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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六 章 六 入 處 知 覺 系 統 的 運 作 前 言 知 覺 系 統, 指 個 體 與 外 界 接 觸 的 管 道, 包 括 : 可 以 從 外 部 觀 察 到 的 眼 睛 耳 朵 鼻 子 舌 頭 身 體, 以 及 不 可 從 外 部 觀 察 到 卻 帶 動 整 體 運 作 的 意 念, 即 眼 耳 鼻 舌 身 意, 佛 經 中 合 稱 為 六 入 處 六 入 處 的 學 習 在 整 個 修 行 的 過 程 中 是 相 當 重 要 的, 因 為 人 活 著 的 一 生 總 不 斷 地 與 外 界 接 觸, 事 實 上, 一 般 人 幾 乎 完 全 受 控 於 六 入 處 所 進 來 的 訊 息, 對 於 自 身 如 何 與 外 境 接 觸 受 外 境 的 影 響 與 外 境 的 互 動 等, 若 茫 然 一 無 所 知, 就 無 法 確 切 理 解 思 想 與 行 為 的 來 龍 去 脈, 奢 談 對 自 身 的 掌 握 駕 馭 超 越 解 脫 等 修 行 境 界, 由 此 可 見 對 六 入 處 的 修 習 是 站 在 何 等 基 礎 而 關 鍵 的 位 置 五 受 陰 說 明 了 當 個 體 遇 到 外 境 刺 激 時 的 波 動 歷 程, 對 於 所 謂 的 外 境 波 動 歷 程 與 最 終 所 形 成 的 識, 在 五 受 陰 是 一 種 整 體 性 的 概 觀, 然 而, 到 了 六 入 處, 外 境 與 識 等 清 楚 地 分 化 為 六 種 來 源 ( 而 且 也 只 有 這 六 種 來 源 ), 從 眼 睛 接 收 到 具 有 形 體 顏 色 物 質 的 訊 息 而 形 成 來 自 於 眼 睛 的 眼 識 從 耳 朵 聽 到 的 聲 音 而 形 成 來 自 於 耳 朵 的 耳 識 從 鼻 子 嗅 到 的 氣 味 而 形 成 來 自 於 鼻 子 的 鼻 識 等 如 此 一 來, 最 大 的 好 處 是 方 便 修 行, 因 為 每 個 人 接 收 訊 息 的 重 點 部 位 不 同, 清 楚 地 分 化 出 六 入 處 將 使 得 自 我 觀 修 更 為 容 易 本 章 分 成 六 節 第 一 節, 六 入 處 如 實 知, 說 明 作 為 知 覺 系 統 的 六 入 處 之 基 本 概 念 與 特 質, 以 及 六 入 處 於 七 處 善 的 如 實 知 見 第 二 節, 以 六 入 處 為 所 緣 而 導 致 的 苦, 探 討 六 入 處 對 生 命 歷 程 的 影 響 第 三 節,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緣 由, 探 究 內 六 入 處 與 外 六 入 處 的 連 結 樞 紐, 六 入 處 流 轉 循 環 的 形 成 因 緣,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的 關 連 第 四 節,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方 法 與 修 行 目 標, 闡 述 六 入 處 的 非 我 觀 修 律 儀 修 行 法 第 五 節, 六 入 處 與 緣 起 說 的 關 連 第 六 節, 小 結 第 一 節 六 入 處 如 實 知 73

2 1. 六 入 處 的 基 本 認 識 ( 一 ) 內 六 入 處 與 外 六 入 處 194 六 入 處 分 成 兩 種 :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195 六 內 入 處 包 含 眼 耳 鼻 舌 身 意, 是 個 體 的 知 覺 系 統, 亦 稱 為 六 根 196 六 外 入 處 包 含 色 聲 香 味 觸 法 197, 是 知 覺 系 統 一 對 一 的 對 境, 亦 稱 為 六 境 兩 相 結 合 即 為 : 眼 見 色 耳 聞 聲 鼻 嗅 味 舌 嚐 味 身 覺 觸 意 識 法, 全 面 地 呈 現 出 認 知 的 各 種 可 能 來 源 ( 二 ) 六 識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一 對 一 的 結 合, 於 個 體 的 內 在 意 識 層 面 會 衍 生 出 六 種 不 同 來 源 的 認 知, 即 : 眼 識 耳 識 鼻 識 舌 識 身 識 意 識 以 眼 識 為 例, 透 過 個 體 的 眼 睛 ( 眼 ) 與 外 在 物 質 世 界 ( 色 ) 的 接 觸, 產 生 了 藉 由 眼 睛 所 引 發 的 認 知 ( 眼 識 198 ); 而 耳 識 則 是 透 過 個 體 的 耳 朵 ( 耳 ) 與 聲 音 ( 聲 ) 的 接 觸, 產 生 了 藉 由 耳 朵 所 引 發 的 認 知 ( 耳 識 ) 等 六 識 又 可 稱 為 六 識 身, 即 : 眼 識 身 耳 識 身 鼻 識 身 舌 識 身 身 識 身 意 識 身 199 六 識 構 成 了 所 有 的 意 識 認 知 200, 以 眼 識 為 例, 眼 睛 本 身 是 一 組 功 能 性 的 器 官, 外 在 的 色 通 常 不 是 個 人 所 能 改 變 的, 唯 一 能 調 整 改 變 的 就 是 眼 識, 因 此, 六 入 處 修 行 的 轉 捩 點 就 是 要 能 調 伏 六 識 ( 三 ) 六 觸 內 六 入 處 與 外 六 入 處 一 對 一 的 結 合, 再 加 上 意 識 層 面 的 認 知, 會 產 生 六 種 不 同 來 源 的 接 觸 層 面, 即 : 眼 觸 耳 觸 鼻 觸 舌 觸 身 觸 意 觸 以 眼 觸 為 例, 透 過 個 體 的 眼 睛 ( 眼 ) 與 外 在 物 質 世 界 ( 色 ) 的 接 觸, 產 生 了 藉 由 眼 睛 所 引 發 的 認 知 ( 眼 識 ), 此 三 者 的 和 合 的 同 時 就 完 成 了 藉 由 眼 睛 所 引 發 的 接 觸 ( 眼 觸 201 ) 六 觸 又 可 稱 為 六 觸 身, 即 : 眼 觸 身 耳 觸 身 鼻 觸 身 舌 觸 身 身 觸 身 194 雜 阿 含 經 第 323 經 T. 99, vol. 2, p.91c 195 雜 阿 含 經 第 324 經 T. 99, vol. 2, p.91c 196 根 是 能 力 的 意 思, 即 是 指 感 覺 及 知 覺 能 力 透 過 這 六 根 ( 六 處 ), 六 境 乃 能 達 到 主 觀 的 認 識 ( 六 識 ), 參 閱 : 水 野 弘 元, 緣 起 思 想 的 發 展, 玉 城 康 四 郎 主 編, 佛 教 思 想 ( 一 ) 在 印 度 的 開 展, 李 世 傑 譯, 民 國 74, 台 北 : 幼 獅, 頁 法 境 是 指 內 心 一 切 ( 意 根 ) 所 能 想 像 的 事 物 而 言, 參 閱 : 楊 惠 南, 佛 教 思 想 發 展 史 論, 民 國 92, 台 北 : 東 大, 頁 61 註 釋 雜 阿 含 經 第 213 經 T. 99, vol. 2, p.54a: 緣 眼 色, 生 眼 識, 耳 鼻 舌 身, 意 法, 亦 復 如 是 199 雜 阿 含 經 第 325 經 T. 99, vol. 2, p.92a 200 雜 阿 含 經 第 214 經 T. 99, vol. 2, p.54a: 有 二 因 緣 生 識 何 等 為 二? 為 眼 色, 耳 聲, 鼻 香, 舌 味, 身 觸, 意 法 201 雜 阿 含 經 第 213 經 T. 99, vol. 2, p.43a: 眼 緣 色, 生 眼 識, 三 事 和 合 觸 耳 鼻 舌 身, 意 法, 亦 復 如 是 74

3 意 觸 身 202 相 對 於 六 識 的 隱 微, 六 觸 是 比 較 外 在 顯 著 容 易 被 個 體 所 覺 查 到 的 六 觸 也 是 引 發 思 緒 行 動 骨 牌 效 應 的 源 頭 203, 因 此 經 中 在 六 觸 著 墨 亦 多 因 著 接 觸 的 緣 故 而 產 生 的 連 鎖 反 應, 例 如 : A 透 過 六 觸, 個 體 的 內 心 會 幾 乎 同 步 地 產 生 各 種 不 同 的 感 受, 例 如 : 喜 歡 或 不 喜 歡, 而 所 有 的 感 受 可 以 簡 化 為 三 種, 即 苦 樂 不 苦 不 樂 由 六 處 所 引 發 的 感 受 可 稱 為 六 受 身 204 B 透 過 六 觸, 個 體 的 內 心 會 幾 乎 同 步 地 產 生 各 種 不 同 的 思 緒 205, 此 稱 為 六 思 身 206 C 透 過 六 觸, 個 體 的 內 心 會 幾 乎 同 步 地 產 生 各 種 不 同 的 想 法, 此 稱 為 六 想 身 207 D 透 過 六 觸, 個 體 的 內 心 會 幾 乎 同 步 地 產 生 各 種 不 同 的 貪 愛, 此 可 稱 為 六 愛 身 208 因 此, 廣 義 的 六 入 處 包 含 了 內 六 入 處 外 六 入 處 與 六 識 身, 其 與 後 續 所 引 發 的 六 觸 身 六 受 身 六 思 身 六 想 身 六 愛 身 的 整 體 關 連 如 下 圖 示 圖 表 六 -1 六 入 處 整 體 關 連 圖 ( 上 游 ) ( 中 游 ) ( 下 游 ) 內 六 入 處 + 外 六 入 處 = 六 識 身 六 觸 身 六 受 身 六 思 身 六 想 身 六 愛 身 202 雜 阿 含 經 第 326 經 T. 99, vol. 2, p.92a 203 請 參 閱 第 三 章 之 一 般 人 的 垂 直 動 態 五 受 陰 歷 程 圖 204 雜 阿 含 經 第 327 經 T. 99, vol. 2, p.92a: 謂 眼 觸 生 受,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生 受, 是 名 六 受 身 205 雜 阿 含 經 第 214 經 T. 99, vol. 2, p.54a: 此 三 法 和 合 觸, 觸 已 受, 受 已 思, 思 已 想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復 如 是 206 雜 阿 含 經 第 329 經 T. 99, vol. 2, p.92a: 謂 眼 觸 生 思,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生 思, 是 名 六 思 身 207 雜 阿 含 經 第 328 經 T. 99, vol. 2, p.92a: 謂 眼 觸 生 想,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生 想, 是 名 六 想 身 208 雜 阿 含 經 第 330 經 T. 99, vol. 2, p.92b: 謂 眼 觸 生 愛,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生 愛, 是 名 六 愛 身 75

