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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专题研究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 英国 ] 加莱斯 斯坦斯菲尔德著李泽英龚鑫编译 内容提要 2014 年 6 月以来 ꎬ 伊斯兰国 迅猛发展 ꎬ 并加速了伊拉克政治版图瓦解的速度 ꎬ 伊拉克库尔德地方政府劫后余生 ꎬ 更加坚定了独立的信念 ꎮ 这种情势引起域外大国的警觉 ꎬ 并采取不同的应对之策 ꎮ 英国议会于 2014 年 9 月通过了在伊拉克实施军事行动的议案 ꎬ 其主要考量因素有 : 针对 伊斯兰国 采取有效的打击行动 ꎻ 加强库尔德地方政府的防御能力 ꎻ 坚持伊拉克作为统一国家的存在 ꎮ 国际社会需要注意到伊拉克政治和社会凝聚力持续下降的趋势 ꎬ 前瞻性地看待伊拉克问题 ꎬ 在此基础上对 伊斯兰国 实施切实可行的打击战略 ꎮ 关键词 伊斯兰国 伊拉克库尔德地方政府英国政策作者简介加莱斯 斯坦斯菲尔德 (Gareth Stansfield)ꎬ 英国埃克塞特大学 阿拉伯伊斯兰文明研究中心 前主任 教授 ꎮ 译者简介李泽英 龚鑫 ꎬ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生 ( 西安 )ꎮ 2014 年 9 月 26 日 ꎬ 英国威斯敏斯特议会以 524 票对 43 票的投票结果通 过了英国对伊拉克采取军事行动的议案 ꎮ 这次议会表决是应伊拉克总理海德 尔 阿巴迪对英国首相戴维 卡梅伦的请求进行的 ꎮ 1 那么 ꎬ 英国在何种背景 See Gareth Stansfieldꎬ The Islamic Stateꎬ the Kurdistan Region and the Future of Iraq: Assessing UK Policy Options ꎬ International Affairsꎬ Vol 90ꎬ No 6ꎬ 2014ꎬ pp 需要说明的是 ꎬ 本文编译者在完全遵从作者原文语意和观点的基础上 ꎬ 在标题 论述结构 注释和语序等方面略有调整 ꎬ 以期更符合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 ꎻ 本文仅代表作者的个人学术观点 ꎮ 1 Natasha Culzacꎬ Syria airstrikes: US Launches Further Strikes against Isis as David Cameron Pushes UK Closer to Military Action ꎬ Independentꎬ 24 Sept

2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下介入伊拉克事务? 英国的战略考虑 政策选择及其可能产生的结果是什么? 本文在回顾 伊斯兰国 兴起的过程 考量伊拉克中央政府及库尔德地方政府当下境遇的基础上 ꎬ 讨论英国政府可能会基于哪些方面进行筹划以及如何行动 ꎮ 虽然本文对英国谨慎的态度有所批评 ꎬ 但是批评非常有限 ꎮ 与此同时 ꎬ 本文将会指出采取其他方式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ꎮ 这些问题是由可选择并且是完全可能的路径引起的 ꎮ 有限的空袭导致未知的后果 ꎬ 英国将从当前空袭酿成的结果中意外发现 ꎬ 自己将在不远的将来陷入更多的地区事务之中 ꎮ 这其中包括伊拉克边境的划分 国家制度和安全防御的重建 ꎬ 甚至可能是新国家的产生 ꎮ 迅猛发展的 伊斯兰国 从 2014 年 6 月 6 日起 ꎬ 摩苏尔 ( Mosul) 市郊遭到了由 人组成的 伊斯兰国 武装的进攻 ꎮ 这件事引起了当时国际观察家的关注 ꎻ 6 月 9 日后 ꎬ 这种关注已经上升到警觉高度 ꎬ 因为伊拉克武装力量及其军官撤离了摩苏尔 ꎬ 导致部队群龙无首 ꎮ 继而 ꎬ 伊拉克出现了混乱的局面 ꎬ 随后伊拉克军队 5 个师的士兵逃离了该城 ꎬ 结果使得 伊斯兰国 及其盟友 ( 包括 伊斯兰国辅助者组织 和萨达姆的死忠残余组成的纳克什班迪教团军 ꎬ 后者英文缩写为 JRTN ) 迅速占领拥有 300 万人口的摩苏尔市 ꎬ 他们攻占了政府所在地 ꎬ 控制了战略要地 ꎮ 伊斯兰国 武装继续迅速向东推进 ꎬ 进入阿拉伯人占主导的基尔库克 (Kirkuk) 地区 ꎬ 即哈维加 ( Hawija) 阿巴西 ( Abbasi) 扎卜 (Zab) 和利雅得 (Riyadh) 等城市 ꎮ 伊斯兰国 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向南推进 ꎬ 于 6 月 11 日攻占了提克里特 (Tikrit)ꎬ 包围了拜伊吉 (Baiji) 的炼油中心 ꎮ 伊斯兰国 控制了伊拉克北部的石油产品 ꎬ 限制了对巴格达的电力供应 ꎬ 而且占领了萨拉赫丁 (Salahadin) 和迪亚拉 (Diyala) 省份的大部分地区 ꎮ 到 6 月 15 日 ꎬ 纳克什班迪教团军攻占了摩苏尔附近的塔尔阿法尔 (Tal Afar)ꎬ 伊斯兰国 和伊拉克武装力量在通往巴格达的战略要地的巴库巴 (Baquba) 爆发了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 ꎮ 到 6 月底 ꎬ 安巴尔省 (Anbar) 落入了 伊斯兰国 手中 ꎮ 至此 ꎬ 除了拉比亚 (Rabia) 仍处于伊拉克库尔德人武装力量自由斗士及其盟友叙利亚库尔德人和叙利亚 民主联盟党 (Partiya Yekîtiya Demokrat) 所属的 人民 99

3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护卫军 (Yekîneyên Parastina Gel) 控制之下 ꎬ 伊斯兰国 已完全控制了伊拉克至叙利亚的边境地带 ꎮ 事态发展的速度和强度令人震惊 ꎬ 伊斯兰国 的惊人行为远远不止于此 ꎮ 比如说 ꎬ 很少有人预测到 伊斯兰国 会在 6 月 29 日宣布在摩苏尔大清真寺建立哈里发国家或 伊斯兰国 ꎮ 1 阿布 巴克尔 (Abu Bakr) 自封为易卜拉欣哈里发 ꎮ 当时许多评论家对这件事表示不屑 ꎬ 他们认为 伊斯兰国 的举动是极端骄傲的表现 ꎬ 最终会损害 伊斯兰国 本身 ꎬ 然而这一切最终被证明是一种臆想 ꎮ 该行动实际上是 伊斯兰国 的策略 ꎬ 旨在使 伊斯兰国 在还没有强大到不可挑战之前迫使它的盟友承认其地位 ꎮ 伊斯兰国 的建国宣言将斗争的战场 对外部世界的威胁和时机的把握融为一体 ꎮ 数小时之内 ꎬ 无论是伊斯兰的复兴党或具有民族主义色彩的其他抗议组织 ꎬ 都不得不做出选择 : 要么效忠 伊斯兰国 ꎬ 要么反对它 ꎮ 大多数组织认识到除了接受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ꎬ 他们不得不承认阿布 巴克尔新建立起来的最高统治权威 ꎮ 阿布 巴克尔的这个战略无论是出于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ꎬ 实际上都产生了一个消除逊尼派之间分歧的作用 ꎮ 在此之前 ꎬ 西方曾在 2007 ~ 2008 年有效地利用了逊尼派内部的分歧对其进行分而治之 ꎮ 阿布 巴克尔的策略在部落觉醒的理念得以实施前已经消除了逊尼派群体的分裂 ꎬ 将伊拉克的逊尼派反叛活动从一团散沙变成了有组织的团体 ꎮ 这一策略增强了叙利亚 伊斯兰国 参加人员的信心 ꎬ 也充当了外国圣战者加入战斗序列的号角 ꎮ 这种状况使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更加警觉地来应对该事件 ꎬ 也使美国政府认识到必须以更加强有力的态度应对这个新的政治实体 ꎮ 伊斯兰国 虽然宣布成立新的哈里发国家所产生的效应有待观察 ꎬ 但可以肯定的是 ꎬ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 伊斯兰国 由于宣布成立 新国家 而被削弱 ꎮ 相反 ꎬ 事实上宣布成立哈里发国家使 伊斯兰国 更加充满了活力 ꎮ 此后 ꎬ 伊斯兰国 势如破竹 ꎬ 以凌厉的攻势攻入叙利亚 ꎬ 而且其势力扩张的势头直逼包括黎巴嫩 约旦和沙特阿拉伯等其他国家 ꎮ 2 就在 伊斯兰国 宣告成立后一个月 ꎬ 伊斯兰国 对包括雅兹迪人 ( Yezidis) 和基督徒在内的尼尼微省 (Nineveh) 的宗教少数派实行了种族清洗 ꎬ 并在 8 月初对西 1 See da ish tu linu qiyam al - khilafa al - islamiya wa tabaya u al - Baghdadi khalifa ꎬ Al - Quds Al - Arabiꎬ 29 June 2014ꎬ http: / / www alquds co uk /? p = ꎬ See http: / / www youtube com / watch? v = QT5Wa2H3 - MAꎬ

