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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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緣 起 法 一 滴 印 順 導 師 與 佛 法 劉 松 勇 撰 民 國 102 年 ( 西 元 2013 年 ) 7 月

2 自 序 本 書 是 引 用 印 順 導 師 的 一 些 著 作, 稍 微 排 列 之 組 合 之, 並 且 粗 糙 地 整 理 一 下, 有 時 再 加 上 或 引 用 其 他 善 知 識 如 虛 雲 老 和 尚 太 虛 大 師 阿 姜 查 讚 念 長 老 ( 也 就 是 當 代 南 傳 佛 教 大 師 一 書 中 所 說 的 阿 姜 朱 連 ) 聖 嚴 法 師 葛 印 卡 老 師 葛 榮 居 士 楊 郁 文 居 士 林 崇 安 居 士 等 人 的 法 語 著 作, 以 及 筆 者 的 淺 見 而 構 成 的 雖 引 用 印 老 及 諸 善 知 識 們 的 著 作, 但 還 是 會 有 遺 漏 著 作 之 出 處 ( 譬 如 : 某 書 某 章 節 某 頁 ) 的 狀 況 發 生, 筆 者 先 在 此 向 印 老 諸 善 知 識 們 讀 者 法 友 致 歉! 撰 寫 本 書 的 目 的 有 二 : 一 是 盼 能 對 於 想 了 解 印 老 佛 法 思 想 的 人 有 所 助 益 ; 二 是 想 懇 請 讀 者 法 友 們 對 印 老 的 佛 法 思 想 再 深 思 之 熟 慮 之 因 為 : 印 老 的 著 作 是 很 棒 的! 但 常 常 被 人 誤 解, 以 致 於 不 知 道 印 老 在 傳 達 什 麼 樣 的 佛 法 例 如 : 印 老 的 印 度 佛 教 思 想 史 ( 頁 22-24, 民 國 94 年 版 ) 說 : 生 死 邊 事, 釋 尊 大 分 為 三 類 : 煩 惱 是 知 情 意 的 惑 亂 ; 業 是 行 為 與 行 為 的 潛 力 ; 苦 是 身 心 自 體 生 死 苦 迫, 以 煩 惱 的 無 明 愛 為 先, 而 實 一 切 都 是 依 於 因 緣 的 釋 尊 沒 有 提 出 什 麼 形 而 上 的 實 體, 或 第 一 因 來 說 明 眾 生 世 間 的 開 展, 而 只 是 從 因 緣 關 係 去 理 解 問 題, 也 就 依 因 緣 去 解 決 問 題 按 : 印 老 也 說 : 佛 法 是 以 因 緣 為 其 立 義 大 本 的 這 就 是 不 共 世 間 的 中 道, 如 雜 阿 含 經 卷 十 二 ( 大 正 二 八 五 下 ) 說 : 義 說 法 說, 離 此 二 邊, 處 於 中 道 而 說 法 所 謂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起 故 彼 起 : 緣 無 明 行, 乃 至 ( 緣 行 識, 緣 識 名 色, 緣 名 色 六 入 處, 緣 六 入 觸, 緣 觸 受, 緣 受 愛, 緣 愛 取, 緣 取 有, 緣 有 生, 緣 生 老 死 憂 悲 惱 苦, 如 是 ) 純 大 苦 聚 集 ( 此 無 故 彼 無, 此 滅 故 彼 滅 ): 無 明 滅 則 行 滅, 乃 至 純 大 苦 聚 滅 這 是 著 名 的 中 道 緣 起 說 以 上 所 引 的 這 一 段, 一 般 人 是 無 法 深 徹 地 通 達 的 我 們 的 釋 尊 及 十 方 諸 佛 是 現 觀 緣 起 而 成 佛 的 印 老 的 身 體 不 好 是 大 家 所 共 知 的, 但 他 對 佛 法 的 真 誠, 由 佛 法 的 正 見 而 對 三 寶 的 正 信 讚 歎 敬 仰, 對 甚 深 法 義 的 剖 析, 對 行 持 的 了 解, 是 筆 者 所 念 茲 在 茲 的 他 曾 說 他 的 心 已 屬 於 甚 深 的 佛 法 利 雖 不 得 博 於 物, 但 心 總 是 那 樣 地 敦 厚 直 樸 不 矯 揉 造 作 有 純 正 的 動 機 又 了 無 殺 機, 這 種 心 地 烙 印 在 筆 者 的 內 心 最 深 處, 而 不 忍 眾 生 苦, 不 忍 聖 教 衰, 更 是 他 的 人 格 特 質 導 師 雖 會 評 論 到 其 他 的 宗 教, 但 他 所 關 懷 的, 不 是 僅 止 於 佛 教 而 已, 非 宗 教 的, 甚 至 是 思 想 行 為 有 極 大 錯 誤 的, 流 毒 無 窮 的, 不 但 憐 憫 之 ( 但 非 放 縱 ), 且 不 輕 慢 一 切 眾 生! 就 筆 者 所 知 道 的, 導 師 能 對 甚 深 的 佛 法 有 所 體 認, 無 非 是 從 無 我 中 貫 徹 一 切 也 就 是 體 認 三 法 印 所 導 致 的 而 印 老 本 人 以 及 他 的 著 作, 都 是 智 慧 ( 知 ) 慈 悲 ( 情 ) 信 願 ( 意 ) 三 者 的 結 合 他 自 述 自 己 是 有 許 多 缺 點 的 人, 知 情 意 需 再 強 化, 福 慧 不 圓 滿, 筆 者 能 夠 理 解 並 尊 重 這 樣 的 說 法 佛 法 重 視 生 死 輪 廻 與 涅 槃 解 脫 ( 成 佛 ) 二 大 問 題, 而 這 二 大 問 題 皆 可 以 用 緣 起 法 得 到 正 確 且 徹 底 的 解 決 印 老 對 於 緣 起 法 的 闡 揚 亦 盡 其 佛 弟 子 的 責 任 與 義 務, 雖 然 不 少 佛 教 徒 感 激 其 法 乳 之 恩, 然 印 老 只 說 他 對 佛 法 的 探 究 有 如 小 學 生 ( 比 喻 自 己 ) 在 老 師 ( 比 喻 諸 佛 菩 薩 等 ) 面 前 背 誦 課 文, 不 值 得 一 提 其 字 裡 行 間, 盡 是 慚 愧 的 表 露! 從 事 教 理 教 史 的 條 理 考 證, 成 為 我 報 佛 深 恩 的 唯 一 願 望! 他 這 樣 說 這 種 爬 羅 剔 抉, 擇 法 2

3 覺 支 ( 擇 法 覺 支 是 七 覺 支 之 一, 七 覺 支 是 : 念 覺 支 擇 法 覺 支 精 進 覺 支 喜 覺 支 輕 安 覺 支 定 覺 支 捨 覺 支 ), 對 於 甚 深 法 義 的 剖 析, 一 般 人 是 難 望 其 項 背 的 當 然, 由 聞 思 修 而 達 覺 證 的 佛 法, 凡 夫 是 無 法 詳 細 了 解 的 無 物 堪 比 倫, 叫 我 如 何 說? 覺 證 的 佛 法 是 說 似 一 物 即 不 中 的 筆 者 探 究 其 著 作, 頗 有 未 見 君 子, 憂 心 忡 忡 ; 既 見 君 子, 我 心 則 降 ( 音 ㄏㄤˊ) 之 感 受 : 從 印 度 本 土 而 向 南 傳 中 國 西 藏 日 本 韓 國 歐 美 傳 播 的 佛 法, 是 那 樣 的 多 樣 性, 哪 種 ( 或 哪 些 ) 說 法 是 ( 最 ) 正 確 的 呢? 筆 者 因 其 著 作 而 法 喜 而 心 安 不 少! 印 老 的 人 間 佛 教 ( 人 菩 薩 行 ) 之 所 以 可 行, 乃 是 因 為 符 合 釋 尊 的 緣 起 論 ( 因 緣 論 )1. 緣 起 的 二 諦 論 2. 緣 起 的 幻 有 與 緣 起 的 空 性 3. 由 隨 順 緣 起 而 與 空 相 應 架 構 出 的 人 間 佛 教, 在 廣 大 行 與 甚 深 見 兩 方 面 上, 都 非 常 相 應, 亦 即 在 實 踐 面 ( 修 行 上 ) 以 及 理 論 依 據 上, 皆 沒 有 問 題 4. 吻 合 了 人 類 的 特 勝 ( 特 性 ), 也 吻 合 了 大 般 若 經 的 三 大 心 要, 真 是 直 探 諸 佛 菩 薩 的 本 懷 : 勇 猛 勝 - 信 願 - 意 - 一 切 智 智 ( 即 是 無 上 菩 提 ) 相 應 作 意, 梵 行 勝 - 慈 悲 - 情 - 大 悲 為 上 首, 憶 念 勝 - 智 慧 - 知 - 無 所 得 為 方 便 一 切 法 門 都 要 依 此 三 句 ( 一 切 智 智 相 應 作 意, 大 悲 為 上 首, 無 所 得 為 方 便 ) 義 來 修 學, 而 一 切 修 學 也 是 為 了 圓 滿 成 就 此 三 句 義, 也 就 是 三 大 心 要 ( 三 心 ) 三 德 ( 印 老 說 的 ) 5. 若 以 印 老 的 話 來 說, 就 是 : 堅 定 信 願 ( 意 ) 長 養 慈 悲 ( 情 ) 勝 解 空 性 ( 知 ) 菩 薩 之 所 以 有 這 套 能 夠 長 在 生 死 而 廣 利 眾 生 的 本 領, 除 了 堅 定 信 願 長 養 慈 悲 以 外, 主 要 的 是 勝 解 空 性 觀 一 切 法 如 幻 如 化, 了 無 自 性, 得 二 諦 無 礙 的 正 見, 是 最 主 要 的 一 著 6. 懇 請 諸 讀 者 法 友 們 對 因 果 皆 如 幻 的 三 世 觀, 染 淨 皆 無 實 ( 無 自 性 ) 的 隨 ( 因 ) 緣 觀 之 甚 深 法 義, 作 一 番 深 徹 的 探 究 吧! 不 才 在 此 誠 摯 地 以 楊 老 師 ( 楊 郁 文 居 士 ) 的 話 與 十 法 界 結 個 善 緣 : 要 成 佛, 知 ( 理 智, 智 慧 ) 情 ( 感 情 ) 意 ( 意 志 ) 都 要 完 全 正 確 適 當 妥 善 不 過, 透 過 理 智 才 能 鑑 別 感 情 是 否 適 當, 意 志 是 否 為 盲 目 的 意 志 不 然 的 話, 感 情 與 意 志 可 能 會 反 過 來 拖 累 你, 而 不 是 協 助 你 本 書 在 許 多 地 方 有 重 述 的 文 字 論 點, 請 讀 者 注 意 及 見 諒 三 寶 弟 子 劉 松 勇 序 於 中 央 大 學 民 國 102 年 觀 世 音 菩 薩 聖 誕 日 3

4 作 者 簡 介 劉 松 勇 : 1 臺 灣 彰 化 縣 人 2 中 央 研 究 院 院 士 湯 用 彤 ( 已 故 ) 著 作 之 修 訂 ( 時 任 職 佛 光 文 化 事 業 有 限 公 司 學 術 經 典 組 編 審 ) 3 中 國 大 陸 各 著 名 大 學 學 者 著 作 之 修 訂 4 法 光 佛 教 文 化 研 究 所 ( 法 光 佛 研 所 ) 教 師 5 於 世 學, 主 授 數 學 國 文 英 文 4

5 緣 起 法 一 滴 印 順 導 師 與 佛 法 目 錄 劉 松 勇 撰 自 序 第 一 章 八 不 中 道 的 探 討 / 頁 8~19 一 八 不 的 意 義 二 中 道 之 意 義 ( 中 觀 今 論,P9-12) 三 中 道 的 緣 起 說 的 經 文 出 處 雜 阿 含 經 四 中 論 的 歸 敬 頌 八 不 ( 的 ) 緣 起 即 中 即 空 的 緣 起 說 五 結 歸 無 我 的 緣 起 中 道 第 二 章 佛 法 的 根 本 原 理 緣 起 法 / 頁 20~61 一 十 二 緣 起 支 各 支 的 釋 義 二 緣 起 支 數 諸 說 的 融 貫 ( 含 表 ) 三 粗 糙 的 緣 起 法 表 緣 起 的 二 諦 論 四 眾 因 緣 生 法, 我 說 即 是 空 亦 為 是 假 名, 亦 是 中 道 義 的 表 解 五 二 諦 俱 無 自 性 就 是 在 講 一 切 法 空 六 二 諦 俱 無 自 性 的 理 論 依 據 七 以 三 個 表 來 顯 揚 佛 法 是 以 因 緣 為 其 立 義 大 本 的 八 緣 起 的 此 緣 性 九 三 法 印 與 一 實 相 印 ( 一 切 法 空 ) 十 緣 起 法 與 三 法 印 ( 含 表 ) 十 一 愈 奸 愈 巧 愈 貧 窮, 奸 奸 巧 巧 天 不 從 } 的 佛 法 解 析 人 若 不 照 ( 依 照 著 ) 天 理, 天 就 不 照 ( 依 照 著 ) 甲 子 第 三 章 緣 起 法 及 其 相 關 論 題 的 舉 例 / 頁 62~97 一 二 三 四 五 不 輕 未 學 不 輕 毀 犯 對 於 空 義 之 研 究 的 基 本 主 張 敬 僧 莫 呵 僧, 亦 莫 衡 量 僧, 隨 佛 修 行 者, 住 持 正 法 城 微 細 意 中 的 煩 惱, 佛 法 類 別 為 四 大 類 易 行 道 與 難 行 道 不 是 對 立 的 5

6 六 九 住 心 七 修 證 中 的 特 殊 體 驗, 學 者 必 須 加 以 尊 重 八 到 底 什 麼 叫 做 修 行? 九 念 頭 有 兩 種 十 正 念 與 正 知 的 重 要 十 一 當 痛 苦 生 起 時, 所 謂 的 智 慧 在 那 裡 呢? 十 二 學 習 法 卻 反 而 增 長 了 我 見 時, 就 要 闖 禍 了! 十 三 產 生 之 門 安 立 之 門 十 四 緣 起 的 生 起 緣 起 的 寂 滅 十 五 緣 起 法 與 四 聖 諦 之 關 連 十 六 三 惑 二 業 七 苦 說 吻 合 釋 尊 開 合 無 礙 的 本 義 嗎? 十 七 依 依 緣 起 則 一 切 法 ( 世 間 法 出 世 間 法 ) 都 能 成 立 逆 觀 順 觀 有 情 數 緣 起 ( 事 實 的 緣 起 ) 的 增 長 法, 逆 觀 順 觀 有 情 數 十 八 緣 起 ( 事 實 的 緣 起 ) 的 損 減 法 十 九 剎 那 緣 起 連 縛 緣 起 分 位 緣 起 遠 續 緣 起 二 十 失 空 即 失 有, 失 有 即 失 空 二 十 一 佛 說 : 修 空 名 為 不 放 逸 二 十 二 緣 起 法 門, 以 離 一 切 戲 論 ( 我 見 為 本 ) 為 大 用 二 十 三 不 容 易 理 解 的 即 有 即 空 的 自 性 空 二 十 四 通 達 真 俗 皆 是 不 生 不 滅 的, 這 才 是 八 不 的 究 竟 圓 滿 義 二 十 五 一 切 法 如 幻 如 化 二 十 六 佛 法 非 常 注 重 人 類 的 思 想 與 行 為 二 十 七 空 性 的 功 用 二 十 八 聖 者 的 思 考 最 後 都 是 跟 真 理 ( 三 法 印 ) 相 應 的 二 十 九 相 對 性 與 內 在 的 矛 盾 性, 是 緣 起 法 的 根 本 性 質 三 十 一 切 空 而 可 以 建 立 一 切 因 果 罪 福, 以 及 凡 聖 的 流 轉 和 還 滅 三 十 一 般 若 經 的 中 心 思 想, 在 悟 一 切 法 無 自 性 空, 離 種 種 妄 執 三 十 二 三 法 印 不 可 以 世 俗 的 見 解 思 慮 之! 三 十 三 阿 含 經 是 空 義 的 本 源 三 十 四 探 究 人 生 ( 的 ) 意 義 而 到 達 深 處, 即 是 宗 教 三 十 五 印 順 導 師 的 宗 教 觀 三 十 六 情 以 智 轉 而 智 在 情 中, 人 生 之 極 致, 大 悲 大 智 之 大 覺 也! 三 十 七 月 稱 菩 薩 的 八 種 與 眾 不 同 的 思 想 三 十 八 佛 法 所 說 的 因 果, 其 義 極 為 深 隱 三 十 九 菩 薩 的 般 若 是 不 取 著 一 切 ( 也 不 捨 一 切 ) 的 勝 義 慧 四 十 教 法 與 證 法 的 仰 信 四 十 一 知 味 知 患 知 離 四 十 二 戒 律 與 淨 土, 不 應 獨 立 成 宗 6