4 六 入 六 識 六 觸, 全 面 地 反 應 出 個 體 從 初 生 到 死 亡 所 有 知 覺 系 統 的 接 觸 經 驗, 因 此, 對 於 個 體 而 言, 六 入 六 識 與 六 觸 其 實 就 是 他 的 一 切 209 若 未 能 對 自 身 六 入 處 的 運 作 如 實 知, 則 對 自 己 的 掌 握 與 瞭 解 恐 怕 也 是 支 離 破 碎 的 六 入 處 對 人 的 影 響 是 如 此 地 全 面 與 顯 著, 因 此, 若 一 個 人 眼 睛 所 見 全 都 是 不 想 看 的 不 愉 悅 的 不 好 的, 則 此 人 必 定 總 是 感 到 憂 愁 苦 惱, 若 連 耳 朵 所 聽 到 的 聲 音 鼻 子 所 嗅 到 的 氣 味 舌 頭 所 嚐 的 滋 味 身 體 所 接 觸 的 腦 子 裡 面 的 意 識 等 各 個 層 面 都 是 不 想 要 的 不 愉 悅 的 不 好 的 話, 佛 陀 說 此 人 就 相 當 於 是 活 在 地 獄 裡 了 六 入 處 的 特 質 211 佛 陀 曾 用 一 個 非 常 有 趣 的 譬 喻 來 形 容 六 根, 他 說 就 好 像 一 個 人 在 空 房 子 中 遊 蕩, 首 先 來 了 一 隻 狗, 於 是 他 將 這 隻 狗 綁 在 柱 子, 接 著 來 了 一 隻 鳥 一 條 毒 蛇 一 支 野 干 一 隻 失 收 摩 羅 一 隻 彌 猴, 他 陸 續 地 將 它 們 都 繫 縛 一 處 但 是 狗 想 跑 去 村 子 鳥 想 飛 到 天 空 蛇 想 藏 到 洞 穴 野 干 想 到 墓 間 失 收 摩 羅 想 到 海 裡 彌 猴 想 入 山 林 這 六 種 動 物 所 喜 歡 的 各 不 相 同, 於 是 它 們 都 竭 力 地 要 往 外 跑, 卻 因 為 被 綁 在 一 起 而 不 能 脫 身 這 就 像 六 根 一 般, 眼 根 常 外 求 可 愛 之 色, 對 於 不 符 合 心 意 的 色 就 產 生 厭 惡 之 感 ; 耳 根 只 想 外 聞 順 耳 的 聲 音 或 內 容, 對 於 不 符 合 心 意 的 聲 音 就 產 生 厭 惡 之 感 ; 其 他 的 如 鼻 根 舌 根 身 根 意 根 都 是 如 此, 六 根 不 斷 地 往 外 衝, 卻 因 為 被 綁 著 而 疲 極 往 返, 終 依 於 柱 由 此 譬 喻 可 以 明 白 六 根 或 六 入 處 至 少 有 以 下 特 質 : ( 一 ) 接 受 自 己 喜 歡 的 情 境, 不 喜 歡 其 餘 的 狀 況 這 點 只 要 稍 微 觀 察 一 下 自 己 的 行 徑 大 概 都 能 得 到 很 好 的 註 解, 以 耳 根 為 例, 不 喜 歡 的 聲 音, 例 如 : 批 評 指 責 說 教 等, 不 論 對 方 說 得 是 對 是 錯, 面 對 這 種 情 境 時, 一 般 人 的 聽 覺 瞬 間 歷 程 並 不 是 先 判 斷 所 言 真 假, 而 是 先 感 覺 到 不 舒 服, 進 而 用 力 地 為 自 己 辯 解 或 以 沈 默 抗 議 類 似 的 情 況, 在 眼 根 等 其 餘 各 根, 分 分 秒 秒 都 發 生 於 日 常 生 活 中 ( 二 ) 不 斷 地 往 外 尋 找 所 喜 歡 的 情 境 經 文 中 常 以 魔 212 或 魔 鉤 213 來 譬 喻 眼 味 著 色 耳 味 著 聲 等 狀 況, 味 是 針 對 某 種 對 象 的 高 度 愛 喜, 這 種 愛 喜 之 209 雜 阿 含 經 第 321 經 T. 99, vol. 2, p.91}: 云 何 為 一 切 法? 眼 及 色 眼 識 眼 觸 眼 觸 因 緣 生 受 若 苦 若 樂 不 苦 不 樂 ; 耳 鼻 舌 身, 意 法 意 識 意 觸 意 觸 因 緣 生 受 若 苦 若 樂 不 苦 不 樂, 是 名 為 一 切 法 210 雜 阿 含 經 第 210 經 T. 99, vol. 2, p.53a: 有 六 觸 入 處 地 獄, 眾 生 生 彼 地 獄 中 者, 眼 所 見 不 可 愛 色, 不 見 可 愛 色 ; 見 不 可 念 色, 不 見 可 念 色 ; 見 不 善 色, 不 見 善 色 ; 以 是 因 緣 故, 一 向 受 憂 苦 耳 聲 鼻 香 舌 味 身 觸 意 識 法, 見 不 可 愛, 不 見 可 愛 ; 見 不 可 念, 不 見 可 念 ; 見 不 善 法, 不 見 善 法 ; 以 是 因 緣 故, 長 受 憂 苦 211 雜 阿 含 經 第 1171 經 T. 99, vol. 2, p.313a 212 雜 阿 含 經 第 243 經 T. 99, vol. 2, p.58bc: 若 諸 比 丘 於 眼 味 者, 當 知 是 沙 門 婆 羅 門 不 得 自 在 脫 於 魔 手, 魔 縛 所 縛, 入 於 魔 繫 ;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復 如 是 213 雜 阿 含 經 第 244 經 T. 99, vol. 2, p.58c: 眼 味 著 色, 是 則 魔 鉤 ; 耳 味 著 聲, 是 則 魔 鉤 ; 鼻 味 著 香, 是 則 魔 鉤 ; 舌 味 著 味, 是 則 魔 鉤 ; 身 味 著 觸, 是 則 魔 鉤 ; 意 味 著 法, 是 則 魔 鉤 76

5 感 通 常 來 自 於 習 近 214 此 類 往 外 追 求 六 入 處 所 欲 的 現 象, 在 現 在 這 個 消 費 時 代 日 益 顯 著 ( 三 ) 最 終 還 是 被 束 縛 於 柱 面 對 這 般 終 極 的 限 制, 佛 陀 沒 有 如 同 部 分 哲 學 家 悲 觀 地 悲 觀 消 極 以 對, 相 反 地, 佛 陀 認 為 這 是 很 好 的 修 行 契 機, 這 部 分 將 於 第 四 節 有 關 修 行 方 法 中 詳 述 另 外, 六 入 處 另 一 個 相 當 重 要 的 特 質 就 是 可 以 決 定 一 個 人 的 苦 樂 之 感 婆 羅 門 尼 毘 紐 迦 旃 延 請 教 優 陀 夷 215 : 苦 樂 到 底 是 自 作 他 作 自 他 作 或 非 自 非 他 作 216? 優 陀 夷 回 答 都 不 是, 苦 樂 是 有 其 因 緣 的, 決 定 的 因 緣 就 是 : 眼 色 眼 識 眼 觸 因 著 眼 觸 而 衍 生 苦 受 樂 受 或 不 苦 不 樂 受, 相 同 地, 耳 觸 至 意 觸 等 接 觸 經 驗 都 不 約 而 同 地 決 定 了 或 苦 或 樂 的 感 受 這 在 探 索 心 理 感 受 緣 由 與 理 解 事 理 方 面 相 當 具 有 啟 發 與 實 用 的 意 義 3. 六 入 處 於 七 善 處 的 如 實 知 佛 陀 曾 清 楚 地 告 誡, 對 六 入 處 的 集 滅 味 患 離, 如 實 知 與 未 如 實 知 的 差 距 如 同 天 壤 之 別 217, 此 即 六 入 處 於 七 處 善 的 如 實 知 見 不 過, 經 中 並 未 對 於 六 入 處 的 集 滅 味 患 離 有 小 經 解 釋, 這 種 情 況 以 雜 阿 含 經 的 行 文 脈 絡, 要 不 是 前 面 的 經 文 已 經 說 過 了, 要 不 這 就 是 可 以 同 理 類 推 的 因 此, 筆 者 試 著 以 嚴 謹 態 度 類 推 完 成 六 入 處 的 集 滅 味 患 離 滅 道 跡 218 的 註 解, 即 六 入 處 於 七 處 善 一 覽 表 不 過, 次 序 部 分, 改 以 集 味 患 離 滅 滅 道 跡 的 發 生 邏 輯 表 達 內 容 部 分, 筆 者 認 為 在 集 與 味 的 階 段 是 對 六 外 入 處 的 執 取, 到 了 患 離 的 階 段 方 進 入 實 際 修 行, 而 以 六 識 身 為 超 克 標 的, 特 別 是 六 識 身 中 無 形 卻 影 響 鉅 大 的 結 法 雜 阿 含 經 第 247 經 T. 99, vol. 2, p.59b: 眼 習 近 於 色, 則 隨 魔 所 自 在, 乃 至 不 得 解 脫 魔 繫 ;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復 如 是 215 雜 阿 含 經 第 253 經 T. 99, vol. 2, p.62a: 有 沙 門 婆 羅 門 說 苦 樂 自 作, 復 有 說 言 苦 樂 他 作, 復 有 說 言 苦 樂 自 他 作, 復 有 說 言 苦 樂 非 自 非 他 作, 尊 者 復 云 何? 從 其 因 緣 生 諸 苦 樂 有 眼 識 眼 觸 眼 觸 因 緣 生 受 內 覺 若 苦 若 樂 不 苦 不 樂 有 耳 鼻 舌 身 意 意 觸 意 觸 因 緣 生 受 內 覺 若 苦 若 樂 不 苦 不 樂 216 苦 樂 自 作, 認 為 苦 樂 都 是 命 中 註 定 的 無 法 也 無 力 改 變 苦 樂 他 作, 認 為 苦 樂 都 是 由 他 人 或 環 境 所 決 定 的 苦 樂 自 他 作, 認 為 自 己 可 以 著 部 分 的 力, 另 有 部 分 則 由 外 境 所 決 定 苦 樂 非 自 非 他 作, 苦 樂 是 神 所 決 定 的 217 雜 阿 含 經 第 209 經 T. 99, vol. 2, p.52c: 於 此 六 觸 入 處 集 滅 味 患 離 不 如 實 知, 當 知 是 沙 門 婆 羅 門 去 我 法 律 遠, 如 虛 空 與 地 218 苦 滅 道 跡 的 內 涵 除 了 常 見 的 八 正 道 之 外, 十 二 支 中 的 還 滅 法 門 也 稱 之 為 苦 滅 道 跡, 參 閱 : 雜 阿 含 經 第 218 經 T. 99, vol. 2, p.54c: 云 何 苦 滅 道 跡? 緣 眼 色, 生 眼 識, 三 事 和 合 觸, 觸 滅 則 受 滅, 受 滅 則 愛 滅, 愛 滅 則 取 滅, 取 滅 則 有 滅, 有 滅 則 生 滅, 生 滅 則 老 病 死 憂 悲 苦 惱 滅, 如 是 純 大 苦 聚 滅 ;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如 是 說, 是 名 苦 滅 道 跡 219 有 關 結 法 請 參 閱 下 一 節 77

