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 芬 在 上 海 (1861-1880) Beginnings of Beethoven in Shanghai, 1861-1880 宫 宏 宇 摘 要 早 在 1906 年 李 叔 同 在 杂 志 上 介 绍 贝 芬 之 前, 贝 芬 各 类 作 品 ( 包 括 交 响 ) 已 在 上 海 租 界 会 上 和 沙 龙 中 次 出 现 本 以 贝 芬 在 开 埠 后 上 海 西 活 中 呈 现 为 焦 点, 以 编 年 式 追 溯 贝 芬 在 中 国 演 奏 史, 兼 及 九 世 纪 下 半 叶 寓 沪 西 侨 事 本 主 要 资 料 为 1880 年 1850 年 创 刊 英 北 华 捷 报, 主 要 关 注 时 段 为 1860 关 键 词 贝 芬 上 海 北 华 捷 报 兰 剧 场 交 响 钢 琴 奏 鸣 曲 室 内 协 奏 曲 引 言 贝 芬 在 中 国 不 是 一 个 被 忽 略 课 题 相 反, 不 仅 国 内 音 界 宿 儒 新 秀 已 有 过 专 门 研 究, 文 史 哲 与 语 言 学 界 大 家 也 有 著 述 早 在 上 世 纪 九 十 年 代 初, 廖 辅 叔 先 生 (1907-2002) 就 有 贝 芬 在 中 国 一 文 1, 2007 年, 学 过 理 论 作 曲 并 在 莱 比 锡 大 学 留 过 学 北 京 大 学 严 宝 瑜 教 授 发 表 了 贝 芬 在 中 国 接 受 史 初 探 2 几 乎 与 此 同 时, 香 港 和 内 地 青 年 学 者 也 开 始 以 贝 芬 在 中 国 接 受 史 为 题 做 硕 博 士 论 文 3 今 年 八 月, 旅 美 指 挥 家 蔡 金 东 梅 文 诗 (Sheila Melvin) 夫 妇 新 书 贝 芬 在 中 国 也 在 海 外 由 著 名 企 鹅 出 版 公 司 推 出 电 子 版 和 纸 质 版 4 贝 芬 在 中 国 既 然 已 吸 引 了 如 此 之 注 意 力, 笔 者 再 谈 此 题 恐 难 免 给 人 以 炒 前 人 冷 饭 甚 或 狗 尾 续 貂 之 感 但 贝 芬 在 中 国 这 片 沃 土 真 就 无 庄 稼 可 收 了 吗? 仔 细 研 读 过 前 人 研 究 成 果 后, 我 们 或 许 会 觉 得 下 这 样 结 论 似 乎 还 为 时 尚 早 目 前 所 见 无 论 是 专 题 研 究 论 文 还 是 成 书 专 著, 大 都 遵 循 廖 辅 叔 先 生 文 章 中 所 勾 勒 出 时 间 框 架 并 根 据 廖 先 生 提 供 例 证 按 图 索 骥 一 般 都 从 李 叔 同 1906 年 在 音 小 杂 志 刊 登 贝 芬 炭 画 像 和 他 三 百 余 字 比 杜 芬 传 为 起 点, 继 之 以 丰 子 恺 鲁 迅 王 光 祈 徐 志 摩 等 之 贝 芬 译 名, 萧 友 梅 梅 百 器 与 贝 芬 作 品 在 中 国 之 初 演, 罗 曼 罗 兰 贝 芬 传 之 译 者 与 译 本, 蔡 元 培 贝 文 四 首 七 绝, 最 后 或 以 徐 悲 鸿 贝 芬 画 像 收 笔, 或 以 文 革 后 贝 芬 重 现 画 句 号 博 硕 士 论 文 及 成 书 在 理 论 思 想 和 解 析 方 法 ( 如 达 尔 豪 斯 等 接 受 学 理 论 ) 与 涵 盖 历 史 时 段 上 ( 拓 宽 至 文 革 后 ) 虽 有 不 同 之 处, 1 廖 辅 叔 贝 芬 在 中 国 载 音 研 究 1992 年 第 3 期, 页 97-99 2 严 宝 瑜 贝 芬 在 中 国 接 受 史 初 探 载 音 研 究 2007 年 3 期, 页 43-55 3 如 曾 奕 文 2003 年 提 交 给 香 港 大 学 硕 士 论 文 (Edmond Yik-man Tsang, Beethoven in China: The Reception of Beethoven s Music and Its Practical Implications, 1949-1959 [MA Thesis,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2003]); 张 心 贝 芬 在 中 国 20 世 纪 贝 芬 在 中 国 ( 大 陆 ) 接 受 问 题 研 究 ( 中 央 音 学 院 博 士 论 文,2010 年 ) 4 Jindong Cai and Sheila Melvin, Beethoven in China: How the Great Composer became an Icon in the People s Republic (Melbourne: Penguin, 2015). 1
但 也 几 乎 无 例 外 地 均 从 二 十 世 纪 初 李 叔 同 之 作 开 始 这 里 一 个 明 显 问 题 是 : 在 李 叔 同 之 前, 贝 芬 音 就 没 有 在 中 国 出 现 过? 有 鉴 于 此, 本 文 首 要 任 务 将 是 对 在 比 独 芬 传 之 前 贝 芬 音 作 品 在 中 国 演 奏 ( 唱 ) 史 前 史 作 一 番 考 证 换 句 话 说, 本 文 重 点 将 是 寻 求 贝 芬 作 品 十 九 世 纪 下 半 叶 在 中 国 最 初 演 出 实 证, 冀 求 回 答 具 体 问 题 将 是 : 二 十 世 纪 之 前 都 有 哪 些 贝 芬 作 品 在 中 国 出 现 过? 贝 芬 这 些 作 品 是 在 何 时 何 地 通 过 何 人 以 何 种 方 式 出 现 在 中 国? 鉴 于 以 往 研 究 大 都 聚 焦 中 国 语 境 中 贝 芬 传 记 研 究 5, 本 文 将 从 不 同 角 度 ( 贝 芬 作 品 在 中 国 演 出 史, 而 不 是 接 受 史 ) 6 不 同 历 史 时 段 ( 十 九 世 纪 下 半 叶 二 十 年, 而 不 是 当 代 学 人 所 聚 焦 二 十 世 纪 前 七 十 年 ) 不 同 地 域 和 社 会 焦 点 ( 上 海 公 共 租 界 和 法 租 界, 而 不 是 全 中 国 ) 不 同 原 始 资 料 ( 以 西 文 报 刊 为 主, 而 不 是 中 文 文 献 ) 来 追 溯 贝 芬 早 期 中 国 之 旅 一 贝 芬 在 上 海 初 现,1860 年 代 目 前 所 知 最 早 与 贝 芬 作 品 在 上 海 上 演 有 关 确 凿 史 事, 可 见 于 1861 年 12 月 28 日 出 版 北 华 捷 报 在 一 篇 题 为 罗 比 奥 先 生 第 二 场 音 会 报 道 中, 北 华 捷 报 记 者 提 到 : 在 1861 年 12 月 26 日, 来 上 海 巡 演 意 大 利 小 提 琴 手 阿 高 斯 逖 瑙 罗 比 奥 (Agostino Robbio, 1840-?) 