7 四 十 三 佛 法 ( 佛 教 聖 典 ) 沒 有 真 偽 問 題, 只 有 了 義 與 不 了 義, 方 便 與 真 實 ( 實 相 ) 的 問 題 第 四 章 阿 含 經 與 龍 樹 菩 薩 的 中 心 思 想 緣 起 論 / 頁 98~149 一 阿 含 經 與 中 論 的 中 心 思 想 都 是 緣 起 論 ( 釋 尊 的 原 始 緣 起 說 )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思 擇 與 現 觀 ( 性 空 學 探 源,P25-29) 佛 法 是 真 俗 無 礙 理 事 無 礙 的 因 果 律 因 果 法 則 空 是 依 緣 起 而 貫 徹 於 生 死 與 涅 槃 的 因 緣 有 與 自 性 空, 相 依 相 成, 相 即 而 無 礙 從 因 緣 去 理 解 問 題, 也 依 因 緣 去 解 決 問 題 的 佛 法 唯 有 緣 起 才 能 顯 出 空 寂 性 九 緣 起 與 空 性 的 統 一, 關 鍵 在 沒 有 自 性 十 四 悉 檀 ( 四 大 宗 趣, 四 大 理 趣 ) 十 一 大 乘 所 發 揮 的 空 相 應 緣 起, 究 其 實, 即 是 根 本 佛 教 的 主 要 論 題 十 二 純 正 的 佛 法 沒 有 所 謂 的 其 大 無 外 ( 至 大 無 外 ) 的 緣 起, 也 沒 有 其 小 無 內 ( 至 小 無 內 ) 的 緣 起 十 三 中 觀 家 對 現 象 與 本 性, 發 揮 其 不 即 不 離 的 中 道 義 十 四 龍 樹 菩 薩 本 著 大 乘 深 邃 廣 博 的 理 論, 從 緣 起 性 空 的 正 見 中, 掘 發 阿 含 經 的 真 義 十 五 緣 起 法 是 處 中 之 說 十 六 三 乘 的 慧 學, 抉 示 了 我 見 為 生 死 的 根 源, 為 世 間 一 切 苦 難 的 癥 結 所 在 十 七 宗 教 的 層 次 十 八 返 本 還 源 的 思 想 會 迷 惑 人 十 九 手 把 青 秧 插 滿 田, 低 頭 便 見 水 中 天 ; 心 地 清 淨 ( 身 心 清 淨 ) 方 為 道, 退 步 原 來 是 向 前 二 十 大 乘 經 中, 般 若 經 最 大 二 十 一 佛 法, 達 到 了 一 切 依 緣 起 的 結 論 第 五 章 知 情 意 學 佛 三 要 成 佛 三 要 / 頁 150~177 一 道 德 的 意 向 的 知 情 意 二 想 受 思 三 人 類 的 三 種 特 勝 四 楊 老 師 的 名 著 阿 含 要 略 自 序 中 的 知 情 意 五 菩 薩 的 知 情 意 六 三 大 心 要 ( 知 情 意 ) 的 內 文 及 圖 表 七 佛 的 知 情 意 八 印 順 導 師 的 人 間 佛 教 7

8 第 一 章 八 不 中 道 的 探 討 一 八 不 的 意 義 現 在 來 探 討 八 不 ( 中 道 ) : (1) 不 生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萬 物 無 生,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劫 初 穀 不 生, 何 以 故? 離 劫 初 穀, 今 穀 不 可 得 若 離 劫 初 穀 有 今 穀 者, 則 應 有 生, 而 實 不 爾, 是 故 不 生 這 段 是 說, 萬 物 不 以 自 性 生 ( 謂 萬 物 沒 有 內 裡 的 實 在 性, 不 是 從 自 方 客 觀 獨 立 地 存 在 ), 並 以 劫 初 之 穀 為 例 子 來 說 明 : 由 於 劫 初 穀 不 以 自 性 生, 所 以 當 劫 初 穀 遇 到 水 土 等 緣, 就 會 長 成 新 穀, 如 此 輾 轉 相 續 而 有 今 穀 的 存 在 如 果 沒 有 劫 初 穀, 就 沒 有 今 穀 可 得 但 是, 如 果 劫 初 穀 是 以 自 性 生, 則 遇 到 水 土 等 緣, 也 不 會 起 變 化 ( 因 為 以 自 性 生, 故 不 會 隨 任 何 的 因 緣 條 件 而 有 絲 毫 的 改 變 一 言 以 蔽 之 : 自 性 有 ( 以 自 性 生, 以 自 性 存 在 ) 是 不 受 因 緣 掌 控 的, 因 緣 無 法 控 制 自 性 有 ), 因 而 劫 初 穀 會 永 存 不 變, 不 會 有 今 穀 的 產 生 但 我 們 眼 前 並 未 見 到 劫 初 穀, 只 見 到 今 穀, 這 表 示 劫 初 穀 不 以 自 性 生 若 不 需 劫 初 穀 的 相 續 而 有 今 穀, 則 表 示 今 穀 不 依 靠 以 往 的 因 素 而 以 自 性 生, 然 而 事 實 上 並 非 如 此 ( 我 們 眼 見 的 今 穀, 是 依 靠 劫 初 穀 的 相 續 而 產 生 ) 因 此, 今 穀 以 及 劫 初 穀 皆 不 以 自 性 生 此 處 應 注 意, 不 生 ( 不 以 自 性 生 ) 所 排 斥 否 定 的 是 以 自 性 生, 而 不 是 緣 起 之 生 事 實 上, 前 者 ( 自 性 生 ) 為 無, 後 者 ( 緣 起 生 ) 為 有 若 認 為 前 者 為 有, 則 墮 入 常 邊 ; 若 認 為 後 者 為 無, 則 墮 入 斷 邊 遠 離 此 二 邊, 即 是 中 道 (2) 不 滅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問 曰 : 若 不 生 則 應 滅 答 曰 : 不 滅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劫 初 穀 不 滅, 若 滅 今 不 應 有 穀, 而 實 有 穀, 是 故 不 滅 這 段 是 說, 劫 初 穀 不 以 自 性 滅 若 劫 初 穀 以 自 性 滅 ( 指 穀 滅 後, 什 麼 都 沒 有 而 無 相 續 ), 則 滅 後 就 不 會 有 今 穀 ( 因 為 : 若 以 自 性 滅, 則 一 滅 永 滅, 就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無 法 相 續 ) 但 是, 事 實 上, 我 們 可 以 眼 見 今 穀 的 存 在, 所 以 劫 初 穀 不 是 以 自 性 滅, 而 是 以 緣 起 滅 認 為 滅 有 自 性, 就 落 入 常 見 ( 常 是 自 性 三 義 中 的 一 項, 常 指 的 是 不 變 性 ), 認 為 沒 有 緣 起 滅, 就 落 入 斷 見 (3) 不 常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問 曰 : 若 不 滅 則 應 常 答 曰 : 不 常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萬 物 不 常, 如 穀 ( 出 ) 芽 時, 種 則 變 壞, 是 故 不 常 這 段 是 說, 萬 物 不 以 自 性 常, 並 以 穀 從 種 子 成 長 至 芽 為 例 子 來 說 明, 穀 種 長 成 芽 時, 種 子 就 變 壞 若 種 子 以 自 性 常, 則 種 子 不 變 壞 而 常 存, 但 眼 見 種 子 並 非 如 此 ( 種 子 會 變 壞 而 無 法 常 存 : 種 子 穀 芽 穀 莖 ), 所 以 種 子 不 以 自 性 常 (4) 不 斷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問 曰 : 若 不 常 則 應 斷 答 曰 : 不 斷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8

9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萬 物 不 斷, 如 從 穀 有 芽, 是 故 不 斷, 若 斷 不 應 相 續 這 段 繼 續 前 文, 探 討 萬 物 不 以 自 性 斷 同 樣 以 穀 為 例, 從 穀 的 種 子 成 長 為 芽, 種 子 不 以 自 性 斷, 若 以 自 性 斷 ( 表 示 完 全 沒 有 了, 一 無 所 有,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 則 不 會 有 相 續 在 後 的 芽 產 生 (5) 不 一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問 曰 : 若 爾 者, 萬 物 是 一 答 曰 : 不 一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萬 物 不 一, 如 穀 不 作 芽, 芽 不 作 穀 若 穀 作 芽, 芽 作 穀 者, 應 是 一, 而 實 不 爾, 是 故 不 一 這 段 是 說, 萬 物 不 以 自 性 一 我 們 現 見 穀 粒 ( 穀 種 ) 不 是 芽, 芽 不 是 穀 粒 如 果 穀 粒 是 芽, 芽 是 穀 粒, 就 表 示 是 以 自 性 一 ( 完 全 為 一 ) 事 實 上, 穀 粒 跟 穀 芽 是 不 一 樣 的, 所 以, 穀 粒 穀 芽 不 以 自 性 一 (6) 不 異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問 曰 : 若 不 一, 則 應 異 答 曰 : 不 異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萬 物 不 異, 若 異 者, 何 故 分 別 穀 芽 穀 莖 穀 葉, 不 說 樹 芽 樹 莖 樹 葉? 是 故 不 異 這 段 是 說, 萬 物 不 以 自 性 異 例 如 : 穀 由 穀 芽 長 出 穀 莖, 再 長 出 穀 葉, 有 一 定 的 順 序 若 以 自 性 異 ( 完 全 無 關 而 不 相 同 ), 則 穀 芽 穀 莖 及 穀 葉 三 者 之 間 完 全 無 關, 既 然 完 全 無 關, 那 麼, 穀 芽 不 須 長 成 穀 莖, 應 可 以 長 成 樹 莖 樹 葉 但 事 實 上, 我 們 只 見 到 穀 芽 穀 莖 穀 葉 有 相 續 的 關 聯, 並 不 會 銜 接 到 樹 芽 樹 莖 樹 葉 上, 所 以 穀 等 不 以 自 性 異 (7) 不 來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問 曰 : 若 不 異, 應 有 來 答 曰 : 無 來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萬 物 不 來, 如 穀 子 中 芽 無 所 從 來 若 來 者, 芽 應 從 餘 處 來, 如 鳥 來 栖 樹, 而 實 不 爾, 是 故 不 來 這 段 是 說, 萬 物 不 以 自 性 來 例 如, 穀 子 中 的 芽, 不 是 從 他 方 以 自 性 來 若 以 自 性 來, 則 芽 與 穀 種 完 全 無 關, 可 由 他 處 而 來, 就 如 同 鳥 由 他 處 來 到 此 樹 上 但 事 實 上 並 非 如 此, 我 們 現 見 穀 芽 是 依 於 穀 種 而 來, 並 非 截 然 無 關 也 就 是 說 : 依 於 緣 起 而 來, 不 是 以 自 性 來 (8) 不 出 : 中 論 卷 一 青 目 釋 云 : 問 曰 : 若 不 來, 應 有 出 答 曰 : 不 出 何 以 故? 世 間 現 見 故 世 間 眼 見 萬 物 不 出, 若 有 出, 應 見 芽 從 穀 ( 而 ) 出, 如 蛇 從 穴 出, 而 實 不 爾, 是 故 不 出 這 段 是 說, 萬 物 不 以 自 性 出 若 有 以 自 性 出 的 狀 況, 那 麼, 芽 就 與 穀 種 完 全 無 關, 二 者 可 各 自 存 在, 芽 可 以 完 全 脫 離 穀 種 而 出, 沒 有 所 謂 的 從 穀 種 成 長 為 穀 芽 穀 莖 等 情 況, 就 如 同 蛇 從 穴 而 出 但 事 實 上, 芽 是 依 緣 於 穀 種 而 出, 穀 種 與 芽 是 有 關 聯 的 兩 者 是 緣 起 的 關 係, 而 不 是 完 全 無 關 聯 ( 不 是 截 然 無 關 ), 因 此, 芽 不 以 自 性 出 也 就 是 說 : 如 果 穀 種 與 芽 無 絲 毫 的 關 聯 ( 關 係 ) 截 然 無 關, 那 麼, 芽 就 是 以 自 性 的 情 況 而 存 在 以 自 性 有 9

10 楊 老 師 的 < 無 分 別 與 二 諦 說 > 一 文 中 說 到 : 雜 阿 含 第 335 經 實 際 上 就 在 談 不 實 來 不 實 去 不 生 不 滅, 涵 蓋 了 八 不 ; 也 談 到 俗 數 法 按 : 就 是 世 俗 諦 及 第 一 義 空 法 按 : 就 是 第 一 義 諦 二 諦 楊 老 師 所 說 的 雜 阿 含 第 335 經 實 際 上 就 在 談 不 實 來 不 實 去 不 生 不 滅, 涵 蓋 了 八 不 ;, 這 一 段 話 講 得 太 好 了, 筆 者 不 但 心 有 戚 戚 焉, 且 非 常 佩 服! 而 印 順 導 師 的 中 觀 今 論 自 序 ( 頁 9) 所 說 的 也 是 跟 楊 老 師 的 論 述 一 致 : 緣 起 性 空, 本 於 生 滅 的 不 有 不 無 不 常 不 斷 不 一 不 異 不 來 不 出 ( 去 ) 生 滅 的 因 果 諸 行, 是 性 空 的 緣 起, 緣 起 的 性 空 這 在 一 般 有 情, 是 不 能 正 確 理 解 的, 一 般 總 是 倒 覺 為 自 性 實 有, 或 由 實 有 而 假 有 的 按 : 即 是 依 實 立 假 ( 假 必 依 實 ) 所 以 佛 說 一 切 從 緣 有, 一 切 畢 竟 空, 就 有 人 大 驚 小 怪 起 來 而 印 老 的 中 觀 今 論 ( 第 三 章 ) 緣 起 之 生 滅 與 不 生 不 滅, 頁 25-39, 也 在 探 討 這 一 論 題 如 果 能 將 整 本 中 觀 今 論 ( 含 < 自 序 > < 引 言 >) 融 會 貫 通, 得 一 勝 解, 有 甚 深 的 體 會, 那 是 最 好 的 了! 印 老 的 般 若 經 講 記 ( 頁 82-86) 說 到 空 生 ( 須 菩 提 ) 歎 法 美 人 深 法 難 遇 歎, 信 者 難 能 歎 而 一 般 世 俗 的 人 則 是 歎 造 化 弄 人! 印 順 導 師 的 中 觀 今 論 八 不 ( 頁 95-97, 民 國 93 年 版 ) 說 : 青 目 的 解 說 八 不, 分 為 兩 段 : 一 專 就 破 生 滅 斷 常 一 異 來 去 的 執 著 以 顯 第 一 義, 是 約 理 說 的 如 法 的 實 生 既 不 可 得, 滅 也 就 不 可 得 了, 無 生 那 裡 會 有 滅 呢? 生 滅 既 不 可 得, 斷 常 一 異 來 去 也 就 不 可 得 了 二 舉 事 例 以 說 明 八 不 : 如 穀, 離 從 前 的 穀 種, 並 沒 有 今 穀 新 生, 故 不 生 按 : 這 是 在 說 : 今 穀 新 生 是 不 離 從 前 的 穀 種, 而 從 前 的 穀 種 不 是 以 自 性 生 在 佛 經 裏, 不 是 以 自 性 生 常 濃 縮 成 不 生, 不 滅 不 常 不 斷 不 一 不 異 不 來 不 去, 也 必 須 作 如 此 理 解 從 前 的 穀 種 不 ( 是 ) 以 自 性 生 不 生, 就 是 在 講 緣 起 論 凡 是 緣 起, 就 一 定 是 ( 絕 無 例 外, 若 有 例 外, 就 不 是 釋 尊 的 緣 起 論 ) 無 自 性 如 果 從 前 的 穀 種 ( 是 ) 以 自 性 生 的 以 自 性 的 情 況 存 在 自 性 有, 那 麼, 從 前 的 穀 種 就 會 一 直 存 在 且 不 會 受 因 緣 的 控 制, 因 此 會 永 存 不 變 ; 從 前 的 穀 種 如 果 永 存 不 變, 就 不 會 有 今 穀 的 產 生 ( 存 在 ) 但 事 實 上, 我 們 並 未 見 到 從 前 的 穀 種 ( 劫 初 穀 ), 只 見 到 今 穀, 這 表 示 從 前 的 穀 種 不 ( 是 ) 以 自 性 生 不 生 從 前 的 穀 種 依 緣 起 論 的 不 常 亦 不 斷 之 輾 轉 相 續 而 有 今 穀 的 產 生 ; 而 穀 從 無 始 來, 還 有 現 穀 可 得, 故 不 滅 雖 然 穀 是 不 生 不 滅 的, 以 按 : 因 為 後 後 非 前 前, 故 不 常 ; 年 年 相 續 有 穀, 故 不 斷 由 穀 生 芽 長 葉 揚 花 結 實, 即 不 一 ; 然 穀 芽 穀 葉 穀 花 穀 實, 而 非 麥 芽 麥 葉 麥 花 麥 實, 也 不 可 說 是 完 全 別 異 的 按 : 即 是 在 說 : 穀 種 與 穀 芽 穀 葉 等 是 有 關 聯 的, 並 非 截 然 無 關 的 ; 若 是 截 然 無 關, 則 穀 種 應 可 以 長 成 麥 芽 麥 葉 麥 花 麥 實, 但 事 實 上, 穀 種 並 沒 有 成 長 為 麥 芽 麥 葉 麥 花 麥 實 也 就 是 說, 穀 芽 是 依 緣 於 穀 種 而 有 的, 穀 種 與 穀 芽 穀 葉 等 是 緣 起 的 關 係, 不 是 截 然 無 關 的 穀 不 自 他 處 而 來, 亦 不 從 自 體 而 出, 即 不 來 不 出 這 可 見 青 目 的 八 不 義, 是 即 俗 顯 真 的 古 三 論 師 以 青 目 此 兩 段 文 : 前 者 是 依 理 說 的, 後 者 是 據 事 說 的 因 為 八 不 非 僅 是 抽 象 的, 即 在 一 一 的 事 上 以 顯 出 八 不 青 目 的 舉 穀 為 例, 即 是 就 世 俗 諦 以 明 第 一 義 的 好 例 古 代 三 論 師, 以 為 二 諦 皆 應 說 不 生 不 滅 等 的, 那 麼 青 目 為 何 說 不 生 等 為 明 第 一 義 諦 呢? 古 師 說 : 青 目 所 說 的 第 一 義, 是 指 中 道 第 一 義 說 的 但 此 義 極 為 難 知! 10

