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卑南族原來並沒有一個統稱性的專有名詞,而是以部落為單位 來區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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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卑 南 族 的 歲 時 祭 儀 文 / 明 立 國 一 概 說 卑 南 族 世 居 在 台 灣 東 南 部 的 卑 南 平 原 上, 位 於 卑 南 溪 以 南 知 本 溪 以 北, 以 目 前 行 政 區 的 劃 分 來 說, 屬 於 台 東 市 與 卑 南 鄉, 台 東 縣 政 府 劃 分 的 卑 南 族 村 里 行 政 區 包 括 : 知 本 里 建 和 里 利 嘉 村 泰 安 村 檳 榔 村 美 農 村 初 鹿 村 南 王 里 溫 泉 村 等 2 關 於 卑 南 族 部 落 的 分 佈, 目 前 一 般 還 沿 襲 著 八 社 的 概 念 稱 之, 即 : 南 王 (puyuma) 下 檳 榔 (pinaski) 上 檳 榔 (alipai) 初 鹿 (murimurivuk) 泰 安 (tamalakau) 利 嘉 (likabong) 建 和 (kasavakan) 知 本 (katipul), 但 是 實 際 上 還 有 寶 桑 (papulu) 和 明 峰 ( 龍 過 脈,danadanaw) 也 是 獨 立 在 運 作 的 部 落, 所 以 事 實 上 卑 南 族 的 部 落 並 不 只 是 八 個 社 西 元 1887 年, 探 險 家 泰 勒 (G. Taylor) 曾 與 十 八 灣 社 頭 目 潘 文 杰 從 南 路 到 後 山 的 卑 南 平 原, 他 在 報 告 中 談 到 : 卑 南 平 原 由 個 八 社 組 成, 分 別 為 卑 南 知 本 呂 加 馬 蘭 坳 利 吉 利 吉 猴 仔 山 檳 榔 樹 格 與 北 絲 鬮 ( 劉 克 襄,1992:118) 但 是 這 裡 所 談 到 的 八 社, 並 不 是 全 部 都 是 卑 南 族, 其 中 馬 蘭 坳 利 吉 利 吉 猴 仔 山 是 阿 美 族 人 的 村 落 卑 南 八 社 當 時 所 指 的 是 卑 南 平 原 上 的 八 個 原 住 民 村 落, 而 不 是 指 卑 南 族 的 八 社 清 代 開 山 撫 番 之 後, 官 方 文 獻 已 經 出 現 卑 南 諸 社 的 社 名 以 及 八 社 一 詞, 有 學 者 認 為 這 也 是 卑 南 族 在 日 治 時 期 或 稱 八 社 番 的 源 由 ( 陳 文 德,2001a: ) 鹿 野 忠 雄 談 到 : 卑 南 族 曾 被 叫 做 卑 南 番 或 八 社 番, 而 被 當 作 獨 立 的 一 部 族, 但 在 最 近 台 灣 總 督 府 的 一 般 分 類 裡, 將 其 編 入 於 排 灣 族 之 中 ( 鹿 野 忠 雄,1955:148) 宮 本 延 人 述 及 構 成 卑 南 族 的 八 大 部 落 如 下 : 知 本 社 (katipol) 射 馬 干 社 (kasavakan) 呂 家 社 (rikavon) 塔 馬 蘭 卡 歐 社 (tamalakao) 巴 西 卡 歐 社 (murivunivuk) 班 久 社 (vankiu) 阿 里 巴 (halipai) 卑 南 社 (puyuma) 卑 南 希 社 (pinasiki), 以 上 諸 社 之 外, 另 有 一 些 移 往 太 麻 里 地 方 及 鵝 鑾 鼻 恆 春 一 帶 的 部 落 ( 宮 本 延 人,1992: ) 這 個 分 類 已 經 和 現 在 部 落 的 通 用 的 名 稱 相 差 不 遠 了, 不 同 之 處 只 是 音 譯 或 譯 名 的 方 式 有 異 而 已 卑 南 族 原 來 並 沒 有 一 個 統 稱 性 的 名 詞 來 稱 呼 整 個 族 群, 而 是 以 部 落 為 單 位 來 1 2 原 文 刊 載 於 2012 潘 英 海 主 編 之 原 住 民 族 歲 時 祭 儀 論 文 集 頁 , 行 政 院 原 住 民 族 委 員 會 文 化 園 區 管 理 局 出 版 又, 論 文 集 誤 用 本 文 之 舊 稿, 本 篇 為 最 後 確 定 稿 台 東 縣 政 府 原 住 民 族 全 球 資 訊 網 瀏 覽 ) 1

2 區 別 自 稱 的 北 部 阿 美 族 人 稱 自 己 為 pangcah( 邦 扎 ); 南 部 阿 美 族 人 稱 自 己 為 amis( 阿 美 斯 ); 賽 夏 族 人 稱 自 己 為 saisiat( 賽 夏 ) 等 等, 但 是 卑 南 族 沒 有 這 類 自 稱 的 族 群 名 詞, 在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群 中, 這 是 一 個 比 較 特 殊 的 現 象 因 此 對 於 長 期 以 來 學 術 界 及 一 般 人 對 卑 南 族 使 用 的 一 個 統 稱 puyuma, 各 社 族 人 常 有 異 議, 因 為 在 族 人 的 概 念 當 中 以 及 實 際 日 常 生 活 的 使 用 上, puyuma 這 一 個 語 詞 只 是 指 南 王 這 個 部 落 而 已 早 年 族 人 常 有 這 樣 的 困 惑 和 質 疑 : 為 什 麼 不 叫 卑 南 族 為 pinaski katipul kasavakan 或 是 其 他 部 落 的 名 稱, 而 一 定 要 叫 puyuma? 而 又 為 什 麼 一 定 要 叫 卑 南 族 而 不 叫 知 本 族? 這 樣 的 質 疑 事 實 上 也 呈 現 了 卑 南 族 人 對 族 群 分 類 和 部 落 關 係 的 一 種 傳 統 概 念 和 想 法 此 外, 移 川 子 之 藏 宮 本 延 人 和 馬 淵 東 一 於 1935 年 出 版 的 臺 灣 高 砂 族 系 統 所 屬 之 研 究 一 書 當 中, 將 puyuma 改 為 panapanayan 以 免 族 名 與 社 名 混 淆, 以 及 後 來 學 者 們 將 南 王 與 知 本 兩 社 以 竹 生 系 統 與 石 生 系 統 3 來 分 類 的 觀 點, 料 想 不 到 的 後 來 對 部 落 居 然 也 產 生 一 些 負 面 的 影 響 根 據 宋 龍 生 的 調 查, 民 4 國 47 年 南 王 部 落 的 成 年 與 少 年 會 所 廢 除, 在 南 信 彥 議 員 的 主 導 之 下, 將 美 和 的 竹 子 移 植 到 南 王 部 落, 5 之 後, 造 成 了 部 落 年 祭 與 海 祭 中 斷 達 五 年 之 久 6 此 一 事 件 對 部 落 傳 統 造 成 的 嚴 重 衝 擊, 一 直 到 現 在, 部 落 長 老 談 起 這 件 事 情 來, 對 當 時 部 落 耆 老 接 二 連 三 的 過 世 祭 師 看 到 的 不 祥 徵 兆 等 等 這 些 使 得 人 心 更 加 惶 惶 不 安 的 跡 象 還 是 記 憶 猶 新 藉 著 1992 年 國 立 中 正 文 化 中 心 主 辦, 筆 者 主 持 的 原 住 民 族 樂 舞 系 列 卑 南 篇 展 演 計 畫 7, 卑 南 各 社 的 重 要 幹 部, 每 個 星 期 固 定 在 利 嘉 部 落 的 活 動 中 心 聚 會, 除 了 展 演 的 內 容 安 排 與 規 劃 之 外, 也 討 論 其 他 相 關 的 議 題 由 於 每 個 部 落 都 必 須 把 自 己 代 表 性 的 音 樂 舞 蹈 及 相 關 的 祭 儀 與 文 化 脈 絡 呈 現 出 來, 因 此 都 會 把 各 社 文 化 之 間 的 異 同 現 象 做 一 番 討 論, 其 中 被 提 出 來 討 論 最 多 的, 一 個 是 族 群 名 稱 與 分 類 的 問 題, 另 外 就 是 文 化 傳 承 與 發 展 的 問 題 在 這 樣 的 一 個 由 文 化 底 層 的 自 我 發 覺 成 長 與 部 落 營 造 的 過 程 中, 從 知 本 部 落 集 會 所 及 年 齡 階 級 的 重 建 與 恢 復 ; 南 王 部 落 的 登 臨 都 蘭 聖 山 之 行 ; 以 及 到 了 1997 年 各 部 落 逐 漸 形 成 共 識 的 一 個 族 群 自 稱 之 詞 :pinuyumayan 8, 呈 現 了 卑 南 族 群 在 此 一 復 振 運 動 中, 對 於 歷 史 文 化 及 產 業 等 許 多 面 向 的 問 題, 做 了 多 層 次 的 反 省 與 探 討 的 一 個 過 程 與 發 陳 文 德 認 為 竹 生 和 石 生 的 說 法 可 能 始 自 宋 龍 生 ( 陳 文 德,2010a:9-10) 即 panapanayan 這 個 地 方 知 本 部 落 稱 此 地 為 ruvuan 根 據 陳 光 榮 的 記 憶, 此 一 事 件 是 在 那 年 7 月 的 海 祭 之 前 發 生 的 參 考 宋 龍 生 (1998: ) 此 一 展 演 計 畫 由 國 立 中 正 文 化 中 心 委 託 筆 者 製 作, 以 民 族 音 樂 會 的 名 義 簽 約, 聘 請 相 關 專 業 人 員 參 與 工 作, 其 中 包 括 邀 請 虞 戡 平 導 演 為 總 策 劃, 在 台 北 負 責 相 關 的 行 政 事 務 ; 藝 術 總 監 則 由 南 王 部 落 的 林 清 美 老 師 和 知 本 部 落 的 曾 建 次 神 父, 以 及 舞 蹈 界 的 陶 馥 蘭 和 周 千 莉 共 同 負 責 國 家 劇 院 演 出 之 後, 此 一 系 列 計 畫 又 於 花 蓮 文 化 中 心 演 藝 廳 進 行 1994 南 勢 阿 美 篇 與 噶 瑪 蘭 篇 之 演 出 部 分 內 容 見 陳 文 德 的 描 述 ( 陳 文 德,2010a: ) 見 ( 陳 文 德,2010a: ) 2

3 展 但是對於這個族群目前達成協議的統稱性用語 在語彙的使用上 南王部落 原來是依據口傳史來將其他部落的族人視為 punuyumayan ta punia 亦即從南 王部落族人的角度看來 各部落都是 一家人 但是從其他部落的角度來看 則可能有不同的解讀 因此 pinuyumayan 是否為最妥當的一個名稱 可能還 是需要有一段藉著使用來約定俗成的時間 圖一 原住民族樂舞系列 卑南篇 於國家 圖二 原住民族樂舞系列 卑南篇 中正紀 戲劇院的室內演出 筆者拍攝 念堂廣場的戶外展演 筆者拍攝 在歲時祭儀方面 卑南族各社之間 如同族群分類的問題一般 同樣存在著 語彙和內容上類似與不同的多樣變貌9 目前仍在舉行的幾個部落性大型歲時祭 儀活動 如 婦女完工祭 巫師祭儀 豐收節或海祭 年祭或大獵祭 各部落的 使用語彙和過程內容也不盡相同 這樣多元 變化的風貌 呈現了一個文化的傳 統在傳承與延續中 表現出來的一種特色和生命力 而這樣的一種多元變貌 不 同領域的研究者 記錄者 也各自從自己不同的旨趣和角度做了不同方向的描述 和解讀 二 部落組織及其分工 根據各部落的口傳歷史與神話傳說 以及從前學者們所做的調查可知 各部 落都有其主要的組成氏族 而且其中有些也加入了魯凱族與排灣族的系統 例 如 利嘉社的 sangiratan 家族有魯凱族下三社群的多納社系統 ringaringai 家族 有大南社魯凱族系統 移川 1935:349 泰安創社始祖可能來自於屏東霧台的 大武社 移川 1935: 知本社有一女子與排灣族男子成婚而為建和社 之祖 移川 1935:337 而初鹿社之始祖也可能來自於魯凱族下三社群中的萬 山社 移川 1935: 一些相關語彙以及不同部落之間的語彙用法 可參閱 陳文德 2010a

4 以南王社為例 各氏族原來都有自己的集會所和所屬的獵場 根據周喜熟所 述 六個青年會所 parakuan 的獵場如下 1 屬於 pasara atr 家族的青年會所 patrapang 從 enay yi ami 北邊的水 指卑南溪 以東 以北的海岸山脈 2 屬於 sa payan 家族的青年會所 barubaru 獵場由檳榔部落與泰安部落之間的山 谷對向鯉魚山為界 向南一直到 sakam 嘉南平原 3 palangatru 家族的 kinutrul 獵場為 sinaeran 瑞源 以南 4 rara 家族的 karunung 獵場由 barubaru 移交 檳榔部落與泰安部落之間的山谷對向鯉魚山為界 往南至知本 西以南王路為 邊 太平溪往南到太平 再往南到利嘉溪這部分 5 kinaburau 屬於 pakawuan 和 tabelengan 家族 10獵場從 sinaeran 瑞源 以北到花蓮瑞穗的舞鶴 malriwan 玉里以北之稱 6 屬於 arasis 家族的 gamugamut 獵場為貓山 鯉魚山靠海邊 的地區以北 在豐收祭的時候 各家族所祭拜的方式與內容也不同 而且分為南北兩大部 分來進行 北邊的是 pasara atr palangatru sa payan 三個家族 其集會所依 序為 patrapang kinutrul barubaru 南邊的是 rara arasis lungatan 三個 家族 其集會所則為 karunung gamugamut kinaburau 南北各有一個少年會 所 trakuban 陳奇祿談到 一直到 1953 年這兩個會所還存在 當他在 1959 年再 訪該地時 就已經廢棄不用了 對於這種現象 陳奇祿以偶族系統 moiety system 來解釋 陳奇祿 另有學者則以 二部組織 dual organization 稱之 並認為是南王社會組織之一大特色 移川 1935 衛惠林 1954 宋龍生 陳文德更以年祭開始的除穢儀式 smirap 中 祭師在部落南北 兩端 護神石 tinuwadrekal 的祭祀 做為 二部組織 進一步的具體表徵來 論述 陳文德 2010a 79 而構成知本社的三大家族 mavaliu pakaluku luvaniau 每一個家族也都設立了自己的集會所 不論學者們對於這些現象做了 何種分析性的解釋 但是在其中的確呈現了卑南族家族性會所與部落性會所之間 的一種原始關係11 不論卑南族或是阿美族 會所制度 年齡階級組織與歲時祭儀的進行與操作 之間 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的 有學者也從會所制度與母系制度形成部落發展 微妙的一種互補 對比的結構性概念 來對母系制度 會所制度和年齡階級之間 的關係 以對抗 平衡的功能來做解讀與論述 12例如 阿美族的捕魚祭 豐年 祭 男性年齡階級的角色是整個祭儀過程 運作中最主要的一部分 但是農事方 面則會以女性為主 形成一種以 魚 粟 小米 的二元分類的結構性特色 在南王部落史當中 kinaburau 屬於 lungatan 家族 為何周喜熟特別說是 pakawuan 和 tabelengan 家族 這與當時在 pakawuan 家進行討論是否有關 尚待進一步釐清 2001 年 8 月 25 日三大家族於知本部落舉行宗親會 來自排灣族 魯凱族的氏族為祭屋落成慶 祝並為頭目加冠 筆者做了現場的紀錄 內容亦見陳文德 2010a 參考阮昌銳 李亦園 可參考黃宣衛 的相關論述 4