和 上 海 当 地 爱 者 一 起, 举 办 了 一 场 音 会 当 晚 音 会 听 众 很, 音 会 以 贝 芬 早 期 (1792-1796) 创 作 降 E 大 调 三 重 奏 (Beethoven s trio in E flat) 开 始, 罗 比 奥 演 奏 小 提 琴, 寓 居 上 海 两 位 业 余 手 分 别 演 奏 大 提 琴 和 中 提 琴 7 罗 比 奥 虽 非 首 次 在 上 海 举 办 音 会 欧 洲 音 家, 但 他 履 历 不 可 小 觑 他 自 称 是 帕 格 尼 尼 学 生, 来 沪 前 曾 在 伦 敦 纽 约 等 地 举 办 过 音 会 8 罗 比 奥 也 是 最 早 在 日 本 巡 演 外 籍 小 提 琴 家 1863 年, 他 与 寓 居 日 本 业 余 人 一 起 在 日 本 举 办 过 四 场 音 会, 演 奏 过 帕 格 尼 尼 小 提 琴 曲 9 他 演 奏 贝 芬 三 重 奏 颇 得 北 华 捷 报 记 者 赞 许 也 许 是 贝 芬 作 品 第 一 次 在 上 海 演 奏 缘 故 吧, 除 报 道 当 晚 演 出 外, 北 华 捷 报 还 特 别 提 到 : 贝 芬 该 作 品 之 优 雅 与 隽 美, 我 们 这 里 无 需 赘 述 该 作 品 为 贝 芬 这 一 伟 大 作 曲 家 最 早 期 作 品 之 一, 充 分 展 示 了 与 贝 芬 第 一 期 其 他 作 品 不 同 丰 富 想 象 力 贝 芬 天 才 没 有 不 成 熟 性 他 一 跃 即 侪 身 于 同 时 代 最 伟 大 作 曲 家 行 列, 之 后, 他 又 超 越 了 他 们, 达 到 了 未 来 任 何 作 曲 家 都 不 可 企 及 高 度 10 贝 芬 降 E 大 调 弦 三 重 奏 不 仅 由 来 上 海 巡 回 演 出 专 业 小 提 琴 家 在 十 九 世 纪 六 十 年 代 初 即 演 奏 过, 寓 居 在 上 海 业 余 手 在 1860 年 代 初 也 演 奏 过 如 在 1863 年 4 月 17 日 晚 一 场 音 会 上, 此 曲 就 被 上 海 几 位 音 爱 好 者 们 演 奏 过 不 同 是, 在 此 场 为 英 国 兰 卡 郡 赈 灾 募 捐 举 办 音 会 上, 5 赵 仲 明 文 本 历 史 性 与 历 史 文 本 性 中 国 语 境 中 贝 芬 传 记 研 究 述 评 载 中 央 音 学 院 学 报 2007 年 2 期, 页 56-64 6 雷 颐 在 其 贝 芬 在 中 国 获 胜 记 ( 收 入 其 历 史 : 何 以 至 此 [ 太 原 : 山 西 人 民 出 版 社,2010])] 曾 谈 到 贝 芬 音 在 新 中 国 ( 特 别 是 文 革 期 间 ) 演 出 史 7 Signor Robbio s Second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December 28, 1861), p. 207. J. H. Haan, The Sino-Western Miscellany: Being Historical Notes about Foreign Life in China, Vol. 1: Thalis and Terpsichore on the Yangtze: Foreign Theatre and Music in Shanghai 1850-1865 (Amsterdam: No publisher, 1993), p. 53. 8 Mai Kawabata, Paganini: The Demonic Virtuoso (Woodbridge: The Boydell Press, 2013), p. 99.. 9 Margaret Mehl, Not by Love Alone: The Violin in Japan, 1850-2010 (Copenhagen: The Sound Book Press, 2014), p. 40. 10 Signor Robbio s Second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December 28, 1861), p. 207. 2
上 海 业 余 人 不 仅 仅 只 演 奏 了 贝 芬 降 E 大 调 弦 三 重 奏, 还 演 奏 了 贝 芬 1809-1810 年 所 创 作 艾 格 蒙 特 序 曲 等 11 贝 芬 室 内 作 品 十 九 世 纪 六 十 年 代 就 已 出 现 在 上 海 外 侨 生 活 中 史 实, 不 仅 可 见 于 外 侨 所 发 行 英 文 报 刊 音 会 报 道, 也 可 从 来 华 西 人 日 记 和 通 信 中 觅 到 佐 证 如 1865 年 至 1867 年 来 过 中 国 法 国 海 军 中 尉, 后 成 为 著 名 风 景 画 家 亨 利 絮 贝 尔 (Jean Henri Zuber, 1844-1909) 中 国 通 讯 就 是 一 例 在 1866 年 12 月 18 日 日 记 中, 絮 贝 尔 提 到 荷 兰 驻 沪 总 领 事 哥 老 司 (Theodorus Kroes, 1822-1889) 夫 人 阿 德 琳 (Adeline Johanna Maria Carolina Heukensveld-Slaghek, 1827-1876) 不 仅 自 己 是 一 位 出 色 音 家, 喜 弹 钢 琴, 她 还 喜 欢 召 集 寄 居 上 海 爱 好 音 西 人, 在 她 官 邸 举 办 音 沙 龙 上 海 那 些 稀 世 之 才 都 聚 集 在 他 沙 龙 里, 这 样, 莫 扎 特 和 贝 芬 爱 好 者 在 这 里 就 可 以 饱 享 耳 福 了 12 在 1867 年 3 月 15 日 通 信 中, 絮 贝 尔 提 到 了 哥 老 司 夫 人 主 持 一 个 小 型 室 内 演 奏 组, 并 提 到 了 他 们 名 字 及 各 自 演 奏 器 : 这 个 团 体 成 员 有 勒 穆 查 (Remusat) 先 生 克 诺 普 (Knop) 先 生 和 博 维 (Beauvais) 先 生 等 人, 他 们 分 别 演 奏 长 笛 小 提 琴 和 大 提 琴, 与 哥 老 司 夫 人 弹 钢 琴 相 搭 配 絮 贝 尔 还 特 别 提 到 了 他 们 所 热 衷 演 奏 不 是 当 时 流 行 通 俗 音, 也 不 是 歌 剧 音, 而 是 纯 正 西 方 古 典 音 : 未 来 派 音 几 乎 是 被 这 个 小 团 体 排 除 在 外, 他 们 很 明 智 地 决 定 只 搞 古 典 艺 术 13 在 1867 年 9 月 6 日 通 信 中, 絮 贝 尔 写 道 他 离 开 上 海 时 去 向 哥 老 司 一 家 告 别 心 情, 其 中 特 别 提 到 德 国 音 对 其 思 乡 之 情 缓 解 : 亏 这 一 家 人 热 情 而 坦 诚 殷 勤 招 待, 我 得 以 一 面 倾 听 演 奏 贝 芬 和 门 德 尔 松 作 品, 一 面 向 往 着 祖 国 14 以 上 絮 贝 尔 提 到 勒 穆 查 就 是 后 来 成 为 上 海 公 共 队 第 一 任 指 挥 法 国 长 笛 演 奏 家 指 挥 家 作 曲 家 让 雷 慕 萨 (Jean Remusat, 1815-1880) 絮 贝 尔 通 讯 不 仅 证 实 了 贝 芬 室 内 作 品 十 九 世 纪 六 十 年 代 已 在 