4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方长期的盟友库尔德人发动进攻 ꎮ 伊斯兰国 的进攻导致库尔德人全面溃败 ꎮ 在此背景下 ꎬ 美国不得不在最后时刻通过发动空袭施以援手 ꎮ 美军的空袭行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阻挡了 伊斯兰国 的进攻步伐 ꎬ 同时也保护了库尔德地区 ꎮ 1 因此 ꎬ 伊斯兰国 在伊拉克没有进一步向北部推进至库尔德地区 ꎬ 也没有和巴格达的什叶派武装力量发生大规模冲突 ꎬ 但它仍巩固了在逊尼派占主导省份的地位 ꎬ 继续抵御并击退了在英国 美国等其他国家支持下的伊拉克安全部队和什叶派武装的攻势 ꎮ 困境中的伊拉克中央政府 2014 年夏 ꎬ 伊拉克所发生的一切既改变了伊拉克国家本身 ꎬ 也改变了它生存的地缘政治环境 ꎮ 与这些变化相连的是再次出现了一些践踏人权 种族屠杀的残暴行为 ꎮ 很多观察家认为 ꎬ 这些现象的罪魁祸首就是巴格达迪宣布成立的 伊斯兰国 ꎮ 无论是当下的 伊斯兰国 ꎬ 还是 2014 年 6 月 29 日之前的 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 (ISIS) 2 ꎬ 该组织无疑从根本上改变了伊拉克的政治版图 ꎮ 伊斯兰国 控制了从巴格达附近的费卢杰 ( Fallujah) 到基尔库克附近的哈维加向北到摩苏尔 ꎬ 向西至叙利亚的大片领土 ꎬ 从而改变了原来的边境线 ꎮ 尽管一些学者指出 ꎬ 伊斯兰国 既不具有伊斯兰性质 ꎬ 也不是一个国家 ꎬ 把伊斯兰教异化解读为残酷刚愎等作为其意识形态基础 ꎬ 但现实是 伊斯兰国 正处于形成中 ꎮ 虽然 伊斯兰国 及其行为在伊拉克政治社会版图碎化方面难逃干系 ꎬ 但将这一责任完全归咎于 伊斯兰国 并不恰当 ꎬ 在很多方面 伊斯兰国 只不过是一剂强有力的催化剂 ꎬ 它只是加剧了之前已经明显存在的紧张态势而已 ꎮ 实际上 ꎬ 在 伊斯兰国 发动夏季攻势和 6 月 6 日到 6 月 9 日攻占摩苏尔之前 ꎬ 已经获得多起军事行动的成功 ꎬ 在这之前 ꎬ 伊拉克作为一个统一 1 Statement by the President on Iraq ꎬ http: / / www whitehouse gov / the - press - office / 2014 / 08 / 09 / statement - president - iraqꎬ ISIS 的本意是 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 ꎬ 除特别指明 ꎬ 文中的 伊斯兰国 既指 2014 年 6 月 29 日之前的 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 ( ISIS)ꎬ 也指 6 月 29 日之后建立的 伊斯兰国 (Islamic State)ꎮ 译者注 101

5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政治实体已经显示出不稳定的迹象 ꎮ 1 虽然之前伊拉克举行过一次大选 ꎬ 但并没有产生新政府 ꎬ 脆弱的政治进程一目了然 ꎮ 与此同时 ꎬ 巴格达政府的组建非常拖沓 ꎬ 教派与党派的冲突和分裂日益凸显 ꎮ 埃尔比勒 ( Erbil) 的库尔德领袖继续利用自己的渠道非常迅速地将原油输往位于土耳其的杰伊汉港 (Ceyhan)ꎬ 此举违背了巴格达政府的意愿 ꎮ 库尔德地方政府希望自己的这一行为即使得不到国际社会的支持 ꎬ 至少可以得到默许 ꎮ 2 到 5 月份 ꎬ 库尔德地方政府埃尔比勒与伊拉克巴格达中央政府之间的口水战已极为激烈 ꎮ 这也使那些希望库尔德人能够继续留在伊拉克与阿拉伯人来共建一个联邦制国家而不是让库尔德人选择独立的伊拉克人越来越忧心忡忡 ꎮ 一些评论家希望库尔德人与巴格达中央政府能够合作建立一个联邦制国家 ꎬ 而不是独立 ꎬ 但两者之间的口水战使伊拉克政治前景充满了不确定性 ꎮ 同时 ꎬ 随着反对伊拉克政府尤其是反对马利基政府游行示威的爆发 ꎬ 逊尼派占主导的省份情况变得异常紧张 ꎬ 而忠于马利基中央政府的武装力量对逊尼派占主导省份的示威人群进行了武装镇压 ꎬ 这导致局势更趋于恶化 ꎮ 3 所有行动都带有一种强烈的教派色彩 ꎬ 既包括逊尼派的反抗 ꎬ 也包括以马利基为首的什叶派政府军的镇压 ꎮ 游行示威从费卢杰开始 ꎬ 此地之前是 伊斯兰国 的前身 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 (AQI) 和伊拉克 伊斯兰国 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 ꎮ 游行示威所表达的不满有着非常深的历史渊源 ꎬ 如果不追溯到 2006 ~ 2008 年之间的教派冲突 ꎬ 至少应该追溯到 2010 年以来伊拉克愈演愈烈的教派冲突 ꎬ 以及逊尼派阿拉伯人对什叶派马利基总理的强烈抱怨 ꎮ 游行示威者得到了当地部落领袖们的鼓舞和支持 ꎬ 因为后者对马利基政府未能兑现诺言而感到失望 ꎮ 在以美国为主导的联盟支持下的马利基政府曾在逊尼派阿拉伯人反对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时承诺 ꎬ 将在伊拉克建立稳定的安全机制 ꎮ 到 2014 年初 ꎬ 伊拉克中央政府可以辐射到逊尼派占多数地区的统治能力遭遇到了挑战 ꎮ 这些挑战有时确实来自于叛乱组织 ꎬ 伊斯兰国 只是其中的一支 ꎮ 各种各样的武装力量由于与邻近的阿拉伯国家存在着跨界关系而逐渐 1 See Toby Dodgeꎬ Can Iraq be saved? ꎬ Survivalꎬ Global Politics and Strategyꎬ Vol 56ꎬ No 5ꎬ Oct - Nov 2014ꎬ pp See Gareth Stansfieldꎬ Kurdistan Rising: to Acknowledge or Ignore the Unraveling of Iraq ꎬ Middle East Memoꎬ No 33ꎬ Washington DC: Brookings Insti - tutionꎬ 31 July 2014ꎬ http: / / www brookings edu / research / papers / 2014 / 07 / 31 - kurdistan - iraq - isis - stansfieldꎬ Http: / / www youtube com / watch? v = VcpVS7J - Rksꎬ

