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监管研究 编辑部招聘启事 学术委员会主席 / 尚福林名誉主席 / 刘明康副主席 / 王兆星成员 /( 按姓氏拼音排序 ) 陈雨露郭树清黄守宏李扬刘明康刘遵义尚福林沈联涛唐双宁王君王兆星吴志攀项俊波谢平易纲周慕冰周小川 金融监管研究 ( 2012 年 1 月创刊, 月刊, 国内刊号 CN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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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INANCIAL REGULATION RESEARCH 8 总第 2016 年 56 期 2016/8 总第 56 期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 / 孙彩虹郝志运林旭洋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 / 银行业发展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研究课题组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 以江西省银行业为例 / 李虎 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的估算与预测 新常态新在哪儿 RMB:20 元 / 中国银行 中国经济发展新模式研究 课题组

2 金融监管研究 编辑部招聘启事 学术委员会主席 / 尚福林名誉主席 / 刘明康副主席 / 王兆星成员 /( 按姓氏拼音排序 ) 陈雨露郭树清黄守宏李扬刘明康刘遵义尚福林沈联涛唐双宁王君王兆星吴志攀项俊波谢平易纲周慕冰周小川 金融监管研究 ( 2012 年 1 月创刊, 月刊, 国内刊号 CN /F, 国际刊号 ISSN ) 是由中国银监会创办和主管的专业学术期刊, 刊发金融监管相关的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成果, 旨在传播金融监管思想, 提升金融监管理论研究与政策研究水平, 扩大我国在国际金融监管政策领域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服务金融监管理论创新与工作实践 目前, 金融监管研究 发行量 1.3 万本, 已覆盖国务院 一行三会 等金融管理部门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等政府智库 主要银行业金融机构 全国主要高校和研究院所等, 在政策层 学术界和金融业具有较强影响力 2015 年, 金融监管研究 被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评为重要转载来源期刊, 在中国知网公布的 中国学术期刊影响因子 金融类期刊中综合影响因子排名第三 为更好地推动金融监管及期刊的长远发展, 金融监管研究 编辑部现面向社会公开招聘 编辑委员会 主任 / 刘春航副主任 / 徐洁勤成员 /( 按姓氏拼音排序 ) 陈卫东黄海洲黄志凌连平廖有明刘春航刘瑞霞陆磊马晓峰祁斌宋先平魏国雄徐洁勤于跃曾俭华张杰张晓朴章政主管单位 /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办出版单位 / 中国农村金融 杂志社 FINANCIAL REGULATION RESEARCH 编辑部主任助理一名 编辑部为工作人员提供良好的个人发展平台, 并提供多渠道参与国内外金融业经营管理与风险监管专业学术交流的工作机会 一 招聘职位与要求编辑部主任助理岗位职责 : 贯彻落实办刊宗旨, 统筹管理编辑部日常事务, 负责期刊编辑排版工作的组织实施 主要包括编辑部约稿 编辑审校和印刷发行等, 掌握前沿学术动态和期刊编辑出版信息, 认真把好期刊质量关 岗位要求 : 年龄 45 周岁以下, 具有经济 金融专业硕士以上学历, 有较高的经济金融政策水平 ; 有 5 年以上经济金融类报刊工作经验 ( 含 2 年以上管理岗位经验 ); 曾在国家级财经 金融类报刊发表独立完成或参与完成的代表作品 ; 有较强的组织协调能力和丰富的管理经验 ; 身体健康, 无违法违纪和不良信用记录等 社 长 / 廖有明 二 应聘须知 总编辑 / 龚明华地址 / 北京西城区兴盛街 2 号邮政编码 / 编辑部地址 / 北京市西城区金融大街甲 15 号邮政编码 / 投稿电话 /(010) 投稿邮箱 /cbrcfrr@cbrc.gov.cn 发行征订电话 /(010) / ( 一 ) 有意应聘者请下载招聘报名登记表, 填写完毕后发送电子邮件至 cbrcfrr@cbrc.gov. cn, 报名截止时间为 2016 年 10 月 30 日, 应聘者应对个人填报信息的真实性负责 ( 二 ) 符合条件的应聘者将参加本编辑部组织的笔试和面试, 时间及有关事项将另行通知 应聘考试及岗位工作地点均在北京 ( 三 ) 经择优录取之后, 将按国家劳动法规与录用人员签订劳动合同, 并提供良好的薪酬福利待遇 ( 四 ) 本编辑部对应聘者信息将严格保密, 未被录用人员的应聘材料恕不退还 三 联系方式 印刷装订 / 北京中科印刷有限公司国内统一刊号 /CN /F 国际统一刊号 /ISSN 出版日期 / 每月 25 日 联系人 : 刘子平 赵京联系电话 : 联系地址 : 北京西城区金融大街甲 15 号 二 一六年七月二十日

3 目录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 / 孙彩虹郝志运林旭洋...1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 / 银行业发展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研究课题组...16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 以江西省银行业为例 / 李虎...28 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的估算与预测 新常态新在哪儿 / 中国银行 中国经济发展新模式研究 课题组...41 营改增 税制改革对银行专营机构及其业务发展的影响分析 / 李锐...67 功能监管强化视角下的民间金融法律治理研究 / 刘子平...75 香港地区银行理财业务监管改革与经验启示 / 李晓波王淼...96 金融监管政策动态...108

4 CONTENTS Securities Margin Trading, Leverage Control and Capital Market Supervision SUN Caihong, HAO Zhiyun, LIN Xuyang...1 The Practice, Difficuties and Coping Strategies on Banking Servicing the Supply-side Structrual Reform in China The Banking Development and Service Supply Side Structural Reform Research Team of CBRC...16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Agriculture and its Demand for Financial Services: Structural Imbalances and Policy Suggestions Research on Banking Sector in Jiangxi LI Hu...28 The Measurement and Forecast of China's Potential Economic Growth Rate Where is the New of the New Normal The Research Team of China's New Economic Development Model, Bank of China...41 The Impacts of China's VAT Reform on A Bank's Specialized Institutions LI Rui...67 The Legal Governance of Informal Fina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unctional Regulation Reform LIU Ziping...75 The 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of Regulating Banking Wealth Management Business in Hongkong LI Xiaobo, WANG Miao...96 Financial Regulatory Policy Updates...108

5 2016 年第 8 期 1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 * 孙彩虹郝志运林旭洋 1 摘要 : 金融杠杆是金融机构最为典型的特征, 而去杠杆是 三去一降一补 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要义 近年来资本市场上融资融券交易逐步放开, 在一定程度上可平抑资本市场动荡, 也可成为投机手段增加股票价格波动, 亟需通过适度监管合理控制其杠杆水平 本文采用基于 Agent 的计算经济学研究方法, 构建了融资融券交易的股票交易市场的仿真模型, 通过对资本市场宏观和微观指标的分析, 论证了金融杠杆的合理区间并进行了优化 本文还提出, 前瞻指引 宏观审慎和激励相容应成为制定融资融券杠杆监管政策的基本理念和价值取向 关键词 : 融资融券 ; 杠杆控制 ; 基于 Agent 建模 ; 资本市场监管 资本市场在供给侧改革 推动经济转型中承担着重要的历史使命 2015 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 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并多次提及多层次资本市场在 去产能 去库存 去杠杆 降成本 补短板 中的重要作用 2015 年 12 月 23 日, 国务院常务会议进一步提出, 要 显著提高直接融资比重措施, 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 近年来资本市场的杠杆率过高, 直接影响到我国供给侧改革的进程, 其中的融资融券业务尤其引人关注 作为一把双刃剑, 融资融券在提供新投资盈利方式 改变市场 单边制 模式的同时, 也为市场带来了不确定性, 引致杠杆交易和强制平仓风险 数据显示, 美国四大投行的杠杆率在 2007 年高达 28 倍 这导致了全美范围内的资产价值虚高和流动性过剩, 恐慌性去杠杆化 最终促成了 2008 年的全球金融危机 虽然一味鼓励创新 抬高杠杆, 极易引发风险甚至金融危机, 而过度监管 打压杠杆, 则会打击金融创新的积极性, 损害投资者的根本利益 因此, 一方面要突出监管的灵活性和适应性, 构建一套符合我国国情 维护资本市场长期稳健运行的融资融券监管制度安排 ; 另一方面要设置合理的杠杆率水平, 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继续鼓励创新, 引导其明确权利与义务, 1 孙彩虹, 管理学博士, 副教授, 中国人民大学信息学院 ; 郝志运, 经济学博士, 中国工商银行总行内部审计局 ; 林旭洋,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人的意见, 文责自负 本文为作者学术思考, 不代表所在单位观点 *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青年项目 (11YJCZH148) 资助课题

6 2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总第 56 期 兼顾风险与收益, 平衡创新与审慎 一 文献综述 2010 年 3 月, 我国正式开通融资融券业务 融资融券业务又称 证券信用交易 或保证金交易, 是指投资者向具有融资融券业务资格的证券公司提供担保物, 借入资金买入证券 ( 融资交易 ) 或借入证券并卖出 ( 融券交易 ) 的行为 其显著特点就是在融资与融券过程中体现出的杠杆效应 : 通过融资融券, 证券公司和投资者可以有效地利用杠杆增加盈利, 扩大市场规模并提供市场流动性 目前, 针对于去金融杠杆的研究较多 尤其是 2007 年金融危机以后, 国内外许多学者都针对危机展开了关于金融杠杆的分析与研究 Adrian 和 Shin(2008) 指出, 顺周期的杠杆与资本充足率监管策略会使得资产的价格波动立即反映到金融主体的资产负债表中, 进而扩大市场经济周期的波动性 ;Friedman 和 Abraham(2009) 根据梯度调整杠杆率, 研究了市场均衡和市场动力学 ;Nuño 和 Thomas(2013) 从实证的角度分析了银行资产负债表中杠杆率的波动性, 发现杠杆率波动与总资产 GDP 的波动具有正相关性 ; 袁闯 (2012) 则在研究中指出, 我国证券业与商业银行一样具有较强的顺周期性与风险传染性, 因此对于证券行业进行宏观审慎监管对行业稳定与宏观经济整体运行具有重要意义 在融资融券交易及其影响方面, 我国的研究起步较晚, 而国外关于卖空交易制度的研究则较多 Daouk 和 Charoenrook(2005) 基于实证数据研究了融资融券机制对于市场的偏度 流动性 波动性以及破产率的影响, 并得出适当的卖空机制能够强化市场稳健性的结论 ;Hong 和 Stein (2008) 则认为, 大量的卖空同样会影响到市场对于资产价格的正确反映, 从而更易产生收益率分布偏移与金融危机 刘中文和李军 (2007) 从市场参与者的角度分析了融资融券交易对于个体蕴含的风险, 并根据不同个体的属性提出了相应的风险控制方案 ; 杨德勇和吴琼 (2011) 则利用我国上海证券交易所的现实数据研究了融资融券制度的推出对于我国市场流动性与波动性的影响 但上述大部分研究多是从交易方式与交易策略的角度进行的, 鲜有研究融资融券交易所具有的财务杠杆效应 本文主要采用 Agent 建模的方法构建了一个允许融资融券交易的人工股票市场, 用计算机实验的方法分析融资融券交易的杠杆效应 传统经济学是以一般均衡和有效市场假说为前提, 但面对真实互联网金融市场的 非理性 非线性和非均衡 演化却力不从心 而基于 Agent 的计算经济学是在不确定性假说下发展起来的, 它将金融市场视为包含多个有限理性的 Agent 的演化系统, 依赖经验进行决策, 并通过交互而呈现出系统的宏观特性 ; 这些特性又会反过来影

7 2016 年第 8 期 3 响 Agent 的微观动机和市场的宏观效果 计算经济学就是通过这种双向反馈机制的仿真来揭示经济规律和预测经济现象的走势趋向 其显著特点是 微观动机涌现宏观行为, 不仅表现为研究手段和工具的革新, 更带来了经济学思维范式和方法论的深刻变革 目前, 其已发展成为经济学的重要分支 二 基于 Agent 的资本市场仿真模型 本文对资本市场进行了模拟, 并根据不同金融主体的属性和行为, 探究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不同金融杠杆水平对资本市场的影响 图 1 主要刻画了证券市场交易机制及融资融券的主要流程, 包括资金 标的 保证金的流向与相应的监管策略 资本市场模型中的 Agent 既包括以具有羊群效应的投资者和噪声交易者为代表的个体投资者, 也包含了证券公司 证券金融公司等在证券交易和融资融券中起桥梁作用的金融中介, 此外还有监管机构证监会 图 1: 资本市场仿真模型中各 Agent 间交互关系图 表 1 为模型中的各类 Agent 的属性及其行为 模型中的各个 Agent 之间通过直接或间接的

8 4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总第 56 期 方式相互影响, 不同的 Agent 也有不同的属性和行为 表 1: 模型中的主体属性与行为 主体类型属性行为 证券金融公司资金和证券的提供方为证券公司提供资金和证券的融通 证券公司 证监会 投资者 噪声交易者 融资融券交易桥梁机构投资者 监管者 投资对象 交易对象 进行经纪业务 自营业务 融资融券业务交易策略 : 理性投资 布林线 (Boll) 调控保证金比率 可充抵保证金证券的折算率暂停融资融券交易 可通过证券公司进行融资融券交易策略 : 羊群效应 买涨不买跌 随机买卖标的资产使模型中标的收益率服从 B-S 模型框架 金融市场交易环境根据供求关系决定并记录市场出清价格 ( 一 ) 模型中的 Agent 及交互行为 1. 噪声交易者噪声交易者的行为是随机买卖标的资产, 主要是为保证证券的对数收益率服从广义的维纳过程, 从而满足 B-S 模型的基本框架 该模型是由 Black 和 Scholes(1973) 为了解决欧式期权的定价问题而提出的, 因其能够较为有效地刻画现实市场股价的运行与波动而常被国内外研究者所使用 其微分形式为 : ds = µ S dt + σ S db t t t t t t (1) 其中 S t 是标的资产的价格, µ t 是标的资产的增长率, σ t 是资产的波动率, B t 为标准布朗运动 利用伊藤引理化简得 : 2 exp ( σ t ) St = S0 µ t t+ σ tnt 2 (2) 其中 N 是正态随机变量, 而模型中噪声交易者的作用就是根据这一随机数生成交易需求, t 使得市场中标的价格的波动能够大致符合这一随机过程, 保证随后基于此价格序列的交易策略与指标分析能够顺利进行 2. 个体投资者投资者是杠杆交易主体, 可通过融资融券交易向证券公司借入资金或标的证券进行买卖, 其策略体现出 羊群效应 羊群效应 是指一种由于信息传递而触发的连锁行为反应, 即投

