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伤辨惑论》卷上 论阴证阳证

分 类 号 :R2 单 位 代 码 :10315 密 级 : 学 号 : 20014005 二 00 一 级 博 士 研 究 生 毕 业 论 文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及 其 对 韩 国 医 学 的 影 响 研 究 学 科 专 业 研 究 生 中 医 医 史 文 献 殷 皙 玟 导 师 项 平 教 授 南 京 中 医 药 大 学 二 00 四 年 六 月 1

目 录 中 文 摘 要 1 英 文 摘 要 3 前 言 5 一. 生 平 与 著 作 7 二. 学 术 思 想 9 ( 一 ) 元 气 与 相 火 之 关 系 9 1. 脾 胃 为 元 气 之 本 9 (1) 坤 土 之 概 念 9 (2) 地 气 之 上 升 为 元 气 10 2. 相 火 与 阴 火 的 概 念 12 3. 东 垣 之 阴 火 论 中 河 间 的 影 响 16 4. 关 于 相 火 的 争 论 18 (1) 丹 溪 之 相 火 论 18 (2) 景 岳 对 东 垣 的 批 判 19 ( 二 ) 内 伤 学 说 及 内 外 伤 辨 21 1. 内 伤 脾 胃, 百 病 由 生 22 2. 内 外 伤 病 机 之 区 别 23 3. 形 气 之 逆 顺 25 4. 阳 病 治 阴, 阴 病 治 阳 27 5. 内 伤 热 中 寒 中 之 病 机 28 ( 三 ) 东 垣 常 用 方 剂 29 1. 基 本 方 剂 之 组 成 29 2. 组 方 源 于 仲 景 35 2

三. 对 韩 国 医 学 的 影 响 39 ( 一 ) 中 医 之 韩 国 化 39 1. 乡 药 医 学 的 发 达 39 2. 韩 医 学 术 思 想 的 确 立 41 ( 二 ) 医 方 类 聚 43 1. 医 方 类 聚 之 编 辑 体 系 43 2. 医 方 类 聚 中 收 载 内 容 分 析 44 ( 三 ) 东 医 宝 鉴 54 1. 东 医 宝 鉴 的 编 辑 体 系 55 2. 东 医 宝 鉴 中 引 用 内 容 分 析 56 ( 四 ) 东 医 寿 世 保 元 62 1. 四 象 脏 腑 论 63 2. 东 武 之 五 行 观 66 3. 四 象 医 学 与 东 垣 70 (1) 四 象 医 学 少 阴 人 病 证 论 70 (2) 东 垣 对 四 象 医 学 体 质 概 念 的 启 迪 76 结 论 79 主 要 参 考 书 目 82 致 谢 84 3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及 其 对 韩 国 医 学 的 影 响 研 究 中 文 摘 要 目 的 :(1) 通 过 对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研 究, 探 讨 其 学 术 特 点 及 其 对 后 代 医 家 的 重 要 启 迪 ;(2) 通 过 韩 医 文 献 的 分 析, 探 讨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对 韩 医 发 展 的 影 响, 并 希 望 通 过 韩 医 学 术 观 点 的 研 究, 探 索 对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新 的 评 价 的 可 能 性 方 法 :(1) 对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研 究 : 本 文 在 了 解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过 程 中, 首 先 注 意 到 了 金 元 时 期 以 来 形 成 各 种 学 术 流 派 的 重 要 因 素 其 重 要 因 素 当 中, 本 文 以 元 气 与 相 火 的 问 题 为 中 心, 探 讨 了 东 垣 的 学 术 特 点 以 及 其 对 后 代 医 家 所 留 下 的 思 想 启 示 东 垣 的 学 术 思 想 以 脾 胃 学 说 内 伤 学 说 为 核 心 而 其 学 术 内 容 中 的 主 要 论 点 是 元 气 与 脾 胃 功 能 的 关 系 以 及 所 谓 元 气 之 贼 的 相 火 的 问 题 本 文 先 分 析 了 对 此 问 题 的 东 垣 的 见 解, 其 次 通 过 对 朱 丹 溪 和 张 景 岳 之 相 火 论 的 分 析, 探 讨 了 有 关 元 气 和 相 火 的 东 垣 的 观 点 被 后 代 医 家 所 继 承 或 批 判 的 内 容 而 在 此 基 础 上 再 探 讨 了 他 的 内 伤 脾 胃 学 说 方 面 的 医 论 及 方 剂 内 容 (2) 对 韩 国 医 学 的 影 响 : 通 过 韩 国 医 学 史 上 代 表 性 医 书 医 方 类 聚 (1477) 东 医 宝 鉴 (161 3) 东 医 寿 世 保 元 (1901) 的 内 容, 分 析 了 在 韩 国 医 学 发 展 阶 段 中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重 要 影 响 其 内 容 在 中 医 之 韩 国 化 过 程 东 垣 医 著 的 引 用 韩 国 医 学 学 术 思 想 形 成 上 的 东 垣 的 重 要 影 响 等 方 面 进 行 了 考 究 结 果 :(1) 李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拿 一 句 话 讲, 是 以 内 伤 脾 胃, 百 病 由 生 的 观 点 为 其 基 本 立 场 东 垣 在 临 床 实 际 上 注 重 了 元 气 及 作 为 元 气 之 本 的 脾 胃 之 功 能 在 形 成 如 此 的 学 术 观 点, 东 垣 所 处 时 代 学 术 背 景 就 成 了 其 重 要 因 素 他 所 处 的 金 元 时 代 正 是 战 乱 频 繁 的 混 乱 时 期, 在 发 病 的 情 况 上 元 气 不 足 者 非 常 之 多 对 此 元 气 不 足 的 问 题, 东 垣 以 脾 胃 之 功 能 为 主, 说 明 了 土 与 元 气 的 关 系 东 垣 还 在 他 的 医 论 中 谈 及 了 内 经 内 容 中 的 神 机 概 念, 而 对 此 提 出 了 由 脾 胃 1

