 崎 ) 起, 至 大 安 溪 上 游 南 坑 山 為 止 請 參 照 高 砂 王 國 p33 75 請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二 卷 下 卷,p 同 上,p 同 上,p 同 上,p 兩 社 原 泰 雅 語 部 落 的 稱 呼, 還 未 進 一 步 查 證, 故 以 理 番 誌 稿 內 記 載 為 主, 待 日 後 查 證 後 再 行 改 正 80 兩 社 群 分 佈 於 今 日 的 南 投 縣 仁 愛 鄉, 力 行 產 業 道 路 沿 線, 也 是 泰 雅 族 相 傳 最 早 之 發 源 地 19

20 本 意 沿 北 港 溪 架 設 隘 勇 線, 但 距 離 遙 遠, 補 給 線 過 長, 僅 道 路 開 通 就 非 常 艱 難, 而 在 評 估 之 後, 撤 離 原 隘 勇 線 推 進 計 畫, 主 要 是 以 討 伐 Hakul 與 M lipa 為 主, 完 成 南 面 的 包 圍 網, 透 過 隘 勇 線 推 進 之 勢, 逐 一 征 討 散 居 於 內 山 的 泰 雅 族 各 部 落 而 西 面 的 包 圍 計 畫 則 於 1911 年 的 第 二 次 李 棟 山 隘 勇 線 前 進 計 畫 展 開, 目 的 是 直 接 壓 制 Mrqwang 與 MKnazi 兩 大 社 群, 除 部 隊 佔 領 各 重 要 戰 略 高 點 設 置 砲 台 基 地 外, 並 加 強 隘 勇 線 的 設 置 隨 宜 蘭 到 桃 園 的 隘 勇 線 及 各 處 砲 台 設 置 完 成, 壓 制 了 砲 台 附 近 的 Mkgogong 部 落, 並 且 連 結 北 面 的 隘 勇 線, 圍 困 兩 社 群 部 落 因 此 隘 勇 線 設 立, 使 Mrqwang 與 MKnazi 原 住 民 除 造 成 行 動 上 的 不 便 外, 同 時 因 為 隘 勇 線 其 高 壓 電 線 設 置, 一 些 不 明 就 理 的 族 人 常 在 狩 獵 的 過 程 中, 誤 觸 隘 勇 線 重 傷 甚 至 喪 命 隘 勇 線 的 設 置 壓 縮 了 原 住 民 的 活 動 範 圍, 加 上 各 山 頭 所 設 立 的 砲 台, 常 見 部 落 有 其 炊 煙, 便 發 砲 打 擊, 除 了 屋 舍 田 地 人 員 損 傷 外, 也 無 法 正 常 的 在 田 地 中 進 行 農 務 而 原 本 族 人 們 對 外 易 物 交 換 生 活 中 的 鹽 布 料 食 物 等 等 物 資, 在 隘 勇 線 設 置 之 後, 族 人 被 迫 繞 行 更 遠 的 路, 才 能 取 得 日 常 生 活 用 品 種 種 的 不 方 便, 使 之 部 落 族 人 對 日 本 人 隘 勇 線 的 設 置 感 到 痛 恨, 也 埋 下 引 發 更 大 衝 突 的 導 火 線 1912 年 9 月 11 日 Mrqwang 與 Mknazi 族 人 趁 隙 越 過 隘 勇 線, 有 組 織 性 的 分 別 攻 擊 各 地 分 遣 所, 包 含 李 棟 山 田 勝 山 太 田 山 等 各 地 同 時 進 行, 而 那 魯 山 監 督 所 也 成 為 攻 擊 目 標 81, 史 稱 為 太 田 山 事 變 主 要 戰 略 目 的 是 切 斷 李 棟 山 與 監 督 所 的 聯 絡 管 道, 孤 立 李 棟 山, 並 準 備 拿 下 太 田 山 砲 台, 而 新 竹 廳 也 緊 急 動 員 三 次, 甚 至 出 動 軍 隊 支 援 激 戰 至 傍 晚, 日 守 軍 彈 盡 援 絕, 泰 雅 族 人 攻 陷 太 田 山 砲 台 砲 台 內 的 速 射 砲 輕 野 砲 機 關 砲 各 一 門, 以 及 山 砲 兩 門 皆 被 推 落 溪 底 甚 至 彈 藥 庫 分 遣 所 隘 寮 等 等 設 施 皆 被 燒 毀 而 後 Mkgogong 的 族 人 加 入 戰 局 攻 擊 李 棟 山 監 督 所, 並 沿 以 Mrqwang 溪 攻 佔 各 監 督 所 及 砲 台 戰 事 的 進 行, 正 好 颱 風 侵 襲 北 台 灣, 風 雨 逐 漸 漸 大, 族 人 便 紛 紛 回 到 部 落 防 颱, 戰 事 稍 停 日 軍 趁 此 時 機 逐 漸 的 收 復 各 地 分 遣 所 監 督 所 颱 風 過 後, 隘 勇 線 受 颱 風 損 害 相 當 嚴 重, 81 請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二 卷 上 卷,p