9 2016 年第 8 期 5 资者在同时拥有他人先动的行为信息与自己的私有信息时, 会更倾向于放弃自己所掌握的私有信息而跟随他人的行为做出决策, 体现方式即 买涨不买跌 本文考虑这样一类投资者, 如有连续 k 天上涨 / 下跌, 该投资者则买入 / 卖出股票, 买入 / 卖出的数量与涨跌幅度有关, 满足如下公式 : nj. self ( t) = α j ln[ St ( 1) / St ( k 1)] (3) 式中 α j 反映了第 j 个投资者的风险偏好 3. 证券公司证券公司是连接金融交易市场和客户之间的桥梁, 可通过自营业务参与到市场交易中 证券公司是理性交易者, 模型假设各证券公司采用的交易策略是目前使用较广的布林线方法 布林线 (Boll) 指标是通过计算标的资产信赖区间画出价格的压力线和支撑线 当价格向下击穿支撑线时买入, 当价格向上击穿压力线时卖出 置信下界线 : lt () = µ () t σ() t MA 置信上界线 : ut () = µ () t + σ() t MA (4) (5) µ MA() t 是股票价格的移动平均线, 而 σ () t 是相应的标准差 证券公司每次购买 ( 卖出 ) 的标的证券数量与其价格突破支撑线的幅度有关 以支撑线为例 : ni. self () t = βi ln( St ( 1)/ lt ()) (6) 不同证券公司的 β i 代表了不同证券公司的风险偏好, β i 越大则越偏好风险 证券公司还能从事融资融券业务, 分为面向投资者的信用交易过程和面向证券金融公司的借贷过程 在融 资融券过程中各项比例的计算公式如下 : 初始保证金比例 = 保证金 /( 融资买入证券数量 买入价格 ) 100% 维持担保比例 =( 现金 + 信用证券账户内证券市值总和 )/( 融资买入金额 + 融券卖出证 券数量 当前市价 + 利息及费用总和 ) 在模型中, 不同的 Agent 会通过各种方法实现交互, 其中包括 Agent 之间直接的交易与间 接的影响 ( 见表 2)

10 6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总第 56 期 表 2:Agent 之间的交互行为 主体噪声交易者投资者证券公司证券金融公司 噪声交易者 通过影响价格波动影响投资者交易策略 向证券公司支付手续费 ; 价格波动影响决策 投资者 通过影响价格波动影响投资者交易策略 向证券公司支付手续费 ; 融资融券业务 证券公司 向证券公司支付手续费 ; 价格波动影响决策 向证券公司支付手续费 ; 融资融券业务 进行转融通交易, 并支付相应费用 证券金融公司 进行转融通交易, 并支付相应费用 ( 二 ) 模型运行流程与参数设置 1. 模型运行流程本文通过模拟市场参与者的投资决策 交互关系以及市场价格决定机制, 构造出一个资本交易市场, 进而决定杠杆率优化方向与最优杠杆率所在区间 实验通过更改模型参数来调节监督市场中交易者的杠杆率水平, 分析不同参数下市场的表现以及交易者的行为变化 该模型在任意一时间点 t 的运行流程如图 2 所示 t 图 2: 模型运行流程图

11 2016 年第 8 期 7 在每一个交易时点 t, 每一家证券公司会首先根据自身的资产负债表中应收款项获得在该证券公司进行融资融券的投资者账户信息, 计算每笔借贷交易的融资利息与管理费用, 进而计算每一个投资者的维持保证金比率, 判断其是否符合市场规定的水平 若符合要求, 则继续检验下一个投资者的维持保证金比率 ; 否则, 则对该投资者进行强制平仓操作或宣告该投资者破产 所有证券公司审核完成并进行资产清算后, 证券金融公司会对向其进行融转通的证券公司进行账户审核, 计算相应的维持保证金比例, 并在进行判断后进执行类似的清算处理 选择这种先证券公司后证券金融公司的清算顺序, 主要是考虑到金融市场的风险, 尤其是违约风险自下而上的传递过程, 使模型能够更加贴近实际 在完成清算流程后, 市场中直接参与证券市场交易的噪声交易者 投资者和证券公司这三类交易主体会根据市场标的的现有价格与历史数据, 按照设定的投资策略决定本次交易时点的交易需求 该交易需求包括多头 / 空头的选择以及交易数量的确定 随后, 交易主体根据自身持有的现金与证券存量确定向证券公司融资融券或向证券公司进行转融通的证券与现金需求 融资融券及转融通过程结束后, 市场的所有交易需求都会被传至证券公司进行交易匹配与处理, 交易的优先度为 : 噪声交易者 - 投资者 - 证券公司 这与现实的交易顺序较为符合 在这个过程中也很好地体现了证券公司做市商的市场职能 最后, 市场根据实际交易的供求重新决定标的资产的价格, 并将其计入历史数据中, 作为下一交易时点的参考 2. 模型参数设置模型的具体参数设置见下表, 其中关于标的资产的相关参数是利用 WIND 数据库中的日交易数据对模型进行参数估计后得到的估计值, 而相应的利率 折算率 保证金率等参数则使用的是现实数据 ; 标的与资产在不同主体之间的配比也是参考我国证券市场中交易者资金占比后得到的 表 3: 模型参数设置 参数名称取值参数名称取值 标的资产初始价值标的增长率 µ 标的数量标的长期日波动率 σ 证券公司数量 5 证券金融公司数量 1 噪声交易者数量 1 投资者数量 1 初始保证金率 5%-100% 维持保证金率 130% 借款利率 5% 风险偏好 α β 证券抵押折算率 70% 运行时间 最长融资融券时间 90 天

12 8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总第 56 期 ( 三 ) 模型仿真结果分析 1. 证劵公司市场表现结果分析 1 资产收益率资产收益率衡量的是市场资源配置的有效性 图 3 中横轴是杠杆率, 纵轴是资产收益率 我们按照风险偏好由低到高将证券公司分为 β ~ β 1 5 五类, 收集了各类别证券公司在不同杠杆率下运行一段时间后的资产收益率, 多次运行后取平均值 由图 3 可见, 提高杠杆率可帮助风险偏好较低的证券公司取得更高的资产收益, 而对于风险偏好较高的证券公司则相反 因此, 个体需要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与风险偏好程度选择适合自身的杠杆比例, 以最大化资产收益 Beta1 Beta2 Beta3 Beta4 Beta5 图 3: 证券公司资产收益率图 4: 证券公司资本负债比图 5: 证券公司破产率 2 资本充足率资本充足率作为 Basel Ⅲ 的核心监管指标, 反映的是金融体系在面对市场冲击时金融机构使用自有资本抵御风险的能力 本文使用了资本负债比作为衡量证券公司资本充足率的指标 其计算公式为 : 资产总市值 / 负债总市值 图 4 是五类证券公司不同杠杆率下运行中出现的最低资本负债比 ( 横轴为杠杆率, 纵轴为资本充足率 ), 从中可以看出, 不同风险偏好的证券公司资本充足率的个体差异性较大 整体而言, 随着初始杠杆倍数的增加, 各类证券公司的资本充足率都在下降, 高杠杆率下更容易由于市场冲击而导致违约或破产 3 破产率破产率是反映市场危机最为直接的一个指标 根据权衡理论, 高杠杆具有更高的破产风险 我们统计了模型运行期内各证券公司的破产次数, 并计算出破产率 从图 5 可看出, 破产率与杠杆倍数呈正相关关系, 杠杆率越高则破产的概率越大 ; 且破产次数与证券公司的风险偏好相关, β 值越大则越容易破产

13 2016 年第 8 期 9 2. 金融市场宏观指标结果分析 1 肥尾效应肥尾效应 (Fat tail) 衡量的是发生极端事件概率的可能性 极端事件发生的概率增加也就意味着系统更加不稳定 杠杆显然是造成肥尾效应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杠杆本身就是以放大风险而存在的工具, 在获取正常投资几倍乃至几十倍收益的同时, 也需要承担相应倍数的亏损 本文收集了模型在不同杠杆率运行下由市场决定的标的价格序列, 并根据数据统计出相应对数收益率的分布 50 R1 50 R2 50 R Density Density Density R4 50 R5 40 R Density Density Density R Density Density Density 图 6: 不同杠杆率下标的资产收益率分布直方图 从图 6 可见, 当初始杠杆倍数大于 3 时, 标的对数收益率便产生了较为明显的尖峰厚尾 现象, 且拖尾的方向几乎均为负向 ( 资产亏损方向 ) 这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之前 Thurner 和

14 10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总第 56 期 Geanakoplos(2012) 的研究中关于杠杆交易容易产生肥尾效应的研究结论 为了更好地量化 这种尖峰厚尾现象, 本文引入了峰度 (kurtosis) 的概念, 该统计量专门用于刻画概率分布的 陡缓程度 其计算公式为 : kurtosis = n i= 1 ( Y Y) i 4 ( n 1) σ 4 (7) 其中 Y 是序列的均值,σ 为随机分布的标准差 若某一概率分布的峰度值大于 3, 那么可 认为该分布相较于正态分布具有一定的尖峰厚尾现象 从图 7 中可以看出, 随着初始杠杆倍数 的增加, 股价收益率序列的峰度也在增加 R1 R2 R3 R4 R5 R6 R7 R8 R9 R10R11R12R13R14R15R16R17R18R19R20 Kurtosis Criteria 图 7: 标的价格峰度 图 8: 不同杠杆率下 GARCH 项系数 2 股价波动率与波动聚集性金融时间序列, 尤其是市场上交易资产的价格序列, 一般具有比较明显的波动聚集性, 即具有相似波动特征的数据大多成群出现 从宏观的角度来考虑, 一个金融系统的波动聚集性应控制在一个较低的水平 因为, 当系统经历过一次冲击之后整体较为脆弱, 如果此时发生聚集性波动, 系统崩溃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 而波动聚集性程度较小时, 在经历了一次冲击后, 系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至稳定状态, 在面临下一次冲击时就能更加稳健地渡过 为了更好地衡量这种聚集性, 本文利用在不同杠杆率下模型输出的价格时间序列建立了 GARCH 模型 yt = c+ εt σ = var( ε F ) = ω + αε + βσ t t t 1 t 1 t 1 (8) 其中 y t 是股票的对数收益率, ε t 是服从 N(0, σ 2 t ) 的正态分布随机变量, σ t 是波动率, F t 1 是在 t-1 时的信息集

15 2016 年第 8 期 11 波动聚集性关注的是 t-1 期的波动率对 t 期波动率的影响, 即模型中 GARCH 项的系数 : 该数值越大说明聚集性波动越强 从图 8 可以看出, 在杠杆率较低的市场中, 标的价格的聚集性波动也较小, 随后便随着杠杆倍数的增加而增大 ; 至杠杆率增大到 6 倍及以上时,GARCH 项系数趋于稳定 3 市场流动性与换手率金融市场的流动性是指在该市场上进行交易的金融资产能够以合理的价格较为迅速地在市场中变现的能力 市场流动性也是衡量市场运行效率的一个重要指标 : 市场流动性越大, 说明市场的活跃度越高, 市场资产配置与资产定价的职能发挥得越充分 本文从数量维度与弹性维度出发, 对模型市场的流动性进行刻画 图 9 是 2 倍杠杆与 10 倍杠杆下市场的交易额与价格序列 倍杠杆 10 倍杠杆 图 9: 两种杠杆率下的价格序列与交易量图 从图 9 中可以看出, 高杠杆率下由于杠杆的驱使与融资借贷的增加, 市场的交易相较于低杠杆率下更加活跃, 市场平均换手率在 20% 以上 ; 而低杠杆率下只有 9.5% 为了更好地将价格变动与交易数量的信息融合在一起, 更好地衡量市场的流动性, 本文按照弹性维度的思路计算了由 Hui 和 Heubel(1984) 最早提出的流动性比率作为度量流动性的指标 其计算公式如下 : ( S S )/ S L = max min min V / OSave (9) 其中 S 是某一个区间内的标的价格,V 是市场总成交金额,O 为流通总股数 该流动性比 率越小, 说明市场流动性越高, 即成交额的波动对于市场标的价格的影响较小 图 10 所展示 的是 1 10 倍杠杆下的流动性比率折线图

16 12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总第 56 期 图 10: 流动性比率 从图 10 可见, 随着杠杆率的上升, 流动性比率持续下降, 并在 7 倍杠杆以后趋于平稳 这说明, 高杠杆率可以为市场提供充足的流动性, 保证市场职能的有效发挥 3. 金融杠杆优化分析为了更好地衡量市场的运行状况, 本文根据前文提及的六个指标, 利用主成分分析法构建了金融监管指标 Eigenvalue ScreePlot Component Number 图 11: 主成分抽取碎石图 图 12: 金融监管指标 我们利用降维的思想将多个指标转化为少数几个主成分, 以减少由于变量太多带来的计算 复杂性, 提高获得信息的效率 从碎石图 ( 见图 11) 中选取三个主成分, 以每一个主成分的