5 在台灣的原住民各族群中 卑南族和阿美族是以年齡階級組織見長的兩個族 群 此外他們也都屬母系制度的社會 但是這兩個族群的年齡階級卻有很大的不 同 卑南族有青年組和少年組之分 阿美族雖然在正式成為年齡階級之前有所謂 的預備級 例如 南部阿美族的 pakarongay 和中部阿美奇美社的 depdep 但是 正式進入年齡階級 則要在參加成年禮之後才算開始 卑南族的年齡階級名稱類 似於中部阿美的職級組 是隨著職務身份的變動而改變的 14從男子 13 歲進入 少年會所開始 15南王社的階級區分如下 第一年為 gawagaway 第二年為 talibatukan 第三年為 kitubangsal mualapus 第四年 第五年為 malatawan 第六年則升為 miabtan 從此之後就不再留在少年會所 而進入青年會所 並且 開始參加年祭 mangayaw 或稱大獵祭 在山上的狩獵活動16 但是在利嘉社這 少年組部份則分為三級 maparakoan maranakan malatawan 而升入青年會所 的這一及則稱為 varisen 在青年會所三年之後 升入了 vangsaran 這時青年就 可以結婚了 卑南族有一位著名的歌手 萬沙浪 其名即源於 vangsaran 這一 階級 雖然各部落的少年組皆稱為 trakubakuban 南王語 或 takuvakuvan 知本 語 但是除了南王部落的這種兩層高架的少年會所 trakuban 之外 其他部落都 不見有類似的建築 根據宋龍生訪問知本部落林茂生祭司的記錄可知 知本部落 的少年會所 takuvan 在 1935 年前後還存在 之後被颱風吹倒 到了二次世界大 戰末期才廢止 宋龍生 年 5 月知本少年會所落成啟用 根 據該社說法 少年會所於日治時代被颱風吹倒之後 六十餘年來未曾重建 為能 展現地方特色 給於少年有個訓練及教育的場所 特經由台東縣政府補助才重建 完成 請參考筆者於 1999 所著 奇美之歌---阿美族奇美社的音樂舞蹈文化 頁 當中之整理 可參考陸森寶的個人經驗描述 內容見孫大川 從河野喜六 2000[1915] 衛惠林等 1954 宋籠生 陳奇祿 陳文德 2010a 等都對這部分做了描述 但其中也呈現了些微 的不同記錄內容 參考 知本里 采風剪影 網頁資料 瀏覽日期

6 圖 三 : 南 王 部 落 少 年 會 所 前 歌 舞 的 少 年 組 ( 筆 者 拍 攝 ) 圖 四 : 重 建 完 成 的 知 本 部 落 少 年 會 所 ( 筆 者 拍 攝 ) 根 據 南 王 部 落 的 一 則 傳 說 18, 少 年 會 所 是 從 aonayan 和 aibuan 兄 弟 兩 人 開 始 的 故 事 是 這 樣 的 : 古 時 候 一 位 陰 部 長 有 牙 齒 的 美 女 katerengau, 終 於 被 知 本 的 頭 目 想 盡 辦 法 將 牙 齒 弄 斷 之 後, 帶 回 生 下 二 男 二 女 19 二 男 長 大 至 青 少 年 takubakuban 的 年 齡 時, 他 們 的 媽 媽 告 訴 他 們, 南 王 有 他 們 的 外 祖 母, 外 祖 母 家 的 前 面 有 一 棵 檳 榔 樹, 和 別 家 不 一 樣, 你 們 去 的 時 候 要 小 心, 不 要 進 到 別 人 家 去, 讓 別 人 發 現 你 們 是 我 的 孩 子, 因 為 外 祖 母 最 怕 我 還 存 在 如 果 你 們 到 外 祖 母 的 家, 口 渴 時, 外 祖 母 拿 水 瓢 舀 水 給 你 們 喝 的 時 候, 要 注 意 普 通 的 水 瓢 不 要 接 過 來 喝, 只 有 用 銅 鐵 做 的 水 瓢 舀 水 才 可 以 接 過 來 喝 吃 飯 時, 普 通 的 湯 匙 你 們 不 要 用, 一 定 要 用 有 一 個 記 號 的 湯 匙, 這 些 都 是 要 啟 示 外 祖 母, 讓 她 知 道 流 走 的 女 兒 還 存 在, 這 個 是 她 的 孩 子 兩 個 孩 子 聽 了 母 親 的 話, 用 跑 步 的 來 到 位 於 現 在 卑 南 新 站 附 近 的 家 鄉, 找 一 個 有 檳 榔 樹 的 家 拜 訪, 果 然 沒 錯, 他 們 找 到 了 外 祖 母, 外 祖 母 招 待 他 們, 他 們 按 照 母 親 的 吩 咐 不 隨 便 的 喝 水 吃 飯 有 一 天 他 們 還 想 來 南 王 的 時 候, 最 大 的 妹 妹 想 要 跟 他 們 來 看 外 祖 母, 但 兩 兄 弟 認 為 她 還 小, 怕 她 跟 不 上 他 們 的 腳 步, 所 以 就 沒 有 理 她 而 向 南 王 跑 去, 可 是 這 個 妹 妹 還 是 尾 隨 著 後 面 去 了 她 來 到 南 王, 但 不 知 道 外 祖 母 家 在 那 裡, 她 一 直 走 到 台 東 大 橋 往 東 大 約 八 百 公 尺 左 右 的 距 離, 有 一 個 山 谷, 名 叫 munawunan, 她 要 找 兩 位 哥 哥, 但 是 迷 失 了 方 向 她 跑 到 了 這 裡, 看 到 正 好 有 清 澈 的 河 水, 於 是 就 把 衣 服 脫 掉 放 在 大 石 頭 上, 下 水 洗 澡, 沒 想 到 來 了 一 隻 好 大 好 大 的 蛇, 把 她 吞 本 傳 說 故 事 版 本 由 南 王 部 落 陳 光 榮 長 老 口 述 錄 音 整 理 而 成 省 略 的 傳 說 內 容 部 分, 可 進 一 步 參 考 參 考 陳 光 榮 林 豪 勳 於 1994 出 版 的 卑 南 族 神 話 故 事 集 錦 6

7 吃 了, 然 後 蛇 又 回 到 了 洞 裡 兩 兄 弟 從 南 王 回 到 知 本 家 裡, 父 母 問 他 們 : 妹 妹 呢? 他 們 說 : 沒 有 看 到! 父 母 說 : 她 跟 在 你 們 的 後 面 走 了 兩 兄 弟 一 聽 馬 上 折 回 南 王 去 找, 但 都 沒 有 什 麼 消 息, 後 來 發 現 了 很 像 妹 妹 的 腳 印, 於 是 就 跟 著 腳 印 到 了 台 東 大 橋 往 東 munawunan 的 山 洞 的 地 方 他 們 在 大 石 頭 上 發 現 了 妹 妹 的 衣 服, 但 不 知 妹 妹 在 那 裡, 於 是 四 處 的 搜 尋 他 們 發 現 在 妹 妹 放 衣 服 的 地 方 有 一 條 大 蛇 經 過 的 痕 跡, 往 洞 裡 的 方 向 延 伸 過 去 去, 他 們 判 斷 可 能 是 大 蛇 吞 吃 了 妹 妹, 於 是 就 想 把 大 蛇 引 出 來 打 死, 看 看 大 蛇 的 肚 子 裡 是 不 是 有 妹 妹 他 們 拿 了 一 根 很 長 的 竹 竿, 由 弟 弟 負 責 往 洞 裡 刺 蛇, 哥 哥 則 準 備 了 一 把 很 利 的 刀 來 砍 蛇 可 是 當 弟 弟 把 蛇 引 出 來 了 之 後, 哥 哥 卻 不 敢 下 手, 這 時 弟 弟 把 利 刃 接 過 來, 用 力 砍 了 下 去, 一 砍 下 去 就 聽 到 一 個 聲 音, 原 來 是 妹 妹 的 玉 手 鐲 弟 弟 把 蛇 的 頭 砍 下 來, 取 出 手 鐲, 把 蛇 拿 到 岩 灣 附 近 的 地 方 埋 起 來, 結 果 第 二 天 埋 葬 的 地 方, 草 和 樹 都 枯 死 了 兩 位 兄 弟 殺 了 大 蛇 之 後, 他 們 回 到 知 本, 把 事 情 轉 告 了 父 親 很 快 的, 他 們 打 死 大 蛇 的 事 情 傳 遍 了 村 子 當 時 這 是 一 種 禁 忌, 認 為 打 死 大 蛇 不 應 該 回 到 村 莊, 因 為 這 會 對 他 們 兩 兄 弟 或 村 莊 的 人 不 利, 於 是 村 民 就 把 兩 兄 弟 趕 走 了 兩 兄 弟 回 到 南 王, 南 王 的 人 也 知 道 了 這 件 事, 也 把 他 們 趕 走 兩 兄 弟 無 家 可 歸, 只 好 在 曠 野 森 林 裡 流 浪 睡 覺, 就 這 樣 連 續 了 好 幾 個 月 有 一 天, 一 位 南 王 的 老 人 告 訴 他 們 : 你 們 不 是 野 獸, 你 們 是 人, 不 應 該 這 樣 四 處 睡 覺, 你 們 要 搭 一 個 有 台 的 房 子, 也 就 是 trakuban( 即 目 前 所 稱 之 少 年 會 所 ), 這 也 就 是 trakuban 的 由 來 20 他 們 服 從 了 老 人 的 吩 咐, 開 始 做 trakuban 在 完 成 的 前 一 天, 他 們 向 大 家 宣 布 : 我 們 兩 兄 弟 明 天 要 完 成 trakuban 了, 我 們 有 一 個 規 定, 完 成 的 那 一 天 任 何 人 不 准 靠 近 trakuban 南 王 的 人 聽 了 都 不 敢 冒 犯, 但 是 他 們 的 父 親, 知 本 的 頭 目 sikasikaw 聽 到 了, 心 卻 想 : 孩 子 們 做 的 trakuban 到 底 是 怎 樣 的 房 屋 啊? 他 想 去 看 一 看 別 人 阻 擋 他 不 可 以 去, 因 為 孩 子 們 特 別 宣 布, 任 何 人 不 准 靠 近 可 是 他 說 : 我 是 頭 目, 又 是 他 們 的 父 親, 怎 麼 可 以 不 去 呢? 我 要 去 看 看 孩 子! 於 是 他 就 拿 了 頭 目 的 帽 子, 帽 子 是 用 銅 鐵 作 的, 因 為 天 天 擦 拭, 所 以 在 陽 光 下 閃 閃 發 光 Sikasikaw 戴 上 銅 帽, 從 知 本 出 發, 來 到 了 babatruran, 也 就 是 祖 母 的 家 鄉 那 個 時 候, 兩 兄 弟 正 在 trakuban 的 上 面, 快 要 完 工 了, 忽 然 看 到 正 前 方 有 亮 晶 晶 的 東 西 在 移 動, 他 們 馬 上 就 知 道, 這 一 定 是 爸 爸, 因 為 爸 爸 是 頭 目, 除 了 他 之 外 沒 有 人 會 戴 銅 帽, 但 兩 兄 弟 已 經 宣 布 過 了, 任 何 人 不 准 靠 近 他 們 爸 爸 會 來 嗎? 20 依 據 陳 光 榮 長 老 之 口 述, 當 時 的 少 年 會 所 trakuban 至 少 應 有 9 呎, 跟 現 在 的 trakuban 一 樣 高 陳 光 榮 長 老 還 在 少 年 組 的 時 候, 那 時 的 trakuban 是 12 尺 高 7

8 還 在 擔 心 著, 沒 想 到 爸 爸 真 的 來 了 sikasikaw 到 了 trakuban 的 下 面, 抓 著 梯 子 準 備 上 去, 此 時, 兩 兄 弟 從 台 上 跳 下 來, 哥 哥 拿 刀 要 砍 殺 他, 爸 爸 用 文 言 文 說 : utru? utru! 原 意 是 寶 寶 的 意 思, 其 意 是 說 : 我 是 你 的 爸 爸 啊! 21 哥 哥 聽 了 之 後 不 敢 下 手, 可 是 弟 弟 從 後 面 把 哥 哥 手 中 的 刀 子 接 過 來, 跳 了 過 去, 砍 死 了 爸 爸, 同 時 很 快 把 血 塗 在 trakuban 四 周 所 有 的 竹 子 上 這 是 最 完 美 的 pupuaau, 最 漂 亮 的 修 繕 方 式 就 這 樣 的, 爸 爸 死 掉 了 他 們 在 靠 近 海 邊 arasip 的 地 方 所 興 建 的 這 個 像 是 會 所 的 房 子 trakuban, 但 是 這 個 建 築 沒 有 被 承 續 下 來 第 二 次 會 所 的 建 立 則 與 tembutebu 和 mudebdeb 有 關 Puyuma 的 長 老 說 要 到 卑 南 山 的 一 戶 叫 做 truangalan 的 人 家, 去 那 裡 要 一 種 叫 做 kalumayan 的 稻 穀 種 子 22, 拿 回 來 給 部 落 的 大 祭 司, 祭 司 將 種 子 分 給 族 人 種 植, 要 族 人 收 穫 後 做 糯 米 糰 回 送 給 truangalan 那 家 的 老 人 以 為 感 謝 過 去 每 年 收 穫 之 後 都 要 這 樣 做, 到 了 truangalan 的 老 人 過 世 之 後, 一 位 叫 trubaaburel 的 長 老 說, 住 在 卑 南 山 的 truangalan 老 人 已 經 過 世 了, 你 們 可 以 在 自 己 家 鄉 來 紀 念 他, 不 要 再 送 糯 米 糰 過 去 了 那 時 作 哥 哥 的 tembutebu 快 要 到 昇 入 bangsaran( 年 齡 階 級 最 高 一 級 ) 的 年 齡 了, 馬 上 就 要 成 家 了, 屆 時 也 不 能 再 和 弟 弟 住 在 一 起 了, 為 了 讓 弟 弟 習 慣 於 獨 立 生 活, 不 要 和 兄 弟 們 及 父 母 親 住 在 一 起, 於 是 在 家 的 旁 邊 興 建 了 一 個 trakuban, 和 弟 弟 住 在 裡 面, 經 過 了 一 段 時 間 的 適 應 之 後, 弟 弟 漸 漸 也 習 慣 了, 就 不 想 回 到 家 裡 了 老 人 看 到 了 這 樣 的 情 形, 就 啟 發 了 他 們 對 孩 子 們 的 教 育 觀 念, 讓 12 歲 以 上 的 孩 子 都 到 少 年 會 所 去 居 住, 接 受 長 老 嚴 格 的 訓 練, 由 15 到 17 歲 的 學 長 帶 領 著 大 家 訓 練 那 時 期 只 有 一 個 會 所, 當 人 口 慢 慢 增 多 之 後, 一 個 家 庭 可 以 多 到 30 多 個 人, 為 了 有 所 區 別 以 及 便 於 辨 認, 於 是 每 一 家 起 了 一 個 名 稱, 共 有 六 大 家 族 :patrapang balangatru sa'payan arasis lungatan rara, 為 了 向 祖 先 祭 獻, 向 神 感 恩, 於 是 每 一 家 都 建 了 一 個 集 會 所 和 靈 屋 (karumaan) 年 輕 人 晚 上 都 睡 在 集 會 所, 到 了 白 天 再 回 家 工 作, 老 人 說, 當 時 的 大 家 庭 可 以 有 3 40 個 人, 那 麼 在 家 裡 的 人 數 可 能 都 有 20 個 左 右 的 人, 一 天 到 晚 跟 家 人 在 一 起 是 不 會 得 到 什 麼 新 的 知 識 的, 於 是 讓 12 至 17 歲 的 青 年 都 到 會 所 居 住, 晚 上 6 至 10 點 聆 聽 高 年 級 的 訓 練 訓 示, 半 夜 之 後 還 有 試 膽 訓 練, 然 後 到 河 裡 洗 澡, 為 了 孩 子 的 健 康, 回 到 會 所 之 後 再 檢 查 身 體, 如 果 洗 不 乾 淨, 還 要 叫 他 再 回 去 河 裡 洗 早 上 4 5 點 鐘 高 年 級 還 沒 有 起 來, 低 年 級 的 就 要 起 來 生 火, 等 待 高 年 級 吩 咐 工 作, 如 果 高 年 級 說 可 以 回 去, 那 麼 大 家 才 可 以 回 家 去 最 早 本 來 是 一 個 少 年 會 所, 人 慢 慢 多 了 之 後, 就 把 屬 於 patrapang balangatru 和 sa'payan 家 族 的 孩 子 們, 集 合 起 來 建 立 一 個 會 所, 因 為 位 置 剛 好 是 在 部 落 的 南 王 部 落 一 般 通 常 的 用 語 稱 此 為 kis 陳 光 榮 解 釋 這 種 稻 子 古 語 叫 做 bintuan 8

