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 言 1937 年 蘆 溝 橋 事 變,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後, 日 本 人 為 了 加 強 人 民 的 備 戰 情 緒, 推 行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運 動, 臺 灣 也 進 入 戰 爭 時 期 日 本 當 局 在 臺 灣 推 行 皇 民 化 運 動, 實 施 激 烈 的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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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專 題 論 文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 陳 靜 寬 黃 裕 元 摘 要 本 文 藉 由 碗 盤 和 服 各 類 唱 片 中 與 戰 爭 相 關 的 內 容, 分 析 二 戰 期 間 戰 爭 訊 息 在 臺 灣 社 會 的 流 動, 並 從 流 行 文 化 的 角 度 分 析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戰 爭 符 號 曾 廣 泛 見 於 公 眾 與 家 庭 生 活, 當 時 廣 告 商 標 上 泛 見 的 戰 爭 元 素, 可 說 是 從 商 人 店 家 的 角 度, 配 合 政 府 官 方 政 策 所 致, 不 過 從 收 藏 角 度 而 言, 戰 爭 圖 文 的 碗 盤 食 器 或 服 裝 在 收 藏 界 並 不 多 見 戰 爭 文 化 商 品 除 了 軍 人 武 器 之 外, 在 廣 告 畫 面 中 更 常 與 爽 朗 開 心 兒 童 女 性 畫 面 結 合, 傳 達 正 面 的 元 素, 設 計 過 的 簡 單 畫 面 更 保 留 大 眾 的 創 造 性, 十 足 反 映 了 近 代 流 行 文 化 的 操 作 策 略 從 流 行 音 樂 來 看, 本 土 社 會 對 戰 爭 的 描 繪 往 往 帶 著 憂 傷 悲 情, 還 有 點 拜 金 主 義 的 傾 向, 這 樣 的 情 調 與 內 容 在 皇 民 化 運 動 展 開 後 遭 到 否 定, 在 使 用 語 言 受 限 資 金 遭 整 編 製 作 團 隊 解 散 的 情 況 下, 幾 首 特 別 的 愛 國 歌 曲, 一 方 面 配 合 國 策 高 唱 東 亞 行 進, 也 反 映 本 土 社 會 對 戰 爭 時 局 的 異 樣 想 像 關 鍵 詞 : 流 行 文 化 商 品 戰 爭 觀 唱 片 軍 歌 戰 爭 圖 像 * 陳 靜 寬 為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副 研 究 員 ; 黃 裕 元 為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研 究 助 理 投 稿 日 期 :2015 年 9 月 8 日 ;2015 年 10 月 30 日 通 過 刊 登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31

2 一 前 言 1937 年 蘆 溝 橋 事 變,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後, 日 本 人 為 了 加 強 人 民 的 備 戰 情 緒, 推 行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運 動, 臺 灣 也 進 入 戰 爭 時 期 日 本 當 局 在 臺 灣 推 行 皇 民 化 運 動, 實 施 激 烈 的 日 本 同 化 政 策, 以 因 應 戰 爭 時 局, 將 臺 灣 也 納 入 戰 時 動 員 的 一 部 分 日 本 統 治 臺 灣 期 間, 對 於 臺 灣 制 度 生 活 思 想 文 化 等, 殖 民 政 府 有 計 畫 性 的 進 行 同 化 與 改 造, 但 是 戰 爭 爆 發, 臺 灣 成 為 日 本 戰 爭 重 要 的 補 給, 因 此 勢 必 加 強 灌 輸 臺 灣 人 效 忠 日 本 天 皇, 成 為 皇 民 的 觀 念, 產 生 真 正 的 認 同, 期 望 將 臺 灣 全 面 日 本 化, 除 了 皇 民 化 運 動 的 種 種 政 策 外, 並 將 戰 爭 視 為 聖 戰, 推 行 支 持 戰 爭 的 各 種 措 施 首 先, 運 用 宣 傳 手 法, 達 到 戰 爭 目 的 雖 然 戰 爭 宣 傳 (War Propaganda) 這 個 名 詞 在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才 正 式 出 現, 1 但 日 本 明 治 維 新 之 後, 受 西 方 影 響, 開 始 學 習 西 方 宣 傳 運 作 尤 其 雙 方 戰 爭 期 間, 塑 造 自 我 良 好 形 象, 打 擊 敵 人, 在 中 日 甲 午 戰 爭 中, 日 本 就 曾 運 用 媒 體 宣 傳, 極 盡 醜 化 清 朝 政 府, 透 過 隨 戰 畫 家 或 記 者 將 戰 場 的 激 烈 情 景, 宣 傳 日 本 軍 隊 的 正 面 形 象 日 本 政 府 在 戰 爭 期 間 製 造 大 量 的 圖 像, 期 望 透 過 圖 像 進 行 觀 念 的 建 立, 讓 觀 賞 者 透 過 圖 像 引 發 對 雙 方 社 會 的 想 像 和 記 憶 2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 歐 洲 國 家 與 美 國 為 了 動 員 全 國 國 民, 達 到 戰 爭 目 的, 透 過 各 種 傳 播 的 管 道 ( 新 聞 報 紙 電 影 收 音 機 唱 片 書 籍 海 報 看 板 演 講 謠 言 教 會 講 道 ) 大 肆 宣 揚 愛 國 主 義, 並 醜 化 敵 人 3 在 戰 爭 時 期 日 本 當 局 也 利 用 各 種 場 合 與 機 會 進 行 戰 事 宣 傳, 從 日 本 本 土 到 殖 民 地 充 滿 了 戰 爭 的 社 會 氛 圍, 眼 睛 看 到 的 標 語 海 報 廣 告, 使 用 的 商 品 器 物, 耳 朵 聽 到 的 音 樂, 都 是 所 謂 的 時 局 色 彩 時 局 歌 時 局 色 彩 或 時 局 歌 是 指 反 映 社 會 動 向 社 會 時 局 的 畫 作 音 樂 等, 尤 其 是 配 合 政 府 政 策 而 創 作 的 圖 像 音 樂, 此 處 特 別 是 指 配 合 日 本 政 府 在 二 次 大 戰 時 的 戰 爭 宣 傳 1 周 婉 窈, 美 與 死 日 本 領 臺 末 期 的 戰 爭 語 言, 收 入 周 婉 窈, 海 行 兮 的 年 代 :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末 期 臺 灣 史 論 集 ( 臺 北 : 允 晨 文 化 出 版,2002), 頁 鍾 淑 惠, 從 圖 像 看 日 本 對 甲 午 戰 爭 的 宣 傳,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歷 史 學 報 43 期 ( , 臺 北 ), 頁 76 3 周 婉 窈, 美 與 死 日 本 領 臺 末 期 的 戰 爭 語 言,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3 專 題 論 文 所 謂 的 流 行 文 化 可 以 指 以 商 業 型 式 生 產 出 來 的 文 化 4 一 定 時 期 內, 在 民 眾 中 普 遍 地 傳 播, 並 經 由 社 會 特 定 領 域 內 某 種 力 量 的 推 動, 有 限 周 期 內 迅 速 起 落 的 特 種 文 化 流 行 文 化 不 但 具 有 消 費 性 質, 更 具 有 日 常 性 生 活 性, 成 為 人 們 的 固 定 習 慣 日 常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又 促 使 人 們 對 它 的 忽 略 與 無 意 識 5 本 文 嘗 試 將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文 化 觀 察, 提 出 1937 年 之 後 臺 灣 人 的 生 活 與 戰 爭 相 關 訊 息, 許 多 物 質 ( 包 括 有 形 體 的 現 存 典 藏 品, 以 及 沒 有 形 體 的 聲 音 典 藏 品 ) 中 帶 著 戰 爭 的 訊 息 與 印 象, 又 在 當 時 是 如 何 流 動, 進 而 成 為 臺 灣 人 日 常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英 國 學 者 費 斯 克 (John Fiske,1939-) 在 1989 年 出 版 Reading the Popular" 與 Understanding Popular Culture" 二 書, 前 者 是 針 對 某 些 特 定 流 行 資 訊 在 美 英 澳 洲 的 流 傳 情 況 分 析 的 論 文 集, 內 容 包 括 流 行 歌 手 瑪 丹 娜 海 邊 遊 樂 場 的 娛 樂 活 動 等 等, 後 者 是 檢 討 並 分 析 流 行 文 化 理 論 的 書 籍, 從 文 化 分 析 的 視 角, 發 展 新 的 解 讀 流 行 文 化 的 觀 察 體 系 雖 然 是 從 當 代 的 電 視 文 化 分 析 著 手, 他 提 出 分 析 受 眾 的 看 法, 對 近 代 各 類 流 行 文 化 的 研 究 都 別 具 意 義 他 指 出, 在 電 視 節 目 的 製 作 與 消 費 結 構 中, 基 本 上 可 分 作 兩 個 斷 裂 的 經 濟 系 統, 一 為 金 融 經 濟 一 為 文 化 經 濟, 所 謂 金 融 經 濟 系 統, 基 本 上 就 是 有 形 的 生 產 消 費 行 為, 生 產 者 生 產 了 商 品, 然 後 賣 給 消 費 者, 至 於 所 謂 文 化 經 濟 系 統, 是 指 無 形 的 關 於 文 化 的 生 產 消 費 活 動, 也 就 是 文 化 商 品 的 形 象 思 想 和 符 號, 在 進 入 到 受 眾 社 會 大 眾 的 同 時, 也 發 生 了 生 產 (productivity) 的 現 象 這 個 體 系 簡 單 講 就 是 關 於 社 會 大 眾 身 為 消 費 者 的 意 義 快 感 社 會 認 同 的 流 通 現 象 費 斯 克 提 出 一 個 顯 而 易 見 卻 被 長 期 忽 視 的 角 度 消 費 大 眾 的 主 體 性 他 為 廣 大 的 觀 眾 辯 護, 指 出 身 為 消 費 者 聽 眾 或 觀 眾 的 流 行 文 化 (popular culture) 相 對 於 商 品 的 主 動 角 色, 他 援 用 法 國 文 化 分 析 的 理 論, 也 引 進 俄 國 社 會 學 家 巴 克 金 (Mikhail Bakhtin, ) 的 狂 歡 理 論 眾 聲 喧 譁 等 概 念, 重 新 解 讀 他 所 界 定 的 流 行 文 化 他 以 牛 仔 褲 為 例, 指 出 牛 仔 褲 幾 乎 廣 泛 地 從 屬 於 各 個 社 會 類 屬, 在 不 4 羅 世 宏 等 譯,Chris Barker, 文 化 研 究 : 理 論 與 實 踐 ( 臺 北 : 五 南 書 局,2014), 頁 59 5 高 宣 揚, 流 行 文 化 社 會 學 ( 臺 北 : 揚 智 文 化,2002), 頁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33

4 同 類 屬 間 卻 也 呈 現 出 不 同 的 意 義, 而 有 反 對 社 會 差 異 舒 適 性 等 意 含, 在 使 用 的 同 時, 也 有 加 以 磨 平 穿 洞 撕 破, 表 現 出 對 社 會 抗 拒 的 自 我 抗 辯 流 行 文 化 的 商 品 流 動 與 抗 辯, 引 發 符 號 意 義 在 社 會 上 流 動 的 豐 富 性 與 多 元 性, 這 是 新 一 代 社 會 觀 察 家 應 該 關 注 的 面 向 費 斯 克 進 一 步 解 析 大 眾 進 行 流 行 娛 樂 時 的 形 態, 將 之 分 作 兩 種 主 要 類 型 : 閃 躲 (evasion) 與 生 產 (productivity), 這 兩 類 的 抗 爭 實 踐 手 段 閃 躲 是 環 繞 著 身 體 而 發 生, 以 侮 蔑 與 羞 辱 的 方 式 呈 現, 生 產 則 是 環 繞 著 社 會 認 同 與 社 會 關 係, 時 常 是 對 抗 霸 權 力 量 的 符 號 抗 爭 而 發 生, 表 現 出 建 構 意 義 的 愉 悅 與 政 治 行 動 6 第 三, 費 斯 克 指 出 一 個 脈 絡, 就 是 某 種 文 化 要 想 成 為 流 行, 就 必 須 創 造 出 抵 抗 式 或 規 避 式 用 途 或 讀 法 的 機 會, 而 這 些 機 會 的 創 造, 又 源 於 商 品 的 使 用 者 在 文 化 經 濟 中 表 現 的 大 眾 創 造 力 於 是 從 金 融 經 濟 來 看, 社 會 大 眾 特 別 是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大 眾, 基 本 上 處 於 無 能 為 力 的 弱 勢 地 位, 但 在 文 化 經 濟 領 域 來 看, 社 會 大 眾 卻 一 躍 成 為 意 義 生 產 和 消 費 的 主 體, 一 般 庶 民 閱 聽 人 有 能 力 在 接 觸 流 行 文 化 文 本 時, 產 生 屬 於 他 們 自 己 的 意 義, 他 們 有 自 身 的 文 化 能 力 和 從 事 論 述 的 資 源 於 是, 流 行 文 化 研 究 的 對 象 不 只 是 文 化 產 業 本 身, 同 時 也 研 究 閱 聽 人 在 從 事 消 費 或 相 關 活 動 時, 自 行 產 製 的 意 義 與 實 踐 活 動 7 從 殖 民 地 臺 灣, 到 戰 爭 期 皇 民 奉 公 運 動 之 下, 我 們 要 重 建 臺 灣 社 會 的 聲 音, 也 許 流 行 文 化 的 觀 點 會 是 一 個 可 能 的 方 向 目 前 關 於 二 次 大 戰 時 臺 灣 人 的 制 度 社 會 生 活 藝 術 文 化 的 論 述, 已 相 當 豐 富 多 元, 多 是 以 皇 民 化 運 動 作 為 論 述 中 心, 例 如 林 呈 蓉 皇 民 化 社 會 的 時 代, 8 也 有 以 戰 時 體 制 的 論 述, 如 蔡 錦 堂 的 戰 時 體 制 下 的 臺 灣 9 相 關 的 論 文 如 黃 琪 惠 6 John Fiske, Reading the Popular (London:Unwin Hyman Ltd.,1989),pp Chris Barker 著 羅 世 宏 等 譯, 文 化 研 究 : 理 論 與 實 踐 ( 臺 北 : 五 南 書 局,2014), 頁 59 8 林 呈 蓉, 皇 民 化 社 會 的 時 代 ( 臺 北 : 臺 灣 書 局,2010 年 ) 9 蔡 錦 堂, 戰 時 體 制 下 的 臺 灣 ( 臺 北 : 日 創 設 文 化,2010 年 ) 034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5 專 題 論 文 戰 爭 與 美 術 日 治 末 期 臺 灣 的 美 術 活 動 與 繪 畫 風 格 ( ) 10 戴 寶 村 B29 與 媽 祖 : 臺 灣 人 的 戰 爭 記 憶 等 等 11 將 戰 爭 圖 像 作 為 研 究 的 論 文 也 不 少, 姚 村 雄 的 日 治 末 期 戰 爭 環 境 下 的 臺 灣 美 術 設 計 日 治 時 期 美 術 設 計 中 之 臺 灣 女 性 圖 像 研 究 日 治 時 期 美 術 設 計 的 臺 灣 圖 像 符 號 分 析, 鍾 淑 惠 從 圖 像 看 日 本 對 甲 午 戰 爭 的 宣 傳 俞 佩 君 日 治 皇 民 化 運 動 時 期 ( ) 臺 灣 報 紙 廣 告 之 戰 爭 風 格 設 計 研 究 等 這 些 論 文 多 從 戰 爭 意 象 作 為 商 標 廣 告 等, 論 述 臺 灣 社 會 流 通 的 商 品 商 標, 如 何 在 報 紙 雜 誌 上 被 運 用 與 呈 現 12 而 戰 爭 生 活 物 質 方 面 的 研 究, 有 洪 郁 如 旗 袍 洋 裝 モンペ( 燈 籠 褲 ): 戰 爭 時 期 臺 灣 女 性 的 服 裝, 為 因 應 戰 爭 臺 灣 女 性 的 服 裝 從 旗 袍 洋 裝 改 變 的 意 義, 及 為 動 員 而 創 造 出 來 的 モンペ( 燈 籠 褲 ) 在 臺 灣 社 會 中 反 映 出 來 的 女 性 觀 點 13 本 文 嘗 試 以 唱 片 碗 盤 和 服 廣 告 唱 片 等 文 物 與 典 藏 為 中 心, 來 討 論 這 些 商 品 在 戰 爭 中 反 映 的 意 義 一 方 面 從 流 行 文 化 消 費 的 角 度, 分 析 臺 灣 社 會 的 戰 爭 論 述, 一 方 面 從 物 質 史 的 面 向, 試 圖 提 出 一 些 先 前 研 究 未 嘗 論 及 的 議 題 10 黃 琪 惠, 戰 爭 與 美 術 日 治 末 期 臺 灣 的 美 術 活 動 與 繪 畫 風 格 ( ) ( 臺 北 :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藝 術 史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97), 頁 戴 寶 村, B29 與 媽 祖 : 臺 灣 人 的 戰 爭 記 憶,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歷 史 學 報 22 期 ( , 臺 北 ) 12 姚 村 雄, 日 治 末 期 戰 爭 環 境 下 的 臺 灣 美 術 設 計, 設 計 學 報 6 卷 1 期 ( , 臺 北 ); 姚 村 雄, 日 治 時 期 美 術 設 計 中 之 臺 灣 女 性 圖 像 研 究, 設 計 學 報 7 卷 2 期 ( , 臺 北 ); 姚 村 雄 陳 俊 宏 邱 上 嘉, 日 治 時 期 美 術 設 計 中 的 臺 灣 圖 像 符 號 分 析 設 計 學 報 13 卷 2 期 ( , 臺 北 ); 鍾 淑 惠, 從 圖 像 看 日 本 對 甲 午 戰 爭 的 宣 傳,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歷 史 學 報 43 期 ( , 臺 北 ); 俞 佩 君, 日 治 皇 民 化 運 動 時 期 ( ) 臺 灣 報 紙 廣 告 之 戰 爭 風 格 設 計 研 究 ( 臺 中 : 國 立 臺 中 技 術 學 院 商 業 設 計 系 碩 士 論 文,2008) 13 洪 郁 如 旗 袍 洋 裝 モンペ( 燈 籠 褲 ): 戰 爭 時 期 臺 灣 女 性 的 服 裝, 近 代 中 國 婦 女 史 研 究 17 期 ( , 臺 北 )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35