11 約 第 一 義 以 說 明 不 生 不 滅 等 八 不, 當 然 是 正 確 的, 然 僅 此 不 能 圓 滿 的 了 達 八 不 中 國 古 三 論 師, 即 不 許 此 說 為 能 見 龍 樹 的 本 義, 以 為 此 第 一 義 是 約 中 道 第 一 義 說 的 三 論 師 此 說, 著 眼 於 中 道, 即 真 俗 相 即 不 離 的 立 場, 但 這 同 基 於 第 一 義 ( 聖 者 境 地 ) 的 特 色 而 成 立 如 以 般 若 慧 體 證 法 法 無 自 性 的 畢 竟 空, 這 是 真 諦 ( 即 第 一 義 ) 的 第 一 義 ; 從 體 見 空 性 而 通 達 一 切 法 是 不 生 不 滅 的 如 幻 如 化, 這 是 世 俗 的 第 一 義 若 二 諦 並 觀, 此 即 中 道 的 第 一 義 了 這 都 從 第 一 義 空 透 出, 都 是 從 自 性 不 可 得 中 開 顯 出 來 的 事 理 實 相 依 諸 法 的 自 性 不 可 得, 所 以 了 知 諸 法 是 如 幻 緣 生 的 ; 也 必 須 依 此 如 幻 緣 生 法, 才 能 通 達 自 性 不 可 得 月 稱 等 也 這 樣 說 : 如 說 空, 唯 為 尋 求 自 性, 不 能 說 自 性 空 而 可 以 破 緣 起 諸 法, 但 緣 起 法 不 能 說 不 空 緣 起 即 是 無 自 性 的 緣 起, 所 以 也 即 是 空 若 說 性 空 為 空, 而 緣 起 不 空, 即 是 未 能 了 解 不 生 不 滅 等 的 深 義 所 以 八 不 的 緣 起, 可 ( 以 ) 簡 括 的 說 : 以 勝 義 自 性 空 為 根 本, 即 以 第 一 義 而 說 八 不 ; 勝 義 不 離 世 俗 一 切 法, 即 一 切 法 而 顯, 所 以 通 達 真 俗 皆 是 不 ( 以 自 性 ) 生 不 ( 以 自 性 ) 滅 的, 這 才 是 八 不 的 究 竟 圓 滿 義 印 老 的 中 觀 今 論 八 不 ( 頁 90-92) 又 這 樣 說 : 阿 含 經 中, 如 來 散 說 緣 起 的 不 常 不 斷 等, 龍 樹 特 地 總 集 的 說 此 八 不 依 阿 含 經, 不 妨 除 去 不 生 不 滅 而 換 上 不 有 不 無 阿 含 的 緣 起 論, 是 外 順 世 俗, 以 生 滅 的 正 觀 而 遣 除 有 無 常 斷 一 異 來 去 的 但 由 於 某 些 學 者 的 未 能 內 契 實 性 按 : 此 處 的 實 性 之 實 字 不 是 指 實 在 性, 淺 見 地 分 別 名 相, 而 不 能 如 實 正 觀 緣 起, 說 生 說 滅, 依 舊 落 入 有 無 的 窠 臼 所 以 深 入 緣 起 本 性 者, 宣 說 不 生 不 滅 的 緣 起, 遣 除 生 滅 即 有 無 的 妄 執, 重 行 闡 明 釋 迦 的 真 義 大 乘 的 八 不 緣 起, 吻 合 釋 尊 的 深 義, 而 從 施 設 教 相 的 方 便 說, 是 富 有 對 治 的 新 精 神 這 四 對, 說 明 法 的 四 相 無 論 是 小 到 一 極 微, 大 到 全 法 界, 沒 有 不 具 備 此 四 相 的, 此 四 者 是 最 一 般 而 最 主 要 的 概 念 我 們 必 須 記 著, 這 四 者 是 不 能 說 為 前 後 次 第 的, 是 說 有 次 第, 理 非 前 後 的, 如 順 世 間 的 意 見 說, 不 妨 說 有 次 第 佛 說 : 世 間 的 學 者, 不 依 於 有, 即 依 於 無 按 : 見 雜 阿 含 第 262 經 化 迦 旃 延 經 一 切 無 不 以 有 為 根 本 的 概 念, 此 有 ( bhāva), 一 般 的 自 性 妄 執 的 見 解, 即 是 法 體 物, 這 是 抽 象 的 而 又 極 充 實 的 如 不 是 這 樣 的 有, 即 是 無, 什 麼 也 不 是 的 沒 有 此 有 與 無, 是 最 普 遍 的 概 念, 抽 象 的 分 析 起 來, 是 還 沒 有 其 它 性 質 的 如 將 此 有 與 無 引 入 時 間 的 觀 察 中, 即 必 然 地 成 為 常 見 或 者 斷 見 如 有 而 不 可 無 的 即 是 常, 先 有 而 後 可 無 的 即 是 斷 常 斷, 即 在 有 無 的 概 念 中, 加 入 時 間 的 性 質 雜 含 (961 經 ) 說 : 若 先 來 有 我, 則 是 常 見 ; 於 今 斷 滅, 則 是 斷 見 如 將 此 有 無 常 斷, 引 入 空 間 的 觀 察, 即 考 察 同 時 的 彼 此 關 係 時, 即 轉 為 一 見 與 異 見 人 類 有 精 神 與 物 質 的 活 動, 外 道 按 : 佛 教 所 說 的 外 道, 並 無 鄙 視 或 瞧 不 起 之 意, 而 僅 是 以 世 俗 的 語 言 將 不 信 仰 釋 尊 的 教 法 的, 稱 呼 為 外 道 而 已 罷 了 如 執 有 神 我 常 在 者, 即 執 身 ( 心 色 ) 命 ( 神 我 ) 的 別 異 按 : 這 就 是 雜 阿 含 經 第 經 等 所 說 的 命 異 身 異 離 蘊 計 我 用 現 代 人 所 使 用 的 語 言 來 說 就 是 二 元 論 ; 如 以 為 身 命 是 一 的 按 : 這 就 是 雜 阿 含 經 第 272 經 所 說 的 命 則 是 身 第 297 經 所 說 的 命 即 是 身 即 蘊 計 我 用 現 代 人 所 使 用 的 語 言 來 說 就 是 唯 物 論, 人 死 後 一 了 百 了,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一 無 所 有 斷 滅 論, 因 此, 不 會 相 信 佛 教 的 三 世 因 果 論 印 順 導 師 的 佛 法 是 救 世 之 光 論 三 世 因 果 的 特 勝 ( 頁 , 民 國 92 年 版 ) 說 到 : 三 世 論 者, 是 印 度 宗 教 的 特 色, 而 佛 教 最 為 究 竟 人 類 與 一 切 眾 生, 是 無 限 生 命 的 延 續 ; 不 是 神 造 的, 也 不 是 突 然 而 有 的, 也 不 是 一 死 完 事 的 這 如 11

12 流 水 一 樣, 激 起 層 層 波 浪 ; 生 與 死, 只 是 某 一 階 段 某 一 活 動 的 現 起 與 消 散 依 據 這 種 三 世 論 的 信 念, 便 擺 脫 了 神 權 的 賞 罰, 而 成 為 自 作 自 受 的 人 生 觀 ( 又 按 : 此 處 的 自 作 自 受 與 雜 阿 含 經 第 300 經 所 說 的 自 作 自 覺 ( 受 ) 不 同, 第 300 經 的 自 作 自 覺 ( 受 ) 他 作 他 覺 ( 受 ) 中 的 自 他, 是 指 以 自 性 有 的 自 以 自 性 有 的 他 這 種 自 以 自 性 有 的 自 他 以 自 性 有 的 他, 都 是 不 存 在 的, 但 外 道 卻 執 為 有 存 在, 因 而 落 入 了 邊 見 邪 見 ), 肯 定 了 人 生 的 真 意 義 我 們 在 前 生 ( 的 ) 思 想 與 行 為, 如 ( 果 是 ) 向 於 自 利 利 人 的 善 良 而 非 邪 惡 的, 今 生 才 能 感 ( 招 ) 到 福 樂 的 善 果 這 樣, 如 ( 果 ) 今 生 而 不 再 勉 力 向 善,( 那 麼 ) 一 死 便 會 陷 入 黑 暗 的 悲 慘 境 遇 有 了 這 三 世 因 果 的 信 念, 想 起 從 前, 能 夠 安 命, 決 不 怨 天 尤 人 ; 為 了 未 來, 能 夠 奮 發 向 上, 決 不 懶 惰 放 逸 安 命 而 又 能 創 命 的 人 生 觀, 是 三 世 因 果 論 的 唯 一 優 點 還 有, 從 無 限 延 續 去 看, 受 苦 與 受 樂, 都 是 行 善 與 作 惡 的 結 果 善 行 與 惡 行 的 因 力, 是 有 限 的, 所 以 受 苦 與 受 樂, 並 不 永 久 如 此, 而 只 是 生 命 歷 程 中 的 一 個 階 段 任 何 悲 慘 的 境 遇, 就 ( 算 ) 是 地 獄, 也 不 要 失 望, 因 為 惡 業 力 盡, 地 獄 眾 生 是 要 脫 苦 的 反 之, 任 何 福 樂 的 境 遇, 那 怕 是 天 國 那 樣, 也 不 能 自 滿 因 為 善 業 力 消 盡, 還 有 墮 落 的 一 天 所 以 真 正 的 三 世 論 者, 在 一 切 境 遇 中, 是 充 滿 了 希 望, 而 又 不 斷 的 向 上 精 進 著 從 自 作 自 受 而 看 到 共 作 共 受, 每 一 家 庭, 每 一 國 家, 在 歷 史 的 延 續 中, 也 從 來 就 符 合 這 因 果 升 沈 的 規 律, 那 即 執 我 的 斷 滅 而 不 存 在 了 此 一 異 為 眾 見 的 根 本, 比 有 無 與 斷 常 的 範 圍 更 擴 大 ; 它 通 於 有 無 法 體, 斷 常 時 間, 更 通 於 空 間 的 性 質 但 這 還 是 重 於 靜 止 的, 法 體 實 現 於 時 空 中, 即 成 為 來 去 : 或 為 時 間 的 前 後 移 動, 或 為 空 間 的 位 置 變 化 法 體 的 具 體 活 動 即 來 去, 來 去 即 比 上 三 者 更 有 充 實 內 容 了 此 來 去, 如 完 滿 的 說, 應 為 行 止, 中 論 觀 去 來 品 即 說 到 動 靜 二 者 在 阿 含 經 中, 外 道 即 執 為 去 與 不 去 所 以, 如 以 世 間 學 者 的 次 第 說, 即 如 此 : 有 斷 一 來 無 常 異 去 法 體 時 間 空 間 運 動 如 上 面 所 說, 中 觀 者 是 以 此 四 相 為 一 切 所 必 備 的, 決 無 先 後 的 楊 老 師 的 由 人 間 佛 法 透 視 緣 起 我 無 我 空 緣 起 的 此 緣 性 頁 92-93(2000 年 版 ) 以 及 阿 含 要 略 ( 頁 , 民 國 82 年 版 ) 都 說 到 十 不 緣 起 : 1. 不 有 不 無 的 緣 起 ( 就 緣 起, 說 有 無 ; 離 緣 起, 沒 有 絶 對 有 沒 有 絶 對 無 ) 2. 不 生 不 滅 的 緣 起 ( 依 緣 起 而 有 生 滅 ; 生, 不 實 生 ; 滅, 不 實 滅 ) 3. 不 常 不 斷 的 緣 起 ( 依 緣 起 : 因 滅 果 生 是 無 常, 因 果 相 續 是 不 斷 ) 4. 不 一 不 異 的 緣 起 ( 依 緣 起 而 有 整 體 果, 以 及 部 分 因 緣, 因 不 即 是 果, 果 不 即 是 因 ; 因 果 不 即 同 一 ; 然 果 依 因 生, 因 待 果 立, 因 果 不 相 離 異 ) 12

13 5. 不 來 不 去 的 緣 起 ( 依 緣 起, 果 生 時 無 不 變 的 因 來 到 果 中 ; 果 滅 時 無 不 變 之 果 復 歸 回 原 因 因 果 依 緣 變 化 無 常, 因 果 依 緣 相 屬 ; 因 果 之 間 不 實 來 不 實 去 ) 十 不 緣 起 是 真 理 實 相, 皆 需 如 實 現 觀 因 果 的 事 相 如 實 通 達 緣 起 的 理 性 此 ( 因 ) 故 彼 ( 果 ) 或 彼 ( 因 ) 故 此 ( 果 ) 簡 化 為 緣 起 法 則 : 此 故 彼 13