6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增强 ꎬ 这无形中壮大了他们的力量 ꎬ 巴格达政府除了对库尔德地区资金有所限制之外 ꎬ 对库尔德斯坦几乎没有法律约束 ꎮ 马利基政府在 2013 年年底确实以经济手段为武器来要挟库尔德地方政府 ꎬ 但结果恰恰使库尔德地方政府更加坚定了在未经巴格达中央政府允许之下 ꎬ 获取独立出口石油资金的结算权以及其他资金源渠道的信念 ꎮ 尽管这些问题非常严重 ꎬ 但如果与发生在 2014 年 6 月 6 ~ 9 日的事态相比 ꎬ 则显得无足轻重 ꎮ 在此之前 ꎬ 库尔德情报官员以及与尼尼微省省长过从甚密的人物曾经警告过伊拉克中央政府及西方国家 ꎬ 伊斯兰国 在逊尼派阿拉伯人占绝大多数省份的威胁正与日俱增 ꎮ 但当时没有人预料到组织有序 机构严密的 伊斯兰国 竟然能够以如此迅速和凌厉的攻势推进到摩苏尔 ꎮ 事后看来 ꎬ 也许人们当时本应预料到 伊斯兰国 组织的强势 ꎮ 而逊尼派阿拉伯人的不满情绪以及埃尔比勒与巴格达存在敌视的关系 ꎬ 两者的结合为 伊斯兰国 的发展提供了机遇 ꎮ 这一机遇体现为在逊尼派阿拉伯人地区出现了安全真空 ꎬ 而由于伊拉克政府在伊拉克全境树立权威的行动迟滞 ꎬ 造成了政治真空 ꎮ 在 2014 ~ 2014 年间 ꎬ 伊斯兰国 一直蓄势待发 ꎬ 巴格达迪与其领导下的军事领导阶层正好抓住这一机会趁势崛起 ꎮ 在巴格达 ꎬ 伊拉克政府对 伊斯兰国 的攻城略地感到非常震惊 ꎬ 因为当时还处于选举之后新政府尚未成立的间歇期 ꎬ 所以巴格达在应对来自 伊斯兰国 的威胁时 ꎬ 无法迅速反击 伊斯兰国 的威胁 ꎬ 而且马利基似乎想不出对付这一问题的办法 ꎮ 很快 ꎬ 巴格达的态度被教派或分裂的话语所主导 ꎬ 包括穆克塔达 萨德尔 (Muqtada al - Sadr) 的 迈赫迪军 ( 当时称为 和平军团 )ꎬ 伊朗支持的 正义联盟 穆克塔达武装的死对头在应对 伊斯兰国 ꎬ 而他们在应对 伊斯兰国 的过程中使用手段的残酷和暴虐度不亚于 伊斯兰国 本身 ꎮ 巴格达议会的第一次会议也证明了这样的一种混乱 ꎬ 表明混乱已成为了巴格达的主色调 ꎮ 尽管似乎一切照旧 ꎬ 但是巴格达议会既无法任命新总理 ꎬ 也不能任命议长 ꎬ 有关决议在后来一段时间里则被束之高阁 ꎮ 与此同时 ꎬ 名义上马利基长时间担任看守内阁总理 ꎬ 实际上他仍然担任总理以及武装部队的总司令 ꎮ 他的这些行动清晰地向民众表明 ꎬ 除非通过暴力斗争 ꎬ 否则他自己并无主动放下权力的意向 ꎮ 在此背景下 ꎬ 马苏德 巴尔扎尼 (Massoud Bazani) 很快宣布库尔德斯坦拥有自治的权利 ꎬ 他于 7 月 3 日要求库尔德斯坦国民议会 ( KNA) 为库尔德 103

7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地方政府就自治举行全民公投做好准备 ꎮ 1 土耳其的立场是只要库尔德地方政府能够告知其进展 ꎬ 那么安卡拉政府也会支持库尔德地方政府的独立 ꎬ 以色列以及一些阿拉伯国家也表示对库尔德人建国给予不同程度的支持 ꎮ 而且 ꎬ 巴尔扎尼不仅将自己视为伊拉克库尔德地方政府的总统 ꎬ 而且也是整个库尔德民族走向独立的中心人物 ꎮ 巴尔扎尼面临两个问题 : 一是来自于伊朗公开的反对 ꎬ 二是美国坚持以巴格达为中心 ꎬ 建立一个统一的伊拉克民族政府 ꎮ 在巴尔扎尼看来 ꎬ 与他把自己作为库尔德民族领袖甚至是 库尔德人国家之父 的抱负相比 ꎬ 这些问题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ꎮ 处于生死边缘的库尔德斯坦地方政府 随着摩苏尔的陷落 ꎬ 伊拉克库尔德人所处的环境突然发生了改变 ꎮ 库尔德领导人在 伊斯兰国 占领摩苏尔之前已对其动向感到警觉 ꎬ 并做好了迅速转移的准备 ꎮ 在基尔库克省西部的哈维加 扎卜以及利雅得等地区沦陷后 ꎬ 巴尔扎尼总统迅速命令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进驻库尔德斯坦南部边境公认的争议地区 ꎮ 2 库尔德斯坦地区的面积在数小时内迅速扩张了约 30% ~ 40% ꎬ 巴尔扎尼现在可以骄傲地宣称成为大部分争议地区的占有者 ꎬ 包括库尔德人最为看重的基尔库克 库尔德地方政府自 2003 年后从未对该地区有过稳固的占领 ꎮ 实际上 ꎬ 库尔德斯坦地区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ꎮ 首先是如何确保库尔德地区的安全 ꎮ 如今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在长达 公里的边境线上与 伊斯兰国 和其他叛乱组织对峙 ꎬ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以来 ꎬ 它从未面临过类似的威胁 外敌入侵 ꎮ 3 其次 ꎬ 库尔德武装同样需要关注内部安全 ꎮ 随着内部和外部叛乱活动共同作用所导致的摩苏尔陷落 ꎬ 现在库尔德斯坦的反恐力量关注的是与库尔德城镇中的圣战分子的对抗 ꎮ 4 此外 ꎬ 库尔德地 1 See Iraq: Kurdish President Proposes Independence Referendum ꎬ Guardianꎬ 3 July 2014ꎬ http: / / www theguardian com / world / 2014 / jul / 03 / iraq - kurdish - president - barzani - proposes - independence - referendumꎬ See Erika Solomanꎬ Kurdistan President Masoud Barzani Vows to Keep Forces in Kirkuk ꎬ Financial Timesꎬ 26 June Interview with Lt - Gen Jabbar Yawerꎬ Secretary General of the Ministry of Peshmergaꎬ Erbilꎬ 23 June Https: / / www youtube com / watch? v = _ 7rXcRbM86oꎬ

8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方政府非常需要财政支持 ꎮ 事实上 ꎬ 资金的需求随着摩苏尔的陷落而变得更加急迫 ꎬ 因为从马利基政府获取财政支持受到了严格限制 ꎬ 马利基认为库尔德人即便没有与 伊斯兰国 和复兴党等组织结盟 ꎬ 他们至少是以自身的不作为与叛乱势力相勾结 ꎮ 年 7 月对于库尔德斯坦地区来说非同寻常 ꎮ 由 伊斯兰国 所引发的威胁很快成为过去 ꎬ 库尔德领导层再次聚焦于提名伊拉克总统的政治博弈 ꎬ 或密切关注什叶派穆斯林是否同意马利基担任总理的讨论 ꎮ 只有在伊拉克东南部的加拉瓦 (Jalawla) 地区继续出现了针对 伊斯兰国 的团结奋战 ꎬ 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保卫哈奈根 ( Khanaqin) 的需要 ꎬ 以此确保与伊朗边境的安全 ꎮ 同时 ꎬ 埃尔比勒和杜胡克 (Dohuk) 的库尔德领导层和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似乎对应对 伊斯兰国 所引发的威胁愈发充满自信 ꎮ 他们有充分的理由保持这样的心态 ꎮ 在 伊斯兰国 武装与库尔德武装的有限交火中 ꎬ 库尔德武装表现卓越 ꎬ 使许多库尔德领导人认为 伊斯兰国 的挑战和威胁不会马上再出现 ꎮ 在以巴尔扎尼为首的库尔德斯坦民主党领导层看来 ꎬ 伊斯兰国 所取得的成功强烈反映出了伊拉克的虚弱 ꎬ 库尔德其他地方也面临着危险 ꎬ 很多地区在内部都有两个相互敌对的伊斯兰国家 ꎬ 一个是逊尼派的 ꎬ 一个是什叶派的 ꎮ 然而 ꎬ 伊斯兰国 的表现令许多观察家感到震惊 ꎮ 因为 伊斯兰国 不但占领了摩苏尔 ꎬ 而且还向安巴尔进军并攻陷了提克里特 ꎮ 该组织发起了对科巴尼的进攻并占领了叙利亚的代尔祖尔 ( Deir Az - Zur)ꎬ 进而以大量兵力迅速进驻尼尼微省并与库尔德人发生冲突 ꎬ 这一点出乎所有分析家的预料 ꎮ 伊斯兰国 迅速向摩苏尔西北部 由库尔德人控制的祖马尔地区进攻 ꎮ 他们攻击了库尔德人占据的凯西克军事基地 ꎬ 该地曾由伊拉克安全部队控制 ꎬ 同时还将遍布整个尼尼微省包括辛贾尔山在内的雅兹迪教徒 基督徒城镇和村庄作为攻击目标 ꎬ 这就使得这个此前鲜为人知 此时却遭到最为恐怖的种族 1 See Iqlim Kurdistan yuraddu ala tasrihat al - Maliki allati ittahama fiha Erbil bi - ihtidan al - musallihin ꎬ Al - Sharqiyyaꎬ 10 July 2014ꎬ http: / / tinyurl com / ojyq7kpꎬ ꎻ Patrick Cockburnꎬ Iraq Crisis: Accusations fly between Kurdish Leaders and Baghdad Hampering Co - ordinated Action against Militants ꎬ Independentꎬ 10 July 2014ꎬ http: / / www independent co uk / news / world / middle - east / iraq - crisis - accusations - fly - between - kurdish - leaders - and - baghdad - hampering - coordinated - action - against - militants htmlꎬ