6 二 戰 時 體 制 下 的 臺 灣 社 會 1936 年 9 月 底 日 本 當 局 派 小 林 躋 造 擔 任 臺 灣 總 督, 小 林 後 來 總 結 其 治 臺 方 針 為 皇 民 化 工 業 化 與 南 進 化 年 7 月 7 日 蘆 溝 橋 事 變,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日 本 與 臺 灣 進 入 戰 時 體 制, 政 府 依 此 對 社 會 進 行 動 員, 從 民 間 徵 集 人 力 物 力 等 自 1937 年 至 1945 年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結 束, 臺 灣 總 督 府 在 此 時 期 實 施 所 謂 的 皇 民 化 運 動, 指 日 本 政 府 對 臺 灣 同 化 之 強 化 運 動, 內 涵 是 指 自 1930 年 代 開 始, 為 了 因 應 日 本 的 對 外 擴 張, 臺 灣 總 督 府 在 臺 所 實 施 一 連 串 的 社 會 教 化 生 活 改 善 等 活 動, 使 臺 灣 人 民 在 生 活 語 言 信 仰 上, 與 日 本 結 合, 成 為 皇 民 為 了 因 應 戰 爭, 讓 臺 灣 人 民 可 以 應 戰, 強 調 舉 國 一 致 盡 忠 報 國 堅 忍 持 久 等 動 員 統 制 的 思 想 基 礎 15 皇 民 化 運 動 最 初 是 以 推 動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運 動 為 主 ( ), 在 此 期 間 臺 灣 總 督 府 透 過 各 種 思 想 宣 傳 與 精 神 動 員, 強 化 臺 灣 人 作 為 日 本 臣 民 的 思 想 1937 年 8 月 15 日 臺 灣 總 督 府 諭 告 民 眾, 不 要 做 出 反 國 家 的 行 為, 並 且 應 該 全 力 支 持 日 本 作 戰, 同 時 宣 告 臺 灣 進 入 戰 時 體 制, 公 佈 防 空 法 與 燈 火 管 制 之 實 施 16 為 了 加 強 人 民 的 備 戰 與 愛 國 精 神, 日 本 政 府 在 各 地 推 行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運 動 1937 年 9 月 10 日, 臺 灣 總 督 府 成 立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本 部, 網 羅 臺 灣 各 界 領 袖, 組 成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中 央 聯 盟, 並 在 各 郡 市 街 庄 設 置 支 部 與 分 會 等, 全 面 展 開 乃 至 1938 年 4 月 法 律 第 55 號 公 佈 國 家 總 動 員 法, 臺 灣 總 督 府 得 以 透 過 敕 令 規 定 的 委 任 立 法 方 式, 更 為 廣 泛 有 效 地 統 制 運 用 人 員 物 資 資 金 設 施 事 業 團 體 價 格 言 論 等 人 力 與 物 力 資 源, 以 求 有 效 發 揮 國 家 力 量, 達 到 戰 時 國 防 的 目 的 17 臺 灣 因 為 地 理 位 置 優 越, 成 為 日 本 南 進 的 基 地, 納 入 大 東 亞 共 榮 圈 的 範 圍 14 關 於 皇 民 化 時 期 開 始 的 探 討, 學 界 認 為 是 從 1937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之 後 至 1945 年 中 日 戰 爭 結 束, 雖 然 1936 年 底 已 經 實 施, 但 是 政 策 的 見 諸 實 現 則 到 1937 年 4 月 禁 止 報 紙 中 文 欄, 一 般 民 眾 則 到 1937 年 7 月 7 日 蘆 溝 橋 事 件 之 後, 對 臺 灣 人 的 社 會 影 響 最 為 深 遠, 因 此 也 以 此 做 為 臺 灣 皇 民 化 運 動 起 始 日 期 見 周 婉 窈, 從 比 較 的 觀 點 看 臺 灣 與 韓 國 的 皇 民 化 運 動, 收 入 周 婉 窈, 海 行 兮 的 年 代 :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末 期 臺 灣 史 論 集 ( 臺 北 : 允 晨 文 化 出 版, 2002), 頁 黃 昭 堂 著 黃 英 哲 譯, 臺 灣 總 督 府 ( 臺 北 : 前 衛 出 版, ), 頁 臺 灣 總 督 府, 臺 灣 日 誌, 頁 百 瀨 孝, 事 典 : 昭 和 戰 前 の 日 本 と 制 度 と 實 態 ( 東 京 : 吉 川 弘 文 館,1990),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7 專 題 論 文 1941 年 太 平 洋 戰 爭 爆 發 後, 戰 爭 更 為 激 烈, 日 本 政 府 進 一 步 推 動 皇 民 奉 公 運 動, 組 成 各 種 團 體, 徹 底 落 實 日 本 皇 民 思 想, 強 調 挺 身 作 戰, 驅 使 臺 灣 人 為 日 本 帝 國 效 忠, 全 面 動 員 臺 灣 人 參 加 戰 時 工 作 戰 爭 後 期, 因 為 盟 軍 對 臺 灣 的 空 襲, 加 上 日 本 政 府 對 臺 灣 人 實 施 志 願 兵 制 度 徵 兵 制, 使 臺 灣 社 會 全 面 捲 入 太 平 洋 戰 爭 的 戰 火 中 皇 民 化 運 動 是 戰 爭 時 期 日 本 在 殖 民 地 推 行 的 一 項 全 面 性 的 運 動, 觸 及 殖 民 地 生 活 的 各 個 層 面 18 其 內 容 可 概 分 為 四 部 分 : 1. 宗 教 與 社 會 風 俗 的 改 革 : 宗 教 生 活 就 是 以 日 本 神 道 教 取 代 傳 統 宗 教, 在 臺 灣 各 地 增 建 升 格 神 社, 大 力 推 動 參 拜 神 社 日 常 生 活 上 推 動 客 廳 改 正, 強 制 臺 灣 人 客 廳 改 奉 祀 神 宮 大 麻 根 據 蔡 錦 堂 的 研 究, 在 戰 爭 期 間 以 臺 灣 傳 統 諸 神 佛 為 中 心 的 臺 灣 人 家 庭 精 神 的 生 活 樣 式, 至 少 在 外 表 上 是 被 以 日 皇 祖 神 天 照 大 神 為 中 心 的 日 本 生 活 樣 式 所 取 代 了 19 另 一 方 面 對 於 傳 統 宗 教 進 行 寺 廟 整 理, 透 過 整 理 裁 併 地 方 寺 廟, 但 因 各 地 的 反 彈, 1940 年 長 谷 川 總 督 即 終 止 此 政 策 2. 國 語 運 動 : 皇 民 化 運 動 時 期 臺 灣 總 督 府 取 消 學 校 的 漢 文 課, 積 極 增 設 國 語 講 習 所, 教 育 未 受 公 學 校 教 育 的 大 眾 另 外 推 動 國 語 家 庭 認 定 辦 法, 實 施 各 種 獎 勵 辦 法 3. 改 姓 名 運 動 :1940 年 臺 灣 總 督 府 公 佈 改 姓 名 辦 法, 採 許 可 制, 勸 誘 臺 灣 民 眾 更 改 日 式 姓 名, 使 臺 灣 人 在 姓 名 上 與 日 本 人 無 差 別 4. 志 願 兵 制 度 : 志 願 兵 制 度 與 戰 爭 動 員 關 係 最 為 密 切 1937 年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之 前, 日 本 殖 民 地 的 人 無 服 兵 役 的 任 務 同 於 日 本 殖 民 地 的 朝 鮮,1938 年 開 始 徵 集 志 願 兵 投 入 戰 場 而 臺 灣 在 1937 年 秋 天 開 始 徵 集 軍 伕 以 擔 負 軍 中 雜 役 隨 軍 事 的 擴 大,1942 年 在 臺 灣 實 施 志 願 兵 制 度, 大 批 臺 灣 青 年 投 入 戰 爭 從 1942 年 到 1945 年 間 有 16,500 名 臺 灣 人 及 原 住 民 以 陸 軍 特 別 志 願 兵 海 軍 特 別 志 願 兵 及 高 砂 義 勇 隊 加 入 日 本 軍 隊 作 戰 1945 年 4 月 實 施 全 面 徵 兵 制 度, 至 8 月 15 日 日 本 投 降, 全 臺 灣 包 括 軍 人 軍 屬, 共 有 20 萬 7,183 人 投 入 戰 爭 周 婉 窈, 從 比 較 的 觀 點 看 臺 灣 與 韓 國 的 皇 民 化 運 動, 頁 蔡 錦 堂, 日 據 末 期 臺 灣 人 宗 教 信 仰 之 變 遷 家 庭 正 廳 改 善 運 動 為 中 心, 史 聯 雜 誌 19 期 ( , 臺 北 ), 頁 周 婉 窈, 從 比 較 的 觀 點 看 臺 灣 與 韓 國 的 皇 民 化 運 動, 頁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37