上 海 出 现 史 实, 也 告 诉 我 们 贝 芬 作 品 不 仅 在 公 共 场 合 音 会 上 演 奏, 在 私 人 社 交 性 质 音 沙 龙 里 也 已 得 到 演 奏 二 贝 芬 在 1870 年 代 上 海 进 入 到 十 九 世 纪 七 十 年 代 后, 随 着 寓 沪 西 人 中 受 过 专 业 音 训 练 手 不 断 增 和 各 类 业 余 音 协 会 和 社 团 相 继 建 立, 贝 芬 作 品 得 以 有 更 机 会 在 寓 沪 西 侨 中 展 现 值 得 注 意 是, 不 仅 贝 芬 早 期 创 作 室 内 作 品 ( 二 重 奏 三 重 奏 弦 四 重 奏 ) 此 间 屡 被 演 奏, 贝 芬 著 名 钢 琴 曲 小 提 琴 奏 鸣 曲 声 作 品 等 也 成 为 租 界 音 会 上 定 期 演 奏 曲 目, 就 连 贝 芬 大 型 管 弦 作 品 ( 包 括 交 响 曲 ) 歌 剧 序 曲 小 提 琴 协 奏 曲 等 也 于 七 十 年 代 初 开 始 出 现 在 上 海 租 界 音 会 舞 台 上 ( 一 ) 交 响 : 最 早 在 上 海 被 演 奏 贝 芬 交 响, 应 该 是 贝 氏 C 大 调 第 一 交 响 曲 据 北 华 捷 报 1872 年 3 月 7 日 报 道,1872 年 3 月 第 一 个 星 期 六 晚 3 月 2 日, 爱 协 会 在 共 济 会 堂 举 行 了 1872 年 演 出 季 第 二 场 音 会 当 晚 共 济 会 礼 堂 观 众 满 员, 爱 协 会 准 备 节 目 也 给 听 众 以 活 泼 生 动 满 意 感 音 会 上 交 响 作 品 当 晚 演 奏 主 曲 为 贝 芬 C 调 交 响 曲 演 11 Amateur Concert in Aid of the Lancashire Relief Fund, North China Herald (April 18, 1863), p. 62. 12 亨 利 絮 贝 尔 ( 袁 树 仁 译 ) 中 国 通 讯 (1866-1867) 收 入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编 近 代 史 资 料 总 67 号 ( 北 京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1987 年 ), 页 7 13 同 上 注, 页 13 14 同 上 注, 页 40-41 3
奏 得 很 好 15 这 里,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虽 然 只 提 到 了 贝 芬 C 调 交 响 曲 (Beethoven s symphony in C), 但 似 乎 应 该 是 贝 芬 首 演 于 1800 年 4 月 C 大 调 第 一 交 响 曲 ( 作 品 21 号 ), 而 不 是 1808 年 在 维 也 纳 首 演 C 小 调 第 五 交 响 曲 ( 命 运 )( 作 品 67 号 ) 1879 年 12 月 17 日, 上 海 爱 协 会 在 其 该 音 季 第 一 场 音 会 上 又 将 贝 芬 第 一 交 响 曲 在 共 济 会 礼 堂 音 厅 演 奏 不 过, 这 次 队 编 制 比 以 前 要 稍 微 完 善 一 些, 第 一 第 二 小 提 琴 声 谱 各 有 四 名 手, 中 提 琴 长 笛 单 簧 管 圆 号 定 音 鼓 和 木 管 号 也 各 有 两 人, 萨 克 斯 管 倍 大 提 琴 小 号 则 只 有 一 人 当 晚 音 会 获 得 了 极 大 成 功 16 早 期 寓 居 上 海 西 侨 由 于 手 和 器 等 方 面 不 足, 有 时 无 法 将 贝 芬 交 响 整 部 完 完 整 整 地 演 奏 但 他 们 也 尽 可 能 地 将 贝 芬 交 响 作 品 分 章 演 奏 据 北 华 捷 报 1874 年 2 月 12 日 长 篇 评, 以 上 提 到 上 海 爱 协 会 早 在 1874 年 2 月 7 日 就 在 一 场 音 会 上 公 开 演 奏 过 贝 芬 1812 年 完 成 1814 年 4 月 27 日 在 维 也 纳 首 演 ( 由 贝 芬 本 人 亲 自 指 挥 ) 第 八 交 响 曲 前 三 个 章 虽 然 此 次 在 上 海 演 出 不 是 第 八 交 响 曲 全 部, 但 上 海 爱 协 会 也 因 此 一 壮 举 而 深 受 北 华 捷 报 好 评, 特 别 是 爱 协 会 演 奏 第 二 章 诙 谐 戏 谑 小 快 板, 更 是 使 评 人 赞 叹 不 已 他 特 别 评 论 到, 上 海 爱 协 会 业 余 手 之 所 以 能 将 这 一 演 奏 技 巧 要 求 比 较 高 交 响 作 品 搬 上 上 海 租 界 音 会 舞 台, 主 要 得 力 于 该 协 会 指 挥 雷 慕 萨 努 力 17 由 于 手 流 动, 上 海 爱 协 会 有 一 段 时 间 停 止 了 活 动 但 在 雷 慕 萨 和 其 他 与 寓 沪 专 业 人 努 力 下, 该 协 会 又 于 1875 年 底 恢 复 了 排 练 和 音 季 演 出 活 动 在 同 年 11 月 16 日 举 办 第 一 场 音 会 上, 复 苏 后 爱 协 会 在 雷 慕 萨 指 挥 下 演 奏 了 贝 芬 1801-02 年 完 成 D 大 调 第 二 交 响 ( 作 品 36), 同 场 演 奏 管 弦 作 品 还 包 括 韦 伯 奥 伯 龙 序 曲 等 值 得 注 意 是, 此 场 音 会 担 当 小 提 琴 首 席 是 在 布 鲁 塞 尔 音 学 院 受 过 专 门 音 学 院 训 练 荷 兰 人 伊 伯 格 (J. C. H. Iburg) 18, 伊 氏 从 1875 年 初 由 新 加 坡 抵 沪, 一 直 到 1888 年 2 月 病 逝, 除 1880 年 代 初 因 申 请 工 部 局 管 队 指 挥 一 职 未 果, 愤 然 离 开 过 上 海 几 个 月 外 19, 一 直 在 上 海 从 事 音 教 学 和 演 出 活 动, 是 有 限 几 个 受 过 专 业 音 教 育 且 从 事 音 教 学 早 期 寓 沪 西 人 之 一 ( 二 ) 序 曲 :1870 年 代 初 期 在 上 海 演 奏 贝 芬 管 弦 作 品 还 包 括 序 曲, 如 1873 年 12 月 30 日, 在 上 海 爱 协 会 举 办 音 会 上, 贝 芬 1810 年 完 成 并 首 演 艾 格 蒙 特 序 曲 就 作 为 该 音 会 第 一 个 节 目 再 一 次 被 搬 上 上 海 音 会 舞 台 北 华 捷 报 评 论 员 对 爱 协 会 队 当 晚 演 奏 这 首 贝 芬 管 弦 曲 似 乎 非 常 满 意, 认 为 他 们 演 奏 严 谨 有 序, 作 品 处 理 和 发 挥 均 很 得 当 我 们 特 别 注 意 到 此 场 演 出 各 类 器 协 调 性 比 以 往 要 好 20 艾 格 蒙 特 序 曲 几 个 月 之 后, 上 海 爱 协 会 又 于 1874 年 3 月 31 日 演 奏 了 贝 芬 另 一 首 序 曲 费 德 里 奥 序 曲 这 是 爱 协 会 1874 年 音 季 第 三 场 音 会, 同 场 演 奏 还 有 其 他 三 首 管 弦 15 North China Herald (March 7, 1872), p. 178. 