9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灭绝性袭击的族群为世界所关注 ꎮ 1 8 月 3 ~ 5 日 ꎬ 伊斯兰国 在尼尼微省快速扩张 ꎬ 库尔德人失去了对摩苏尔大坝的控制 ꎬ 谣言和反谣言之声甚嚣尘上 ꎮ 基督徒占多数的克拉克斯城 (Qaraqosh) 被 伊斯兰国 攻陷 ꎬ 产油区艾因扎勒 ( Ain Zaleh) 也很快沦陷 ꎬ 边境城镇拉比亚 (Rabia) 被一分为二 ꎬ 分别被 伊斯兰国 和叙利亚的民主联盟党所占领 ꎮ 8 月 5 日 ꎬ 形势变得更加令人担忧 ꎮ 当人们还在聚焦于尼尼微省的战斗时 ꎬ 伊斯兰国 却攻击了埃尔比勒省葛沃 ( Gwer) 城附近的村庄 ꎮ 该城不在尼尼微而位于埃尔比勒 ꎬ 并且接近库尔德地方政府传统的领土范围 ꎮ 伊斯兰国 继续向南推进 ꎬ 占领了迈赫穆尔 ( Makhmour) 城的大部分地区 ꎬ 逼近库尔德人首府 ꎮ 国际社会似乎在此时才意识到 伊斯兰国 的危险 ꎬ 它不但威胁到库尔德斯坦南部地区 ꎬ 而且对整个库尔德斯坦构成了威胁 ꎮ 随着埃尔比勒第二战线的开辟 ꎬ 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已精疲力竭 ꎬ 伊斯兰国 在该省的突然出现使库尔德人意识到他们的首府很可能会步摩苏尔的后尘 ꎮ 埃尔比勒的居民开始撤离该城 ꎬ 逃离的民众堵塞了通往沙克拉瓦 ( Shaqlawa) 和科亚 (Koya) ( 向北 向东 )ꎬ 甚至是基尔库克的道路 ꎮ 此前看似战无不胜的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开始溃败 ꎬ 士气也开始衰退 ꎮ 8 月 7 日 ꎬ 美国总统奥巴马在这个对库尔德人来说最黑暗的时刻 ꎬ 宣布对 伊斯兰国 实施军事行动 ꎮ 8 月 7 日夜晚 ꎬ 美国对葛沃和迈赫穆尔 (Makhmour) 的 伊斯兰国 武装进行了猛烈空袭 ꎬ 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也发起对 伊斯兰国 武装的炮击 ꎮ 随着其他库尔德武装进入伊拉克北部与 伊斯兰国 展开战斗 ꎬ 形势很快变得有利于库尔德人及其盟友 ꎮ 虽然库尔德领导层 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及库尔德社会受到很大冲击 ꎬ 但库尔德人最终躲过了这场生死浩劫 ꎮ 他们的未来将会如何? 伊斯兰国 继续存在还是被击溃? 库尔德斯坦是否继续留在统一的伊拉克境内而不是分离出去 ꎬ 一切都充满了悬念 ꎮ 1 See Christine Allisonꎬ The Yezidi oral tradition in Iraqi Kurdistanꎬ Richmondꎬ UK: Curzon Pressꎬ 2001ꎻ Birgül Açıkyıldizꎬ The Yezidis: the History of a Communityꎬ Cultureꎬ and Religionꎬ London: I B Taurisꎬ

10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英国政策可能的聚焦点 正是在上述背景下 ꎬ 英国介入了伊拉克事务 ꎮ 英国公开承认军事战略的最终目标并不明确 ꎬ 并且认识到需要创建出一些政治 经济 社会的杠杆工具 ꎬ 然后综合使用这些工具来实现英国预期的目标 ꎮ 于是 ꎬ 在英国议会投票授权军方的目标从承担单一的侦查任务到攻击 伊斯兰国 的几个星期时间里 ꎬ 采取军事行动的困难开始变得非常明显 ꎮ 既没有英军发动突然袭击 ꎬ 也没有旋风战斗机袭击目标后返回基地的报告 ꎬ 相反 ꎬ 皇家空军在数天之内徒劳无功 ꎬ 并没有发现敌军明显的 有意义的攻击目标 ꎮ 2014 年 9 月 30 日 ꎬ 皇家空军的战机终于对 伊斯兰国 的目标发起了攻击 ꎬ 当时是为了支持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重新夺取毗邻叙利亚的拉比亚的战斗 ꎮ 1 英军的空袭摧毁了一辆皮卡车 ꎬ 被认为担任重武器角色的空军或许会对只配备了轻武器的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提供某些帮助 ꎬ 但对削弱 伊斯兰国 的武装力量几乎未起任何作用 ꎬ 也没有增强 伊斯兰国 对手 无论是库尔德人 ꎬ 还是伊拉克政府 在未来的防御和抵抗能力 ꎮ 英军的行动相对集中于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边境领空的巡逻 ꎬ 此举意在除掉在有限打击战术下的一些小的目标 ꎮ 与此同时 ꎬ 英国也进入了由 伊斯兰国 迅速增长的力量场域之中 ꎬ 该场域打上了区域各力量相互作用的烙印 ꎬ 其中包括阿拉伯海湾国家 ꎬ 以及约旦 土耳其和伊朗 ꎮ 英国以及其他西方盟友也须慎重考虑俄罗斯的立场问题 ꎮ 因为虽然莫斯科对叙利亚阿萨德政权提供了支持 ꎬ 但或许会由于与 伊斯兰国 的斗争而为俄罗斯与西方提供合作机遇 ꎮ 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利益以及他们抗击 伊斯兰国 的决心甚至比西方国家更为迫切 ꎬ 因为俄罗斯与西方国家从乌克兰到其他地方战略利益相互交织 ꎮ 俄罗斯与西方的冲突也许可以在大马士革获得一个比较完美的化解 ꎮ 2 在这种既危险又难以预测的情况下 ꎬ 英国的外交政策应遵循什么样的路径? 虽然可能性有很多种 ꎬ 但是鉴于当前局势 ꎬ 英国政府有 3 个因素必须加以重视 : 针对 伊斯兰国 ꎬ 是要采取军事行动还是其他措施 ꎻ 加强库尔德地 1 2 See RAF Jets Strike First IS Targets in Iraq ꎬ BBC Newsꎬ 30 Sept 年俄罗斯对 伊斯兰国 的军事行动部分印证了本文作者的预测 ꎮ 译者注 107