21 直 至 十 月 初, 才 逐 漸 恢 復 隘 勇 線 的 通 話 及 相 關 設 施 82 本 次 戰 役 正 逢 當 年 兩 次 全 島 大 颱 風 83, 雖 說 造 成 隘 勇 線 停 擺, 鐵 絲 網 電 話 線 斷 電 道 路 崩 壞 橋 樑 流 失, 高 地 隘 勇 線 幾 乎 完 全 損 壞 但 也 因 為 颱 風 關 係, 戰 役 也 得 已 停 擺, 雙 方 休 養 生 息 此 次 的 攻 擊 事 件, 也 埋 下 了 再 一 次 進 行 隘 勇 線 前 進 的 計 畫, 並 於 次 年 開 始 進 行 1913 年 10 月, 稱 之 為 馬 利 克 灣 隘 勇 線 前 進 計 畫 開 展, 預 定 將 李 棟 山 隘 勇 線 往 南 推 進 至 之 溪 谷, 太 田 山 隘 勇 線 往 東 推 進, 切 斷 Mrqwang 與 MKnazi 的 聯 絡, 並 擴 增 至 十 個 部 隊 編 制 84 雙 方 持 續 交 戰 於 烏 來 山 85 ( 李 棟 山 南 面 ) 在 此 進 行 多 日 的 攻 防 戰,Mrqwang 族 人 也 在 此 處 設 置 各 型 野 戰 掩 堡 86, 沿 路 設 置 陷 阱 竹 釘 為 取 得 烏 來 山, 於 夜 間 進 行 攻 佔 烏 來 山 的 工 作 雙 方 進 行 會 戰 隨 戰 事 的 延 長, 後 方 隘 勇 線 以 及 運 輸 路 線 逐 步 開 通, 族 人 便 逐 步 撤 退 而 日 軍 完 成 隘 勇 線 的 前 進, 已 逾 兩 千 人 的 人 力 逐 步 架 設 鐵 絲 網 電 話 線, 射 界 伐 採 等 等 工 作, 完 成 隘 勇 線 設 置, 並 留 置 約 四 百 名 兵 力, 維 護 隘 勇 線 至 此 之 後 Mrqwang 較 無 有 組 織 性 的 攻 擊 活 動 隨 李 棟 山 前 進 基 地 的 犄 角 東 有 太 田 山, 南 有 烏 來 山, 與 北 面 巴 陵 山 砲 台 基 地, 呈 對 立 之 勢, 沿 李 棟 山 周 遭 山 稜 線 圍 困 Mrqwang Mkgogong MKnazi 等 部 落, 並 1914 年 開 始 征 討 群 居 最 深 山 的 Mknazi 群, 規 劃 其 隘 勇 線 前 進 計 畫 本 計 畫 出 動 警 察 與 軍 隊, 分 別 從 新 竹 內 灣 李 棟 山 一 路 新 竹 五 峰 Skaru( 霞 客 羅 ) 以 及 宜 蘭 三 條 路 線 征 討 Mknazi 群, 然 而 越 入 深 山, 地 勢 更 為 險 惡, 屢 遭 Mknazi 各 部 落 襲 擊 而 在 三 線 會 合 Qongu( 今 芝 生 毛 台 山 ), 便 頒 佈 命 令, 要 求 各 社 有 條 件 的 繳 械 其 中 除 應 允 支 付 各 部 落 頭 目 津 貼 外, 凡 繳 械 者 支 付 相 當 金 額 作 為 代 價, 來 換 取 各 部 落 槍 枝 彈 藥 至 此, 日 本 總 督 府 五 年 理 番 計 畫 有 關 泰 雅 族 的 戰 事, 同 上 此 一 時 期 颱 風 侵 襲 有 兩 次, 一 次 是 九 月 十 四 至 十 八, 編 號 B56, 分 類 號 32A35B45, 強 颱 侵 襲 台 灣, 造 成 129 人 死 亡 293 人 受 傷 的 重 大 損 失, 另 於 九 月 二 十 八 至 十 月 一 日 編 號 B57, 分 類 號 07OY0CXX 的 輕 度 颱 風, 並 未 造 成 重 大 損 失 資 料 參 照 中 央 氣 象 局 網 站 84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二 卷 下 卷,p 理 蕃 誌 稿 中 記 載 為 污 來 山, 現 今 名 已 為 烏 來 山, 故 以 今 之 名 稱 之 86 相 關 掩 堡 至 構 成,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二 卷 下 卷,p309 21

22 也 到 此 暫 告 一 段 落 這 樣 的 界 線 的 設 立, 類 似 一 種 監 禁 的 型 態, 並 透 過 戰 爭 所 到 之 處, 隘 勇 線 也 不 斷 的 拆 建 第 一 次 五 年 理 番 計 畫 中 所 建 立 的 隘 勇 線, 隨 其 第 二 次 的 推 進 而 拆 掉, 將 原 有 材 料 人 員 支 援 到 戰 線 所 開 展 之 處 而 三 步 一 崗 的 隘 勇 所, 五 步 一 哨 的 分 遣 所 及 監 督 所, 如 同 大 型 的 監 獄 般 的 圈 禁 了 泰 雅 人 雖 說 作 戰 的 開 展 都 在 警 務 的 層 次 上, 軍 隊 則 只 是 作 為 輔 助, 但 這 種 戰 爭 的 形 式, 卻 更 具 監 視 的 的 模 式 對 待 泰 雅 人, 並 且 在 警 務 的 功 能 中 賦 予 管 理 監 視, 甚 至 教 化 撫 育 等 工 作 都 包 含 在 內 透 過 龐 大 國 家 系 統 支 援 的 現 代 戰 爭 形 式, 從 早 期 的 撫 育 到 討 伐 圍 困 監 禁, 再 回 到 治 理 的 過 程 中, 都 必 須 依 靠 隘 勇 線 的 建 立 而 完 成 從 清 初 的 土 牛 界 線 到 日 治 時 期 的 隘 勇 線 推 進 的 戰 事 中, 透 過 界 線 的 建 立 與 戰 爭 的 發 生, 除 了 看 到 泰 雅 族 人 被 圍 困 在 後 山 之 中, 也 發 現 藉 由 隘 勇 線 由 西 向 東 的 伸 展, 逐 漸 切 割 泰 雅 族 各 社 群, 打 斷 深 居 後 山 泰 雅 族 群 之 間 的 聯 合 另 外 我 們 也 發 現 泰 雅 族 人 在 此 過 程 中, 更 迅 速 地 與 現 代 化 的 武 器 戰 爭 型 態 治 理 模 式 接 觸 倘 若 這 條 所 謂 的 番 界 可 以 作 為 一 個 社 會 事 實 來 考 察, 其 背 後 劃 線 的 動 作 與 過 程, 以 及 界 內 與 界 外 的 差 異 與 想 像, 更 值 得 我 們 深 思 與 討 論 肆 差 異 : 出 草 與 殺 番 賞 從 清 朝 單 一 認 定 的 劃 界, 形 塑 了 雙 邊 的 不 同 的 空 間, 同 時 也 在 不 同 想 像 的 空 間 中, 多 元 地 重 構 了 這 條 界 線 在 不 斷 重 劃 與 再 重 劃 的 過 程 中, 更 突 顯 了 界 線 中 所 包 含 的 社 會 差 異 而 在 眾 多 無 形 的 界 線 中, 中 間 所 因 起 的 糾 葛, 究 竟 體 現 了 多 少 所 謂 的 番 害 還 是 漢 害, 端 視 我 們 是 從 山 上 還 是 山 下 的 角 度 來 觀 察, 從 而 使 界 內 界 外 的 想 像 出 現 了 差 異, 尤 其 在 文 化 特 性 的 面 向 更 為 明 顯 原 住 民 常 以 出 草 進 行 對 於 平 地 社 會 侵 擾, 但 是 同 一 時 期 漢 人 的 侵 墾 以 及 22