9 北邊 所以稱為是 ia ami 北邊 的會所 其他家族的兒童 則安排在 karunun 會所 因為位置剛好在部落南邊 所以又稱為南邊的會所 Puyuma 從此開始有 了兩個少年會所 並且以南 北來區分 以上這二則故事 是有關卑南族南王部落少年會所 trakuban 由來傳說的版 本之一 它說明了少年會所形成發展過程中所存在的某些原始意涵 關於第一則 傳說 過去的調查多有述及 小川尚義 淺井惠倫 林豪勳 陳光榮 宋龍生 1998: 陳文德從 以家為中心的親 屬領域到非親屬領域 是要經過一個轉換過程 也呈現在空間上的轉移 的視角 來做解釋 陳文德 但是筆者則著重從神話傳說的形式和結構性邏 輯來分析 將這則傳說中 trakuban 強烈的禁忌性 儀式性所形成的 區隔 做 為凸顯它在文化上的特殊性意涵來解釋 因為縱使像父親這樣的至親 也不得破 壞及僭越 這種神聖不可侵犯的禁忌甚至強過於親情和血緣倫理 使得卑南族的 少年 在文化中隱含著一種被賦予的特殊定位 而且是幼小的弟弟比哥哥更具代 表性 族人常常會用一種說法來描述少年組的角色和地位 青年會所中的青年不 敢得罪少年會所中的少年 因為如果青年會所中的成員得罪了少年會所 那麼如 果少年會所丟一個猴頭過來挑釁 青年會所是不是有可能丟一個人頭過去 這 一種解釋版本 在量的形式邏輯上 使用了一套類似 約分 的運算概念來處理 這個問題 也就是說 猴頭相等於是人頭的約分 這顯示了少年會所 trakuban 與青年會所 parakuan 在南王部落中是一種 對等 的關係 而不是 從屬 的關係 青年會所不因為年齡較長而具有倫理地位上的絕對支配權 第二則傳 說 雖然沒有述及母系社會中的婚姻關係 但是仍然清楚的顯示了面臨婚姻階段 的時候 兄弟之間所要面對的不同家庭歸屬問題 以及以婚姻作為青年期與少年 期截然區隔的現象 明立國 1999 從兩性的分工來說 在卑南族的社會中 許多組織系統以及活動是男女兩性 區別非常清楚的 有關的研究對這種現象亦有諸多的著墨 例如 在歲時祭儀的 活動和組織方面 男性祭師 tangkangkar 南王語 其他部落稱 rahan 來負責村 裡各種重要的祭儀 並解決民間一般日常信仰上的問題 女性祭師 temararamaw23 南王語 其他部落稱 pulingaw 來負責祛邪 醫病及祭祀方面的事宜 例如 在南王社年祭 mangayaw 開始的時候 路祭 smalikit 的祭儀當中 男性祭 司祭祀完之後女性巫師才接著祭祀 在祭儀進行中擺在地上的檳榔 也是男性祭 祀的擺在石頭之前 女性巫師祭祀的擺在石頭之後 顯現出清楚的一個秩序和區 23 南王部落對於 tamararamaw 一詞的翻譯 最近還在進行一些討論 族人認為 巫師 一詞帶 有負面性的意思 在一般人的觀念中存有不良的刻板印象 因此建議採用 女性祭師 一詞來 稱呼 以示尊重 但是在本文中因為引文或考量文字使用的區隔及行文方便 會採 巫師 祭 司 等因不同脈絡而使用的語詞出現 9

10 別 24 三. 宗教信仰與祭典儀式 有關宗教儀式及神靈信仰方面的活動 卑南族社會中主要是由男性祭師 tangkangkar 或 rahan 及女性祭師 tamararamaw 或 pulingaw 25來分別主持 在分工及職責上 男性祭師 祭司 負責族群中的一些重要祭儀和狩獵 出外 作戰等大事件之外 也處理一些如 買新車之後讓新車能保平安無禍事的儀式 從醫院或監獄中回來的人 不讓一些不好的霉氣與歹運跟隨而來的儀式 驅除住 屋種種不安順的儀式 以及死於意外的儀式等等這些大小相關的事宜 女性祭師 則除了一些重要的祭儀和男性祭師有所重疊之外 如大獵祭 其主要的工作是 在祛邪 治病 消災 祈福等方面 此外她們每年還有一次定期的 慶巫會 puasrakan 內容與過程類似於北部阿美的巫師祭 milecuk 這是專屬於女 性祭師們自己的祭儀活動 以南王社為例 根據已故祭司林德勝之口述 卑南族所信仰的神明系統可以 分為六個方位 1 中央的大地之神 2 猶如風將種子飄落大地而使萬物滋長的 北方之神 3 陽光普照 包容一切是非善惡的東方之神 4 所有生物來源的 南方之神 5 西方的山神 6 俯視凡塵 公正公平的天神 26有關的任何祭儀 都必須在儀式過程中對這幾個方位做祭禱 卑南族的傳統歲時祭儀 隨著社會的轉型及生活方式的改變 有些已經不再 舉行了 例如 開墾祭 播種小米祭 驅蟲祭 乞雨祭 乞晴祭等等 目前仍然 還在舉行的部落性祭儀主要有 四月份的婦女的完工活動 mugamut 南王語 muhamut 知本語 七月份的收穫祭 venarasah 知本語 與海祭 mulaliyaban 南王語 十二月底的少年年祭 basibas 或稱猴祭 年祭 mangayaw 或稱 大獵祭 以及南王部落專屬於祭師的祭儀 puasrakan 而其中規模最大的 當屬年祭與收穫祭 為了使讀者對於這些祭儀有較多層面的認知 以下就從有關 的神話傳說 祭儀過程 詩歌 禁忌以及相關文物等幾個角度來做一個說明 一 婦女完工祭 mugamut/muhamut 在傳統卑南族母系制度的社會之中 婦女的工作團體 misawol 是一項非常具 有特色的組織 相關的調查與研究多有描述27 近年也出現了一些主題性的研 相關調查研究請參考 洪秀柱 1976 宋籠生 1995 陳文德 2010a 其間區別及內容細節可參閱陳文德 2010a b 之整理比較 巴代在 卑南族大巴六九部落的巫覡文化 頁 中有不一樣的描述 參閱陳文德於 台灣土著祭儀及歌舞民俗活動之研究 一書中的紀錄 以 10

11 究 28而這個組織執行的一個主要祭儀活動 婦女完工祭 mugamut 則和年底 的年祭 大獵祭 mangayaw 相對而反義性的呈現出一種不同的操作型態和屬 性 婦女完工祭以女性為活動的主軸 男性在這個儀式活動中 扮演服務 協助 性的角色 年祭則以男性為主軸 女性負責準備餐飲 穿戴服飾 製作花環甚至 凱旋門 laluanan 的搭建等協助性工作 二者之間呈現一個有趣的對比和呼應 小米是卑南族主要的農作物之一 從古它就和旱稻並為主食 每年在春耕之 後 二 三月間開始播種小米 播種七天之後小米發芽 第十天長三片葉子 第 十五天長五片葉子 第二十天莖節逐漸形成 從發芽後第十五天到第二十五天之 間 由於幼苗成長快速 因此 除草 剔苗等工作必須在這段時間來完成 使得 小米能夠成長壯碩 將來有個好豐收 misawol 即是為因應此一系列工作而組成 的一個婦女工作團體 她們採輪流耕作的方式 依序到各家的田地裡除草剔苗 互助合作 在工作中也一邊唱著 emayaayam 這首歌來鼓舞士氣 29一邊增加 工作中積極愉悅的氣氛 待整個工作完成之後 就開始準備舉行 mugamut 活動 來慶祝 在內容上 以目前仍舉行此一祭儀的南王部落而言 連淑霞將整個過程分為 祭儀開始之的籌備會議 padrayadrayaran 男性長老的採集荖藤 kiyatraker 除草活動 melratudr 祭亡靈儀式 meraparapas 祭儀當天的祈福儀式 pakalradram 帶回禮物 pakasagar 分齡賽跑 karakapukaputan belenu 歌舞 senay muarak 午餐 malauk 古謠吟唱 senay a bulretrenganan 獻花 puaputr 挑水 muenay 認義母儀式 kuretayna 趣味競賽 malinay 表揚 pakasagar 感恩儀式 kiyadaus 以及結束後的送柴儀式 kiyabatrang 等 17 項過程內容 連淑霞 在祭儀舉行前幾天 部落男性長老為了對一年辛苦工作的婦女們表示慰問和 謝意 會到山上去找野生的荖藤 野生的荖藤味道非常的濃郁 香甜 在傳統的 觀念上 這是配食檳榔的極品 是非常高貴的禮品 在對部落曾經負責採集荖藤 的一些長老們所做的訪問中 可以聽到他們是那麼津津樂道的敘述著如何尋遍了 幾座山 走了好遠的路 才困難的採集到荖藤 而採集的荖藤品質又是多麼的好 等等的這些經過 在 mugamut 當天的活動中 婦女們穿著傳統服裝 排成兩列 將荖藤置於中間 每個人手持著長長的荖藤 一邊呼喊 敲打掛鈴 taliule 一 邊慢跑的進入部落的這個美麗隊伍 可以說是這個祭儀活動中最為凸顯的一個場 景 而荖藤的意義在此也做了清楚而主題性的展示 及 卑南族 一書中的描述 林志興 2002 南王卑南族歲時祭儀中的音樂 一文 參閱連淑霞 2008 的碩士論文 卑南族南王部落 mugamut 音樂研究 林映臻在 2006 卑南音樂之變遷探討 論文中的第五章 曾針對 emayaayam 做了記譜和分析 11

12 目前雖然大家都不種小米了 但這項活動依然存在 南王社的族人通常將它 安排在每年的婦幼節當天來舉行 知本部落則以採杭菊的方式來進行30 活動的 主旨和精神 還是強調依照著傳統來進行 顯示了族人將傳統習俗與現代生活整 合的一個範例 圖五 南王部落婦女完工祭當中行進的隊伍 筆者拍攝 二 收穫祭 卑南族的收穫祭 在內容及過程上 各部落之間都有明顯的不同點 知本部 落有高高豎起的精神標竿 talingel 摔角 malalius 和精神舞 putengal 的 遊街活動 初鹿部落有盪鞦韆 drimiakulu 和刺球 dremadodas 南王是海祭 mulaliyaban 和摔角 mararebu 但是建和部落的盪鞦韆 kadikudruwan 則是到了年底的年祭中才舉行 南王的海祭從古至今未曾中斷過 但是其中有三個不同的系統 顯示著這個 祭典的來源與氏族之間的一個關係 rara 氏族的祭祀內容與主旨是小米與 wumalutraw sa payan 氏族的祭祀內容與主旨是海龜 arasis 氏族的祭祀內容與 主旨則是河川與 tukubis 31關於南王部落收穫祭當中的海祭部份 根據南王部落 參考陳文德 以及台東縣政府發行的 卡地布部落導覽簡介 單張摺頁 2003 各氏族的祭祀方向可參考陳文德在移川子之藏等人 1935 和宋龍生 1965 調查基礎上的 整理 2010a

13 陳 光 榮 長 老 的 口 述 如 下 : 1.rara 氏 族 的 神 話 傳 說 從 前 有 一 位 祭 司, 名 叫 temalasaw, 聽 說 蘭 嶼 人 主 食 為 小 米, 而 當 時 在 南 王 只 有 旱 稻, 尾 部 長 長 的, 是 祭 司 用 來 祭 祀 的 稻 子 在 巒 山 時 我 們 的 祖 先 都 是 吃 這 種 稻 子, 它 的 味 道 很 香 temalasaw 到 了 蘭 嶼, 看 到 了 小 米 在 那 裡 他 認 識 了 一 位 小 姐 taiban, 他 們 的 感 情 很 好,temalasaw 很 想 把 她 帶 回 南 王 (lekal), 但 是 taiban 不 相 信 南 王 是 個 好 地 方, 除 非 temalasaw 把 泥 土 帶 回 來 給 她 看 看 於 是 他 到 南 王 帶 來 了 泥 土,taiban 看 了 很 高 興, 很 滿 意 這 土 和 蘭 嶼 的 差 不 多, 同 樣 是 那 麼 的 肥 沃, 於 是 就 想 和 temalasaw 回 到 南 王, 但 是 temalasaw 來 的 目 的 是 把 小 米 的 種 子 帶 回 去, 所 以 他 們 就 把 小 米 的 種 子 包 了 起 來 準 備 離 開 蘭 嶼, 可 是 每 個 要 離 開 蘭 嶼 的 人 都 必 須 接 受 嚴 苛 的 檢 查 才 能 放 行, 結 果 他 們 被 發 現 隱 藏 有 小 米 種 子 而 被 沒 收 了 後 來 他 們 兩 個 研 究 了 一 個 奧 妙 的 方 法, 決 定 把 小 米 放 在 女 朋 友 的 私 處, 結 果 她 一 小 便 小 米 就 流 出 來 了 最 後 他 們 又 研 究 一 個 辦 法, 把 小 米 放 在 temalasaw 的 包 皮 裡 面, 這 樣 包 起 來 小 便 就 不 會 掉 下 來 了 經 過 蘭 嶼 人 嚴 密 的 檢 查, 他 們 沒 辦 法 檢 查 到 那 個 部 位, 於 是 他 們 通 過 了, 順 利 的 把 小 米 帶 回 去, 種 植 在 部 落 裡 有 一 天 他 們 又 回 到 了 蘭 嶼, 夫 妻 兩 個 告 訴 taiban 的 大 哥, 說 南 王 有 很 肥 沃 的 土 地, 希 望 他 能 和 他 們 一 起 到 那 邊 生 活, 大 哥 名 叫 Wumalotraw, 他 答 應 了 和 他 們 一 同 前 去, 到 了 南 王 的 部 落, 果 然 沒 錯, 大 哥 很 滿 意 這 裡 的 土 質, 他 從 來 沒 有 見 過 這 麼 好 的 土, 於 是 就 在 那 裡 和 他 們 一 起 生 活 生 活 了 一 陣 子 以 後, 他 很 懷 念 家 鄉, 想 回 去 蘭 噢, 因 為 在 那 裡 還 有 房 子 家 畜, 他 對 他 妹 妹 說 : 回 去 之 後, 我 不 知 道 能 不 能 再 回 來, 希 望 你 們 每 年 小 米 收 割 的 時 候, 要 記 得 給 我 祭 獻, 卑 南 語 稱 為 pumateru 大 哥 回 去 之 後 就 沒 有 再 回 來 了, 因 為 交 通 的 不 方 便, 而 他 們 也 沒 有 再 回 去 蘭 嶼, 但 是 他 們 並 沒 有 忘 記 大 哥 的 吩 咐, 每 年 當 小 米 收 割 後 的 七 月 中 旬, 他 們 一 定 到 海 邊 祭 獻 卑 南 語 pakan 的 意 思 是 獻 給 大 哥 吃, 而 不 是 祭 蘭 嶼 島, 在 宗 教 的 儀 式 上 則 指 的 是 祭 獻 他 們 到 海 邊 用 小 米 做 甜 酒, 也 用 小 米 煮 飯, 這 時 所 有 南 王 的 男 士 都 到 海 邊 去 祭 獻, 來 感 謝 老 祖 先 的 大 哥, 因 為 我 們 是 puyuma 的 子 孫, 也 是 蘭 嶼 的 後 代, 所 以 這 習 慣 年 年 的 傳 下 來, 一 到 每 年 七 月, 縱 使 沒 有 種 植 小 米 也 會 照 常 舉 行 海 祭, 可 是 有 祖 靈 屋 karumaan 的 一 定 要 種 植 小 米, 北 邊 的 南 邊 的 兩 個 karumaan 祭 屋, 他 們 為 了 懷 念 祖 先, 就 在 院 子 種 了 差 不 多 有 二 十 幾 棵 的 小 米 海 祭 的 儀 式 是 用 來 懷 念 祖 先 的, 這 是 南 邊 的 集 會 所 rara 關 於 海 祭 的 由 來 13