8 直 接 人 力 投 入, 除 了 擔 任 軍 人 軍 伕 外, 臺 灣 總 督 府 為 能 兼 顧 日 本 人 移 民 事 業, 及 培 訓 協 助 佔 領 地 農 林 資 源 開 發 人 才, 於 1940 年 在 臺 中 州 北 斗 郡 成 立 臺 灣 總 督 府 拓 士 道 場, 以 訓 練 出 南 方 拓 殖 的 產 業 戰 士 皇 民 奉 公 會 也 籌 辦 拓 南 農 業 戰 士 訓 練 所, 培 養 熱 帶 農 業 技 術 者, 拓 展 臺 灣 農 業 移 民 事 業 21 臺 灣 各 地 街 頭 或 報 章 雜 誌, 隨 處 可 見 到 張 貼 懸 掛 刊 登 著 獻 身 報 國 祈 皇 軍 武 運 長 久 等 精 神 標 語, 車 站 碼 頭, 隨 時 可 見 從 軍 送 行 或 迎 接 殉 難 親 人 的 場 景 22 自 1937 年 之 後 日 本 政 府 當 局 積 極 地 從 政 策 面 社 會 面 大 力 改 造 與 宣 傳, 試 圖 讓 臺 灣 人 民 從 身 心 方 面 成 為 真 正 的 日 本 人 日 本 在 臺 開 始 徵 用 軍 伕 後, 臺 灣 青 年 出 現 寫 血 書 志 願 從 軍 的 現 象, 顯 示 出 日 本 政 府 在 臺 灣 軍 國 教 育 成 功 的 一 面, 許 多 臺 灣 青 年 本 著 強 烈 的 愛 國 心 加 入 日 本 對 外 征 戰 的 行 列 23 日 本 政 府 除 了 在 學 校 灌 輸 軍 國 思 想 外, 也 透 過 各 種 的 宣 傳 手 段, 宣 揚 軍 威, 借 以 激 勵 軍 心 發 揮 強 大 的 戰 鬥 力, 安 定 團 結 民 心, 凝 聚 同 仇 敵 愾 的 戰 爭 意 識 所 以 早 在 年 間 臺 灣 軍 司 令 部 後 援 會 開 始 發 行 宣 傳 明 信 片, 對 外 來 籌 募 捐 款 充 實 軍 備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後, 官 方 或 民 間 也 發 起 各 種 鼓 舞 民 心 宣 傳 戰 爭 的 皇 民 化 文 學 皇 民 化 劇 等 美 術 家 也 紛 紛 辦 宣 慰 美 展 聖 戰 美 展 皇 軍 慰 問 畫 展 等 以 撫 慰 皇 軍 宣 傳 戰 績 24 臺 灣 本 土 美 術 家 也 受 到 戰 爭 的 影 響, 配 合 官 方 政 策, 將 戰 爭 做 為 創 作 的 主 題, 許 多 畫 家 從 事 美 術 攝 影 等 相 關 工 作 者, 在 作 品 上 出 現 戰 爭 相 關 主 題 的 時 局 色 戰 爭 動 員 下 的 美 術 活 動, 從 官 方 鼓 勵 畫 家 表 現 時 局, 到 1941 年 組 成 臺 灣 宣 傳 美 術 奉 公 團 統 制 畫 家 從 事 戰 爭 宣 傳 美 術 的 活 動, 進 行 戰 爭 宣 傳 民 間 美 術 團 體 在 此 潮 流 中, 任 何 藝 術 活 動 均 須 表 現 出 對 時 局 的 意 義 25 許 多 臺 籍 畫 家 也 參 與 了 戰 爭 宣 傳 的 工 作, 如 林 玉 山 陳 春 德 藍 蔭 鼎 等, 在 當 時 均 曾 設 計 過 海 報 漫 畫 書 籍 插 圖 等 戰 時 宣 傳 品 張 靜 宜, 鋤 頭 戰 士 之 南 進 日 治 後 期 臺 灣 農 業 人 才 之 輸 出, 高 苑 學 報 13 期 ( , 高 雄 ), 頁 姚 村 雄, 日 治 末 期 戰 爭 環 境 下 的 臺 灣 美 術 設 計, 設 計 學 報 6 卷 1 期 ( , 臺 北 ), 頁 周 婉 窈, 日 本 在 臺 軍 事 動 員 與 臺 灣 人 的 海 外 參 戰 經 驗, 收 入 周 婉 窈, 海 行 兮 的 年 代 :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末 期 臺 灣 史 論 集 ( 臺 北 : 允 晨 文 化 出 版,2002), 頁 姚 村 雄, 日 治 末 期 戰 爭 環 境 下 的 臺 灣 美 術 設 計, 頁 黃 琪 惠, 戰 爭 與 美 術 日 治 末 期 臺 灣 的 美 術 活 動 與 繪 畫 風 格 ( ( 臺 北 :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藝 術 史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 頁 姚 村 雄, 日 治 末 期 戰 爭 環 境 下 的 臺 灣 美 術 設 計,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9 專 題 論 文 在 音 樂 戲 劇 方 面, 由 於 傳 統 祭 祀 活 動 的 逐 漸 禁 止, 原 本 蓬 勃 發 展 的 外 臺 歌 仔 戲 受 到 限 縮, 傳 統 樂 班 也 不 得 公 開 演 出, 而 進 入 民 間 所 謂 禁 鼓 樂 的 狀 況 在 警 察 機 構 的 強 力 輔 導 下, 內 臺 歌 仔 戲 進 行 新 劇 化 皇 民 化 劇 的 發 展, 但 在 法 規 執 行 較 寬 鬆 的 鄉 間 地 區 仍 參 雜 演 出 1942 年 之 後, 因 臺 灣 演 劇 協 會 的 強 勢 管 理, 戲 劇 界 被 劃 歸 特 定 標 準 演 出, 皇 民 化 劇 遂 成 為 臺 灣 社 會 唯 一 的 戲 劇 生 活 27 電 影 領 域 方 面 也 有 類 似 的 現 象, 事 變 後 新 聞 片 大 為 流 行, 檢 查 統 制 也 逐 漸 開 始, 1938 年 禁 止 臺 語 解 說 解 散 影 迷 組 織 限 縮 放 映 時 間 等 規 定 陸 續 推 出,1941 年 更 強 制 整 併 電 影 業,1942 年 之 後 混 編 成 臺 灣 映 畫 協 會, 整 體 電 影 業 成 為 不 容 許 資 本 自 由 競 爭 或 言 論 批 評, 使 電 影 業 成 為 所 謂 完 全 封 閉 的 娛 樂 28 前 述 我 們 以 戰 間 期 臺 灣 相 關 歷 史 研 究, 描 繪 一 幅 從 律 法 到 社 會 從 生 活 到 流 行 文 化 的 圖 像 在 這 樣 的 歷 史 研 究 上, 大 概 可 以 得 到 一 個 粗 略 的 印 象, 就 是 由 總 督 府 或 擬 政 府 機 關 發 動 由 警 察 推 動, 進 行 組 織 的 整 併, 執 行 內 容 包 括 生 活 文 化 的 內 容 管 理 輔 導, 再 來 是 整 併 控 管 相 關 資 本, 進 而 建 立 一 元 化 的 統 制 管 理 機 構, 構 成 以 皇 民 化 運 動 為 宗 旨 的 封 閉 系 統 至 於 社 會 方 面, 除 了 配 合 演 出 不 配 合 便 下 臺, 接 受 強 加 的 國 策 戰 略 之 外, 似 乎 沒 有 任 何 發 展 與 議 論 的 空 間 這 樣 的 圖 像, 相 當 大 程 度 反 映 了 當 時 的 歷 史 實 況, 但 是 在 這 個 過 程 中, 本 土 社 會 是 如 何 應 對? 有 什 麼 感 想? 又 對 整 體 臺 灣 社 會 發 展 的 脈 絡 而 言, 戰 爭 與 皇 民 化 的 時 期 又 發 生 什 麼 樣 的 意 義? 類 似 這 樣 的 問 題, 卻 很 難 有 廣 泛 而 結 構 性 的 討 論 三 典 藏 文 物 : 相 關 生 活 商 品 分 析 國 民 總 動 員 精 神 號 召 下, 臺 灣 社 會 興 起 一 股 戰 爭 文 化 風 潮, 官 方 在 民 眾 的 食 衣 住 行 各 方 面 來 規 範 外, 民 間 也 受 到 影 響 在 民 間 的 包 裝 設 計 書 籍 封 面 商 業 廣 告 服 飾 製 作 等 流 行 文 化 商 品 上, 也 將 象 徵 戰 爭 的 軍 人 武 器 等 做 為 商 品 設 計 的 元 27 徐 亞 湘, 日 治 時 期 臺 灣 戲 曲 史 論 ( 臺 北 : 南 天 書 局,2006), 頁 三 澤 真 美 惠, 殖 民 地 下 的 銀 幕 ( 臺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2002), 頁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39

10 素 關 於 這 個 課 題, 本 文 在 此 分 析 現 存 可 知 的 商 品 性 格 較 明 顯 的 文 物, 加 以 介 紹 透 過 商 品 文 化 流 動 的 過 程, 我 們 重 新 理 解 商 品 的 內 容 與 內 涵, 或 可 開 展 一 條 探 索 當 時 本 土 社 會 觀 點 的 理 路 ( 一 ) 陶 瓷 碗 盤 民 以 食 為 天, 在 每 天 接 觸 使 用 的 碗 盤 上, 商 人 也 將 戰 爭 的 帶 到 碗 盤 的 彩 繪 上 清 代 與 日 治 時 期 初 期 多 從 中 國 大 陸 輸 入, 少 部 分 是 由 臺 灣 本 地 生 產 日 治 中 後 期 以 後 除 了 本 地 的 北 投 鶯 歌 等 地 生 產 少 數 的 碗 盤 外, 日 本 進 口 的 碗 盤 取 代 中 國 的 進 口 品 臺 灣 人 碗 盤 上 紋 飾 大 都 是 以 花 鳥 祥 獸 等 為 主, 大 眾 對 於 紋 飾 並 不 重 視, 一 般 市 面 上 販 售 的 碗 盤 只 要 看 起 來 美 觀 即 可, 有 些 紋 飾 因 為 廠 商 大 量 製 作 或 各 家 爭 相 模 仿, 而 充 斥 市 面 上 陶 瓷 碗 盤 彩 繪 也 受 到 時 代 風 格 的 影 響 或 政 府 政 策 的 影 響, 反 映 出 當 時 社 會 文 化 演 變 在 臺 史 博 典 藏 的 碗 盤 中, 看 到 戰 後 為 響 應 中 華 文 化 復 興 運 動, 將 中 國 山 水 畫 直 接 彩 繪 至 陶 瓷 器 上, 這 樣 的 時 代 風 格 的 紋 飾, 早 在 日 治 時 期 已 經 有 此 現 象 了 29 日 治 時 期 所 生 產 的 軍 人 旭 日 旗 碗 ( 圖 1), 本 件 瓷 碗 上 彩 繪 兩 位 軍 人 正 在 發 射 砲 彈, 採 取 對 稱 的 方 式, 軍 人 的 旁 邊 則 在 碗 沿 彩 繪 日 本 海 軍 旗 做 為 裝 飾 這 兩 名 軍 人 身 穿 軍 服, 戴 著 頭 盔, 面 對 著 大 砲, 大 砲 旁 寫 著 日 語 カウシャホウ( 高 射 砲 ) 軍 人 碗 ( 圖 2) 也 是 日 治 時 期 生 產, 至 於 產 地 目 前 不 明, 本 件 碗 身 彩 繪 五 個 行 進 中 的 軍 人, 身 穿 軍 服, 肩 扛 步 槍, 後 背 包 袱, 邁 開 腳 步 往 前 行 進 之 狀, 隊 伍 旁 則 以 海 軍 太 陽 旗 軍 人 以 褐 色 彩 釉 繪 製, 太 陽 旗 以 紅 色 釉 彩 繪 神 風 號 碗 ( 圖 3) 是 比 較 少 見 的 應 該 是 日 治 後 期 才 生 產 的, 碗 身 以 對 稱 圖 案 的 方 式 彩 繪, 上 有 金 褐 釉 色 的 飛 機 海 軍 及 日 章 旗, 書 有 空 の 神 風 號 的 字 樣 30 這 件 碗 上 利 用 29 陳 靜 寬, 日 治 以 後 臺 灣 陶 瓷 碗 盤 紋 飾 變 遷 初 探, 收 入 逢 甲 大 學 主 編, 近 代 物 質 文 化 研 究 : 第 一 屆 歷 史 與 文 物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臺 中 : 逢 甲 大 學 歷 史 與 文 物 研 究 所,2014), 頁 年 末 由 於 日 軍 已 經 感 到 戰 勝 希 望 的 渺 茫, 由 日 本 海 軍 中 將 大 西 瀧 治 郎 首 倡, 為 了 對 抗 美 國 海 軍, 挽 救 期 戰 敗 的 局 面, 利 用 日 本 人 的 武 士 道 精 神, 組 成 一 支 敢 死 隊, 對 美 軍 艦 隊, 施 行 自 殺 式 的 攻 擊 參 加 神 風 特 攻 隊 者 均 為 具 有 強 烈 愛 國 心 的 自 願 者 見 A.J.Barker 著, 組 純 譯, 日 本 自 殺 武 器 神 風 特 攻 隊 ( 臺 北 : 星 光,1971),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11 專題論文 飛機來形塑神風特攻隊形象 神風特攻隊所用的飛機多為輕型轟炸機或戰鬥機所改裝 除 了把神風兩字特別書寫外 還利用飛機加強神風特攻隊的意象 這三件陶瓷碗的生產地不明 這三件碗上的彩繪圖案均採印模印製的方式 廠家 先將圖案雕刻在印模上 再將此印沾上釉彩後直接印製在碗身 此法可以量產 流通 於市場上 臺史博館藏這三件的陶瓷碗 上面的紋飾反映出戰爭動員時期 將象徵戰 爭的元素用於日常生活的用品上 期能達到全面的宣傳戰爭 促使民眾認同戰事 加 強愛國心 圖1 軍人旭日旗碗 資料來源 日本軍人小碗 臺南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藏 以下簡稱臺史博 圖2 軍人碗 資料來源 瓷碗 臺南 臺史博藏 圖3 神風號碗 資料來源 神風號紀念杯 臺南 臺史博藏 戰爭做為一種流行 從二戰時期 相關商品文物看臺灣本土社會的戰爭觀 041

12 ( 二 ) 日 式 和 服 圖 4 圖 5 兒 童 和 服 均 由 收 藏 家 自 嘉 義 收 藏, 據 收 藏 家 所 言 此 件 是 位 於 嘉 義 市 中 正 路 上 一 戶 人 家 小 孩 幼 年 時 穿 著, 第 1 件 的 和 服 目 前 正 展 示 於 臺 史 博 常 設 展 展 區, 有 降 落 傘 士 兵 軍 艦 上 飛 機 出 發 為 圖 示, 第 2 件 和 服 來 自 屏 東 地 區 鄭 姓 人 家, 以 坦 克 車 軍 人 站 在 火 車 上 飛 機 士 兵 奮 勇 渡 河 為 圖 示 日 本 兒 童 在 出 生 後 30 天 到 100 天 之 間, 有 穿 著 和 服 前 往 神 社 參 拜 的 習 俗, 此 時 穿 的 衣 物 稱 為 お 宮 参 り 著 物, 這 種 衣 服 多 是 由 祖 母 贈 與, 因 此 呈 現 華 麗 的 裝 飾 在 日 本 社 會 上 從 滿 洲 國 到 二 次 大 戰 結 束 的 15 年 之 間, 日 本 的 社 會 上 出 現 將 戰 爭 的 槍 砲 轟 炸 機 坦 克 軍 艦, 以 及 日 軍 在 各 地 攻 城 掠 地 的 戰 爭 場 面, 畫 成 逼 真 的 圖 案, 織 在 和 服 上 後 方 百 姓 穿 上 這 種 和 服, 不 僅 可 以 宣 傳 戰 爭, 表 現 軍 民 團 結 一 新, 同 時 也 感 受 參 與 前 線, 是 愛 國 的 表 現 31 臺 灣 人 傳 統 習 俗 也 有 由 外 祖 父 母 贈 送 小 孩 滿 月 禮, 當 小 孩 在 滿 月 時, 由 外 祖 父 母 送 給 嬰 兒 賀 禮, 稱 為 做 頭 尾, 有 衣 服 鳳 帽 獅 帽 ( 帽 子 縫 有 刻 鳳 或 獅 的 銀 牌 ) 鞋 襪 胸 飾, 有 小 棉 被 和 尚 衫 ( 圖 6 7) 滿 月 帽 手 環 腳 環 胸 飾 等 32 小 嬰 兒 的 衣 服 又 稱 為 和 尚 衫, 及 明 制 服 飾 中 常 見 的 右 衽 繫 帶 襦 衫 做 頭 尾 雖 然 有 在 暗 示 嬰 兒 將 來 會 成 為 有 頭 有 臉 的 人 物, 實 則 從 禮 物 的 質 量 上 暗 示 娘 家 親 人 對 於 產 婦 之 重 視, 影 響 將 來 產 婦 的 地 位 從 服 飾 圖 文 中 表 現 娘 家 親 人 對 於 新 生 命 的 所 有 祝 福 與 期 許, 常 有 平 安 富 貴 長 命 百 歲 多 子 多 孫 多 福 氣 福 祿 壽 狀 元 及 第 及 一 飛 沖 天 等 意 涵 依 此 兒 童 服 飾 的 圖 文, 通 常 為 具 有 宗 教 色 彩, 符 合 民 間 信 仰 的 吉 祥 圖 文, 如 八 仙 過 海 福 祿 壽 三 仙 暗 八 仙 暗 八 寶 太 極 八 卦 等 等, 或 有 吉 祥 寓 意 的 動 植 物 圖 文, 如 龍 鳳 麟 龜 虎 仙 鶴 公 雞 牡 丹 仙 桃 佛 手 石 榴 蝴 蝶 金 魚 蝙 蝠 等 除 了 圖 文 造 型 外, 還 有 一 些 配 有 鈴 鐺 的 飾 品, 鈴 聲 具 有 驅 邪 的 功 能 陳 國 棟, 穿 著 宣 傳 日 本 人 的 戰 爭 宣 傳 手 法, 歷 史 臺 灣 7 期 ( , 臺 北 ), 頁 片 岡 巖 著 陳 金 田 譯, 臺 灣 風 俗 誌 ( 臺 北 : 眾 文 圖 書,1990), 頁 6 33 關 於 和 尚 衫 是 通 稱 小 嬰 兒 的 衣 服, 清 朝 政 府 規 定 一 般 百 姓 的 女 性 服 飾 可 以 依 照 明 制 穿 著, 而 男 生 則 須 改 為 清 式 服 裝, 而 小 孩 和 尚 道 士 等 人 可 以 維 持 明 式 衣 服 不 改 變, 變 成 這 種 明 式 衣 服 為 和 尚 衫 蘇 旭 珺, 服 飾 與 生 命 禮 俗 -- 探 討 傳 統 服 飾 於 生 命 禮 俗 之 應 用 及 象 徵 意 涵, 臺 灣 文 獻 53 卷 1 期 ( , 南 投 ),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13 專 題 論 文 但 是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臺 北 州 支 部, 於 1940 年 2 月 發 起 的 本 島 婦 女 服 的 改 善 運 動 : 本 次 事 變 為 契 機, 本 島 的 皇 民 化 運 動, 有 顯 著 的 高 昂 趨 勢, 因 為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運 動 的 實 施, 舉 國 一 致, 盡 忠 報 國, 堅 忍 不 拔 的 精 神 振 作, 有 更 加 熱 烈 而 強 有 力 之 感 皇 民 化 運 動 旨 意 為 要 求 所 有 的 本 島 人 ( 閩 粵 ) 培 養 全 面 的 皇 民 意 識 過 去 她 們 穿 中 式 服 裝, 生 活 中 不 知 不 覺 養 成 了 其 原 本 的 國 民 意 識 及 感 情, 這 種 現 象 與 皇 民 化 運 動 是 不 相 容 的, 因 而 有 必 要 加 以 適 當 的 指 導 34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日 治 後 期 皇 民 化 運 動, 日 本 人 要 求 臺 灣 人 放 棄 傳 統 服 飾, 改 穿 日 式 和 服 和 西 式 服 裝, 然 而 當 時 臺 灣 婦 女 對 於 穿 著 和 服 的 態 度 卻 是 保 守 的, 因 為 無 法 融 入 臺 灣 人 原 有 的 日 常 生 活 習 慣 之 中 35 然 而 就 當 時 的 兒 童 而 言, 和 服 的 型 式 近 似 蝦 仔 衫, 即 使 現 代 社 會 臺 灣 的 小 孩 子 仍 保 有 穿 和 服 習 慣, 日 治 時 期 開 始 小 孩 子 的 穿 著 就 參 雜 著 和 服 日 本 式 學 校 制 服 或 西 式 服 裝 36 因 此 臺 史 博 館 藏 的 兩 件 和 服 推 測 也 應 該 在 皇 民 化 運 動 下, 由 家 人 親 友 購 買 贈 送 家 中 的 小 孩 日 治 時 期 沿 襲 此 種 為 出 生 嬰 兒 做 頭 尾 的 習 俗, 親 友 們 是 不 是 也 將 和 服 列 為 做 頭 尾 的 禮 物 之 一, 現 在 臺 灣 社 會 小 孩 仍 有 穿 著 日 式 和 服 當 外 套 的 習 慣, 但 是 這 兩 件 和 服 據 收 藏 家 所 言 是 提 供 者 的 小 孩 所 穿, 是 否 為 親 人 所 致 贈 之 禮 物, 或 是 父 母 為 自 己 小 孩 購 買 卻 不 得 而 知, 但 是 就 臺 灣 人 喜 愛 吉 祥 寓 意 圖 文 的 習 俗 而 言, 此 種 以 戰 爭 為 題 材 的 圖 文, 顛 覆 了 傳 統 臺 灣 人 的 育 兒 觀 念 34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臺 北 州 支 部, 本 島 婦 人 服 裝 的 改 善 ( 臺 北 :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臺 北 州 支 部,1940 ), 頁 1 35 洪 郁 如, 旗 袍 洋 裝 モンペ( 燈 籠 褲 ): 戰 爭 時 期 臺 灣 女 性 的 服 裝, 近 代 中 國 婦 女 史 研 究 17 ( , 臺 北 ), 頁 葉 立 誠, 臺 灣 服 裝 史 ( 臺 北 : 商 鼎,2001)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43