23 在 擴 張 的 過 程 中, 不 僅 在 番 界 工 事 上 加 強, 同 時 也 透 過 殺 番 賞 的 制 度, 防 禦 所 謂 的 番 刀 出 韒 但 其 衍 生 食 番 肉 的 文 化 現 象, 在 時 間 上 幾 乎 同 時 出 現 於 清 領 臺 至 日 治 期 間 內 這 段 時 間 內 所 謂 的 番 害 常 在 文 獻 中 出 現, 但 對 泰 雅 人 而 言, 所 謂 的 漢 害 也 應 該 會 常 出 現 部 落 的 日 常 生 活 討 論 中 因 此, 在 此 就 這 兩 種 文 化 現 象 的 描 述, 試 圖 對 於 差 異 與 想 像 做 初 步 性 的 嘗 試 一 番 害? 番 害 與 侵 墾 常 成 為 土 牛 界 線 與 隘 勇 線 上 衝 突 甚 至 引 發 戰 爭 的 因 素 其 中 番 害 在 文 獻 的 記 載 中, 多 以 生 番 侵 擾 出 草 無 常 戕 殺 兵 民 叠 戕 墾 戶 殺 害 良 民 危 害 甚 烈 等 等 來 形 容 番 害 然 而 對 於 泰 雅 族 最 重 要 文 化 根 源 與 社 會 範 疇 的 Gaga 而 言, 所 謂 的 paris( 敵 人 ) 意 指 異 族 或 是 不 同 族 群 同 一 陣 線 的 族 群 意 義 則 以 phaban( 部 落 同 盟 ) 與 以 Gutux nigan( 血 族 ) 分 化 後 的 部 落 與 我 群 之 認 定 而 所 謂 的 出 草 (Mgaga) 的 發 生, 通 常 是 在 非 同 一 族 群 間 相 互 馘 首, 若 是 非 法 越 界 狩 獵, 或 擅 自 侵 佔 耕 地, 一 定 會 引 起 戰 爭, 戰 勝 的 一 方 奪 得 戰 敗 一 方 之 土 地 或 勢 力 範 圍 87 然 而 Mgaga 其 語 詞 源 出 Gaga, 也 意 味 泰 雅 人 最 高 的 生 活 指 導 規 範 Mgaga 是 對 於 Gaga 的 付 諸 行 動, 尤 其 違 反 泰 雅 的 生 活 世 界 的 知 識 與 信 仰 時, 或 與 其 他 人 部 落 有 所 衝 突, 為 求 仲 裁 則 需 透 過 Mgaga 的 行 為, 解 決 紛 爭 一 般 而 言, 出 草 理 由 一 是 決 定 是 非 爭 議, 二 是 報 近 親 之 仇, 三 是 男 子 武 勇 的 表 彰 88 而 Mgaga 也 常 起 於 部 落 間 有 越 區 狩 獵 採 集 的 狀 況, 彼 此 爭 論 不 休 時, 常 以 Mgaga 來 評 斷 是 非 而 其 Mgaga 的 對 象 大 都 是 以 非 本 族 人 為 主 此 處 必 須 分 為 三 個 部 分, 就 敵 人 而 言, 若 處 於 戰 爭 狀 態, 並 處 於 仇 敵 的 情 況 時, 皆 盡 斬 其 首 級, 遇 其 年 幼 尚 未 有 行 為 與 思 想 能 力, 則 帶 回 部 落 收 養 另 外 嚴 禁 姦 淫 婦 女, 否 則 將 會 受 到 Utux( 祖 靈 ) 的 懲 罰 但 其 首 級 的 處 理, 各 社 群 及 部 落 皆 有 細 小 的 差 異, 但 大 致 上 都 會 將 Mgaga 所 獵 得 的 首 級, 帶 至 部 落 進 行 隆 重 祭 請 參 照 廖 守 臣 泰 雅 族 的 文 化 : 部 落 遷 徙 與 拓 展 p34 除 參 照 番 族 慣 習 調 查 報 告 書 第 一 卷 : 泰 雅 族 p , 亦 可 參 照 廖 守 臣 泰 雅 族 的 社 會 組 織 p , 其 中 共 列 七 項 因 素 23

24 儀, 稱 為 tmapeh utux( 首 祭 或 是 招 魂 ), 其 中 部 落 會 烹 煮 美 食 美 酒 餵 養 首 級, 祈 求 敵 靈 以 及 同 請 敵 靈 家 人 的 靈 一 同 來 到 部 落, 與 部 落 一 同 快 樂 的 生 活 89 因 此 一 旦 完 成 了 首 祭 的 儀 式 後, 則 仇 敵 的 關 係 就 完 全 消 除 但 是 如 果 說 是 同 一 個 Gutux nigan 或 是 phaban 起 了 爭 執, 彼 此 處 於 戰 爭 狀 態 時, 就 不 能 獵 取 首 級, 否 則 會 違 反 Gaga, 觸 怒 Utux 90 其 次, 引 起 戰 爭 的 原 因, 常 見 的 情 況 大 約 有 五 種, 一 是 出 草 殺 人, 二 是 獵 區 的 爭 奪 與 逾 越 獵 區, 三 是 領 域 的 爭 奪, 四 是 個 人 糾 紛, 最 後 是 土 地 的 爭 奪 91 當 發 生 上 述 原 因, 而 又 無 法 取 得 協 調 的 共 識 時, 則 部 落 將 會 召 開 部 落 會 議, 正 式 宣 戰 這 部 分 不 同 於 仲 裁 是 非 爭 議 的 Mgaga 行 為, 而 是 以 全 部 落 動 員, 一 同 支 援 相 關 作 戰 的 工 作 92 最 後 是 戰 爭 後 的 媾 和 媾 和 需 由 中 立 第 三 者 出 面 調 解, 並 且 相 約 兩 方 進 行 協 調 談 判, 當 戰 敗 者 同 意 媾 和 條 件, 將 另 擇 地 舉 行 Sbalay( 和 解 ) 的 儀 式, 其 中 其 中 分 為 三 種 方 式, 一 是 賠 償, 二 是 切 斷 清 茅 為 誓, 三 是 埋 石 為 界 一 旦 完 成 Sbalay 後, 雙 方 既 成 為 盟 友 彼 此 不 得 相 互 獵 取 人 頭 此 處 的 相 互 之 意, 並 不 限 於 泰 雅 族 內 的 部 落, 其 他 與 相 鄰 接 的 原 住 民 族 群, 或 是 漢 人 聚 落 也 相 對 有 效 力 然 而 同 樣 獵 取 人 頭 的 行 動, 不 僅 在 原 住 民 族 中 有 此 現 象, 同 樣 在 漢 人 社 會 中 也 有 類 似 情 事 產 生 二 漢 害? 依 據 現 行 對 於 土 牛 番 界 及 隘 勇 線 上 的 隘 勇 隘 丁 的 研 究 中 93, 在 台 灣 北 部 地 區, 尤 以 泰 雅 族 分 佈 區 域 周 遭, 盛 行 殺 番 賞 所 謂 殺 番 賞 既 是 當 隘 丁 或 隘 勇 殺 死 生 番 時, 獲 得 民 間 或 官 方 所 給 予 有 形 或 無 形 之 獎 賞 94 這 請 參 照 番 族 慣 習 調 查 報 告 書 第 一 卷 : 泰 雅 族 p263 請 參 照 廖 守 臣 泰 雅 族 的 社 會 組 織 p213 同 上,p 同 上,p238 請 參 照 王 學 新 龍 仕 騰 殺 番 賞 之 研 究 以 竹 苗 地 區 為 例 請 參 照 第 三 屆 台 灣 總 督 府 公 文 類 纂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p242 24