16 The Philharmonic Concert at the Masonic Hall, North China Herald (December 24, 1879), p. 608. 17 The Philharmonic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February 12, 1874), p. 136. 18 North China Herald (November 18, 1875), p. 491. 19 伊 伯 格 1880 年 7 月 至 10 月 暂 离 上 海 期 间, 曾 在 日 本 举 办 过 场 音 会, 演 奏 过 海 顿 贝 芬 舒 曼 贝 里 尼 等 作 曲 家 作 品, 也 在 横 滨 短 暂 地 教 授 过 小 提 琴 钢 琴 和 声 详 见 Margaret Mehl, Not by Love Alone: The Violin in Japan, 1850-2010 (Copenhagen: The Sound Book Press, 2014), p. 41. 20 North China Herald (January 1, 1874), p. 12. 4
作 品, 即 韦 伯 奥 伯 龙 序 曲 门 德 尔 松 婚 礼 进 行 曲 莫 扎 特 第 六 交 响 曲 21 我 们 知 道, 贝 芬 曾 花 费 了 十 年 功 夫 (1804-1814) 创 作 其 唯 一 一 部 歌 剧 费 德 里 奥, 该 剧 于 1805 年 在 维 也 纳 首 演 后, 他 又 次 增 删 修 订 他 为 该 剧 所 写 四 首 序 曲 更 是 数 易 其 稿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显 然 熟 悉 该 作 品 这 一 创 作 背 景, 他 不 忘 告 诉 读 者 : 贝 芬 为 他 同 名 歌 剧 所 创 作 这 首 序 曲 费 德 里 奥 剧 中 四 首 永 垂 不 朽 序 曲 中 之 最 后 一 首 是 一 首 只 有 该 剧 中 第 三 首 序 曲 才 略 胜 一 筹 杰 作, 而 韦 伯 序 曲 ( 虽 然 宏 伟 庄 严 且 充 满 火 焰 ) 则 可 称 为 图 画 般 优 雅 和 浪 漫 性 绚 丽 之 范 例 贝 芬 选 择 了 坚 持 由 格 鲁 克 和 莫 扎 特 所 采 用 严 谨 歌 剧 序 曲 创 作 形 式, 这 种 形 式 一 般 由 数 小 节 引 子 组 成, 然 后 继 以 快 板 章, 即 人 们 所 熟 知 轻 快 活 泼 快 板, 通 过 遵 循 严 格 形 式 规 则 和 限 制 来 对 曲 实 施 调 控 和 限 制 22 ( 三 ) 钢 琴 奏 鸣 曲 : 贝 芬 钢 琴 作 品 在 1870 年 代 初 期 也 开 始 在 上 海 被 演 奏 如 早 在 1873 年 12 月 30 日 星 期 二 晚 爱 协 会 音 会 上, 就 有 业 余 人 演 奏 了 贝 芬 1800-1801 年 创 作 降 A 大 调 第 十 二 钢 琴 奏 鸣 曲 ( 作 品 26) 对 业 余 人 尝 试 弹 奏 贝 芬 钢 琴 奏 鸣 曲,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也 给 予 鼓 励, 说 虽 然 这 首 曲 子 难 度 较 大, 但 演 奏 者 发 挥 出 了 自 己 通 常 高 水 平, 他 不 错 演 奏 加 上 爱 协 会 近 期 刚 从 家 乡 进 口 新 钢 琴 似 乎 增 强 了 听 众 愉 悦 感 23 进 入 到 1870 年 代 中 期 后, 贝 芬 其 他 钢 琴 奏 鸣 曲 也 陆 续 在 上 海 租 界 音 会 中 被 演 奏 如 贝 芬 著 名 C 小 调 第 八 号 奏 鸣 曲 ( 悲 怆 )( 作 品 13) 就 在 1875 年 3 月 30 日 晚 举 办 雷 慕 萨 音 会 上 被 演 奏 过 但 遗 憾 是, 当 晚 弹 奏 悲 怆 业 余 人 似 乎 技 艺 欠 佳 ( 此 人 在 当 晚 音 会 上 先 是 独 唱, 后 又 弹 琴 ), 连 一 向 喜 欢 说 好 话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也 抱 怨 说, 像 悲 怆 这 样 艺 术 水 平 高 篇 幅 长 且 远 近 闻 名 杰 作, 不 应 轻 易 在 公 共 场 合 演 奏, 除 非 演 奏 者 有 相 当 高 演 奏 水 平 和 表 达 能 力 24 幸 运 是, 寓 居 上 海 西 侨 并 没 有 需 要 等 久 就 聆 听 到 了 世 界 顶 级 钢 琴 家 演 奏 贝 芬 钢 琴 奏 鸣 曲 1874 年 4 月 初, 来 东 亚 巡 回 演 出 英 国 女 钢 琴 家 阿 拉 贝 拉 戈 达 德 (Arabella Godard, 1836-1922) 在 兰 心 大 剧 院 举 办 了 两 场 音 会, 演 奏 了 贝 芬 和 莫 扎 特 几 部 钢 琴 奏 鸣 曲 其 中 一 部 是 贝 芬 创 作 于 1821 年 降 A 大 调 第 31 号 钢 琴 奏 鸣 曲 ( 作 品 110) 25 由 于 名 声 较 大, 戈 达 德 在 沪 演 出 受 到 了 媒 体 格 外 关 注, 上 海 中 外 文 报 刊 事 先 都 有 报 道, 有 在 演 出 后 还 刊 登 了 评 连 上 海 中 文 报 纸 也 刊 登 了 戈 达 德 音 会 广 告 如 刊 登 在 申 报 1874 年 4 月 7 日 广 告 就 称 其 为 英 国 当 今 弹 琴 之 最 著 名 之 妇 女 26 戈 达 德 在 兰 心 大 剧 院 演 出 后, 北 华 捷 报 刊 有 长 篇 特 别 报 道,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特 别 提 到 戈 达 德 在 英 国 演 奏 贝 芬 晚 期 钢 琴 奏 鸣 曲 筚 路 蓝 缕 之 功, 称 她 在 伦 敦 音 节 演 奏 贝 芬 后 期 创 作 最 重 要 降 B 大 调 第 29 号 钢 琴 奏 鸣 曲 ( 锤 子 键 Hammerklavier, 作 品 106) 之 举 为 其 最 早 也 是 最 伟 大 音 成 就 之 一 27 21 The Philharmonic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April 9, 1874), p. 314-315. 22 North China Herald (April 9, 1874), p. 314. 23 North China Herald (January 1, 1874), p. 12. 24 M. Remusat s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April 1, 1875), p. 313. 25 Madame Arabella Goddard s Concerts, North China Herald (April 18, 1875), pp. 337-338. 26 申 报 1874 年 4 月 7 日 27 Madame Arabella Goddard s concerts, North China Herald (April 18, 1875), p. 337. 5