14 二 中 道 之 意 義 中 道, 當 然 是 不 落 二 邊 但 不 落 二 邊 中 道 所 含 的 意 義, 還 應 該 解 說 中 的 本 義, 可 約 為 二 種 : 一 中 實 : 中 即 如 實, 在 正 見 的 體 悟 實 踐 中, 一 切 法 的 本 相 如 何, 應 該 如 何, 即 還 他 如 何 這 是 徹 底 的, 究 竟 的, 所 以 僧 叡 說 : 以 中 為 名 者, 照 其 實 也 ( 中 論 序 ) 二 中 正 : 中 即 圓 正, 不 偏 這 邊, 也 不 偏 於 那 邊, 恰 得 其 中 如 佛 說 中 道, 依 緣 起 法 而 顯 示 這 緣 起 法, 是 事 事 物 物 內 在 的 根 本 法 則 在 無 量 無 邊 極 其 複 雜 的 現 象 中, 把 握 這 普 遍 而 必 然 的 法 則, 才 能 正 確 恰 當 的 開 示 人 生 的 真 理, 及 人 生 的 正 行 中 即 是 正, 所 以 肇 公 稱 中 觀 論 為 正 觀 論, 中 道 即 是 八 正 道 此 中 實 與 中 正, 是 相 依 相 成 的 : 中 實, 所 以 是 中 正 的 ; 中 正, 所 以 是 中 實 的, 這 可 總 以 恰 到 好 處 去 形 容 他 龍 樹 發 揚 緣 起 空 中 道 的 深 義, 以 中 為 宗 而 造 論 他 嚴 格 地 把 握 那 修 道 中 心 的 立 場, 對 於 中 道 的 解 說, 也 不 出 於 中 實 與 中 正 中 實, 本 以 正 觀 緣 起 性 而 遠 離 戲 論 的 寂 滅 為 主 這 中 實 的 寂 滅, 從 實 踐 的 意 義 去 說, 即 是 不 著 於 名 相, 不 落 於 對 待 一 不 取 著 名 相 : 這 如 大 智 度 論 卷 6 說 : 非 有 亦 非 無, 亦 復 非 有 無, 此 語 亦 不 受, 如 是 名 中 道 中 道, 不 但 是 非 有 非 無, 更 進 一 步 的 說 : 此 語 亦 不 受 受 即 新 譯 的 取 凡 稱 之 為 有 為 無 為 非 有 非 無, 都 不 過 名 言 的 概 念 非 有 非 無, 本 表 示 觀 心 的 不 落 有 無 戲 論, 如 以 為 是 非 有 非 無, 這 不 能 恰 合 中 實 的 本 意 所 以 必 須 即 此 非 非 的 名 相, 也 不 再 取 著 二 不 落 於 對 待 : 我 們 所 認 識 的, 所 言 說 的, 都 是 相 對 的 凡 是 相 對 的, 即 不 契 於 如 實 絕 待 的 中 道 如 大 智 度 論 卷 43, 說 到 種 種 的 二 邊, 都 結 論 說 : 離 是 二 邊 行 中 道, 是 名 般 若 這 裡 所 說 的 種 種 二 邊, 如 常 無 常 見 無 見 等, 都 是 二 邊 進 而 至 於 能 行 能 證 的 人 菩 薩 佛 是 一 邊, 所 行 所 證 的 法 六 度 大 菩 提 是 一 邊 ; 甚 至 般 若 是 一 邊, 非 般 若 是 一 邊, 要 離 此 二 邊 行 中 道 這 不 落 對 待 的 中 道, 即 入 不 二 法 門, 是 順 於 勝 義, 依 觀 心 的 體 悟 說 關 於 中 正 的 意 義, 龍 樹 也 有 很 好 的 發 揮 依 佛 陀 所 正 覺 的, 為 眾 生 所 巧 便 言 說 的, 在 佛 陀, 都 是 圓 滿 而 中 正 的 如 緣 起 是 中 正 的, 空 也 是 中 正 的, 至 於 中 道 那 更 是 中 正 了 但 世 俗 言 說 的 施 設, 不 免 片 面 性 的 缺 陷, 所 以 古 德 說 : 理 圓 言 偏 眾 生 對 於 佛 的 教 法, 不 能 圓 見 佛 法 的 中 道, 聞 思 或 修 行, 在 任 何 方 面 有 所 偏 重, 就 會 失 卻 中 道 如 智 論 卷 80 說 : 若 人 但 觀 畢 竟 空, 多 墮 斷 滅 邊 ; 若 觀 有, 多 墮 常 邊 離 是 二 邊 故 說 十 二 因 緣 空 離 二 邊 故, 假 名 為 中 道 14

15 三 中 道 的 緣 起 說 的 經 文 出 處 雜 阿 含 經 雜 阿 含 第 262 經 說 到 不 有 不 無 ( 離 實 有 離 實 無 ) 的 中 道 ; 雜 阿 含 第 297 經 則 是 不 一 不 異 的 中 道 ; 雜 阿 含 第 300 經 說 到 不 常 不 斷 的 中 道 ; 雜 阿 含 第 335 經, 也 就 是 第 一 義 空 經, 則 是 不 來 不 去 ( 出 ) 的 中 道 不 有 不 無 的 中 道, 雜 阿 含 第 262 經 是 這 樣 說 的 : 世 人 顛 倒, 依 於 二 邊 : 若 有 若 無 世 人 取 諸 境 界, 心 便 計 著 迦 旃 延! 若 不 受 不 取 不 住 不 計 於 我, 此 苦 生 時 生, 滅 時 滅 加 旃 延! 於 此 不 疑 不 惑, 不 由 於 他 而 能 自 知, 是 名 正 見, 如 來 所 說 所 以 者 何? 迦 旃 延! 如 實 正 觀 世 間 集 者, 則 不 生 世 間 無 見 ; 如 實 正 觀 世 間 滅 者, 則 不 生 世 間 有 見 迦 旃 延! 如 來 離 於 二 邊, 說 於 中 道, 所 謂 :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生 故 彼 生, 謂 緣 無 明 有 行, 乃 至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惱 苦 集 ; 所 謂 此 無 故 彼 無, 此 滅 故 彼 滅, 謂 無 明 滅 則 行 滅, 乃 至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惱 苦 滅 此 經 亦 可 稱 為 化 迦 旃 延 經 不 一 不 異 的 中 道, 則 是 這 樣 說 的 : 緣 無 明 故 有 行, 若 復 問 言 : 誰 是 行? 行 屬 誰? 彼 則 答 言 : 行 則 是 我, 行 是 我 所 彼 如 是 命 即 是 身, 或 言 命 異 身 異 彼 見 命 即 是 身 者, 梵 行 者 ( 所 ) 無 有 ; 或 言 命 異 身 異 者, 梵 行 者 亦 無 有 離 此 二 邊, 正 向 中 道, 賢 聖 出 世, 如 實 不 顛 倒 正 見, 所 謂 緣 無 明 行 若 比 丘 無 明, 離 欲 而 生 明, 彼 無 明 滅 則 行 滅, 乃 至 純 大 苦 聚 滅, 是 名 大 空 法 經 雜 阿 含 第 300 經 說 到 不 常 不 斷 的 中 道 : 佛 告 婆 羅 門 : 自 作 自 覺, 則 墮 常 見 ; 他 作 他 覺, 則 墮 斷 見 義 說 法 說, 離 此 二 邊, 處 於 中 道 而 說 法, 所 謂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起 故 彼 起, 緣 無 明 行, 乃 至 純 大 苦 聚 集 ; 無 明 滅 則 行 滅, 乃 至 純 大 苦 聚 滅 雜 阿 含 第 335 經, 也 就 是 第 一 義 空 經, 則 是 不 來 不 去 ( 出 ) 的 中 道 : 云 何 為 第 一 義 空 經? 諸 比 丘! 眼, 生 時 無 有 來 處, 滅 時 無 有 去 處 如 是 眼 不 實 而 生, 生 已 盡 滅, 有 業 報 而 無 作 者 此 陰 滅 已, 異 陰 相 續, 除 俗 數 法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如 是 說, 除 俗 數 法 俗 數 法 者, 謂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起 故 彼 起, 如 無 明 緣 行, 行 緣 識, 廣 說 乃 至 純 大 苦 聚 集 起 ; 又 復 此 無 故 彼 無, 此 滅 故 彼 滅, 無 明 滅 故 行 滅, 行 滅 故 識 滅, 如 是 廣 說 乃 至 純 大 苦 聚 滅 比 丘! 是 名 第 一 義 空 法 經 15

16 四 中 論 的 歸 敬 頌 八 不 ( 的 ) 緣 起 即 中 即 空 的 緣 起 說 中 論 的 開 宗 明 義 是 : 不 生 亦 不 滅, 不 常 亦 不 斷, 不 一 亦 不 異, 不 來 亦 不 出 ( 去 ): 能 說 是 因 緣, 善 滅 諸 戲 論 不 生 亦 不 滅, 不 常 亦 不 斷, 不 一 亦 不 異, 不 來 亦 不 出 ( 去 ) 是 緣 起 的 八 不 ( 八 不 緣 起 ), 能 說 是 因 緣, 善 滅 諸 戲 論 則 是 在 說 八 不 緣 起 的 利 益 ( 益 處 ) 滅 諸 戲 論 開 宗 明 義 後 面 的 兩 句 : 我 稽 首 禮 佛, 諸 說 中 第 一, 則 是 作 者 ( 龍 樹 菩 薩 ) 對 佛 陀 的 禮 讚 為 什 麼 要 對 佛 陀 禮 讚 呢? 因 為 : 依 於 八 不 ( 的 ) 緣 起, 即 能 善 巧 地 滅 除 世 間 的 一 切 戲 論 而 歸 於 寂 滅, 這 是 佛 法 的 究 極 心 要 也 就 因 為 這 樣 的 緣 故, 所 以 作 者 ( 龍 樹 菩 薩 ) 才 說 : 我 稽 首 禮 佛, 諸 說 中 第 一, 吐 露 了 作 者 對 佛 陀 敬 仰 讚 歎 的 深 意! 以 上 兩 頌 ( 共 八 句 ) 標 明 了 全 論 的 宗 趣 所 在 標 宗 中 論 所 要 論 的 是 : 因 緣 ( 新 譯 為 緣 起 ), 是 八 不 的 緣 起 八 不 的 緣 起, 就 是 中 道 八 不 緣 起 的 含 義, 可 說 與 般 若 經 相 同 ; 而 以 緣 起 為 論 題, 以 八 不 來 闡 明 的, 卻 不 是 般 若 經 說 緣 起 而 名 為 中 ( 論 ), 是 阿 含 而 不 是 般 若 印 順 導 師 認 為 : 中 論 是 阿 含 經 的 通 論 ; 是 通 論 阿 含 經 的 根 本 思 想, 抉 擇 阿 含 經 的 本 意 所 在 中 論 確 是 以 大 乘 學 者 的 立 場, 確 認 緣 起 空 中 道 為 佛 法 的 根 本 深 義 抉 發 阿 含 的 緣 起 深 義, 將 佛 法 的 正 見, 確 樹 於 緣 起 中 道 的 磐 石 緣 起 是 佛 法 不 共 外 道 的 特 色, 緣 起 是 離 兩 邊 的 中 道 又, 緣 起 是 與 空 相 應 的, 雜 阿 含 (293 經 ) 就 說 到 為 彼 比 丘 說 賢 聖 出 世 空 相 應 緣 起 隨 順 法 緣 起 法 叫 空 相 應 緣 起 法, 請 見 雜 阿 含 經 卷 12( 大 正 2 83 下 ) 又 卷 47 說 : 如 來 所 說 修 多 羅, 甚 深, 明 照, 空 相 應 隨 順 緣 起 法 ( 大 正 中 ) 可 見 緣 起 法 門 與 空 義 最 相 順, 即 以 緣 起 可 以 直 接 明 白 的 顯 示 空 義, 不 像 處 法 門 等 的 用 譬 喻 來 說 而 空 的 獨 到 大 用, 即 是 洗 盡 一 切 戲 論 執 見 以 上 所 說, 請 兼 見 空 之 探 究, 頁 10, 頁 ; 性 空 學 探 源, 頁 50; 中 觀 今 論, 頁 9 以 下 所 要 提 的, 請 尊 貴 的 讀 者 法 友 們 將 精 神 貫 注 於 如 下 五 個 要 點 : 一 楊 郁 文 老 師 的 < 無 分 別 與 二 諦 說 > 一 文 中 的 二 諦 二 印 順 導 師 的 性 空 學 探 源 阿 含 之 空, 第 二 節 ( 空 之 抉 擇 ): 無 常 為 論 端 之 蘊 空, 無 我 為 根 本 之 處 空, 涅 槃 為 歸 宿 之 緣 起 空 頁 三 楊 郁 文 老 師 的 名 著 阿 含 要 略 增 上 慧 學, 頁 ; 緣 起 三 法 印 ( 頁 346) 四 本 書 第 二 章 的 緣 起 法 與 三 法 印 ( 含 表 ) 五 迴 諍 論 : 佛 說 緣 起 空 中 道 為 一 義, 敬 禮 佛 世 尊, 無 比 最 勝 說! 16

17 可 參 考 中 觀 今 論 引 言 ( 頁 1-4); 空 之 探 究, 第 四 章 ( 頁 ); 印 度 佛 教 思 想 史, 第 四 章 ( 中 觀 大 乘 性 空 唯 名 論 ), 頁 ; 透 過 以 上 五 個 要 點, 若 能 使 心 達 致 融 會 貫 通, 當 會 法 喜 充 滿, 會 更 加 肯 定 佛 法 真 是 寶! 光 是 第 一 第 二 兩 點, 就 能 對 楊 老 師 所 說 的 空 涵 蓋 無 我 與 涅 槃, 得 心 應 手 或 者 單 由 第 二 點 ( 空 之 抉 擇 ) 亦 可 得 出 17

18 五 結 歸 無 我 的 緣 起 中 道 結 歸 無 我 的 緣 起 中 道 以 上 八 不, 都 在 否 定 以 自 性 有 ( 實 有 自 性 ) 事 實 上, 一 切 的 一 切, 小 至 微 塵, 大 至 宇 宙, 無 論 是 物 質 的 也 好, 精 神 的 也 好, 身 心 組 成 的 也 罷, 究 竟 的 真 理 也 一 樣, 都 是 依 因 緣 而 存 在 的 在 中 觀 ( 應 成 派 ) 的 觀 點 下, 若 認 為 萬 法 以 自 性 有, 即 是 法 我 執 ; 若 認 為 人 以 自 性 有, 就 是 人 我 執 我 執 所 執 的 我, 就 是 以 自 性 成 佛 教 的 無 我 觀, 即 在 破 除 我 執, 破 除 人 及 法 的 自 性 執, 破 除 對 人 與 法 以 自 性 有 的 錯 誤 執 著 這 種 錯 誤 的 執 著, 就 是 無 明, 就 是 輪 迴 的 根 本 若 不 知 道 佛 教 所 要 破 除 的 是 自 性 執, 就 猶 如 要 抓 賊 而 不 知 賊 在 何 處 一 樣 應 成 派 的 不 共 看 法 是 : 大 小 乘 都 必 須 了 悟 法 無 我, 才 能 斷 除 無 明 前 引 雜 阿 含 經 第 335 經 之 眼 不 實 而 生, 意 指 眼 不 以 自 性 生 ( 眼 沒 有 內 裡 的 實 在 性 而 生 ), 這 便 是 大 小 乘 皆 必 須 了 解 法 無 我 的 一 個 證 明 中 論 以 八 不 來 闡 釋 生 滅, 常 斷 等 都 不 是 以 自 性 有, 破 除 對 萬 法 實 有 自 性 的 執 著, 開 示 出 無 我 的 緣 起 中 道 八 不 中 道 的 道 理, 可 結 歸 成 下 列 最 重 要 的 因 明 論 式 : 諸 法 不 以 自 性 有, 緣 起 故 諸 法 不 以 自 性 有 是 宗, 緣 起 是 因 ( 正 確 的 理 由 ) 列 成 三 段 論 法 則 是 : 凡 是 緣 起, 皆 不 以 自 性 有 ( 大 前 提 ) 諸 法 是 緣 起 ( 小 前 提 ) 所 以, 諸 法 不 以 自 性 有 ( 結 論 ) 由 於 諸 法 是 緣 起 有, 不 是 沒 有, 所 以 不 落 入 斷 邊 由 於 諸 法 不 以 自 性 有, 也 就 是 諸 法 自 性 空 諸 法 無 我, 排 除 了 自 性 有, 排 除 了 法 我, 所 以 不 落 入 常 邊 再 深 一 層 分 析 如 下 : 諸 法 是 緣 起 有, 排 除 了 自 性 有, 故 不 落 入 常 邊 諸 法 不 以 自 性 有, 不 是 完 全 沒 有 什 麼 都 沒 有 一 無 所 有, 故 不 落 入 斷 邊 因 此, 諸 法 不 以 自 性 有, 緣 起 故 這 一 論 式, 雙 破 斷 邊 與 常 邊, 明 確 揭 櫫 佛 教 的 緣 起 中 道 論 式 中 的 緣 起, 乃 被 稱 為 正 理 之 王 釋 尊 教 法 異 於 其 他 宗 教 的 地 方, 主 要 即 在 於 無 我 之 緣 起 中 道 釋 尊 也 一 再 強 調 緣 起 甚 深 甚 深, 因 此 凡 是 佛 教 徒 對 緣 起 中 道 的 道 理 不 可 掉 以 輕 心, 要 非 常 非 常 地 深 入, 才 能 拔 除 無 始 以 來 根 深 柢 ( 蒂 ) 固 的 煩 惱 ( 及 ) 習 氣 以 上 八 不 中 道 的 探 討, 請 兼 見 林 崇 安 教 授 的 佛 教 教 理 的 探 討, 頁 , 民 國 79 年 版 附 : 佛 說 中 道, 都 是 依 緣 起 而 立 論 的 其 中 最 重 要 的, 是 不 有 不 無 的 緣 起 中 道 這 不 有 不 無 的 緣 起 中 道, 是 出 自 於 雜 阿 含 卷 10 化 迦 旃 延 經 : 世 人 顛 倒, 依 於 二 邊 : 若 有, 若 無 世 人 取 諸 境 界, 心 便 計 著 迦 旃 延! 若 不 受, 不 取, 不 住, 不 計 於 我, 此 苦 生 時 生, 滅 時 滅 迦 旃 延, 於 此 不 疑 不 惑, 不 由 於 他 而 能 自 知, 是 名 正 見, 如 來 說 所 以 者 何? 迦 旃 延! 如 實 正 觀 世 間 集 者, 則 不 生 世 間 無 見 ; 如 實 正 觀 世 間 滅 者, 則 不 生 世 間 有 見 迦 旃 延! 如 來 離 於 二 邊, 說 於 中 道, 所 謂 :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生 18