25 樣 獎 賞 十 分 優 渥, 並 以 殺 獲 番 首, 稟 請 獎 賞, 其 中 番 首 便 為 隘 丁 割 下 首 級 的 賞 番 頭 谷, 並 依 此 領 賞 95 而 所 謂 的 殺 番 至 日 治 時 期 隨 隘 勇 線 更 趨 內 山, 隘 勇 更 是 受 到 威 脅, 是 以 獎 勵 受 勳 升 級 等 方 式 鼓 勵 隘 勇 們 堅 守 崗 位, 並 且 訂 有 殺 番 獎 金, 十 分 優 渥 但 是 卻 不 鼓 勵 殺 原 住 民 時 割 下 首 級, 在 隘 勇 傭 使 規 定 中, 既 有 規 定 與 番 人 作 戰 殺 害 者 不 得 割 下 首 級 然 而 殺 獲 番 首 這 樣 的 情 況 在 理 番 計 畫 的 作 戰 期 間, 仍 是 層 出 不 窮 這 樣 獎 勵 隘 丁 隘 勇 勇 於 抗 敵 的 作 法, 卻 衍 生 在 界 線 周 遭 的 聚 落 盛 行 食 番 肉 的 特 異 現 象 此 一 習 俗 沿 襲 於 平 埔 族 戌 守 番 界 時 期 依 據 王 學 新 龍 仕 騰 的 研 究 內 容 提 到, 從 清 領 臺 至 日 治 時 期 前, 隨 者 漢 人 移 民 侵 墾 越 來 越 內 進, 並 且 隨 樟 腦 事 業 的 擴 大, 為 防 止 番 害, 獎 勵 隘 丁 隘 勇 們 奮 勇 作 戰 由 於 獎 賞 極 多, 的 確 招 來 了 一 些 人 聚 集 在 番 界 隘 寮 之 中, 這 些 人 的 成 分 背 景 以 及 程 度 參 差 不 齊, 但 都 沿 襲 了 食 番 肉 的 習 俗, 原 因 是 他 們 相 信 食 番 肉 者 不 會 死 於 番 害 而 獵 得 番 人 時, 不 僅 割 下 首 級 遊 庄, 同 時 會 將 番 肉 切 碎 煮 熟, 或 是 切 片 分 至 附 近 各 個 聚 落 各 家 各 戶 中, 以 求 不 再 受 到 番 害 更 有 甚 者, 不 肖 的 隘 丁 隘 勇 會 將 番 人 掛 至 樹 上, 並 吆 喝 村 民 來 買 人 肉 三 由 差 異 而 重 構 的 界 線 其 習 俗 隨 日 治 之 後, 接 管 隘 勇 線 後, 便 開 始 慢 慢 的 消 除 也 同 日 本 總 督 府 第 二 次 五 年 理 番 計 畫 之 後, 禁 止 原 住 民 出 草, 兩 者 習 俗 便 逐 漸 消 失 當 然 背 後 仍 有 其 心 理 與 文 化 上 的 因 素 使 然 但 其 中 在 敵 人 的 意 義 就 文 化 特 性 而 言, 處 理 與 對 待 的 狀 況 是 完 全 不 同 對 泰 雅 人 而 言, 若 是 部 落 內 解 決 紛 爭 判 斷 是 非 時, 泰 雅 人 是 感 謝 被 獵 頭 者 的 犧 牲, 並 在 部 落 設 有 首 架 專 門 供 奉, 誠 摯 的 祈 求 敵 靈 的 到 來 共 同 生 活, 一 同 保 佑 部 落 的 未 來 而 處 於 戰 爭 仇 敵 的 狀 態 上, 他 們 深 信 因 為 被 獵 者 的 犧 牲, 使 得 獵 者 能 夠 得 到 更 強 的 體 力 96, 保 佑 未 來 狩 獵 的 收 同 上,p254 請 參 照 廖 守 臣 泰 雅 族 的 社 會 組 織 p216 25

26 穫, 以 及 加 強 了 部 落 的 安 全 而 在 土 牛 番 界 的 另 一 邊, 隘 丁 隘 勇 們 在 殺 番 賞 金 錢 物 資 的 驅 使, 以 及 本 身 心 裡 對 原 住 民 的 恐 懼 與 焦 慮, 衍 生 出 的 習 俗, 是 以 吃 番 肉 得 免 除 番 害 97 的 想 法, 來 分 食 原 住 民 的 身 體 作 為 保 護 自 己 的 心 裡 安 慰 而 對 其 身 體 的 恐 懼 更 在 中 藥 進 補 ---- 越 凶 猛 的 動 物 越 補 ---- 的 迷 思 中 98, 找 到 可 以 慰 藉 的 具 體 行 為 至 此, 在 文 化 上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界 線 上 所 衍 生 的 文 化 特 性, 對 泰 雅 人 而 言, 這 一 條 界 線 並 不 是 因 為 與 平 地 平 埔 及 漢 人 接 觸 才 衍 生 出 來 的 習 俗 長 期 以 來, 泰 雅 人 就 秉 持 Gaga 的 規 範, 不 僅 對 界 線 外 的 異 族, 同 時 就 部 落 間 的 傳 統 領 域 與 獵 場, 也 有 強 烈 的 空 間 觀 念 是 不 是 同 屬 於 共 同 的 Gutux nigan, 成 為 分 享 物 資 的 重 要 依 據 並 且 親 疏 遠 近, 甚 至 部 落 的 實 力 強 弱, 都 呈 現 了 領 域 內 資 源 的 分 享 是 有 所 差 別 的 在 泰 雅 族 北 勢 八 社 的 口 述 歷 史 中, 曾 記 載 同 一 個 phaban 但 不 同 部 落 越 界 狩 獵 採 集 的 故 事 99 也 有 描 述 原 本 與 平 地 聚 落 以 物 易 物, 並 具 有 買 賣 交 換 關 係 與 和 平 盟 約 的 村 庄 中, 發 生 殘 殺 至 庄 內 交 換 物 資 的 泰 雅 人, 進 而 引 起 北 勢 八 社 復 仇 的 事 件 100 透 過 文 化 面 向, 顯 示 了 界 線 的 想 像, 不 能 僅 停 留 在 空 間 與 時 間 的 層 次 上, 在 研 究 上, 需 更 進 一 步 地 透 過 口 述 的 訪 查 與 探 索, 來 描 繪 出 過 往 歷 史 事 件 的 發 生, 並 且 透 過 不 同 的 視 角, 在 差 異 與 重 構 的 過 程, 以 及 彼 此 交 叉 與 互 動 中, 重 新 審 視 劃 線 的 意 義 伍 泰 雅 人 的 戰 爭 觀 依 據 目 前 對 於 土 牛 番 界 與 隘 勇 線 的 研 究 中, 大 都 以 山 下 的 觀 點 進 行 討 論 但 若 不 能 耙 梳 出 山 上 的 觀 點, 其 劃 線 的 意 義 仍 僅 限 於 單 邊 多 元 的 討 論 因 此 本 節 主 請 參 照 第 三 屆 台 灣 總 督 府 公 文 類 纂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p263 同 上,p262 請 參 照 達 力 卡 給 ( 柯 正 信 ) 高 砂 王 國 p 同 上,p