11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方政府的防卫和安全 ꎬ 促进其政治与经济稳定 ꎻ 维持与伊拉克政府的盟友关系 ꎬ 伊拉克巴格达政府正处于一种大变动格局之中 ꎬ 同时也在寻求找到解决国家恢复元气并重建伊拉克民族的方式 ꎮ 虽然这项政策的 3 个方面原则上可能都充满了吸引力 ꎬ 但每个方面都附带着亟待解决的问题和复杂状况 ꎬ 很有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ꎬ 使西方国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进一步介入该地区 ꎬ 包括参与重建和重组的进程 ꎮ 下文将从三方面讨论可能的解决方案 ꎮ 这并不是针对 伊斯兰国 崛起所引发问题的理想解决方案 ꎮ 事实上 ꎬ 如果存在某种理想的解决方案 ꎬ 那么问题早已不存在 ꎬ 但仍需对其进行讨论 ꎬ 尤其是因为 ꎬ 如果 伊斯兰国 在中东地区的领土扩张持续构成威胁 ꎬ 或使 圣战 遍布打击它的那些国家的街头巷尾 ꎬ 那么英国及其盟国所遵循的政策就很快演变成比空袭范围更广的行动 ꎮ 1 ( 一 ) 遏制和击退 伊斯兰国 2014 年 9 月底 ꎬ 伊斯兰国 的军事力量似乎已成强弩之末 ꎮ 然而 ꎬ 虽然从此时起他们几乎没有发起任何进攻 ꎬ 但其仍然牢牢控制着 6 月后和在库尔德斯坦冒险行动前的大部分土地 ꎬ 他们将安巴尔 迪亚拉及萨拉赫丁的伊拉克安全部队赶出战略要地并对巴格达虎视眈眈 ꎮ 2 在伊拉克北部 ꎬ 伊斯兰国 在很大程度上取得了反对库尔德人的胜利 ꎬ 并从 9 月开始撤退至伊拉克北部逊尼派穆斯林地带 ꎬ 同时加强了在叙利亚主要据点的力量 ꎮ 由来自伊拉克的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和来自伊朗 土耳其 叙利亚 ꎬ 以及由伊朗人和伊朗人支持的伊拉克组织人员组成了一支在西方 ( 英 美 澳大利亚和法国 ) 空中支援下的混编军 ꎮ 毫不否认 ꎬ 伊斯兰国 在混编军的进攻中丢失了一些领地 ꎬ 最重要的是图兹胡尔马图 ( Tuzkhurmatu ) 南部的阿梅里镇 (Amerli)ꎮ 然而 ꎬ 伊斯兰国 是否想要控制库尔德人占领的区域 ꎬ 接近库尔德斯坦 ꎬ 或只是想确保库尔德人在未来反对 伊斯兰国 进攻时不再那么有 1 See Siobhan Gormanꎬ Tamer El - Ghobashy and Nour Malasꎬ Iraq Crisis: Islamic State Now Threat to Westꎬ says US ꎬ Wall Street Journalꎬ 15 Augꎬ 2014ꎬ http: / / online wsj com / articles / u - s - says - islamic - state - now - threat - to - west ꎬ ꎻ Caleb Weissꎬ Islamic State spokesman again threatens West in new speech ꎬ Long War Journalꎬ 21 Sept 2014ꎬ http: / / www long - warjournal org / threat - matrix / archives / 2014 / 09 / islamic_ state_ spokesman_ again phpꎬ See Iraq Loses Contact with Soldiers near Fallujah ꎬ AFPꎬ 21 Sept 2014ꎬ http: / / www afp com / en / node / / ꎬ

12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力 ꎬ 还有待讨论 ꎮ 如果假设成立 ꎬ 那么 伊斯兰国 在伊拉克争议区丧失土地的做法 ꎬ 就可以被看作更宏大战略的组成部分 ꎬ 而不是反映其实力衰退的证据 ꎮ 1 而联军在打击伊拉克北部 伊斯兰国 的战斗中所取得的胜利却具有地理位置上的边缘性 战术上的有限性及战略上的非重要性等特点 ꎮ 针对 伊斯兰国 的军事行动旨在保卫库尔德地区 ꎬ 一定程度上也包括叙利亚的科巴尼飞地 ꎬ 他们只是为面对重压之下的距离巴格达较近的伊拉克安全部队提供了有针对性的支援 ꎬ 所以他们的行动具有地理位置上的边缘性 ꎮ 2 这些军事进攻使得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得以在北部地区一村一村地缓慢推进 ꎬ 同时也支援其他地方的防御 ꎬ 因此联军的进攻战术十分明显 ꎮ 然而 ꎬ 尽管空袭似乎看起来无坚不摧 ꎬ 地面战斗人员的报告却认为空袭对即将开始的战斗毫无用处 ꎬ 对 伊斯兰国 边境的完整性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 ꎬ 所以如果用战略术语来形容 ꎬ 那么空袭只具有边际效应 ꎮ 3 考虑到以上情况 ꎬ 有关英国能够做什么的辩论迅速展开 ꎬ 原总参谋长大卫 理查德 (David Richards) 爵士回顾了在伊拉克的经历 ꎬ 特别提到了逊尼派伊斯兰教徒的叛乱 伊斯兰国 过往历史 基地 组织以及 伊拉克伊斯兰国 ꎬ 并直率地说 : 单靠空中力量不会赢得以往的战争胜利 你必须在一些战略点上部署地面部队或者主动训练那些和我们担负地面防御或为我们提供地面防御的武装 ꎮ 4 打击 伊斯兰国 需要地面部队 ꎬ 这是从剿灭实力逊于它的 基地 组织的经历中得到的启示 ꎮ 2006 ~ 2007 年间 ꎬ 基地 组织和 伊拉克伊斯兰国 将伊拉克拖入教派斗争的内战 ꎬ 并使美国及其盟友为本次战略的赌博孤注一掷 ꎮ 大卫 彼得雷乌斯 ( David Petuaeus) 将军领导了这次 赌博 活动 ꎮ 这次冒险行动包括动员安巴尔部落中的反伊拉克 伊斯兰国 武装 ꎬ 另外调用了 3 万美军 ꎬ 联军特种作战司令部策划了对 1 See Hevidar Ahmedꎬ Senior Kurdistan Official: IS Was at Erbil s Gatesꎻ Turkey Did Not Help ꎬ Rudawꎬ 16 Sept 2014ꎬ http: / / rudaw net / english / interview / ꎬ See Catherine Jamesꎬ ISIS Flags Raised in Kobani near Turkish - Syrian Border ꎬ Guardianꎬ 6 Oct See Constanze Letschꎬ Catherine Jamesꎬ Paul Lewis and Nicholas Wattꎬ Syrian Kurds Say Air Strikes against ISIS Are Not Working ꎬ Guardianꎬ 6 Oct See Nicholas Wattꎬ Former UK Armed Forces Chief Calls for Western Boots on the Ground in Iraq ꎬ Guardianꎬ 5 Oct

13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反什叶派军事领导人和针对逊尼派叛军的 抓捕刺杀 行动 ꎬ 此次行动由斯坦利 麦克里斯特尔 (Stanley McChrystal) 将军领导 ꎬ 最终取得了胜利 ꎮ 尽管逊尼派阿拉伯人在其领袖扎卡维死后内部存在较大的社会政治分裂 ꎬ 但美国仍需要调用部队全面参与 ꎬ 从而共同打击敌人 ꎮ 美国采取区别对待的政策以区分合作者和反对者 ꎬ 后者成为斯坦利 麦克里斯特尔将军的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所猎杀的对象 ꎮ 1 消灭 基地 组织或 伊拉克伊斯兰国 ꎬ 需要强大的多方面的军事 政治及社会战略 ꎬ 这些战略需要西方国家 ꎬ 尤其是美国驻军的部署 ꎮ 如果提早部署 ꎬ 基地组织无论如何也难以达到今天的 伊斯兰国 所能企及的高度 ꎮ 对于那些坚持以 2007 年的策略为范本来应对 2014 年 伊斯兰国 问题的分析人士而言 ꎬ 这一相对实力的对比值得思考 ꎮ 从 伊斯兰国 自身情况看 ꎬ 它不但比以往的各种组织都强大 ꎬ 还吸取了它们的经验教训 ꎮ 伊斯兰国 的坚韧和 2014 年 8 月后开始拥有承受空袭的能力与其发达的军事体系 ꎬ 以及其有价值的目标几乎没有被攻击息息相关 ꎮ 首先 ꎬ 它吸取了 基地 组织和 伊拉克伊斯兰国 的教训 ꎬ 这就造成外力很难利用空袭来削弱其势力 ꎮ 伊斯兰国 几乎没有固定的运转中心 ꎬ 武器库的数量也很有限 ( 只在伊拉克 )ꎬ 他们的指挥体系从性质上来说机动灵活而非固定不变 ꎮ 伊斯兰国 从伊拉克到叙利亚呈网状分布 ꎮ 他们攻城略地 ꎬ 建立了严格的领导体系 ꎬ 赋予了各个地方分支行动的自主权 ꎮ 这不但使 伊斯兰国 具有很强的灵活性 ꎬ 而且限制了联军可以空袭的目标数量 ꎬ 以上解释了遭到攻击的仅是个别车辆 火炮和车队 ꎬ 而不是像大楼这样的明显目标的原因 ꎮ 伊斯兰国 也努力避免重蹈彼得雷乌斯及其指挥官们在 2007 ~ 2008 年间所面临的社会政治分裂状况的覆辙 ꎮ 易卜拉欣哈里发 ( Caliph Ibrahim) 似乎也在构思一些策略 ꎮ 或许最具说服力的就是宣布哈里发地位的声明 要求向哈里发效忠 ꎬ 这迫使所有的政治团体要么承认 伊斯兰国 ꎬ 要么反对 ꎬ 此时的 伊斯兰国 已成为最强大 最富侵略性和最具威慑性的政治组织 ꎮ 其次 ꎬ 伊斯兰国 可能吸收了美英反叛乱和维稳的经验教训 ꎬ 追求一种 2007 ~ 2008 年在伊拉克的西方军官都熟悉的策略 ꎬ 为城镇提供服务 ꎬ 进行心理战 ꎬ 为其所控制的土地提供基本的安全 法律 秩序及社会经济福利 ꎮ 虽然一些证据显示 伊斯兰国 行事残暴 ꎬ 但该组织也正赢得部分声誉 ꎬ 被一 1 Jason Burkeꎬ The 9 / 11 Warsꎬ London: Allen Laneꎬ 2011ꎬ pp