14 圖 六 :rara 氏 族 的 海 祭, 部 落 族 人 參 與 得 較 多 ( 筆 者 拍 攝 ) 2.sa payan 氏 族 的 神 話 傳 說 Sa payan 氏 族 的 集 會 所 成 員 舉 行 海 祭 的 地 方 是 富 岡 的 海 邊 附 近 它 的 由 來 是 這 樣 的 : 古 時 候, 在 sa payan 的 家 族 有 一 個 叫 patakil 的 人, 他 很 喜 歡 吃 年 糕, 而 且 常 常 是 以 欺 騙 人 的 方 式 來 得 到 年 糕 例 如 : 有 一 次, 他 對 一 戶 人 家 大 喊 : 失 火 了! 這 戶 人 家 聽 到 有 人 喊 失 火, 就 往 屋 外 跑 出 去 想 看 個 究 竟, 而 他 這 時 便 乘 機 進 屋 去, 把 糯 米 糕 lalukulan 和 盛 具 一 起 偷 到 遠 遠 的 地 方 大 吃 起 來 像 這 樣 的 事 情 時 常 都 會 發 生, 家 裡 的 人 覺 得 很 丟 臉, 想 把 他 送 到 很 遠 的 地 方 去 他 們 想 到 一 個 法 子, 就 是 藉 著 採 藤 條 和 打 獵 為 由, 可 以 把 他 送 到 綠 島 去 那 時 綠 島 和 台 灣 的 距 離 很 近 在 台 灣 這 邊 有 一 棵 大 榕 樹, 樹 根 可 以 延 伸 到 綠 島 那 邊, 所 以 當 時 台 灣 的 人 要 到 綠 島, 可 以 沿 著 樹 根 過 去, 由 此 可 知 那 時 兩 島 的 距 離 是 很 近 的 patakil 的 家 人 帶 著 他 到 了 那 裡, 而 就 在 他 非 常 認 真 的 採 集 藤 條 時, 他 的 家 人 便 偷 偷 的 跑 走 了 他 們 沿 著 榕 樹 的 根 回 到 台 灣 之 後, 就 把 這 越 海 的 榕 樹 根 給 砍 斷, 這 樹 根 就 隨 著 海 浪 飄 走 了 天 快 黑 了,patakil 想 回 家, 於 是 就 大 聲 的 呼 喚 他 的 家 人, 但 是 卻 得 不 到 回 應, 他 心 想 : 那 我 就 先 回 去 吧! 他 到 了 海 邊, 可 是 他 發 現 跨 海 的 樹 根 不 見 了, 於 是 他 很 傷 心 的 大 聲 哭 喊 這 時 有 隻 海 龜 游 了 過 去 對 他 說 : 你 怎 麼 站 在 這 裡 啊! 他 回 答 : 我 的 親 人 和 我 到 這 裡 採 藤 條, 可 是 要 回 家 的 時 候 他 們 卻 都 不 見 了 海 龜 聽 14

15 了 之 後 說 : 好 吧! 我 送 你 回 去! 你 就 趴 在 我 的 背 上, 當 游 動 的 時 候, 因 為 浮 在 水 面 比 潛 在 水 底 要 慢 些, 所 以 我 會 沈 下 去 游 你 要 呼 吸 的 時 候 就 捏 我 一 下, 我 就 會 知 到 你 的 意 思, 然 後 就 會 游 上 來 讓 你 換 氣 patakil 於 是 就 趴 在 海 龜 的 背 上, 當 他 憋 不 住 氣 的 時 候, 他 就 會 捏 海 龜 的 脖 子, 就 這 樣 的, 他 們 一 路 上 很 平 安 的 登 陸 了 台 灣 上 岸 之 後 海 龜 對 他 說 : 朋 友, 我 救 了 你 的 命 啦! 別 忘 了 每 年 這 時 要 到 海 邊 來 獻 祭 pumateru 於 是 就 這 樣, 在 每 年 的 七 月,sa payan 家 族 都 會 到 此 獻 祭, 感 謝 救 命 之 恩, 他 們 認 為 海 龜 是 神 圖 七 : 收 穫 祭 時 sa payan 氏 族 在 台 東 大 橋 附 近 的 祭 禱, 由 賴 進 生 主 祭 ( 筆 者 拍 攝 ) 3.arasis 氏 族 的 神 話 傳 說 arasis 家 族 是 到 貓 山 附 近 去 海 祭 其 由 來 是 這 樣 的 : 本 來 卑 南 河 川 的 水 距 離 部 落 很 接 近, 是 因 為 tukubis 祭 禱 的 法 力 才 使 河 流 遠 離 部 落 的 現 今 的 卑 南 新 站 那 地 方 在 當 時 地 勢 是 很 低 的, 根 據 王 傳 福 先 生 的 口 述, 他 的 住 屋 向 北 距 離 一 百 公 尺 那 個 地 方, 從 前 地 勢 凹 陷 約 有 五 十 公 尺 深, 現 今 已 經 填 平 看 不 出 來 了, 河 川 當 時 距 離 部 落 很 近 而 離 海 岸 山 脈 很 遠 arasis 家 族 的 祖 先 叫 tukubis, 是 王 傳 福 先 生 的 阿 公 本 家, 就 是 他 父 親 的 祖 先 tukubis 看 到 河 水 年 年 不 斷 的 靠 近 村 子, 擔 心 大 水 一 來 會 淹 沒 部 落, 於 是 他 走 到 上 游, 開 始 祭 禱 唸 咒 當 時 利 吉 的 山 和 岩 灣 的 山 距 離 很 近, 所 以 上 游 聚 集 了 一 個 湖, 他 擔 心 這 個 湖 萬 一 崩 塌 下 來 就 一 定 會 衝 到 部 落, 於 是 他 要 施 法 讓 河 水 改 道 他 在 山 上 的 湖 邊 祭 誦 完 了 之 後, 開 始 飛 快 的 往 山 下 跑, 這 時 湖 水 很 奇 怪 的 也 跟 著 他 跑 的 方 向 往 下 流, 雖 然 河 道 這 時 已 經 離 開 了 15

16 部落遠一點了 但是老人認為這還是有危險性 於是又上山再去祭禱 施法 這 一次他盡量的沿著山腳處往下跑 終於把河水引到了靠山邊的地方 一直到今 天 河道還是在這個位置沒有改變 就這樣千百年來 族人對他一直心存感謝 每年都要這樣去祭拜 圖八 2001 年 arasis 氏族恢復海祭 筆者拍攝 在知本部落 關於豐收節的由來也流傳著與南王類似的一個傳說故事 根據 曾建次主教的記錄如下32 很早以前 在本島並沒有小米這種農作物 原來的島民都以地瓜 芋頭為主 食 小米是蘭嶼島上生長的作物 祖先尚在發祥地的時候 那時有一棵大榕樹 它的根由發祥地一直延伸到蘭 嶼 當時兩島上的居民能夠互相來往 有一天 在發祥地有一對夫妻 他們沿著 榕樹根走到蘭嶼島 在那裡遊玩了一段時間 發現島上居民所食用的米飯很可 口 於是有意把小米和旱稻的種子帶回台灣本島來繁殖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蘭嶼 島上的規矩 那就是任何農作物的種子都不能帶離蘭嶼 所以這對夫妻所帶的種 32 另有林志興整理的版本 見 1998 由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成人教育研究中心編印的 卑南族語文 化教材 知本版 頁

17 子都被沒收了 但是他們並不死心 他們想盡各種方式想把種子帶出來 他們以 為大把的種子很顯眼 容易被發現 改為一撮放在小袋子裡 這樣也許就不會被 發現 但仍然還是被發覺出來 之後 他們更機靈的把幾粒種子藏在頭髮和指甲 裡 但還是都被發現而沒收了 最後他們經過了周密的思考之後 因為旱稻的種 子大 小米的種子小 於是把二 三粒旱稻的種子藏在妻子的私處內 二 三粒 小米的種子藏在先生的包皮內 這一計出乎檢查人員的妙招 終於讓他們順利的 把種子帶回了台灣 他們一路上禁尿 直到發祥地之後才把種子撒在屋外的牆 邊 早晚細心的照顧 終於發芽出穗成熟了 從此台灣島上有了小米和旱稻 並 散播到各族群食用 先祖們之所以把小米視為穀類之首 是因為在播種 除草 收割 倉儲的時 候 必須先由祭司舉行神聖的祭祀儀式之後才能夠進行 從前當小米成熟時 族 人收割了小米 但是在祭司還沒有祭祀之前 任何人都不得將它運回村裡 否則 會招致上天的懲罰 而不遵守這個禁忌的人 也會受到部落族人的譴責 當知本還在 屯落時期 的時候 自以為是東部各族群的盟主 因此向各族 群收取貢品 在貢品之中有不少的小米 知本人有暴殄天物隨意浪費的一些不當 行為 因此而遭遇了一次空前的災禍 事情是這樣的 有一年 播完小米種之後 農作一切如常的順利進行著 但當小米抽穗的時候 不知從那裡飛來了上萬隻的 蝗蟲 kakenin 一瞬間就把小米和其他的作物都吃的精光 只剩下地下的地瓜和 芋頭 第二年 第三年也同樣受到這樣的災害 到了第四年 族人在祭司的帶領 之下向上蒼祈求懇禱 終於那年有了豐收 在收割小米的時候 族人個個都感覺 小米好像是石頭一般的沈重 因此 知本部落就把豐收節命名為 venarasah vernarasah 與石頭 verasah 是諧音 為了感謝上天的慈悲與祖先的恩德 知本 屯 落時期 的族人 就特別在每年收成之後擇日慶祝 一直到現在 在初鹿部落的豐收節當中 有盪鞦韆的傳統 這是他們活動的一個高潮 根 據該部落族人的說法 他們之所以有這種的傳統 是因為早期婦女們平常沒有什 麼娛樂 男人們因為有集會所 palakuan 所以常常都有聚會 活動頻繁 但是婦 女除了田裡的工作之外 主要就是照顧孩子和整理家務而已 因此聚會活動都很 少 為了慰勞婦女們一年來的辛苦 於是在豐收節這天 男人們到山上去砍了長 長的刺竹 來搭建鞦韆 這天 男人們只負責替婦女們服務 拉動繩子來盪鞦韆 但是不上去坐 而那年訂婚的男女 也是由男士將他未婚妻送上鞦韆 並且拉動 繩子為她服務 以藉著一年的豐收活動 來表達對婦女辛勤的謝意33 除了用以紀念祖先的祭祀活動之外 南王和知本兩部落 另一項收穫節的重 33 另有林志興整理的版本 見 1998 由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成人教育研究中心編印的 卑南族語文 化教材 知本版 頁

18 頭戲就是摔角 屆時以年齡階層來分級比賽 除了一對一的相互角力之外 還有 一對五的決賽 參與者皆為男性 從小到大依序排列 呈現了卑南族從少年會所 到青年會所一貫的傳統精神和訓練方式 圖九 南王部落的摔角 筆者拍攝 圖十 知本部落的摔角 筆者拍攝 二 年祭 年祭 的卑南族語 除了建和部落稱 amiyan 初鹿和龍過脈稱 kasangalan 之外 各部落多以 mangayaw 一詞稱之 34此外 除了使用 年祭 一詞的翻譯 之外 普遍也以 大獵祭 來譯稱 孫大川則就 mangayaw 一詞之語言結構 特性認為 很可能是一項宣示主權的祭儀35 對於這個祭儀 過去的調查研究有 36 不少的紀錄和描述 但一般多將其中的 少年年祭 或 猴祭 和 年祭 或 大獵祭 分開兩個部分來討論 根據陳光榮長老看法 他認為過去一般所俗稱 的 猴祭 或 猿祭 似乎有點將此一祭儀的原義 做了一種誤解或曲解 basibas 是整個 年祭 的一部分 而不是獨立的一個祭儀 陳文德也認為 唯有把這些 儀式與猴祭 大獵祭銜接合併 並且視此儀式為整個活動的開始 祭儀與此後數 日的活動的關係與意義才會彰顯 陳文德 或許知識處理的角度 每個研究者會有不同的著重點 但是根據文化內在的觀點 以及從整體的脈絡來 考量 釐清 則應該還是探討祭儀內在結構 運作與意義之間 不可或缺的重要 步驟和方法 以南王社為例 年祭的活動事實上包括了一連串的許多大小相關祭儀 內容 複雜細密而龐大 過去的研究和調查也有許多不同角度的紀錄和描述 以下筆者 試著取其精要 參考了 2011 年南王部落的程序內容和說明37 不採實況的描述性 參考陳文德的統計分類 臺灣原住民族歷史語言大辭典 猴祭 瀏覽 參考安倍明義 1931 宋龍生 1995a 陳文德 陳奇祿 由南王部落主席鄭聖賢和姜柷山整理 18