之 功 能 而 产 生 的 元 气 就 是 神 机 之 基 础 神 机 的 概 念 就 为 说 明 作 为 小 宇 宙 的 人 体 之 自 律 性 运 动 的 概 念 基 础, 神 机 则 是 指 在 体 内 通 过 自 立 性 气 血 运 动 创 造 精 神 和 蕴 蓄 阳 气 以 产 生 生 命 力 而 言 的 对 此, 东 垣 采 用 本 于 脾 胃 功 能 的 说 法, 特 别 强 调 了 脾 气 之 上 升 这 一 点, 而 这 可 以 认 为, 在 有 关 神 机 及 元 气 的 问 题 上 就 是 跟 其 他 学 术 流 派 有 所 区 别 的 重 要 分 歧 点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中 又 一 个 重 要 论 点 是 阴 火 的 概 念 以 及 相 火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问 题 此 问 题 可 以 从 土 与 相 火 君 火 与 相 火 的 关 系 藏 象 等 几 种 角 度 找 到 其 线 索 东 垣 的 内 伤 学 说 就 在 上 述 的 基 本 观 点 上 形 成 他 认 为 内 伤 相 当 于 土 不 及 的 病 情 采 用 了 温 补 脾 胃 的 方 法 (2) 韩 国 医 学 的 发 展, 可 以 在 中 医 之 韩 国 化 的 角 度 上 说 明 其 重 要 因 素 历 来, 韩 国 医 学 界 接 收 中 医 之 学 术 成 果, 把 它 发 展 成 韩 国 化 的 医 学, 终 于 形 成 了 韩 国 特 有 的 学 术 风 格 东 垣 的 学 术 思 想 也 对 韩 医 学 术 思 想 的 发 展 有 了 一 定 程 度 的 影 响 以 东 医 宝 鉴 东 医 寿 世 保 元 为 代 表 的 韩 医 的 学 术 风 格, 其 主 要 特 点 在 于 把 观 念 性 的 理 论 体 系 转 换 成 脏 腑 中 心 的 现 实 性 的 理 论 体 系 如 此 的 学 术 特 点 有 助 于 理 论 与 临 床 实 际 上 的 紧 密 结 合 对 如 此 的 学 术 观 点 的 形 成, 其 萌 芽 主 要 来 源 于 金 元 医 学 的 学 术 成 果 其 中 东 垣 的 影 响 可 不 小, 阐 发 元 气 之 概 念 以 及 与 它 有 关 的 脏 腑 病 机 等 的 东 垣 的 学 术 观 点, 对 韩 医 学 术 思 想 的 发 展 留 下 了 重 要 启 迪 结 论 : 东 垣 的 学 术 思 想, 在 医 学 学 术 思 想 发 展 的 角 度 上 看, 其 基 本 意 义 在 于 对 临 床 实 际 上 当 着 基 本 方 针 的 理 论 基 础 的 深 入 阐 发 这 一 点 是 与 金 元 时 期 以 来 学 术 流 派 的 蜂 起 接 轨 的 韩 医 接 收 其 丰 富 的 学 术 成 果, 对 此 进 行 了 综 合 性 研 究 因 此, 中 医 学 术 争 鸣 内 容 中 的 核 心 性 内 涵, 在 韩 医 的 发 展 过 程 中 更 加 明 显 了 关 键 词 : 李 东 垣 ; 学 术 思 想 ; 韩 国 医 学 ; 影 响 2