17 2016 年第 8 期 13 特征根为权重, 对选取的每一个因子加权求和, 即可得到金融监管指标 根据以上步骤计算出的不同杠杆率下的金融监管指标如图 12 所示 不难看出, 该金融监管指标处于低位时, 金融市场整体运行就较为良好, 反之则运行相对无效率 从图 12 可以得出结论 : 资本市场的最优杠杆率水平应该控制在 倍之间 三 资本市场监管应对 基于 Agent 的计算经济学突破了传统经济学关于理性经济人和完全信息等假设前提, 更加符合金融市场的现实状况, 更加直观形象地考察了互联网金融市场的监管和效率 本文认为, 在此基础上, 以下三大理念应当作为制订资本市场监管政策的切入点和价值取向 一是前瞻指引, 加强对融资融券业务的杠杆监管 所谓前瞻指引 (forward guidance), 原指 2013 年美联储 英国央行和欧洲央行相继推出的 前瞻性货币政策指引, 此指监管主体在充分了解市场情况的基础上出台前瞻性的监管政策指引, 对融资融券业务的杠杆 趋势和走向给出信号, 并尽快完善监管制度和立法体系 仿真结果表明, 低杠杆水平下市场运行效率要高于高杠杆水平, 且高杠杆更易引发资本市场的不稳定性与面对风险冲击时的脆弱性 最优杠杆率水平应该控制在 倍之间 近期, 证监会发布了 证券期货经营机构私募资产管理业务运作管理暂行规定, 将风险较高的股票类 混合类产品杠杆倍数上限由 10 倍下调至 1 倍, 限制金融机构通过大幅增加杠杆引入较低风险资金进入市场的渠道, 同时也减少了由于资产价格大幅波动所带来的难以控制的平仓风险 监管部门需要继续采取有效措施, 控制资本市场的杠杆率, 有效引导市场预期和安抚市场心理 二是宏观审慎, 重点防范资本市场的系统性风险 根据仿真结果, 肥尾效应 和 聚集性波动 的存在证明了资本市场存在着系统性风险 系统性风险可以被转移和分散, 但不会被消灭, 其累积可能引发金融体系的崩溃 如在 2008 年的美国次贷危机和 2010 年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中, 金融市场均出现了肥尾效应 所谓宏观审慎 (macro-prudential), 就是从防范整个金融体系的系统性风险的角度出发, 避免宏观经济的大幅波动, 而不是单纯考虑具体行业的收益和危机, 仅仅避免个别机构的破产和倒闭 因此, 应将对融资融券业务的杠杆监管纳入现行的宏观审慎管理框架之中, 结合我国经济周期及资本市场发展变化趋势, 科学设计杠杆监管标准, 充分利用货币 财政政策调控监管标准对证券公司的微观影响和实体经济运行的宏观效应, 做到支持经济持续增长和维护金融体系稳健统筹兼顾 三是激励相容 竞合博弈, 实现多主体的帕累托最优 如同模型所构建的资本市场, 实际资本市场的参与主体也是较多的, 包括证券公司 证金公司 投资者 监管机构等, 相互之间

18 14 融资融券 杠杆控制和资本市场监管总第 56 期 存在着多种竞争和合作 监管和执行的博弈关系 所谓激励相容 (incentive compatibility), 是指监管机构应激励和引导证券公司和投资者的利益最大化目标和风险最小化的监管目标相互协调, 通过增强各参与主体的内生积极性来支持监管目标的实现 1996 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William Vickrey & James Mirrless 首次提出了这一概念, 指出激励相容监管的目的是进一步提高监管有效性, 妥善处理各主体间对立统一的博弈关系, 实现兼顾公平和效率的资源配置最佳状态 据此, 监管机构应通过颁布政策和制订规章, 引导证券公司的合理竞争, 有效保障投资者的合法权益, 打造有序的资本市场生态圈, 实现各参与主体利益最大化的帕累托最优 (Pareto optimality) 状态 对融资融券业务的杠杆监管不能走极端, 不能以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 具体而言, 就是既要坚持前瞻指引, 严格控制杠杆率水平以引导市场预期, 又要把握宏观审慎, 防范其引发资本市场动荡而产生系统性风险 ; 同时, 还要贯彻激励相容, 鼓励资本市场参与主体的积极性, 实现健康协调发展 本文使用基于 Agent 仿真建模的方法也是对资本市场研究的一次有益的尝试, 但其中也存在投资者交易策略设计单一 初始保证金水平设置简单等问题, 需要在下一步研究中加以解决, 对模型继续进行优化和完善 参考文献 : 1. 陈禹, 复杂性研究的新动向 基于主体的建模方法及其启迪, 系统辩证学学报,2003 年第 1 期, 刘中文和李军, 融资融券业务风险与控制研究, 经济纵横,2007 年第 6 期, 吴灿, 股市中布林线指标的分析方法与应用研究, 科技广场,2013 年第 5 期, 杨德勇和吴琼, 融资融券对上海证券市场影响的实证分析, 中央财经大学学报,2011 年第 5 期, 袁闯, 中国证券行业宏观审慎监管研究, 湖南大学 2012 年博士学位论文 6. Adrian, T., and S. Shin, Liquidity and Financial Cycles, Ssrn Electronic Journal, 2008, 68(256), Black, F., and M. Scholes, The Pricing of Options and Corporate Liabilities,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973, 81(3), Daouk, H., and A.Charoenrook, A Study of Market-Wide Short-Selling Restrictions, Available at SSRN: Friedman, D., and R. Abraham, Bubbles and Crashes: Gradient Dynamics in Financial Markets, Journal

19 2016 年第 8 期 15 of Economic Dynamics and Control, 2009, 33(4), Hong, H., and C. Stein, Differences of Opinion, Short-Sales Constraints, and Market Crashes, Review of Financial Studies, 2003, 16(2), Hui, B., and B. Heubel, Comparative Liquidity Advantages among Major US Stock Markets. DRI Financial Information Group Study Series, Nuño, G., and C. Thomas, Bank Leverage Cycles, European Central Bank Working Paper No.1524, Thurner, S., and J. Geanakoplos, Leverage Causes Fat Tails and Clustered Volatility, Quantitative Finance, 2012, 12(5), Abstract: Financial leverage is the most typical feature of a financial institution. De-leveraging is the core essence of the Supply-side Reform. In recent years securities margin trading has been opening up gradually. It can stabilize the capital market turmoil to some extent, and also become a means of speculation to Increase stock price volatility. It is urgent to control the leverage by appropriate regulation. This paper uses the research method of Agent-based computational economics, constructs the simulation model of Margin trading.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macro and micro indexes of the capital market, demonstrates the reasonable range of financial leverage and optimizes the leverage, This paper also proposes that Forward Guidance, Macro Prudential and Incentive Compatibility should be the basic idea and value orientation of establish margin trading regulatory policies Key Words: Securities Margin Trading; Leverage Control; Agent-based Simulation; Capital Market Supervision ( 责任编辑 : 刘子平 )

20 16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总第 56 期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 银行业发展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研究课题组 1 摘要 : 许多国家和经济体在需求侧刺激政策无效时, 都曾通过结构性改革摆脱危机或经济滞涨, 推动经济脱困发展 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 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不是需求不足, 而是供给效率不高与供给结构错配, 因此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则成为推动实体经济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的题中要义 本文从银行业的角度入手, 在深入思考如何将银行业改革发展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的基础上, 系统总结了近年来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措施和成效, 研究分析了当前面临的困难与挑战, 并提出进一步提升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质效的相关建议 关键词 :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转型发展 ; 金融服务 作为金融服务的供给方和需求方, 银行业与实体经济相互依存, 共生共荣 实体经济的平稳健康发展对银行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影响, 同时也离不开银行业优质高效的多元化金融服务 银行业服务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既是立身之本, 也是发展所向 随着经济发展过程中许多长期积累的结构性 体制性问题逐渐暴露,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着力解决制约发展的深层次问题被摆到了更加突出的位置上 在新形势下, 如何将银行业改革发展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 推动实体经济提质增效, 成为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需要进一步思考 探索实践的重要问题 一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 主要方式和关键环节 结构性改革 并非中国独有, 许多国家或经济体在需求侧刺激政策无效时, 都曾通过结 构性改革摆脱危机或经济滞涨, 推动经济脱困发展 今后几年, 我国总需求低迷和产能过剩并 1 课题组成员 : 徐洁勤 陈璐 王纪东 朱太辉 执笔人 : 王纪东 作者单位为中国银监会政策研究局 和潍坊监管分局 本文为作者的学术思考, 不代表所在单位观点

21 2016 年第 8 期 17 存的格局难以出现根本改变, 在综合分析世界经济长周期和我国发展阶段性特征及其相互作用的基础上, 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 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 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我国经济工作的主线, 甚至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 生命线 ( 一 )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是优化供给结构和提升供给效率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 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不是需求不足, 而在于供给效率不高, 经济增长资源消耗较大 单纯依靠刺激需求难以有效解决产能过剩等结构性矛盾, 供给结构错配 有效供给能力不足带来大量 需求外溢, 出境购物 海外代购规模快速增长, 消费能力外流 因此,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核心在于优化供给结构和提升供给效率, 提高全要素生产效率, 减少无效和低端供给, 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 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 习近平,2016) 供给结构调整本质上是资源的重新分配, 在以间接融资为主的经济体, 银行业更是资源配置的核心枢纽, 对促进实体经济要素流动和优化资源配置至关重要 银行业必须结合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转型升级进程, 在适度增加信贷供给的基础上, 着力优化信贷结构, 推动落后产能等去杠杆, 盘活沉淀在无效和低端供给领域的信贷资源, 将释放的资金用于支持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 提高资金配置效率, 推动实体经济向高水平供需平衡跃升 ( 周慕冰,2016) ( 二 )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方式是落实好五大任务针对当前经济运行的突出矛盾,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眼于矫正供需结构错配和要素配置扭曲, 提出了 去产能 去库存 去杠杆 降成本 补短板 五大重点任务 去产能, 主要是通过化解过剩产能, 稳妥退出 僵尸企业 等方式, 盘活沉淀在无效和低端领域的资源供给 ; 去杠杆, 主要侧重于优化融资结构, 降低非金融企业杠杆水平, 防范金融风险 ; 去库存, 主要指化解房地产库存, 促进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 ; 降成本, 主要是推动降低实体经济企业制度性交易成本 人工成本 税费负担 融资成本等各项经营成本 ; 补短板, 主要是提升脱贫攻坚的精准度, 扎实推进科技创新和生态文明建设, 推动实体经济创新 协调 共享发展 对银行业而言, 三去 侧重于优化金融资源配置结构和提高效率, 避免过剩产能 过高库存和过高杠杆诱发金融风险 ; 一降 关键在于降低企业融资成本, 帮助企业保持竞争优势 ; 一补 主要是补足金融服务的短板, 提升金融服务覆盖率 可得性和满意度 这些也是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应当遵循的方向和重点 ( 三 )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环节是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 深化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国际实践经验表明,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成功的关键在于正确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在

22 18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总第 56 期 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的同时, 有效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如上世纪 70 年代美国陷入长期经济萧条, 在需求侧刺激措施失效的背景下,1981 年里根政府从供给端入手实施改革, 撤销或放宽政府管制企业的相关法令规章, 对新设管制措施进行成本 - 效益分析以最大限度增进全社会净收益 ( 李栋,2012), 进一步激发市场活力, 促使美国长达 25 年的经济繁荣 同时, 随着经济不断发展, 消费投资需求日益多元化 特色化, 通过行政手段调整难以适应瞬息万变的市场需求, 只有依靠市场的力量和机制才能灵活有效应对 因此, 我国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政府和相关部门应管住 管好 看得见的手, 加快政府职能转变, 将政府职能更多地调整到宏观调控 市场监管 公共服务和社会管理上来, 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良好的政策保障和外部环境, 进一步推动简政放权, 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对银行业及整个金融体系而言, 重点是通过改革去除影响服务实体经济增长的障碍, 深入推进金融改革, 畅通利率传导机制和汇率形成机制, 引导民间资本有序进入银行业, 积极培育市场化经营主体, 增加有效金融供给, 减少政府对市场的直接干预, 不断提升金融业特别是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活力和能力 二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思路与措施 银行业与实体经济唇齿相依 共生共荣, 银行业优质高效的金融服务是实体经济不断发展壮大的重要保障, 实体经济稳健运行 提质增效也是银行业繁荣发展的根基和出发点 近年来, 银行业围绕服务实体经济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一根本目标, 通过盘活存量 优化增量 提升质量, 促进优化供给结构和提升供给效率, 为实体经济去产能 去库存 去杠杆 降成本 补短板提供了有力支持 截至 2016 年 6 月末, 银行业金融机构资产 负债总额 ( 境内口径 ) 分别达到 万亿元和 万亿元, 分别同比增长 15.6% 和 15.1% 1 ( 一 ) 合理满足重点领域重大工程项目资金需求, 积极发展绿色信贷和科技金融, 促进优化供给结构供给侧和需求侧是经济发展的 一体两面,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既要注重实现资源要素优化配置, 也要注重保持经济稳定增长, 要在发展中解决问题 银行业通过提供融资中介 支付清算 财务顾问等多元化金融服务, 满足实体经济金融服务需求, 主动对接 一带一路 京津冀协同发展 长江经济带等国家战略实施以及保障性安居工程等重大工程建设, 不断拓宽金融服务的广度与深度 积极创新和开发符合消费群体特点的差异化金融产品和服务, 将新能 1 数据来源于中国银监会网站,