14 圖4 兒童和服 資料來源 臺史博常設展品 筆者拍攝 圖5 兒童和服 資料來源 洪輝龍收藏 筆者拍攝 044 歷史臺灣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館刊 第十期

15 專 題 論 文 圖 6 蝦 仔 衫 圖 7 和 尚 衫 資 料 來 源 : 押 胸 衫, 臺 灣 女 人, aspx?para=422&page=1&contentpara=414&class=3,2015/9/8; 和 尚 衫, ContentPara=414&Class=3,2015/9/8 ( 三 ) 廣 告 中 的 戰 爭 元 素 把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商 品 的 設 計 元 素, 除 了 出 現 在 臺 灣 人 的 食 器 衣 服 上, 臺 史 博 館 藏 的 文 物 中, 也 可 以 見 到 是 利 用 戰 爭 做 設 計 元 素 的 廣 告 除 了 官 方 宣 傳 戰 爭 的 文 宣 物 品 外, 民 間 商 家 的 廣 告 宣 傳 或 商 品 包 裝, 出 現 呼 應 時 勢 的 設 計, 許 多 具 有 戰 爭 色 彩 的 廣 告, 遍 及 在 報 刊 雜 誌 廣 告 海 報 上 37 圖 8 日 進 吳 服 店 的 廣 告, 在 此 廣 告 上 出 現 一 個 仕 女 身 著 黃 色 洋 服, 身 披 綠 色 外 套, 頭 戴 貝 雷 帽, 手 持 海 軍 旗, 背 景 是 一 串 日 本 旗 的 燈 籠 圖 9 月 星 靴 廣 告 海 報, 則 以 一 群 小 朋 友 並 排 行 進, 左 邊 小 男 童 身 著 軍 服, 吹 著 號 角, 右 邊 女 童 身 著 短 裙, 手 持 步 槍 上 懸 掛 著 日 本 國 旗, 後 方 的 小 朋 友 男 生 均 著 軍 裝, 齊 步 行 進 此 件 海 報 上 有 臺 北 菊 元 百 貨 的 商 店 戳 章, 表 示 當 年 廠 商 印 製 好 此 張 海 報, 張 貼 在 菊 元 百 貨 圖 10 忠 勇 清 酒 廣 告, 桑 田 商 店 代 理 的 酒, 取 名 為 忠 勇, 廣 告 以 作 戰 中 的 軍 人 作 為 圖 像, 六 位 軍 人 正 在 進 行 砲 彈 射 擊, 遠 處 有 一 架 軍 機 臨 空 廣 告 文 宣 上 寫 著 日 本 人 酒 都 很 忠 勇 37 相 關 的 討 論 可 見 俞 佩 君, 日 治 皇 民 化 運 動 時 期 ( ) 臺 灣 報 紙 廣 告 之 戰 爭 風 格 設 計 研 究 ( 臺 中 : 國 立 臺 中 技 術 學 院 商 業 設 計 系 碩 士 論 文,2008); 姚 村 雄, 日 治 末 期 戰 爭 環 境 下 的 臺 灣 美 術 設 計, 設 計 學 報 6 卷 1 期 ( , 臺 北 ); 蔡 綺, 美 國 二 戰 宣 傳 海 報 中 的 戰 爭 圖 像 符 號 研 究, 商 業 設 計 學 報 12 ( , 臺 中 ); 古 蕙 華, 日 治 後 期 臺 灣 皇 民 化 運 動 中 的 圖 像 宣 傳 與 戰 時 動 員 ( ) 以 漫 畫 和 海 報 為 中 心 ( 臺 北 :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所 在 職 進 修 碩 士 論 文,2010)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45

16 圖8 日進吳服店的廣告 圖9 月星靴廣告海報 資料來源 日進吳服店日曆背板 臺 資料來源 月星靴廣告海報 臺南 國立 南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藏 臺灣歷史博物館藏 編目中 圖10 忠勇酒廣告 圖11 勇氣百倍扇 資料來源 桑田商店代理忠勇酒廣告 臺 資料來源 嘉福屋 勇氣百倍皇國勇士國威 南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藏 宣揚 團扇 臺南 國立臺灣 歷史博物館藏 歷史臺灣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館刊 第十期

17 專 題 論 文 圖 11 勇 氣 百 倍 扇, 在 扇 面 上 有 陸 海 空 三 位 軍 人 手 持 酒 杯, 背 景 有 皇 軍 勇 士 國 威 宣 揚, 橫 批 寫 著 勇 氣 百 倍, 目 的 除 了 廣 告 賣 酒 外, 也 藉 由 軍 人 的 意 象 來 宣 傳 日 軍 的 強 盛 強 調 忠 勇 愛 國 的 情 操 以 食 器 服 裝 廣 告 來 等 戰 爭 期 期 間 流 行 於 臺 灣 社 會 的 商 品 為 例, 商 人 運 用 戰 爭 的 符 號 創 造 成 商 品 廣 告 這 類 商 品 廣 告 充 斥 於 當 時 社 會 的 各 種 場 合 中, 但 筆 者 尚 無 法 透 過 統 計 資 料 佐 證 當 時 一 般 民 眾 的 接 受 程 度 但 若 從 戰 後 的 收 藏 情 形 而 言, 這 類 戰 爭 圖 文 的 碗 盤 食 器 或 服 裝 在 收 藏 界 並 不 多 見 廣 告 商 標 的 戰 爭 元 素 雖 然 普 遍, 但 或 許 這 是 由 於 商 人 店 家 配 合 政 府 官 方 政 策 所 致, 日 本 社 會 在 戰 爭 期 間 興 起 的 對 戰 爭 狂 熱 與 歌 頌, 在 臺 灣 社 會 是 否 有 相 同 的 反 應, 未 來 或 可 再 深 入 討 論 四 典 藏 聲 音 : 戰 爭 相 關 內 容 的 唱 片 日 治 時 期 臺 灣 並 無 完 整 的 唱 片 錄 音 與 生 產 線, 不 過 卻 有 相 當 蓬 勃 的 唱 片 製 作 業, 1926 年 起 以 小 曲 歌 仔 戲 為 主,1932 年 至 1940 年 間, 由 於 流 行 歌 與 長 篇 套 裝 的 新 款 歌 仔 戲 蓬 勃 發 展, 更 形 成 穩 定 發 表 的 製 作 團 隊 就 整 體 臺 灣 社 會 來 說, 唱 片 產 業 的 影 響 力 並 不 算 大 不 過, 由 於 發 行 製 作 團 隊 的 活 躍, 流 行 歌 戲 劇 等 內 容 的 本 土 唱 片, 堪 稱 是 1930 年 代 少 見 同 時 具 商 品 性 又 具 高 度 本 土 性 的 流 行 文 化 商 品 ( 一 ) 臺 灣 人 看 戰 爭 英 雄 肉 彈 三 勇 士 議 論 關 於 本 土 唱 片 業 與 戰 爭 宣 傳 的 關 聯, 自 1932 年 就 有 案 例 發 生 這 年 1 月 底 日 軍 在 上 海 發 動 戰 爭, 即 所 謂 一 二 八 事 變 或 淞 滬 之 役, 戰 事 僵 持 不 下, 日 軍 發 生 以 自 殺 炸 彈 破 壞 防 線 的 爆 彈 三 勇 士 ( 又 稱 肉 彈 三 勇 士 ) 事 件, 在 日 本 媒 體 喧 騰 一 時 討 論 頌 揚 之 間, 電 影 新 聞 片 喧 騰 發 布, 唱 片 公 司 製 作 歌 曲 讚 頌, 奉 三 位 士 兵 為 新 軍 神 38 在 這 事 件 發 生 後 3 個 月 (1932 年 5 月 ), 太 平 唱 片 股 份 公 司 ( 本 部 38 當 時 政 府 與 教 育 單 位 大 力 宣 揚, 坊 間 出 現 三 勇 士 饅 頭 三 勇 士 套 餐 等 相 關 紀 念 商 品, 也 製 作 相 關 電 影 歌 曲 舞 臺 劇 等, 成 為 流 行 話 語 肉 彈 三 勇 士 當 時 甚 至 被 封 為 昭 和 軍 神, 是 日 本 發 動 大 東 亞 戰 爭 前 最 為 盛 大 也 最 深 植 人 心 的 戰 爭 宣 傳, 對 日 本 民 心 士 氣 影 響 深 遠 臺 灣 歌 手 後 來 成 為 重 要 作 曲 家 的 江 文 也, 最 早 在 日 本 古 倫 美 亞 灌 錄 的 歌 曲 也 就 是 肉 彈 三 勇 士 の 歌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47

18 位 於 神 戶 西 宮 ) 發 行 首 批 臺 灣 唱 片, 主 要 內 容 是 臺 灣 講 古 說 唱 明 星 汪 思 明 的 作 品, 其 中 一 張 的 主 題 就 是 時 局 口 說 : 肉 彈 三 勇 士 這 張 講 古 唱 片 很 可 能 是 本 土 製 作 唱 片 中 直 接 述 及 戰 爭 情 勢 的 首 例, 演 出 者 是 第 一 代 講 古 大 師 汪 思 明, 作 為 太 平 唱 片 的 首 批 本 土 作 品, 別 具 意 義 未 料 在 1933 年 初, 警 務 單 位 發 布 消 息, 指 這 張 唱 片 侮 辱 三 勇 士, 加 以 全 部 押 收 據 當 時 報 載, 這 張 唱 片 內 容 說 三 勇 士 是 因 抽 籤 而 出 列 犧 牲, 且 他 們 犧 牲 後 家 裡 一 夕 致 富 出 版 警 察 認 為 這 些 內 容 污 辱 了 戰 爭 英 雄, 在 全 臺 販 賣 點 搜 索 扣 押, 並 認 為 汪 思 明 ( 報 導 寫 其 名 字 為 王 思 明 ) 灌 錄 販 售 這 張 唱 片 的 動 機 可 議, 要 嚴 加 查 辦 39 同 篇 報 導 還 提 到 關 於 唱 片 內 容 的 可 議 之 處, 主 要 有 兩 點 : 首 先, 捏 造 三 勇 士 是 出 自 抽 籤 被 選 中, 才 出 列 為 國 犧 牲 的, 其 次, 唱 片 中 特 別 強 調 三 勇 士 的 家 庭 原 本 很 窮, 受 各 界 矚 目 捐 款 後, 名 利 雙 收 這 些 被 認 為 是 加 油 添 醋 的 情 節, 有 惡 意 詆 毀 戰 爭 英 雄 的 嫌 疑, 而 遭 警 察 機 關 取 締 日 日 新 報 這 篇 報 導 一 出, 後 續 又 有 一 些 讀 者 投 書, 大 肆 攻 擊 汪 思 明 為 非 國 民, 還 說 應 該 把 他 趕 回 中 國 去 這 部 引 起 新 聞 媒 體 及 讀 者 的 群 起 攻 擊 的 唱 片, 內 容 實 際 錄 音 目 前 仍 未 得 聽 見, 然 而, 在 臺 大 圖 書 館 特 藏 的 楊 雲 萍 文 庫 中, 留 有 2 本 相 關 歌 本, 極 可 能 與 該 唱 片 內 容 有 關 歌 仔 冊 名 為 盡 忠 愛 國 新 歌, 其 中 較 完 整 的 刊 本, 為 1932 年 7 月 由 基 隆 宋 阿 食 發 行, 開 場 唱 道 : 小 弟 看 著 新 聞 報 知 因 三 人 大 功 勞 歌 仔 隨 時 謹 製 造 通 乎 烈 位 聽 七 桃 因 為 我 閣 看 影 戲 事 由 全 部 即 知 支 盡 忠 報 國 兮 代 誌 各 界 社 會 介 唸 伊 這 是 現 代 兮 故 典 新 聞 寫 真 也 有 編 曲 盤 塊 念 聽 現 現 實 在 有 影 真 可 連 有 看 新 聞 聽 人 廣 知 影 我 無 廣 凸 風 這 漸 歌 仔 我 新 創 日 本 戰 法 真 能 通 臺 灣 日 日 新 報,1933/2/4,4 版 另 據 1932 年 5 月 24 日 第 6 版 的 臺 灣 日 日 新 報 廣 告, 這 張 主 題 時 局 口 說 : 肉 彈 三 勇 士 的 曲 盤, 是 太 平 唱 片 公 司 發 行 第 一 批 臺 灣 唱 片 的 其 中 一 張, 由 此 可 確 認 報 導 指 稱 的 王 思 明 就 是 歌 仔 大 師 汪 思 明 40 三 勇 士, 盡 忠 愛 國 新 歌 ( 基 隆 : 宋 阿 食,1932),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19 專 題 論 文 由 前 文 可 見, 這 部 歌 仔 簿 內 容 是 採 錄 自 曲 盤, 很 可 能 就 是 汪 思 明 的 作 品 細 究 其 後 述 內 容, 並 未 有 抽 籤 出 列 的 情 節, 至 於 三 勇 士 父 母 由 窮 至 富, 確 實 有 些 詳 細 的 描 述 : 各 位 官 吏 去 參 拜 新 聞 影 戲 做 出 來 各 位 富 戶 甲 會 社 大 家 參 拜 去 因 靴 恰 早 因 厝 是 散 赤 各 位 賞 金 今 好 額 各 位 會 社 甲 團 體 却 錢 賞 賜 因 三 兮 老 母 妻 子 甲 老 父 每 日 賞 金 通 好 提 是 咱 帝 國 大 福 蔭 三 位 勇 士 真 感 心 41 從 現 代 讀 者 的 角 度 來 看, 這 些 內 容 說 是 詆 毀 三 勇 士, 似 乎 是 有 些 牽 強, 在 當 時 也 確 實 出 現 了 較 同 情 汪 思 明 的 分 析 報 導 在 1933 年 2 月 的 臺 衛 新 報, 有 一 篇 標 題 為 臺 日 の 誤 報 王 思 明 を 殺 す レコード 吹 込 事 件 ( 臺 灣 日 日 新 報 的 誤 報 殺 了 王 思 明 : 唱 片 灌 錄 事 件 ) 的 新 聞, 內 容 簡 要 是 說 : 時 局 口 說 : 肉 彈 三 勇 士 的 內 容 固 然 可 議, 不 過 是 出 於 本 島 人 ( 指 臺 灣 本 地 人 ) 普 遍 的 拜 金 主 義 想 法, 並 非 有 意 要 污 辱 三 勇 士, 而 太 平 唱 片 在 臺 代 理 商 河 合 樂 器 店 不 那 麼 熟 悉 臺 灣 話 沒 注 意 到 其 中 意 義, 於 是 才 將 內 容 灌 錄 成 唱 片 42 關 於 這 點, 臺 衛 時 報 以 拜 金 主 義 來 形 容 臺 灣 人 並 以 此 為 誤 會 的 根 源, 雖 說 是 硬 給 全 體 臺 灣 人 貼 上 個 負 面 標 籤, 確 實 也 點 出 臺 灣 人 與 日 本 人 間, 觀 念 與 價 值 觀 上 的 落 差, 從 而 為 汪 思 明 開 罪 這 篇 報 導 的 理 解 是 相 當 合 理 的, 單 從 添 加 抽 籤 出 列 由 貧 至 富 這 兩 個 情 節 來 看, 要 議 論 汪 思 明 的 非 國 民 動 機, 實 有 點 牽 強 我 們 可 以 想 像 的 是, 汪 思 明 版 的 三 勇 士 故 事, 與 其 說 是 惡 意 詆 毀 三 位 主 角, 比 較 可 能 的 原 因 是 要 讓 劇 情 合 理 化, 提 供 一 個 臺 灣 本 土 聽 眾 能 夠 同 情 能 夠 理 解 的 戰 爭 英 雄 故 事 這 個 案 件 在 以 往 關 於 說 唱 大 師 汪 思 明 的 口 述 歷 史 中 並 未 觸 及, 而 汪 在 之 後 仍 持 續 為 太 平 鶴 標 等 唱 片 公 司 灌 錄 各 類 唱 片, 甚 至 自 組 發 行 公 司 營 業, 如 1935 年 他 還 以 大 41 三 勇 士, 盡 忠 愛 國 新 歌 ( 基 隆 : 宋 阿 食,1932), 頁 3 42 臺 日 の 誤 報 : 王 思 明 を 殺 す レコード 吹 込 事 件, 臺 衛 新 報,45 號,1933/3/1,3 版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49