6 圖 表 六 -2 六 入 處 於 七 處 善 一 覽 表 眼 觸 入 處 耳 觸 入 處 鼻 觸 入 處 舌 觸 入 處 身 觸 入 處 意 觸 入 處 如 實 知 眼 色 眼 識 耳 聲 耳 識 鼻 香 鼻 識 舌 味 舌 識 身 觸 身 識 意 法 意 識 集 於 色 喜 愛 於 聲 喜 愛 於 香 喜 愛 於 味 喜 愛 於 觸 喜 愛 於 法 喜 愛 味 於 色 見 可 愛 可 於 聲 見 可 愛 可 於 香 見 可 愛 可 於 味 見 可 愛 可 於 觸 見 可 愛 可 於 法 見 可 愛 可 意 可 念 意 可 念 意 可 念 意 可 念 意 可 念 意 可 念 患 於 色 見 無 常 苦 變 易 於 聲 見 無 常 苦 變 易 於 香 見 無 常 苦 變 易 於 味 見 無 常 苦 變 易 於 觸 見 無 常 苦 變 易 於 法 見 無 常 苦 變 易 離 於 眼 識 調 伏 斷 除 超 越 於 耳 識 調 伏 斷 除 超 越 於 鼻 識 調 伏 斷 除 超 越 於 舌 識 調 伏 斷 除 超 越 於 身 識 調 伏 斷 除 超 越 於 意 識 調 伏 斷 除 超 越 結 法 結 法 結 法 結 法 結 法 結 法 滅 眼 味 滅 耳 味 滅 鼻 味 滅 舌 味 滅 身 味 滅 意 味 滅 滅 道 跡 八 正 道 八 正 道 八 正 道 八 正 道 八 正 道 八 正 道 此 表 完 整 地 透 顯 出 六 入 處 各 別 的 基 本 運 作 型 態 實 修 的 方 向 與 梗 要, 同 時, 亦 可 明 白 六 入 處 的 性 質 是 無 常 的 220 是 苦 的 是 非 我 的 223 第 二 節 以 六 入 處 為 所 緣 而 導 致 的 苦 220 雜 阿 含 經 第 316 經 T. 99, vol. 2, p.91a: 眼 無 常 若 眼 是 常 者, 則 不 應 受 逼 迫 苦, 亦 應 說 於 眼 欲 令 如 是 不 令 如 是 ; 以 眼 無 常 故, 是 故 眼 受 逼 迫 苦 生, 是 故 不 得 於 眼 欲 令 如 是 不 令 如 是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如 是 說 由 於 六 入 處 的 無 常 觀 是 如 此 地 根 本, 因 此 若 對 此 未 如 實 知, 就 是 無 知, 亦 即 無 明, 參 閱 : 雜 阿 含 經 第 251 經 T. 99, vol. 2, p.60c: 為 眼 無 常 不 如 實 知, 是 名 無 知 ; 眼 生 滅 法 不 如 實 知, 是 名 無 知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復 如 是 221 雜 阿 含 經 第 317 經 T. 99, vol. 2, p.91a: 眼 苦 若 眼 是 樂 者, 不 應 受 逼 迫 苦, 應 得 於 眼 欲 令 如 是 不 令 如 是 ; 以 眼 是 苦 故, 受 逼 迫 苦, 不 得 於 眼 欲 令 如 是 不 令 如 是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如 是 說 222 雜 阿 含 經 第 318 經 T. 99, vol. 2, p.91a: 眼 非 我 若 眼 是 我 者, 不 應 受 逼 迫 苦, 應 得 於 眼 欲 令 如 是 不 令 如 是 ; 以 眼 非 我 故, 受 逼 迫 苦, 不 得 於 眼 欲 令 如 是 不 令 如 是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如 是 說 223 初 期 佛 學 中 之 salāyatana 是 由 非 主 體 者 ( 無 我 ) 為 中 心 導 向 之 立 場 全 面 深 入 思 考 六 入 與 其 客 體 之 密 切 關 係, 用 以 說 明 其 無 常 與 渴 愛 如 何 產 生 其 目 的 在 於 說 明 六 入 其 客 體 渴 愛 等 使 人 道 德 低 落 且 非 人 性 化, 而 其 無 常 性 及 苦 性 可 促 使 人 致 力 於 道 德 及 精 神 上 之 改 造 及 轉 化, 使 人 能 認 知 非 恆 常 及 非 本 質 的 存 在, 參 閱 : 林 煌 洲, 古 奧 義 書 (Upanisads) 與 初 期 佛 學 關 於 人 的 自 我 (Self) 概 念 之 比 較 與 評 論, 佛 學 研 究 中 心 學 報, 第 五 期, 民 國 89 年, 頁 13 78

7 個 體 透 過 六 入 處 來 接 收 訊 息, 因 此 在 生 命 歷 程 中, 六 入 處 的 接 觸 經 驗 就 像 是 骨 牌 效 應 中 第 一 張 倒 下 來 的 牌, 陸 續 引 發 受 想 愛 取 有 生, 至 老 死, 如 下 圖 示 圖 表 六 -3 六 入 處 對 生 命 歷 程 的 影 響 以 眼 為 例 224 ( 表 示 形 成 構 成 造 成 ): 眼 + 色 眼 識 眼 + 色 + 眼 識 眼 觸 受 思 225 想 愛 226 取 有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惱 苦 六 內 入 處 六 外 入 處 六 識 六 觸 受 思 想 愛 取 有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惱 苦 六 內 入 處 與 外 六 入 處 接 觸 時 ( 六 觸 ), 未 能 有 一 種 抽 離 性 的 覺 察 與 警 惕, 順 著 慾 望 內 心 引 發 出 各 種 苦 樂 感 受 ( 受 ) 感 受 經 過 思 惟 想 像 的 作 用 沈 澱 為 更 強 烈 的 偏 喜 好 惡 ( 愛 ), 並 因 此 愈 加 執 取 順 欲 的 一 切, 厭 惡 仇 視 逆 欲 的 一 切 227 ( 取 ) 執 取 再 衍 生 出 各 種 混 濁 的 情 緒 心 境 或 意 識 狀 態, 例 如 : 相 互 呼 應 放 不 下 渾 渾 噩 噩 等, 一 步 一 步 地 自 我 束 縛, 而 匯 聚 了 生 死 流 轉 的 所 有 必 要 條 件 與 充 分 條 件 ( 有 ), 形 成 了 出 生 產 生 或 新 發 生 的 各 種 情 境 ( 生 ), 終 而 必 須 面 對 死 亡 消 逝 等 令 人 憂 悲 惱 苦 的 狀 態 事 實 上, 這 就 是 順 觀 十 二 支 緣 起 的 後 八 支, 些 微 不 同 是 在 六 入 處 對 生 命 歷 程 的 影 響 圖 中 更 仔 細 地 標 示 出 從 受 到 愛 之 間 的 思 與 想 這 般 日 漸 閉 鎖 的 歷 程, 大 部 分 時 候 的 確 是 讓 人 感 到 不 愉 快 的 苦 楚 的, 據 此 深 入 且 普 遍 地 觀 察, 形 成 了 佛 教 重 要 的 人 生 觀 : 苦 的 概 念, 這 般 歷 程 就 叫 苦 集 苦, 並 不 是 指 佛 教 的 思 想 內 容 是 悲 觀 的 是 厭 世 的 苦, 是 誠 實 地 道 出 一 般 人 生 命 歷 程 的 真 實 樣 貌 若 欲 轉 苦 為 樂, 每 一 個 標 示 出 來 的 環 節 都 可 以 是 轉 捩 點 不 過, 從 上 述 歷 程 的 分 析 可 知, 最 具 決 定 性 的 影 響 就 是 六 入 處 的 應 對 方 式 與 態 度 因 此, 下 一 節 將 深 入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緣 由, 以 如 實 掌 握 六 入 處 的 樣 貌 224 雜 阿 含 經 第 218 經 T. 99, vol. 2, p.54c: 云 何 苦 集 滅 道 跡? 緣 眼 色, 生 眼 識, 三 事 和 合 觸, 緣 觸 受, 緣 受 愛, 緣 愛 取, 緣 取 有, 緣 有 生, 緣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苦 惱 集 ; 如 是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復 如 是, 是 名 苦 集 道 跡 225 從 思 到 想 參 閱 雜 阿 含 經 第 214 經 T. 99, vol. 2, p.54a: 此 三 法 和 合 觸, 觸 已 受, 受 已 思, 思 已 想 226 從 愛 到 惱 苦 參 閱 雜 阿 含 經 第 218 經 T. 99, vol. 2, p.54c: 緣 愛 取, 緣 取 有, 緣 有 生, 緣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苦 惱 集 227 雜 阿 含 經 第 1170 經 T. 99, vol. 2, p.312c-313a: 如 彼 癩 人, 為 葉 草 針 刺 所 傷, 膿 血 流 出 ; 如 是 愚 癡 凡 夫 其 性 弊 暴, 六 觸 入 處 所 觸 則 起 瞋 恚, 惡 聲 流 出, 如 彼 癩 人 79

8 第 三 節 六 處 入 觸 的 形 成 緣 由 1.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的 連 結 樞 紐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呈 現 一 對 一 的 對 應 關 係, 但 是, 此 對 應 關 係 是 如 何 連 結 228 起 來 的? 以 眼 與 色 為 例, 到 底 是 眼 繫 色 或 色 繫 眼? 針 對 此 問 題, 舍 利 弗 舉 例 一 頭 白 牛 與 一 頭 黑 牛, 共 一 軛 鞅, 反 問 到 底 是 黑 牛 繫 白 牛 或 白 牛 繫 黑 牛? 原 來 都 不 是, 而 是 中 間 的 軛 鞅, 以 此 軛 鞅 比 喻 欲 貪, 欲 貪, 亦 稱 為 結 法 229 或 取 法 230 例 如, 個 體 看 到 外 在 A( 色 ), 心 中 會 生 起 對 於 A 的 反 應, 如 果 覺 得 A 是 可 愛 的, 透 過 欲 貪 會 產 生 加 乘 效 果, 進 而 對 A 感 到 喜 歡 讚 歎, 甚 至 也 想 要 擁 有 相 對 地, 若 認 為 A 不 可 愛, 透 過 欲 貪 的 作 用, 個 體 會 不 喜 歡 A 心 中 感 到 不 悅 甚 至 於 相 當 嫌 棄 A 231 結 法 除 欲 貪 之 外, 其 餘 常 見 的 有 : 瞋 結 我 慢 結 見 結 疑 結 戒 禁 結 有 貪 結 嫉 妒 結 慳 結 無 明 結, 此 即 所 謂 的 十 結 232 如 此 一 來, 可 以 充 分 地 理 解, 何 以 不 同 的 人 看 相 同 的 東 西 會 產 生 全 然 不 同 的 感 受 或 意 義, 因 為 其 間 每 各 人 的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的 連 結 樞 紐 並 不 相 同 若 甲 的 連 結 樞 紐 是 貪 愛, 甲 將 以 貪 愛 的 有 色 眼 鏡 來 理 解 與 詮 釋 所 面 對 的 六 外 入 處 若 乙 的 連 結 樞 紐 是 瞋 恚, 則 乙 將 從 瞋 恚 的 有 色 眼 鏡 來 理 解 與 詮 釋 所 遇 到 的 一 切 因 此, 即 使 面 對 相 同 的 外 六 入 處, 甲 與 乙 所 產 生 的 觀 感 勢 必 相 當 不 同 此 正 係 何 以 如 實 知 是 重 要 的 修 行 內 容 之 一, 因 為 一 般 人 所 看 到 的 部 分, 都 只 是 其 連 結 樞 紐 的 呈 現 與 反 映, 對 於 其 他 更 大 的 部 分, 其 實 經 常 是 視 而 不 見 聽 而 不 聞 食 而 不 知 其 味 的 從 這 裡 可 以 清 楚 看 到, 個 體 與 外 界 的 接 觸 過 程 中, 事 實 上 是 全 面 地 受 到 自 己 的 結 法 所 障 蔽, 不 論 這 樣 的 結 法 是 貪 愛 瞋 恚 嫉 妒 疑 惑 恐 懼 或 是 過 度 主 觀, 這 種 極 為 不 良 的 接 觸 品 質 稱 為 無 明 觸, 反 應 出 個 體 與 外 境 接 觸 時 所 採 取 的 觀 察 進 路 是 混 濁 的 不 清 明 的, 這 類 的 接 觸 經 驗 稱 為 無 明 觸 集, 簡 228 雜 阿 含 經 第 250 經 T. 99, vol. 2, p.60b: 非 眼 繫 色, 非 色 繫 眼, 乃 至 非 意 繫 法, 非 法 繫 意 中 間 欲 貪, 是 其 繫 也 229 雜 阿 含 經 第 239 經 T. 99, vol. 2, p.57c: 云 何 結 所 繫 法? 眼 色, 耳 聲, 鼻 香, 舌 味, 身 觸, 意 法, 是 名 結 所 繫 法 云 何 結 法? 謂 欲 貪 230 雜 阿 含 經 第 240 經 T. 99, vol. 2, p.58a: 云 何 所 取 法? 眼 色, 耳 聲, 鼻 香, 舌 味, 身 觸, 意 法, 是 名 所 取 法 云 何 取 法? 謂 欲 貪 231 雜 阿 含 經 第 245 經 T. 99, vol. 2, p.58c: 有 眼 識 色, 可 愛 可 念 可 樂 可 著 ; 比 丘 見 已, 歡 喜 讚 歎 樂 著 堅 住 有 眼 識 色, 不 可 愛 不 可 念 不 可 樂 著 苦 厭 ; 比 丘 見 已, 瞋 恚 嫌 薄 232 參 閱 : 性 空 法 師, 念 處 之 道, 民 國 92, 嘉 義 : 香 光 書 鄉, 頁 205~206 80