23 2016 年第 8 期 19 源汽车 二手车贷款最低首付比例分别降至 15% 和 30%, 促进经济保持合理稳定增长 同时, 大力发展绿色信贷和科技金融, 促进优化供给结构 落实 绿色信贷指引 能效信贷指引 等绿色信贷政策, 建立绿色信贷自评价和监测机制, 持续加大对重点能效项目 节能环保行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信贷支持力度 开展科创企业投贷联动试点指导意见下发后,10 家银行在 5 个地区进行试点, 以 信贷投放 与 股权投资 相结合的方式, 基于科创企业成长周期前移金融服务, 改善科创企业金融资源供需结构失衡状况 ( 见表 1) 表 1: 近年来银行业支持经济转型升级和绿色创新发展的主要政策措施 投资 消费 绿色信贷 科技金融 政策文件 银监会 发改委联合发布 关于银行业支持重点领域重大工程建设的指导意见 人民银行 银监会联合发布 关于加大对新消费领域金融支持的指导意见 绿色信贷指引 银监会 发改委联合发布 能效信贷指引 人民银行 科技部 银监会等六部门联合发布 关于大力推进体制机制创新扎实做好科技金融服务的意见 银监会 科技部 人民银行联合发布 关于支持银行业金融机构加大创新力度开展科创企业投贷联动试点的指导意见 主要措施 各类银行业金融机构应优化重大工程项目的受理审批流程和信贷评审方式, 对符合一定条件的重大工程项目开展预评审 ; 积极开展排污权抵质押等担保方式创新, 探索进行金融租赁 资产证券化等融资模式创新 ; 发改部门应进一步健全项目清单, 搭建重大工程项目信息平台 推进消费金融公司设立常态化, 鼓励消费金融公司拓展业务内容 ; 允许汽车金融公司在向消费者提供购车贷款的同时, 根据消费者意愿提供附属于所购车辆的附加产品的融资 ; 加大养老家政健康消费 信息和网络消费 绿色消费等重点消费领域金融支持力度, 将新能源汽车 二手车贷款最低首付比例分别降至 15% 和 30% 引导银行业金融机构制定绿色信贷发展战略和目标, 建立并不断完善环境和社会风险管理的政策 制度和流程, 明确绿色信贷的支持方向和重点领域, 将客户的环境和社会风险评估结果作为其评级 信贷准入 管理和退出的重要依据, 实行有差别 动态的授信政策 督促银行业持续优化工业节能 建筑节能和交通运输节能等重点领域金融服务, 加大重点能效项目信贷支持力度 鼓励银行业金融机构在做好风险防范的前提下加快能效信贷产品和服务创新, 积极提供包括银行信贷 外国政府转贷款 债券承销 保理 融资租赁 引入投资基金等多种融资方式, 提高服务效率 鼓励银行业金融机构在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化基地等科技资源聚集地区通过新设或改造部分分 ( 支 ) 行作为从事中小科技企业金融服务的专业分 ( 支 ) 行或特色分 ( 支 ) 行 鼓励银行业金融机构完善科技企业贷款利率定价 贷款审批等机制, 丰富科技信贷产品体系, 创新服务模式, 推动发展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等金融产品, 创新还款方式 选取 5 个地区 10 家银行进行投贷联动试点, 允许有条件的银行设立子公司从事科技创新创业企业股权投资, 用投资收益对冲贷款风险损失, 实现科创企业信贷风险和收益的匹配, 为科创企业提供持续资金支持的融资模式

24 20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总第 56 期 ( 二 ) 完善落实差别化信贷政策, 推动实体经济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 促进提升供给效率矫正要素配置扭曲, 压缩过剩产能, 扩大有效供给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 首先, 推动化解过剩产能和稳妥有序处置 僵尸企业, 促进产业优化重组 产能过剩行业部分企业生产技术落后 盈利能力和经营性现金流脆弱, 甚至将银行信贷资金用于归还前期融资本息, 长期低效占用大量资金, 对其他部门形成信贷 挤出效应, 阻碍了供给效率的提升 银行业深入实施 有扶有控 的差异化信贷政策, 合力支持有效益 有市场 有竞争力的优质企业发展, 稳妥有序推动 僵尸企业 和落后产能重组整合或退出市场, 着力推动提高资金配置效率 但即使对于过剩产能行业, 银行也不能简单地 一刀切 一窝蜂 式退出, 可以为企业提供优质的并购重组信息咨询 财务顾问 并购贷款等服务 ( 周月秋,2016) 推广实施债权人委员会制度, 搭建银行业一致行动平台, 避免银行竞相抽贷引发区域性金融风险 商业银行并购贷款风险管理指引 也进一步修订, 通过发放并购贷款支持企业兼并重组, 助力技术升级和化解产能过剩 其次, 支持房地产去库存, 促进房地产市场健康持续发展 2015 年以来, 首套房及改善性住房首付比例要求先后 3 次调整, 银行业通过差别化房地产信贷政策满足居民家庭购买首套和改善性住房的贷款需求, 促进房地产市场去库存 同时, 支持房地产企业收购 重组存量地块和项目, 在化解存量房地产项目的同时, 也间接减少新入市项目 最后, 优化非信贷金融服务, 推动实体经济去杠杆 贷款是银行业服务实体经济的重要方式, 对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但并不能简单地将银行服务等同于银行贷款 近年来, 银行业通过为企业提供财务顾问等非信贷金融服务, 推动企业采取公开上市 股份增发 股权转让 发行债券等方式, 优化融资结构, 降低杠杆水平 ( 见表 2) 表 2: 近年来银行业支持去产能 去库存和去杠杆的主要政策措施 化解过剩产能 政策文件 一行三会 联合发布 关于支持钢铁煤炭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 商业银行并购贷款风险管理指引 主要措施 对技术设备先进 产品有竞争力 有市场 虽暂遇困难但经过深化改革和加强内部管理仍能恢复市场竞争力的优质骨干企业, 按照风险可控 商业可持续的原则, 继续给予信贷支持 对长期亏损 失去清偿能力和市场竞争力的企业, 环保 质量 安全生产 技术等不达标且整改无望的企业, 落后产能和其他不符合产业政策的产能, 坚决压缩退出相关贷款 积极稳妥推进企业债务重组, 拓宽企业兼并重组融资渠道, 鼓励证券公司 产业投资基金等参与企业兼并重组 将并购交易价款中并购贷款所占比例从 50% 提高至 60%, 将并购贷款期限从 5 年延长至 7 年 适度放宽并购贷款担保条件, 允许商业银行在防范并购贷款风险的前提下, 根据并购项目风险状况 并购方企业的信用状况合理确定担保条件

25 2016 年第 8 期 21 促进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 支持企业扩大直接融资规模 人民银行 住建部 银监会联合发布 关于个人住房贷款政策有关问题的通知 人民银行 银监会联合发 关于进一步完善差别化住房信贷政策有关问题的通知 人民银行 银监会联合发 关于调整个人住房贷款政策有关问题的通知 人民银行 银监会 证监会 证券公司股票质押贷款管理办法 对拥有 1 套住房且相应购房贷款未结清的居民家庭, 为改善居住条件再次申请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购买普通自住房, 最低首付款比例调整为不低于 40% 对拥有 1 套住房并已结清相应购房贷款的缴存住房公积金职工家庭, 为改善居住条件再次申请住房公积金委托贷款购买普通自住房, 最低首付款比例为 30% 在不实施 限购 措施的城市, 对居民家庭首次购买普通住房的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 最低首付比例调整为不低于 25% 在不实施 限购 措施的城市, 居民家庭首次购买普通住房的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 原则上最低首付比例为 25%, 各地可向下浮动 5 个百分点 ; 对拥有 1 套住房且相应购房贷款未结清的居民家庭, 为改善居住条件再次申请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购买普通住房, 最低首付比例调整为不低于 30% 允许证券公司以自营的股票 证券投资基金券和上市公司可转换债券作质押, 从商业银行获得贷款 从贷款人 借款人条件, 贷款的期限 利率 质押率, 贷款程序等方面提出 44 条规定, 规范股票质押贷款业务, 维护借贷双方的合法权益, 防范金融风险, 促进我国资本市场的稳健发展 ( 三 ) 努力缓解融资难融资贵, 推动实体经济降成本降低实体经济企业成本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五大任务之一, 有助于帮助企业保持竞争优势, 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 银行业创新服务方式和产品, 缩短融资链条, 规范服务收费, 科学降低企业融资成本, 帮助企业保持竞争优势 首先, 银行业落实 七不准 和 四公开 等要求, 持续清理规范服务收费, 取消不合理收费项目, 合理降低收费标准, 减轻企业负担 目前银行服务价格目录大幅精简, 免费基础金融服务大幅增加 其次, 创新开展小微企业续贷业务, 减少不必要的环节, 着力解决小微企业高息 过桥 融资问题 再次, 信贷资产证券化业务由原来的审批制改为业务资格审批和产品备案相结合的方式, 发起机构和基础资产范围不断扩大, 信贷资产转让有序推进, 不良资产证券化及不良资产收益权转让试点正式启动, 不断释放信贷空间 最后, 随着融资担保体系不断完善, 政府主导的省级再担保机构覆盖面进一步提高, 省级再担保机构分担风险能力持续增强, 小微企业和 三农 融资担保服务进一步改善 随着上述政策措施的不断实施, 企业融资成本高问题有所缓解 2014 年 11 月至 2015 年 10 月, 贷款基准利率六次下调, 银行贷款利率不断下行,2016 年 6 月, 非金融企业及其他部门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 5.26%, 同比下降 0.78 个百分点 1 1 中国人民银行官网 2016 年第二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

26 22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总第 56 期 ( 四 ) 全面提升普惠金融成效, 推动实体经济补短板 2005 年联合国提出普惠金融 (Inclusive Finance) 后, 英国 巴西 印度等 20 多个国家制定并启动国家普惠金融规划或战略,2015 年我国发布 推进普惠金融发展规划 ( 年 ), 首次对我国推进普惠金融发展做出全面系统的规划 目前, 我国已初步形成多层次 广覆盖 有差异的机构体系, 截至 2016 年 6 月末, 银行业机构种类已达 20 余种, 法人机构超过了 4200 家, 农村商业银行超过 1000 家, 村镇银行超过 1300 家, 小微支行 社区支行超过 5000 家 部分银行机构还设立了扶贫金融事业部 普惠金融事业部, 持续改进贫困地区和特殊群体金融服务 在合理布局机构网点和电子机具 改善物理服务的同时, 银行业还充分利用大数据 云计算 移动互联等新一代信息技术, 打造数字化金融服务平台, 深挖数据信息, 提高服务效率, 创新循环贷款 年审制贷款等便利借款人的业务品种, 满足小微企业 三农 等普惠金融服务对象个性化 特色化金融服务需求 小微企业贷款从 2011 年起连续四年实现 两个不低于 1 目标,2015 年实现 三个不低于 2 目标,2016 年 6 月末小微企业贷款余额 25 万亿元, 阶段性实现 三个不低于 目标 涉农贷款从 2011 年起连续四年实现 两个不低于 目标,2016 年 6 月末涉农贷款余额 27.3 万亿元, 同比增长 8.7% ( 五 ) 持续推进简政放权和民间资本进入银行业, 激发市场主体经营活力随着经济不断发展, 市场信息量呈几何级增长, 任何部门或个人都无法及时掌握全部信息, 进而做出有效决策, 需要依靠市场的力量和机制才能有效配置资源 经济学家冯 米塞斯曾断言, 离开了市场价格, 人们就不知道资源的稀缺程度, 也就不知道如何分配资源才能实现效用最大 ( 李义平,2013) 近年来, 通过推进简政放权, 引导民间资本有序进入银行业等途径, 着力打破束缚银行业经营活力的 无形的枷锁, 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 减少行政审批事项, 在统一规划的基础上最大限度下放管理层级, 推动行政许可集中受理, 提高行政审批效率, 激发市场主体经营活力 民间资本通过自主发起设立中小型银行业金融机构 与主发起行共同设立村镇银行 参与现有银行业金融机构的重组改制 投资入股银行业金融机构等多种渠道进入银行业, 增加金融服务有效供给 促进民营银行发展指导意见发布实施, 民营银行进入常态化发展阶段 微众银行等首批 5 家试点民营银行均已开业, 总体运行平稳 ( 六 ) 有效管控银行业风险, 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坚实基础金融周期理论表明, 金融周期处于相对平稳的状态时经济增长和金融体系稳定性更强, 而 1 即贷款增速不低于各项贷款平均增速 增量不低于上年 2 即小微企业贷款增速不低于各项贷款平均增速, 小微企业贷款户数不低于上年同期, 小微企业申贷获得率不低于上年同期

27 2016 年第 8 期 23 金融波动的增加将带来更低的经济增长率和更高的金融危机发生概率 ( 陈雨露 马勇和阮卓阳, 2016) 面对复杂严峻的国际国内经济金融形势, 更需要加强金融风险管控, 守住不发生系统性 区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 为实体经济平稳健康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新资本管理办法 并表管理与监管指引 杠杆率管理办法等审慎监管制度相继出台或修订完善, 优先股发行已从试点转为常规发行, 新型二级资本债券成为商业银行补充资本的常规手段, 为银行业增强资本实力提供了更多的选择 2015 年, 银行业监管组织架构进行了调整优化, 监管资源配置更加合理, 监管流程更加优化, 监管有效性得到提高 银行业更加注重加强对重点领域 重点行业和地区风险监测预警 压力测试以及化解处置, 不断提高全面风险管理能力和精细化水平 虽然经济下行期资产质量整体承压, 但总体风险可控, 风险抵御能力充足 截至 2016 年 6 月末, 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为 1.75%, 同国际水平相比, 我国银行业风险仍处于较低的水平 ; 贷款损失准备余额 2.53 万亿元, 贷款拨备率 3.07% 拨备覆盖率 % 资本充足率 13.11%, 在不良资产核销力度增强和盈利压力加大的形势下仍保持了较好的风险抵御能力, 为实体经济健康平稳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三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面临的困难与挑战 当前, 我国正处于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时期, 也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攻坚时期, 经济发展总体保持良好态势, 但仍面临一些矛盾尚未根本缓解 新问题不断涌现等诸多挑战, 对银行业的管理智慧和服务能力构成全方位的考验 ( 一 ) 企业有效信贷需求不足目前, 我国进入增速换挡 结构优化 动力转换的经济新常态, 部分传统产业由于产能过剩 生产技术落后 市场竞争力不强等原因, 企业盈利能力下降, 杠杆率高企, 缺乏扩大再生产和新开工项目投资意愿和能力, 而战略性新兴产业 科创企业等新动能成长短期内难以抵消传统动能减缓带来的需求减少, 导致企业有效信贷需求不足 首先, 企业盈利能力下降 随着经济下行, 企业盈利水平普遍下滑, 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增速从 2014 年的 3.3% 急剧下滑到 2015 年的 -2.3% 部分企业现金流不足甚至入不敷出, 难以达到银行正常信贷准入标准 其次, 企业杠杆率高企 我国资本市场发展尚不成熟, 直接融资渠道有限, 实体经济过于依靠以银行信贷为主的间接融资, 企业融资结构性失衡, 杠杆率居高不下, 以债务余额 / GDP 衡量的杠杆率已处于全球高位 再次, 企业兼并重组空间有限 对于产能过剩行业, 企业经营同质化严重, 并购后对技术升级和产能消化作用有限, 相互间缺少并购吸引力, 加之电解铝 平板玻璃和船舶制造企业的产业链偏短, 企业并购的意愿 范围和机会均不足 此外,