19 故 彼 生 此 無 故 彼 無, 此 滅 故 彼 滅 世 俗 的 人, 不 知 道 緣 起 的 深 義, 因 而 產 生 妄 執 顛 倒, 無 法 脫 離 二 邊 實 有 與 實 無 世 間 人 見 了 人 誕 生 出 來, 就 非 常 執 著 地 以 為 誕 生 出 來 的 人 是 實 有 的 而 生 起 有 見 ; 等 到 此 人 這 一 輩 子 的 生 命 結 束 ( 死 ) 了, 又 執 著 地 認 為 此 人 一 了 百 了,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實 無 一 無 所 有, 因 而 生 起 ( 實 ) 無 見 人 類 在 生 死 流 轉 門 中 輪 廻, 大 部 分 的 人 都 是 執 為 實 有 的 一 聽 見 人 死 了, 或 聖 人 入 涅 槃 了, 就 執 著 地 以 為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實 無 也 就 因 為 有 這 種 錯 誤 的 認 知, 因 此 世 人 大 都 是 怕 涅 槃 空 無 我 但 是, 佛 弟 子 依 著 緣 起 中 道 去 觀 察 時, 如 果 見 到 世 間 滅 也 就 是 解 脫 生 死 了, 就 不 會 生 起 ( 實 ) 有 見 因 為 緣 起 如 幻 的 相 對 性, 在 涅 槃 寂 靜 中 是 不 能 安 立 的 入 勝 義 之 法 性 時, 無 能 無 所, 故 不 可 安 立 而 且, 既 是 可 滅 的, 在 生 起 時 也 就 決 非 實 有, 實 有 是 不 會 依 緣 而 滅 的 實 有 是 不 受 因 緣 控 制 的 如 果 見 到 世 間 集 ( 生 起 呈 現 ), 就 不 會 生 起 ( 實 ) 無 見 因 為 緣 起 的 如 幻 假 有 是 存 在 的, 是 會 展 現 出 來 的, 不 會 是 什 麼 都 沒 有 的 而 且, 既 是 可 生 的, 在 滅 時 也 決 非 實 無 了 因 為 世 間 滅 是 依 緣 起 的 此 滅 故 彼 滅 來 進 行 的, 實 無 是 不 照 著 緣 起 法 的 因 果 法 則 來 運 作 的 了 解 緣 起 的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生 故 彼 生 世 間 集, 所 以 在 生 起 現 前 ( 出 現 ) 時, 知 道 這 是 緣 起 的 流 轉 並 且 相 續, 故 不 會 有 一 死 了 事 ( 一 了 百 了 ) 而 起 無 見 的 同 樣 的 ( 道 理 ), 了 解 緣 起 的 此 無 故 彼 無, 此 滅 故 彼 滅, 當 解 脫 生 死 時, 也 不 會 執 著 有 一 個 實 在 的 我 或 實 有 的 我 得 到 解 脫 了 總 之, 一 切 是 緣 起 的, 有 因 有 緣 世 間 集, 有 因 有 緣 世 間 滅 沒 有 實 我 實 法, 所 以 不 起 ( 實 ) 有 見 ; 也 因 為 沒 有 實 我 實 法, 所 以 也 不 會 起 ( 實 ) 無 見 真 能 正 觀 緣 起, 就 能 不 著 ( 實 ) 有 見 ( 實 ) 無 見, 依 這 中 道 的 緣 起 而 解 脫 以 上 請 見 成 佛 之 道 三 乘 共 法, 頁 , 民 國 90 年 版 附 : 不 一 不 異 ( 不 即 不 離 ) 的 中 道, 請 兼 見 第 四 章 十 三 中 觀 家 對 現 象 與 本 性, 發 揮 其 不 即 不 離 的 中 道 義 ; 佛 法 是 救 世 之 光 大 乘 空 義, 頁 附 : 不 一 不 異 ( 不 即 不 離 ) 不 常 不 斷 等 十 不 緣 起 ( 中 道 ) ( 見 楊 郁 文 居 士 所 著 之 阿 含 要 略 ) 19

20 第 二 章 佛 法 的 根 本 原 理 緣 起 法 一 十 二 緣 起 支 各 支 的 釋 義 1 無 明 : 即 是 無 智 慧, 是 對 從 緣 起 的 因 果 事 實 而 悟 解 因 果 理 則 的 無 知, 對 緣 起 的 生 滅 與 不 生 不 滅, 無 法 如 實 知 無 明 不 是 說 什 麼 都 不 知, 反 而 是 充 滿 迷 謬 的 知 其 中 最 主 要 的, 是 不 知 無 我 無 我 所 : 對 於 我 法 的 沒 有 自 性 卻 執 著 有 自 性 ; 執 著 我 有 ( 實 在 的 ) 自 性, 是 人 我 見, 執 著 法 有 ( 實 在 的 ) 自 性, 即 是 法 我 見 一 言 以 蔽 之, 無 明 就 是 對 於 釋 尊 所 說 的 無 我, 無 法 體 證, 故 產 生 了 薩 迦 耶 見 等 邪 見 也 因 為 對 我 法 的 蒙 昧, 所 以 會 有 貪 欲 瞋 恨 愚 痴 疑 等 的 煩 惱 如 能 體 證 無 我 的 緣 起 無 自 性 的 緣 起 空 相 應 緣 起, 就 能 建 立 起 明 智 慧 印 順 導 師 的 佛 法 概 論 有 情 流 轉 生 死 的 根 本 ( 頁 80-81) 說 到 : 無 明 即 不 明, 但 不 止 於 無 所 明, 是 有 礙 於 智 慧 的 迷 蒙 無 明 屬 於 知, 是 與 正 智 相 反 的 知 從 所 知 的 不 正 說, 即 邪 見, 我 見 等 雜 阿 含 卷 經 解 釋 無 明 說 : 不 知 前 際, 不 知 後 際, 不 知 前 後 際 ; 不 知 於 內, 不 知 於 外, 不 知 內 外 ; 不 知 業, 不 知 報, 不 知 業 報 ; 不 知 佛, 不 知 法, 不 知 僧 ; 不 知 苦, 不 知 集, 不 知 滅, 不 知 道 ; 不 知 因, 不 知 因 所 起 法 ; 不 知 善 不 善, 有 罪 無 罪, 習 不 習, 若 劣 若 勝, 染 污 清 淨 ; 分 別 緣 起 皆 悉 不 知 這 是 從 有 情 的 緣 起 而 論 到 一 切 的 無 知 但 無 知 中 最 根 本 的, 即 為 不 能 理 解 緣 起 的 法 性 無 常 性 無 我 性 寂 滅 性 從 不 知 無 常 說, 即 常 見 斷 見 ; 從 不 知 無 我 說, 即 我 見 我 所 見 ; 從 不 知 寂 滅 說, 即 有 見 無 見 其 中, 我 見 為 無 明 迷 蒙 於 有 情 自 體 的 特 徵 且 以 人 類 來 說, 自 我 的 認 識, 含 有 非 常 的 謬 誤 ( 意 思 是 說 : 謬 誤 到 很 離 譜!) 有 情 念 念 生 滅, 自 少 到 老, 卻 常 是 直 覺 自 己 為 沒 有 變 化 的 即 使 是 意 味 到 變 化, 也 似 乎 僅 是 形 式 的 而 非 內 在 的 有 情 輾 轉 相 依, 卻 常 是 直 覺 自 己 為 獨 存 的, 與 自 然 社 會 無 關 有 情 為 和 合 相 續 的 假 我, 卻 常 是 直 覺 自 己 為 實 在 的 按 : 沒 有 變 化 的 常, 獨 存 的 一, 實 在 的 實 常, 與 三 法 印 的 諸 行 無 常 違 背 ; 一, 與 三 法 印 的 諸 法 無 我 違 背 ; 實, 與 三 法 印 的 涅 槃 寂 靜 違 背 違 背 了 三 法 印, 當 然 就 無 法 證 悟 真 理 而 流 轉 於 生 死 了! 由 此 而 作 為 理 論 的 說 明, 即 會 產 生 各 式 各 樣 的 我 見, 如 上 面 所 說 的 三 見 按 : 常 見 斷 見, 我 見 我 所 見, 有 見 無 見, 即 是 分 別 所 生 的 佛 法 以 有 情 為 本, 所 以 無 明 雖 遍 於 一 切 而 起 迷 蒙, 大 乘 學 者 雖 為 此 而 廣 觀 一 切 法 無 我, 一 切 法 空, 而 解 脫 生 死 的 真 慧, 還 要 在 反 觀 自 身, 從 離 我 我 所 見 中 去 完 成 2 行 : 就 是 行 為 ( 業 ) 業 有 身 語 意, 善 惡 及 不 動 簡 言 之, 行 ( 業 ), 不 是 別 的, 20

21 只 是 與 愛 結 相 應 的, 思 心 所 所 發 動 的 行 為 3 識 : 十 二 支 中 的 識, 是 一 期 生 命 的 開 始 識 受 六 道 身, 這 是 在 說 : 為 六 道 生 死 輪 迴 的 前 驅 的, 是 識 初 入 母 胎 的 心 識, 含 有 自 我 的 生 命 愛, 所 以 經 中 或 稱 之 為 有 取 識 為 什 麼 會 有 一 期 生 命 的 開 始? 答 : 當 前 一 生 的 最 後 死 亡 時, 雖 然 身 心 崩 潰 了, 但 過 去 所 造 作 的 業 能, 並 未 消 失 ; 等 到 因 緣 和 合, 就 隨 著 業 力 善 惡 的 不 同, 而 得 或 苦 或 樂 的 果 報 體 ( 如 果 是 六 道 眾 生 中 的 人 類, 就 是 有 取 識 執 持 父 精 母 血 而 成 為 一 新 的 個 體, 新 的 生 命 ) 這 識 支 應 該 指 微 細 的 心 識 4 名 色 : 緣 此 結 生 的 識, 就 有 名 色 支 的 生 起, 也 就 是 說 : 因 為 有 這 有 取 識 入 於 母 胎 的 關 係, 在 母 胎 中, 產 生 了 心 色 和 合 的 有 情, 身 心 就 開 始 發 展 名 是 受 想 行 識 的 四 蘊 ( 心 理 的 ), 色 是 色 蘊 生 理 ( 物 理 ) 的 名 中 的 識, 是 粗 顯 的 六 識, 不 是 指 微 細 的 細 心 經 中 說 : 識 緣 名 色, 名 色 緣 識, 如 實 地 說, 沒 有 識, 名 色 就 不 能 增 長 ; 沒 有 名 色, 識 也 不 能 繼 續 存 在 由 識 而 名 色 增 長, 由 名 色 而 識 得 存, 二 者 相 依 相 存, 如 二 束 蘆, 相 依 相 持 這 意 思 是 說 : 我 們 的 一 切 身 心 活 動, 是 要 依 於 有 取 識 的 攝 取 而 存 在 反 之, 也 因 為 身 心 的 活 動, 有 取 識 才 能 存 在 正 像 沒 有 領 袖, 就 不 可 能 有 群 眾 的 組 織 活 動 ; 但 是 如 沒 有 群 眾, 領 袖 也 就 失 去 了 存 在 的 意 義 這 名 色 與 識 互 為 緣 起, 不 是 某 一 階 段 是 這 樣, 而 是 從 生 到 老 死 都 是 這 樣 按 : 有 取 識 有 維 持 生 命 延 續, 幫 助 身 心 發 展 的 力 量 此 有 取 識 的 執 取, 直 到 死 亡 的 前 剎 那, 還 不 能 暫 離 假 使 一 旦 停 止 其 執 取 的 作 用, 一 期 生 命 即 宣 告 結 束, 肉 體 即 成 為 死 屍 請 參 看 長 阿 含 大 緣 方 便 經 ; 佛 法 概 論 有 情 的 延 續 與 新 生, 頁 ; 缺 少 了 任 何 一 面, 生 命 就 要 崩 潰 離 開 執 取 的 心 識 ( 有 取 識 ), 名 色 就 腐 爛 了, 離 了 名 色, 有 取 識 也 不 能 繼 續 活 動 了 解 緣 起, 一 方 面 要 知 道 他 的 共 通 性, 一 方 面 也 要 知 道 他 的 階 段 性 這 是 約 階 段 說, 所 以 分 位 緣 起 中, 沒 有 說 到 識 與 名 色 的 輾 轉 相 依 名 色 位, 是 向 人 形 發 展 而 未 完 成 的 階 段, 可 以 說 是 精 血 和 合 以 後, 處 於 肉 團 的 階 段 5 六 入 : 名 色 進 一 步 的 開 展, 就 生 起 眼 耳 鼻 舌 身 意 等 六 種 感 覺 器 官 六 根, 這 已 到 了 形 成 人 體 形 態 的 階 段 入 ( 或 譯 為 處 ), 是 生 長 門 義 眼 耳 鼻 舌 身, 是 由 色 開 發 成 的 ; 意 是 由 名 開 發 成 的 在 其 間, 還 有 微 細 的 心 識 ( 有 取 識 ) 執 持 有 時 六 入 不 說 為 六 根, 是 因 為 根 是 生 長 六 識 之 門 6 觸 : 胎 中 雖 有 眼 耳 等 根, 還 不 能 見 色 聞 聲 等 出 了 娘 胎 後, 六 根 開 始 了 與 六 塵 ( 色 聲 香 味 觸 法 ) 境 界 相 關 涉 的 活 動 根 境 和 合 生 識, 根 境 識 三 者, 因 觸 而 和 合, 也 可 說 因 根 境 識 三 者 的 和 合 而 有 觸, 由 感 覺 而 成 為 認 識 認 識 開 始, 就 到 了 重 要 的 關 頭 : 在 觸 對 境 界 時, 首 先 發 生 了 合 意 的 ( 可 意 觸 ), 或 不 合 意 的 ( 不 可 意 觸 ), 或 非 合 意 非 不 合 意 的 ( 俱 非 觸 ) 三 種 反 應 不 幸 得 很, 眾 生 的 認 識, 是 不 離 無 明 的 無 明 相 應 觸 所 以, 觸 對 境 界 後, 就 會 依 以 自 我 為 中 心 的 執 取, 起 種 種 的 複 雜 心 理, 造 種 種 的 善 惡 行 為 ; 生 死 輪 迴, 是 不 能 避 免 的 了 佛 因 此 教 誡 弟 子 要 守 護 根 門 六 根 門 21

22 前 好 修 行, 在 六 根 門 前 要 好 好 地 如 法 修 行 在 根 境 相 觸 時, 如 有 智 慧 的 觀 照, 就 稱 為 明 相 應 觸, 那 就 能 從 此 透 出, 裂 破 十 二 緣 起 的 連 鎖 7 受 : 從 觸 的 可 意 或 不 可 意, 當 下 就 能 生 受 可 意 的, 起 喜 受 或 樂 受 ; 不 可 意 的, 生 起 苦 受 憂 受 ; 非 可 意 非 不 可 意 的, 就 生 起 捨 受 如 有 智 慧 而 正 念 現 前 的, 就 不 會 生 起 味 著, 不 會 被 情 感 的 苦 樂 所 迷 惑 ; 否 則 就 危 險 了 8 愛 : 沒 有 正 念 正 知 的, 都 是 依 緣 此 或 苦 或 樂 的 受 味, 生 起 深 深 的 愛 著 : 愛 著 自 我, 愛 著 境 界 這 時 候, 已 經 以 主 動 的 姿 態, 對 生 命 與 塵 世, 傾 向 愛 戀 而 作 不 得 主 此 後, 只 有 愈 陷 愈 深, 無 法 自 拔 上 面 從 識 的 結 生, 說 明 了 身 心 的 開 展 過 程, 以 及 對 境 而 引 起 內 心 的 活 動 情 況 觸 是 認 識 的, 受 是 情 感 的, 愛 以 下 是 意 志 的 活 動 了 9 取 : 內 心 有 了 愛 染, 愛 心 的 增 強, 就 進 展 到 取 取 有 四 : 執 取 自 我, 叫 我 語 取 一 般 的 追 求 五 欲, 叫 欲 取 而 宗 教 與 哲 學 家 們, 不 是 執 取 種 種 錯 誤 的 見 解 見 取, 就 是 執 取 種 種 無 意 義 的 戒 條 苦 行 戒 禁 取 這 是 從 愛 染 生 命 與 塵 世, 進 而 作 思 想 的 或 行 為 的 取 著, 造 成 世 間 一 切 苦 難 的 結 局 10 有 : 由 於 愛 取 的 煩 惱, 依 著 愛 取 煩 惱 就 會 有 後 有 的 業 種 的 行 為 產 生, 這 在 十 二 支 中, 叫 有 支 有, 是 三 有 : 欲 有 色 有 無 色 有, 也 就 是 三 界 的 生 命 自 體 但 這 裏 所 說 的, 不 是 指 現 實 生 命 的 存 在 ( 有 ), 而 是 指 能 生 起 後 世 生 命 的 業 力, 也 可 說 是 未 來 生 命 的 潛 在 11 生 : 有 了 有, 那 麼, 現 生 死 了 以 後, 未 來 識 又 會 結 生 而 產 生 下 一 期 的 生 命 12 老 死 : 生 了, 就 不 能 不 老 不 死 生 老 死 的 相 隨 而 來, 便 是 未 來 生 死 相 續 的 簡 說 22