19 記 錄, 而 另 以 架 構 性 敘 述 處 理, 以 便 使 讀 者 們 對 於 此 一 祭 儀 的 主 要 過 程 和 項 目, 建 立 一 個 基 礎 的 概 念 與 印 象 在 時 間 的 舉 行 上, 目 前 由 於 山 上 獵 場 的 活 動 都 必 須 在 12 月 31 日 結 束, 因 此 祭 典 活 動 開 始 的 時 間 大 約 都 是 以 此 來 倒 數 推 算, 將 日 子 訂 在 12 月 20 日 之 前, 否 則 祭 儀 無 法 順 利 的 進 行 與 完 成 其 過 程 時 間 及 內 容 概 述 如 下 : 第 一 天 (19 日 ): 正 式 開 始 之 前 的 部 落 會 議 在 此 之 前 還 有 一 些 竹 占 (milau) 的 儀 式, 這 部 分 僅 由 少 數 長 老 及 竹 占 師 參 與, 主 要 用 來 占 卜 獵 場 的 方 向 祭 場 設 置 的 位 置 等 第 二 天 (20 日 ):pubua au, 修 繕 少 年 會 所 及 清 潔 周 圍 環 境 第 三 天 (21 日 ):temiliyabak, 祭 祖 第 四 天 (22 日 ):smirap, 由 男 女 祭 師 在 部 落 的 四 個 角 落 祛 邪 祈 福 以 傳 統 的 檳 榔 祭 拜 儀 式 來 進 行, 將 石 頭 立 於 土 中, 再 將 檳 榔 一 一 手 持 祝 禱 祭 拜, 並 依 序 排 列 陣 式 第 五 天 (23 日 ):smalikit, 由 男 女 祭 師 負 責 此 項 祭 儀 在 兩 條 貫 穿 部 落 的 的 南 北 主 要 道 路 上, 靠 近 部 落 邊 緣 的 地 方, 在 檳 榔 祭 拜 陣 式 旁, 另 以 微 型 的 弓 箭 設 立 儀 式 性 象 徵 的 防 禦 設 施 這 兩 天 的 活 動 主 要 是 由 男 女 祭 師 和 部 落 的 幾 個 長 老 負 責, 其 他 參 與 的 人 並 不 多 祭 儀 的 進 行 順 序 是 男 性 祭 師 祭 祝 之 後 再 由 女 性 祭 師 祭 祝 第 六 天 (24 日 ):merawak 修 整 祭 壇 採 集 乾 的 香 蕉 葉 mataraman 新 米 啟 用 gemamul 以 及 當 天 晚 上 少 年 組 的 hala abakay 報 佳 音 這 個 活 動 主 要 是 由 少 年 組 來 執 行, 但 是 會 有 青 年 組 的 幹 部 和 長 老 來 指 揮 協 助 根 據 長 老 口 述, 從 前 還 是 分 為 南 北 兩 個 會 所 時, 活 動 進 行 是 兩 個 會 所 各 自 分 開 進 行 的, 若 是 兩 隊 在 途 中 相 會, 還 有 扯 頭 髮 摔 角 的 象 徵 性 動 作, 稱 為 mapingipingitr, 其 義 是 表 示 小 米 會 長 得 很 好 很 豐 碩, 可 以 一 把 一 把 採 收 的 意 思 當 天 晚 上 的 活 動, 主 要 內 容 是 少 年 組 到 每 家 去 跪 地 屈 身 伏 首, 口 呼 hala abakay ta!hala abakay ta! 然 後 每 家 都 會 送 給 他 們 一 些 糖 果 飲 料 等 禮 物 以 為 回 饋 早 些 年, 少 年 組 都 會 把 臉 塗 黑, 是 用 鍋 底 的 黑 灰 加 上 豬 油 來 擦 塗, 儀 式 結 束 之 後, 清 洗 起 來 都 非 常 困 難 有 很 長 的 一 段 時 間 都 不 執 行 這 項 麻 煩 的 動 作 了, 近 年 來, 恢 復 了 塗 臉 的 裝 扮, 由 長 老 用 毛 筆 沾 墨 來 塗 畫, 這 樣 清 洗 起 來 就 容 易 許 多 晚 間 的 活 動 結 束 之 後, 少 年 組 齊 聚 集 會 所, 將 所 獲 得 的 各 家 禮 品 集 中, 然 後 平 均 分 給 每 一 位 參 與 的 成 員, 只 留 下 一 小 部 分 留 待 明 天 執 行 另 一 19

20 項儀式之用 至此 時間已近凌晨 第七天 25 日 basibas 少年年祭 猴祭 當天 少年組身著傳統服裝 手持飾有以白紙為流蘇的竹製長矛慢跑 呼喊 呈現著這 是一支紀律嚴謹的亮眼隊伍 早上 低年級成員到少年會 所集合聽訓後 帶著草猴從少年會所出發 38高年級則持矛 跑步至部落北方的邊緣 這時隊伍在此暫停 由南 北兩 會所選出一支 3 人的小隊 其中包括父母俱存的 2 位 maradawan 和 1 位 maranakan 跑步前往當年的喪家 執 行除喪的儀式39 進行的方式是慢跑的從喪家的後門進 入 前門衝出 當衝出前門之際 口中同時發出 pua 聲 推門而出40 這個部分的除喪儀式完成之後 這三人小組 便回來與隊伍會合 稍作休息之後大隊啟程跑步前往刺猴 的祭場 到達祭場之後 少年組成員依高低年級之別 由左至 右圍成一圈 定位之後 將身上的配件卸下 進行跑步的 訓練 然後逆時鐘方向圍繞祭場 由 6 位高年級成員以短 槍 dadulak 進行刺猴儀式 之後是 服從訓練 少年 組由小到大依序進入場內 接受 6 位高年級的 maratawan 責打屁股 3 次 低階組員雙手向前平伸 maratawan 會依 其平日的表現來決定杖打其臀部的角度和輕重 唱 kumuraw 祭猴之歌 41然後大隊將草猴跑步帶回少年會所 目前皆以草猴替代 過去的調查曾經記錄這三位執行少年一定要三位的父母雙全或雙亡 陳文德 或者 maranakan 的父母雙全 陳文德 但是這兩個版本之間似乎前後不完全一致 根據南王部落鄭聖賢主席和姜柷山整理的 2100 年祭流程資料 則註明這三位的父母都需俱存 南王部落 2100 年祭流程資料中註明現代屋可以由左邊進入 少年組的猴祭之歌 南北兩會所不同 北邊會所分三處演唱 南邊會所一處 目前皆分三個 地方祭獻歌唱 可參考 林志興

21 圖十一 南王部落少年年祭當中的杖責儀式 圖十二 南王部落刺猴儀式過程之一 ~9 筆者拍攝 ~9 筆者拍攝 以下為南王部落族人所記譯之 kumuraw 祭歌版本之一 其內容 詩詞及意義如下 1 adrulra drini kumudrawa mi 我們唱 我們歌 2 dra sinabalran dra kinaladan 3 kadrini ami43 kadrini ngaway 4 parunuanay paredekanay 5 katimulawang katimuruwang 6 mutrubutrubu mubirabira 早起的 拂曉的 在往昔 在從前 跑到 抵達 南少年會所 打招呼 方形的 葉狀的 7 iwalitrungan iwarunangan 8 namuwaysatr namuwadare 9 pakakarunan pasasurukan 圍在火堆旁 圍在火推邊 上來的 有入會所的 下去的 有畢業離開的 被勞役的 被差使的 根據部落文化研究小組於 1996 年 12 月 19 日的討論整理紀錄 原意為北方 21

22 10 trulutruludray 接受服侍的 sunasunanay 11 patrutruwanay panunuwanay 12 pawnuwanay ipanaysang 接受侍奉的 連續的 不間斷 直到永遠 在立霧溪上游 少年組回到會所之後 開始進行清掃會所 準備拋糖 果的儀式 他們把杖責用的竹棍鋸斷之後 將昨夜 hala abakay 儀式中所獲贈的各家糖果 餅乾等禮物 混合 著垃圾 由會所陽台一同灑下44 這時在會所下方的族人 甚至一些外來的客人 大家便都一起蜂擁而上 熱烈的搶拾 糖果及棍杖 在傳統習俗上認為 這樣的一個活動是具有著 避邪的作用的 結束這一階段的活動之後 少年組從會所下來 家人這 時可為他們戴上花環 然後少年組整隊前往棄猴祭場 歌唱 祭歌 然後返回少年會所 午餐時少年組集中在會所上用餐 由家屬送午餐過來 3 位少年組成員在樓梯口接遞午餐並唱名 少年組依唱名順 序下來領取 然後登上會所共進午餐 餐後齊聚廣場前歌舞 晚上 由 maratawan 帶頭的少年級成員在會所前營火歌 舞 年齡相仿的少女也會著裝前來共舞 44 這個動作要操作三次 22

23 圖 十 三 : 南 王 部 落 少 年 年 祭 拋 糖 果 的 儀 式 ( 筆 者 拍 攝 ) 圖 十 四 : 南 王 部 落 少 年 年 祭 當 中 的 歌 舞 ( 筆 者 拍 攝 ) 少 年 組 有 專 屬 於 他 們 的 歌 舞, 下 面 所 列 舉 的 就 是 其 中 非 常 有 特 色 的 一 首 歌, 筆 者 也 特 地 建 議 將 它 列 入 全 國 鄉 土 歌 謠 比 賽 當 中, 國 中 小 學 的 指 定 曲 之 一 這 首 歌 除 了 是 原 住 民 各 族 當 中 極 少 數 代 表 這 段 年 齡 階 層 的 傳 統 歌 謠 儀 式 性 歌 謠 之 外, 還 是 一 首 極 具 現 代 音 樂 美 感 口 味 的 歌 謠, 它 有 流 暢 優 雅 的 旋 律 音 型 ; 速 度 約 以 每 分 鐘 72 拍 的 中 庸 速 度 來 進 行 ; 高 低 音 之 間 起 伏 變 化 的 音 程 差 達 到 11 度 之 多 ; 樂 句 的 拍 子 很 長, 最 長 的 可 以 長 達 18 拍, 如 果 一 口 氣 唱 完 一 句, 那 就 會 需 要 比 較 大 的 肺 活 量, 不 然 就 要 在 適 當 的 樂 句 當 中 換 氣, 不 然 會 唱 得 不 連 貫 不 流 暢 因 此, 這 首 曲 子 在 旋 律 優 美 的 基 礎 上, 還 具 有 著 表 現 上 的 挑 戰 性, 用 來 作 為 少 年 組 學 習 訓 練 或 是 表 現 的 題 材, 傳 統 文 化 的 這 種 設 計, 是 一 個 理 想 而 貼 切 的 考 量 歌 詞 主 要 是 在 第 一 樂 句 的 開 頭 和 第 三 樂 句 的 結 尾 出 現, 第 一 個 樂 句 的 isualai alialian, 其 意 為 : 朋 友 你 在 哪 裡?, 重 複 第 二 遍 歌 唱 時, 歌 詞 以 同 義 諧 音 詞 的 對 句 isualai ilisalisan 呈 現 第 三 樂 句 以 sinawa 結 束, 其 意 為 : 恰 恰 好! 重 複 第 二 遍 歌 唱 時, 歌 詞 則 以 sinpawa 相 對 應 茲 將 其 旋 律 及 歌 詞 譜 列 如 下 因 為 不 採 實 況 描 述 的 方 式 記 譜 (description), 而 以 約 定 性 教 學 性 為 考 量 的 概 念 23

24 性 記 譜 來 記 錄 (prescription), 因 此, 起 音 的 音 高 不 做 標 明, 而 由 演 唱 著 自 己 找 出 適 合 的 音 高 即 可 第 八 天 (26 日 ):muarak, 晚 間 少 年 組 營 火 歌 舞 第 九 天 (27 日 ):muarak, 晚 間 少 年 組 營 火 歌 舞 為 了 明 天 要 上 獵 場, 年 齡 階 級 miaputan 以 上 的 男 性, 這 幾 天 都 開 始 準 備 各 式 物 品, 包 括 : 自 己 的 衣 物 行 李 睡 袋 漱 洗 用 具 ; 獸 夾 獵 具 手 電 筒 攜 帶 型 燈 具 負 責 伙 食 的 團 隊 要 採 買, 準 備 足 夠 的 米 菜 肉 類 水 和 瓦 斯 爐, 還 要 備 妥 大 型 的 鍋 盆 桶 等 炊 事 用 具, 以 及 燒 烤 獵 物 的 瓦 斯 槍 指 揮 中 心 要 準 備 攜 帶 型 發 電 機 燈 登 記 簿 獎 品 等 等 這 些 瑣 碎 事 物 除 此 之 外, 這 幾 天 還 有 一 項 傳 統 的 習 俗 活 動 默 默 的 溫 暖 的 在 進 行 著, 那 就 是 putrapu 這 活 動 是 婦 女 們 帶 著 一 些 禮 品 來 對 準 備 要 上 獵 場 的 親 友 兄 弟 或 教 父 表 示 慰 問 致 意 祝 福 的 一 個 活 動, 禮 品 內 容 主 要 有 檳 榔 香 菸 酒 飲 料, 或 者 一 些 特 殊 的 料 理 罐 頭 食 品 和 紅 包 等 等 但 是 這 樣 的 一 項 表 面 上 的 慰 問 活 動, 卻 隱 含 著 文 化 習 慣 上 的 24

25 一種默契 隱含著營造人際之間良好互動機制的一種設 計 因為 受禮者在由獵場回返部落的時候 也會將他們 的獵物回饋贈禮者 第十天 28 日 mangayau 祭儀開始 miaputan 階級以上的男性上獵場 營地的選擇是根據占卜 勘查以及討論出來的適當地方 一般都在遠離部落的山上 溪谷 河邊 或海岸台地來紮 營 其實狩獵的活動並不是在這幾天才進行的 有些族人 在一 二個星期 甚至一個月之前就已經開始進行狩獵了 而且獵區也不一定是在附近 年祭的上山隊伍在離開部落範圍之後 會選一處適當 的地點進行 palepapelias lakawang 儀式 這是進入獵場之 前的驅邪 潔淨儀式 祭師在道路的兩旁祈福 祭禱 將 不好的事物或年度內逝世的亡靈隔絕 不要讓這些不好的 力量跟隨上山 也祈求大家能一路平安 到山上時不要有 不幸的事情發生 祭師以甜根子草作一道象徵性的 門 檻 來阻擋不好的事物 眾人依序以左手從祭師手中接過 一小粒陶珠 在跨過這道 門檻 的同時 將小小的陶珠 往身後扔棄45 然後繼續前行 山上獵場的紮營區會圍成一個開口的圓形 其中分為 兩個區域 邊緣的是喪家 其他族人則在另一邊 中間會 稍微隔一點距離以示區別 帳棚由族人一起分工砍取當地 的木材或竹材搭蓋完成 面向場地中央 以前開後閉的方 式 頂上張以整捆寬幅的塑膠布 呈開口的三角形斜落至 地 以頭向內 腳朝外的方式躺臥 形成一種簡便 實用 又具防禦性的營帳 45 此時切記不可回頭看 25