28 24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总第 56 期 经济发展新动能成长尚需时日 索罗模型表明, 经济长期增长除了要有资本等要素投入, 更重要的是劳动力素质提升和技术进步 这两者离不开教育 技术研发等方面的长期大量投入, 而且研发创新成果能否成功 是否具备市场价值面临较大不确定性, 对银行业风险识别 管理能力提出更高的要求 ( 二 ) 银行业推动化解过剩产能 支持地方经济发展与风险防控之间面临多难选择化解过剩产能及处置 僵尸企业 有利于盘活沉淀在低效领域的资源, 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推动经济转型发展, 但化解处置过程中, 银行业面临风险加剧 合法债权缺乏有效保护等困难, 在推动化解过剩产能 支持地方经济发展与有效防控金融风险之间较难平衡 一是过剩产能行业和僵尸企业往往亏损严重 债务高企, 关联关系复杂, 存在众多上下游企业, 信用风险一旦暴露, 将通过产业链 资金链 担保链产生连锁反应, 加大了信用风险管控难度 二是一些过剩产能行业和 僵尸企业 是地方重点行业和企业 吸纳当地人员就业, 处置稍有不当将对社会稳定 经济增长 金融安全等多个方面造成不利影响 部分地方政府退出意愿不强, 并且在兼并重组过程中缺少保护银行合法债权的配套措施, 企业逃废债现象严重 三是从僵尸企业的形成条件来看, 僵尸企业通常自身造血能力不足, 但由于获得政府支持 财政补贴 银行贷款等外部输血, 在市场化环境下应破产却尚未破产, 与因暂时经营困难陷入困境的企业不同, 这类企业基本已经丧失自我修复和自我发展能力, 若银行业继续加大信贷投入, 将会陷入更大的困境 ( 三 ) 信息共享和风险分担补偿机制尚不完善信息共享和风险分担补偿机制是影响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质效的重要因素, 当前 信息孤岛 和政府性融资担保机构所提供的扶持力度不足等问题成为制约银行业提升服务效率的短板 一方面, 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滞后, 信息孤岛现象仍然存在 工商 税务 海关等部门在履行公共管理职能中掌握的信用信息缺乏有效的归集 整合 共享, 现有征信体系难以全面反映企业生产经营状况和偿债能力, 银行业金融机构无法及时从公开的权威渠道获得违规项目 淘汰产能及 僵尸企业 名单等信息, 对银行信贷决策和风险管理支持不足 另一方面, 风险分担补偿机制不健全, 政府性融资担保机构的政策性扶持力度不足 如果没有一套好的保障机制, 再好的机构也难以发挥好应有的作用 小微企业和 三农 融资担保具有准公共产品属性, 单靠市场力量难以在商业可持续的条件下有效分担融资企业信用风险 有的地方虽由国有资本为政府性担保机构出资, 但提出较高回报要求, 与政策性定位存在冲突, 造成经营目标偏离, 未能充分发挥政府性融资担保机构风险分担 降低融资成本的作用 ( 四 ) 银行不良贷款核销和处置成本较高

29 2016 年第 8 期 25 近年来, 财政部 银监会等相关部门多次修改完善不良贷款核销政策, 赋予了银行越来越大的核销自主权, 对加快化解不良贷款, 有效盘活信贷资源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但是在实际执行中仍面临核销损失税前扣除优惠政策覆盖面窄等困难, 影响了银行核销不良贷款的意愿与能力 除中小企业和涉农贷款外, 其他类型不良贷款核销损失税前扣除标准总体较严, 需要法院 工商等部门出具证明或签章确认, 手续繁琐 耗时长, 部分不良贷款即使符合财政部门规定的核销条件, 但因无法满足税前扣除条件, 核销金额不能在计算应纳税所得额时加以抵扣, 核销成本仍然较高 此外, 银行抵押物处置困难, 面临重复征税的问题, 如银行接收和处置抵债资产时均需承担土地增值税 契税 印花税 房产税等, 进一步加大了银行不良贷款处置成本 此外, 进一步降低企业融资成本面临一定的客观困难 随着我国利率市场化加快推进, 银行利差不断收窄, 互联网金融资金分流, 银行资金成本和运营成本不断提高, 且担保费 评估费等服务收费的主体是第三方机构, 单从银行环节压降企业贷款成本难度较大 根据 关于全面推开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的通知 相关规定, 有形动产融资性售后回租 由执行 现代服务业 税目变为 金融服务 税目, 征收税率从 17% 下调为 6%, 但由于其向承租人企业开具的增值税发票, 企业不可再作为进项税抵扣, 截断了增值税抵扣链条, 一定程度上推高了实体经济企业融资环节的税负成本 四 相关政策建议 提升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质效, 不仅需要银行深化转型发展, 提升服务能力, 也离不开政府 企业的共同努力, 各方合力, 为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良好的社会基础和外部环境 ( 周慕冰,2016) ( 一 ) 进一步改善企业经营能力, 夯实实体经济持续发展的基础实体经济是由无数个企业部门共同组成的集合体, 要实现实体经济发展离不开企业自身技术进步 管理优化与效率提升 用好用足国家支持科技创新的各项支持政策, 充分发挥高新园区 科技企业孵化器平台效应和资源集聚效应, 加大科技研发投入力度, 提高产品 服务附加值, 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 结合企业发展战略与比较优势, 做优核心主业, 通过主动压减 转型转产等途径, 加快落后产能与过剩产能淘汰改造, 提升资产配置效率, 增强发展后劲 规范公司治理, 提升企业经营能力和管理质效 加强资产负债管理, 基于自身偿债能力, 合理确定债务结构和负债水平, 提升企业持续融资能力 ( 二 ) 进一步深化银行业转型发展, 增强服务供给侧结构改革的能力打铁还需自身硬, 银行业只有练好内功, 全面深化自身转型发展, 不断增强综合实力和内

30 26 银行业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 实践 难点与对策总第 56 期 生动力, 才能有效应对经济增速放缓 供给结构错配 风险加速暴露带来的各种困难和挑战, 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持续提供优质高效的金融服务 进一步提升精细化管理能力, 以发展理念转变引领发展方式转变, 摆脱 速度情结 与 规模情结, 改进资本管理 信贷管理和风险管理模式, 结合自身特点科学制定和实施风险偏好 资本规划以及信贷策略, 建立动态资本补充机制, 优化资产结构, 推进全面风险管理, 在更好服务实体经济过程中不断增强竞争实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 进一步完善绩效考核机制, 细化落实小微企业授信业务尽职免责与不良贷款容忍度等政策, 发挥绩效考核 指挥棒 作用, 引导各经营部门落实好已有的差异化监管政策 继续支持产能过剩行业中有效益 有市场 有竞争力的优质企业, 不盲目抽贷 压贷 落实小微企业续贷政策, 持续改善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水平 进一步提升创新能力, 持续开展金融服务 金融产品创新, 满足不同客户群体特色化 个性化 多元化金融服务需求 ( 三 ) 进一步完善信息共享机制, 着力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信息是银行业经营管理和信贷决策的重要依据, 银行能否及时 准确 全面地获得有效信息直接决定着各项管理决策的科学性 有效性, 信息不对称将降低市场效率, 甚至导致市场失灵 (Akerlof,1970) 因此, 实现信息有效归集 整理 共享至关重要 完善政府主导的公共征信服务平台 社会化第三方征信和评级机构, 有效归集整合各部门 各地区在履行公共管理职能中掌握的信用信息 建立数据库和网络服务平台, 及时共享企业税收 工商 环保等方面信息, 便利银行业金融机构及时 全面了解掌握相关职能部门出台的政策信息以及 去产能 僵尸企业 违法违规 等企业名单, 缓解银企信息不对称问题 ( 四 ) 进一步健全融资担保体系, 发挥融资担保机构风险分担作用发展融资担保是破解实体经济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 提高资金使用效率的重要手段, 可以发挥 四两拨千斤 的作用, 引入更多金融资源支持实体经济发展 但近年来实体经济企业信用风险不断暴露, 融资担保机构承担大量代偿责任, 自身 造血 功能受损, 而且小微企业 三农 等融资担保具有准公共产品属性, 单靠市场力量难以充分发挥作用, 需要政府进一步加大扶持力度 设立国家融资担保基金, 完善省级再担保机构, 充分发挥再担保 稳定器 作用 进一步发挥政府政策导向作用, 对于服务小微企业和 三农 等普惠领域 关系经济社会发展大局的融资担保业务, 尊重其准公共产品属性, 给予大力扶持 建立健全绩效考核机制, 适当降低股东对再担保机构 政府性融资担保机构的资本回报要求, 推动缓解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 ( 五 ) 进一步提高不良贷款处置效率, 充分盘活存量信贷资金当前实体经济下行, 银行不良资产快速上升, 低效占用大量信贷资金, 使有限的信贷资金

31 2016 年第 8 期 27 更为紧张 拓宽不良资产处置渠道, 提高不良资产处置效率, 将为优化信贷供给结构和提高供给效率释放更大的空间 进一步研究完善不良贷款核销 处置政策, 简化核销程序, 扩大不良贷款损失核销的税前扣除政策覆盖面, 解决银行以物抵债的重复征税问题等 积极开展不良资产证券化和不良资产收益权转让试点, 扩大不良资产证券化试点机构范围, 持续拓宽不良资产处置渠道, 提升地方资产管理公司有效参与不良资产处置的能力, 充分盘活存量信贷资金 此外,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除了需要以信贷融资为自主的间接融资, 也离不开直接融资的大力支持 拓宽直接融资渠道 提升直接融资占比对于满足科创企业金融服务需求, 培育经济增长新动能以及推动实体经济去杠杆至关重要 需要进一步探索建立多层次资本市场转板机制, 积极推动债券市场发展和互联互通, 根据不同的市场层次设立适当的投资者准入门槛, 提高市场交易活跃度, 更好地满足企业在不同生命周期的差异化金融需求 参考文献 : 1. 习近平, 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 第 2 版,2016 年 5 月 10 日 2. 陈雨露 马勇和阮卓阳, 金融周期和金融波动如何影响经济增长与稳定, 中国人民银行工作论文, 2016 年第 5 期 3. 李栋, 里根经济学的政策实践和启示, 财经研究,2012 年第 1 期, 李义平,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是一场革命, 中国青年报, 第 2 版,2013 年 12 月 16 日 5. 周慕冰, 关于银行业服务实体经济的实践与思考, 金融监管研究,2016 年第 2 期, 周月秋, 关于银行支持实体经济的思考, 清华金融评论,2016 年第 4 期, Akerlof, G., The Market for Lemons : Quality, Uncertainty and the Market Mechanism,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970, Vol.84, Abstract: Many countries and economies tried to get rid of economic crisis or stagnation by developing the economy through structural reform when demand-side stimulation policy failed to do so. At present and in the foreseeable future, China is faced with inefficient supply and mismatched supply structure instead of insufficient need, so promoting supply-side structural reform is vital for the real economy development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This paper, from the angle of banking industry, summarizes the main methods and results of supply-side structural reform of banking services, explores difficulties and challenges, and gives advices on improving the effect of the banking service supply-side structural reform. Key Words: Supply-side Structural Reform; Banking Industry Development; Financial Service ( 责任编辑 : 刘子平 )

32 28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总第 56 期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 以江西省银行业为例 李虎 1 摘要 : 农业是物质再生产与环境再生产相统一 高风险与低积累并存的弱质性产业, 发展现代农业离不开金融体系的强力支撑 江西省要实现农业强省目标, 必然要求尽快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 这一过程对金融服务提出了一系列新的需求 在深入调研基础上, 本文认为, 当前金融体系二元格局尚未破除, 农业金融领域供需失衡现象依然突出 鉴此, 要大力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 各方应通力合作, 充分发挥金融政策 财政政策及产业政策的协同效应, 着力构建与农业发展目标相适应的金融服务体系, 进而实现农业经济与农村金融的共赢发展 关键词 : 现代农业 ; 农村金融 ; 普惠金融 ; 金融改革 一 引言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 是新常态下调结构 扩内需的重点领域, 更是安天下 稳民心的战略产业 自 2014 年开始, 连续三年的中央 1 号文件均以农业现代化为题, 将发展现代农业置于前所未有的高度 江西作为传统农业大省, 农业产业历史悠久, 自然优势得天独厚 ; 但另一方面, 农业的现代化水平还相对落后, 支柱地位尚未确立, 突出表现为科技兴农层次低 适度规模经营推进慢 农产品精深加工率低 带动型龙头企业少, 以及具有市场影响力的农产品品牌少 做大总量 提升质量 强化效益, 加快构建具有区域特色和比较优势的现代农业产业体系, 对于推动实现江西农业强省战略和五年决战同步小康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发展, 我国的农业生产经营方式正在由一家一户的作坊式农业向以组织合作化 产业链条化为特征的现代农业经营模式过渡 相较传统农业而言, 现代农业就是要 用现代物质条件装备农业, 用现代科学技术改造农业, 用现代产业体系提升农业, 用现代经营形式推进农业, 用现代发展理念引领农业, 用培养新型农民发展农业, 提高土地产出率 资源利用率和劳动生产率, 提高农业素质 效益和竞争力 2 1 李虎, 高级经济师, 中国银监会江西监管局 本文为作者的学术思考, 不代表所在单位观点 2 参见 2007 年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积极发展现代农业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若干意见