23 二 緣 起 支 數 諸 說 的 融 貫 ( 含 表 ) 印 順 導 師 的 唯 識 學 探 源 上 編 ( 原 始 佛 教 的 唯 識 思 想 ) 第 一 章 ( 原 始 佛 教 思 想 概 說 ) 第 三 節 是 < 緣 起 的 解 釋 >: 第 一 項 緣 起 支 數 的 考 察 第 二 項 五 支 說 的 解 說 第 三 項 十 支 說 的 解 說 第 四 項 十 二 支 說 的 解 說 第 五 項 諸 說 的 融 貫 由 於 印 老 寫 得 非 常 好, 適 合 詳 加 探 究, 不 適 合 全 部 節 錄, 請 諸 讀 者 法 友 們 見 諒! 筆 者 只 將 ( 緣 起 支 數 ) 諸 說 的 融 貫 及 ( 圖 ) 表 摘 錄 於 本 書 第 二 章 二 23

24 死 生 本 源 生 命 依 持 觸 境 繫 心 逐 物 流 轉 識 行 無 明 名 色 識 愛 受 觸 老 病 死 生 有 六 入 取 名 色 愛 十 二 支 說 十 支 說 五 支 說 從 上 面 看 來, 五 支 十 支 十 二 支, 是 由 簡 略 而 到 詳 細 好 像 簡 略 的 沒 有 說 得 完 美, 而 詳 細 的 不 但 完 備, 而 且 還 能 夠 包 含 簡 略 只 要 比 較 對 照 一 下, 就 很 容 易 生 起 這 樣 的 見 解 其 實 不 然 詳 細 的 並 沒 有 增 加, 簡 略 的 也 並 無 欠 缺 像 五 支, 在 形 式 上, 好 像 有 些 欠 缺 ; 但 體 察 它 的 意 義, 還 是 具 足 十 支 的, 如 雜 阿 含 ( 卷 經 ) 說 : 若 於 結 所 繫 法 ( 經, 作 於 所 取 法, 都 是 指 十 二 處 說 的 ), 隨 生 味 著, 顧 念 心 縛 則 愛 生 ; 愛 緣 取 在 五 支 以 前, 說 到 結 所 繫 法 ; 這 結 所 繫 法, 就 是 內 六 入, 與 外 六 入 ( 見 雜 阿 含 卷 經 ) 又 說 到 隨 生 味 著, 這 味 著 就 是 受 說 到 顧 念 心 縛, 這 心 就 是 識 這 樣 看 來, 五 支 與 十 支, 豈 不 是 同 其 內 容 而 沒 有 什 麼 增 減 嗎? 十 支 與 十 二 支, 也 不 過 三 世 兩 重 因 果, 與 二 世 一 重 因 果 的 差 別 緣 起 觀 的 目 的, 在 說 明 前 生 與 後 生, 因 果 相 續 的 關 係 ; 至 於 三 世 二 世, 倒 並 不 重 要 雖 然 說 生 死 的 根 源 在 無 明, 其 實 無 明 早 就 含 攝 在 十 支 中 的 觸 支 裡 觸 有 種 種 的 觸, 而 緣 起 中 所 說 的 是 無 明 觸 因 無 明 相 應 的 觸, 所 以 對 所 取 的 24

25 境 界 不 能 了 知 ; 不 了 知 無 常 苦 空 非 我, 不 了 知 三 寶 四 諦, 不 了 知 善 惡 業 果, 所 以 起 了 味 著 ( 受 ); 因 味 著 才 生 愛 生 取 十 支 說 中 的 識 名 色 六 入, 是 構 成 認 識 的 條 件, 觸 才 是 認 識 的 開 始 這 認 識 有 著 根 本 的 錯 誤, 因 以 引 起 了 觸 境 繫 心 的 緣 起 也 就 因 為 這 點, 十 支 說 談 到 還 滅 的 時 候, 每 不 從 識 滅 則 名 色 滅 說 起, 卻 從 觸 滅 則 受 滅 開 始 經 裡 所 說 的 觸 緣 受, 指 以 無 明 觸 為 認 識 的 開 始 說 的, 不 是 說 有 觸 就 必 然 生 受 生 愛 不 然, 佛 教 應 該 和 外 道 一 樣, 把 眼 不 見 色 耳 不 聞 聲 作 為 解 脫 因 為 一 有 認 識, 就 成 為 生 死 流 轉 的 主 因 呀! 再 把 惑 業 苦 的 開 合 隱 顯, 總 說 一 下 : 十 支 說 的 無 明, 隱 在 觸 支 裡, 並 不 是 以 愛 支 取 支 為 無 明 的 十 二 支 說 的 無 明, 雖 說 可 總 攝 過 去 世 的 一 切 煩 惱, 但 建 立 無 明 的 本 意, 主 要 在 指 出 生 死 根 本 的 迷 昧 無 知 : 愛 取 不 是 無 明 所 攝, 卻 是 攝 在 行 支 裡 上 面 曾 經 說 過 : 有 支, 不 必 把 它 看 成 業 因, 業 是 攝 在 愛 取 裡 ; 這 是 以 愛 取 支 攝 業 行 支 是 身 口 意, 或 罪 福 不 動, 愛 取 就 攝 在 行 支 裡, 這 是 以 業 攝 愛 取 行 支 可 以 含 攝 愛 取, 有 經 論 作 證 像 雜 阿 含 經 ( 卷 經 ) 說 : 愚 癡 無 聞 凡 夫, 無 明 覆, 愛 緣 繫, 得 此 識 身 內 有 此 識 身, 外 有 名 色, 此 二 因 緣 生 觸 此 六 觸 入 所 觸, 愚 癡 無 聞 凡 夫, 苦 樂 受 覺 因 起 種 種 彼 無 明 不 斷, 愛 緣 不 盡, 身 壞 命 終, 還 復 受 身 無 明 覆, 愛 緣 繫, 得 此 識 身, 這 在 阿 含 經 是 隨 處 可 以 見 到 的 這 就 是 無 明 行 識 三 支 的 次 第 行 是 愛 緣 繫, 只 要 比 較 對 照 一 下, 自 然 可 以 明 白 又 像 雜 阿 含 經 ( 卷 經 ) 說 : 諸 業 愛 無 明, 因 積 他 世 陰 這 與 無 明 所 覆, 文 義 上 非 常 接 近 俱 舍 論 卷 20, 也 曾 引 過 這 個 經 文, 但 它 是 約 業 愛 差 別 的 觀 點 來 解 說 像 成 實 論 主 的 意 見,( 表 ) 業 的 體 性 是 思, 思 只 是 愛 分, 不 過 約 習 因 方 面 叫 它 煩 惱, 從 報 因 方 面 叫 做 業 經 典 裡, 往 往 依 起 愛 必 定 有 業, 造 業 必 定 由 愛 而 互 相 含 攝 著 四 諦 的 單 說 愛 是 集 諦, 理 由 也 就 在 此 又 像 殺 害 於 父 母 的 父 母, 是 密 說 無 明 與 愛 為 後 有 之 因 法 蘊 足 論, 也 還 說 行 支 是 愛 俱 思 這 都 可 證 明 原 始 佛 教 的 愛 與 業, 是 可 以 相 攝 的 後 代 論 師, 偏 重 在 形 式 上 的 惑 業 分 別, 只 說 愛 取 是 惑, 不 知 業 也 攝 在 愛 取 裡, 反 而 把 有 限 定 在 業 的 意 義 上 以 為 行 只 是 業, 不 知 它 總 攝 著 愛 取, 反 而 說 愛 取 支 是 無 明 所 攝 望 於 過 去 的 無 明 行, 而 說 觸 受 是 現 果, 不 知 觸 受 正 是 逐 物 流 轉 的 前 提, 無 明 正 隱 在 觸 支 裡 自 從 十 二 支 的 三 惑 二 業 七 苦 說 判 定 以 來, 釋 尊 開 合 無 礙 的 本 義, 早 就 很 難 說 的 了 25

26 三 粗 糙 的 緣 起 法 表 緣 起 的 二 諦 論. 緣 起 法 ( 緣 此 故 彼 起 ) ( 此 故 彼, 此 緣 性 ) 假 名 有 此 有 故 彼 有 自 性 空 此 無 故 彼 無 世 俗 諦 ( 有 業 報 ) 第 一 義 諦 ( 而 無 作 者 無 受 者 ) ( 先 得 ) 法 住 智 ( 確 認 因 果 必 然 的 理 則 ) ( 後 得 ) 涅 槃 智 ( 體 證 無 為 寂 滅 ) ( 若 不 依 ) 俗 諦 ( 不 得 ) 第 一 義 隨 順 緣 起 而 生 其 心 六 度 萬 行 與 空 相 應 應 無 所 住 甚 深 法 義 緣 起 的 生 起 ( 幻 起 ) 緣 起 的 寂 滅 ( 幻 滅 ) 有 為 法 無 為 法 總 結 : 緣 起 甚 深 不 執 著 無 自 性 執 著 自 性 = 我 ( 實 ) 二 諦 俱 無 自 性. 一 切 法 空 緣 起 的 寂 滅 性 更 甚 深 無 自 性 不 執 著 我 = 自 性 執 著 ( 實 ) 不 著 ( 自 性 ) 空, 不 著 ( 假 名 ) 有. 中 道 ( 超 越 ) ( 超 越 恰 到 好 處 因 緣 空 ) 附 : 此 故 彼, 此 緣 性, 緣 起 相 對 的 緣 起 相 與 絕 對 的 緣 起 性 如 幻 無 實 如 實. 緣 起 無 實 無 自 性 空 ( 性 ). 空 ( 性 ) 無 自 性 無 實 緣 起. 無 自 性 空 ( 性 ). 附 :A1. 緣 起 又 稱 為 空 相 應 緣 起. A2. 被 讚 為 法 性 法 住 法 界. A3. 乃 是 處 於 中 道 而 說 法 處 中 之 說 處 中 之 說 不 偏 於 事, 不 偏 於 理 ; 事 相 差 別 而 不 礙 理 性 平 等, 理 性 平 等 而 不 礙 事 相 差 別 緣 起 法 是 處 中 而 貫 徹 於 事 理 的 釋 尊 直 接 從 事 理 的 中 樞 ( 緣 起 法 ) 而 建 立 聖 教, 真 是 善 巧 極 了! 理 事 無 礙 ( 真 俗 無 礙 ) 26

27 二 諦 圓 融, 都 是 從 緣 起 法 導 出 的 A4. 是 正 理 之 王 ( 釋 尊 是 以 緣 起 為 元 首 的 ) 龍 樹 菩 薩 說 : 信 戒 無 基, 憶 想 ( 妄 想 ) 取 一 空, 是 為 邪 空 大 智 度 論 眾 因 緣 生 法, 我 說 即 是 空 亦 為 是 假 名, 亦 是 中 道 義 中 論 佛 說 緣 起 空 中 道 為 一 義, 敬 禮 佛 世 尊, 無 比 最 勝 說! 廻 諍 論 以 上 是 筆 者 很 粗 糙 地 以 二 諦 為 綱 要, 以 中 道 的 緣 起 為 歸 宿, 將 阿 含 經 般 若 經 中 論 廻 諍 論 入 中 論 所 出 現 的 經 句, 援 引 之 以 點 出 一 滴 緣 起 法 這 是 筆 者 做 出 的 方 便 法, 例 如 : 唯 有 隨 順 緣 起 才 能 夠 與 空 相 應, 這 一 句 話 最 好 一 氣 呵 成, 不 要 拆 開 來, 因 為 隨 順 緣 起 跟 與 空 相 應 在 義 理 修 行 上 皆 非 常 密 切, 但 筆 者 卻 硬 拆 二 者, 無 他, 只 是 想 彰 顯 二 諦 罷 了! 中 觀 今 論 ( 頁 158, 民 國 93 年 版 ) 說 : 唯 有 緣 起 才 能 顯 出 空 寂 性 不 過, 由 表 中 的 ( 世 俗 諦 ) 無 自 性 二 諦 俱 無. 自 性 一 切 法 空 ( 第 一 義 諦 ) 無 自 性, 也 能 夠 知 道 : 二 諦 是 互 相 交 流 的 二 諦 無 礙 ( 空 有 無 礙 即 空 而 有, 即 有 而 空 的 二 諦 相 即 相 依 相 成 而 不 相 礙 不 相 奪 ), 不 是 截 然 無 關 的 或 者 由 文 字 上 的 敍 述 ( 例 如 : 若 不 依 俗 諦, 不 得 第 一 義 ) 亦 可 曉 得 唉! 世 間 法 是 有 缺 陷 的 不 圓 滿 的, 望 諸 大 德 見 諒 緣 起 法 最 終 必 須 回 到 其 最 核 心 之 處 : 一 切 法 空 中 道 一 切 法 空 是 說 一 切 法 ( 物 質 的 也 好, 精 神 的 也 罷, 就 算 是 究 竟 的 真 理 也 一 樣 ) 都 不 是 從 自 方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就 以 能 觀 ( 觀 測 者 ) 與 所 觀 ( 被 觀 測 的 對 象 ) 來 說, 能 觀 會 影 響 所 觀, 能 觀 與 所 觀 之 間 會 相 互 作 用, 無 法 各 自 獨 立, 一 言 以 蔽 之 : 沒 有 所 謂 的 從 自 方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凡 是 存 在 的 ( 物 質 的 也 好, 精 神 的 也 罷, 就 算 是 真 理 也 是 一 樣 ), 都 不 能 單 獨 地 ( 以 自 性 ) 存 在 凡 是 存 在, 都 不 能 離 開 因 緣 關 係 而 單 獨 存 在 ( 見 性 空 學 探 源, 頁 54 55, 民 國 92 年 版 ) 凡 是 緣 起, 必 定 ( 決 定 ) 無 實 一 切 法 是 緣 起 的, 所 以 一 切 法 都 沒 有 實 在 性, 在 這 樣 的 論 據 下 成 立 了 一 切 法 空 空 以 緣 起 為 依, 空 立 論 於 緣 起 這 樣 就 跟 唯 有 緣 起 才 能 顯 出 空 寂 性 相 應 了 為 什 麼 真 理 也 是 不 能 單 獨 地 以 自 性 存 在 呢? ( 真 理 沒 有 獨 存 性, 真 理 以 自 性 空 ) 答 : 以 自 性 存 在 自 性 有 從 自 方 ( 純 客 觀 地 ) 存 在 這 種 存 在, 乃 是 自 性 見, 自 性 見 是 邪 見 自 性 : 實 ( 實 在 性 實 有 ) 常 ( 不 變 性 ) 一 ( 獨 存 性 ) 實 含 攝 常 一 簡 言 之, 自 性 就 是 實 體 我 ( 有 實 在 性 的 我 ) 以 人 類 為 例 來 說, 就 是 指 我 執 ( 我 執 會 導 引 出 我 所 執 ) 既 然 是 以 自 性 存 在 ( 從 自 方 存 在 ), 就 必 有 排 他 性 排 斥 除 了 自 己 以 外 的 其 他 一 切 法 因 此, 若 真 理 以 自 性 存 在 的 話, 則 會 排 斥 聖 者 而 不 讓 聖 者 接 觸 它 瞭 解 它 證 悟 它 兩 者 ( 聖 者 與 真 理 ) 之 間 不 會 有 任 何 的 交 集 交 流 及 相 互 作 用, 聖 者 無 法 對 真 理 產 生 絲 毫 的 影 響 ( 力 ), 連 最 基 本 的 想 接 觸 它 ( 真 理 ) 都 無 法 達 成, 更 別 說 瞭 解 它 證 悟 它 了 但 事 實 上 聖 者 是 能 證 悟 真 理 的, 故 真 理 不 是 以 自 性 存 在 真 理 不 是 以 自 性 存 在, 我 們 稱 之 為 真 理 以 自 性 空, 說 得 更 白 話 一 點 就 是 : 真 理 是 無 自 性 的 27