9 稱 觸 集 233, 亦 即 所 謂 的 六 觸 身 如 同 觀 察 水 族 箱, 若 箱 中 的 水 是 清 澈 的, 個 體 看 到 的 是 魚 本 身 的 色 彩 形 狀 若 水 是 稀 糊 狀 的, 個 體 就 不 可 能 描 繪 出 魚 的 真 實 樣 貌, 能 夠 描 繪 出 的 將 只 有 朦 朧 的 水, 頂 多 再 加 上 若 隱 若 現 的 魚 於 是, 可 以 看 出 在 無 明 觸 之 下, 個 體 所 見 的 萬 物 並 非 萬 物 本 身 的 樣 貌, 而 是 不 斷 重 複 出 現 的 結 法 2.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歷 程 進 一 步 觀 察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緣 由, 以 代 表 視 覺 的 眼 睛 為 例 234, 眼 睛 會 看 到 什 麼 不 會 看 到 什 麼 從 何 種 視 角 看 等, 其 實 與 個 體 先 前 的 所 作 所 為 ( 業 ) 息 息 相 關, 之 所 以 如 此 作 為 係 由 偏 喜 好 惡 ( 愛 ) 決 定, 偏 喜 好 惡 受 制 於 愚 癡 的 程 度 與 狀 態 ( 無 明 ), 愚 癡 的 程 度 與 狀 態 來 自 於 不 正 確 的 觀 念 想 法 ( 不 正 思 惟 ), 經 文 以 及 經 文 的 圖 示 如 下 : 謂 眼 有 因 有 緣 有 縛 何 等 為 眼 因 眼 緣 眼 縛? 謂 眼, 業 因 業 緣 業 縛 謂 業, 愛 因 愛 緣 愛 縛 謂 愛, 無 明 因 無 明 緣 無 明 縛 謂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因 不 正 思 惟 緣 不 正 思 惟 縛 何 等 不 正 思 惟 因 不 正 思 惟 緣 不 正 思 惟 縛? 緣 眼 色,( 逆 推 ) 生 不 正 思 惟, 生 於 癡, 彼 癡 者 是 無 明, 癡 求 欲 名 為 愛, 愛 所 做 名 為 業 ( 順 推 ) 如 是 比 丘, 不 正 思 惟 因 無 明 為 愛, 無 明 因 愛, 愛 因 為 業, 業 因 為 眼 ( 順 推 )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如 是 說 圖 表 六 -4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歷 程 ( 以 眼 為 例, 表 示 形 成 緣 由 與 牽 繫 束 縛 ) 眼 / 色 業 愛 無 明 ( 癡 ) 不 正 思 惟 眼 / 色 這 樣 的 流 轉 模 式 繼 續 發 展 下 去 就 構 成 了 流 轉 循 環, 亦 即 : 眼 / 色 業 愛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眼 / 色 業 愛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眼 / 色 完 整 的 表 達 則 為 : 六 內 入 處 / 六 外 入 處 愛 無 明 ( 癡 ) 不 正 思 惟 六 內 入 處 / 六 外 入 處 233 故 經 中 所 有 的 觸 集 指 的 都 是 無 明 觸 集, 不 包 括 明 觸 集, 因 為 明 觸 集 是 無 明 觸 滅 後 的 產 物 234 雜 阿 含 經 第 334 經 T. 99, vol. 2, p.92bc 81

10 為 求 更 深 刻 地 瞭 解, 以 常 見 的 經 濟 犯 罪 為 例 : 眼 色 : 甲 看 到 不 屬 於 自 己 的 經 濟 利 益 不 正 思 惟 : 甲 認 為 工 作 這 麼 辛 苦 只 賺 這 麼 一 點 死 薪 水, 因 此 以 職 務 身 份 之 便, 獲 取 若 干 私 利 並 無 不 可 無 明 : 放 任 不 正 思 惟, 於 是 每 次 的 接 觸 經 驗 均 日 漸 強 化 對 經 濟 利 益 的 愚 癡 渴 望 愛 : 對 於 眼 所 見 不 屬 於 自 己 的 錢 財, 衍 生 不 能 控 制 的 貪 愛 業 : 第 一 次 進 行 不 法 行 為 並 從 中 獲 利 眼 色 : 甲 繼 續 看 到 不 屬 於 自 己 的 經 濟 利 益 不 正 思 惟 : 甲 認 為 以 職 務 身 份 之 便, 獲 取 若 干 私 利 並 無 不 可 無 明 : 放 任 不 正 思 惟, 強 化 對 經 濟 利 益 的 愚 癡 渴 望 愛 : 對 不 屬 於 自 己 的 錢 財 產 生 強 烈 貪 愛 業 : 第 二 次 中 飽 私 囊 於 是, 受 著 不 正 思 惟 的 指 引, 相 同 的 行 為 模 式 一 再 地 重 複, 不 斷 地 養 大 欲 貪 的 胃 口, 直 到 東 窗 事 發 或 被 繩 之 以 法 這 樣 的 循 環 模 式 可 以 充 分 地 說 明, 外 貌 不 同 但 本 質 相 同 的 重 複 性 的 行 為 ( 或 犯 罪 ) 是 如 何 發 生 的 但 是, 若 第 一 次 作 為 ( 造 業 ) 就 被 發 現 而 予 以 適 當 的 處 分, 能 不 能 夠 成 功 地 阻 止 往 後 的 再 犯? 答 案 恐 怕 是 悲 觀 的, 除 非 當 次 的 處 分 或 教 訓 能 成 功 地 促 成 思 惟 內 容 的 轉 變, 形 成 正 思 惟, 否 則 再 多 的 懲 罰, 一 旦 其 脫 離 懲 戒 範 圍, 就 很 可 能 會 再 犯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的 連 結, 若 以 不 正 思 惟 作 為 牽 繫, 則 往 後 的 無 明 愛 業 等 循 環 必 定 接 續 發 生, 即 使 有 他 力 的 加 持 或 恩 賜, 恐 亦 無 多 大 的 實 際 效 用, 歷 史 將 不 斷 地 以 不 同 的 樣 貌 上 演 內 容 雷 同 的 劇 碼 相 對 地, 不 論 是 因 著 什 麼 樣 的 因 素, 例 如 : 懲 戒 宗 教 諮 商 或 頓 悟 等, 使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以 正 思 惟 235 為 連 結, 則 往 後 的 無 明 愛 業 等 循 環 就 會 中 止 與 終 止, 不 會 繼 續 無 止 盡 地 枝 條 蔓 生 如 此 一 來, 不 需 要 依 賴 他 力 的 加 持 或 恩 賜, 生 命 的 歷 程 亦 可 就 此 走 上 一 條 全 新 的 道 路 這 對 個 人 心 理 實 修 而 言, 這 是 相 當 重 要 的 著 立 點! 3.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的 關 連 六 入 處 是 接 收 訊 息 的 管 道, 接 收 之 後 的 處 理 詮 釋 反 應 等 則 為 五 陰 受 想 行 識 的 歷 程, 其 中 的 識 將 再 構 成 六 入 觸 中 的 六 識, 如 此 不 斷 地 交 互 循 環, 完 成 個 體 對 訊 息 從 接 收 到 儲 存 的 系 統, 換 言 之, 即 個 體 的 經 驗 歷 程 (the 235 一 般 人 認 識 的 方 法 是 一 接 觸, 從 單 獨 的 零 散 的 接 觸 點, 或 片 段 的 接 觸 面, 形 成 事 物 就 是 那 個 樣 子 的 論 斷, 結 果, 生 命 世 界 就 被 折 疊 擠 壓 或 化 約 成 所 抓 取 的 事 物 正 思 惟 是 不 著 急 用 通 俗 的 反 應 去 化 約 對 象 或 遽 下 結 論 思 惟 無 常, 由 縱 貫 的 取 向 入 手 比 起 橫 切 的 取 向, 更 能 切 進 生 命 世 界 在 實 存 上 的 多 重 面 貌, 參 閱 : 蔡 耀 明, 不 二 中 道 學 說 相 關 導 航 概 念 的 詮 釋 進 路 : 以 佛 法 解 開 生 命 世 界 的 全 面 實 相 在 思 惟 的 導 引 為 詮 釋 線 索, 臺 灣 大 學 哲 學 論 評 第 32 期 ( 民 國 95 年 10 月 ), 頁

11 process of experience) 236, 如 此 的 經 驗 歷 程 對 照 到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的 關 係 如 下 圖 所 示 圖 表 六 -5 經 驗 歷 程 與 六 入 處 及 五 陰 關 係 圖 經 驗 歷 程 外 境 六 入 處 及 五 陰 色 ( 六 外 入 處 ) 接 觸 接 收 與 登 錄 注 意 與 辨 識 六 內 入 處 六 識 受 詮 釋 想 反 應 行 儲 存 經 驗 識 上 圖 係 從 鳥 瞰 的 視 角, 釐 清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在 個 體 面 對 刺 激 形 成 經 驗 時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實 線 的 部 分 表 示 直 接 的 銜 接 關 係, 虛 線 的 部 分 表 示 對 照 關 係 除 此 之 外, 明 白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關 連 的 另 一 個 重 要 視 角 是 兩 者 的 內 在 關 連, 這 237 部 分 日 學 者 平 川 彰 教 授 與 楊 郁 文 教 授 均 各 別 闡 釋 過 平 川 彰 教 授 以 生 理 層 面 與 心 理 層 面 理 解 五 蘊, 他 認 為 在 五 蘊 中 對 應 於 生 理 層 面 的 是 色, 所 以 說 色 意 味 肉 體 或 物 質, 在 肉 體 上 安 立 眼 耳 鼻 舌 身 五 根 的 法, 心 理 層 面 的 受 想 行 對 應 於 外 入 觸 的 法, 而 識 對 應 於 內 入 觸 的 意, 因 此 認 為 五 陰 236 認 知 心 理 學 把 人 看 做 是 一 個 學 習 與 認 知 的 系 統, 這 個 系 統 分 別 是 (1) 有 限 容 量 的 訊 息 傳 遞 與 處 理 系 統,(2) 認 知 策 略 的 系 統,(3) 知 識 的 系 統,(4) 監 控 認 知 的 系 統, 這 裡 的 經 驗 歷 程 係 參 考 與 修 正 自 有 限 容 量 的 訊 息 傳 遞 與 處 理 系 統, 其 他 系 統 與 本 研 究 關 連 較 低 在 此 系 統 中 並 未 提 到 詮 釋, 然 而, 詮 釋 卻 決 定 了 反 應 與 儲 存, 故 詮 釋 是 相 當 重 要 的 參 閱 : 鄭 昭 明, 認 知 心 理 學, 民 國 86( 修 訂 三 刷 ), 台 北 : 桂 冠, 頁 參 閱 日 著 : 平 川 彰, 印 度 佛 教 史, 莊 崑 木 譯, 民 國 93, 台 北 : 商 周, 頁 60~63 83

12 與 六 入 處 的 關 係 如 下 圖 示 五 蘊 色 蘊 受 蘊 想 蘊 行 蘊 識 蘊 十 二 處 眼 耳 鼻 舌 身 意 色 聲 香 味 觸 法 處 處 處 處 處 處 處 處 處 處 處 處 若 把 五 陰 化 約 地 理 解 為 生 理 的 與 心 理 的 組 成 要 素, 就 很 容 易 衍 生 出 如 此 的 見 解, 其 背 後 的 邏 輯 就 是 單 純 的 生 心 二 元 論, 把 五 陰 所 謂 的 生 理 層 面 直 接 對 應 於 六 入 處 的 生 理 層 面, 而 五 陰 所 謂 的 心 理 層 面 直 接 對 應 於 六 入 處 的 心 理 層 面, 處 理 的 層 次 僅 限 於 五 陰 與 六 入 處 的 文 字 表 面, 並 未 進 入 五 陰 與 六 入 處 豐 富 交 錯 的 內 涵, 這 樣 的 理 解 與 經 文 的 出 入 是 極 大 的 238 而 楊 郁 文 教 授 已 注 意 到 生 理 與 心 理 間 五 陰 與 六 入 處 間 的 交 錯 影 響, 不 過 仍 將 五 陰 視 為 是 生 理 與 心 理 的 關 係, 因 此 而 局 限 了 五 陰 與 六 入 處 的 關 連, 詳 如 下 圖 所 示 本 研 究 從 經 文 的 梳 理 中 發 現, 若 能 跳 出 生 心 二 元 論 的 框 架, 將 能 更 清 楚 如 實 地 呈 現 出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間 盤 根 錯 節 的 關 連 事 實 上, 個 體 受 想 行 識 的 組 成 內 容 就 是 來 自 於 六 入 處 所 接 收 的 訊 息 ; 另 一 方 面, 六 入 處 所 有 的 運 作 都 是 展 現 於 色 受 想 行 識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共 同 構 成 個 體 的 心 靈 地 圖, 兩 者 其 238 參 閱 : 楊 郁 文, 阿 含 要 略, 民 國 94, 修 訂 版 四 刷, 台 北 : 法 鼓 文 化, 頁