27 要 是 透 過 口 訪 的 調 查, 以 日 治 時 期 五 年 理 番 戰 爭 中 李 棟 山 事 件 的 口 訪 紀 錄 作 基 礎, 冀 希 能 佐 以 山 上 的 角 度, 試 圖 對 這 條 界 線 進 行 對 話, 而 作 的 初 步 性 嘗 試 一 Gaga 的 線 日 本 總 督 府 在 與 泰 雅 族 人 進 行 戰 爭 的 過 程 中, 皆 是 以 隘 勇 線 推 進 的 方 式, 進 行 征 戰 的 規 劃, 每 一 次 推 進 也 象 徵 著 泰 雅 族 領 域 的 縮 小 據 2002 年 起 的 台 灣 原 住 民 傳 統 領 域 調 查 中 發 現, 泰 雅 社 群 的 領 域 觀 念 十 分 重 視, 並 且 領 域 範 圍 十 分 清 楚 部 落 有 部 落 的 領 域, 大 社 群 也 有 大 社 群 的 範 圍, 彼 此 狩 獵 的 規 範 也 相 當 清 楚 101 一 旦 未 經 部 落 族 人 同 意 進 入 領 域, 都 可 能 遭 受 攻 擊 在 Mrqwang 部 落 的 口 訪 中, 曾 經 提 到 : Mgaga 除 了 解 決 部 落 紛 爭 外, 也 是 當 族 人 遇 到 外 敵 時, 為 保 護 家 園 迫 不 得 已 對 敵 人 進 行 的 防 衛 工 作, 而 在 Tapung 102 戰 役 中,Mgaga 的 對 象 就 為 日 本 人 當 要 對 日 本 人 進 行 Mgaga 時, 各 部 落 頭 目 家 族 長 老 會 聚 集 在 一 起 開 會 推 選 數 位 勇 士 執 行 Mgaga 的 任 務 103 因 此 對 於 外 人 的 侵 入, 包 含 同 族 不 同 部 落 的 人, 也 等 同 於 違 反 Gaga 對 於 日 人 的 隘 勇 線 的 推 進, 皆 是 沿 艱 難 崎 嶇 山 地 前 進, 山 地 行 軍 更 感 艱 辛 而 正 規 軍 的 作 戰 方 式, 無 法 在 山 地 佈 陣 進 行 唯 一 牽 制 泰 雅 族 人 就 是 隘 勇 線 上 的 高 壓 電 : 以 前 跟 日 本 人 打 戰 的 時 候, 最 多 的 不 是 戰 死, 而 是 被 電 死 哪 時 候, 日 本 人 為 了 要 限 制 我 們 的 行 動, 便 從 Bohin Bonay( 義 興 橋 ) 開 始, 延 稜 線 經 內 橫 屏 山 牛 角 山 向 天 湖 山 轉 向 西 邊 到 錦 屏 山 高 台 島 田 山 石 麻 答 山 屯 野 生 台 山, 直 到 秀 巒 為 止 那 時 候 族 人 根 本 不 知 道 高 壓 電 這 回 事, 因 此 常 常 上 山 打 獵 採 集 的 時 候, 就 不 小 心 被 電 死 了, 最 多 的 地 方 就 是 在 參 照 中 國 地 理 學 會 2003 原 住 民 族 傳 統 領 域 土 地 調 查 研 究 計 畫 結 案 報 告 泰 雅 語, 李 棟 山 的 泰 雅 名, 意 指 一 種 苔 蘚 類 植 物, 森 林 茂 密 之 地 才 會 出 現, 李 棟 山 戰 爭 事 件 調 查 口 訪 紀 錄,Mrqwan 部 落,Yumin Hayung 口 述,Sangus Yumin 整 理 27

28 Glo 104 泰 雅 族 人 為 避 免 誤 觸 線 上 的 高 壓 電, 便 以 挖 掘 倒 木 的 方 式 進 行 破 壞, 也 因 此 使 長 達 七 公 里 的 隘 勇 線 出 現 漏 洞 此 時 泰 雅 族 人 Mrqwang Mkgogong MKnazi 三 大 社 群 尚 未 歸 順 的 部 落, 形 成 phaban 共 同 襲 擊 日 軍 各 處 分 遣 所 監 督 所 二 線 在 哪 裡? 而 對 於 處 於 後 山 的 Mrqwang 社 群 如 何 形 成 phapan, 以 及 為 什 麼 與 日 軍 作 戰, 在 口 述 的 呈 現 上 也 相 當 有 意 思 : 日 本 人 為 甚 麼 會 來 : 是 因 為 Topuy( 平 地 人 ) 對 族 人 說 : 日 本 人 若 到 你 們 的 部 落 會 把 你 們 全 部 都 殺 掉 然 後 用 大 鍋 (kluban) 把 你 們 放 進 去 煮, 然 後 吃 掉 你 們 但 是 Topuy 說 : 我 會 幫 你 們 的 忙 給 你 們 槍 枝 及 彈 藥, 這 些 彈 藥 藏 在 關 西 ( 馬 武 督 ) 山 上 一 帶 然 後 族 人 聽 到 了 就 下 去 拿 槍 枝 及 彈 藥, 當 他 們 到 了 那 放 置 槍 枝 及 彈 藥 的 地 方 之 時 看 到 彈 藥 數 量 之 多, 他 們 就 背 著 武 器 回 部 落, 這 也 就 是 與 日 本 戰 爭 主 要 的 武 器 來 源 透 過 前 山 泰 雅 族 人 各 部 落 的 陸 續 歸 順, 日 政 府 也 雇 用 原 住 民 為 隘 勇 105, 後 山 泰 雅 族 人 的 在 地 的 優 勢, 逐 漸 透 過 前 山 泰 雅 族 人 的 帶 領 瞭 解 地 形 而 消 減 然 而 太 田 山 一 役 之 後, 許 多 前 山 泰 雅 族 人 也 紛 紛 瞭 解 泰 雅 人 作 戰 的 實 力 : 當 要 發 生 Tapung 戰 爭 之 前, 有 前 山 的 族 人 先 通 風 報 信 至 Mrqwang 的 頭 目 必 且 將 詳 細 的 時 間 告 訴 了 他 們 族 人 就 在 Tapung 等 待 侵 略 者 的 到 來, 他 們 嚴 守 岡 位 準 備 突 襲 敵 人 當 時 日 本 的 路 線 有 三 條 : 高 義 那 羅 嘉 樂 就 在 日 本 軍 到 來 之 時, 族 人 就 以 閃 電 的 速 度 將 敵 人 擊 敗 並 將 日 本 軍 官 的 頭 拿 下 來 族 人 每 次 要 參 與 戰 爭 時, 並 不 是 全 部 的 人 去 而 是 挑 選 族 裡 獵 最 多 山 猪 及 熊 的 男 人 106 因 此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與 日 作 戰 時, 雖 說 日 軍 逐 漸 瞭 解 地 勢 地 形, 但 是 山 林 作 戰 與 正 李 棟 山 戰 爭 事 件 調 查 口 訪 紀 錄,Tbahul 部 落 Silang 長 老 口 述, 筆 者 整 理 日 本 政 府 特 為 雇 用 隘 勇 的 原 住 民 加 發 薪 資, 參 照 理 蕃 誌 稿 第 一 卷,p291 同 註