33 2016 年第 8 期 29 资金是推动农业发展的基础性要素 现代农业作为集约型产业, 更离不开金融资本的大力支持 从现实情况看, 现行农村金融体系是在高成本基础上做到基本金融服务的广覆盖的, 远不能适应农村经济转型, 尤其是现代农业发展的需要, 其商业可持续性亦亟待增强 如何纠正金融支农在认识和机制上的偏差, 找准农村金融改革的落脚点, 真正发挥好金融对现代农业发展的支撑作用, 是一项紧迫而又艰巨的任务 关于农村金融的研究, 目前已形成三大主要流派, 即农业融资理论 农村金融市场理论和不完全竞争市场论, 分别是 金融抑制论 金融深化 ( 自由化 ) 论 和 金融约束论 在农村金融领域的具体表现形式 ( 薛永刚,2013) 近年来, 不少学者深入分析了农村金融与城市金融的差异, 并在此基础上更加强调健全农村金融的必要性和迫切性 如汪小亚 (2014) 认为, 农村信贷市场信息不对称现象相对于城市工商贷款更为突出, 农户和农村企业普遍受到不同程度的信贷约束, 亟待各方加快创新, 切实增强农村金融服务体系 从微观层面来看, 自 Davis 和 Goldberg(1957) 率先提出在农业生产发展过程中可以通过建立完善的金融体系有效提高生产经营效率后, 很多国外学者也从不同角度论述了金融制度对于促进农业现代化发展 改善二元经济结构的重要作用 (Fei 和 Ranis,1964;Drabenstott 和 Meeker,1997) 随着我国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加快, 国内学者对农业发展与金融支持关系的认识也不断丰富 林毅夫 (1989) 研究了农业信贷与中国农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认为增加信贷供给可增加农业产出 胡鞍刚 (2001) 则从农业企业化的角度研究了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的金融问题, 认为农村金融发展滞后必然会导致农业产业链 产业增长空间的萎缩, 最终使农业一体化发展陷于 低效率均衡 状态 在农业现代化的进程中, 中国农业金融也在转型 张智河 (2009) 认为, 在我国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发展的过程中, 由于受多种因素的制约, 准现代农业 将是一个必经阶段 郭强 (2010) 认为, 农业现代化发展会产生多层次的农村金融需求, 农村金融供给应以需求为导向加以创新 二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的结构性变化 本文以江西省银行业为例, 以对江西省的调研数据为基础进行分析 江西省正处于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跨越的关键时期 伴随着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 其农业发展也呈现出一系列新特征, 金融需求随之迁移变化, 大额化 长期化 多元化趋势尤为明显 ( 一 ) 从经营主体看, 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快速崛起, 大额外源性融资需求日趋旺盛传统农业经营分散 规模较小且相对封闭, 对发展资金的需求相对较少, 具有较强的内源性融资偏好 近年来, 伴随着工业化 城镇化的深入推进, 以及农业人口的持续转移流动, 农业生产要素价格波动加大, 农业经济在 地板 ( 生产成本 ) 不断攀升与农产品价格接近 天花板 的 双重挤压 下, 逐步走上了追求适度规模 产出高效 数量质量效益并重的集约发

34 30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总第 56 期 展道路, 对外源性融资的依赖程度显著提高 从调查情况看, 目前从事规模生产与集约经营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主要有三类 : 具有一定规模的个体大户, 如种养专业大户 家庭农场等 ; 合作性组织, 如农民专业合作社 土地股份合作社等 ; 企业化经营的市场法人, 如产业化龙头企业 政府参与组建的连片农产品生产或产业基地等 据江西农业统计部门的数据显示, 截至 2015 年末, 江西省约有种养专业大户 4 万户, 注册登记家庭农场 2.5 万家, 各类农民合作社 3.5 万个, 规模以上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近 4000 家 对其中 270 户农业经营主体的问卷调查显示, 其外部融资需求高达 16 亿元, 户均需求近 600 万元 ( 二 ) 从经营结构看, 高产高效特色农业占比持续扩大, 中长期信贷融资需求日益攀升近年来, 农业基础设施投入不断加大, 规模化 集约化经营趋势明显 目前, 江西省已培育 发展了包括柑橘 油茶 蔬菜 茶叶 淡水养殖等在内的 75 个农业产业集群, 并向设施农业 休闲农业 生态农业等新兴领域逐步延伸, 第一 二 三产业互动融合势头良好 农业产业价值链的拓宽与供应链的延伸, 带动了农业信贷需求结构的变化, 正由分散型向集聚型 生存型向发展型 季节型向常年型转变 对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的调查表明, 其资金需求已不局限于传统的短期流动资金贷款, 而是广泛分布于农产品收购 生产资料购置 生产基地建设 技术研发与应用等多个环节, 近半数企业对 3 5 年期贷款有强烈需求 ( 三 ) 从经营模式看, 产业内部链式合作逐渐兴起, 多元化金融服务需求日渐升温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 自产自销的传统小农经济模式正逐步萎缩, 取而代之的是日渐活跃的农业产业链纵向整合 : 农业生产向产前 产后加速延伸, 龙头企业 + 农民合作社 + 农户 等新型产业化经营模式不断涌现, 利益连接机制带来的辐射效应正逐步释放 农村金融机构提供的传统存 贷 汇业务已不能满足农业产业链延伸的需要, 结算 代理 资金管理 风险对冲等多层次 综合化的金融服务需求开始出现, 亟待银行 证券 保险 期货 信托 租赁等金融机构, 发挥各自比较优势, 创新产品服务, 贯通产前 产中 产后金融供给, 为农业生产 仓储 物流 加工 销售提供全流程服务, 并最终形成功能互补 分工协作的支持合力 三 农业金融领域供需结构性失衡问题 农业金融服务薄弱问题是一个全球性的普遍问题 长期以来, 我国金融体系二元结构特征明显, 城乡金融发展严重失衡 特别是农村金融供给不足 金融服务通道不畅, 已成为我国金融运行中的主要结构性矛盾 调查显示, 在支持农业生产及现代化发展方面, 金融跟进的滞后性突出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 ( 一 ) 资金可得性不足, 融资难问题依然存在发展现代农业是一项系统工程, 涉及的中低产田改造 农业资源开发 农田水利建设 农

35 2016 年第 8 期 31 业科技推广 农业商品基地建设等诸多领域, 都离不开巨额的资金支持 调查显示, 江西农业 发展资金很大一部分都依靠农户农企自有资金积累 超六成农业经营主体认为, 外源资金不足 是制约其经营发展的首要因素 ( 见图 1) 6.37% 5.98% 5.18% 8.37% 57.77% 16.33% 图 1: 被调查农业经营主体认为当前制约其快速发展的首要因素 与其他产业相比, 农业产业直接融资渠道狭窄, 作为重要渠道的资本市场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大部分农业龙头企业难以触及股市 债市融资门槛 目前, 全省惟有正邦科技和煌上煌集团两家企业在深圳中小企业板上市, 而通过发行公司债进行直接融资的企业, 则仅有正邦集团一家 ; 能获得风险投资基金 私募股权基金投资的农企也极为有限 另一方面, 间接融资满足率低, 银行业机构 嫌贫爱富 本性难改 从调查情况看, 向商业银行借款依然是农业经营主体外部融资的主渠道 ( 见图 2) 2.54% 3.17% 6.03% 1.90% 0.32% 0.32% 6.03% 10.80% 68.89% 图 2: 被调查农业经营主体外部融资的主要渠道

36 32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总第 56 期 ( ) 图 3: 全省农业信贷及产值对比情况 然而如图 3 所示, 江西省农业信贷增长速度明显低于农业生产总值, 且农业领域信贷产出比正逐年下滑 从微观来看, 信贷资金主要向各级农业龙头企业倾斜, 单家企业平均获贷 2400 万元 受益于 财园信贷通 和 财政惠农信贷通 政策的出台, 近三年来, 江西省家庭农场与专业大户信贷增长较快, 年平均增速分别达到 84% 和 117%, 但户均贷款余额仍不足 10 万元 农民合作社虽同样被列为重点支持对象, 但受组织管理等因素的影响, 银行 惧贷 情绪明显 目前, 全省 3.2 万家合作社中, 仅有 580 家获贷, 贷款余额仅为 5200 万元 此外, 全省信贷统计数据显示, 农业基础设施建设, 特别是农业示范园区建设资金缺口明显, 商业银行鲜有涉足, 政策性银行也仅发放少量项目贷款 ( 二 ) 信贷包容性不足, 融资贵问题不容忽视农业经营主体规模普遍较小, 地处偏远且地理分散, 金融服务成本明显高于其他行业 银行业机构出于对经营收益 资金回收 机会成本等因素的考虑, 往往会对农业借款主体附加较高的风险溢价 根据对江西省的调查, 农业贷款利率较基准利率一般会上浮 50% 至 70% 该利率水平对经营规模大 生产周期短 种养附加值高的农业主体来说尚可接受, 但对于产销周期长 经营利润低的种植业而言, 则相对偏高 此外, 有两个环节显著抬高了农业主体的融资成本 : 一是配套环节 借款主体在申贷过程中, 需要缴纳涵盖担保费 评估费 登记费 保险费等多种费用, 导致综合融资成本大幅增加 如融资担保公司普遍收费比例为 1.5% - 2%, 个别高达 6%; 一些机构办理农村产权评估时收取的费用达到发改委规定标准的 2 3 倍, 造成相关费用总额甚至比银行贷款利息还高 二是搭桥环节 调查显示, 当银行贷款申请困难 展期困难或发生抽贷现象时, 有超过三成的借款主体因生产季节性需要, 不得不转向民间融资获取周转资金, 且绝大部分表示难以承受其高额利率

37 2016 年第 8 期 33 ( 三 ) 产品针对性不强, 金融服务单一问题有待解决长期以来, 我国的农村金融一直是从传统农业的生产特点出发, 将支持重点放在农户融资上, 且至今多数金融机构依然将服务农业产业视同于服务农民群体, 而未能从整体产业的角度来看待现代农业, 将金融服务辐射至包含整个农业产业链在内的以及与此相关的农业服务产业 因此, 金融机构所提供的金融服务也缺乏体系, 仍停留于 零敲碎打 阶段 从现有的信贷品种看, 同质化现象非常明显 各涉农机构提供的小额信用贷款 联保贷款等传统产品, 只能满足以家庭为单位的农户生产所需资金, 符合现代农业生产特点的专业化 特色化涉农信贷产品很少推出 在中央政策引导下, 尽管有些地区探索开展了林权 土地承包经营权 农民住房财产权等涉农产权的贷款业务, 但由于抵押价值评估与后续处置两大难题未能真正破解, 该类产品实际应用面较窄, 在提升农业信贷可得性方面作用有限 ( 见图 4) 2.02% 2.46% 2.73% 8.63% 16.74% 0.14% 0.37% 0.15% 42.16% 24.60% 图 4: 被调查农业经营主体获取信贷产品的类型分布 调查显示, 当前希望将外部融资用于维持正常经营的农业经营主体不足两成, 其余绝大部分是在设备更新 扩大生产 技术研发 产品推广等规模生产或产业链延伸领域的融资需求 这表明, 目前的金融支持远跟不上现代农业发展的步伐 ( 见图 5) 从贷款期限看, 短期化现象比较突出 受 春放秋收冬不贷 等传统观念影响, 农业贷款有七成为一年期以内的短期流动资金贷款, 且基本都要求按季或按月付息 而农产品种养业普遍周期长 见效慢 如油茶栽种后, 一般进入第 8 至 10 年方进入盛产期, 产生稳定的现金流 ; 葡萄 蜜柚等特色产业, 也要 3 至 4 年才能挂果 信贷期限与生产周期 资金周转期的严重错配, 导致贷款的自偿性差, 并易引发中途还贷周转难 转贷费用高等系列问题, 在加大农业经营者经济负担的同时, 也增加了商业银行的借贷风险

38 34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总第 56 期 3.26% 7.54% 2.03% 11.20% 43.99% 14.26% 17.72% 图 5: 被调查农业经营主体希望通过融资来解决的主要问题 ( 四 ) 服务便捷性不足, 低质低效问题有待改善一方面, 农村金融机构本土化特点与农业生产要素跨区域加速流动不适应 伴随城镇化建设与农业产业化的快速推进, 农业主体的经营行为与竞争范围不再局限于某个地区, 生产要素流动性日趋增强 但相对而言, 县域农村中小金融机构则具有较强的地域属性, 须在核准县域范围内开展业务 显然, 囿于一隅的金融服务已不能满足现代农业发展的需要 另一方面, 农贷服务的低效无法满足农业生产的季节性要求 农产品生产 采摘 收购 加工等环节的时效要求很强, 因此, 银行办贷的效率高低就直接决定了支农效果 调查发现, 部分银行城乡服务水平差距很大, 乡镇一级网点信贷流程不清晰, 加之大型银行普遍上收基层贷审权限, 导致决策链条加长 审批效率降低 其结果, 往往在信贷资金到位时, 借款人已错过了用贷的最佳时机 四 影响农村金融服务能力的制约因素 经过多年努力, 农村金融改革已取得一定成效, 但一些深层次障碍因素仍未破除 这其中, 既存在农业产业自然属性的制约, 也与金融机构服务意识薄弱 风险管理粗放有关 ; 此外, 配套政策在修正 市场失灵 方面用力不足 着力偏位, 也影响了金融支农的整体成效 ( 一 ) 单一金融供给与农业多元需求不相适应, 金融支农动力不足是主要障碍当前, 农村地区金融抑制现象严重, 有效竞争的金融生态尚未形成, 造成了农业金融供给对需求的严重偏离 组织体系方面, 表现为涉农金融机构不足且协作不力 受运营成本高 管理难度大等因素的影响, 农业银行 邮储银行等大中型金融机构的支农积极性一直不高, 县域网点一度萎缩 ; 而小规模金融机构又受资本 准入等方面的限制, 服务现代农业的能力相对不