13 實 是 相 互 證 成 的, 茲 以 圖 示 如 下 圖 表 六 -6 六 入 處 與 五 陰 的 內 在 關 連 圖 眼 觸 = 眼 + 色 + 眼 識 色 耳 觸 = 耳 + 聲 + 耳 識 受 鼻 觸 = 鼻 + 香 + 鼻 識 想 舌 觸 = 舌 + 味 + 舌 識 行 身 觸 = 身 + 觸 + 身 識 意 觸 = 意 + 法 + 意 識 識 第 四 節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方 法 與 修 行 目 標 本 章 第 一 節 曾 提 到 個 體 若 六 入 處 所 接 觸 的 全 都 是 不 喜 歡 的 不 愉 悅 的, 則 此 人 就 像 是 活 在 地 獄 裡 面 相 反 地, 若 個 體 的 六 處 入 觸 全 都 是 歡 喜 的 愉 悅 的, 此 人 便 長 受 喜 樂 後 者 並 非 獲 得 某 種 令 人 稱 羨 的 救 贖, 而 是 透 過 不 斷 地 實 修 所 239 雜 阿 含 經 第 41 經 T. 99, vol. 2, p.9bc: 云 何 色 如 實 知? 諸 所 有 色, 一 切 四 大 及 四 大 造 色, 是 名 色, 如 是 色 如 實 知 云 何 受 如 實 知? 有 六 受 身 : 眼 觸 生 受,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生 受, 是 名 受, 如 是 受 如 實 知 云 何 想 如 實 知? 謂 六 想 身 : 謂 眼 觸 生 想,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生 想, 是 名 想, 如 是 想 如 實 知 云 何 行 如 實 知? 謂 六 思 身 : 眼 觸 生 思,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生 思, 是 名 行, 如 是 行 如 實 知 云 何 識 如 實 知? 謂 六 識 身 : 眼 識 身, 耳 鼻 舌 身 意 識 身, 是 名 為 識 身, 如 是 識 身 如 實 知 240 雜 阿 含 經 第 213 經 T. 99, vol. 2, p.54a: 眼 緣 色, 眼 識 生, 三 事 和 合 觸 耳 鼻 舌 身, 意 法, 亦 復 如 是 241 雜 阿 含 經 第 210 經 T. 99, vol. 2, p.53a: 眼 見 可 愛, 不 見 不 可 愛 色 ; 見 可 念 色, 非 不 可 念 色 ; 見 善 色, 非 不 善 色 ; 以 是 因 緣 故, 一 向 長 受 喜 樂 耳 聲 鼻 香 舌 味 身 觸 意 所 識 法, 可 愛 非 不 可 愛, 可 念 非 不 可 念, 見 善 非 不 善 85

14 達 至 的 清 明 境 界, 此 種 長 受 喜 樂 的 境 界 亦 正 是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目 標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主 要 分 成 兩 個 部 分, 第 一 部 份 是 將 第 四 章 第 一 節 所 闡 述 的 非 我 觀 修 運 用 到 六 入 處, 亦 即 以 六 入 處 為 修 行 對 境, 觀 六 入 處 之 無 常 與 非 我 第 二 部 分 是 律 儀 修 行 1. 六 入 處 與 我 的 關 連 與 觀 修 前 面 的 章 節 曾 經 討 論 過 自 我 的 概 念 與 認 知 是 如 何 形 成 的, 簡 言 之, 係 因 個 體 與 外 境 的 接 觸, 產 生 某 種 初 步 的 色 識 受 識 想 識 與 行 識, 這 初 步 的 四 識 再 攀 緣 更 多 相 類 似 的 外 境, 而 不 斷 地 增 長 廣 大, 直 到 被 真 實 化 為 自 我 的 存 在 這 裡 隱 含 著 與 六 入 處 重 要 的 關 係 就 是 接 觸 與 識, 因 為 接 觸 與 識 的 內 容 再 仔 細 地 劃 分 就 是 六 入 處, 因 此 在 自 我 形 成 的 過 程 中, 六 入 處 其 實 亦 扮 演 著 關 鍵 角 色 一 般 人 基 本 上 是 從 六 入 處 來 認 識 與 認 同 自 己, 特 別 是 眼 觸 入 處 ( 所 看 到 他 人 對 自 己 的 反 應 ) 與 耳 觸 入 處 ( 所 聽 到 他 人 對 自 己 的 說 詞 ), 以 耳 觸 入 處 為 例 : (a). 完 全 以 他 人 的 評 價 來 形 成 關 於 自 我 的 認 知, 即 從 耳 觸 入 處 見 是 我 (b). 他 人 的 評 價 只 是 參 考 值, 未 必 反 應 真 實 的 我, 即 從 耳 觸 入 處 見 異 我 (c). 從 耳 觸 入 處 見 相 在 可 能 是 見 耳 觸 入 處 在 我, 他 人 的 評 價 是 構 成 自 我 認 知 的 部 分 (d). 從 耳 觸 入 處 見 相 在 亦 可 能 為 見 我 在 耳 觸 入 處, 認 知 的 內 容 全 然 來 自 於 所 聽 所 聞 的 一 切, 其 中 包 括 對 自 我 的 概 念 顯 著 的 例 子 是 廣 播 電 台 所 造 成 的 影 響, 特 別 是 在 賣 藥 與 政 治 觀 點 的 散 播 上, 可 以 清 楚 地 觀 察 到 聽 者 是 如 何 不 假 思 索 地 全 面 接 受 所 聞 為 真, 並 以 所 聽 聞 的 內 容 構 成 自 己 的 政 治 或 健 康 觀 點, 此 即 見 我 在 耳 觸 入 處 另 外, 亦 常 見 於 眼 觸 入 處 見 是 我, 這 就 是 一 般 說 的 眼 見 為 憑 從 這 裡 的 分 析 可 知, 這 樣 的 觀 點 其 實 是 相 當 片 面 與 獨 斷 的 實 際 上, 眼 之 能 見 與 所 見, 是 相 當 侷 促 的, 不 但 受 限 於 時 間 空 間 亦 受 限 於 原 有 的 眼 界 觀 念 價 值 等, 甚 至 於 健 康 狀 況 都 足 以 影 響 到 眼 之 所 見 與 能 見, 故 必 須 保 持 的 覺 察 是 : 即 使 親 眼 所 見 仍 是 無 常 的 另 外,Kalupahana 243 也 認 為 : it is possible to ignore the fact that a concept is a mere substitute or intellectual shorthand for an experience and extend the process of conceptualization far beyond its limits. 意 譯 為 : 人 們 可 能 會 因 為 忽 略 掉 概 念 不 過 是 透 過 六 入 處 對 於 某 個 經 驗 的 知 性 速 記, 而 未 注 意 到 概 念 化 過 程 中 的 限 制, 過 度 地 運 用 概 念 化 的 理 解 方 式, 242 蔡 耀 明 教 授 以 二 法 為 切 入 點, 對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法 門 有 精 彩 深 入 的 說 明, 參 閱 : 蔡 耀 明, 阿 含 經 和 說 無 垢 稱 經 的 不 二 法 門 初 探, 佛 學 建 構 的 出 路 : 佛 教 的 定 慧 之 學 與 如 來 藏 的 理 路, 民 國 95, 台 北 : 法 鼓 文 化 243 參 閱 :David J. Kalupahana,Dependent Arising and The Renunciation of Mystery,Buddhist Philosophy And Culture Essays In Honour Of N. A. Wickrema,1987,Sri Lanka 86

15 Kalupahana 在 此 句 之 前 有 提 到 六 入 處 ( 包 含 了 六 根 六 境 六 識 ) 可 以 視 為 是 經 驗 的 替 代 (a substitute for experience) 本 研 究 支 持 這 樣 的 論 點 面 對 這 四 種 現 象 ( 見 六 觸 入 處 是 我 見 六 觸 入 處 異 我 見 我 在 六 觸 入 處 見 六 觸 入 處 在 我 ), 站 在 提 升 生 命 品 質 的 立 場 都 是 需 要 再 加 以 修 正 調 整, 因 為 這 些 觀 點 的 前 提 一 方 面 認 同 實 體 化 的 我, 另 一 方 面 對 六 處 入 觸 的 局 限 性 並 沒 有 足 夠 的 警 覺, 兩 者 交 互 作 用 之 下, 只 是 又 再 度 強 化 了 對 於 我 ( 包 括 我 我 所 我 思 我 慢 等 ) 的 執 取, 並 未 真 切 地 去 檢 視 我 與 六 觸 入 處 這 兩 個 前 提 概 念 本 身 的 問 題 因 此, 正 確 的 理 解 應 該 是 : 於 六 觸 入 處 見 非 我 不 異 我 不 相 在 244 這 樣 的 修 行 內 容 是 緊 貼 著 非 我 觀 修, 再 應 用 到 六 入 處 的 觀 察 修 證, 以 從 根 刨 起 結 法 寄 生 的 依 據, 因 為 結 法 是 連 結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的 樞 紐, 卻 障 蔽 了 對 於 六 外 入 處 的 如 實 知 見, 因 著 此 等 障 蔽 再 繼 續 形 成 無 明 的 六 識 身 與 六 觸 身 等 將 非 我 觀 修 應 用 到 六 入 處 觀 修 就 能 使 無 明 觸 滅, 而 令 每 一 次 的 接 觸 都 是 清 朗 不 帶 任 何 雜 染 的 明 觸 律 儀 修 行 法 律 儀 246, 字 面 之 意 就 是 規 範 自 己 的 行 為 舉 止 在 合 宜 的 尺 度 內, 在 此, 合 宜 尺 度 背 後 的 依 歸 並 非 傳 統 價 值 或 社 會 法 律 道 德, 而 是 淨 化 與 提 升 生 命 品 質 一 般 世 人 鮮 以 提 升 生 命 品 質 為 生 存 目 標, 故 通 常 亦 少 有 律 儀 的 概 念, 也 就 相 對 地 是 處 於 不 律 儀 的 狀 態 下, 因 此 對 於 律 儀 的 修 證 概 念, 先 從 相 反 的 不 律 儀 情 況 將 較 易 理 解 以 眼 見 色 為 例, 不 律 儀 的 狀 況 為 : (1) 放 任 視 覺 感 官 ( 眼 根 ), 對 於 順 著 自 己 的 偏 好 或 傾 向 者, 就 感 到 歡 喜 而 接 納 相 反 地, 逆 於 自 己 的 偏 好 或 傾 向 者, 則 冷 漠 地 視 而 不 見 或 煩 躁 地 排 斥 厭 惡 (2) 因 此, 從 視 覺 感 官 所 形 成 的 意 識 ( 眼 識 ), 無 形 中 會 不 斷 地 過 濾 限 定 所 看 的 層 面 與 範 圍 ( 色 ), 此 即 眼 識 著 色, 職 是 之 故, 一 方 面 排 除 了 大 量 可 能 是 更 真 實 的 訊 息, 另 一 方 面 只 接 收 被 自 己 過 濾 後 的 訊 息 的 結 果 反 而 嚴 重 降 地 處 理 訊 息 的 能 力, 逐 漸 形 成 固 執 僵 化 的 認 知 (3) 喪 失 柔 軟 度 封 閉 於 自 己 的 小 天 地 之 內, 思 緒 與 行 為 必 時 時 與 廣 大 變 化 的 外 境 產 生 有 形 無 形 的 干 戈, 因 而 衍 生 出 種 種 痛 苦 不 平 的 感 受 (3) 深 刻 的 痛 苦 感 受 就 像 一 高 一 低 的 蹺 蹺 板, 必 須 再 尋 覓 某 種 重 量 感 以 求 其 平 244 雜 阿 含 經 第 209 經 T. 99, vol. 2, p.52c-53a: 於 此 眼 觸 入 處 非 我 非 異 我 不 相 在, 如 實 知 見 者, 不 起 諸 漏, 心 不 染 著, 心 得 解 脫 於 耳 鼻 舌 身 意 觸 入 處, 非 我 非 異 我 不 相 在, 作 如 是 如 實 知 見 者, 不 起 諸 漏, 心 不 染 著, 心 得 解 脫 245 雜 阿 含 經 第 63 經 T. 99, vol. 2, p.16c: 所 起 前 無 明 觸 滅, 後 明 觸 集 起 246 雜 阿 含 經 第 277 經 T. 99, vol. 2, p.75c: 云 何 不 律 儀? 眼 根 不 律 儀 所 攝 護, 眼 識 著 色 ; 緣 著 故 以 生 苦 受, 苦 受 故 不 一 其 心, 不 一 心 故 不 得 如 實 知 見, 不 得 如 實 知 見 故 不 離 疑 惑, 不 離 疑 惑 故 由 他 所 誤 而 常 苦 住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復 如 是 是 名 不 律 儀 云 何 律 儀? 眼 根 律 儀 所 攝 護, 眼 識 識 色 心 不 染 著 ; 心 不 染 著 已 常 樂 更 住, 心 樂 住 已 常 一 其 心, 一 其 心 已 如 實 知 見, 如 實 知 見 離 諸 疑 惑, 離 諸 疑 惑 已 不 由 他 誤, 常 安 樂 住 耳 鼻 舌 身 意, 亦 復 如 是 是 名 律 儀 87