29 規 陣 地 作 戰 的 型 態 不 同, 襲 擊 突 襲 閃 電 戰 成 為 山 林 作 戰 的 基 本 戰 術 這 樣 的 戰 爭 的 接 觸, 也 為 日 後 日 本 進 軍 南 洋 在 叢 林 作 戰 時 奠 定 了 相 當 的 基 礎, 並 在 原 住 民 族 群 中 組 織 高 沙 義 勇 隊, 至 南 洋 作 戰 佔 據 山 頭 與 山 稜 線 推 進 隘 勇 線 的 形 式, 雖 然 緩 慢, 但 極 具 效 力 劃 線 的 意 義 在 於 圍 困, 對 於 泰 雅 人 而 言 則 是 一 種 侵 略 : 與 各 社 群 協 商 對 策 : 當 族 人 聽 此 消 息 之 後, 心 生 恐 懼, 怕 侵 略 者 會 把 族 人 用 大 鍋 把 他 們 吃 掉 因 此, 就 決 定 召 聚 每 一 社 群 之 頭 目 商 議 對 策, 此 會 議 參 加 的 頭 目 有 Mrqwang MKnazi Melipq Bstunux 的 頭 目 商 議 的 結 果 為 : 絕 對 不 要 讓 侵 略 者 進 入 我 們 的 Qyunan 107 這 也 就 是 為 甚 麼 族 人 奮 力 抗 戰 的 因 素 且 在 戰 爭 的 過 程 中 形 成 了 攻 守 同 盟 (phaban) 的 聯 盟, 防 止 敵 人 攻 佔 任 何 屬 Tayal 的 領 域 108 泰 雅 人 從 Gaga 中 思 考 出 泰 雅 人 的 界 線, 不 同 於 日 軍 的 推 進, 以 現 代 國 家 主 權 的 形 式, 來 思 考 戰 爭 的 路 線, 並 且 以 國 家 的 領 域 觀 來 看 待 之 三 對 抗 的 線 在 戰 鬥 技 巧 與 戰 術 執 行 上, 泰 雅 人 本 精 於 游 擊 與 襲 擊 的 叢 林 閃 電 戰, 但 在 與 日 軍 作 戰 的 過 程 中, 也 學 習 如 何 進 行 掩 堡 的 守 禦 工 事 在 台 灣 新 新 聞 的 記 載, 在 1912 年 征 討 Mrqwang 社 群 時 發 現 原 敵 蕃 佔 據 有 蓋 掩 體 長 約 八 間, 寬 約 兩 間, 家 有 堅 固 的 柱 子, 掩 蓋 是 重 疊 木 材 三 層, 以 大 石 覆 蓋 其 上, 設 置 槍 眼, 掩 堡 之 後 半 面 也 茸 蓋 兩 重 竹 子, 並 在 將 一 層 木 材 重 疊 於 其 上 這 是 這 次 行 動 中, 我 隊 所 佔 領 之 敵 蕃 掩 體 中 最 堅 固 的 一 個 109 這 樣 的 演 進, 也 讓 隘 勇 線 的 推 進, 更 顯 困 難 然 而 在 以 山 砲, 機 關 槍 逐 漸 佔 領 戰 略 ( 山 頭 ) 據 點, 山 砲 的 威 力, 的 確 使 得 泰 雅 族 人 面 臨 現 代 武 器 的 攻 擊 感 到 驚 嚇 無 奈 與 挑 戰 據 口 述 描 述 日 本 人 用 機 關 槍 與 大 砲 攻 打 族 人, 像 是 下 雨 一 般 的 猛 烈 族 人 紛 紛 躲 避 至 山 溝 溪 谷, 躲 避 日 本 泰 雅 語, 傳 統 領 域 之 意, 其 中 包 含 獵 場 同 註 103 轉 引 自 番 族 慣 習 調 查 報 告 書 第 一 卷 : 泰 雅 族 p

30 人 的 攻 擊, 來 不 及 躲 避 的 族 人 紛 紛 傷 亡 110 其 實 在 太 田 山 之 役 之 後, 當 地 的 泰 雅 族 人 並 未 受 到 日 軍 的 攻 擊 而 歸 順 投 降, 反 而 是 那 1912 年 的 兩 次 颱 風, 造 成 部 落 相 當 重 大 的 損 失 颱 風 之 後,( 那 次 颱 風 甚 大 把 族 人 的 房 舍 都 風 倒 了 ) 日 本 就 輕 易 的 攻 佔, 因 為,Mrqwang 部 落 居 民 除 了 要 重 建 家 園 (trhuw qu ngasal) 及 重 新 種 稙 一 些 農 作 物 之 外, 還 要 與 日 本 軍 抗 爭 所 以, 部 落 當 時 的 情 況 可 以 以 慘 不 忍 賭 來 形 容 之 後 日 本 分 兩 隊 進 行 攻 打 Mrqwang 居 民 Mrqwang 居 民 本 是 在 Tapung 一 帶 以 突 襲 之 攻 勢 等 待 日 本 軍 但 當 時 日 本 軍 實 在 太 多 了, 且 分 兩 隊 進 行 所 以 在 左 側 馬 美 部 落 的 居 民 先 遭 到 攻 擊, 因 此 有 的 居 民 逃 離 了 家 園 去 投 靠 親 人 ; 就 這 樣 馬 美 部 落 被 佔 領 且 敵 軍 在 馬 美 平 台 上 築 一 門 砲 之 後, 日 本 軍 再 往 烏 來 山 進 攻, 雖 然 Mrqwang 勇 士 奮 勇 抗 戰, 但 敵 不 過 日 軍 以 大 砲 及 機 槍 的 攻 擊, 再 加 上 連 續 幾 個 月 下 來 Mrqwang 居 民 已 無 糧 食 可 食 用, 也 就 是 說 : 整 個 部 落 都 陷 入 了 日 軍 的 砲 彈 的 威 脅 而 產 生 的 恐 懼 再 者, 日 本 右 翼 部 隊 將 馬 石 部 落 的 居 民 擊 敗 且 在 馬 石 築 一 門 機 槍, 這 時 馬 石 部 落 的 居 民 看 到 日 本 軍 甚 多 就 逃 離 了 家 園 而 去 投 靠 親 人 戰 爭 本 來 繼 續 延 續, 因 為 Tayal 的 勇 士 仍 然 繼 續 與 日 本 人 對 抗, 但 是 總 頭 目 看 到 部 落 族 人 的 情 形, 實 在 無 法 繼 續 負 荷, 於 是 召 集 各 部 落 的 各 頭 目 討 論 為 了 下 一 代 延 續 問 題, 我 們 必 須 與 日 本 人 平 息 戰 爭 並 且 看 看 前 山 部 落 的 族 人 仍 然 生 活 的 不 錯, 並 且 帶 了 許 多 的 禮 品, 為 了 下 一 代 就 平 息 戰 事 但 是 Botu Pehu 不 願 意, 雖 然 表 面 同 意, 但 仍 然 私 底 下 對 日 本 人 Mgaga 111 面 臨 物 資 的 缺 乏 以 及 人 數 上 的 弱 勢, 加 上 前 山 泰 雅 族 人 的 遊 說, 在 頭 目 徵 求 其 他 部 落 頭 目 的 意 見 下, 與 日 本 人 進 行 Sbalay( 和 解 ), 但 並 非 有 其 歸 順 儀 式 對 泰 雅 人 而 言 Sbalay 意 旨 雙 方 的 爭 鬥 無 法 停 息, 需 要 雙 方 坐 下 來 協 商 討 論 的 意 思 如 果 雙 方 有 交 換 東 西, 則 表 示 停 戰 並 可 以 恢 復 友 好 然 而 在 前 述 中 日 軍 征 討 Mknazi 同 註 103 同 上 30