这 里 有 必 要 介 绍 一 下 戈 达 德 生 卒 于 法 国 但 有 英 国 血 统 阿 拉 贝 拉 戈 达 德 是 被 誉 为 维 利 亚 中 期 可 与 查 尔 斯 哈 勒 (Charles Hallé, 1819-1895) 和 厄 恩 斯 特 包 厄 尔 (Ernst Pauer, 1826-1905) 相 提 并 论 最 著 名 钢 琴 家 之 一 28 她 出 生 在 法 国 南 部 圣 桑 斯 市, 六 岁 时 即 被 带 到 巴 黎, 师 从 德 国 血 统 钢 琴 教 师 作 曲 家 肖 邦 朋 友 考 尔 克 布 雷 纳 (Friedrich Kalkbrenner, 1785-1849) 在 考 氏 培 育 下, 戈 达 德 八 岁 就 在 欧 洲 公 开 登 台 演 出 1848 年 欧 洲 革 命 后, 戈 达 德 全 家 移 居 伦 敦 在 英 国, 她 先 后 师 从 维 利 亚 女 王 御 用 钢 琴 家 露 西 安 德 森 (Lucy Anderson, 1797-1878) 和 奥 地 利 钢 琴 家 作 曲 家 西 吉 斯 蒙 德 塔 尔 贝 格 (Sigismond Thalberg, 1812-1871) 1850 年 10 月 23 日, 戈 达 德 在 伦 敦 女 王 陛 下 大 剧 院 举 办 了 首 场 音 会, 当 时 为 其 担 任 指 挥 是 创 作 过 波 西 米 亚 女 郎 ) 爱 尔 兰 作 曲 家 迈 克 尔 巴 尔 夫 (Michael W. Balfe, 1808-1870) 次 年, 经 塔 尔 贝 格 引 荐, 戈 达 德 结 识 了 后 来 成 为 她 丈 夫 伦 敦 评 家 詹 姆 斯 戴 维 森 (James W. Davison, 1813-1885), 在 戴 鼓 励 下, 戈 氏 开 始 了 音 会 钢 琴 家 独 奏 生 涯 作 为 十 九 世 纪 少 有 一 个 音 会 女 钢 琴 家, 戈 达 德 以 其 技 艺 精 湛 所 掌 握 曲 目 丰 富 闻 名, 她 除 了 演 奏 巴 赫 海 顿 亨 德 尔 莫 扎 特 斯 卡 拉 第 门 德 尔 松 胡 梅 尔 (John Hemmel, 1778-1837) 等 欧 洲 大 陆 古 典 作 曲 家 钢 琴 作 品 外, 还 以 演 奏 英 国 当 代 作 曲 家 班 内 特 (Sterndale Bennett, 1816-1875) 作 品 见 长 ( 班 氏 与 曾 纪 泽 私 交 甚 笃 ) 对 捷 克 钢 琴 家 作 曲 家 杜 舍 克 (Jan Ladislav Dussek, 1760-1812) 德 国 钢 琴 作 曲 家 斯 坦 贝 尔 特 (Daniel Steibelt, 1765-1823) 等 当 时 不 太 受 人 重 视 作 曲 家 作 品, 她 也 有 所 涉 猎 29 更 重 要 是, 她 是 最 早 在 伦 敦 演 奏 贝 芬 最 后 几 首 奏 鸣 曲 钢 琴 家 之 一 从 1854 年 开 始, 她 在 德 国 意 大 利 等 欧 洲 大 陆 国 家 巡 演, 之 后 又 随 艺 术 家 到 印 度 澳 大 利 亚 新 西 兰 演 出 她 也 是 当 时 有 限 几 个 愿 意 到 远 东 巡 演 有 世 界 声 誉 钢 琴 演 奏 家 她 到 上 海 之 前 1874 年 3 月 在 香 港 演 奏 曾 得 到 当 地 评 家 热 烈 称 颂 30 ( 四 ) 四 重 奏 : 贝 芬 四 重 奏 作 品 在 1870 年 代 初 中 期 只 是 零 星 地 被 改 编 演 奏 过 如 在 1874 年 5 月 上 海 爱 协 会 1873-1874 音 季 最 后 一 场 音 会 上, 有 位 小 提 琴 手 演 奏 了 选 自 贝 芬 1825 年 完 成, 1827 年 才 出 版 降 B 大 调 第 十 三 弦 四 重 奏 ( 作 品 130) 第 五 段 抒 情 柔 板 抒 情 段 同 时 演 奏 28 Therese Ellsworth, Victoria Pianist as Concert Artists: The Case of Arabella Goddard (1836-1922), in Therese Marie Ellsworth and Susan Wollenberg eds., The Piano in Nineteenth-Century British Culture: Instruments, Performers and Repertoire (London: Ashgate, 2007), p. 158. 另 参 见 Goddard, Arabella, in Grove Dictionary of Music and Musicians (London: Macmillan, 2001). 29 The Argus (7 May 1873) 30 Hong Kong Daily Express (10 March 1874). 6
还 有 改 编 自 莫 扎 特 A 大 调 单 簧 管 五 重 奏 大 提 琴 独 奏 对 没 有 将 贝 芬 和 莫 扎 特 整 部 作 品 完 整 地 按 照 作 曲 家 意 图 演 奏 出 来,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表 示 了 不 满 : ( 顺 便 提 一 下, 为 什 么 节 目 单 编 者 不 在 正 式 节 目 单 上 提 供 这 些 小 细 节?) 