16 衡, 如 此 一 來, 心 將 不 斷 外 求 而 使 得 思 緒 更 加 混 濁 不 寧, 眼 之 所 見 將 無 法 反 映 外 境 的 如 實 樣 貌 (4) 因 此, 對 於 自 己 或 外 境 會 衍 生 出 很 多 的 懷 疑 困 惑 (5) 為 了 幫 心 中 的 種 種 懷 疑 困 惑 尋 求 解 藥, 在 沒 有 適 當 的 判 斷 力 的 情 況 下, 誤 信 宣 稱 或 特 效 藥, 反 而 被 他 所 誤 (6) 即 使 在 被 誤 的 過 程 還 會 感 到 歡 喜, 但 是, 偏 頗 的 方 向 畢 竟 無 法 導 致 正 確 的 目 標, 如 此 一 來, 就 更 離 不 開 痛 苦 的 處 境 了 如 此 精 闢 的 分 析, 佛 經 只 用 60 個 字 就 說 完 了 仔 細 地 推 敲, 發 現 不 律 儀 的 分 析 可 以 廣 泛 地 應 用 於 理 解 諸 多 現 象, 例 如 : 宗 教 狂 熱 上 癮 偏 差 行 為 日 常 人 際 互 動 自 我 觀 察 等, 許 多 人 一 輩 子 都 處 在 不 律 儀 的 狀 態 自 我 觀 察 之 後 更 重 要 的 是 要 如 何 修 正 改 變, 這 就 是 律 儀 對 於 上 述 六 個 過 程 一 路 否 定 下 來 就 是 律 儀 : (1) 觀 察 反 省 自 己 的 所 為 所 思, 因 著 觀 察 反 省 而 生 出 覺 知 的 能 力, 因 著 覺 知 而 得 以 將 行 為 思 慮 與 偏 好 傾 向 作 若 干 抽 離, 於 是, 得 以 於 眼 見 色 時 就 收 攝 眼 根, 不 讓 視 覺 感 官 完 全 順 服 於 原 有 的 偏 好 傾 向, 以 降 低 原 有 偏 好 傾 向 對 行 為 思 慮 的 操 控 程 度 (2) 不 以 偏 好 傾 向 決 定 所 看 的 層 面 與 範 圍, 而 以 如 實 知 見 的 開 放 性 探 索 態 度 來 接 收 與 處 理 訊 息, 使 得 心 不 染 著 於 色 所 謂 心 不 染 著 於 色, 是 指 面 對 色 時, 因 為 看 到 的 是 色 的 真 實 樣 貌, 所 以 不 會 以 自 己 原 先 的 結 法 來 看 待 理 解 色, 故 亦 不 會 對 色 產 生 諸 如 歡 喜 讚 歎 執 取 繫 著 瞋 恚 嫌 薄 等 反 應 247 (3) 如 此 一 來, 心 是 安 頓 的, 而 能 夠 帶 有 覺 知 地 不 偏 不 倚 地 平 衡 如 實 看 待 所 見 之 色 (4) 這 種 心 的 品 質 是 專 注 的 是 具 有 穿 透 性 的 理 解 力 與 判 斷 力, 對 於 任 何 懷 疑 困 惑 都 能 加 以 一 一 破 解, 因 此 不 會 保 留 收 藏 任 何 疑 惑 (5) 所 以 也 不 用 往 外 去 尋 求 任 何 解 藥, 而 消 彌 了 被 他 人 誤 導 的 可 能 (6) 於 是, 心 就 能 留 駐 於 平 靜 喜 樂 的 狀 態 下 以 上 是 以 眼 見 色 為 例, 餘 如 耳 聞 聲 鼻 嗅 香 舌 嚐 味 身 覺 觸 意 識 法 等 也 都 適 用 於 律 儀 的 修 行, 可 見 此 法 適 用 於 時 時 刻 刻 的 生 活 之 中, 對 於 正 確 觀 察 日 常 的 各 種 起 心 動 念, 並 修 正 調 伏 各 種 結 法 提 供 有 效 的 實 踐 步 驟 事 實 上, 佛 陀 甚 至 教 導 可 以 用 律 儀 與 否 來 判 斷 出 家 人 的 修 行 成 就, 律 儀 的 比 丘 即 使 身 居 俗 人 俗 地 的 高 樓 重 閣, 其 修 行 成 就 都 遠 高 於 遠 離 世 俗 空 閑 獨 處 卻 不 律 儀 的 比 丘 248 另 外, 一 般 人 應 如 何 判 斷 某 位 出 家 人 是 否 應 予 以 恭 敬 尊 重 禮 事 供 養 249? 247 第 (1) 與 (2) 是 就 屬 於 正 念 的 功 夫, 參 閱 : 性 空 法 師, 念 處 之 道, 民 國 92, 嘉 義 : 香 光 書 鄉, 頁 雜 阿 含 經 第 309 經 T. 99, vol. 2, p.88c-89a 249 雜 阿 含 經 第 280 經 T. 99, vol. 2, p.76c-77a 88

17 佛 陀 說 觀 察 的 視 角 在 於 該 出 家 人 眼 見 色 耳 聞 聲 鼻 嗅 香 舌 嚐 味 身 覺 觸 意 識 法 時, 是 否 已 經 遠 離 了 貪 欲 愛 渴 念, 內 心 是 否 寂 靜, 是 否 做 了 該 作 的 事 而 未 做 不 該 做 的 事 因 此, 雖 然 佛 法 僧 號 稱 為 三 寶, 但 其 中 的 僧 是 必 須 以 律 儀 為 要 件 的, 此 顯 示 出 律 儀 的 高 度 重 要 性, 亦 透 顯 出 佛 教 理 性 觀 察 的 基 本 特 質 整 體 來 看, 律 儀 修 習 可 以 分 成 三 個 階 段, 第 一 階 段 包 含 了 (1) 與 (2), 是 針 對 六 入 處 律 儀 修 行 的 重 點 所 在, 這 個 階 段 的 實 踐 要 領 就 是 逆 向 操 作, 以 高 度 的 覺 察 力 刻 意 地 不 順 著 自 己 原 有 的 偏 喜 好 惡 發 展 下 去 第 二 階 段 包 含 了 (3) 與 (4), 聚 焦 於 認 識 視 角 的 轉 變 而 使 得 理 解 判 斷 處 理 的 能 力 大 增, 這 部 分 除 了 應 具 備 第 一 階 段 與 先 前 所 闡 述 的 五 陰 六 入 處 無 常 非 我 的 基 礎, 應 該 還 需 要 佐 以 對 緣 起 法 與 四 聖 諦 的 深 刻 理 解 第 三 階 段 則 為 (5) 與 (6), 比 較 屬 於 修 行 成 果 的 呈 現, 能 明 白 自 知 而 不 由 他 誤, 且 常 保 心 靈 的 平 靜 與 喜 樂 一 般 人 對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方 法 很 容 易 產 生 誤 解 之 處, 係 針 對 六 入 處 的 逆 向 操 作, 以 為 眼 睛 不 看 色 耳 朵 不 聽 聲 等 拒 絕 與 外 境 的 接 觸 就 是 所 謂 六 根 的 修 行, 經 250 中 記 載 著 一 則 相 當 有 趣 的 故 事 足 以 反 映 此 種 誤 解 某 日 年 少 和 尚 去 拜 訪 佛 陀, 佛 陀 問 : 你 的 老 師 有 教 導 你 如 何 修 習 諸 根 了 嗎? 和 尚 回 答 : 有 佛 陀 進 一 步 問 他 老 師 的 教 導 內 容, 和 尚 回 : 老 師 說 眼 不 見 色, 耳 不 聽 聲, 就 是 修 根 佛 陀 反 問 : 要 是 如 此, 盲 人 眼 睛 根 本 看 不 到 色, 盲 人 就 是 修 根 了 嗎? 阿 難 再 補 充 : 聾 者 耳 朵 根 本 聽 不 到, 聾 者 是 修 根 了 嗎? 事 實 上, 年 少 和 尚 貼 切 地 反 映 了 一 般 人 對 修 習 六 根 的 誤 解, 六 入 處 的 律 儀 修 行 並 非 全 然 的 泯 除 與 外 境 的 接 觸, 而 是 在 與 外 境 接 觸 時, 清 清 楚 楚 地 明 白 整 個 變 化 的 過 程, 再 於 變 化 的 關 鍵 點 施 力, 施 力 的 重 點 就 是 儘 量 不 順 著 自 己 原 有 的 偏 喜 好 惡 發 展 下 去, 以 截 斷 無 明 流 轉 六 入 處 的 修 習 要 求 在 可 意 之 處 不 要 歡 喜 樂 著 在 不 可 意 之 處 不 要 嫌 棄 厭 惡, 對 於 可 意 不 可 意 都 要 平 等 以 待 無 欲 無 違, 甚 至 惡 味 亦 不 擇 251 這 是 否 等 同 於 要 求 消 極 地 忍 耐 與 接 受 所 有 外 境? 如 何 能 確 知 某 個 行 為 ( 業 ) 是 否 為 正 思 惟 的 產 物? 針 對 這 個 問 題, 以 下 的 生 活 實 例 或 許 可 以 提 供 一 些 思 考 某 日 凌 晨, 筆 者 家 中 樓 下 仍 有 鄰 居 大 聲 聊 天, 以 佛 陀 所 教 導 的 六 根 律 儀, 筆 者 是 應 該 放 下 對 於 寧 靜 的 要 求 容 忍 這 樣 的 吵 雜 聲, 亦 或 應 該 要 求 管 理 員 去 對 鄰 居 進 行 勸 說? 稍 稍 思 索 之 後, 選 擇 了 後 者, 但 重 要 的 是 在 這 整 個 過 程 中, 對 於 這 些 鄰 居 都 小 心 翼 翼 地 不 生 任 何 厭 惡 的 感 覺 ( 例 如 : 斷 定 地 認 為 他 們 真 是 沒 有 公 德 心!), 也 就 是 儘 量 使 心 不 染 著 ( 不 論 是 染 著 於 色 或 染 著 於 結 法 ), 讓 事 情 就 僅 止 於 所 的 呈 現 的 250 雜 阿 含 經 第 282 經 T. 99, vol. 2, p.78ab 251 雜 阿 含 經 第 279 經 T. 99, vol. 2, p.76b: 可 意 不 生 欲, 不 可 不 憎 惡 於 念 不 樂 著, 不 念 不 起 惡 等 心 於 香 臭, 無 欲 亦 無 違 美 味 不 起 貪, 惡 味 亦 不 擇 為 苦 觸 所 觸, 不 生 過 惡 想, 平 等 捨 苦 樂, 不 滅 者 令 滅 89