31 時, 是 以 金 錢 交 換 槍 枝 彈 藥 Tbahul 部 落 ( 新 竹 尖 石 鄉 田 埔 部 落, 屬 Mknazi 系 ) 耆 老 既 提 到 那 時 候 發 生 的 一 個 事 件 : 有 一 次 Tali 112 在 Uraw 這 個 地 方, 殺 死 了 一 對 日 本 警 察 夫 婦, 當 時 警 察 太 太 正 好 懷 孕 準 備 下 山 待 產 日 本 人 非 常 震 驚, 便 用 計 騙 部 落 的 人 要 招 待 他 們 吃 東 西, 有 醃 魚 猪 肉 等 等 好 吃 的 東 西, 部 落 一 些 人 不 疑 有 詐, 就 紛 紛 來 到 Bya Heta 這 個 地 方, 甚 至 有 些 婦 女 小 孩 也 跟 著 去, 當 吃 到 一 半 的 時 候, 日 本 人 就 把 房 子 鎖 了 起 來, 關 在 房 子 的 族 人 成 為 人 質 日 本 人 要 求 並 威 脅 部 落, 要 他 們 把 作 戰 時 搶 來 的 槍 枝 交 出 來, 否 則 就 要 殺 掉 這 些 人 於 是 Tali 便 與 其 他 頭 目 討 論 交 出 槍 枝, 且 怕 日 本 人 不 守 信 用 便 派 另 外 一 個 人 去 跟 日 本 人 談 判, 他 則 是 躲 在 其 他 地 方, 偷 看 日 本 人 的 行 動, 若 有 任 何 不 對, 就 下 去 救 人 而 日 本 人 當 收 到 槍 枝 的 時 候 非 常 高 興, 除 了 放 人 走 外, 慶 賀 這 次 的 成 功, 便 舉 槍 向 對 面 山 頭 鳴 槍 以 示 慶 賀 日 本 人 始 終 都 不 知 道 Tali 頭 目 這 個 人 從 此 在 這 次 事 件 之 後, 我 們 就 跟 日 本 人 不 再 打 戰 了 我 們 也 沒 有 投 降, 也 沒 有 戰 敗, 就 這 樣 的 結 束 了 戰 爭 113 泰 雅 人 是 以 Sbalay 的 角 度 看 待 與 日 本 人 之 間 的 戰 爭, 在 五 年 理 番 戰 爭 後 仍 常 發 生 Mgaga 的 情 事, 他 們 仍 然 視 日 人 為 異 族, 是 Mgaga 的 對 象 因 此 界 線 在 雙 方 對 於 勝 利 意 義 的 不 同 理 解 下, 各 自 進 行 詮 釋, 從 而 到 如 今 都 還 有 部 落 耆 老 認 為 泰 雅 族 的 對 日 作 戰 是 無 關 勝 敗 的 從 以 上 一 些 訪 談 可 以 初 步 的 瞭 解, 泰 雅 人 與 日 本 對 於 戰 爭 的 態 度 與 認 知 是 完 全 不 同 的 對 泰 雅 人 而 言, 只 要 是 有 協 商 或 是 調 節 的 過 程, 除 區 分 強 與 弱 的 狀 況 外, 同 時 也 會 斟 酌 對 方 所 提 出 的 條 件, 並 評 量 此 一 條 件 與 部 落 目 前 情 況 是 否 對 等 另 外 倘 若 一 方 處 於 絕 對 弱 勢, 條 件 又 不 得 對 方 首 肯, 通 常 是 以 讓 出 獵 場 甚 至 遷 徙 他 處 但 這 些 程 度 皆 在 Sbalay 的 層 次 之 上, 而 未 有 投 降 或 歸 順 之 意, 也 因 如 112 Tali Watan 是 當 時 Tbahu 部 落 的 族 人 113 同 註

32 此, 泰 雅 人 在 對 日 戰 爭 之 後, 大 部 分 後 山 族 群 都 還 保 有 各 自 的 獵 場 與 傳 統 領 域 但 後 續 所 開 展 的 治 理 模 式, 以 及 禁 制 的 規 定, 逐 漸 使 得 泰 雅 人 重 新 討 論 現 代 生 活 對 其 傳 統 根 源 Gaga 的 轉 變 與 多 重 意 義 114 陸 結 語 界 線 的 變 化 不 僅 指 涉 的 是 一 種 擴 張, 它 也 進 行 了 認 定 的 工 作, 同 時 也 讓 雙 邊 的 各 種 活 動 進 行 了 修 正 界 線 的 劃 定 後 產 生 了 防 禦 或 是 攻 擊 的 向 度, 在 空 間 上 藉 由 界 線 逐 步 的 山 地 變 平 地, 後 山 變 前 山 而 在 社 會 的 意 義 上, 也 從 將 生 番 變 熟 番 熟 番 變 漢 人, 這 些 都 回 頭 引 發 了 界 線 的 重 構 與 再 認 定 劃 線 又 再 一 次 成 為 一 股 推 進 的 動 力, 驅 動 了 人 越 界 的 慾 望, 使 界 線 內 外 的 人 們 有 了 行 動 上 的 依 據, 在 所 謂 的 跨 界 拓 邊 與 包 圍 的 過 程 中 不 斷 地 循 環 戰 爭 挑 戰 了 既 存 的 價 值, 並 且 促 使 我 們 產 生 新 的 詮 釋 同 樣 的 對 於 泰 雅 族 人 也 是 如 此 戰 爭 帶 來 了 新 的 價 值, 也 改 變 了 傳 統 文 化 及 現 代 化 過 程 中 的 社 會 基 礎 透 過 戰 爭 泰 雅 人 精 進 了 新 的 戰 略 與 戰 術, 但 同 時 在 生 活 與 傳 統 價 值 產 生 了 劇 烈 的 震 盪 對 於 日 本 總 督 府 而 言, 各 種 治 理 機 關 組 織, 甚 至 在 財 政 制 度 與 經 濟 資 源 的 開 發 上, 都 在 戰 爭 的 過 程 中, 修 正 了 對 於 原 住 民 族 與 山 林 的 治 理 模 式, 但 同 時 也 對 於 原 住 民 的 作 戰 能 力 感 到 驚 訝 這 條 界 線 在 戰 爭 的 面 向 下 扮 演 著 互 動 交 融 衝 突 等 的 連 結, 同 時 也 在 這 些 連 結 中 產 生 了 現 代 性 的 可 能 因 此 現 代 性 在 面 對 一 種 傳 統 崩 解 與 理 性 力 量 的 確 立, 以 及 社 會 進 步 的 意 義 下, 也 在 劃 線 的 行 動 中 逐 步 地 生 產 出 界 線 的 各 種 形 體, 遍 佈 在 社 會 的 各 個 面 向 中 進 行 劃 線 的 工 作 劃 線 是 一 個 動 態 的 過 程, 同 時 也 是 現 代 性 接 觸 所 謂 的 未 開 化 世 界 中 的 首 要 步 驟 在 接 觸 的 過 程 中, 區 別 了 我 者 與 他 者, 而 土 牛 番 界 與 隘 勇 線 正 114 王 梅 霞 的 研 究 認 為 透 過 Gaga 特 質 的 分 享 與 交 換, 對 於 泰 雅 人 而 言, 社 會 及 個 人 並 非 不 同 實 體, 而 是 透 過 同 樣 的 過 程 在 界 定, 而 且 都 在 重 新 建 構 及 轉 化 中 Gaga 在 此 作 為 觀 念 的 實 踐 過 程 請 參 照 從 gaga 的 多 義 性 看 泰 雅 族 的 社 會 性 質 32