如 果 完 美 地 表 现 贝 芬 晚 期 四 重 奏 中 器 搭 配 用 意 有 实 际 困 难 话 ( 考 虑 到 我 们 现 有 人 才, 对 此 我 们 持 怀 疑 态 度 ), 我 们 无 法 理 解 为 什 么 莫 扎 特 柔 板 意 图 没 有 被 表 现 出 来 对 于 随 意 将 贝 芬 作 品 改 编 作 法,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也 觉 得 不 可 思 议 : 我 们 有 位 很 棒 单 簧 管 演 奏 员, 我 们 也 有 两 名 小 提 琴 手, 还 有 那 位 中 提 琴 手 和 大 提 琴 手, 难 处 在 哪 儿? 31 贝 芬 弦 四 重 奏 作 品 被 改 编 或 分 章 来 演 奏 这 种 状 况, 在 十 九 世 纪 七 十 年 代 中 期 上 海 有 所 改 变 这 一 改 变 主 要 原 因 是 专 业 人 陆 续 抵 沪 十 九 世 纪 七 十 年 代 活 跃 在 上 海 坛 专 业 人 除 1864 年 抵 沪 专 业 法 国 长 笛 手 雷 慕 萨 外 32, 还 有 1872 年 7 月 从 新 加 坡 抵 达 上 海 管 风 琴 家 钢 琴 家 乔 治 芬 顿 (G. B. Fentum) 以 及 以 上 提 到 过 1875 年 初 到 上 海 小 提 琴 家 和 音 教 师 伊 伯 格 与 寓 沪 业 余 人 一 起, 他 们 开 始 将 贝 芬 室 内 作 品 完 整 地 演 奏 如 在 1875 年 3 月 9 日 伊 伯 格 抵 沪 后 举 办 第 二 场 音 会 上, 伊 伯 格 就 和 当 地 人 一 起 演 奏 了 有 明 显 海 顿 和 莫 扎 特 影 响 贝 芬 A 大 调 第 五 弦 四 重 奏 ( 作 品 18,No. 5) 中 D 大 调 如 歌 行 板 章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虽 然 对 伊 伯 格 等 仍 未 能 将 贝 芬 整 部 重 奏 曲 完 整 演 奏 表 示 遗 憾, 但 仍 肯 定 了 他 们 将 贝 芬 这 一 早 期 弦 四 重 奏 搬 上 上 海 音 会 舞 台 所 做 出 努 力 33 最 早 在 上 海 完 整 地 演 奏 贝 芬 四 重 奏 曲 似 乎 是 1875 年 秋 天 到 上 海 巡 演 小 提 琴 家 珍 妮 克 劳 斯 (Jenny Claus, 1844-1881?) 1875 年 10 月 25 日 晚 在 兰 心 大 剧 院 举 办 音 会 上, 克 劳 斯 其 同 来 钢 琴 伴 奏 罗 克 尔 先 生 (Mr. Rekel) 以 及 两 位 上 海 业 余 人 演 奏 了 贝 芬 早 期 创 作 降 E 大 调 钢 琴 与 弦 四 重 奏 ( 作 品 16) 北 华 捷 报 不 仅 对 此 场 音 会 有 比 较 详 尽 报 道, 还 介 绍 了 此 曲 创 作 背 景 提 到 此 曲 最 初 是 贝 芬 1796 年 为 钢 琴 双 簧 管 单 簧 管 巴 松 圆 号 创 作 一 首 包 含 三 个 章 五 重 奏 作 品 后 来 贝 芬 本 人 将 其 改 为 钢 琴 与 弦 四 重 奏 曲, 还 提 到 此 曲 在 作 曲 风 格 上 深 受 维 也 纳 古 典 派 主 要 作 曲 家 海 顿 莫 扎 特 影 响, 特 别 是 其 中 快 板 和 行 板 章, 充 分 显 现 了 维 也 纳 先 辈 对 贝 芬 影 响 34 31 The Philharmonic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May 30, 1874), p. 479. 32 H. Lang, Shanghai Considered Socially, (Shanghai: 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 1875), p. 51. 33 Mr. Iburg s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March 11, 1875), p. 230. 34 Miss Jenny Claus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October 28, 1875), p. 433. 7
与 之 前 来 访 戈 达 德 一 样, 珍 妮 克 劳 斯 是 十 九 世 纪 七 十 年 代 来 上 海 有 世 界 声 誉 女 器 演 奏 家 她 约 1844 年 出 生 在 法 国 贝 桑 松 一 个 比 利 时 人 家 庭 ( 申 报 误 将 她 说 成 是 英 国 人 ), 从 1860 年 代 初 起 在 巴 黎 音 学 院 随 丹 克 拉 (Charles Dancla, 1817-1907) 学 习 小 提 琴, 并 演 奏 室 内, 一 直 到 1872 年 之 后, 她 在 欧 洲 几 个 城 市 举 办 巡 回 演 奏 会 从 1873 年, 珍 妮 克 劳 斯 作 为 独 奏 小 提 琴 手 开 始 在 澳 大 利 亚 新 西 兰 爪 哇 中 国 日 本 和 美 国 等 地 巡 演 在 1876 年 年 底, 她 到 美 国 结 婚, 之 后 即 渐 渐 退 出 音 会 舞 台, 很 可 能 在 加 州 定 居, 一 直 到 1881 年 后 在 纽 约 逝 世 35 与 伊 伯 格 等 寓 沪 西 人 音 会 完 全 是 为 来 华 西 人 所 举 办 作 法 不 同 是, 克 劳 斯 在 上 海 演 奏 不 仅 仅 只 是 针 对 寓 沪 西 侨, 她 经 纪 人 也 试 图 吸 引 华 人 听 众 注 意 如 1875 年 11 月 5 日 ( 光 绪 元 年 十 月 八 日 ) 申 报 就 刊 登 过 如 下 信 息 : 英 女 士 奏 技 : 今 晚 有 英 国 新 来 女 士 惹 尼 嘉 士 [Jenny Claus], 擅 拉 胡 琴, 在 西 商 戏 院 试 奏 数 出, 本 馆 内 到 有 告 白 提 及 此 事 闻 嘉 士 女 士 在 英 国 久 已 著 名, 实 非 凡 手 兹 来 沪 更 奏 妙 音, 华 人 之 好 者 当 此 良 宵, 赴 院 品 校, 亦 未 始 非 一 时 消 遣 之 计 也 36 当 日 申 报 刊 登 有 如 下 广 告 : 今 日 弹 唱 戏 文 : 启 者 拟 于 今 晚 即 礼 拜 五 在 圆 明 园 路 西 人 戏 院 内 弹 唱 戏 文, 有 英 国 最 著 名 之 拉 胡 琴 女 士 惹 尼 嘉 士 手 弹 数 出, 并 有 寄 居 上 海 善 于 弹 唱 之 西 人 亦 相 助 为 理, 于 八 点 半 钟 开 门, 九 点 钟 开 唱 计 每 位 听 戏 者 在 楼 下 者 二 元, 第 一 层 楼 上 者 一 元 上 海 经 理 人 里 革 谨 告 37 ( 五 ) 小 提 琴 奏 鸣 曲 协 奏 曲 : 随 着 专 业 演 奏 家 不 断 抵 沪, 贝 芬 一 些 演 奏 技 巧 要 求 较 高 作 品 也 开 始 于 十 九 世 纪 七 十 年 代 中 叶 在 上 海 音 厅 被 演 奏 最 早 在 上 海 演 奏 贝 芬 小 提 琴 奏 鸣 曲 是 伊 伯 格 他 在 到 上 海 举 办 首 场 音 会 上 (1875 年 3 月 2 日 晚 兰 心 大 剧 院 ) 就 将 贝 芬 第 九 号 小 提 琴 奏 鸣 曲 ( 克 莱 采 奏 鸣 曲, 作 品 47) 包 括 在 演 出 曲 目 之 中 对 贝 芬 这 部 与 降 E 大 调 英 雄 交 响 热 情 奏 鸣 曲 同 时 期 创 作 奏 鸣 曲,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特 意 介 绍 说, 此 奏 鸣 曲 在 重 要 性 上 只 比 贝 氏 著 名 D 大 调 小 提 琴 协 奏 曲 ( 作 品 61) 略 逊 一 筹, 此 曲 是 贝 芬 专 为 大 名 鼎 鼎 小 提 琴 35 http://mugi.hfmt-hamburg.de/old/a_lexartikel/lexartikel.php?id=clau1844 36 转 引 自 陶 亚 兵 中 西 音 交 流 史 稿 ( 北 京 : 中 国 大 百 科 全 书 出 版 社,1994), 页 190 37 同 上 注, 参 见 陈 聆 群 马 思 聪 之 前 中 国 小 提 琴 音 述 略 载 音 艺 术 1995 年 2 期, 页 34 在 上 海 演 出 之 后, 克 劳 斯 到 日 本 东 京 和 横 滨 巡 回 演 出 关 于 克 劳 斯 在 日 本, 国 外 学 者 已 有 提 及, 参 见 Margaret Mehl, Not by Love Alone: The Violin in Japan, 1850-2010, pp. 40-41. 8