26 圖 十 五 :2000 年 南 王 部 落 的 獵 場 全 景 ( 筆 者 拍 攝 ) 圖 十 六 : 下 檳 榔 部 落 獵 場 中 獵 物 的 燻 烤 ( 筆 者 拍 攝 ) 獵 場 的 活 動 主 要 是 獵 物 的 收 集 和 記 錄, 族 人 將 獵 物 帶 回 秤 重 之 後, 便 由 miabtan 進 行 清 理 燒 烤 等 工 作, 其 他 人 則 自 由 的 互 訪 聊 天 整 理 獵 具 或 者 休 息 miabtan 光 著 上 身, 圍 著 藍 色 的 短 裙, 協 助 廚 房 進 行 各 項 工 作 未 上 山 的 婦 女 們, 這 段 期 間 就 需 要 趕 緊 準 備 其 他 相 關 工 作, 包 括 自 己 家 裡 的 工 作 : 編 花 準 備 傳 統 服 飾 做 糯 米 飯 和 糯 米 糰 abai 製 作 各 種 傳 統 的 飲 食 餐 點 ; 部 落 的 事 物 則 有 : 搭 建 凱 旋 門 laluanan 布 置 集 會 所 palakuan 周 遭 環 境 等 等 第 十 一 天 (29 日 ): 繼 續 山 上 的 狩 獵 設 置 陷 阱 活 動 晚 來 的 族 人 到 里 長 坐 鎮 的 指 揮 中 心 報 到 獵 物 秤 重 紀 錄 的 工 作 持 續 進 行, 以 便 在 明 天 早 上 下 山 之 前 排 名 頒 獎 婦 女 們 則 繼 續 忙 著 家 裡 和 部 落 的 事 務 第 十 二 天 (30 日 ): 當 天 山 上 的 狩 獵 活 動 繼 續, 晚 上 開 始 歌 唱 pairairaw 詩 歌 半 夜 進 行 結 芒 草 為 矢 箭 的 護 衛 行 動 smibasub, 青 年 組 成 員 以 慢 跑 方 式 繞 行 營 區, 將 芒 草 投 擲 在 帳 棚 後 方, 做 為 警 戒 的 行 動 山 下 婦 女 們 開 始 搭 建 laluwanan, 族 人 譯 稱 之 為 凱 旋 門 以 前 凱 旋 門 曾 經 分 南 北 兩 邊 輪 流 設 置, 近 年 多 設 在 台 東 新 站 前 的 公 園 空 地 場 地 成 圓 形, 中 央 豎 立 一 根 很 高 的 竹 竿, 上 結 彩 帶 裝 飾 及 布 條, 周 圍 將 桂 竹 插 豎 於 地, 留 一 出 入 口, 再 以 竹 竿 繩 子 圈 圍 起 來 場 地 分 為 兩 個 部 分, 小 的 圈 是 為 喪 家 (kalaman) 所 搭 建, 大 的 26

27 圈 則 是 所 有 其 他 族 人 聚 集 的 地 方 場 內 只 在 貼 近 邊 緣 處 設 置 簡 便 長 條 坐 椅, 屆 時 由 長 老 端 坐 其 間, 年 輕 人 則 立 於 外 圍, 以 便 進 行 年 祭 詩 歌 pairairaw 的 歌 唱 活 動 第 十 三 天 (31 日 ): 上 午 狩 獵 活 動 結 束 迎 接 第 一 道 的 曙 光, 教 父 為 miaputan 圍 上 藍 色 的 圍 裙, 勸 勉 他 們 要 向 陽 光 一 樣 充 滿 著 向 上 的 力 量, 來 度 過 這 一 階 段 的 訓 練 然 後 再 唱 pairairaw 詩 歌 依 年 齡 階 級 由 長 至 幼 分 配 獵 物 然 後 做 拔 營 回 程 的 準 備, 全 體 族 人 一 起 拆 除 營 帳 打 包 行 李 清 理 場 地 返 回 部 落 回 程 途 中, 車 輛 一 部 接 一 部 的 依 序 緩 慢 前 進, 目 前 都 是 集 中 到 台 東 新 站 附 近, 距 離 凱 旋 門 不 到 一 公 里 的 地 方 集 合 在 這 裡,miabtan 將 教 父 的 行 李 打 包 擔 起 ; 年 輕 的 bangsaran 開 始 著 裝, 換 上 katin( 後 敞 褲 ), 配 上 鈴 鐺, 以 慢 跑 圍 繞 著 緩 步 前 進 的 長 老 四 周, 護 衛 呼 喊 著 前 進 ; 小 姐 婦 女 們 則 排 在 路 旁 遞 送 檳 榔 ; 觀 光 客 媒 體 工 作 者 擠 滿 了 整 個 廣 場 隨 著 長 老 們 慢 步 進 入 凱 旋 門, 婦 女 們 也 隨 後 湧 入, 為 長 老 們 換 上 傳 統 服 飾, 戴 上 她 們 親 手 編 的 花 環, 川 流 不 息 的 人 群, 形 成 一 幅 年 祭 活 動 代 表 性 的 展 演 畫 面 圖 十 七 : 迎 接 第 一 道 的 曙 光, 教 父 為 miaputan 圍 上 藍 色 的 圍 裙 ( 筆 者 拍 攝 ) 圖 十 八 : 青 年 以 慢 跑 圍 繞 著 緩 步 前 進 的 長 老 四 周, 護 衛 呼 喊 著 前 進 ( 筆 者 拍 攝 ) 長 老 們 著 裝 就 位 之 後, 資 深 長 老 到 旁 邊 的 喪 家 圈 內, 為 喪 家 長 老 挑 去 草 環, 拋 去 悲 傷, 並 邀 請 他 們 一 同 到 一 旁 長 老 的 大 圈 內 待 所 有 的 人 退 出 祭 場 之 後, 開 始 歌 唱 年 祭 詩 歌 pairairaw 之 後, 族 人 以 家 族 為 單 位 開 始 席 地 用 餐, 政 治 人 物 民 意 代 表 也 利 用 這 段 時 間, 到 每 一 家 問 候 敬 酒 致 意 午 餐 結 束 後, 全 體 族 人 返 回 部 27

28 落 隊伍還是依照之前的形式 長老慢步而行 青年在 四周繞圈慢跑 大家集中到會所前 開始下午的歌舞活 動 到集會所的時候 有一項是教父為滿 3 年的 miabetan 改圍黑色腰布 升級為 bangsaran 的儀式 稱為 kitubangsar 待教父帶領自己的教子一起和家族和親友 歌舞之後 這位青年就正式成為 bangsaran 的一員 年祭的歌舞分為兩種主要的類型 一是傳統的 temilatiraw 另則為一般性的歌舞 二者交錯進行 傳 統的舞步和歌唱旋律必須完全配合 領唱者除了要會歌 唱之外 最重要的則是要配合舞步來調整音樂旋律的長 短和節拍 否則舞蹈難以順利進行 一般性歌舞則以四 拍為一循環單位的舞步為主 陸森寶老師的創作歌謠 流行的原住民歌謠都可以使用 晚間 pangsaran 青年組 就挨家挨戶進行通宵達旦的 puazangi 報佳音 活動 圖十九 2010 年設於台東新站前的凱旋門 laluanan 圖二十 2010 年 laluanan 裡頭帶花環服飾華美的長 筆者拍攝 老 筆者拍攝 第十四天 1 月 1 日 上午老年組 lakana 到一戶一戶的喪家慰問 唱 benanban 詩歌除喪 中午長老齊聚青年會所用餐 享用由家人或當年晉升 miabetan 的教子家人送來 的食物 下午 全體村民聚集在集會所之前歌舞 昨天經過了 kitubansar 晉級儀式者 這時就可盛裝 前來共舞 晚餐之後還是一樣繼續的歌舞 目前大 約在半夜之前歌舞活動就會結束 第十五天 1 月 2 日 白天有聚會 拜訪 慰問等活動 晚間則在集會所 之前歌舞 之後有二至三天的類似活動 有時各部 落的聯合年祭活動也會利用這段期間舉行 年祭活 動接近尾聲 開始準備明年的工作 28

29 四.祭儀當中的音樂與舞蹈 卑南族的祭儀當中有非常豐富的音樂與舞蹈 其中包括了年祭當中屬於男性 長老們所領唱的 pairairaw 詩歌 各類慶典場合當中男性所唱的讚頌之歌 malesawle 婦女工作團隊 misawol 所唱的 e maya ayam 之歌 慶典當中女性所 唱的讚頌之歌 magedged 以及平常一般場合婦女所唱的歌 snay 巫師 temararamau 或 pulingau 所唱的醫病之歌 milalavatr 少年組 trakubakuban 在少 年年祭 猴祭 當中所唱的一些歌 青年組在年祭當中 到各家 報佳音 puazangi 當中所唱的歌 以及全村聚集在集會所之前的群體性歌舞 tremilatiraw 和一些直到目前為止仍在承續創造的歌曲 卑南族的詩歌 整體而言 有一個表現的原則 那就是使用一對 同義諧音 詞 筆者使用這一個語詞 基本的概念是源自於中國語言當中所謂的 同義複 音詞 現象 例如 快速 寒冷 愉悅等 這些兩個字同義卻不同音的組合語詞 同義諧音詞 是指兩個語詞的意義一樣或相近 而且又諧音 押韻的現象 諧 音像是 聲訓 比如 爾雅 一書的注疏方式 履 禮也 泳 游也 貿 買 也 是使用發音相同或接近的字來做為注疏和解釋 而卑南族的詩歌就是以這種 類似的原則來表現的 熟悉詩歌的一些卑南族耆老認為 在這樣一種對句結構的 詩詞之中 其中一句像是文言文一般的古語 另一句則是像白話文一般的現在用 語 形成一種今 古的對應與張力 一般人如果不懂古語 則從另一句現代用語 就可以知道這句古語的意義 因此 它是具有著 聲訓 的功能與作用的 例如 一般人如果不懂 ngawai 這個詞的意義 但是從下一句的 ami 這個詞 就可以知 道這是指 北方 的意思 由於卑南語是多音節的語言 因此 諧音的方式通常 是使字首 字腹及字尾同音或押韻 比如 年祭 pairairaw 詩歌之一的 penaspas 這首歌 第一對的 ireban 與 litenkan 這兩個字 字首 字腹 字尾都押相同的 韻 第二對的 kalebesan 與 kabaliyan 這兩個字 則是字首與字尾押相同的韻 在卑南族的詩歌當中 pairairaw 可以算是其中的經典之作 這是年祭當中 以男性長老為主所領唱的歌 以南王部落而言 根據陳光榮長老的紀錄 這一類 的歌包括 penaspas sanga pulibunan kema ayaman kalaman benanban ngalu ilayiraw pi ami 等 由陳光榮記譯 林德勝校定 南王部落內部印行的 普 悠瑪 南王年祭詩歌 冊子中 收錄了林德勝於 記錄的前三首 和 記錄的後三首 ngalu ilayiraw pi ami 這兩首歌則還沒有收錄進這本小 冊子當中46 46 這本 年祭詩歌 的小冊子是在年祭當中發給族人當作參考來演唱的 但是沒有註明出版年 月日 切確時間應該是在 1995 年筆者進行 台灣原住民族音樂舞蹈系列計畫之一 關於卑南 29

30 所有的 pairairaw 詩歌唱法皆相同 只有其中的歌詞及意義不同 但是部落 耆老的看法 還是認為南 北兩個集會所演唱的風格稍有不同 在唱法上 pairairaw 分為五個部份 開始是由一位熟悉歌詞的長老 領唱 唱出一句歌詞 稱為 paradaladam 接著是第二位以較高的音域 沒有詞義的虛詞來 銜唱 稱為 tremilatiraw 再接著是第三位回應第一位所領唱的歌詞再一次重複把它唱 出 稱為 pungalrangalrad 可翻譯為 應唱 然後是大家以虛詞 wa 唱出結 束的低音 稱為 dremirawun 可翻譯為 合音 最後是大家的 歡呼 稱為 emiraw 在內容上 在此只列舉 penaspas 這首歌為例 其他的詩詞內容可參考 陳光榮記錄 整理的年祭詩歌集 如果以 penaspas 這首歌而言 在歌詞上 可以發現它存在著一些不同的版 本 這不只是不同的人所記憶或記錄的內容不一樣 同一個人的記憶可能也會有 所差異 不過整體說來 基本的架構相差不大 但是用字遣詞 甚至詩句的順序 上 則會稍有出入 呈現了個人修辭習慣和即興方式的不同 以下就以陳光榮和 林德勝這兩位重要的領唱者版本來做一個比較 前一則是陳光榮的紀錄和翻譯 後一則是林德勝的口述 林豪勳 isao 的記錄 翻譯和解釋 這兩個版本不論 在拼音和意譯方面 都呈現了一些差異性 但是這也是個人特色和風格之所以得 以保存及凸顯的原因之一 一 年祭之歌 pairairaw 之一 penaspas 陳光榮記譯版本 1. ireban nidri 這是寒風 litekan nidri 這是冷風 2. da kalebesan 冷冽的空氣 da kabaliyan 平時的風 3. da kemai ngawai 來自前方 da kemai ami 來自北方 4. da penasaspas 洗滌 da beniakakbik 打落 5. kana tarebu 芒草 kana balubu 甜根子草 6. na damualepang 撒種子 na demuarina 到處播種 7. kana wodowodo 滿山遍野 kana lawolawok 每個山谷 族年祭祭儀的影音記錄及文字出版計畫之後的一年 在筆者留存的一份由部落交給我的列印稿 當中 六首年祭詩歌之後 還有少年年祭之歌 kudraw 這部分沒有印出來 在最後北少年組 adraadraran 之歌結束的底行 有一段標示時間的紀錄是 1996 年 12 月 19 日星期四 30

31 8. to daidayanai 飄 向 四 方 to ta'taanai 散 到 各 處 9. kana muriabekelan 一 堆 一 堆 kana muriabakan 一 行 一 行 10. kasagasagar 可 愛 kalayulayu 優 美 11. pinitiliwan 長 的 牙 piniseberan 發 的 牙 12. to pairadakai 被 居 住 to paromaai 被 棲 息 13. kana soangalan 花 鹿 kana sobalolan 水 鹿 14. kana soreborebot 野 豬 kana soregiregis 山 豬 15. to taraalopaw 當 獵 區 to talekelepaw 做 獵 場 16. kan maidrang 老 人 kan maladram 長 老 17. to aoaotraw 去 尋 找 to rabarabakaw 去 包 圍 18. na kaayaan 正 要 找 的 na dakpan 前 右 腿 ( 指 獵 物 ) 19. kan bangsar 年 輕 人 kan manasaw 青 年 人 ( 二 ) penaspas 版 本 之 二 ( 林 德 勝 口 述 林 豪 勳 譯 註 ) 1. irubanu driny 這 是 寒 風 litekanu driny 這 是 冷 風 2. dra kabalriyan 冷 冽 的 空 氣 dra kalebesan 平 時 的 風 3. kadriny ngaway 來 自 前 方 kadriny ami 來 自 北 方 4. penasaspas 搖 擺 benikakebik 抖 動 5. kana tarebu 甜 根 子 草 kana balubu 甜 根 子 草 堆 6. dremuwarinang 散 落 31

32 dremuwapelang 停 止 之 處 7. kana udu u du 大 地 kana lralra ulra uk 曠 野 8. mariyabekelan 田 埂 mariyalebakan 畦 9. niyalrebawan 被 棲 息 的 kinakurutan 被 挖 掘 的 10. kasakasakar 好 美 kalayulayu 謝 謝 11. piniseberan 生 氣 盎 然 pinitelyuwan 草 木 生 長 12. tu payrubu ay 一 團 tu paylibu ay 一 堆 13. tu payradakay 被 居 住 tu pay ubusay 被 棲 息 14. kana surgirgis 毛 豎 起 來 kana surburubut 猙 獰 的 15. kana sulrangalan 水 鹿 kana sobarulan 梅 花 鹿 16. tarakelepaw 框 住 tu taralrawisaw 圍 起 來 17. kan maidrang 老 者 kan maladram 長 老 18. aw awtraw 圍 起 來 rabarabakaw 包 起 來 19. na ka aya an 要 找 的 na kadadrpan 獵 物 19. kan bansar 年 輕 人 kan manasaw 青 年 人 譯 註 47 : 1. iruban 涼 冷, 尾 音 u 是 為 了 轉 接 下 一 個 詞 而 加 入 的 音 litekan 涼 冷, 47 詩 歌 的 內 容 和 意 義 主 要 是 和 isao( 林 豪 勳 ) 逐 字 逐 句 討 論 出 來 的,isao 雖 然 長 期 躺 在 病 榻 上, 但 是 在 他 姊 姊 林 清 美 老 師 細 心 的 呵 護 之 下, 調 查 研 究 工 作 一 直 沒 有 間 斷, 當 時 他 已 經 對 神 話 傳 說 系 譜 和 詩 歌 做 了 長 期 的 資 料 蒐 集 和 整 理 工 作, 這 才 使 得 翻 譯 和 註 解 的 工 作 得 以 更 進 一 步 的 深 入 處 理 我 很 享 受 和 他 一 起 共 處 的 經 驗, 沒 有 isao 和 林 清 美 老 師, 這 工 作 是 無 法 完 成 的 32