20 地 震 為 主 題, 灌 錄 過 歌 仔 唱 片 43 可 以 想 見, 汪 思 明 的 演 藝 生 涯 並 未 因 此 而 受 影 響, 其 間 的 轉 折 目 前 已 無 法 詳 盡 了 解 了 臺 灣 日 日 新 報 的 相 關 分 析 確 實 有 過 度 引 申 陷 人 於 罪 的 嫌 疑, 幸 而 汪 思 明 似 未 遭 軍 警 機 關 追 究 不 過, 在 汪 思 明 的 這 張 唱 片 受 到 警 察 機 關 關 注 後 不 久, 當 期 的 警 察 機 關 刊 物 臺 灣 警 察 時 報 首 開 先 例, 在 查 禁 出 版 目 錄 中 出 現 臺 灣 發 行 的 唱 片 除 了 時 局 口 說 : 肉 彈 三 勇 士 以 安 寧 秩 序 之 理 由 遭 發 賣 頒 佈 禁 止 並 差 押 外, 羊 標 唱 片 出 品 的 套 裝 歌 仔 戲 唱 片 殺 子 報 中 的 兩 張 也 被 以 風 俗 之 由 遭 到 相 同 的 處 分 44 總 體 分 析 前 述 汪 思 明 詆 毀 三 勇 士 事 件, 從 編 寫 演 唱 的 汪 思 明, 還 有 臺 灣 聽 眾 消 費 者 轉 譯 者 的 角 度 看 來, 肉 彈 三 勇 士 的 故 事 似 乎 不 是 簡 單 地 如 同 媒 體 宣 傳 那 樣 是 純 粹 為 國 家 大 義 著 想, 關 於 自 己 的 家 庭 關 乎 自 己 的 性 命, 臺 灣 說 唱 藝 術 家 對 三 勇 士 的 故 事 進 行 了 自 己 的 解 讀 與 修 改 而 這 樣 的 創 作, 無 意 間 與 當 時 媒 體 所 宣 揚 的 軍 國 主 義 精 神 發 生 抵 觸, 而 被 臺 灣 日 日 新 報 的 報 導 者 稱 之 為 捏 造 事 實, 為 日 本 國 民 想 像 所 不 及 反 過 來, 我 們 也 可 以 說 : 媒 體 中 所 宣 揚 的 肉 彈 三 勇 士 壯 舉, 包 括 純 粹 出 於 自 願 絲 毫 不 顧 及 一 己 之 利 的 戰 爭 英 雄 角 色, 是 講 古 者 汪 思 明 想 像 所 不 及, 也 是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想 像 所 不 及 的 43 當 時 臺 灣 前 後 成 立 有 月 虎 高 塔 思 明 等 小 型 唱 片 公 司, 皆 是 由 汪 思 明 負 責, 出 品 歌 仔 或 說 唱 唱 片, 但 由 於 這 些 廠 牌 唱 片 出 品 不 多 遺 世 者 也 不 多, 或 許 是 汪 思 明 委 託 朝 日 唱 片 廠 時 以 特 殊 標 籤 出 品, 於 是 市 面 上 以 為 是 不 同 唱 片 公 司 的 產 品, 事 實 上 都 是 汪 思 明 登 記 成 立 之 鶴 標 唱 片 公 司 出 品 的 產 品 參 考 : 呂 訴 上, 臺 灣 流 行 歌 的 發 祥 地, 臺 北 文 物 2 卷 4 期 (1954.1, 臺 北 ) 臺 北 市 勸 業 課, 臺 北 市 商 工 人 名 錄 ( 昭 和 九 年 ) ( 臺 北 : 臺 北 市 役 所,1934) 44 鈴 木 生, 本 島 出 版 だより, 臺 灣 警 察 時 報 208 期 (1933.3, 臺 北 ),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21 專 題 論 文 圖 12 盡 忠 愛 國 新 歌 歌 仔 冊 書 影 資 料 來 源 : 盡 忠 愛 國 新 歌, 臺 灣 大 學 深 化 臺 灣 研 究 核 心 典 藏 數 位 化 計 畫 資 料 庫,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圖 書 館,2015/9/5 ( 二 ) 時 局 響 應 臺 語 版 愛 國 流 行 歌 1933 年 本 土 唱 片 業 建 立 流 行 歌 製 作 部 門, 主 要 有 古 倫 美 亞 泰 平 勝 利 日 東 等 公 司 出 品, 至 1940 年 為 止 共 製 作 發 表 總 數 五 百 支 以 上, 其 中 與 戰 爭 愛 國 有 關 的 歌 曲, 目 前 所 見 不 多, 有 關 連 者 約 僅 有 6 首 歌 曲 ( 相 關 出 版 資 訊 詞 曲 內 容 音 樂 分 析, 請 參 閱 文 末 附 表 ) 1937 年 10 月, 臺 灣 日 東 唱 片 公 司 以 印 有 歌 手 照 片 的 商 標, 出 品 一 批 製 作 相 當 豐 富 的 臺 語 流 行 歌 曲 唱 片, 其 中 一 張 類 別 是 臺 語 歌 界 前 所 未 有 的 愛 國 流 行 歌, 兩 面 歌 曲 分 別 為 慰 問 袋 與 送 君 曲, 由 純 純 演 唱, 歌 詞 均 由 李 臨 秋 所 作, 分 別 由 本 土 歌 界 作 曲 霸 主 鄧 雨 賢, 以 及 在 勝 利 唱 片 打 下 新 哭 調 金 字 招 牌 的 姚 讚 福 作 曲, 可 說 是 集 歌 壇 一 時 之 選 這 張 唱 片 是 所 謂 的 寫 真 盤, 商 標 上 印 有 歌 手 純 純 獨 照, 唱 片 封 套 上 也 有 同 一 張 的 半 身 照 照 片 中 的 純 純 著 高 領 套 裝, 燙 起 的 捲 髮 正 面 往 後 梳 理, 她 坐 在 正 面 與 相 機 成 斜 角 的 椅 子 上, 臉 與 眼 神 堅 定 地 稍 稍 偏 右 看, 表 情 看 來 稍 微 老 沉, 與 她 歷 來 較 為 青 春 洋 派 的 造 型 大 異 其 趣 這 張 照 片 中 的 純 純, 外 表 堅 毅 眼 神 溫 柔, 可 說 是 這 張 所 謂 愛 國 流 行 歌 內 容 情 調 的 具 體 形 象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51

22 慰 問 袋 有 三 段 歌 詞, 主 旋 律 段 落 不 長 僅 有 16 小 節, 曲 調 活 潑 輕 盈, 柔 美 舒 暢 歌 詞 內 容 如 下 : 45 一 慰 問 袋 此 包 我 君 的 此 枝 耳 鉤 扒 你 妻 親 手 下 寄 去 戰 地 通 代 咱 全 家 叫 你 有 進 著 無 退 二 慰 問 袋 此 包 我 君 的 此 條 千 人 針 你 妻 親 手 綴 寄 去 戰 地 縖 囥 你 肚 皮 臨 急 槍 子 彈 未 過 三 慰 問 袋 此 包 我 君 的 這 叢 楓 葉 柏 你 妻 親 手 哉 寄 去 戰 地 端 來 咱 屋 尾 乎 你 勇 健??? 慰 問 袋 是 起 源 於 日 俄 戰 爭 ( ) 的 近 代 日 本 軍 隊 風 俗, 軍 人 眷 屬 以 綁 麻 繩 之 布 包 內 裝 有 寄 送 給 出 征 者 之 各 樣 物 品, 上 頭 寫 上 部 隊 與 姓 名, 交 由 部 隊 統 一 收 發 到 士 兵 手 上 46 這 首 歌 詞 從 家 屬 的 角 度 描 寫 慰 問 袋 的 內 容, 第 一 段 放 入 了 耳 鉤 扒, 表 現 妻 子 溫 柔 體 貼 的 神 情, 一 方 面 又 要 夫 君 在 戰 場 要 堅 強 有 進 無 退, 第 二 段 放 入 了 傳 言 可 以 避 開 子 彈 的 千 人 針 肚 圍 布, 表 露 妻 子 懷 抱 著 希 望 願 丈 夫 能 生 還 歸 來 的 心 情, 第 三 段 放 入 象 徵 幸 運 的 楓 葉 柏, 祝 他 身 體 健 康 在 日 本 唱 片 發 行 資 料 可 以 發 現,1937 年 10 月 左 右 各 唱 片 公 司 發 行 特 別 多 關 於 慰 問 袋 的 歌 曲, 包 括 古 倫 美 亞 キング(KING) タイヘイ( 大 日 本 ) 帝 蓄 等 爭 相 競 作 發 售, 歌 名 有 慰 問 袋 を 慰 問 袋 涙 の 慰 問 袋 等 等, 其 中 以 日 本 古 倫 美 亞 的 合 唱 曲 慰 問 袋 を ( 高 橋 掬 太 郎 作 詞 / 古 關 裕 而 作 曲,Col24989) 最 為 知 名 一 直 到 1938 年 初, 日 本 唱 片 界 的 慰 問 袋 風 潮 仍 方 興 未 艾, 甚 至 發 行 成 慰 問 袋 型 的 唱 片 專 門 表 演 給 戰 場 前 線 士 兵 收 聽 的 套 裝 唱 片 47 以 當 時 的 時 空 背 景 來 看, 日 東 唱 片 以 慰 問 袋 為 題 發 表 這 首 臺 語 歌, 肯 定 與 當 時 日 本 歌 壇 的 慰 問 袋 風 潮 有 關 45 慰 問 袋 歌 詞 為 桃 花 望 春 風 網 站 發 表, 依 網 友 聽 寫 集 結, 另 外 在 李 雲 騰 編 撰 的 歷 經 烽 火 一 書 中, 記 述 有 兩 段 較 為 完 整 的 歌 詞, 但 與 錄 音 資 料 稍 有 出 入 參 考 林 太 崴 編 著, 愛 國, 桃 花 開 出 春 風, sina.com.tw/28994/,2007/4/27; 李 雲 騰, 歷 經 烽 火 ( 臺 北 : 作 者 自 行 出 版,2000), 頁 參 考 李 雲 騰 編 著, 歷 經 烽 火, 頁 164; 蔡 慧 玉 編 著, 走 過 兩 個 時 代 的 人 臺 籍 日 本 兵 (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史 所 籌 備 處,1997), 頁 日 本 早 期 發 行 唱 片 資 料, 參 考 : 戦 前 戦 中 編, 昭 和 歌 謡 大 全, kayoudaizenn/kayoudaizenn.html,2015/9/8 052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23 專 題 論 文 而 以 臺 語 版 的 慰 問 袋 與 同 月 間 發 表 的 日 語 歌 慰 問 袋 を 相 比, 歌 詞 與 曲 調 上 都 帶 著 溫 暖 與 樂 觀 態 度, 不 過 慰 問 袋 を 是 熱 鬧 的 合 唱 曲, 總 體 描 述 男 女 老 幼 對 前 線 軍 人 的 話, 關 於 太 太 的 感 情 只 是 開 頭 一 段 有 提 及, 李 臨 秋 的 慰 問 袋 則 集 中 在 妻 子 的 自 述 上 此 外, 慰 問 袋 一 曲 最 讓 人 朗 朗 上 口 的 旋 律 與 歌 詞, 肯 定 是 三 段 開 頭 下 歌 的 慰 問 袋 此 包 我 君 的 這 句 詞, 其 曲 調 最 深 刻 咬 字 也 最 為 清 晰 開 頭 便 已 強 調 了 此 包 我 君 的, 總 給 人 一 種 的 小 我 意 味, 尤 其 最 為 重 要 的 第 一 段 歌 詞 中, 不 是 放 代 表 眾 人 祝 福 的 千 人 針, 而 是 家 庭 生 活 使 用 的 耳 鉤 扒, 這 包 臺 灣 版 的 慰 問 袋, 顯 然 是 以 切 膚 的 家 庭 溫 情 為 主, 帶 著 格 外 濃 厚 的 親 情 與 私 密 感 另 一 面 由 姚 讚 福 譜 曲 的 送 君 曲, 曲 調 相 當 具 有 歌 仔 戲 哭 調 意 味, 且 歌 詞 形 式 傳 統 辭 令 樸 實, 歌 詞 如 下 : 48 一 送 阮 夫 君 欲 起 行 目 屎 流 入 無 作 聲 正 手 舉 旗 倒 手 牽 子 我 君 阿 做 你 去 打 拼 家 內 放 心 免 探 聽 二 為 國 盡 忠 無 惜 命 從 軍 出 門 好 名 聲 正 手 舉 旗 倒 手 牽 子 我 君 阿 神 佛 有 靈 聖 保 庇 功 勞 頭 一 名 三 火 車 慢 慢 欲 起 行 大 家 萬 歲 喊 三 聲 正 手 舉 旗 倒 手 牽 子 我 君 阿 媽 祖 有 靈 聖 凱 旋 歌 詩 我 做 名 送 君 曲 從 送 行 者 的 角 度, 以 三 段 歌 詞 描 述 丈 夫 上 火 車 出 發 的 動 態 情 節, 三 段 歌 詞 在 中 間 均 出 現 正 手 ( 右 手 ) 揭 旗 倒 手 ( 左 手 ) 牽 子 的 丈 夫 身 影, 以 及 我 君 啊 的 無 奈 呼 喊, 主 導 了 整 首 歌 曲 的 哀 傷 情 調 除 了 情 調 哀 傷 外, 這 首 歌 清 楚 地 表 達 對 丈 夫 在 戰 場 上 的 期 許, 唱 曰 從 軍 出 門 好 名 聲 保 庇 功 勞 頭 一 名 凱 旋 歌 詩 我 做 名, 表 現 出 妻 子 對 戰 爭 較 為 正 面 的 想 像 這 首 歌 別 具 臺 灣 歌 仔 風 味, 如 果 我 們 將 第 三 段 歌 詞 按 下, 直 接 用 在 歌 仔 戲 裡 類 似 劇 情 中 演 唱, 也 絲 毫 不 唐 突, 也 因 此 流 傳 至 今 仍 被 傳 唱 單 就 歌 詞 來 看, 似 乎 是 一 首 鼓 舞 夫 君 的 歌 曲, 在 姚 讚 福 的 哭 調 仔 旋 律 配 合 之 下, 顯 得 無 奈 與 無 助 48 歌 詞 引 自 黃 士 豪 編 著, 愛 國 流 行 歌 ~ 送 君 曲, 臺 灣 留 聲 機 音 樂 協 會 article/ ,2015/9/8 歌 詞 第 三 段 最 末 兩 句 有 數 種 版 本, 媽 祖 有 靈 聖, 凱 旋 歌 詩 我 做 名 為 據 網 友 依 據 黃 士 豪 熱 心 發 表 之 錄 音 資 料 採 錄, 與 現 存 錄 音 資 料 最 為 接 近 也 有 聽 寫 者 寫 作 彩 緞 掛 旗 我 做 名, 詞 義 上 更 有 意 義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53