18 樣 貌, 不 對 其 加 油 添 醋 或 扭 曲 以 配 合 自 己 的 想 法, 心 理 也 不 需 要 因 此 而 有 煩 躁 的 波 動 因 此, 對 於 外 境 仍 要 有 判 斷 選 擇 的 智 慧, 而 非 一 味 地 消 極 沈 默 以 對, 但 不 論 作 什 麼 選 擇, 重 要 的 是 儘 量 使 心 裡 面 沒 有 續 發 性 的 波 動 這 裡 就 連 結 到 五 陰 色 受 想 行 識 的 歷 程, 六 入 處 律 儀 的 修 行, 協 助 個 體 接 觸 外 境 刺 激 時, 在 受 就 停 止 下 來 ( 不 論 是 樂 受 苦 受 不 苦 不 樂 受 ), 以 免 繼 續 亂 衝 向 往 後 各 陰 以 形 成 無 止 盡 地 無 明 連 結 六 入 處 的 修 習 是 以 大 量 的 覺 察 為 基 礎, 針 對 某 一 對 境 或 事 件, 覺 察 所 有 相 關 的 念 頭 或 想 法 是 如 何 崛 起 如 何 環 環 相 扣 如 何 消 逝, 並 逐 一 審 視 這 些 念 頭 想 法 的 正 當 性 與 合 理 性, 誠 實 地 觀 察 這 些 出 現 的 念 頭 想 法 中 參 雜 了 多 少 的 我 欲 我 執 或 瞋 恚 這 些 我 欲 我 執 或 瞋 恚 就 構 成 了 不 正 思 惟, 以 此 作 為 行 為 調 整 的 依 據, 便 得 以 形 塑 出 正 思 惟 如 此 一 來 便 可 初 步 地 確 認 某 個 行 為 ( 業 ) 是 否 為 正 思 惟 的 產 物 這 是 不 斷 思 辨 的 過 程, 藉 由 反 恭 自 省, 找 出 新 的 著 力 點 ( 正 思 惟 ), 推 演 出 下 次 類 似 行 為 的 新 作 法 於 是, 在 六 入 處 與 下 一 個 外 境 接 觸 的 當 下, 就 能 夠 有 一 種 把 情 緒 與 事 實 分 離 的 覺 醒, 透 過 這 般 的 覺 醒, 方 得 以 見 可 意 之 色 而 不 貪 愛 聞 可 樂 之 聲 而 不 樂 著 等 252 第 五 節 六 入 處 與 緣 起 說 的 關 連 第 二 節 闡 述 六 入 處 如 何 導 致 苦 時 曾 依 據 經 文 梳 理 出 六 入 處 對 生 命 歷 程 的 影 響, 即 : 六 內 入 處 六 外 入 處 六 觸 受 思 想 愛 取 有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惱 苦 六 識 簡 言 之, 就 是 十 二 支 緣 起 中 的 八 支 : 六 入 處 觸 受 愛 取 有 生 老 病 死 憂 悲 惱 苦 由 此 可 見 六 入 處 與 緣 起 的 關 係 相 當 直 接 密 切, 下 文 將 詳 述 兩 者 的 關 係 1.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歷 程 與 十 二 支 緣 起 的 關 連 在 說 明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歷 程 時 曾 依 據 經 文 推 導 出 : 眼 色 業 愛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眼 色 1 而 逆 觀 十 二 支 緣 起 為 : 252 莊 春 江 先 生 根 據 經 文 與 生 活 體 驗, 對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提 供 頗 具 實 用 價 值 的 方 法, 參 閱 : 莊 春 江, 生 活 中 的 佛 法, 學 佛 的 基 本 認 識, 民 國 90, 高 雄 : 正 信 佛 教 青 年 會 90

19 老 死 生 有 取 愛 受 觸 六 入 處 名 色 識 行 無 明 兩 者 可 能 關 連 之 一, 六 入 處 的 業 對 應 於 十 二 支 的 有 與 取, 六 入 處 的 愛 對 應 於 十 二 支 的 愛, 六 入 處 的 眼 色 1 對 應 於 十 二 支 的 六 入 處, 如 下 圖 眼 色 業 愛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眼 色 1 老 死 生 有 取 愛 受 觸 六 入 處 名 色 識 行 無 明 此 種 觀 點 最 大 的 問 題, 是 無 法 說 明 較 小 架 構 的 六 入 處 中 的 無 明 與 不 正 思 惟, 應 如 何 適 切 地 融 合 於 較 大 架 構 的 十 二 支 緣 起 說 之 中 可 能 關 連 之 二,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歷 程 中, 從 眼 色 1 到 業 是 眼 見 色 的 一 次 週 期, 而 這 樣 的 週 期 瞬 間 可 以 循 環 很 多 次, 這 樣 的 循 環 構 成 了 十 二 支 中 的 六 入 處 支 於 眼 見 色 時 的 具 體 內 容 換 言 之,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歷 程 具 體 地 呈 現 出 十 二 支 中 的 六 入 處 是 如 何 運 作 的, 如 下 圖 示 眼 色 業 愛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眼 色 1 老 死 生 有 取 愛 受 觸 六 入 處 名 色 識 行 無 明 此 可 以 解 釋 : 當 看 到 相 同 的 東 西 ( 眼 見 色 ) 時, 何 以 甲 有 感 覺 而 乙 卻 無 因 為 在 接 觸 時, 會 不 會 往 後 繼 續 帶 動 十 二 支 的 觸 與 受 等, 係 直 接 受 制 於 當 事 人 本 身 先 前 的 所 為 所 感 所 思, 即 六 入 處 形 成 歷 程 中 的 業 愛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2. 六 入 處 十 八 界 與 緣 起 說 的 貫 穿 界, 其 內 容 是 253 : 眼 界 色 界 眼 識 界, 耳 界 聲 界 耳 識 界, 鼻 界 香 界 鼻 識 界, 舌 界 味 界 舌 識 界, 身 界 觸 界 身 識 界, 意 界 法 界 意 識 界 除 了 多 了 一 個 界 字 之 外, 其 內 容 就 是 六 內 入 處 + 六 外 入 處 + 六 識 身 事 實 上, 當 六 入 處 的 眼 耳 等 語 彙 一 使 用 時, 就 已 經 同 時 限 定 了 認 知 的 範 圍, 何 需 再 加 個 表 明 範 圍 與 限 定 之 意 的 界 254 字? 可 能 的 原 因 是 以 一 個 簡 單 明 確 的 語 253 雜 阿 含 經 第 451 經 T. 99, vol. 2, p.116a 254 界 一 般 在 學 界 的 說 法 有 兩 種, 一 種 是 將 界 理 解 為 : 成 分 要 素 元 素, 參 閱 : 楊 惠 南, 佛 教 思 想 發 展 史 論, 民 國 92, 台 北 : 東 大, 頁 62 以 及 : 平 川 彰, 印 度 佛 教 史, 莊 崑 木 譯, 民 國 93, 台 北 : 商 周, 頁 63 另 一 種 將 界 理 解 為 : 領 域, 參 閱 : 和 辻 哲 郎, 原 始 91

20 詞, 表 達 出 六 入 處 的 整 體 概 論 界, 也 顯 示 出 根 據 六 入 處 所 形 成 的 認 知 是 有 範 圍 限 定 的 六 入 處 既 是 人 們 接 觸 世 界 的 窗 口, 對 於 所 有 認 知 的 形 成 均 有 帶 頭 的 作 用, 故 經 中 多 處 以 六 入 處 或 界 255 為 起 頭, 來 說 明 緣 起 說 之 相 續 關 係 宏 觀 地 看, 緣 起 說 與 界 256, 是 從 不 同 的 視 域 表 達 全 面 性 的 生 命 實 相, 緣 起 說 傾 向 於 動 態 地 追 本 溯 源, 界 傾 向 於 靜 態 地 如 實 呈 現 個 體 與 他 所 具 有 的 界 是 合 而 為 一 的 257, 不 過, 他 的 界 又 被 欲 望 ( 更 精 準 地 說 是 結 法 ) 給 匡 住, 所 以, 當 個 體 想 從 事 某 項 行 為 時, 他 的 界 就 會 鎖 定 在 與 該 行 為 有 關 的 人 事 物 上 以 此 而 論, 個 體 其 實 是 不 會 有 任 何 偶 發 性 或 全 然 不 可 理 解 的 行 為, 所 有 價 值 行 為 不 過 只 是 其 界 的 忠 實 反 應, 即 : (1). 觀 察 能 力 ( 眼 界 ) 看 到 什 麼 ( 色 界 ) 看 之 後 形 成 的 認 知 ( 眼 識 界 ), (2). 聆 聽 能 力 ( 耳 界 ) 聽 到 什 麼 ( 聲 界 ) 聽 之 後 形 成 的 認 知 ( 耳 識 界 ), (3). 嗅 覺 能 力 ( 鼻 界 ) 嗅 到 什 麼 ( 香 界 ) 嗅 之 後 形 成 的 認 知 ( 鼻 識 界 ), (4). 味 覺 能 力 ( 舌 界 ) 嚐 到 什 麼 ( 味 界 ) 嚐 之 後 形 成 的 認 知 ( 舌 識 界 ), (5). 觸 覺 能 力 ( 身 界 ) 碰 觸 到 什 麼 ( 觸 界 ) 碰 觸 後 形 成 的 認 知 ( 身 識 界 ), (6). 思 惟 能 力 ( 意 界 ) 思 索 到 什 麼 ( 法 界 ) 思 索 之 後 形 成 的 認 知 ( 意 識 界 ) 258 另 外, 張 瑞 良 教 授 依 據 阿 毘 達 摩 大 毘 婆 沙 論 認 為 五 陰 十 二 處 十 八 界 指 涉 的 是 相 同 的 意 涵 259, 但 因 著 不 同 的 接 受 對 象 而 有 不 同 的 表 達 的 方 式, 即 五 陰 是 為 利 根 者 而 說, 十 二 處 是 為 中 根 者 說, 十 八 界 是 為 鈍 根 者 說 但 本 研 究 佛 教 的 實 踐 哲 學 選 自 世 界 佛 學 名 著 譯 叢, 民 國 73, 台 北 : 華 宇 出 版 社, 頁 135 除 此 之 外, 界 在 日 本 學 界 曾 引 起 有 關 批 判 佛 教 的 爭 議, 不 過 這 樣 的 爭 議 與 經 文 的 文 義 出 入 差 距 極 大, 爭 議 中 的 界 比 較 像 是 被 該 等 學 者 建 構 起 來 的 箭 靶, 參 閱 : 呂 凱 文, 當 代 日 本 批 判 佛 教 研 究 : 以 緣 起 dhātu-vāda 為 中 心 之 省 察, 民 國 84, 政 治 大 學 哲 學 碩 士 論 文 255 例 如 雜 阿 含 經 第 452 經 T. 99, vol. 2, p.116a: 要 緣 種 種 界 生 種 種 觸, 緣 種 種 觸 生 種 種 受, 緣 種 種 受 生 種 種 愛 256 對 於 界 的 詮 釋, 從 傳 統 的 阿 毘 達 磨 論 師 觀 點 到 近 代 平 川 彰 等 的 說 法, 呂 凱 文 先 生 在 論 文 中 闡 釋 此 等 立 論 的 困 境 並 逐 一 駁 斥, 重 新 還 原 界 在 緣 起 法 中 的 角 色 : 界, 其 實 質 的 指 涉 就 是 從 生 之 緣 到 老 死, 而 且 不 論 如 來 們 出 世 或 不 出 世 皆 是 如 此, 參 閱 : 呂 凱 文, 初 期 佛 教 緣 起 概 念 析 論 : 緣 起 與 雜 阿 含 雜 因 頌 諸 相 應 概 念 之 交 涉, 民 國 91, 輔 仁 大 學 哲 學 博 士 論 文, 頁 雜 阿 含 經 第 445 經 T. 99, vol. 2, p.115a: 眾 生 常 與 界 俱, 與 界 和 合 云 何 眾 生 常 與 界 俱? 為 眾 生 行 不 善 心 時 與 不 善 界 俱, 善 心 時 與 善 界 俱 ; 勝 心 時 與 勝 界 俱, 鄙 心 時 與 鄙 界 俱 是 故, 諸 比 丘! 當 作 是 學, 善 種 種 界 258 參 閱 : 張 瑞 良, 蘊 處 界 三 概 念 之 分 析 研 究, 台 大 哲 學 論 評, 第 八 期, 民 國 74 年 1 月 259 水 野 弘 元 先 生 亦 認 為 五 蘊 十 二 處 十 八 界 只 是 分 類 的 不 同, 五 蘊 說 是 以 精 神 性 要 素 為 主 的 分 類 反 之, 十 二 處 說 則 是 將 物 質 性 要 素 做 詳 細 的 分 類 但 是, 十 二 觸 十 八 界 的 分 類 是 依 感 覺 知 覺 六 種 感 官, 說 明 對 象 的 認 識 關 係, 參 閱 : 水 野 弘 元, 釋 惠 敏 譯, 佛 教 教 理 研 究 水 野 弘 元 著 作 選 集 ( 二 ), 民 國 89, 台 北 : 法 鼓 文 化, 頁