39 2016 年第 8 期 35 足, 特别是创新性涉农金融产品非常有限 外部激励机制不足也是影响因素之一 如税收优惠享受面窄 高成本运营网点费用补贴缺位 涉农信贷财政奖励落地难等问题, 很大程度上弱化了金融机构开发农业市场的意愿 实践表明, 金融支农动力缺失, 既制约了农业金融的总体供给, 也带来了竞争缺失引发的系列问题 就江西农业信贷市场而言, 农合机构 一枝独秀, 约占市场份额的 88% 这种市场供给被少数机构所垄断的情况, 会导致金融对市场的选择性明显增强, 进而会带来金融创新动力不足 融资成本居高不下以及服务质量难以提升等问题 因此, 如何吸引更多的金融机构主动涉足农业 融入农业, 仍将是涉农金融体系建设应当考虑的首要问题 ( 二 ) 农企治理水平与信贷准入标准不相适应, 供需双方信息壁垒是核心问题信用是金融体系运行的基础, 而信用信息不对称已成为目前金融机构不愿过多涉足农业产业的重要原因 根据信贷配给理论, 当面临对贷款的超额需求又无法分辨单个借款人风险时, 为避免逆向选择, 银行不会进一步提高利率, 而是会在一个低于竞争性均衡利率但能使银行预期收益最大化的利率水平上, 满足信息较对称的借款人的需求 相较于其他领域, 农业产业经营主体大多体量较小, 运行不规范, 治理缺陷广泛存在, 信息不对称问题相对严重, 因此上述信贷配给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更高 从目前江西省农民合作社的发展情况看, 由于多地政府为提高农业经营的组织化程度, 实行了 宽进松管 政策 ( 登记门槛设置较低, 且未建立系统性跟踪管理及退出机制 ), 导致真正拥有农业产业实体并达到 江西省农民专业合作社条例 中利益联结紧密 财务核算透明 治理体系规范等标准的合作社占比很低 此外, 公共部门在协助银行甄别农业主体规范性上发挥的作用也有限, 存在信用信息体系建设推进缓慢, 银 政 企 保信息共享平台缺失等问题, 加之司法支持乏力, 致使不少金融债权难以落实, 影响了失信惩戒的效果, 也制约了金融支农合力的形成 ( 三 ) 抵押担保缺位与银行风控机制不相适应, 信贷风险缓释不足成最大隐患长期以来, 银行业受利差机制保护, 当铺化 思想根深蒂固, 风控能力建设相对滞后, 抵押担保机制依然是信贷交易的重要条件之一 当下, 主流信贷产品都是基于拥有大量抵押资产的工业企业而设立的, 而农业经营主体的生产投资大多集中在农村地区, 土地 山林 农房 农机具等资产普遍由于确权登记难 评估管理难或是流转变现难等原因, 无法成为银行认可的有效抵押 近年来, 一些地方性农业专业担保公司陆续成立, 但因注册资本规模较小, 且缺乏稳定的风险补偿来源, 放大倍数非常有限, 并滋生了担保期短 范围窄 门槛高 收费贵等系列问题 调查显示, 目前信用贷款余额占全部涉农贷款的比重不足三成, 且近八成的农业企业认为, 当前担保机构的成立并未显著改善融资境遇 ( 见图 5) ( 四 ) 农业高风险特性与银行运营体制不相适应, 损失共担机制缺位成为主要瓶颈

40 36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总第 56 期 农业经营主体大多处于种养产业链的低端, 产品附加值低 市场对接能力不足 抗风险能力较弱, 与金融机构逐利避险的商业模式具有较强的排斥性 在以风险效益为导向的绩效考核 管理问责等制度的制约下, 银行基层员工普遍对农业信贷退避三舍 从外部环境看, 财政 保险两大部门在分担农业风险 补偿信贷损失方面措施乏力, 保障支撑作用非常有限 其中, 财政扶持方面, 现行支农直补资金总量不少, 但大都以 撒胡椒面 的形式分散在多个部门, 且运用机制不透明, 资金使用效率低, 极易引发道德风险 财政惠农信贷通 的出台弥补了全省性涉农信贷风险补偿空白, 但受额度 期限等因素制约, 受益面仍然有限 保险配套方面, 江西省农业保险投入相对较低,2015 年农业保险深度为 0.05%, 农业保险密度为 元 / 人 商业性农业保险近乎空白, 政策性保险业务中则有九成集中于水稻 森林和能繁母猪三个险种 因受财力等因素所限, 一些具有地方特色农产品险种难以发展起来 如近年赣州脐橙业集中遭受黄龙病侵害, 由于该市保险业累计赔付尚不足千万元, 致使银行承担的信贷损失近亿元 五 健全现代农业金融支持体系的总体思路与对策建议 现代农业建设与农村金融发展相辅相成 相互促进 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的浪潮催生了对农村金融改革新一轮需求, 同时也为金融业发展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市场空间 鉴此, 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 应紧密围绕现代农业发展目标, 构建系统化 强有力的金融支撑体系, 并着重把握以下几点 : 一是明确目标任务, 主动顺应农村社会结构和农业经济结构的发展变化, 探索建立与之相适应的金融服务及保障体系, 不断提升金融服务的可得性 适宜性及便捷性 ; 二是突出服务重点, 围绕农业强省战略目标, 注重强化金融资源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及各类农业产业化经营模式的有效对接, 进一步加大对农业科技创新 良种培育推广 高标准农田建设 现代农业示范区建设 绿色有机农产品加工基地建设 农业机械化生产 低碳循环农业工程等重点领域的金融支持 ; 三是明确支持路径, 引导开发性金融 政策性金融 商业性金融与合作性金融形成明确的支农战略定位, 用好比较优势, 分工补位填补金融服务空白, 协作竞争完善风险定价机制, 整合金融资源并有所侧重地强化对本地区重点行业 重点主体及重点产业环节的金融支持 ; 四是优化制度安排, 进一步强化政府引导, 充分发挥财政政策的杠杆效应与激励作用, 同时规范农业主体发展, 加强农业要素市场建设, 优化金融生态环境, 完善农业风险防范机制, 有效激发金融参与的内在动力 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 建议从以下八个维度入手, 围绕现代农业发展目标, 加强改革创新, 不断完善现代农业金融支持体系 ( 一 ) 打造多层次农业产业融资体系直接融资方面, 要积极发展区域性金融交易市场, 推动建立农业板块, 根据农业企业发展

41 2016 年第 8 期 37 阶段的不同需求, 提供存量转让 增资扩股 私募引进等股权融资服务, 以及评估 评级 信用增进等中间服务和质押融资 债券发行等债权融资服务 应尽快建立农业企业辅导培育机制, 支持具有自主创新能力和良好市场前景的农业企业赴全国性资本市场上市或挂牌融资 要探索设立政府引导型农业产业基金, 重点投向具备核心技术 发展前景良好 辐射力较强的产业化龙头企业或项目 间接融资方面, 要加强监管政策引领, 引导银行业机构持续加大农业信贷投放, 建立并完善县域资金有序回流机制, 支持符合条件的商业银行通过发放 三农 金融债 开展涉农信贷资产证券化业务 申请支农再贷款等渠道, 扩大支农资金来源 鼓励金融租赁公司开展大型农业机械设备设施的融资租赁业务 总之, 应通过建立 投 贷 债 租 一体化的综合融资平台, 打造覆盖农业企业生命周期的多层次融资体系 ( 二 ) 发展多类别涉农金融组织体系大型涉农银行要优化县域金融服务网络布局, 鼓励恢复或增设服务功能齐全的乡镇分支机构, 大力扶持当地经营效益好 辐射作用大 综合实力强的大型农业企业及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 着力发展以农产品收储 加工 仓储 流通为重点的农业产业链金融业务 要培育 发展更多的市场响应速度快 决策机制灵活 具备三农服务优势的农村中小金融机构, 着力加大对联户经营 家庭农场 专业大户 农民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金融支持, 努力提供更具地域特点和区域特色的金融产品及支付结算工具 开发性金融和政策性金融要进一步拓宽在农业大县的网点布设, 将金融资源重点投向社会效益高 初始投资大 经营周期长 融资成本承受能力低的初始种植业 农业科技开发及农业基础设施建设领域, 并向农业主体提供诸如市场供需信息 气象灾害预警 项目经营分析 生产技术指导等配套服务, 弥补市场经济资源配置缺陷 要进一步明确合作性金融的功能定位, 着力引导其规范发展, 发挥好市场补缺作用 ( 三 ) 创设多元化金融产品服务体系创新是提高金融支农水平的关键所在 金融机构应紧密结合农业生产特点及需求, 做好四类金融载体的研发工作 : 一是特色化金融 要深入了解本地农业生产经营现状, 厘清重点行业生产规律 交易关系及资金需求, 设立与生产周期 资金回收期相匹配的贷款期限 ; 同时, 灵活设定还款方式, 对于生产周期较长的农业产业, 鼓励在综合考虑客户收入来源 结构 季节性特点的情况下, 按照 前低后高 的模式计算利息 二是链条式金融 应以助推产业适度规模发展和集约经营为导向, 大力推广农业产业链金融服务, 重点加大对 龙头企业 + 合作社 + 农户 等新型生产组织的金融支持 ; 对具有一定规模 管理规范 合作紧密的组织, 探索实行授信名单制管理, 对名单内组织, 可实行优惠利率, 并在交易结算 资金归集等增值需求上提供更多便利 三是综合化金融 要积极适应三产互动融合的新趋势, 探索为大型农业企业提供涵盖组合融资产品 贸易结算 专业理财 并购重组 上市发债等在内的一揽子综合服务, 努

42 38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总第 56 期 力满足农业产业化进程中衍生出的多层次金融需求 四是互联网金融 要鼓励利用信息科技手段降低农业金融风险与成本, 积极探索借鉴互联网思维, 整合产品 简化流程 丰富功能, 打造一站式涉农金融服务中心 ; 探索用大数据精准有效地分析客户的资产 信用 经营及资金流动等方面的信息, 在此基础上提供便捷 实用的金融服务 这方面, 有条件的银行业机构, 可与农业企业开展电子商务合作, 构建线上线下协同发展的互联网金融服务 三农 生态圈 ( 四 ) 建立多渠道农业抵押担保体系鼓励金融机构在依法合规 公平诚信 风险可控 惠农利民的前提下, 进一步拓展抵押担保范围, 提高风险管控水平 : 一是以贷款主体拥有的财产权作为抵质押, 包括林权 土地承包经营权 农民住房财产权 集体收益分配权 二氧化碳排放权 水域滩涂养殖权 货权 知识产权等 为此, 政府部门要重点深化农村产权制度的改革, 建立健全确权 评估 登记 流转等配套机制, 引导农业生产要素合理流动, 充分发挥其经济效用 二是以贷款主体预期收入为基础, 通过对资金流水实行全流程监测, 锁定还款来源, 包括销售收入 股份分红 财政补贴收入 土地收益等 三是以产业链核心企业作为组织担保或回购的基础, 充分利用产业链各环节间的利益合作 信息共享机制, 设计联动贷款产品 四是以政府及相关组织的增信为基础, 开发风险共担式信贷产品 如将政策性担保公司 政府风险补偿金纳入担保范围 ; 也可与农村互助组织开展合作, 通过双方在尽职调查 抵押物评估 贷后管理等环节的信息共享, 联合发放担保贷款 ( 五 ) 推进专业化农业金融经营体系的建设鼓励涉农金融机构以优化资源配置 激发服务动力为导向, 提升农业金融服务的质效 其中的重点是探索 实现 六单 管理 : 一是单设组织架构, 实现从产品设计 贷款营销 贷款审批到贷后管理的专业化运作, 以解决委托代理链条过长的问题 二是单配经济资源, 对于主要从事三农业务的分支机构, 在信贷规模配置 机构运用经费 经济资本占用 内部转移价格设定等方面给予一定的倾斜 三是单列审批权限, 减少授信决策链条, 将调查受理和信贷发放两个环节授权给乡镇网点办理 四是单创风控体系, 改变一味追求抵押担保的传统观念, 将农业信贷管理重心放在分析借款人经营状况 监督贷款资金使用 完善信贷档案上 ; 同时, 引入 现金流文化, 通过软信息来评估 控制风险, 建立适应农业客户特点的信用风险识别 评价和处置机制 五是单建考核机制, 引进 负面清单管理模式, 对支农金融服务建立定向绩效考核与收入分配体系及有效管理下的信贷免责机制 六是单抓人才培养, 强化农业专业知识培训, 着力培养一支能够 说农话 懂农情 交农友 的客户经理队伍 ( 六 ) 完善多部门农业风险分担体系农业产业所具有的弱质性及农村金融市场的不完全竞争性, 决定了只有当财政 保险等部

43 2016 年第 8 期 39 门在分担农业风险方面发挥好了补位作用后, 才能让农业产业成为资金聚集的 洼地 一是要健全财政信贷风险补偿机制, 建立稳定的风险金追加制度, 并依据种植业 养殖业 渔业等各行业经营特点, 设置相匹配的补偿期限 二是要积极推动农业专业融资担保体系发展, 按照政府主导 市场化运作原则, 建立省 市 县三级政策性担保公司, 提供贷款融资担保 投保联动 商业性担保公司再担保等综合金融服务 有条件的地区, 可由政府出资, 农业企业参股, 共同成立股份制担保公司或担保基金 入股企业可享受优惠的贷款担保条件及入股收益 三是要拓展农业保险的广度与深度, 在发挥政策性保险公司主渠道作用的同时, 鼓励商业性保险拓宽涉农保险, 引导建立由农户 农企 农村经济单位自愿出资形成的非盈利型合作保险组织 ; 同时, 加强对地方特色农业保险产品的研发, 探索研究设施蔬菜 价格指数 天气指数 农产品质量保证保险等新型产品, 将农业保险保障范围从传统的自然风险向市场风险等领域延伸 四是要推动涉农组织参与期货交易, 为产业化农业龙头企业进入期货市场对冲经营风险提供指导 创造条件 ( 七 ) 搭建多接口农业信息管理体系要充分发挥各级政府在维护社会信用方面的主导作用, 出台统一的信用评估制度和体系, 推动建立农户 农企 合作组织 三位一体 的 涉农金融信用评级数据库, 并与即将建立的社会信用代码制度相融合 ; 要加强地方涉农相关部门与金融机构的信息沟通, 加快构建一个集农业政策 农业信息 涉农优惠 金融信息 优质农业产业项目信息等内容于一体的综合信息平台, 并做到实时调整 动态监测 广泛应用, 实现政 银 农三方常态共享 ( 八 ) 构建精准式财税政策扶持体系财政扶持政策应着力解决农业金融 成本高 风险高 的核心问题, 对成本费用相对较高的特殊领域 特殊业务或者特殊机构予以财政补贴 税收优惠或其他激励性政策, 以弥补市场配置机制的不足 一是整合各类支农补贴, 在不改变资金所有权 保障农户 农企利益的前提下, 按股份制方式成立现代农业对口扶持机构, 将过去对千家万户进行 水溢漫灌 的做法改为 精准滴漏, 真正改善目标客户的境遇, 集中解决制约农业发展的主要矛盾, 切实发挥最大效用 二是完善金融支农奖补政策, 出台对基础金融服务薄弱地区的银行机构 ( 网点 ) 的定向费用补贴和营业税返还政策 财政资金资源可按照县域金融机构支农贡献大小进行分配, 并尽可能将中央和省财政对农业自然灾害的救济 补贴方式, 转化为农业保费补贴和担保费用补助 三是针对支柱农业 特色农业贷款, 建立常态化的农业信贷财政贴息政策 四是针对投资周期过长的农业项目, 成立专项倒贷资金, 降低农企转贷成本