24 詞 與 曲 之 間 的 落 差, 就 像 是 以 哭 喪 的 語 氣 說 些 堅 強 的 話 一 樣, 反 倒 令 人 聽 來 更 加 地 同 情 與 不 捨 歌 謠 研 究 家 李 雲 騰 對 這 首 送 君 曲 評 論 : 雖 無 杜 甫 兵 車 行 中 妻 子 邊 哭 邊 叫 拖 著 腳 步 追 車 之 慘 狀, 亦 無 嚴 厲 批 判 皇 帝 好 戰 之 大 膽 聲 音, 卻 在 字 裡 行 間, 充 分 流 露 了 人 民 淒 涼 無 奈 的 心 情 49 號 稱 為 愛 國 流 行 歌 的 送 君 曲 與 慰 問 袋, 歌 詞 內 容 看 似 是 正 面 地 看 待 戰 爭 參 與, 但 從 整 首 歌 詞 的 結 構 乃 至 於 曲 調 的 呈 現 上, 卻 又 表 現 出 與 同 時 期 日 本 愛 國 歌 曲 截 然 不 同 的 情 調 包 括 對 家 庭 的 強 烈 依 戀 親 暱 細 密 的 夫 妻 情 誼, 以 及 哭 調 似 的 吶 喊, 再 再 表 現 出 臺 灣 人 對 參 與 戰 爭 的 無 奈 感 受 在 日 東 出 品 這 張 愛 國 流 行 歌 唱 片 後, 一 直 到 1939 年 底, 陳 秋 霖 主 持 的 東 亞 唱 片 公 司 才 又 發 行 一 張 愛 國 流 行 歌 的 唱 片, 兩 面 收 錄 新 創 作 歌 曲 愛 國 花 以 及 東 亞 行 進 曲 50 愛 國 花 是 臺 語 歌 壇 最 常 用 的 女 性 獨 白 格 式, 三 段 歌 詞 如 下 : 51 初 秋 送 哥 時 菊 花 滿 籬 邊 為 國 出 鄉 里 無 嫌 慢 歸 期 全 望 我 君 盡 忠 義 展 出 皇 國 的 男 兒 夜 半 月 照 山 東 來 戰 地 寒 想 哥 對 月 看 甘 心 守 孤 單 請 哥 故 鄉 交 代 我 保 全 報 國 的 心 肝 我 哥 在 戰 地 夢 中 寄 哥 批 生 死 無 怨 切 你 咱 心 和 濟 雖 然 阮 是 女 子 輩 甘 心 為 國 開 櫻 花 這 首 歌 詞 描 述 一 名 在 故 鄉 等 待 的 女 性, 對 在 前 線 作 戰 的 男 性 的 心 中 獨 白, 看 似 與 眾 多 閨 怨 或 思 念 男 性 的 臺 語 流 行 歌 筆 調 類 似, 在 思 考 結 構 上 卻 很 不 一 樣 這 首 愛 國 花 的 女 性, 在 家 庭 親 情 愛 情 之 上 表 現 出 更 高 的 價 值 觀, 雖 仍 有 孤 單 之 情, 她 堅 強 地 說 故 鄉 交 代 我, 還 說 無 嫌 慢 歸 期, 甚 至 還 生 死 無 怨 切 關 於 男 性, 歌 詞 中 說 要 全 望 我 君 盡 忠 義 展 出 皇 國 的 男 兒, 女 性 則 甘 心 為 國 開 櫻 花 49 李 雲 騰, 歷 經 烽 火, 頁 林 良 哲 在 他 的 碩 士 論 文 中 提 到, 這 張 唱 片 已 為 其 發 現 為 東 亞 唱 片 委 託 帝 蓄 唱 片 公 司 製 造, 使 用 帝 蓄 商 標, 唱 片 編 號 為 特 參 考 林 良 哲, 日 治 時 期 臺 語 流 行 歌 詞 之 研 究 ( 臺 中 : 國 立 中 興 大 學 臺 灣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2009), 頁 愛 國 花 為 陳 達 儒 作 詞 八 十 島 ( 即 吳 成 家 ) 作 曲 月 鶯 演 唱 歌 詞 參 考 風 月 報 98 期 ( , 臺 北 ) 054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25 專 題 論 文 另 一 首 東 亞 行 進 曲, 則 在 愛 國 的 基 礎 之 上, 清 晰 表 達 關 於 國 策 的 政 治 理 路, 其 歌 詞 如 下 : 52 ( 男 ) 五 更 雞 啼 聲 音 隨 風 軟 東 亞 天 地 日 出 天 漸 光 千 山 萬 水 為 國 無 嫌 遠 建 設 東 亞 永 樂 咱 樂 園 前 進 前 進 咱 是 東 洋 人 當 然 建 設 東 亞 咱 樂 園 ( 女 ) 無 論 妹 妹 無 論 也 嫂 嫂 舉 國 一 致 丹 心 誅 風 波 日 想 夜 夢 期 待 日 華 好 洗 落 花 粉 協 力 望 平 和 和 濟 和 濟 咱 是 東 洋 人 協 力 建 設 東 亞 的 平 和 ( 合 ) 建 設 東 亞 永 遠 平 和 路 打 倒 不 義 打 倒 碧 眼 奴 男 大 老 幼 日 華 相 照 顧 迎 接 春 風 春 日 滿 草 埔 平 和 平 和 咱 是 東 洋 人 合 該 建 設 東 亞 平 和 土 在 這 首 格 式 辭 令 運 用 與 韻 味 都 相 當 典 雅 而 平 實 的 歌 詞 中, 表 現 出 臺 語 歌 中 少 見 的 恢 弘 氣 勢 歌 詞 中 以 東 洋 人 作 為 自 我 身 分 的 標 示, 反 覆 出 現 建 設 一 詞, 表 現 積 極 進 取 的 訴 求, 用 日 出 天 見 光 象 徵 日 本 帝 國 的 崛 起, 以 打 到 不 義 打 倒 碧 眼 奴 作 為 所 謂 東 亞 建 設 的 首 要 工 作, 其 目 的 則 在 於 建 立 所 謂 東 亞 平 和 土 從 陰 柔 消 極 的 送 君 曲 慰 問 袋, 到 熱 情 積 極 的 愛 國 花 東 亞 行 進 曲, 後 期 的 臺 語 流 行 歌 壇 只 有 製 作 這 四 首 愛 國 相 關 歌 曲, 卻 呈 現 出 相 當 強 烈 的 時 代 意 義 在 陳 秋 霖 的 主 導 下 建 立 的 製 作 團 隊, 其 歌 曲 不 但 在 歌 仔 風 格 濃 厚 的 曲 調 上 有 傑 出 表 現, 由 於 吳 成 家 發 表 的 諸 多 成 熟 作 品, 在 節 拍 與 調 性 上 極 為 特 殊, 如 港 邊 惜 別 什 麼 號 作 愛 等, 為 臺 語 歌 曲 增 添 相 當 不 同 的 風 味 無 獨 有 偶 地, 帝 蓄 唱 片 也 發 表 諸 如 東 亞 行 進 曲 愛 國 花 等 愛 國 流 行 歌, 另 外 在 南 京 夜 曲 製 作 中 帶 著 濃 厚 的 時 局 歌 曲 意 味, 這 或 許 是 戰 爭 時 局 下 唱 片 公 司 的 生 存 之 道 從 陰 柔 消 極 的 送 君 曲 慰 問 袋, 到 熱 情 積 極 的 愛 國 花 東 亞 行 進 曲, 後 期 的 臺 語 流 行 歌 壇 只 有 製 作 這 四 首 愛 國 相 關 歌 曲, 卻 呈 現 出 相 當 強 烈 的 時 代 意 義 52 東 亞 行 進 曲 為 陳 達 儒 作 詞, 陳 秋 霖 八 十 島 作 曲, 吳 成 家 月 鶯 月 鈴 演 唱 歌 詞 參 考 風 月 報 98 期 ( , 臺 北 ); 林 良 哲, 日 治 時 期 臺 語 流 行 歌 詞 之 研 究, 頁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55

26 在 陳 秋 霖 的 主 導 下 建 立 的 製 作 團 隊, 其 歌 曲 不 但 在 歌 仔 風 格 濃 厚 的 曲 調 上 有 傑 出 表 現, 由 於 吳 成 家 發 表 的 諸 多 成 熟 作 品, 在 節 拍 與 調 性 上 極 為 特 殊, 如 港 邊 惜 別 什 麼 號 作 愛 等, 為 臺 語 歌 曲 增 添 相 當 不 同 的 風 味 無 獨 有 偶 地, 帝 蓄 唱 片 也 發 表 諸 如 東 亞 行 進 曲 愛 國 花 等 愛 國 流 行 歌, 另 外 在 南 京 夜 曲 製 作 中 帶 著 濃 厚 的 時 局 歌 曲 意 味, 這 或 許 是 戰 爭 時 局 下 唱 片 公 司 的 生 存 之 道 53 一 南 京 更 深 歌 聲 滿 街 頂 冬 天 風 搖 酒 館 繡 中 燈 姑 娘 溫 酒 等 君 驚 打 冷 無 疑 君 心 先 冷 變 絕 情 啊 薄 命 薄 命 為 君 哮 不 明 二 你 愛 我 的 完 全 是 相 騙 中 山 路 頂 酒 醉 亂 亂 顛 跌 來 跌 去 君 送 金 腳 鍊 玲 玲 瓏 瓏 叫 醒 初 結 緣 啊 緣 淺 緣 淺 愛 情 紙 香 煙 三 秦 淮 江 水 將 愛 來 流 散 月 也 薄 情 避 在 紫 金 山 酒 館 五 更 悲 慘 哭 無 伴 手 彈 月 琴 哀 調 鑽 心 肝 啊 夜 半 夜 半 孤 單 風 愈 寒 圖 13 愛 國 流 行 歌 : 慰 問 袋 寫 真 盤 圓 標 資 料 來 源 : 筆 者 拍 攝 圖 14 流 行 歌 : 南 京 夜 曲 圓 標 資 料 來 源 : 筆 者 拍 攝 我 們 也 可 以 把 前 述 的 幾 首 愛 國 流 行 歌, 放 到 整 個 流 行 歌 壇 的 發 展 動 態 中 理 解 在 1937 年 7 月 與 中 國 正 面 開 戰 後, 悲 壯 的 露 營 の 歌 流 行 全 國, 內 閣 情 報 部 募 集 徵 選 的 53 南 京 夜 曲 即 日 後 名 曲 的 南 都 夜 曲, 歌 名 及 歌 詞 為 1964 年 左 右 臺 南 音 樂 家 郭 一 男 修 改 南 京 夜 曲 原 曲 歌 詞 帶 著 濃 厚 的 時 局 歌 曲 意 味 相 關 歷 史 可 參 考 : 黃 裕 元, 南 都 夜 曲 身 世 之 謎 ( 前 篇 ), 藏 書 之 愛 4 期 ( , 臺 南 ) 056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27 專 題 論 文 愛 國 行 進 曲 由 六 大 唱 片 公 司 分 別 出 品, 風 靡 全 國, 日 本 社 會 全 神 投 注 於 戰 局 的 同 時, 軍 歌 及 描 述 戰 場 情 況 的 歌 曲 大 為 流 行, 唱 片 界 進 入 所 謂 的 戰 時 歌 謠 全 盛 期 在 壯 烈 的 軍 歌 昂 揚 的 背 面, 檢 閱 制 度 對 浪 漫 輕 浮 歌 調 更 形 緊 縮, 然 而 描 述 男 女 戀 情 的 歌 曲 卻 格 外 流 行, 以 中 國 上 海 等 戰 場 為 場 景 的 浪 漫 歌 曲 接 連 流 行, 支 那 の 夜 上 海 航 路 上 海 の 街 角 で 滿 州 娘 等 歌 曲, 在 1938 年 起 蔚 為 風 潮 這 是 以 異 國 情 緒 為 隱 身 衣, 大 唱 青 年 男 女 間 的 思 慕, 也 大 唱 思 念 鄉 土 的 遊 子 心 情, 濃 厚 的 愛 戀 與 鄉 愁, 表 達 著 一 般 大 眾 祈 禱 早 日 和 平 的 苦 悶 心 情 54 作 為 日 本 唱 片 市 場 的 一 部 份, 這 樣 的 歌 壇 現 象 在 臺 灣 自 然 也 發 揮 影 響 在 日 東 製 作 送 君 曲 唱 片 之 後,1938 年 初 的 一 份 警 察 單 位 對 唱 片 事 業 的 觀 察 報 告 中, 特 別 注 意 到 當 時 的 日 本 歌 壇 現 象 報 告 指 出 : ( 前 一 年 的 歌 壇 ) 以 軍 歌 愛 國 歌 等 軍 歌 調 特 別 風 靡, ハイ 或 ネエ 等 軟 弱 流 行 歌 比 較 潛 伏, 堅 實 的 歌 曲 明 顯 多 了 起 來 分 析 者 指 出 : 十 月 份 的 唱 片 檢 閱 工 作 中, 明 顯 看 到 關 於 所 謂 支 那 事 變 的 唱 片, 尤 其 是 所 謂 時 局 歌 大 幅 增 加 評 者 指 出 這 是 各 唱 片 會 社 的 同 好 異 曲 現 象 55 所 謂 同 好 異 曲 的 時 局 歌 現 象, 並 非 憑 印 象 推 想 的 1937 年 7 月 之 後, 臺 灣 警 務 機 關 所 轄 的 唱 片 檢 閱 室 檢 閱 的 日 語 唱 片 數 量 中, 與 戰 爭 時 局 有 關 之 歌 曲 數 量 迅 速 從 1 成 暴 增 到 5 成 也 就 是 說,1937 年 10 月 到 審 的 日 本 唱 片 中, 有 一 半 與 戰 爭 時 局 有 關 對 中 國 的 戰 爭 迅 速 成 為 社 會 上 最 流 行 的 話 題, 不 但 徵 選 製 播 許 多 軍 歌, 在 流 行 歌 壇 也 蔚 為 風 潮 然 而, 在 這 份 報 告 中 提 到 一 個 藏 在 數 字 背 面 的 問 題 他 認 為, 在 號 稱 為 愛 國 歌 的 流 行 歌 中, 有 許 多 聽 起 來 仍 帶 有 以 往 豔 歌 師 調 的 低 級 氣 味 56 所 謂 的 豔 歌 師 調, 是 源 於 明 治 大 正 時 代 推 廣 自 由 民 權 等 政 治 主 張 的 壯 士 四 處 演 說 時 的 詩 歌, 發 展 成 為 日 本 流 行 歌 中 最 具 特 色 的 歌 唱 文 化 基 礎, 也 就 是 所 謂 的 演 歌, 大 抵 上 是 以 纏 綿 與 抒 情 氣 氛 知 情 調, 訴 說 內 心 的 哀 怨 懺 悔 等 愁 思 54 長 田 曉 二 編, 日 本 軍 歌 大 全 集 ( 東 京 : 全 音 樂 譜,1972), 頁 石 黑 生, 昭 和 十 二 年 本 島 レコード 界 を 顧 る, 臺 灣 警 察 時 報 266 期 (1938.1, 臺 北 ), 頁 石 黑 生, 昭 和 十 二 年 本 島 レコード 界 を 顧 る, 頁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57