21 一 路 走 來, 發 現 五 陰 十 二 處 十 八 界 所 要 觀 照 的 層 面 是 完 全 不 同 的, 其 中 五 陰 最 狹, 十 二 處 次 之, 十 八 界 最 廣 以 內 涵 而 言, 五 陰 著 眼 於 各 別 接 觸 經 驗 的 波 動 歷 程, 十 二 處 說 明 五 陰 所 依 據 的 認 識 管 道 與 對 象, 十 八 界 顯 示 透 過 十 二 處 所 形 成 的 認 識 內 容, 可 以 說 是 所 有 經 驗 的 歸 屬 以 及 對 個 體 的 全 觀 三 者 的 關 係 從 最 小 範 圍 的 關 懷 視 域 ( 五 陰 ), 一 路 逐 漸 擴 大 環 扣 範 圍 ( 十 二 處 ), 直 到 最 大 範 圍 的 關 懷 視 域 ( 十 八 界 ), 並 非 僅 指 涉 針 對 一 切 現 象 性 存 在 的 不 同 分 類 對 群 體 而 言, 界 的 影 響 更 為 顯 著, 佛 陀 以 他 的 十 二 大 弟 子 為 例 260, 說 明 了 各 大 修 行 者 所 跟 隨 的 弟 子 其 實 是 跟 該 修 行 者 的 主 要 特 質 相 一 致 的, 例 如 : 跟 隨 舍 利 弗 者 都 是 大 智 辯 才, 跟 隨 阿 難 者 都 是 多 聞 總 持, 跟 隨 提 婆 達 多 者 則 都 是 習 眾 惡 行 這 是 一 種 極 為 自 然 的 現 象 與 傾 向, 佛 陀 並 未 否 定 此 傾 向, 但 是 要 求 能 善 分 別 種 種 諸 界 十 八 界 已 經 充 分 地 反 映 出 一 般 人 的 所 有 生 活 經 驗, 但 是, 對 修 行 者 而 言, 十 八 界 之 外 還 有 更 廣 闊 的 天 空, 例 如 : 光 界 淨 界 無 量 空 入 處 界 等 261, 不 過 這 部 分 不 在 本 研 究 範 圍 之 內 第 六 節 小 結 人 活 著 的 一 生 中 總 不 斷 地 於 外 境 接 觸, 所 有 的 接 觸 經 驗 逐 漸 架 構 起 所 謂 的 認 知 與 價 值 體 系, 故 在 實 修 的 歷 程 中, 對 於 這 般 接 觸 經 驗 的 性 質 運 作 歷 程 如 何 導 向 更 好 的 狀 況 等, 必 須 要 有 透 徹 地 明 白 否 則, 很 容 易 落 入 徒 言 修 行 盡 談 高 深 理 論, 卻 對 六 入 處 慣 性 的 偏 喜 好 惡 沒 有 覺 察, 行 為 思 想 完 全 被 六 入 處 的 好 惡 牽 著 走 卻 不 自 知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是 相 當 重 要 的 入 門 基 礎, 也 是 判 斷 將 修 行 落 實 程 度 的 關 鍵 指 標, 故 佛 陀 以 律 儀 與 否 來 觀 察 出 家 人 是 否 值 得 被 尊 重 對 於 個 人 心 理 實 修 而 言, 六 入 處 的 觀 修 亦 提 供 清 晰 明 確 的 參 考 依 據 個 體 與 外 境 的 接 觸 管 道 有 : 眼 睛 耳 朵 鼻 子 舌 頭 身 體 意 念 六 內 入 處 每 一 個 管 道 都 有 一 個 相 對 應 的 對 境 : 色 聲 香 味 觸 法 六 外 入 處 這 樣 的 相 對 應 關 係 是 一 對 一 且 不 會 混 淆 的, 因 此 在 眼 見 色 耳 聞 聲 鼻 嗅 香 舌 嚐 味 身 覺 觸 意 識 法 的 過 程 中, 在 心 中 會 創 造 出 一 對 一 的 認 知 : 眼 識 耳 識 鼻 識 舌 識 身 識 意 識 六 識 身 在 六 識 身 產 生 的 同 時 也 確 立 了 六 種 不 同 來 源 的 接 觸 經 驗 : 眼 觸 耳 觸 鼻 觸 舌 觸 身 觸 意 觸 六 觸 身 依 著 六 觸 身, 再 衍 生 出 感 受 ( 六 受 身 ) 喜 愛 ( 六 愛 身 ) 執 取 ( 六 取 身 ) 存 在 ( 六 有 身 ) 等 佛 陀 以 六 種 不 同 的 動 物 被 綁 於 一 處, 來 譬 喻 六 入 處 不 斷 地 想 往 外 跑 卻 又 被 限 制 住 的 特 性 這 樣 的 特 性 呈 現 出 個 體 的 六 入 處 不 帶 清 楚 意 識 狀 態 地 持 續 外 求, 於 是, 260 雜 阿 含 經 第 447 經 T. 99, vol. 2, p.115ab 261 雜 阿 含 經 第 456 經 T. 99, vol. 2, p.116c 93

22 不 斷 的 接 觸 經 驗 將 只 造 成 更 多 無 明 的 波 動, 無 法 有 效 地 整 理 各 種 接 觸 經 驗 而 漸 入 五 陰 熾 盛 的 狀 態 另 外, 六 入 處 的 特 性 亦 顯 現 於 現 代 商 業 社 會 喜 新 厭 舊 標 新 立 異 的 消 費 習 性 在 面 對 接 觸 經 驗 時, 五 受 陰, 以 整 體 性 的 視 域 呈 現 出 個 體 遇 到 外 境 刺 激 時 的 波 動 歷 程 六 入 處, 以 來 源 的 角 度 標 示 出 波 動 歷 程 的 具 體 內 容, 兩 者 有 錯 綜 複 雜 且 相 互 證 成 的 關 係 因 此, 在 釐 清 接 觸 經 驗 時, 可 先 以 五 陰 所 提 供 的 架 構, 梳 理 出 整 體 性 的 概 觀, 再 輔 以 六 入 處 的 內 涵, 以 進 入 更 精 緻 準 確 的 理 解 六 入 處 的 內 涵 並 非 空 穴 來 風, 而 是 有 形 成 的 因 與 緣, 此 即 六 入 處 的 形 成 歷 程, 以 眼 見 色 之 例 為 ( 表 示 來 自 於 ): 眼 / 色 業 愛 無 明 不 正 思 惟 眼 / 色 面 對 外 境 龐 大 無 垠 的 訊 息, 視 覺 功 能 會 自 動 篩 檢 以 接 收 某 些 訊 息 並 排 拒 其 他, 篩 檢 依 據 是 來 自 於 個 體 先 前 的 行 事 作 為 ( 業 ), 此 等 行 事 作 為 來 自 於 偏 好 的 聚 焦 ( 愛 ), 此 等 偏 好 來 自 於 無 知 的 指 引 ( 無 明 ), 無 知 來 自 於 錯 誤 的 見 解 ( 不 正 思 惟 ), 錯 誤 的 見 解 來 自 於 更 早 之 前 的 眼 所 見 色, 這 樣 的 歷 程 不 斷 地 重 複 就 構 成 了 六 入 處 的 流 轉 循 環 此 歷 程 說 明 正 思 惟 是 行 為 導 往 正 向 改 變 的 關 鍵, 也 是 六 入 處 的 修 行 重 點 六 入 處 正 思 惟 的 修 行 至 少 包 含 三 個 層 面, 第 一 層 面, 如 實 知 見, 清 楚 明 白 六 入 處 的 性 質 運 作 歷 程 於 七 處 善 的 內 涵 與 我 的 互 動 關 係 等 第 二 層 面, 觀 察 六 觸 身, 因 為 在 實 務 上 容 易 被 觀 察 到 的 並 非 六 識 身 而 是 六 觸 身, 透 過 對 於 最 表 層 接 觸 經 驗 的 覺 知, 得 以 明 白 感 受 與 喜 愛 ( 或 瞋 恚 ) 的 來 龍 去 脈, 降 低 被 感 受 喜 愛 ( 瞋 恚 ) 制 約 的 可 能, 此 係 何 以 五 陰 中 的 受 集 想 集 行 集 均 來 自 於 觸 集 第 三 層 面, 實 踐 律 儀 的 修 行 以 降 低 結 法 的 影 響 力, 或 甚 至 於 消 彌 結 法 律 儀, 簡 言 之, 就 是 不 依 順 著 個 體 原 有 的 偏 喜 好 惡, 以 提 升 生 命 品 質 為 目 標, 來 調 整 規 範 應 有 的 思 惟 與 行 為, 這 通 常 是 有 覺 知 地 逆 於 原 有 的 偏 好, 即 在 可 意 之 處 不 貪 愛 在 不 可 意 之 處 不 嫌 薄 結 法, 係 指 連 結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的 樞 紐, 也 就 是 當 六 內 入 處 與 六 外 入 處 接 觸 時, 個 體 所 帶 以 觀 察 理 解 詮 釋 的 有 色 眼 鏡, 一 般 常 見 的 有 : 欲 貪 瞋 恚 嫉 妒 恐 懼 等, 結 法 也 是 構 成 六 識 身 的 核 心 因 此, 在 六 入 處 於 七 處 善 的 如 實 知 見 中, 六 入 處 的 修 習 目 標 就 在 於 如 何 調 伏 超 越 斷 除 六 識 身 以 河 川 流 向 為 喻 鳥 瞰 六 入 處, 六 內 入 處 六 外 入 處 六 識 身 可 謂 是 接 觸 經 驗 的 上 游, 六 觸 身 為 中 游, 六 受 身 六 愛 身 六 取 身 六 有 身 等 為 下 游 本 章 著 眼 於 上 游 到 中 游 的 治 水 工 程, 包 含 了 內 六 入 處 外 六 入 處 六 識 身 與 六 觸 身 的 意 涵 與 修 行 法 門 的 探 究 從 上 游 到 下 游 的 呈 現, 就 是 順 觀 緣 起 全 面 地 結 合 上 游 的 內 六 入 處 外 六 入 處 六 識 身 即 為 十 八 界, 就 是 構 成 一 般 世 人 的 生 命 經 驗 的 關 鍵 要 素 十 八 界 與 緣 起 說, 均 用 以 表 達 全 面 性 的 生 命 實 相, 前 者 偏 於 靜 態 如 實 的 94

23 呈 現, 後 者 偏 於 動 態 的 追 本 溯 源 與 還 滅 實 修, 這 部 分 將 於 下 一 章 深 入 探 究 總 地 來 看, 六 入 處 具 有 極 為 豐 沛 的 觀 察 與 修 行 內 涵, 在 實 修 的 歷 程 中 具 有 不 可 輕 忽 的 重 要 性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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