33 balitekan 讓 食 物 變 涼 2. balri 風,balriyan 有 風 吹 前 加 字 ka 表 示 正 式 的 意 思, 但 是 非 季 節 風 出 現 則 不 用 ka, 如 忽 起 之 狂 風 lebes 風 ;abes 扇 子 ;besu 扇, 為 動 詞 3. ngaway 前 面 ami 北 方 4. penasaspas 風 吹 草 木 搖 擺 卑 南 語 之 中, 動 作 持 續 接 加 以 疊 音, 如 kemakawan 為 啟 程,kemakakawan 則 為 已 經 在 行 走 持 續 的 在 走 benikakebik 抖 動 5. tarebu 甜 根 子 草, 類 似 芒 草 bariaw 但 葉 片 較 細 窄, 通 常 生 長 於 河 岸 或 沙 洲 地 帶 kana 是 為 了 連 接 前 面 語 氣 而 加 入 balubu, 密 集 的 tarebu 稱 balubu 6. drumuwarinang 散 落 到 處 都 是 Mmudra ray, 本 來 是 一 堆, 因 外 力 而 散 開 dremuwapelrang, 停 止 的 地 方 沾 住 的 地 方 7. udu u du, 大 地 曠 野 drala ula uk, 重 疊 的 la 用 以 表 示 各 個 曠 野 8. mariyabekelan,bekel 是 堆 的 意 思,mariya 表 示 多 數 相 當 多 mariyalebakan, lebak 是 畦 9. niyalebawan,kulabaw 是 老 鼠, 前 加 字 niya- 有 被 的 意 思, -an 表 示 地 方 這 句 歌 詞 原 意 是 指 被 老 鼠 棲 息 佔 據 破 壞 之 地 房 子 沒 人 住 都 是 老 鼠 稱 為 niyalebawan kinakurutran 表 示 所 挖 掘 的 情 況 kurutr 是 挖 掘, 前 加 字 kina- 表 示 動 詞, 有 形 成 的 意 思 在 語 法 上, niya- 之 後 是 接 le-, kina- 之 後 是 接 ku- 10. kasakasakar 五 彩 繽 紛 賞 心 悅 目 sakar 喜 悅 喜 歡 ;kasakar 會 喜 歡 這 句 歌 詞 有 : 所 看 到 的 令 人 心 悅 ; 氣 氛 令 人 高 興 ; 好 美 啊! 這 些 含 意 kalayulayu, layuan 謝 謝! 這 是 一 個 近 二 十 年 才 使 用 的 新 詞 11. piniseberan 生 氣 盎 然 seber 芽 如 果 只 用 seberan 則 不 符 合 卑 南 語 的 表 達 方 式, 需 要 加 上 前 加 字 pini- 才 完 整 pinitelyuwan 草 木 生 長 telyu 是 生 長 的 意 思 12. payrubu ay 把 它 當 成 窩 rubu 亂 草 一 團 tu 是 表 示 事 情 的 因 paylibu ay 把 它 聚 成 一 堆 marelalibu 是 慢 慢 形 成 一 堆 或 聚 落 的 意 思, 如 密 蜂 一 般 13. payradakay 被 居 住 pay ubusay 被 棲 息 14. surgirigis,murgis 是 毛 豎 起 來 的 意 思 surburubut 猙 獰 的 兇 猛 的 15. sulangalan 是 大 的 鹿, 即 水 鹿 subarulan 是 小 的 鹿, 即 梅 花 鹿 16. tarakelepaw 框 住 taralawisau 圍 起 來 talawis 是 牛 鼻 圈 17. ma idrang 老 者 maladram 長 老 18. aw awtraw 圍 起 來 rabarabakaw,barabakaw 深 入 19. ka aya an,aya 找,maya 在 找,aya'an 要 找 的 kadadrpan 野 外 的 生 物 接 稱 為 kadadrpan, 但 不 包 括 昆 蟲 20. bansar,bangsaran 青 年 人 巫 師 稱 男 性 為 :bangsar manaasaw; 稱 女 性 為 : bulay asin 又 稱 男 性 為 :maitebteb maitingting,tebteb 是 剁 的 意 思,tingting 是 剪 的 意 思 稱 女 性 為 :sinugayan tinubulan,sugay 髮 中 分,tubil 女 性 襯 裙, 即 兩 片 裙 的 內 裙 manasaw 青 年 人 33

34 年 祭 詩 歌 只 由 男 性 演 唱,penaspas 是 在 獵 場 上 所 唱 的 第 一 首 歌, 然 後 再 接 sanga 等 其 他 的 歌 其 歌 唱 旋 律 如 下 : 以 上 記 譜 是 經 過 統 整 後 的 一 種 參 考 用 樂 譜, 而 不 是 針 對 一 首 特 定 的 歌 所 做 的 精 34

35 確譯譜 是為練習或再現目的而記 因此沒有註明實際歌唱的音高 因為這可以 隨個人適合的音高來調整 是一種將記錄性樂譜 description 調整做為規約 性記譜 prescrition 的處理方式 在舞蹈方面 卑南族的祭儀歌舞 都是群體性歌舞 在形式上採相隔一人交 叉牽手的方式 原則上是右手臂在右邊一人的左手臂之上 逆時針方向運轉來進 行 但是歌舞的時候如果有女性加入其中 則牽手的方式就必須改變 這時男性 的手臂一律都要在女性的雙臂之下 這樣的牽手原則皆不見於原住民其他各族 在舞步上 祭儀當中一般性的舞步多採左腳為中心 右腳往前 往後 逐漸 向右橫移的步法 但是在年祭當中 族人由 laluanan 凱旋門 返回集會所之後 所跳的舞蹈 tremiratirau 的舞步 可以說是難度最高而又體力消耗最大的一類舞 步 由於音樂節奏的複雜 它不是一個等質性的拍節 因而大家必須隨著歌唱的 節奏來配合伸腳 下蹲 及跳躍 變化性很大 不斷的單腳下屈 蹲下躍起的動 作 常會令許多腿力不足的人沒法繼續跳下去 據南王社陳光榮長老口述 這一 類舞步原來有四種 1 palesasale 2 padukduk 3 palepuapuan 4 palesultr 但是其中第三與第四種目前已經少有人會跳 雖然目前卑南族各社仍然都還延續 著 tremiratirau 的舞蹈 但是其中拍子及舞步都有細部上的差異 顯示風格上的 多樣與豐富 48 此外 在知本部落豐收節當中 青年組挨家挨戶的遊街活動 具有驅邪 祝 福的 putengal 舞蹈 隨著敲鑼49的節奏 跨步 屈膝 下蹲 揚臂 交替搖著以 檳榔樹葉鞘剪製成的扇子或黃色的毛巾 也呈現了一種特有的肢體語言 它與泰 安社及初鹿社揮舞盾牌的動作相同 都具有著強烈的傳統民族性色彩 年由劉斌雄 胡台麗主持的 臺灣土著祭儀及歌舞民俗活動之研究 中 平珩曾以拉邦 舞譜 labanotation 對南王部落的年祭歌舞做了記錄和分析 但是由於內容的繁複 肢體動作 詳細又多層次的分析性記錄和符號說明 使得舞蹈的內容和意義無法配合圖文的視覺認知 同 步的被閱讀者掌握與使用 致使拉邦記譜法很難如音樂的記譜一般 可以輕鬆又即看即現的被 執行與操作 而降低了它的實用性 早年是以北管的大鑼來敲響 1993 卑南篇於國家劇院演出之際 部落創製了一具類似精神標 竿的人形鐵鐘來使用至今 35

36 圖二十一 南王部落集會所前廣場上的年祭歌舞 圖二十二 下檳榔部落的年祭歌舞 筆者拍攝 筆者拍攝 五 祭儀中的相關文物 在祭儀當中 有關卑南族的一些代表性的文物 除了謝世忠與李莎莉合著 的專題研究之外50 過去的相關文獻較少對這個部分加以著墨 但是藉著祭儀當 中的一些重要文物 的確可以清楚而指標性的呈現出一個族群或部落的特色 文 化資產保存法對於這個部分也有明文的規定 其中包括第一章第三條第四款及第 五款 關於 傳統藝術 和 民俗及相關文物 之定義如下 傳統藝術 指流傳於各族群與地方之傳統技藝與藝能 包括傳統工藝美 術及表演藝術 民俗及相關文物 指與國民生活有關之傳統並有特殊文化意義之風俗 信仰 節慶及相關文物 51 卑南族與歲時祭儀有關的文物 以下就幾個較具代表性的項目來做說明和討 論 包括 少年會所 trakuban 南王部落少年組使用的長矛 tereteran 知本部 落的精神標竿 talrigel 建和部落 初鹿部落的盪鞦韆 kadikudruan 初鹿部落的 刺球 demadudas 以及盾牌 sizun 和掛鈴 tauliule 在原住民各族群中 卑南族是唯一有少年集會所的族群 少年會所 trakuban 與鄒族的男子會所 kuba 皆屬高架的杆欄式建築 而且從語音結構上看來 tra-kuba-n 也和 kuba 之間似乎也有著語幹上微妙的相通之處 但是從目 前二者的形制上看來 其間還是有相當大的差異性 少年會所主要結構及支柱的 部份是採用刺竹 高架上的屋子四周有延伸出去的平台 可做瞭望之用 因此從 它在神話傳說當中的設置位置 以及歷史發展中在部落的位置可知 從前的少年 會所之所以座落在村落的邊緣 就是因為它具有瞭望 警衛及防禦的功能 但是 在這種功能喪失之後 現代社會的運作就使它存在於村落的中央 而讓它與 活 動中心 的概念一致 並且也並置在一起 50 參閱謝世忠 李莎莉 1995 內政部專題委託研究計畫報告 卑南族的物質生活 傳統與現 代要素的整合過程研究 51 見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出版之 文化資產法規彙編 第 8-9 頁 36

37 圖 二 十 三 : 南 王 部 落 少 年 會 所 前 的 少 年 組 歌 舞 ( 筆 者 拍 攝 ) 圖 二 十 四 : 聚 集 在 少 年 會 所 內 部 的 南 王 部 落 少 年 組 ( 筆 者 拍 攝 ) 從 少 年 會 所 底 下 爬 上 一 段 樓 梯 之 後, 可 抵 達 上 層 的 主 要 活 動 空 間, 樓 層 上 中 間 置 有 一 座 炭 堆, 可 做 為 營 火 之 用, 四 周 圍 著 一 圈 是 可 用 來 坐 臥 的 竹 編 平 台, 少 年 組 即 是 在 這 一 個 空 間 之 中 進 行 他 們 在 會 所 部 份 的 有 關 活 動 這 個 建 築 從 前 的 高 度 達 十 二 尺, 目 前 的 是 九 尺 在 結 構 及 空 間 的 運 用 上, 少 年 會 所 建 築 的 每 一 部 份 都 有 其 充 分 的 儀 式 性 功 能 與 作 用, 而 且 都 有 專 用 的 卑 南 族 術 語, 顯 示 著 個 建 築 所 含 有 的 文 化 意 義 直 至 目 前 為 止, 每 年 的 少 年 年 祭 與 年 祭 活 動 當 中, 它 還 是 同 樣 的 扮 演 著 重 要 的 一 個 角 色 少 年 組 的 長 矛 tereteran 是 卑 南 族 南 王 社 的 一 項 非 常 顯 明 的 標 誌, 這 支 用 來 在 少 年 年 祭 當 中 刺 猴 的 長 矛, 在 祭 儀 開 始 的 當 天, 可 以 看 見 它 們 非 常 整 齊 的 排 列 靠 在 少 年 會 所 的 前 面, 竹 桿 上 一 節 一 節 流 蘇 狀 的 白 色 飾 紙, 配 著 傳 統 山 形 菱 形 葉 形 等 圖 案 的 雕 刻, 使 得 少 年 會 所 顯 得 格 外 的 醒 目 在 出 發 前 往 刺 猴 祭 場 的 路 途 中, 少 年 組 身 著 傳 統 的 服 飾, 以 穩 健 的 步 伐 在 車 水 馬 龍 的 街 市 當 中 長 嘯 快 跑 而 過, 手 中 高 持 的 雕 刻 著 美 麗 圖 案 的 長 矛, 一 圈 一 圈 一 層 一 層 白 色 的 飾 穗, 隨 風 飄 盪 舞 動, 形 成 了 一 幅 有 如 旗 海 般 的 壯 闊 氣 勢 在 卑 南 族 各 社 中, 只 有 知 本 與 建 和 兩 社 有 精 神 標 竿 talringel, 這 是 收 穫 祭 當 中 豎 立 在 集 會 所 之 前 的 一 個 精 神 標 誌, 其 中 知 本 所 立 的 是 男 性, 建 和 所 立 的 則 為 37

38 女 性 標 竿 是 一 支 非 常 長 的 刺 竹, 頂 端 安 置 著 一 個 精 神 舞 的 人 形 姿 勢, 然 後 標 竿 再 以 繩 索 牽 引 拉 撐 開 來 固 定 在 地 上 關 於 這 一 個 標 竿 的 由 來, 知 本 社 流 傳 有 兩 種 說 法 : 一 當 初 知 本 部 落 尚 在 囤 落 (kazkalan) 時 期, 在 幾 年 蟲 災 之 後 的 豐 收 時, 全 村 百 姓 在 huduhudungan 有 非 常 盛 大 的 慶 祝 活 動, 歡 慶 中 的 舞 蹈 就 是 現 在 知 本 精 神 舞 putengal 的 濫 觴 在 第 二 年 的 收 穫 祭, 青 年 人 就 在 聚 會 所 的 場 外 豎 立 了 這 個 精 神 標 竿, 它 顯 示 了 精 神 舞 的 肢 體 語 言, 也 表 示 豐 收 祭 的 來 臨 二 知 本 社 的 收 穫 祭 對 於 青 年 人 而 言, 是 具 有 特 殊 意 義 的 日 子, 因 為 藉 著 這 個 活 動 種 種 的 內 容 與 設 計, 可 以 考 驗 年 輕 人 的 心 智 毅 力 與 勇 氣, 來 做 為 成 年 禮 當 中 是 否 可 以 晉 級 的 檢 定 與 測 驗 過 去 的 活 動 共 有 十 六 天, 其 中 包 括 : 會 所 內 的 七 天 齋 戒 晉 級 中 的 責 打 儀 式 夜 間 的 試 膽 訓 練 長 途 越 野 的 馬 拉 松 賽 跑 摔 角 和 遊 街 的 精 神 舞 這 一 連 串 的 辛 苦 磨 練 及 考 驗, 過 去 主 導 活 動 的 三 大 氏 族 ( 原 有 五 個 ) 的 青 年 人, 都 在 這 時 進 行 對 抗 與 競 賽, 而 這 個 高 豎 的 精 神 標 竿, 就 是 用 來 表 示 競 賽 中 獲 勝 冠 軍 者 的 姿 態 ( 曾 建 次,1993) 圖 二 十 六 : 知 本 部 落 會 所 前 訪 精 神 標 竿 的 人 形 敲 響 ( 筆 者 拍 攝 ) 圖 二 十 五 : 知 本 部 落 的 精 神 標 竿 ( 筆 者 拍 攝 ) 圖 二 十 七 : 知 本 部 落 的 精 神 舞 putengal ( 筆 者 拍 攝 ) 同 樣 有 著 盪 鞦 韆 的 習 俗, 可 是 建 和 部 落 與 初 鹿 部 落 的 內 涵 及 意 義 卻 不 同 在 初 鹿 部 落 這 是 一 項 為 女 性 而 設 計 的 娛 樂 活 動 ; 在 建 和 部 落 這 項 活 動 原 來 卻 主 要 是 38