44 40 现代农业发展与金融服务需求 : 结构性失衡与对策研究总第 56 期 参考文献 : 1. 安华研究院, 中国农业保险研究, 中国农业出版社,2014 年 2. 郭强, 我国农业现代化转型中的农村金融服务功能创新, 中国证券期货,2010 年第 3 期, 胡鞍刚, 农业企业化 : 中国农村现代化的重要途径, 农业经济问题,2001 年第 1 期, 林毅夫, 中国的农业信贷和农场绩效, 比较经济学,1989 年第 13 期, 薛永刚, 农村金融对农村经济发展的作用机理及作用效果研究 以山西省为例, 经济科学出版社, 2013 年 6. 张智河, 金融支持 准现代农业 的策略研究, 金融发展与研究,2009 年第 1 期, 中国农业银行, 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 : 中国农村金融前沿论坛, 中国经济出版社,2014 年 8. Drabenstott, M., and L. Meeker, Financing Rural America: A Conference Summary, Federal Reserve Bank of Kansas City, 1997, Vol.2, Joseph, E., and A. Weiss, Credit Rationing in Markets with Imperfect Information,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81, Vol.3, Abstract: Agriculture industry is in a relatively weak position because of its high risk, low return and high dependence on external environment. Modern agriculture cannot be developed without strong support from financial system. For Jiangxi,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strategic target of being an advanced agriculture province, improving the rural finance system becomes a necessity. Based on thorough investigation, this paper holds the idea that since the current binary pattern of financial system has not been broken yet, the phenomenon of imbalance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in rural finance is still prominent. In order to promote agriculture modernization, all related parties should work together to achieve synergistic effect of the financial policy, fiscal policy and industrial policy, as well as to construct the financial service system which is in accordance with agriculture strategy of Jiangxi province. Key Words: Modern Agriculture; Rural Finance; Inclusive Finance; Financial Reform ( 责任编辑 : 赵京 )

45 2016 年第 8 期 41 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的估算与预测 新常态新在哪儿中国银行 中国经济发展新模式研究 课题组 1 摘要 : 本文利用滤波法和生产函数法估算了我国 年的潜在增长率, 发现自 2006 年以来, 我国潜在增长率呈下降趋势, 而且近两年实际产出均要低于潜在产出, 显示经济总需求相对不足 潜在增速下降主要在于 TFP 增速的降低以及近年来资本增速的放缓 从供给角度看, 用生产函数法所做的预测显示, 未来十年的潜在增长率总体呈下降趋势 : 基准情形下, 年平均增长率为 6.3%, 年平均增长率为 5.3%; 乐观情形下, 年平均增长率为 7.5%, 年平均增长率为 6.6% 从需求角度看, 在当前收入水平及增长假设下, 为了保持合理稳定的经济增长速度, 保持一定比重的投资仍是关键 ; 鼓励和促进消费则是经济保持长期稳定增长的重要手段 将供给和需求结合起来分析, 未来潜在增长率趋于下降 为使经济增长尽可能达到潜在增长率, 应在消费和投资之间找到促进经济稳定发展的平衡点 关键词 : 潜在增长率 ; 生产函数法 ; 全要素生产率 一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 中国经济以年均 10% 的速度高速增长, 创造了增长的奇迹 但从 2010 年开始, 中国经济增速持续下降, 从 2010 年的 10.4% 降至 2015 年的 6.9%,2016 年可能还将继续小幅回落 从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历程看, 年和 年两个阶段的经济增速均有较大回落,GDP 增速分别降到 4% 和 7.7% 左右, 但两 三年后经济均又以超过 10% 的速度持续快速增长 那么此次经济增长的放缓与以往有哪些不同? 本次放缓是受短期周期性波动的影响还是长期增长趋势下降的影响? 未来中国经济将沿着怎样的路径增长? 这些都是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 也引发了学界的广泛讨论 一种观点认为, 此次经济增速的放缓是周期性的, 我国潜在增长率依然能够维持在相对 1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课题组组长 : 陈卫东 ; 副组长 : 宗良 ; 成员 : 周景彤 梁婧 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人的意见, 文责自负

46 42 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的估算与预测总第 56 期 较高的水平 如林毅夫 (2012,2014) 认为,2010 年以来我国经济增长速度节节下滑, 主要是由外部性和周期性的因素引起, 中国经济在未来 20 年仍然有 8% 的潜在增长水平 另一种观点认为, 经济增速的放缓是由于经济发生结构性变化, 是长期趋势 如蔡昉 (2016) 认为, 2012 年以来的增长减速不是需求侧冲击造成的, 而是人口结构转变导致经济发展阶段变化的结果 ; 未来的潜在增长率将出现阶梯式的下降, 这是潜在增速出现明显下降的结果, 应该接受经济下滑的现实 当然, 市场上也有观点认为经济增速的下降既有结构性因素也有周期性因素 ( 屈宏斌,2016) 不过争论的焦点在于哪种因素是主要原因 对经济放缓的不同解释, 将直接决定政策取向 : 如果经济增速已经低于潜在增长速度, 政府就应出台刺激政策, 以将实际经济增长率提高到潜在增长率之上 ; 如果实际增速的下降是由潜在增速下降引起的, 就不应该采取过度的刺激政策, 而应着力提高潜在增长率 从近年来的宏观调控实践看, 调控的思路也从过去突出强调需求侧管理向更加注重供给侧进行调整 2015 年 11 月, 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提出, 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 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12 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此基础上, 进一步明确了 去产能 去库存 去杠杆 降成本 补短板 五大任务 十三五 规划纲要也明确提出, 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 扩大有效供给, 满足有效需求 从国际上看, 潜在增长率是宏观经济与政策制定的焦点命题, 大量宏观决策依赖于对潜在经济增长水平的估算结果 CBO Fed IMF OECD 等机构均就此开展了相关研究工作, 并将其作为政策制定的重要依据和参考 因此, 如何看待经济增速转向中高速增长率的新常态, 判别经济增速变动的原因, 以及如何理解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都需要对潜在增长情况进行分析 二 文献综述 ( 一 ) 潜在产出界定从文献看, 不同的理论假设和观点下, 学者们对 潜在产出 的概念理解不同 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基于凯恩斯理论的理解, 认为经济周期是由总需求的波动导致的, 经济下降期时生产要素并没有被充分利用, 而潜在产出则是当经济中各种投人要素达到充分利用时的最大产出水平, 因此, 潜在产出的测算对于宏观经济政策的实施具有重要作用 Harrod(1939) 最早区分了实际增长率 均衡增长率和自然增长率三种经济增长率, 其中自然增长率是指人口增长与技术进步允许的范围内所能达到的长期最大增长率 Samuelson(1948) 将自然增长率称为潜在增长率, 是人口和技术充分利用条件下经济所能实现的经济增长率 有学者认为, 潜在产出不能等同于经济社会所能生产的最大产出, 而应是与就业和通货膨胀联系起来产出水平 由于在产出和就业非常高时, 通货膨胀会迅速上升 ; 而在失业较高时, 通货膨胀会减退, 因此潜在

47 2016 年第 8 期 43 产出应是达到自然失业率 ( 即不会造成通货膨胀的失业率,NAIRU) 条件下的增长率 (Okun, 1965;Blanchard,1989) 也有学者认为, 潜在经济增长率是包含总供求和通货膨胀在内的各项经济变量达到平衡的长期趋势水平 (Gibbs,1995) 测算方法之一是利用总量生产函数 ; 另一种是将不引起通货膨胀的失业率和奥肯定律 ( 产出和失业率的关系 ) 结合, 通过结构性 VAR 进行测算 ; 此外, 还有利用 DSGE 模型进行测算的 第二种是基于新古典理论的理解 其基本观点是, 受外生生产冲击影响的总供给变动决定了长期和短期经济波动, 在未预期到的生产冲击下, 理性代理人会根据情况调整生产, 由此导致经济周期性波动, 且这种经济波动并不受总需求或是政策的影响 在这种观点下, 产出被假设为在潜在产出附近波动, 而潜在产出则类似于实际产出的趋势增长率 因此测算时的主要问题在于区分长期趋势部分和短期波动部分, 估算方法一般为滤波 ( 二 ) 估算方法从国内外的研究看, 潜在增长率的估算方法主要有四类 一是趋势分解法 主要是对实际产出数据进行平滑处理, 通过计量技术将 GDP 序列分解为趋势部分和波动部分, 趋势部分即为潜在产出 这类度量方法包括 HP 滤波 BK 滤波 CF 滤波 QT 滤波 基于不可观测成分 (UC) 模型的 CL(Harvey-Clark) 模型和 HJ 模型, 最常用的是 HP 方法 ( 郭庆旺和贾俊雪,2004; 张连城和韩蓓,2009) HP 滤波直接从 GDP 数据本身入手, 操作简便 ; 但没有考虑经济因素, 无法预测未来的经济增速, 存在尾值问题 该方法下的估计结果相差不大, 区别主要在于平滑参数的选取, 之后的研究一般将其估算的结果与其他方法对比分析 二是生产函数法 将实际的资本存量 估算的潜在就业和趋势全要素生产率 (TFP, 也即所谓的索洛残差 ) 代入生产函数来估算潜在产出 这也是使用较多的一种方法 沈利生 (1999) 是较早利用生产函数讨论潜在增长率的, 后来的文献对各变量的估计和指标的选取更加细致 郭庆旺和贾俊雪 (2004) 利用该方法得到 年的平均潜在增长率为 9.59%, 他们对资本 劳动 全要素生产率等数据处理的方法也成为后来利用生产函数法研究的基础 之后的研究主要是在生产函数或数据处理细节上进行改进 ( 中国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课题组,2011; 于洪菲和田依民,2013; 郭晗和任保平,2014; 肖宏伟和李辉,2014; 吴国培 王伟斌和张习宁,2015; 郭豫媚 陈彦斌,2015) 三是多变量结构化分解法 这种方法将实际产出的分解同其他方程 ( 如菲利普斯曲线或奥肯定律曲线 ) 建立多变量系统方程组, 联合估计潜在产出与菲利普斯曲线 ( 或奥肯定律曲线 )( 刘斌和张怀清,2001; 许召元,2005; 郭红兵和陈平,2011) 四是 DSGE 模型 国外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用 DSGE 模型分析潜在产出 ( 马文涛 魏福成,

48 44 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的估算与预测总第 56 期 2011; 金成晓和卢颖超,2014) 但这种方法也存在缺陷 : 虽然高度精细化的微观结构设计增强了对现实的刻画, 但其复杂的结构也降低了模型估计的有效性 此外,2008 年金融危机后有一些学者开始关注金融因素 危机对潜在增长的影响 (Kemp, 2015;Furceri 和 Mourougane,2012;Haltmaier,2013;Ollivaud 和 Turner,2014) 刘元春和杨丹丹 (2016) 对相关文献较好地进行了总结回顾 在已有文献的基础上, 本文主要使用滤波法和生产函数法进行估算和预测 不同之处在于 : (1) 滤波法主要用于对年度和季度数据进行分析, 讨论不同参数取值及尾值问题 ;( 2) 在使用生产函数法时, 不但利用时间序列回归得出统一的劳动与资本产出弹性, 利用收入法 GDP 核算劳动与资本收入份额以体现出结构的变化, 还考虑以不同形式引入人力资本进行测算 ;( 3) 对中国未来 10 年的潜在增长率进行预测, 并对与之密切相关的三大要素的预测进行了更细致的分析, 同时还从需求的角度预测了可支撑的增长水平 三 对潜在产出的测算 ( 一 )HP 滤波法消除趋势法 (Detrending Method) 将经济运行看成是潜在增长与短期波动的组合, 利用计量技术从现实产出中分解出趋势部分和波动部分 目前一般利用 HP 滤波法 (Hodrick 和 Prescott,1980,1997), 即利用 HP 滤波函数从时间序列中得到趋势部分, 滤波函数为 : T T T 2 T T T T 2 min{ ( Yt Y ) + t λ [( Y t+ 1 Yt ) ( Yt Yt 1)] } t= 1 t= 2 (1) 式 (1) 中, Y t 为现实产出 ; Y T 为趋势部分 ;λ 为平滑参数 t HP 滤波方法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平滑参数 λ 的取值 不同的取值决定了不同的周期方式和平滑度 季度数据的处理一般沿用 Hodrick 和 Prescott(1980,1997)1600 的取值 ; 年度数据的 λ 取值分歧较大, 取值大概在 之间 参考上述文献中的取值, 我们尝试取 进行对比分析 我们利用 年我国的 GDP 年度数据进行滤波分析 从估计结果可以看到, 平滑参数 λ 取值越大, 潜在增长率越平滑 这与设定的滤波函数有关 ( 见图 1) 不同参数取值下我国的平均潜在增长率差别不大, 分别为 9.8% 9.9% 9.9% 从 2006 年开始, 潜在增长率开始不断放缓, 至 2015 年降至 7.4% 左右 同期的实际产出要低于潜在产出, 实际增长率也要低于潜在增长率, 表明我国经济存在需求不足的问题 估计结果还显示,2013 年以来我国潜在增长率放缓的速度在下降 这可能与政府更加注重采取促进结构调整和改革等提高有效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