28 57 該 報 告 特 別 點 出 當 時 有 許 多 愛 國 歌 帶 著 演 歌 氣 息, 指 的 就 是 某 些 哀 傷 情 調 歌 曲 也 魚 目 混 珠 地 號 稱 為 愛 國 歌 曲, 大 行 其 道 相 對 於 當 時 日 本 唱 片 界 熱 烈 的 時 局 反 應, 臺 灣 歌 壇 顯 然 是 冷 淡 許 多, 除 了 日 東 唱 片 發 行 了 編 號 A102 的 愛 國 流 行 歌 : 慰 問 袋 送 君 曲 唱 片 外, 一 直 到 1939 年 底 才 推 出 愛 國 流 行 歌 : 愛 國 花 東 亞 行 進 曲 唱 片, 製 作 數 量 極 低 即 使 我 們 將 1939 年 之 後 南 京 夜 曲 上 海 哀 愁 等 演 唱 關 於 中 國 風 土 故 事 的 歌 曲 也 視 為 時 局 相 關 歌 曲, 比 例 仍 然 不 高, 更 別 說 送 君 曲 濃 厚 的 本 土 哭 調 仔 情 調 了, 在 前 述 論 者 的 眼 中, 絕 對 稱 不 上 是 合 格 的 愛 國 流 行 歌 從 唱 片 販 賣 與 歌 曲 發 行 數 量 來 看, 此 一 階 段 臺 灣 本 土 的 唱 片 歌 曲 界 仍 持 續 擴 張, 維 持 將 近 兩 年 的 榮 景, 然 而 熱 鬧 的 臺 語 歌 壇 並 未 熱 烈 反 映 時 局, 從 歌 曲 的 內 容 來 看, 臺 語 流 行 歌 壇 對 戰 爭 的 發 生 與 動 態 並 不 十 分 關 心, 戰 火 蔓 延 下 仍 高 唱 以 愛 情 為 主 軸 的 歌 曲, 陶 醉 在 青 春 嶺 滿 面 春 風 心 茫 茫 阮 不 知 啦 港 邊 惜 別 春 宵 夢 這 些 曼 妙 浪 漫 的 曲 調 當 中 以 心 裡 因 素 推 想, 或 許 是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對 戰 局 確 實 是 漠 不 關 心, 如 果 我 們 再 依 著 前 述 汪 思 明 詆 毀 三 勇 士 的 倒 楣 案 例, 發 揮 一 下 設 身 處 地 的 想 像, 也 或 許 是 當 時 臺 灣 人 不 知 該 如 何 介 入, 所 幸 就 做 沉 默 的 旁 觀 者, 而 成 為 脫 離 戰 爭 時 局 的 一 群 58 圖 15 時 局 歌 曲 : 鄉 土 部 隊 の 勇 士 から 圓 標 資 料 來 源 : 筆 者 拍 攝 圖 16 行 進 曲 : 臺 灣 行 進 曲 圓 標 資 料 來 源 : 筆 者 拍 攝 57 參 考 岡 野 弁, 演 歌 源 流 考 ( 東 京 : 學 藝 書 林,1988), 頁 從 該 一 事 件 發 生 的 時 間 點 與 意 義 來 看, 似 乎 也 正 呼 應 了 日 本 近 代 政 治 學 者 鶴 見 俊 輔 十 五 年 戰 爭 的 說 法 也 就 是 說, 自 1931 年 九 一 八 事 變 以 來, 日 本 便 展 開 對 中 國 的 軍 事 侵 略, 就 日 本 社 會 而 言, 也 因 政 策 傾 向 於 軍 國 主 義, 知 識 界 明 顯 向 法 西 斯 主 義 轉 向 而 汪 思 明 遭 遇 的 事 件, 顯 然 與 日 本 右 派 勢 力 在 媒 體 界 的 輿 論 動 員 有 關 參 考 : 鶴 見 俊 輔 著, 邱 振 瑞 譯, 戰 爭 時 期 日 本 精 神 史 ( 臺 北 : 行 人 出 版 社,2008) 058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29 專 題 論 文 五 結 論 近 代 關 於 流 行 文 化 的 理 解, 基 本 上 是 來 自 於 對 資 本 主 義 社 會 尤 其 是 1930 年 代 以 來 文 化 商 品 活 動 的 觀 察, 我 們 也 可 藉 由 這 樣 的 分 析 方 法, 重 新 理 解 臺 灣 近 代 商 品 訊 息 與 文 明 社 會 而 1937 年 之 後 陷 入 長 期 戰 爭 時 局, 特 別 留 下 了 具 有 相 關 訊 息 的 生 活 商 品, 也 就 提 供 我 們 分 析 的 材 料, 究 竟 : 對 殖 民 地 臺 灣 來 說, 戰 爭 是 如 何 被 理 解? 又 在 當 時 面 對 戰 爭 局 面 的 演 變, 如 何 去 應 對 進 退? 是 加 入 全 民 狂 歡 式 的 流 行 呢? 抑 或 生 產 出 另 一 種 自 我 解 釋 的 方 式? 因 為 缺 乏 統 計 資 料, 我 們 不 知 道 當 時 臺 灣 社 會 上 有 多 少 這 種 戰 爭 紋 飾 的 碗 盤 或 戰 爭 紋 飾 的 和 服, 但 是 卻 在 報 刊 雜 誌 或 廠 商 的 產 品 廣 告 看 到 為 數 不 少 的 戰 爭 圖 像 至 於 當 時 廣 告 商 標 上 泛 見 的 戰 爭 元 素, 可 說 是 商 人 店 家 配 合 政 府 官 方 政 策 所 致 日 本 社 會 在 戰 爭 期 間 興 起 的 戰 爭 狂 熱 與 歌 頌, 在 臺 灣 社 會 似 有 激 起 一 些 迴 響, 但 並 不 算 熱 烈 從 商 品 的 內 容 可 以 發 現, 具 有 戰 爭 圖 像 的 商 品 多 半 是 幾 個 概 念 的 畫 面 串 連 畫 面 上 的 人 物 常 是 以 兒 童 美 女 為 主 角, 或 是 較 為 漫 畫 的 線 條 簡 單 的 軍 人 飛 機 軍 艦 等 等 圖 樣, 人 物 帶 著 笑 臉 拿 著 日 本 軍 旗 正 面 凝 視 著 觀 眾 這 樣 簡 單 俐 落 的 線 條, 正 面 歡 樂 的 戰 爭 相 關 圖 像, 顯 然 與 甲 午 戰 爭 期 間 大 量 帶 著 浪 漫 風 格 的 強 烈 戰 爭 實 景 畫 大 為 不 同 59 這 種 抽 離 戰 場 的 不 帶 血 腥, 卻 又 暗 示 著 戰 爭 暴 力 的 圖 像, 一 方 面 是 為 了 與 商 品 廣 告 結 合, 而 走 向 明 亮 開 朗 的 氣 質 ; 另 一 方 面, 透 過 毫 不 寫 實 具 設 計 感 的 畫 面, 僅 只 提 供 觀 眾 一 些 畫 面 的 元 素, 變 成 一 種 具 有 大 眾 創 造 力 的 文 化 商 品 簡 單 來 說, 就 是 提 供 一 些 正 面 的 戰 爭 元 素, 其 他 部 分, 則 由 觀 眾 去 想 像 去 發 揮 這 樣 的 策 略, 正 與 近 代 流 行 文 化 的 操 作 策 略 相 當 類 似 再 從 時 局 歌 來 看, 雖 然 政 府 大 力 推 行, 還 設 立 檢 閱 取 締 制 度 來 嚴 格 把 關, 臺 灣 民 眾 接 受 者 似 乎 仍 在 少 數 1938 年 之 後 日 語 演 唱 的 時 局 歌 曲, 宣 傳 無 孔 不 入, 成 為 流 行 歌 曲 的 新 主 流, 但 以 臺 灣 聽 眾 為 主 要 消 費 群 的 臺 灣 唱 片 圈, 愛 國 歌 曲 比 例 仍 然 甚 低, 詞 曲 當 中 隱 含 了 更 為 清 晰 深 刻 的 小 我 精 神 59 由 於 2015 年 乙 未 征 臺 120 週 年, 相 關 展 覽 中 可 以 見 到 日 本 社 會 遺 留 的 許 多 戰 爭 相 關 圖 像 與 文 物, 如 浮 世 繪 版 畫 紀 念 盃 書 信 屏 風, 展 現 風 格 大 致 以 浪 漫 誇 張 筆 法 描 繪 的 戰 爭 場 景 為 主, 紀 念 盃 盤 也 以 簡 單 的 軍 武 軍 徽 等 紋 飾, 加 上 文 字 標 示 其 紀 念 意 義 參 考 : 江 明 珊 等 編 著, 鉅 變 一 八 九 五 : 臺 灣 乙 未 之 役 120 週 年 特 展 專 刊 (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2015)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59

30 綜 合 前 述 的 文 物 圖 像 與 唱 片 歌 謠 發 展 經 驗, 我 們 可 以 述 及 商 品 內 容 中 的 幾 項 元 素, 加 以 引 申 分 析 1. 關 於 幼 童 : 幼 童 學 童 基 本 上 身 為 社 會 弱 勢, 其 對 強 力 軍 武 的 喜 好, 基 本 上 反 映 了 的 抵 抗 性 快 感 於 是 在 商 品 流 動 的 過 程 中, 飛 機 軍 艦 砲 艇 與 幼 童 結 合 的 商 品 形 象 特 別 普 遍 月 星 靴 廣 告 就 是 以 小 朋 友 為 主 角, 營 造 出 快 樂 從 軍 的 意 象 而 幼 童 的 率 性 直 覺 形 象, 對 社 會 大 眾 具 有 強 烈 的 號 召 力 2. 關 於 女 性 : 在 日 進 吳 服 店 的 廣 告 上 看 到 女 性 的 形 象, 是 一 種 簡 潔 的 俐 落 的, 短 髮 或 捲 髮, 身 著 國 民 服 慰 問 袋 唱 片 中 的 純 純, 也 是 這 種 形 象 臺 灣 女 性 在 後 方 履 行 安 定 後 方 的 義 務 當 時 臺 灣 街 頭 時 常 可 見 婦 女 歡 送 丈 夫 兄 長 光 榮 出 征 的 畫 面, 及 為 前 方 戰 場 的 親 人 繡 千 人 針 的 景 象 關 於 武 裝 與 軍 人 : 在 碗 盤 酒 類 廣 告 等 看 到 軍 人 的 形 象, 菸 酒 等 陽 性 形 象 強 烈 的 商 品, 代 表 一 種 戰 爭 狂 喜 狀 態 的 營 造 軍 人 代 表 忠 貞 服 從 紀 律 的 表 現, 受 到 戰 爭 宣 傳 的 影 響, 臺 灣 人 的 子 弟 紛 紛 自 願 從 軍, 且 不 論 自 願 與 否, 日 軍 的 正 面 形 象 深 植 於 臺 灣 人 的 記 憶 中 對 於 軍 人 描 繪 多 是 頭 戴 鋼 盔 身 著 軍 服 手 持 槍 械 軍 刀, 強 健 的 體 格, 姿 態 為 行 進 中 打 擊 敵 人 等 除 了 軍 人 之 外, 還 有 戰 機 戰 艦 坦 克 車 日 本 軍 旗 國 旗 等 當 作 背 景 透 過 這 些 軍 人 武 器 國 旗 的 元 素, 型 塑 出 日 本 帝 國 軍 人 壯 盛 的 軍 容 另 外, 陽 剛 性 較 強 烈 的 商 品 特 別 是 藥 品, 就 常 利 用 軍 人 做 代 言, 傳 達 這 些 產 品 是 協 助 軍 人 打 戰 的 聖 品, 以 及 鍛 鍊 強 健 的 體 魄 之 所 需 清 酒 的 廣 告 也 以 作 戰 中 的 軍 人 來 表 現, 喝 酒 是 成 熟 男 人 的 行 為, 軍 人 是 成 熟 男 人 的 最 佳 表 率 4. 關 於 浪 漫 中 國 : 以 南 京 夜 曲 中 的 浪 漫 中 國 情 調 來 說, 柔 弱 等 待 中 的 中 國 女 性, 基 本 上 符 合 對 中 國 大 陸 武 力 征 服 行 為 的 樣 板 印 象 而 亂 世 中 的 愛 情, 反 映 了 對 新 國 土 的 愛 戀, 對 臺 灣 人 來 說, 可 能 也 或 多 或 少 抒 發 了 對 中 國 大 陸 漢 人 祖 國 文 化 的 依 戀 至 於 因 戰 爭 情 勢 被 迫 離 鄉 的 人 們, 無 論 是 上 戰 場 移 民 滿 州 島 內 戍 守 做 工 等 等, 更 抒 發 了 濃 厚 的 社 會 分 隔 思 念 之 情 60 姚 村 雄, 日 治 時 期 美 術 設 計 中 之 臺 灣 女 性 圖 像 研 究 設 計 學 報 7 卷 2 期 (2002.9, 臺 北 ), 頁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31 專 題 論 文 全 民 狂 歡 式 的 戰 爭 動 員, 之 所 以 能 發 揮 效 果, 不 僅 在 於 無 孔 不 入 的 評 論 分 析 或 相 關 的 口 號 活 動, 更 不 僅 在 於 疊 床 架 屋 的 統 制 法 令 與 生 活 境 況 改 變, 而 在 於 所 謂 參 與 文 本 快 感 的 解 讀 過 程 這 個 快 感 主 要 來 自 兩 個 方 面, 其 一, 生 產 出 屬 於 自 己 的 社 會 體 驗 的 意 義 所 帶 來 的 快 感 ; 其 二, 逃 避 權 力 集 團 的 社 會 規 訓 所 帶 來 的 快 感 在 反 覆 端 詳 這 些 關 於 戰 爭 的 商 品 時, 或 許 可 試 著 發 揮 想 像 力, 如 果 我 們 也 身 陷 其 中 : 為 戰 場 勝 利 的 狂 喜 對 戰 局 失 利 而 擔 心, 對 出 征 者 的 想 念 與 婉 惜 對 戰 歿 者 的 哀 痛 和 悲 憐 反 覆 在 生 死 交 關 等 待 焦 慮 中 的 人 們, 長 期 身 處 戰 爭 的 壓 力 下, 該 如 何 活 下 去 呢? 面 對 時 局, 從 而 在 日 常 生 產 出 創 造 出 解 放 的 創 造 性 的 游 牧 式 的 快 感, 從 中 找 尋 一 些 抵 抗 式 快 感, 似 乎 是 讓 自 我 安 慰 安 妥 活 下 去 的 方 式 這 些 抵 抗 的 歷 程, 或 許 是 戰 爭 圖 像 的 衣 物 碗 盤 在 當 時 如 何 被 民 間 社 會 特 殊 對 待 如 何 被 實 際 使 用 的 問 題, 也 或 許 是 愛 國 歌 曲 可 能 會 被 私 下 改 編 歌 詞 或 被 亂 唱 成 童 謠 兒 歌 等 等 這 些 多 半 未 能 留 下 任 何 歷 史 訊 息 的 社 會 活 動, 即 使 留 下 訊 息, 在 一 片 皇 民 化 總 力 戰 的 呼 聲 中, 也 不 敢 過 於 聲 揚 保 存 的 社 會 活 動, 是 未 來 相 關 研 究 可 再 發 揮 之 處 或 許 只 有 零 碎 片 段 的 歷 史 訊 息, 卻 可 能 是 從 戰 爭 歷 史 的 大 主 題 中, 發 掘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觀 點 的 啟 發 性 線 索 事 過 境 遷, 這 些 曾 作 為 臺 灣 社 會 上 的 商 品 遺 留 了 下 來, 成 為 歷 史 收 藏 的 一 部 分 以 現 代 人 的 角 度 理 解 臺 灣 歷 史 回 顧 這 場 戰 爭, 又 何 嘗 不 是 一 場 遊 戲 一 場 夢 呢?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61