33 是 具 體 的 呈 現 了 這 樣 區 別 然 而 並 不 是 這 條 線 的 劃 分, 才 有 了 區 別, 而 是 在 現 代 本 身 的 需 求, 架 構 了 這 條 線 的 誕 生 因 為 現 代 化 的 工 作 中 若 不 進 行 劃 線 的 工 作 時, 它 無 法 有 一 個 實 質 的 對 象 呈 現 出 現 代 性 意 義 下 的 相 對 進 步 觀 回 到 前 現 代 的 歷 史 角 度, 所 謂 前 現 代 性 的 現 代 所 因 應 的 活 動, 正 式 在 這 樣 劃 線 的 過 程 中, 有 了 現 代 性 的 意 義 因 此 戰 爭 作 為 一 個 劃 線 的 行 動 時, 所 開 展 的 雙 邊 各 自 產 生 了 內 外 之 分, 在 內 外 的 指 稱 中, 隱 含 了 接 納 排 擠 與 區 分 的 效 應, 不 斷 的 進 行 發 酵 透 過 歷 史 來 觀 察 戰 爭 時, 正 可 看 到 這 樣 的 發 酵 效 果 不 僅 在 內 外 產 生 變 化, 同 時 界 線 的 意 義 也 有 了 修 正, 共 同 支 撐 了 劃 線 的 行 動 本 文 從 一 個 實 質 地 土 牛 番 界 隘 勇 線 的 歷 史 現 象 中, 以 劃 界 與 劃 線 這 樣 動 態 過 程 的 概 念, 試 圖 從 歷 史 社 會 學 角 度 中, 與 現 代 性 拉 出 一 條 對 話 的 可 能 這 樣 的 可 能 性 包 含 著 中 國 王 朝 中 心 主 義 國 際 政 治 的 介 入 國 家 主 權 的 施 行, 甚 至 在 日 治 之 後 透 過 行 政 領 域 的 劃 定, 以 及 現 代 資 本 主 義 的 私 有 財 產 概 念 的 進 入 等 等 隨 著 這 條 界 線 的 考 察, 不 僅 是 透 過 歷 史 文 獻 的 追 尋, 同 時 也 在 文 化 社 會 與 歷 史 地 理 學 的 面 向 人 類 學 與 民 族 誌 的 研 究 成 果 中, 重 新 審 視 目 前 台 灣 原 住 民 研 究 整 合 性 的 可 能 這 些 都 指 向 了 一 個 更 大 的 關 懷 與 疑 問 : 台 灣 原 住 民 如 何 成 為 今 日 的 原 住 民? 這 樣 的 企 圖 可 謂 貪 心, 也 代 表 著 未 來 需 要 更 多 的 努 力 例 如 界 線 在 空 間 與 時 間 中 的 變 化, 進 行 更 清 楚 的 描 繪 與 探 索 而 田 野 訪 談 除 廣 度 與 深 度 需 要 加 強 外, 同 時 口 述 記 錄 與 文 獻 檔 案 資 料 的 對 話, 仍 需 要 進 行 更 細 緻 的 討 論 而 若 要 碰 觸 那 大 哉 問, 有 關 現 代 性 的 文 獻 與 理 論 的 探 討, 以 及 透 過 民 族 學 與 人 類 學 的 成 果, 更 是 需 要 深 思 釐 清 以 及 細 緻 地 處 理 作 為 一 個 初 步 的 嘗 試, 若 說 這 是 一 個 結 論, 倒 不 如 視 作 一 個 劃 線 的 開 始, 期 待 有 越 界 的 可 能 參 考 書 目 Hans Joas 2003 War and Modernity USA: Blackwell publishing Ltd. Lawrence, P. K Modernity and War. New York: St. Martin s press, Inc., Anthony Giddens 2005 民 族 國 家 與 暴 力, 台 北 : 左 岸 33

34 Michel Foucault 2003 規 訓 與 懲 罰 劉 北 成 楊 遠 嬰 譯, 北 京 : 三 聯 書 店 Michel Foucault 2000 必 須 保 衛 社 會 錢 翰 譯,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王 世 慶 1957 台 灣 隘 制 考 台 灣 文 獻 7 卷 3/4 期 :33-42 王 嵩 山 2001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社 會 與 文 化, 台 北 : 聯 經 王 梅 霞 2003 從 gaga 的 多 義 性 看 泰 雅 族 的 社 會 性 質 臺 灣 人 類 學 刊 1 卷 1 期 王 學 新 龍 仕 騰 2001 殺 番 賞 之 研 究 以 竹 苗 地 區 為 例 第 三 屆 台 灣 總 督 府 公 文 類 纂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南 投 : 省 文 獻 會 中 央 研 究 院 民 族 所 編 譯 1996 番 族 慣 習 調 查 報 告 書 第 一 卷 : 泰 雅 族 台 北 : 中 研 院 民 族 所 中 國 地 理 學 會 2003 原 住 民 族 傳 統 領 域 土 地 調 查 研 究 計 畫 結 案 報 告, 行 政 院 原 住 民 族 委 員 會 台 灣 省 文 獻 會 編 印 1999 理 蕃 誌 稿 三 卷 四 冊, 陳 金 田 譯, 南 投 省 文 獻 會 台 灣 總 督 府 警 務 局 理 蕃 課 編 1993 理 蕃 之 友 東 京 : 綠 蔭 書 房 台 灣 省 文 獻 會 1990 台 灣 史, 台 北 : 眾 文 瓦 歷 斯 諾 幹 余 光 弘 2002 台 灣 原 住 民 史 : 泰 雅 族 史 篇, 南 投 : 國 史 館 台 灣 文 獻 館 李 紹 盛 1973 台 灣 的 隘 防 制 度 台 灣 文 獻 24 卷 3 期 : 柯 志 明 2001 番 頭 家 : 清 代 台 灣 族 群 政 治 與 熟 番 地 權 台 北 : 南 港 中 研 院 社 會 所 施 添 福 2001 清 代 台 灣 的 地 域 社 會 : 竹 塹 地 區 的 歷 史 地 理 研 究, 新 竹 : 竹 縣 文 化 局 姚 鶴 年 2006 台 灣 的 林 業, 台 北 : 遠 足 黑 帶 巴 彥 2000 泰 雅 族 的 GAGA 新 竹 文 獻 3 期 黑 帶 巴 彥 2002 泰 雅 人 的 生 活 型 態 探 源 : 一 個 泰 雅 人 的 現 身 說 法, 新 竹 : 新 竹 縣 文 化 局 達 力 卡 給 ( 柯 正 信 )2001 高 砂 王 國 台 中 : 晨 星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