28 演 培 法 師 的 入 中 論 頌 講 記 ( 頁 464, 民 國 81 年 版 ) 說 得 好 : 凡 是 不 能 獨 立 存 在 ( 獨 存 ) 的, 即 顯 示 其 沒 有 實 在 ( 的 ) 自 性, 亦 即 是 空 的 真 理 無 法 以 自 性 存 在, 有 情 ( 眾 生 ) 以 及 諸 佛 菩 薩 也 是 無 法 以 自 性 存 在 印 順 導 師 的 般 若 經 講 記 ( 頁 ) 說 : 眾 生 的 苦 痛 困 難, 不 外 內 外 兩 種 : 屬 於 內 自 身 心 的, 如 生 老 病 死 等 ; 屬 於 外 起 的, 如 愛 別 離 怨 憎 會 求 不 得 等 這 一 切 的 苦 難, 根 源 都 在 眾 生 把 自 己 看 成 有 實 體 性 而 起 按 : 實 體 性 就 是 本 書 一 直 在 論 述 的 實 在 性, 也 就 是 龍 樹 菩 薩 所 說 的 自 性 見, 自 性 見 是 一 種 邪 見, 大 至 一 國, 小 至 一 家, 互 相 鬥 爭, 苦 痛 叢 生, 即 都 是 由 於 不 了 ( 悟 ) 我 之 本 無, 於 是 重 自 薄 他, 不 惜 犧 牲 他 人 以 滿 足 自 己 我 這 樣 想 這 樣 做, 你 也 ( 以 自 己 為 中 心 以 自 己 的 私 欲 為 中 心 ), 於 是 彼 此 衝 突, 相 持 不 下, 無 邊 苦 痛 就 都 跟 著 來 了 若 知 一 切 法 都 是 關 係 的 存 在, 由 是 了 知 人 與 人 間 是 相 助 相 成 的, 大 家 是 在 一 切 人 的 關 係 條 件 下 而 生 活 而 存 在, 則 彼 此 相 需 彼 此 相 助, 苦 痛 也 ( 就 ) 自 ( 然 ) 不 生 了 物 我 自 他 間 如 此, 身 心 流 轉 的 苦 迫 也 如 此 總 之, 若 處 處 以 自 我 為 前 提, 則 苦 痛 因 之 而 起 ; 若 達 法 性 空 無 我, 則 苦 痛 自 息 菩 薩 的 大 悲 心, 也 是 從 此 而 生, 以 能 了 知 一 切 法 都 是 關 係 的 存 在, 救 人 即 是 自 救, 完 成 他 人 即 是 完 成 自 己, 由 是 犧 牲 自 己, 利 濟 他 人 個 人 能 達 法 空, 則 個 人 的 行 動 合 理 ; 大 家 能 達 法 空, 則 大 家 ( 的 ) 行 動 合 理 正 見 正 行, 自 能 得 到 苦 痛 的 解 放 而 自 在 故 佛 教 的 真 理 緣 起 法 ( 空 相 應 緣 起 ) 被 釋 尊 發 現 了, 證 悟 了! 林 崇 安 老 師 的 佛 教 的 生 命 觀 與 宇 宙 論 心 與 物 的 宇 宙, 頁 , 說 到 心 物 宇 宙 的 實 相 : 1 心 與 物 雖 然 互 相 有 影 響, 但 是 二 者 的 性 質 不 同 精 神 不 可 以 化 為 物 質, 而 物 質 也 不 可 以 化 為 精 神 物 質 的 特 性 是 具 有 質 礙, 且 存 在 於 空 間 某 區 域 內 ; 而 精 神 ( 或 者 心 ) 的 性 質 是 覺 知 及 明 明 白 白 因 此, 心 不 能 由 物 所 產 生, 心 只 能 由 前 一 剎 那 的 心 所 產 生 ; 在 心 的 延 續 中, 心 可 以 一 直 存 在, 不 會 突 然 消 失 而 中 斷, 猶 如 在 物 質 上 有 質 能 守 恆 定 律, 在 質 能 變 化 中, 不 會 質 能 二 者 都 同 時 變 作 沒 有 了 2 心 與 物 的 宇 宙, 經 由 我 們 的 感 官 觀 測 而 知 其 存 在, 在 正 常 的 觀 察 下, 不 管 是 東 方 人 或 西 方 人, 由 於 根 性 相 近, 都 可 以 得 到 相 同 的 共 識, 所 以 心 與 物 的 存 在, 具 有 某 程 度 的 客 觀 性 3 但 是 心 與 物 的 宇 宙 是 否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是 否 從 自 己 那 一 方 面 存 在, 而 不 受 到 任 何 主 觀 ( 或 觀 測 者 ) 的 影 響? 在 近 代 科 學 的 觀 點 下, 經 由 觀 測 得 知 : 物 質 現 象 本 身 不 能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必 然 會 受 觀 測 ( 者 ) 的 影 響, 特 別 是 在 微 觀 的 物 質 現 象 上 同 樣, 用 自 己 的 心 去 觀 察 對 方 的 心 時, 也 必 然 會 影 響 到 對 方 的 心, 因 此, 心 本 身 並 不 是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著 總 之, 心 與 物 的 宇 宙 雖 然 存 在 著, 在 宏 觀 上 雖 然 也 有 某 程 度 的 客 觀, 但 是 卻 不 是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著, 這 便 是 心 物 宇 宙 的 實 相 4 若 認 為 宇 宙 是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於 對 面 ( 例 如 : 桌 子 ), 經 由 感 官 得 出 的 感 性 材 料 ( 例 如 : 桌 子 的 顏 色 硬 度 粗 細 等 ) 雖 因 人 而 異, 其 異 是 來 自 外 在 的 環 境 ( 如 : 光 線 的 角 度 壓 力 的 大 小 ), 以 及 觀 察 者 本 身 ( 如 : 眼 睛 的 結 構 ), 而 與 對 象 本 身 無 關 這 種 觀 點 便 屬 於 實 在 論 的 觀 點, 並 不 符 合 宇 宙 的 實 相 28

29 5 若 認 為 我 們 所 看 到 的 宇 宙, 完 全 受 純 主 觀 的 控 制, 就 猶 如 戴 上 藍 色 的 眼 鏡, 看 到 外 面 的 一 切 都 是 藍 色 一 樣 這 種 唯 心 傾 向 的 觀 點, 也 不 符 合 宇 宙 的 實 相 6 在 心 物 的 宇 宙 內 : 物 與 物 之 間 心 與 物 之 間 心 與 心 之 間, 都 存 在 著 雙 向 的 關 係, 因 而 各 自 不 能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著 ; 當 雙 向 間 的 作 用 可 忽 略 時, 勉 強 可 說 為 具 有 某 程 度 的 客 觀 性 總 之, 心 與 物 的 宇 宙 可 透 過 感 官 知 道 它 們 的 存 在, 但 物 質 世 界 本 身, 具 有 波 粒 雙 象 性, 因 而 不 能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著, 在 這 一 點 上, 我 們 稱 物 質 宇 宙 不 是 真 實 地 存 在 同 樣, 精 神 世 界 具 有 心 氣 雙 象 性, 因 而 不 能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著, 在 這 一 點 上, 我 們 稱 精 神 宇 宙 不 是 真 實 地 存 在 現 象 間 的 雙 向 關 係, 便 是 緣 起 ; 由 於 緣 起, 便 不 可 能 有 純 客 觀 的 存 在, 這 便 是 自 性 空 的 內 涵 7 當 我 們 看 到 某 物, 知 道 其 存 在 的 同 時, 物 與 眼 睛 之 間 有 光 子 的 傳 遞, 因 而, 我 們 所 看 到 的 物, 就 不 可 能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著 當 我 們 用 手 觸 到 某 物, 知 道 其 存 在 的 同 時, 某 物 必 受 到 手 的 作 用, 因 而 不 可 能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著 當 我 們 聽 到 某 種 音 響, 知 道 其 存 在 的 同 時, 該 音 響 已 與 耳 膜 作 用 過, 而 不 是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同 理, 我 們 所 聞 到 的 嚐 到 的 任 何 東 西, 也 都 不 能 從 自 方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各 種 心 理 現 象, 同 樣 也 會 受 到 觀 測 者 主 觀 的 影 響 因 此, 我 們 要 脫 離 純 客 觀 地 存 在 的 執 著, 才 能 看 清 宇 宙 的 實 相, 才 能 得 到 解 脫 自 在 結 語 : 眾 生 不 斷 地 在 生 死 中 輪 廻 而 不 能 解 脫, 其 主 要 原 因 便 是 不 能 看 清 心 物 宇 宙 的 實 相 ; 因 此, 要 脫 離 業 力 的 束 縛, 就 要 認 清 心 與 物 的 本 來 面 目 ; 猶 如 在 暗 室 若 誤 繩 為 蛇, 則 有 恐 懼 的 心 理 產 生, 當 看 清 其 面 目 後, 恐 懼 即 刻 消 失, 心 才 安 適 在 禪 宗 及 密 宗 的 修 心 時, 都 要 求 將 心 放 鬆, 便 是 要 減 低 主 觀 的 強 烈 影 響, 但 若 執 住 純 客 觀, 同 樣 會 偏 離 其 原 來 面 目, 因 此, 必 須 定 慧 等 持, 才 能 進 入 契 悟 按 : 純 主 觀 和 純 客 觀 皆 無 法 掌 握 住 佛 教 的 真 理 29

30 四 眾 因 緣 生 法, 我 說 即 是 空 亦 為 是 假 名, 亦 是 中 道 義 的 表 解 眾 因 緣 生 法 子, 我 說 即 是 空 丑 亦 為 是 假 名 寅, 亦 是 中 道 義 卯 的 表 解 : 自 性 空 緣 起 法 ( 無 自 性 ) ( 八 不 ) 中 道 子 假 名 有 丑 子 丑 寅 卯 寅 卯 請 兼 見 空 之 探 究, 頁 257( 民 國 八 十 九 年 版 ) 假 名 有 : 假 名, 是 有 特 性 有 形 相 有 作 用 有 因 果 關 係 的 假 名 的 意 義, 是 依 於 因 緣 而 存 在 ( 施 設 而 有 ), 不 是 永 有 的 自 有 的 實 有 的 存 在 請 見 我 之 宗 教 觀 修 身 之 道, 頁 95 假 名 有 是 指 : 1. 人 為 的 2. 假 設 的 3. 俗 諦 的 4. 相 對 性 的 5. 無 實 的 因 為 是 無 實, 所 以 是 假 名, 因 為 是 假 名, 所 以 是 無 實, 二 者 是 相 順 相 成 的 ( 見 演 培 法 師 的 佛 教 的 緣 起 觀 頁 101,79 年 2 月 初 版,84 年 8 月 3 刷 ) 印 順 導 師 在 中 觀 今 論 引 言 中 說 : 緣 起 即 空 ( 緣 起 空 ), 是 中 觀 大 乘 最 基 本 而 最 扼 要 的 論 題 緣 起 無 實 無 自 性 空 ( 性 ), 空 ( 性 ) 無 自 性 無 實 緣 起 所 以, 成 佛 之 道 說 : 諸 法 從 緣 起, 緣 起 無 性 空 ; 空 故 從 緣 起, 一 切 法 成 立 法 法 依 於 因 緣, 從 眾 因 緣 而 生 起, 既 從 因 緣, 那 就 沒 有 自 性 ; 沒 有 自 性 ( 無 自 性 ), 在 佛 法 上 稱 之 為 空 依 因 緣, 待 因 緣, 就 是 空 的 意 思, 依 無 自 性 ( 也 就 是 ) 空 與 空 相 應 的 緣 起 義, 來 成 立 一 切 法 正 因 為 是 依 因 緣 而 有 的, 所 以 是 性 空 的 ( 空 是 依 因 緣, 待 因 緣 的 意 思 ), 如 果 不 是 性 空 的, 而 是 自 性 有 的 所 謂 的 自 性 有, 就 是 以 自 性 存 在 從 自 方 ( 純 客 觀 地 ) 存 在, 也 就 是 實 有 之 意 實 有 是 自 有 自 成 的, 也 就 是 自 己 使 自 己 存 在 自 存 不 需 要 依 靠 因 緣 就 能 存 在, 講 得 更 清 楚 一 點, 就 是 不 受 因 緣 所 攝 所 控 制, 既 不 受 因 緣 所 攝 ( 掌 控 ) 而 又 能 自 存, 在 佛 法 上 稱 為 獨 存 性, 簡 稱 一, 那 就 是 一 是 常 了 因 為 不 受 因 緣 所 約 制 所 含 攝, 當 然 就 不 會 被 因 緣 所 影 響 既 然 不 被 因 緣 所 影 響, 那 麼 當 因 緣 起 了 變 化, 它 也 不 會 因 為 因 緣 起 了 生 住 異 滅 的 變 化 而 隨 因 緣 變 化, 這 種 不 隨 因 緣 的 生 滅 等 變 化 而 變 化, 在 佛 法 上 就 稱 之 為 常, 既 然 是 一 是 常, 當 然 也 不 會 待 因 緣 而 有 了 這 種 實 ( 實 在 性 實 有 ) 常 ( 不 變 性 ) 一 ( 獨 存 性 ), 在 佛 法 上 稱 為 自 性 30

31 或 這 樣 理 解 也 可 以 : 一 切 法 是 從 緣 而 起 的, 所 以 一 切 法 是 性 空 的 ; 因 為 是 性 空 的, 所 以 要 依 因 緣 而 現 起 這 樣, 法 法 從 緣 有, 法 法 本 性 空, 緣 起 有 與 性 空, 不 一 不 異, 相 得 相 成 如 果 一 切 法 不 是 性 空 的, 而 是 有 自 性 的, 那 就 是 實 有 的 法 不 用 從 緣 而 起, 也 不 會 隨 緣 而 滅 不 是 性 空 的 就 不 用 從 緣 而 起 這 句 話 等 於 從 緣 而 起 的 就 ( 一 定 ) 是 性 空 的 有 自 性 的 法 ( 實 有 的 法 ) 不 用 從 因 緣 而 起, 那 麼 就 : 未 生 的 就 不 能 生, 未 滅 的 就 一 直 不 滅, 以 便 符 合 自 性 的 不 變 性 果 真 如 此, 那 麼, 凡 夫 就 決 定 是 凡 夫 而 不 能 透 過 聞 思 修 證 以 成 聖 成 佛 ( 以 便 符 合 不 變 性 ) 可 是, 凡 夫 確 實 是 可 以 經 過 聞 思 修 證 而 成 聖 成 佛 的 例 如 : 凡 夫 可 以 經 由 四 預 流 支 的 聞 思 修 ( 親 近 善 士 聽 聞 正 法, 內 正 思 惟, 法 次 法 向 ) 三 慧 而 證 覺 真 理, 得 預 流 果 ( 須 陀 洹 ) 聖 位 的 可 見 提 倡 有 自 性 的 法 ( 實 有 的 法 ) 是 錯 的, 無 自 性 的 法 ( 性 空 的 法 ) 才 是 對 的 講 空, 就 是 在 講 因 緣 從 緣 而 起, 所 以, 一 切 法 依 於 因 緣 而 成 立 依 於 因 緣, 一 切 法 都 可 以 成 立 也 因 為 講 空, 就 是 在 講 因 緣, 而 依 於 因 緣, 一 切 法 都 可 以 成 立, 故 龍 樹 菩 薩 在 中 論 說 : 以 有 空 義 故, 一 切 法 得 成 ; 若 無 空 義 者, 一 切 則 不 成 講 無 自 性, 就 是 在 講 空, 而 講 空, 就 是 在 講 因 緣 論 ( 緣 起 論 ) 所 以, 無 自 性 是 在 講 因 緣 論, 而 有 自 性 則 是 無 因 論 ; 又, 一 切 法 依 於 因 緣 而 成 立, 故 : 一 切 法 無 自 性 ( 空 ), 乃 是 一 切 法 的 真 相 若 一 切 法 不 空, 那 就 是 有 自 性, 有 自 性 就 無 因 生, 無 因 生 是 邪 見 或 這 樣 說 也 可 以 : 不 空 有 自 性 有 自 性 會 排 斥 無 自 性 排 斥 無 自 性 就 等 於 排 斥 因 緣 論 排 斥 因 緣 論, 就 無 法 產 生 出 一 切 法! 因 為 : 一 切 法 皆 依 於 因 緣 而 產 生 而 成 立, 排 斥 了 因 緣 論 就 等 於 沒 有 因 緣 論, 因 緣 論 沒 有 了, 也 就 沒 有 一 切 法 了 而 筆 者 這 樣 說, 正 好 符 契 雜 阿 含 經 所 說 的 有 因 有 緣 集 世 間, 有 因 有 緣 世 間 集 ; 有 因 有 緣 滅 世 間, 有 因 有 緣 世 間 滅! 要 探 究 佛 法 的 中 道, 必 須 從 因 緣 下 手, 由 因 緣 可 導 出 中 道 ; 要 探 究 龍 樹 的 八 不 中 道, 也 就 是 緣 起 的 八 不 ( 空 ) 中 道, 更 要 從 因 緣 上 著 手, 否 則, 便 無 法 勝 解 龍 樹 的 中 觀 也 就 是 釋 尊 的 正 觀 印 順 導 師 說 : 要 長 在 生 死 中 修 菩 薩 行, 自 然 要 在 生 死 中 學 習, 要 有 一 套 長 在 生 死 而 能 普 利 眾 生 的 本 領 菩 薩 這 套 長 在 生 死 而 能 廣 利 眾 生 的 本 領, 除 堅 定 信 願 ( 菩 提 心 ), 長 養 慈 悲 而 外, 主 要 的 是 勝 解 空 性 觀 一 切 法 如 幻 如 化, 了 無 自 性, 得 二 諦 無 礙 的 正 見, 是 最 主 要 的 一 著 林 崇 安 老 師 說 : 中 觀 宗 最 殊 勝 的 看 法 就 是 : 諸 法 全 無 塵 許 以 自 相 按 : 就 是 自 性 存 在, 然 善 安 立 所 生 能 生 破 立 生 死 涅 槃 等 一 言 以 蔽 之, 講 自 性, 就 是 在 講 無 因 論, 這 無 因 論 違 背 了 釋 尊 的 正 法 1. 我 ( 即 是 指 釋 尊 ) 論 因 說 因 ( 緣 起 論 )2. 有 因 有 緣 集 世 間, 有 因 有 緣 世 間 集 ; 有 因 有 緣 滅 世 間, 有 因 有 緣 世 間 滅 ( 雜 阿 含 卷 二 五 十 三 經 )3. 佛 法 是 以 因 緣 為 ( 其 ) 立 義 大 本 的, 既 然 講 有 因 有 緣, 無 因 論 當 然 就 是 邪 見 而 非 正 見 了 4. 筆 者 另 外 想 說 的 是 : 我 想 很 多 人 都 會 覺 得 很 疑 惑 很 納 悶 : 為 什 麼 龍 樹 菩 薩 老 是 在 講 無 自 性 ( 也 就 是 空 ( 性 ), 在 語 言 學 上, 空 性 是 名 詞, 空 則 常 用 於 形 容 詞, 雖 然 詞 類 不 同, 但 意 義 是 一 樣 的 用 名 詞 或 用 形 容 詞 是 由 句 子 的 脈 絡 而 決 定 的 )? 這 跟 佛 法 有 何 相 干? 跟 解 脫 道 有 關 嗎? 印 順 導 師 在 其 所 著 的 以 佛 法 研 究 佛 法 如 來 藏 之 研 究 中 說 得 好 : 佛 法 有 二 大 問 題 : 一 是 生 死 輪 廻 問 題, 二 是 31