32 附 錄 表 1 戰 時 臺 語 愛 國 歌 曲 詞 曲 與 音 樂 分 析 歌 名 會 社 / 商 標 編 號 年 代 詞 / 曲 演 唱 速 度 主 要 節 奏 送 君 曲 日 東 /A 李 臨 秋 / 姚 讚 福 純 純 110 x x 慰 問 袋 日 東 /A 李 臨 秋 / 鄧 雨 賢 純 純 72 x x x x 上 海 哀 愁 古 倫 美 亞 / 利 家 紅 商 標 T 周 添 旺 / 周 添 旺 純 純 76 x x x x x x x 愛 國 花 帝 蓄 / 陳 達 儒 / 八 十 島 ( 吳 成 家 ) 月 鶯 東 亞 行 進 曲 帝 蓄 / 陳 達 儒 / 陳 達 儒 八 十 島 ( 吳 成 家 ) 吳 成 家 月 鶯 月 鈴 南 京 夜 曲 帝 蓄 / 陳 達 儒 / 郭 玉 蘭 月 鶯 128 x x x x x x x x 062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33 專 題 論 文 詞 曲 分 析 音 樂 特 色 五 句 押 韻 格 式, 每 句 詞 兩 小 節, 起 始 節 拍 為 x x x x - -, 全 曲 節 拍 類 似 起 始 音 域 較 高, 第 三 句 最 低, 旋 律 常 停 留 在 D 或 G, 旋 律 哀 傷 苦 悶 以 鋼 琴 夏 威 夷 吉 他 薩 克 斯 風 等 伴 奏, 配 樂 清 新 簡 單 演 唱 自 然 輕 鬆, 音 樂 製 作 並 不 如 詞 曲 內 容 般 凝 重, 較 類 似 早 期 古 倫 美 亞 製 作 歌 唱 旋 律 為 16 小 節 的 對 稱 四 句 格 式, 前 三 句 詞 意 又 可 分 作 三 到 五 字 的 先 後 兩 句, 均 有 押 韻 起 始 節 拍 為 x x x. x x x x x- 總 體 四 句 中, 第 一 句 音 樂 最 低 第 三 句 最 高, 前 後 句 旋 律 較 開 朗 明 亮, 中 間 二 句 陰 暗 哀 傷, 描 寫 戰 時 軍 屬 的 憂 慮 情 懷 銅 管 樂 器 小 提 琴 鋼 琴 伴 奏, 配 樂 節 奏 輕 快, 清 新 明 亮 演 唱 自 然 輕 鬆 歌 詞 內 容 為 女 性 - 思 憶 上 海 昔 日 繁 華 以 可 憐 上 海 姑 娘 為 主 角, 展 現 昔 日 繁 華 若 錦 現 已 沒 落 孤 獨 的 上 海 風 情 開 場 清 脆 的 敲 鑼 聲, 表 現 當 時 的 上 海 風 情 以 鋼 琴 薩 克 斯 風 等 樂 器 伴 奏, 敲 板 小 提 琴 穿 梭 於 間 歌 詞 內 容 為 女 性 思 念 為 國 犧 牲 的 丈 夫 為 男 女 對 唱, 鼓 舞 東 亞 和 平 報 效 國 家 的 意 義 兩 段 體, 前 段 為 四 五 句 型 的 四 句 連, 句 末 押 韻, 起 始 節 拍 為 x. x x x - 後 段 也 可 視 為 較 長 的 尾 奏, 與 前 段 有 押 韻, 節 拍 也 與 前 段 類 似 歌 詞 主 題 為 女 性 - 失 戀 的 南 京 酒 館 姑 娘 - 失 落 哭 泣 描 述 南 京 酒 館 風 情, 第 二 闕 歌 詞 中 還 以 華 語 穿 插 演 唱 你 愛 我 的, 具 有 戰 時 時 局 歌 曲 的 意 味 銅 管 樂 器 小 提 琴 鋼 琴 等 伴 奏, 節 奏 明 快 穩 定, 有 行 進 曲 的 意 味 間 奏 加 入 類 似 揚 琴 的 漢 樂 器, 採 用 太 湖 船 旋 律, 增 添 中 國 南 方 風 情 歌 聲 咬 字 清 晰, 第 一 闕 節 奏 明 快 輕 鬆, 語 意 自 然 清 淡 第 二 段 開 頭 你 愛 我 的 以 華 語 演 唱, 二 三 段 歌 唱 感 情 較 為 投 入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63

34 引 用 文 獻 1.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和 尚 衫, 臺 灣 女 人, aspx?para=421&page=1&contentpara=414&class=3,2015/9/8 2.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押 胸 衫, 臺 灣 女 人, aspx?para=422&page=1&contentpara=414&class=3,2015/9/8 3. 戦 前 戦 中 編, 昭 和 歌 謡 大 全, 4. 盡 忠 愛 國 新 歌, 臺 灣 大 學 深 化 臺 灣 研 究 核 心 典 藏 數 位 化 計 畫 資 料 庫,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圖 書 館, 2015/9/5 5. 日 本 軍 人 小 碗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藏 ) 6. 日 進 吳 服 店 日 曆 背 板 (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藏 ), 月 星 靴 廣 告 海 報 (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藏 ), 編 目 中 8. 桑 田 商 店 代 理 忠 勇 酒 廣 告 (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藏 ), 神 風 號 紀 念 杯 (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藏 ), 瓷 碗 (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藏 ), 嘉 福 屋 勇 氣 百 倍 皇 國 勇 士 國 威 宣 揚 團 扇 (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藏 ), A.J.Barker 著 組 純 譯, 日 本 自 殺 武 器 神 風 特 攻 隊 臺 北 : 星 光, Chris Barker 著 羅 世 宏 等 譯, 文 化 研 究 : 理 論 與 實 踐 臺 北 : 五 南 書 局, 片 岡 巖 著 陳 金 田 譯, 臺 灣 風 俗 誌 臺 北 : 眾 文 圖 書, 王 櫻 芬, 戰 時 臺 灣 漢 人 音 樂 的 禁 止 和 復 活 : 從 一 九 四 三 年 臺 灣 民 族 音 樂 調 查 團 的 見 聞 為 討 論 基 礎, 臺 大 文 史 哲 學 報 61 期, , 臺 北, 頁 古 蕙 華, 日 治 後 期 臺 灣 皇 民 化 運 動 中 的 圖 像 宣 傳 與 戰 時 動 員 ( ) 以 漫 畫 和 海 報 為 中 心 臺 北 :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所 在 職 進 修 碩 士 論 文, 石 黑 生, 昭 和 十 二 年 本 島 レコード 界 を 顧 る, 臺 灣 警 察 時 報 266 期,1938.1, 臺 北, 頁 百 瀨 孝, 事 典 : 昭 和 戰 前 の 日 本 と 制 度 と 實 態 東 京 : 吉 川 弘 文 館, 江 明 珊 等 編 著, 鉅 變 一 八 九 五 : 臺 灣 乙 未 之 役 120 週 年 特 展 專 刊 臺 南 :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李 雲 騰, 歷 經 烽 火 臺 北 : 自 行 出 版 21. 周 婉 窈, 海 行 兮 的 年 代 :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末 期 臺 灣 史 論 集 臺 北 : 允 晨 文 化, 岡 野 弁, 演 歌 源 流 考 東 京 : 學 藝 書 林, 林 太 崴 編 著, 愛 國, 桃 花 開 出 春 風, 24. 林 呈 蓉, 皇 民 化 社 會 的 時 代 臺 北 : 臺 灣 書 局, 林 良 哲, 日 治 時 期 臺 語 流 行 歌 詞 之 研 究 臺 中 : 國 立 中 興 大 學 臺 灣 文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長 田 曉 二 編, 日 本 軍 歌 大 全 集 東 京 : 全 音 樂 譜, 俞 佩 君, 日 治 皇 民 化 運 動 時 期 ( ) 臺 灣 報 紙 廣 告 之 戰 爭 風 格 設 計 研 究 臺 中 : 國 立 臺 中 技 術 學 院 商 業 設 計 系 碩 士 論 文, 歷 史 臺 灣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館 刊 第 十 期

35 專 題 論 文 28. 姚 村 雄, 日 治 末 期 戰 爭 環 境 下 的 臺 灣 美 術 設 計, 設 計 學 報 6 卷 1 期, , 臺 北, 頁 姚 村 雄, 日 治 時 期 美 術 設 計 中 之 臺 灣 女 性 圖 像 研 究 設 計 學 報 7 卷 2 期, , 臺 北, 頁 姚 村 雄 陳 俊 宏 邱 上 嘉, 日 治 時 期 美 術 設 計 中 的 臺 灣 圖 像 符 號 分 析 設 計 學 報 13 卷 2 期, , 臺 北, 頁 洪 郁 如 旗 袍 洋 裝 モンペ( 燈 籠 褲 ): 戰 爭 時 期 臺 灣 女 性 的 服 裝, 近 代 中 國 婦 女 史 研 究 17 期, , 臺 北, 頁 高 宣 揚, 流 行 文 化 社 會 學 臺 北 : 揚 智 文 化,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臺 北 州 支 部, 本 島 婦 人 服 裝 的 改 善 臺 北 :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臺 北 州 支 部, 國 立 臺 灣 歷 史 博 物 館, 臺 灣 音 聲 一 百 年, 2015/9/5 35. 張 靜 宜, 鋤 頭 戰 士 之 南 進 日 治 後 期 臺 灣 農 業 人 才 之 輸 出, 高 苑 學 報 13 卷, , 高 雄, 頁 許 凱 琳, 日 治 時 期 放 送 節 目 音 樂 內 容 之 研 究 ( ) 臺 北 :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音 樂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陳 國 棟, 穿 著 宣 傳 日 本 人 的 戰 爭 宣 傳 手 法, 歷 史 臺 灣 7 期, , 臺 南, 頁 陳 靜 寬, 日 治 以 後 臺 灣 陶 瓷 碗 盤 紋 飾 變 遷 初 探, 收 入 逢 甲 大 學 主 編, 近 代 物 質 文 化 研 究 : 第 一 屆 歷 史 與 文 物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臺 中 : 逢 甲 大 學 歷 史 與 文 物 研 究 所,2014, 頁 黃 士 豪 編 著, 南 臺 灣 留 聲 機 音 樂 協 會, 2015/9/8 40. 黃 信 彰, 傳 唱 臺 灣 心 聲 : 日 據 時 期 的 臺 語 流 行 歌 臺 北 : 臺 北 市 文 化 局, 黃 昭 堂 著 黃 英 哲 譯, 臺 灣 總 督 府 臺 北 : 前 衛 出 版, 黃 琪 惠, 戰 爭 與 美 術 日 治 末 期 臺 灣 的 美 術 活 動 與 繪 畫 風 格 ( ) 臺 北 :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藝 術 史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黃 裕 元, 南 都 夜 曲 身 世 之 謎 ( 前 篇 ), 藏 書 之 愛 4 期, , 臺 南, 頁 楊 克 煌, 我 的 回 憶 臺 北 : 楊 翠 華, 葉 立 誠, 臺 灣 服 裝 史 臺 北 : 商 鼎, 蔡 綺, 美 國 二 戰 宣 傳 海 報 中 的 戰 爭 圖 像 符 號 研 究, 商 業 設 計 學 報 12 期, , 臺 中, 頁 蔡 慧 玉 編 著, 走 過 兩 個 時 代 的 人 臺 籍 日 本 兵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史 所 籌 備 處, 蔡 錦 堂, 日 據 末 期 臺 灣 人 宗 教 信 仰 之 變 遷 家 庭 正 廳 改 善 運 動 為 中 心, 史 聯 雜 誌 19 期, , 臺 北, 頁 蔡 錦 堂, 戰 時 體 制 下 的 臺 灣 臺 北 : 日 創 設 文 化, 戴 寶 村, B29 與 媽 祖 : 臺 灣 人 的 戰 爭 記 憶,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歷 史 學 報 22 期, , 臺 北, 頁 鍾 淑 惠, 從 圖 像 看 日 本 對 甲 午 戰 爭 的 宣 傳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歷 史 學 報 43 期, , 臺 北, 頁 蘇 旭 珺, 服 飾 與 生 命 禮 俗 探 討 傳 統 服 飾 於 生 命 禮 俗 之 應 用 及 象 徵 意 涵, 臺 灣 文 獻 53 卷 1 期, , 南 投, 頁 Fiske, John. Reading the Popular. London:Unwin Hyman Ltd.,1989. 戰 爭 做 為 一 種 流 行 : 從 二 戰 時 期 ( ) 相 關 商 品 文 物 看 臺 灣 本 土 社 會 的 戰 爭 觀 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