家 R. 克 莱 采 [Rudolph Kreutzer, 1766-1831] 所 创 作 并 奉 献 给 他 作 品, 在 技 术 上 自 然 充 满 了 难 点 伊 伯 格 虽 然 只 演 奏 了 此 奏 鸣 曲 一 个 中 间 段, 即 庄 重 华 贵 行 板 及 其 四 首 变 奏, 但 这 一 精 巧 绝 妙 之 曲 仍 不 失 为 当 晚 音 会 之 精 华 伊 伯 格 小 提 琴 和 芬 顿 钢 琴 都 演 奏 得 极 其 出 色 变 奏 曲 中 小 提 琴 声 部 三 十 二 分 音 符 显 示 了 伊 伯 格 教 授 出 色 演 奏 技 巧, 同 样, 他 同 伴 也 成 功 地 克 服 了 第 四 变 奏 曲 中 钢 琴 技 术 难 点 唯 一 遗 憾 是, 这 一 华 美 作 品 没 有 完 完 整 整 地 被 全 部 演 奏 38 幸 运 是, 伊 伯 格 最 终 还 是 满 足 了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愿 望, 虽 然 是 在 此 音 会 过 了 近 四 年 之 后 在 1879 年 1 月 22 日 晚 举 办 伊 伯 格 第 二 场 通 俗 音 会 上, 伊 伯 格 与 刚 到 上 海 一 位 新 业 余 钢 琴 手 一 起, 完 整 地 演 奏 了 克 莱 采 奏 鸣 曲 对 此,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非 常 满 意, 用 他 自 己 话 说, 在 当 晚 演 奏 器 曲 ( 门 德 尔 松 钢 琴 大 提 琴 小 提 琴 三 重 奏 贝 里 奥 第 六 号 小 提 琴 协 奏 曲 钢 琴 独 奏 小 提 琴 即 兴 曲 ) 和 声 节 目 中, 克 莱 采 奏 鸣 曲 是 当 晚 当 之 无 愧 亮 点 伊 伯 格 与 其 业 余 钢 琴 伴 奏 表 现 力 之 好, 我 们 无 论 怎 么 称 赞 都 不 为 过! 39 值 得 一 提 是, 在 此 之 前, 伊 伯 格 还 于 1877 年 11 月 27 日 在 共 济 会 音 厅 演 奏 了 以 上 评 人 提 到 贝 芬 唯 一 一 首 小 提 琴 协 奏 曲 D 大 调 小 提 琴 协 奏 曲 之 第 一 章 ( 从 容 快 板 ) 40 ( 六 ) 弦 三 重 奏 钢 琴 和 小 提 琴 二 重 奏 钢 琴 三 重 奏 : 以 上 提 到 小 提 琴 家 珍 妮 克 劳 斯 也 是 1870 年 代 中 期 在 上 海 演 奏 贝 芬 弦 三 重 奏 西 人 之 一 在 1875 年 11 月 5 日 晚 举 办 第 三 场 音 会 上, 克 劳 斯 在 上 海 两 名 业 余 手 协 助 下, 演 奏 了 贝 芬 D 大 调 第 二 号 三 重 奏 ( 俗 称 小 夜 曲, 作 品 8) 中 行 板 与 变 奏 这 是 继 贝 芬 降 E 大 调 三 重 奏 1861 年 首 演 1863 年 再 演 之 后, 在 上 海 演 奏 贝 芬 又 一 首 弦 三 重 奏 作 品 值 得 注 意 是, 此 作 品 最 初 没 有 在 演 奏 计 划 之 内, 是 克 劳 斯 接 受 了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建 议 之 后, 才 列 为 其 音 会 节 目 之 一 与 十 年 前 介 绍 罗 比 奥 音 会 一 样, 北 华 捷 报 评 人 再 次 不 厌 其 烦 地 告 诉 读 者, 此 作 品 属 于 贝 芬 前 期 艺 术 生 涯 之 作, 从 始 至 终 都 很 明 快 而 且 旋 律 性 强 此 次 音 会 上 演 奏 唯 一 一 部 分 即 行 板 与 变 奏 部 分 有 很 强 海 顿 风 格 41 贝 芬 弦 三 重 奏 不 仅 被 来 访 音 家 演 奏, 寓 居 上 海 专 业 和 业 余 人 在 1870 年 代 中 期 也 尝 试 着 演 奏 如 1876 年 1 月 22 日 在 上 海 德 国 侨 民 俱 部 一 场 演 出 中, 贝 芬 一 首 深 受 欢 迎, 但 很 少 听 到 两 个 章 小 提 琴 中 提 琴 和 大 提 琴 三 重 奏 曲 就 作 为 音 会 中 第 一 首 器 曲 被 演 奏 42 1877 年 3 月 2 日 在 兰 心 大 剧 院 举 行 一 场 为 难 民 募 捐 义 演 中, 伊 伯 格 和 老 搭 档 上 海 圣 三 一 教 堂 管 风 琴 师 芬 顿 一 起 演 奏 了 贝 芬 一 首 钢 琴 和 小 提 琴 二 重 奏 中 行 板 和 终 曲 43 1870 年 代 晚 期, 伊 伯 格 和 芬 顿 也 演 奏 过 贝 芬 钢 琴 与 弦 三 重 奏 如 1878 年 3 月 19 日 晚 在 共 济 会 音 厅 举 办 伊 伯 格 音 季 最 后 一 场 音 会 上, 开 场 第 一 首 曲 目 就 是 贝 芬 一 首 钢 琴 大 提 琴 和 小 提 琴 三 重 奏 伊 伯 格 演 奏 小 提 琴 芬 顿 弹 钢 琴 上 海 一 位 业 余 人 演 奏 大 提 琴 44 38 Professor Iburg s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March 4, 1875), p. 209. 39 Mr. Iburg s Popular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January 24, 1879), p. 77. 40 Mr. Iburg s Popular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November 29, 1877), p. 506. 41 Miss Jenny Claus Third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November 11, 1875), p. 471. 42 The Club Concord Liedertafel, North China Herald (January 27, 1876), p. 75. 43 Concert in aid of the Refugees, North China Herald (March 8, 1877), pp. 243-244. 44 Mr. Iburg s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March 28, 1878), p. 321. 9