32 涅 槃 解 脫 ( 成 佛 ) 問 題 一 切 佛 法, 可 說 都 是 在 這 二 大 問 題 上 作 反 復 說 明 如 佛 法 而 不 講 這 二 大 問 題, 那 就 是 變 了 質 的 佛 法 生 死 輪 廻 與 涅 槃 解 脫, 並 非 佛 教 特 創 的 教 義, 印 度 其 他 一 般 宗 教 中, 十 之 八 九 也 都 講 到 這 個 問 題 但 佛 教 與 印 度 一 般 宗 教 所 講 的 有 所 不 同, 那 便 是 三 法 印 三 法 印 的 諸 行 無 常, 諸 法 無 我, 涅 槃 寂 靜, 是 用 來 印 定 佛 法 的 準 繩, 凡 與 這 三 法 印 相 契 合 的, 才 是 佛 法 所 以 生 死 輪 廻 與 涅 槃 解 脫, 均 須 與 三 法 印 相 合, 這 樣 的 生 死 輪 廻 才 是 佛 法 的 生 死 輪 廻, 涅 槃 還 滅 ( 寂 滅 ) 才 是 佛 法 的 涅 槃 還 滅 ( 寂 滅 ) 如 果 與 這 三 法 印 不 相 契 應, 則 所 謂 ( 的 ) 生 死 輪 廻 與 涅 槃 還 滅 ( 寂 滅 ), 都 是 外 道 的, 非 佛 法 的 由 三 法 印 而 開 顯 出 來 的 一 切 法 空 性, 即 大 乘 所 說 的 一 實 相 印 佛 法 ( 佛 教 ) 的 mark( 標 誌 ) 是 三 法 印, 這 跟 有 人 問 釋 尊 : 所 說 何 法? 釋 尊 說 : 我 說 緣 起 是 同 一 意 義 的 為 什 麼? 因 為 : 緣 起 法 可 開 顯 出 三 法 印 而 三 法 印 即 是 一 實 相 印 ( 也 就 是 一 切 法 空 ); 又 : 緣 起 就 是 中 道, 這 在 雜 阿 含 卷 10 的 262 經, 也 就 是 化 迦 旃 延 經, 說 得 非 常 深 刻 清 楚 不 有 不 無 的 緣 起 中 道 八 不 中 道 或 十 不 中 道, 以 不 有 不 無 的 緣 起 中 道 最 重 要 ( 按 : 不 有 不 無 跟 不 生 不 滅 有 著 同 一 意 義, 故 緣 起 法 說 : 此 有 故 彼 有, 此 生 故 彼 生 ; 此 無 故 彼 無, 此 滅 故 彼 滅 也 就 是 說 : 有 與 生 為 一 類, 無 與 滅 為 一 類 ) 所 謂 的 不 有 不 無, 就 是 不 實 有 不 實 無 的 簡 稱, 它 在 述 說 著 凡 夫 無 法 理 解 的 真 相 : 諸 行 ( 例 如 : 眼 耳 ) 等 有 為 法 不 是 實 有 的, 涅 槃 ( 無 為 法 ) 不 是 實 無 的 ( 亦 即 : 不 實 無 不 是 斷 滅 的, 不 是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不 是 一 無 所 有 的 ) 這 第 262 經, 內 容 在 說 闡 陀 ( 即 車 匿 ) 把 有 為 與 無 為 打 脫 為 毫 不 相 干 的 兩 節, 也 因 為 闡 陀 有 這 樣 的 誤 解, 所 以 他 向 諸 聖 者 求 教 授 求 開 示 時, 他 始 終 都 無 法 接 受 世 間 一 般 人 也 是 這 樣, 例 如 : 當 我 們 看 見 嬰 兒 從 娘 胎 出 生 後, 就 以 為 實 有 這 嬰 兒 ; 等 到 一 期 生 命 結 束 死 了, 又 以 為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實 無 世 人 常 常 以 實 有 實 無 這 兩 種 顛 倒 的 論 說, 來 看 待 事 事 物 物 雜 阿 含 經 也 說 到, 釋 尊 的 時 代, 舍 利 弗 的 弟 子 因 為 舍 利 弗 入 涅 槃 了, 所 以 就 悲 傷 而 哭 泣 了, 釋 尊 就 告 訴 他 們, 舍 利 弗 雖 入 涅 槃 了, 但 五 分 法 身 ( 戒 定 慧 解 脫 解 脫 知 見 ) 是 不 滅 的 是 存 在 的, 不 是 入 涅 槃 了 所 以 也 就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如 果 你 認 為 入 涅 槃 了 所 以 也 就 什 麼 都 沒 有 了 的 話, 那 你 這 種 思 想 見 解 就 叫 做 斷 滅 見 實 無 見 這 種 思 想 見 解 是 錯 的, 因 為 佛 的 無 學 弟 子, 都 是 能 夠 成 就 五 分 法 身 ( 法 蘊 ) 的 像 印 老 他 老 人 家 發 願 : 願 生 生 世 世 在 這 苦 難 的 人 間, 為 人 間 的 正 覺 之 音 而 獻 身, 所 以, 印 老 會 乘 願 再 來 人 間, 人 死 了, 不 是 沒 有 了, 還 會 再 來 長 阿 含 經 ( 卷 六 ) 說 : 佛 真 弟 子, 法 法 成 就 所 謂 眾 者, 戒 眾 成 就, 定 眾 慧 眾 解 脫 眾 解 脫 知 見 眾 成 就 眾 這 一 字 是 蘊 的 異 譯 ( 見 印 老 的 以 佛 法 研 究 佛 法 法 之 研 究 ) 印 老 的 學 佛 三 要 生 生 不 已 之 流, 就 是 在 說 眾 生 的 生 死 流 轉, 是 無 始 以 來 就 生 而 滅 滅 而 又 生 的 生 了 又 滅, 滅 了 又 生, 構 成 一 生 生 不 已 的 輪 廻 之 流 也 因 為 諸 佛 菩 薩 的 大 智 ( 知 ) 大 悲 ( 情 ) 大 志 願 ( 意 ), 故 說 這 緣 起 甚 深 緣 起 的 寂 滅 性 更 甚 深 的 緣 起 法, 以 便 讓 凡 夫 眾 生 看 清 事 事 物 物 的 真 相 而 超 凡 入 聖 從 緣 起 無 我 的 深 義 去 了 解 法 的 生 起 是 幻 起, 法 的 寂 滅 是 幻 滅, 起 滅 皆 無 實 皆 如 幻 的 佛 法, 的 確 不 容 易 通 透, 也 難 怪 印 老 一 直 在 論 述 著 觀 一 切 法 如 幻 如 化, 了 無 自 性, 得 二 諦 無 礙 的 正 見 32

33 印 老 的 中 觀 今 論 自 序 : 對 於 空 宗 的 根 本 大 義, 確 有 廣 泛 的 同 情!, 抗 戰 開 始, 我 西 遊 四 川, 接 觸 到 西 藏 傳 的 空 宗 那 時, 我 對 於 佛 法 的 理 解, 發 生 重 大 的 變 革, 不 再 以 玄 談 為 滿 足, 而 從 初 期 聖 典 中, 領 略 到 佛 法 的 精 神 由 於 這 一 番 思 想 的 改 變, 對 於 空 宗, 也 得 到 一 番 新 的 體 認, 加 深 了 我 對 空 宗 的 讚 仰 緣 起 性 空, 本 於 生 滅 的 不 有 不 無 不 常 不 斷 不 一 不 異 不 來 不 出 生 滅 的 因 果 諸 行, 是 性 空 的 緣 起, 緣 起 的 性 空 這 在 一 般 有 情, 是 不 能 正 確 理 解 的, 一 般 總 是 倒 覺 為 自 性 實 有, 或 由 實 有 而 假 有 的 按 : 這 即 是 在 說 : 依 實 立 假 假 必 依 實 所 以 佛 說 一 切 從 緣 ( 起 ) 有, 一 切 畢 竟 空, 就 有 人 大 驚 小 怪 起 來 甚 至 佛 法 中, 也 有 有 宗 起 來, 與 空 宗 對 立, 反 指 責 空 宗 為 不 了 義, 為 惡 取 空 有 宗 與 空 宗, 有 他 認 識 論 的 根 本 不 同 處, 所 以 對 於 兩 宗 認 識 的 方 法 論, 今 論 特 別 的 給 以 指 出 來 中 國 學 者 一 向 是 調 和 空 有 的, 但 必 須 對 這 一 根 本 不 同, 經 一 番 深 刻 的 考 察, 不 能 再 泛 泛 的 和 會 下 去 如 根 本 問 題 不 解 決, 一 切 似 是 而 非 的 和 會, 終 歸 於 徒 然 我 是 同 情 空 宗 的, 但 也 主 張 融 會 空 有 不 過 所 融 會 的 空 有, 不 是 空 宗 與 有 宗,( 而 ) 是 從 即 空 而 有, 即 有 而 空 的 中 觀 中, 使 真 妄 事 理 性 相 空 有 平 等 與 差 別 等, 能 得 到 相 依 而 不 相 礙 的 總 貫 本 論 末 後 幾 章, 即 著 重 於 此 我 覺 得 和 會 空 有, 空 宗 是 最 能 負 起 這 個 責 任 的 即 有 而 空, 即 空 而 有, 這 是 怎 樣 的 融 通 無 礙! 在 這 根 本 的 特 見 中, 一 切 學 派 的 契 機 契 理 的 教 說, 無 不 可 以 一 以 貫 之, 這 有 待 於 中 觀 者 的 不 斷 努 力! 中 觀 今 論 空 宗 與 有 宗 ( 頁 257, 民 國 93 年 版 ) 說 : 真 正 徹 底 的 空 宗, 那 唯 有 中 觀 者, 唯 有 確 立 二 諦 都 無 自 性 的 中 觀 者 中 觀 今 論 談 二 諦 說 : 學 佛 者 應 於 俗 有 真 空 而 不 執 有 空, 依 此 而 入 中 道 中 觀 今 論 中 道 之 實 踐 說 : 觀 察 自 性 不 可 得 的 下 手 方 法 有 二 :( 一 ) 無 常 觀, 知 諸 法 如 流 水 燈 焰 : 一 方 面 觀 察 諸 法 新 新 生 滅, 息 息 不 住 ; 一 方 面 即 正 觀 為 續 續 非 常 按 : 續 續 非 常 的 道 理, 印 老 在 以 佛 法 研 究 佛 法 如 來 藏 之 研 究 中 也 有 論 述, 大 意 是 : 佛 陀 所 說 的 無 常 無 我, 眾 生 雖 然 信 解, 但 是 對 無 常 無 我 的 深 義 ( 甚 深 法 義 ) 還 有 隔 礙, 所 以 不 得 不 將 不 變 常 的 如 來 藏, 說 為 相 續 常 的 阿 賴 耶 識 當 然, 這 種 相 續 常 ( 生 滅 相 續 論 ) 與 不 變 常 的 論 述 都 是 方 便 說 就 筆 者 所 了 解 的, 無 常 無 我 的 深 義 ( 甚 深 法 義 ) 的 確 不 容 易 理 解 為 什 麼? 答 : 一 言 以 蔽 之, 乃 因 無 法 勝 解 緣 起 空 中 道 之 甚 深 法 義 所 導 致 的! 就 以 空 ( 性 ) 來 說, 一 般 人 因 為 無 法 勝 解 空 性, 因 此, 對 於 像 般 若 經 所 說 的 一 切 法 空, 不 是 根 本 的 反 對 它, 就 是 給 以 非 本 義 的 修 正 : 空 是 不 了 義 的, 是 依 某 種 意 義 說 的, 其 實 某 些 某 些 是 不 空 的 總 之, 他 們 勢 必 尋 出 一 些 不 空 的 作 根 基, 才 能 建 立 他 們 的 宇 宙 觀 與 人 生 觀, 建 立 他 們 的 流 轉 論 與 寂 滅 論 大 智 度 論 ( 卷 63) 說 : 佛 法 過 五 百 歲 後, 各 各 分 別 有 五 ( 百 ) 部, 聞 說 般 若 諸 法 畢 竟 空, 如 刀 傷 心 ( 大 正 下 ) 印 順 導 師 在 般 若 經 講 記 ( 頁 87-88) 說 : 佛 說 : 後 五 百 歲 中, 假 使 有 人 得 聞 此 經, 能 不 驚 不 怖 不 畏, 這 的 確 是 難 得 的! 不 但 平 常 人, 或 是 世 間 學 者, 或 是 神 教 的 信 徒, 就 ( 算 ) 是 佛 弟 子, 聽 了 諸 法 畢 竟 空 的 甚 深 法 門, 能 不 驚 不 怖 不 畏, 也 是 極 為 希 有 的! 眾 生 為 ( 按 : 為 是 被 的 意 思 這 被 字 在 此 指 與 主 動 對 稱 的 被 動 的 被 字, 是 語 言 學 上 被 動 語 態 所 探 討 的 ) 普 遍 的 成 見 自 性 妄 執 ( 按 : 自 性 妄 執, 簡 言 之, 即 是 : 我 執 ) 所 誑 惑, 聽 見 畢 竟 空, 不 能 不 驚 慌 而 恐 怖 起 來! 神 教 徒 怕 動 搖 了 他 們 的 上 帝, 哲 學 家 怕 失 去 了 他 們 所 唯 的 物 或 心 ( 按 : 印 老 的 意 思 是 : 提 倡 唯 心 唯 物 都 是 錯 的, 因 為 唯 心 和 唯 物 皆 不 符 契 佛 法 的 因 緣 論 ), 學 佛 者 怕 流 轉 還 滅 無 從 安 立, 所 以 智 論 說 : 五 百 部 聞 畢 竟 空, 如 刀 傷 心 中 論 青 目 釋 : 若 都 畢 竟 空, 云 何 分 別 有 罪 福 報 應 等? 成 唯 識 論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