14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些民众认为至少比被取而代之的伊拉克政府更为可靠 ꎮ 1 伊斯兰国 的第三种策略是在伊拉克保留了部分外国战斗人员的存在 ꎬ 但同时保持较少的数量 ꎬ 确保这些战斗人员打完仗之后可以迅速撤离 ꎬ 避免引起伊拉克民族主义的反弹 ꎮ 在伊拉克战场上他们已经被限制部署在一些关键行动中 ꎬ 例如占领摩苏尔或与库尔德人的战斗 ꎬ 战争结束后迅速撤离 ꎬ 这大概是为了降低伊拉克民族主义者对外国战斗人员强烈抵触的可能性 ꎬ 这是打击基地组织和伊拉克 伊斯兰国 的一个重要问题 ꎮ 所有上述策略都加强了 伊斯兰国 的 合法性 ꎬ 即 伊斯兰国 不仅遭遇西方国家的攻击 ꎬ 而且遭到一些在 伊斯兰国 看来非法的阿拉伯国家的攻击 ꎮ 伊斯兰国 领导人和理论家认为这些针对 伊斯兰国 的进攻是非法的 ꎬ 这种观念巩固了 伊斯兰国 的合法性 ꎮ 总之 ꎬ 在 伊斯兰国 看来 ꎬ 零散的军事援助被给予非法的什叶派的伊拉克政府及与西方结盟的伊拉克库尔德人 ( 不是叙利亚的库尔德人 )ꎮ 西方及阿拉伯国家所部署的空军正在保护库尔德人 ꎬ 并尝试阻止 伊斯兰国 向巴格达和南部区域蔓延 ꎬ 这使西方国家 阿拉伯君主国和伊朗之间存在一个事实上的联盟 ꎮ 他们之间的协作是为了维持伊拉克北部的现状 ꎬ 而巴格达的防御继续由卡西姆 苏莱马尼 (Qassim Suleimani) 将军指挥的伊朗革命卫队来组织 ꎮ 2 这样一种调整后的各种力量协调抗击 伊斯兰国 的说法 ꎬ 对 伊斯兰国 而言是极具诱惑力的宣传和动员工具 ꎬ 这种宣传在该地区国家中有着肥沃的土壤 ꎬ 尤其对生活在这里的穆斯林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ꎮ 接下来的问题是 : 打击 伊斯兰国 需要有怎样合适的地面部队? 当前的空袭策略夯实了 伊斯兰国 要传达的信息 ꎬ 即 伊斯兰国 独自对抗区域内多个离经叛道的政府 遏制什叶派穆斯林在逊尼派穆斯林区域的扩张 保护穆斯林免受西方的伤害 ꎮ 最重要的是 ꎬ 任何反对者都不相信伊拉克或叙利亚的逊尼派阿拉伯人武装能够削弱阿布 巴克尔的地位 ꎮ 库尔德地方武装 1 See Aaron Zelinꎬ Al - Qaeda in Syria: a Closer Look at ISIS ꎬ Policy Watchꎬ 2137 ( Washington DC: Washington Instituteꎬ 10 Sept 2013ꎬ http: / / www washingtoninstitute org / policy - analysis / view / al - qaeda - in - syria - a - closer - look - at - isis - part - iꎬ See Martin Chulovꎬ Iranian General Visits Baghdad to assist with Defence of Iraq Capital ꎬ Guardianꎬ 13 June 2014ꎻ Kate Brannanꎬ Tehran s Boots on the Ground ꎬ Foreign Policyꎬ 10 Sept 2014ꎬ http: / / complex foreignpolicy com / posts / 2014 / 09 / 10 / tehrans_ boots _ on _ the _ ground _ iraq _ syria _ islamic_ state_ isis_ iranꎬ

15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自由斗士遭到了 伊斯兰国 的重创 ꎬ 如果库尔德领导人打算在西方的空中掩护下将自由斗士作为打击 伊斯兰国 的地面部队 ꎬ 他们需进入逊尼派阿拉伯人部落占多数的地区 ꎬ 而这些部落对于库尔德人的扩张充满敌意 ꎮ 考虑到逊尼派与什叶派之间的敌意 ꎬ 部署什叶派武装只会火上浇油 ꎮ 将该地区的阿拉伯武装以步兵形式进行部署的可能性更小 ꎬ 也更为可笑 ꎮ 阿拉伯武装没有为如此危险 复杂而且长时间的任务做好准备 ꎮ 而将来自海湾国家和约旦的武装部署在伊拉克逊尼派穆斯林地区 ꎬ 将会进一步巩固 伊斯兰国 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势力 ꎬ 并强化 伊斯兰国 在海湾和黎凡特地区扩张的合法化 ꎮ 与其潜在对手相比 ꎬ 伊斯兰国 的战斗经验使得他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能够取得成功 ꎮ 如果这样的分析是正确的 ꎬ 就会产生令人悲观的结论 : 第一 ꎬ 来自伊拉克的逊尼派武装是唯一能够抵抗 伊斯兰国 ꎬ 并且不会强化哈里发地位的地方武装力量 ꎬ 但这样的一支部队并不存在 ꎬ 也不存在他们赖以发展的空间 ꎮ 因为这样的空间必须以安全区的形式存在 ꎬ 这样他们能够在这里进行集结 ꎬ 防御以及训练 ꎮ 基于以上原因 ꎬ 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或许会发现自身必须推行新的战略 既能打破逊尼派阿拉伯人对伊拉克和叙利亚 伊斯兰国 组织的支持 ꎬ 又能为伊拉克或叙利亚的逊尼派地区提供非 伊斯兰国 性质的政治生活 社会及军事组织的支持 ꎮ 第二 ꎬ 任何在伊拉克逊尼派阿拉伯人中建立武装的策略都需要西方国家为之开辟能够容纳他们的安全区 这不仅需要部署大量西方国家的兵力 ꎬ 而且充满了失败的风险和难以预料的后果 ꎬ 因而绝非良策 ꎮ 但这恰恰是西方政客们所持的论调 ꎮ 虽然人们对此充满担忧 ꎬ 但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ꎬ 假如 更好 的意思是奥巴马总统所表达的意思 ꎬ 即 彻底根除像 伊斯兰国 这样的毒瘤的话 ꎮ 1 那么紧随其后的问题就是 : 非 伊斯兰国 性质的逊尼派阿拉伯人的安全区应该出现在哪里? 很显然 ꎬ 它不会出现在由 伊斯兰国 所控制的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任何地区 ꎮ 如果这片安全区距离过远 ꎬ 也就不值得去开辟 ꎬ 而且西方国家将会很容易成为伊拉克或叙利亚土地上另一个安全区出现的 助 1 See Statement by the President on ISIL ꎬ The White Hous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ꎬ 10 Sept 2014ꎬ http: / / www whitehouse gov / the - press - office / 2014 / 09 / 10 / statement - president - isil - 1ꎬ ꎻ http: / / uk reuters com / video / 2014 / 09 / 11 / it - will - take - time - to - eradicate - a - cancer? videoid = ꎬ