( 七 ) 声 作 品 : 与 不 断 被 演 奏 贝 芬 室 内 作 品 相 比, 贝 芬 声 作 品 较 少 在 上 海 被 演 唱 目 前 所 知 唯 一 一 个 例 证 是 1877 年 3 月 9 日 在 共 济 会 音 厅 举 办 伊 伯 格 音 会 在 这 场 音 会 上, 一 位 有 着 清 晰 并 经 过 很 好 训 练 嗓 音 绅 士 业 余 人 演 唱 了 贝 芬 阿 岱 莱 伊 德 ( 作 品 46) 45 小 结 以 上, 我 们 对 贝 芬 作 品 在 开 埠 后 上 海 ( 特 别 是 在 1870 年 代 ) 演 出 情 况, 做 了 一 番 详 细 考 证 可 以 看 出, 贝 芬 早 期 创 作 三 重 奏 早 在 1861 年 已 在 上 海 租 界 音 厅 出 现 贝 芬 各 时 期 创 作 各 类 作 品 也 已 在 1880 年 之 前 已 在 上 海 租 界 各 类 音 会 和 沙 龙 中 不 时 被 演 奏 贝 芬 作 品 在 上 海 出 现 自 然 与 早 期 寓 沪 西 人, 特 别 是 寓 沪 爱 人 士 及 专 业 人, 息 息 相 关, 与 来 上 海 巡 回 演 出 外 国 独 奏 人 也 不 无 关 系 1879 年, 上 海 租 界 发 生 了 两 件 大 事 一 是 上 海 工 部 局 公 共 队 (Public Band)( 也 称 市 府 队 Town Band) 成 立 ; 二 是 意 大 利 皇 家 歌 剧 团 (The Royal Italian Opera Company) 来 访 这 两 件 大 事 发 生, 都 对 贝 芬 作 品 在 上 海 出 现 有 直 接 影 响 公 共 队 主 要 职 能 是 为 娱 活 动 提 供 伴 奏, 其 演 奏 曲 目 以 舞 曲 序 曲 进 行 曲 为 主, 偶 尔 也 演 奏 一 些 歌 剧 片 段 以 1885 年 为 例, 当 年 工 部 局 队 演 奏 曲 目 包 括 25 首 序 曲 78 首 选 曲 72 首 进 行 曲 82 首 华 尔 兹 舞 曲 28 首 波 尔 卡 舞 曲 以 及 一 些 法 国 舞 曲 46 贝 芬 曲 几 乎 不 在 它 曲 目 之 内 进 入 到 十 九 世 纪 八 十 年 代 后, 随 着 各 类 歌 剧 团 陆 续 访 沪, 以 歌 剧 片 段 和 歌 剧 选 曲 为 主 音 会 开 始 在 上 海 租 界 频 繁 出 现 如 由 意 大 利 歌 剧 经 纪 人 卡 格 里 (Augusto Cagli) 带 给 上 海 第 一 个 歌 剧 季, 一 开 始 就 创 下 了 十 一 部 意 大 利 歌 剧 在 中 国 首 演 超 凡 纪 录 法 国 歌 剧 在 八 十 年 代 上 海 也 不 时 出 现, 但 早 期 均 以 轻 喜 剧 为 主, 卡 门 和 浮 士 德 等 大 型 歌 剧 偶 尔 也 夹 杂 其 中 因 为 上 海 公 共 租 界 以 英 国 侨 民 居, 所 以 来 上 海 演 出 歌 剧 团 体 也 以 英 国 为, 特 别 是 在 十 九 世 纪 九 十 年 代, 英 人 歌 剧 团 所 带 来 剧 目 以 轰 动 英 伦 吉 尔 伯 特 与 苏 利 文 (Gilbert and Sullivan) 轻 歌 剧 为 主 47 歌 剧 音 在 音 会 上 盛 行,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影 响 了 贝 芬 作 品 ( 特 别 是 大 型 管 弦 作 品 ) 演 奏 此 外, 寓 沪 人 变 更 也 影 响 到 了 贝 芬 作 品 在 上 海 演 奏, 如 自 1860 年 代 末 就 活 跃 在 上 海 雷 慕 萨 1880 年 9 月 1 日 突 然 离 世, 使 得 上 海 爱 协 会 失 去 了 主 干, 其 演 出 活 动 一 度 陷 于 停 滞 状 态 不 仅 贝 芬 交 响 作 品 在 上 海 演 出 受 到 了 很 大 影 响, 其 他 欧 洲 作 曲 家 管 弦 作 品 也 失 去 了 演 出 机 会 虽 然 1879 年 底 成 立 上 海 公 共 队 开 始 定 期 定 点 为 上 海 居 民 提 供 固 定 音 节 目, 但 是 一 直 到 1906 年 底 德 国 人 柏 克 (Rudolf Buck) 任 指 挥 后 随 即 将 之 扩 展 为 管 弦 队 之 后, 该 队 才 开 始 以 欧 洲 十 八 和 十 九 世 纪 作 品 为 主, 偏 重 德 奥 作 品 48 但 值 得 庆 幸 是, 截 止 至 1886 年 芬 顿 离 沪, 贝 芬 室 内 作 品 仍 从 不 间 断 地 在 上 海 音 厅 出 现 贝 芬 钢 琴 奏 鸣 曲 也 不 45 Mr. Iburg s Concert, North China Herald (March 15, 1877), p. 270. 46 Robert Bickers, The Greatest Cultural Asset East of Suez: The History and Politics of the Shanghai Municipal Orchestra and Public Band, 1881-1946, 收 入 张 启 雄 编 二 十 世 纪 中 国 与 世 界 论 文 选 集 (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2001),p. 845. 47 Chun-zen Huang, Travelling Opera Troupes in Shanghai: 1842-1949 (PhD dissertation, The Catholic University of America, 1997). 另 可 见 黄 均 人 清 末 民 初 上 海 租 界 歌 剧 活 动 ( 上 ) 载 览 第 2 期 (1999 年 8 月 ), 页 2-7 48 韩 国 鐄 上 海 工 部 局 队 研 究 收 入 韩 国 鐄 音 文 集 第 四 辑 ( 台 北 : 韻 出 版 社,1999), 第 146 页 10
时 在 十 九 世 纪 八 十 年 代 上 海 音 会 舞 台 上 出 现 至 于 贝 芬 大 型 交 响 作 品, 只 是 在 八 十 年 代 末 期 上 海 爱 协 会 恢 复 活 动 后, 才 偶 尔 被 恢 复 演 奏 49 49 The Shanghai Philharmonic Society s Concert at the Lyceum Theatre, North China Herald (November 23, 1888), p. 577.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