39 為 小 孩 而 設 計 的 同 樣 都 是 以 刺 竹 為 架 子, 藤 子 為 捆 綁 穩 固 支 架 及 連 接 椅 座 之 盪 索, 建 和 部 落 的 座 椅 是 以 藤 條 編 成 ; 但 是 初 鹿 部 落 的 座 椅 卻 由 整 張 樹 皮 製 成 以 建 和 部 落 來 說, 在 旱 稻 的 收 穫 祭 之 前, 頭 目 ayawan 引 領 全 部 落 族 人 進 行 temila 祭 典, 由 巫 師 temamaramaw 祭 拜 祖 先 地 神 五 穀 之 神 及 天 神 由 於 祭 祀 過 程 中 忌 諱 打 噴 嚏, 為 了 避 免 小 孩 無 意 間 冒 犯 這 個 禁 忌, 因 此 在 旁 邊 就 地 取 材, 架 設 簡 單 的 小 鞦 韆 來 安 置 小 孩, 使 他 不 至 於 影 響 祭 祀 之 進 行 因 為 這 時 如 果 有 小 孩 不 小 心 打 了 噴 嚏, 則 祭 祀 必 須 暫 停, 然 後 再 擇 日 舉 行 起 初 鞦 韆 是 為 小 孩 而 做, 每 年 祭 祀 時 也 習 慣 以 鞦 韆 做 為 小 孩 的 遊 戲 設 施, 後 來 逐 漸 做 的 更 好 更 穩 固, 大 人 老 人 也 一 起 來 盪, 自 然 而 然 就 演 變 成 祭 祀 後 的 餘 興 節 目, 大 家 一 起 配 合 著 歌 舞 的 進 行, 來 歡 慶 豐 收 日 據 時 代, 由 於 元 旦 期 間 正 好 也 是 日 本 人 的 新 年, 在 不 被 禁 止 與 排 斥 之 下, 於 是 盪 鞦 韆 kadikudruan 的 活 動 更 得 以 擴 大 舉 行 而 流 傳 至 今 刺 球 demadudas 是 初 鹿 部 落 豐 收 祭 當 中 的 一 項 活 動, 草 球 tinifu 及 刺 竿 dodas 由 已 訂 婚 的 男 方 為 女 方 的 弟 弟 來 製 做 草 球 中 有 三 種 記 號 表 示 三 種 不 同 的 意 義 : 1 風 調 雨 順 2 家 庭 平 安 3 婚 姻 美 滿 其 他 的 球 則 沒 有 記 號 刺 竿 不 像 排 灣 族 的 單 支 形 式, 而 是 旁 邊 還 有 許 多 的 分 叉 一 組 五 或 六 人 輪 流 刺 球, 直 到 刺 中 三 個 有 記 號 的 草 球 為 止 刺 球 活 動 結 束 之 後, 婦 女 們 開 始 輪 流 的 坐 上 鞦 韆, 由 青 年 與 家 中 男 子 負 責 拉 盪, 大 家 一 起 歌 舞 同 樂 39

40 圖二十八 初鹿部落的刺球 筆者拍攝 圖二十九 初鹿部落的鞦韆 筆者拍攝 陳奇祿曾在鳥居龍藏 伊能嘉矩以及國直分一等人的調查基礎上 將排灣 族 鄒族 布農族 阿美族和雅美族的盾牌 作了進一步的分析和描述 並與東 南亞各地的長盾做了一個跨文化的比較研究 陳奇祿 但其中 並沒有卑南族盾牌的相關紀錄 盾牌一般都是在作戰的場合當中使用 但是在卑 南族社會中 盾牌 sizun 卻是在儀式中來使用 陳奇祿有一段關於南王部落使用 盾牌的描述 晚上 malatawan 在會所屋頂暫時豎立的竹臺上 一組兩人面對 面拿矛和盾起舞 陳奇祿 在泰安部落 從前作戰 出草 馘首 回來之後 有一套驅邪 潔淨的儀式 由兩位女性巫師在集會所屋頂通宵舞動盾 牌的動作 mulailaile 以歌唱對話的對抗語句 pakuaikui 來進行 例如 我是熊 你是什麼 但是在初鹿部落 盾牌的使用則和青少年組的訓練內容有關 在 原 住民族樂舞系列 卑南篇 的部落討中 這兩個部落首次將此一儀式過 程 內容和盾牌的使用方式做了一個整理 並且藉著舞台的演出來作為一種復現 性的展示 目前在許多不同類型的展演活動當中 盾牌舞 已然成為卑南族歌 舞常見的一個節目內容 根據泰安部落的說法 盾牌原來是與排灣族之間做為盟約與相好的信物 藉 著兩塊木板相合的時候 是否木紋能夠相合來做為檢驗的證物 後來就以此發展 成泰安部落的盾牌 sizun 卑南族的盾牌是以整塊厚的木頭雕刻而成 採整片圓 弧的形狀來製成 長約 40 公分 寬約 32 公分 初鹿部落也有為小孩而作的小型 式樣 而當地有些演出團體 也會製作一些簡便的式樣 盾牌的表面刻以人頭形 象的圖案 裡側有一橫杆 以便手握 橫杆兩邊各垂掛一對銅鈴或掛鈴 tauliul 舞動之時 隨著肢體動作發出有節奏的強力聲響 圖三十 知本部落少年組背腰上插著的掛鈴 圖三十一 南王部落洪文貴製作的盾牌 筆者拍攝 筆者拍攝 卑南族各部落都普遍使用掛鈴tauliule 此一物件與鄰近的東魯凱族群使用方 40

41 式相當類似 此外 鄒族在mayasvi祭儀當中掛在手臂上的掛鈴 muengu 以及 文獻當中記錄的平埔族群掛鈴 咬訂 貓踏 貓鄰 薩豉宜 卓 機輪 52等等 也都顯現了此一文物在原住民族群當中普遍存在與使用的現象 明 立國 在卑南族社會中 掛鈴tauliule的使用主要有兩個場域 一是由miabtan 南 王語 或valisen 知本語 年齡階級來使用 通常該年齡階級將它插在後腰上 在行動 快跑執行任務的時候 此鈴就發出很大的聲響 用來通知 報信並達到 一種警戒的作用 歌舞的時候也同樣會將掛鈴插在後腰 配合著舞步的移動 發 出有節奏的聲響 因此有些學者在分類上也將它歸屬於樂器項目53 另外就是婦 女在mugamut 婦女完工祭 當中 一邊行進 慢跑 一邊敲打掛鈴的動作 這 樣一則可以統合整個隊伍行進的節奏 再則也宣達了慶典的訊息 營造了歡愉 熱鬧的氣氛 七 傳統與現代 卑南族很早就有和外界接觸的經驗 李庥 Hugh Ritchie 牧師在 1875 年 到達台東的時候 就曾經談到 卑南在寶桑西方三里 一位地位最高的首領住 在那兒 此地曾有一個輝煌的時期 那是荷蘭據台時代 荷蘭人來到卑南時 賜 予他們一支劍 一把短槍與一本書 視為權威的榮耀 迄今 他們仍尊崇這些遺 物的象徵意義 劍與槍仍在 但我最有興趣的書本 二十年前已和首領的房子一 起燒掉 這事令人沮喪 劉克襄 1992:49 清光緒元年 1875 清朝在 開山撫番 的政策下 設置了卑南廳 開始 了東部的開發 在李庥牧師的描述中 我們可以知道當時卑南族部落發生的一些 事情 例如 當時流行天花 在李庥到達的前一年 這個疾病帶走了數千名族人 的性命 許多少年及幼童仍帶有此病的跡象 為了容納這群龐大的患者 首領 曾建立公共宿舍 這些宿舍由竹子與茅草蓋成的高約四十尺的蜂窩式宿舍 必須 靠梯子爬上 其中睡床的毯子是鹿皮 房舍屋頂則排列著鹿角與豬的頭蓋骨 劉 克襄 1992:50-51 李庥從西洋人的觀點 把 蜂窩式 的 公共宿舍 當成 是收容有疾病的少年的一個場所 這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從族人的觀點來看 很 清楚的可以知道這個 公共宿舍 其實就是少年會所 trakuban 因為那裡原本 就是少年組訓練 休息的地方 請參考 1983 出版的周鍾瑄 諸羅縣志 頁 當中的相關描述 參閱黑澤隆朝 1973 台灣高砂族的音樂 頁 呂炳川 1974 台灣土著族之樂器 中 之描述與分類 41

42 此外 李庥牧師在住家中看到了一群族人在辛勤的製做鹿皮外套 在狩獵之 前 也看到族人切開一個檳榔 放進一個 紅色的玻璃珠 他還特別註明其他 的顏色不行 族人把這檳榔放在掌心上揮動 希望神能幫助並保佑他們的追獵 成功 然後將檳榔放在地上 開始上路 這種祭拜方式到目前為止 依然如十 九世紀末李庥牧師所述一般 在文化中仍然持續的延續 傳承與進行著 而其中 所謂的 紅色的玻璃珠 事實上是中間有穿孔 以便用麻線串起的褐紅色陶珠 也就是 inasi 劉克襄 1992:51-52 當有人生病的時候 李庥牧師描述著 巫醫在病人身上揮動著香蕉葉 吸 吮痛苦的部位 而他們要的報酬就只是紅色的玻璃珠 另外 還有一些關於喝 酒和酹祭的方式 族人喜歡喝那些以小米釀成的酒 喝酒之前會伸出食指浸在 酒中 灑幾滴在地上 然後才喝 劉克襄 1992:52 這些當時所記錄的習俗 目前在部落中依然持續著這個傳統 到了 1887 年 另一位英國的年輕人泰勒 G. Taylor 從最南端的鵝鑾鼻沿 東海岸徒步北上 前往卑南平原 他對當時卑南族的情況 也做了許多的描述 當時的知本村是座落在一處山的斜坡上 有一條溪流 五十碼寬 水深及腰 溪水流過山腳彎向山谷 包圍了一半的村子 村子周圍有竹林 柵欄 有刺的灌 木叢 低矮的石牆 一條狹窄 筆直通往村子的小徑 寬度只容兩人並肩而行 另有一條寬的牛車路 但是十分迂迴 以便各個據點的防禦 同時還堆有木棍當 作防柵 他還被引導到集會所 palangkan54 劉克襄 1992:105 泰勒談到當時卑南附近的每一個村子 依據自己村子的大小 都有一個以上 的集會所 palangkan palakuan 他對集會所作了一些描述 提到當時傳達消息 的方式 是由看守會所的青年取下入口的鐵鐘 繫在腰上 跑過村子 而且所跑 的速度是以事情緊急的需要來決定 劉克襄 1992: 他還手繪了一些 圖 包括 知本的頭目 一位知本的戰士 知本人的武器 當時用的轎子等等 李庥當時所到的部落就是現在的南王部落 泰勒則對知本部落 以及當時各 部落之間的關係 甚至於一般的民情風俗作了一些深入的觀察與描述 這一個多 世紀以來 根據他們記錄當中所描述的部份 我們可以發現其中有些至今依然留 存 有些則隨著環境及生活方式的改變 也發生了許多變革 從原來六個氏族的 集會所 到日治時期的南北兩個會所 到現在剩下一個會所 在社會文化中這麼 重要的一個組織 這樣的變化要如何來解釋 由多變少 數目減少的意義是氏族 社會的鬆散 會所制度的弱化 還是整個部落的族群共識增強 氏族之間的對 話 互動更加的和諧 正面 反向之間的不同立場和角度 可能呈現出很大的解 釋性差異 54 應為 palakuan 之音誤 42

43 卑 南 族 的 歲 時 祭 儀, 在 以 自 然 節 序 為 基 礎 的 座 標 上, 加 上 作 物 成 長 的 生 態 特 性, 以 及 社 會 的 運 作 與 分 工, 客 觀 的 條 件 因 素, 和 文 化 內 部 主 觀 的 品 味 習 慣 價 值 認 定 和 選 擇 取 向, 在 延 續 和 瓦 解 之 間, 存 在 著 許 多 不 同 文 化 層 次 之 間 辯 證 性 轉 型 式 的 消 長 中 斷 了 半 個 多 世 紀 的 知 本 部 落 會 所 制 度, 可 以 藉 著 原 住 民 族 樂 舞 系 列 卑 南 篇 於 國 家 劇 院 的 盛 大 演 出, 在 族 人 對 文 化 復 振 的 共 識 之 下, 逐 漸 努 力 的 重 建 與 恢 復 ; 南 王 部 落 至 今 已 不 再 舉 行 的 祈 雨 祭, 可 是 藉 著 舞 台 的 表 演, 族 人 也 將 它 作 為 一 種 文 化 展 示 的 元 素, 來 進 行 文 化 內 涵 的 解 說, 以 及 族 群 情 感 凝 聚 與 營 造 的 媒 材 與 平 台 ; 南 王 部 落 將 青 年 會 所 從 以 前 的 竹 構 形 式, 轉 換 成 鋼 筋 混 泥 土 的 二 層 建 築, 少 年 會 所 則 以 鋼 管 取 代 刺 竹 構 築 建 置 地 點 的 多 次 遷 移, 建 築 材 料 與 構 築 方 式 的 與 時 更 替, 外 表 上 明 顯 的 變 化, 似 乎 更 加 隱 喻 了 祭 儀 內 部 穩 定 的 規 範 和 力 量 ( 明 立 國,1999) 近 年 來, 卑 南 族 各 社 在 凝 聚 擴 展 復 振 運 動 的 作 為 和 表 現 上, 有 目 共 睹, 其 中 尤 其 以 祭 儀 文 化 部 分 的 表 現 最 為 突 出 長 期 的 歷 史 發 展 背 景, 卑 南 平 原 上 累 積 了 族 群 變 遷 與 互 動 的 大 量 資 料 和 經 驗 卑 南 文 化 是 臺 灣 新 石 器 時 代 的 重 要 遺 址, 這 個 在 神 話 傳 說 當 中 被 卑 南 族 南 王 部 落 稱 為 的 rarenges 族 群, 他 們 在 歷 史 的 舞 台 上 瓦 解 消 失, 但 在 現 代 的 社 會 中 卻 成 為 了 文 化 觀 光 的 重 要 據 點 整 個 國 家 社 會 對 史 前 文 化 公 園 和 博 物 館, 從 文 化 保 存 與 發 展 的 立 場 上, 給 予 了 高 度 的 定 位 和 重 視, 但 是 對 於 從 古 至 今 仍 然 存 活 的 這 個 鄰 居 --- 卑 南 族, 是 否 能 夠 也 給 予 應 有 的 對 待 與 保 障? 這 是 另 一 個 值 得 大 家 共 同 來 思 考 與 關 心 的 問 題 如 何 讓 傳 統 得 以 維 繫, 得 以 在 現 代 社 會 中 繼 續 發 揮 它 的 功 能 與 意 義? 這 不 只 是 卑 南 族 自 己 的 事, 不 論 是 從 文 化 資 產 或 是 文 化 創 意 的 角 度, 這 都 是 現 代 社 會 值 得 共 同 關 切 的 議 題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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