16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产师 它或许可以仿照库尔德人在 1991 年成功建立的 发展为现今库尔德斯坦地区的库尔德安全区 抑或在叙利亚 ꎮ 1 但是 ꎬ 建立一个这样的避难地需要一块唾手可得的区域和可以合作的群体 ꎬ 而且该地不受任何其他政治力量的威胁 ꎮ 在巴格达附近开辟一块这样的土地十分困难 ꎬ 特别是靠近什叶派武装地区 ꎻ 在叙利亚中部建立这样的场所也不可能 ꎮ 值得关注的还有伊拉克的摩苏尔和叙利亚的科巴尼 ꎮ 这两个地方都有安全的北部边疆且都处于西方可以信任的反 伊斯兰国 力量的重要聚居点 ꎬ 这两个地方在理论上都可以成为西方国家的战略锁定目标 ꎮ 这里都能部署西方国家的士兵 ꎬ 同时与库尔德斯坦地区的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或土耳其的武装力量合作 ꎬ 最终将 伊斯兰国 赶出这些地区 ꎮ 安全区一旦建立 ꎬ 英国就可以很快实施近些年来所酝酿的计划和政策 ꎬ 以 灵活适应的部队 来训练友军 ꎬ 采用综合措施来加强对当地区域 公民社会及普遍行政的管理 ꎮ 2 但是为了达到以上目标 ꎬ 我们需要重新从 伊斯兰国 手里夺回摩苏尔 ( 哈里发势力的象征 )ꎬ 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 ꎬ 西方国家的地面战略不能绕过这一点 ꎮ 虽然建立摩苏尔安全区是令人惊讶 很难想象 甚至荒诞不经的想法 ꎬ 但是这一地区对 伊斯兰国 来说非常重要 ꎬ 这被视为西方国家政策抉择中的一道难题 ꎮ ( 二 ) 介入库尔德斯坦地区事务英国政策的第二个选择就是对伊拉克库尔德人采取措施 ꎬ 这比建立安全区更为直接和可取 ꎮ 正如我们注意到 ꎬ 库尔德人已处于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 : 政令不一的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面临着资金匮乏 武器短缺 准备不足等问题 ꎻ 政府和政治体系急需进行根本性改革 ꎮ 此外 ꎬ 库尔德人还面临经济困难 ꎬ 其经济收入有两个来源 ꎬ 来自巴格达的财政收入或不受巴格达干预自行出口石油的收入 ꎬ 但这两项收入在 2013 ~ 2014 年都以失败告终 ꎬ 这使库尔德斯坦地区的经济受到严重破坏 ꎮ 即使不考虑该地区的财政困难 ꎬ 伊斯兰国 武装也折射出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的软弱无力 ꎬ 伊斯兰国 几近占领了埃尔比勒 ( 近年来因其发展程度而被称作 新迪拜 )ꎬ 但库尔德人最终 1 See Helena Cookꎬ The Safe Haven in Northern Iraq: International Responsibility for Iraqi Kurdistan Colchester: University of Essexꎬ A Transcript of the Speech Can be Read at https: / / www gov uk / government / speeches / chief - of - the - defence - staff - general - sir - david - rich - ards - speech - to - the - royal - united - services - institute - rusi december ꎬ

17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还是在战火中存活了下来 ꎬ 而且独立的决心远胜于前 ꎮ 没有任何事情比成为 伊斯兰国 手下败将更能使得库尔德领导人深刻地认识到伊拉克政治社会的分歧之深 ꎬ 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更加坚定他们掌握自身命运的决心 ꎮ 库尔德人在 2014 年 8 月 1 日之后未能向伊拉克南部扩张 ꎬ 人们希望库尔德政府可以重整旗鼓 ꎬ 改变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的形象 ꎬ 将其从散漫 剽悍的山地战士转变为一支更具防御性 组织性和专业性的库尔德军队 ꎮ 这将改变库尔德人的传统观念 ꎬ 因为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本是一支防御性的武装力量 ꎬ 在遭到伊拉克军队攻击时通常以小股部队的形式撤进山区 ꎬ 从而以长时间低强度战争方式拖垮对手 ꎮ 库尔德地方武装自由斗士在历史上从未赢得过一次具有重要意义的主动进攻 ( 除了彼此攻伐的内讧外 )ꎬ 多年来他们一直以深度防御重创对手 ꎮ 他们现在急需恢复防御能力 ꎬ 而且需要比以往更专业 更有组织性的防御能力 ꎮ 只有这样的防御方式方可使他们能够戍卫长达 公里的边界 ꎬ 可以确保消弭库尔德斯坦城市中的恐怖主义威胁 ꎮ 英国在库尔德安全部门的改革和库尔德武装力量的重组过程中可以大有作为 ꎬ 特别是库尔德人愿意按照西方国家的意见 ꎬ 仍致力于建立一个统一的联邦制的伊拉克 ꎮ 对库尔德斯坦地方政府同等重要的是在持续民主化的政治系统中建立一个透明有效的政府机构 ꎮ 与伊拉克其他地方乃至整个中东地区相比 ꎬ 库尔德斯坦地区的民主转型更剧烈 ꎬ 然而期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障碍 ꎮ 随着库尔德斯坦地区在夏季遭到的冲击和面临的持续财政困难 ꎬ 库尔德公众对于拥有特权的领导阶层显得更为苛刻 ꎬ 更需要领导层改善现状 ꎮ 在有效治理和机构的改进等方面将会被英国政府视为介入库尔德事务的理想领域 ꎬ 在伊拉克或在未来独立的库尔德斯坦共和国中得以成功的各个方面 ꎬ 英国都将被视重作要的合作伙伴 ꎮ ( 三 ) 与伊拉克中央政府的合作伊拉克已被明确地划分为 3 个控制区 : 库尔德人控制北方 ꎻ 什叶派力量 ( 包括什叶派政党 ) 控制巴格达与该国南部 ꎻ 伊斯兰国 控制中部 ꎬ 三方在经济和军事事务中各行其是 ꎮ 尽管如此 ꎬ 英国政府一直致力于建立一个成功统一的伊拉克 ꎬ 这个伊拉克是由英国近一个世纪之前亲手所创建 ꎮ 英国政府虽然公开介入库尔德斯坦地区事务 ꎬ 但一直是将伊拉克看作是一个统一的国家 ꎬ 或者是通过联邦政体来统治的国家 ꎬ 而非其他形式的伊拉克 ꎮ 这依旧是 114

18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英国对伊拉克政策哲学的基础 ꎬ 而且这一政策很可能将会一直维持至伊拉克分崩离析 ꎮ 当前 ꎬ 英国支持阿巴迪政府解决长期困扰伊拉克的问题 培养具有包容性的伊拉克政治认同和话语 ꎬ 逊尼派阿拉伯领导的合法性得到其选民和什叶派伙伴的一致信任 ꎬ 弥合伊拉克巴格达政府与埃尔比勒库尔德地方政府之间的裂痕 ꎮ 有一个问题或许是英国最容易解决的 ꎮ 库尔德地方政府每月急需 15 亿美元来维持其基本的日常运转 ꎬ 同时还需要几十亿美元来偿还不断增加的债务 ꎬ 而伊拉克政府需要为基尔库克的石油寻找新的出口路线 ꎬ 因为这条石油出口路线现在只经过库尔德地区 ꎬ 这促使巴格达和埃尔比勒为达成此项协议而谈判 ꎮ 1 双方当下都不反对达成这一协议 ꎮ 之前 ꎬ 伊拉克副总理侯赛因 沙赫里西斯坦伊 (Hussein al - Shahristani) 坚决反对在允许库尔德人出口石油方面做出任何让步 ꎮ 同样 ꎬ 库尔德地方政府的能源部长阿什蒂 哈瓦米 ( Ashti Hawrami) 往往独断专行 ꎬ 他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会触动巴格达敏感的神经 ꎮ 现在 ꎬ 形势似乎发生了改变 ꎮ 伊拉克现任石油部长伊斯兰最高委员会什叶派领导人阿迪尔 阿卜杜勒 迈赫迪 (Adil Abadul - Mahdi) 为库尔德人所喜爱 ꎬ 库尔德领导人迫于财政压力有求于他 ꎬ 这极可能达成被双方都认可的协议 ꎬ 英国政府可为双方达成该协议提供支持和帮助 ꎮ 巴格达控制的土地和库尔德人管理的区域都有英国的石油公司 ꎬ 解决伊拉克的石油问题也涉及英国的部分国家利益 ꎮ 2 组建一个伊拉克新政府 ꎬ 首先要解决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 ꎬ 即该政府需创建一个所有伊拉克人都可以立足且具有包容性的国家 ꎮ 英国可以在其中扮演一个有价值的角色 ꎮ 一些伊拉克人甚至认为 ꎬ 除了 伊斯兰国 叛乱的情况外 ꎬ 英国在苏格兰全民公投后所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下放治理权力 ꎬ 或实行联邦制 ꎬ 这与当前伊拉克大部分地区所出现的处境多有相似之处 ꎮ 英国数年来一直在不同制度外表下试行地方自治 分权及分层政府 ꎬ 在这方面积累了诸多经验 ꎬ 特别是在对北爱尔兰 威尔士及苏格兰的管理方面 ꎮ 新的伊拉克政府要想取得成功 ꎬ 关键是在伊拉克实行一些前所未有的有效策略 ꎬ 让伊拉克人自己决定未来 ꎮ 对于一个遭受如此严重内部暴力威胁的国家来说 ꎬ 这 1 See Gareth Stansfieldꎬ op cit 2 See Gareth Stansfieldꎬ Resolving the Kurdish Question in Iraq ꎬ RUSI Analysisꎬ 18 Aug 2014ꎬ https: / / www rusi org / analysis / commentary / ref: C53F1E4DF0B751 / # VDLP6760a - Iꎬ

19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听起来似乎令人过于抽象 ꎮ 在伊拉克历史上 ꎬ 伊拉克的单个族裔或者宗教团体从未有过留在伊拉克或是以某种其他形式存在的抉择机会 ꎮ 苏格兰的例子对于白金汉宫而言或许是痛苦的 ꎬ 但却很有效 ꎮ 试想在伊拉克这样一个所有区域各不相同 ꎬ 国家被分为不同的省份 ꎬ 不同教派或族裔林立的国家 ꎬ 如果我们以库尔德人为例 ꎬ 向他们提出如下问题 : 你们是愿意留在伊拉克境内还是独立? 这或许是在玩火 ꎬ 但如果多数选择了统一的伊拉克 ꎬ 尤其是这个国家具有了邦联性质 ꎬ 这种选择将产生无穷的力量从而推进新政府的建立和联邦主权的保卫 ꎮ 1 当然如果库尔德人同意留在伊拉克境内 ꎬ 那么将需要一些重要的参与平台并提供一定的培植措施 ꎬ 以使伊拉克其他族裔或教派的民众支持伊拉克作为一个联合的主权国家而不是一个单一的国家 ꎬ 这需要付出许多努力 ꎮ 过去十年间的证据显示 ꎬ 这种努力或许比原来设想的成功策略要有效得多 ꎮ 糟糕的后果 : 如何应对一个失败的伊拉克? 2013 年对伊拉克来说是个多事之秋 ꎬ 2014 年局势持续恶化 ꎮ 对 伊斯兰国 进行军事打击的西方领导人都会注意到这种状况将会持续数年之久 ꎬ 诸多事态的进展将迫使西方与其伊拉克盟友和好 ꎬ 推出适当的 应急策略 ꎮ 换言之 ꎬ 将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ꎬ 最明显也是最为严峻的后果或许是作为政治统一和领土完整的伊拉克将不复存在 ꎮ 一系列的原因催生了这一恶果 ꎬ 包括区域大国的干预效应 ( 例如 ꎬ 为什么我们会如此肯定伊朗的确希望看到一个近些年来对其造成了巨大伤害 ꎬ 有众多逊尼派阿拉伯人生活的国家一直维系下去呢?)ꎬ 伊拉克内部不同政治集团兴衰沉浮的急剧变化导致脆弱的政治进程被拆散 ꎬ 或是 伊斯兰国 一直成功地存在下去 ꎮ 就最后一点而言 ꎬ 伊斯兰国 的 成功 并不一定是占领巴格达 ꎬ 进而与阿拉伯世界的关系实现某种正常化 ( 就目前而言 ꎬ 它没有兴趣这样做 )ꎮ 伊斯兰国 可能更愿意与巴格达什叶派武装交战 ꎬ 这将是一场导致伊拉克首都支离破碎的战争 ꎬ 这样一场冲突对 伊斯兰国 而言既是残局 ꎬ 同时也是胜利 ꎮ 对 伊斯兰 1 See Murray Forsythꎬ Unions of States: the Theoryand Practice of Confederationꎬ New York and Leicester: Leicester University Pressꎬ 1981ꎻ Daniel Elazarꎬ Consti - tutionalizing Globalization: the Postmodern Revival of Confederal Arrangementsꎬ Lanhamꎬ MD: Rowman & Littlefieldꎬ

20 伊拉克局势与英国政府的政策选择 国 而言 ꎬ 这或许比伊拉克代表委员会选举易卜拉欣哈里发为伊拉克总理更为重要 ꎮ 同样 ꎬ 伊斯兰国 或许得不到国际社会的承认 ꎬ 但处于一种相对安全的境地 ꎬ 这对 伊斯兰国 而言就是一种临时性的成功 ꎬ 这一点也应该引起西方国家的足够关注 ꎮ 鉴于西方国家对阿富汗当年的局势记忆犹新 ꎬ 假如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出现类似于 九 一一 事件之前阿富汗的状况 ꎬ 那么西方国家会接受这种情况吗? 我们应该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ꎬ 尤其是时隔十年 伊斯兰国 再次使我们想到这个关于伊拉克的悬而未决的问题 : 怎样维持伊拉克作为一个统一国家的存在 ꎬ 一个四分五裂的伊拉克对伊拉克人民和地区乃至整个中东地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随着英 美等西方国家全方位地介入伊拉克事务 ꎬ 这即使不是为了控制或消灭 伊斯兰国 也是为了阻止其坐大 ꎬ 现在需要回答的问题很简单 : 结局将会如何? 伊斯兰国 崛起后 ꎬ 伊拉克领土完整的地缘政治意义得到前所未有的公开讨论 ꎬ 而大家之前并不质疑伊拉克领土完整的问题 ( 除了人们所注意到的库尔德斯坦的兴起 )ꎮ 但是这些问题或许确应如此 ꎬ 人们需要关注两个问题 : 伊拉克大难不死 ꎬ 抑或四分五裂 ꎮ 这是一个兹事体大且涉及多方利益的问题 ꎬ 要回答这一问题现在显得尤其棘手 ꎮ 即在后摩苏尔时代如何建立一个能够包容所有社区 教派 族裔以及不同地区的伊拉克 ꎬ 这样一个伊拉克国家需要什么条件? 各方如何相处方可保证当下的问题不至于恶化为明天的种族屠杀 ꎮ 人们需要对此噩梦般的设想进行考虑 ꎮ 可以确定的是 ꎬ 包括伊拉克和叙利亚在内的中东国家的演变要比宗派主义和民族动员反映出的问题要复杂得多 ꎬ 托比 道奇 ( Toby Dodge) 指出 ꎬ 该地区的政治认同业已被强行改变 ꎬ 宗教无疑是一个主要的议题 ꎬ 中东地区的政治身份一直处于转变之中 ꎬ 宗教是他们身份中的主要因素 ꎬ 但宗教认同与不断变化的民族主义交织在一起 ꎬ 而民族主义又打上了很深的民族国家边界的烙印 ꎮ 1 由于各国之间的竞争 ꎬ 具有想象性地将不同人群围绕共同民族平等团结起来的民族主义 ꎬ 正在发生急剧变化而且趋于衰弱 ꎮ 如果说现在希望伊拉克政府使伊拉克民族主义 ( 设法解决或容纳社群主义的暴力政治 ) 振兴为时尚早 ꎬ 但需要评估如果对现有政策轨迹不加约束将导致何种后果 ꎬ 这已经迫在眉睫 ꎮ 1 Toby Dodgeꎬ op cit 117

21 西亚非洲 2016 年第 1 期 尽管有那么多的飞机在伊拉克上空执行任务 ꎬ 有那么多顾问在巴格达和埃尔比勒服务 ꎬ 但问题仍然存在 ꎬ 如果伊拉克分裂 ꎬ 那么英国等西方国家的政策将何以立足? 虽然目前尚不清楚英国政府及其他西方政府对该问题的答案 ꎬ 但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ꎬ 因为伊拉克的社会和政治凝聚力持续衰弱的特征已经越来越明显 ꎬ 而我们又无法假定 伊斯兰国 将会被摧毁 ꎮ 西方国家虽然在讨论这些意想不到的结果上面远未深入涉足 ꎬ 但他们至少也应开始考虑那些预料之外的后果 ꎮ 或许届时通过对终极目标的回望以及思考 ꎬ 决策者才会对伊拉克实行什么样的政策 ꎬ 对 伊斯兰国 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ꎬ 有一个全面而准确的认识 ꎬ 才会为取得成功而采取必要而可行的行动 ꎮ Iraq s Situation and UK Policy Options [ UK] Gareth Stansfield Abstract: Since June 2014ꎬ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Islamic State has accelerated the collapsed speed of Iraq s political map Iraq s Kurdistan regional government has strengthened the faith for independence after the near - death experience This situation caused the alert of the outside power and they adopt different responses In September 2014ꎬ the British parliament passed the bill for the military actionꎬ and the main considerations are the followings: to take the effective actions to undermine the Islamic Stateꎻ to work with the Kurdistan regional government to strengthen its defensive capabilitiesꎻ to engage with the parties to make a new cohered - Iraq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need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Iraqi politics and the trend of declining social cohesion to crack downꎬ thinking the situation in Iraq with forward - looking viewꎬ and take the practical and feasible strategy on the Islamic State Key Words: Islamic State ꎻ Iraqꎻ Kurdistan Regional Governmentꎻ British Policy ( 责任编辑 : 詹世明责任校对 : 冯基华 ) 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