A Study of Lee Dong Yuan s Medical Ideology and its influence on the Traditional Korean Medicine Abstract Lee Dong Yuan( 李 东 垣 ) was a doctor of Jin era( 金 代 ) that is famo us of his Neishang( 内 伤 ) Pi-Wei( 脾 胃 )theory His medical idea turn ed out the upright treatment on the epidemic disease of that time,and his fundamental viewpoint on the medicine stimulated the research of th e basic medical theory so much In this paper,the author analyzed his medical idea like Neisahng theory the concept of Yinhuo( 阴 火 ) and it s influence on the traditional korean medicine Through the research li ke this,following conclusions have been drawn Firstly,his medical idea was based on the concept that explains Pi- Wei mechanism as a origin of Yuanqi( 元 气 ) He argued Yuanqi is origin ated from Pi-Wei,and Yuanqi originated from Pi-Wei comes to be the bas is of Rong-Wei( 荣 卫 ) at Shangjiao( 上 焦 ) But if the mechanism of P i-wei dosen t work well,it not only causes the fall-down of Yuanqi,b ut also makes Xianghuo( 相 火 ) lose control Xianghuo comes from Mingmen ( 命 门 ),and through the system of Xinbao( 心 包 ) and Sanjiao( 三 焦 ),it acts as a helper of Junhuo( 君 火 ) But,the fall-down of Yuan qi causes the scatter of Xianghuo,and in the condition like this,xian ghuo harms the Rong-Wei of Shangjiao The pathological change of Xiangh uo like this,dongyuan called it Yinhuo In the condition that Xianghuo lose control and it harms Rong-Wei,the perspiration in this condition causes the infiltration of Feng-Han( 风 寒 ),such concept like this is the meaning of Neishang that was claimed by Dongyuan On the treatment 3

of Neishang,Dongyuan used the way that makes Yuanqi stretch up,so th at the Yinhuo go back to its own place In the treatment like this,the important thing is to make the Pi-Wei get its normal condition,so Don gyuan studied the Zhongjing( 仲 景 ) s theory about Pi-Wei,and made ma ny useful prescription And Dongyuan s medical idea like this made a great influence on the traditional korean medicine,so we can find so much of his product in the medical book of Korea His medical idea gave much help in the escal ation of the level of research in Korean medicine,especially,in the c oncept of four constitution in human body that was argued by Lee-Jiema ( 李 济 马 ),Dongyuan s medical idea was applied in the treatment on th e disease of shaoyinren( 少 阴 人 )-constitution KeyWords:Lee Dong Yuan;Traditional Korean Medicine;in fluence 4

前 言 在 中 医 的 历 史 上, 其 学 术 思 想 的 流 传 和 交 流 不 断 地 推 动 了 中 医 精 神 的 继 承 和 发 扬 不 论 是 其 历 史 上 的 哪 一 批 学 术 流 派 哪 一 名 医 家 哪 一 个 地 域 的 学 术 思 想, 在 中 医 精 神 的 发 扬 光 大 的 角 度 上 看, 就 没 有 例 外 本 课 题 研 究 的 基 本 方 向, 即 中 医 和 韩 医 之 间 的 比 较 研 究, 也 在 此 立 场 上 进 行 在 韩 医 的 历 史 上, 韩 医 不 断 接 收 中 医 之 学 术 成 果, 把 它 造 就 成 了 韩 国 化 的 医 学 而 如 此 的 情 况 意 味 着 韩 医 通 过 中 医 的 影 响 及 随 之 而 来 的 学 术 临 床 经 验 的 积 累, 逐 渐 形 成 了 韩 医 独 特 的 学 术 风 格 因 而 探 讨 其 学 术 思 想 的 演 变 过 程, 从 推 动 学 术 交 流 的 角 度 看, 可 以 说 是 颇 有 意 义 的 观 察 韩 医 的 历 史, 可 以 知 道 韩 医 之 学 术 特 点 的 获 得 确 立, 以 及 在 学 术 思 想 交 流 的 角 度 上 取 得 有 意 义 之 成 果 的 起 点, 是 韩 医 脱 离 中 医 而 自 立, 并 迈 向 自 己 独 特 的 道 路 的 朝 鲜 时 代 (1392-1910) 中 期 朝 鲜 时 代 中 期 东 医 宝 鉴 的 诞 生 表 明 了 韩 医 自 立 之 基 础 已 经 成 立, 此 后 在 其 发 展 过 程 中 还 出 现 了 韩 医 的 又 一 个 代 表 性 成 果 四 象 医 学, 从 而 使 得 韩 医 之 学 术 风 格 有 了 更 加 清 晰 的 面 貌 对 于 如 此 的 韩 医 学 术 思 想 的 成 立, 其 影 响 最 大 的 首 数 中 国 金 元 时 代 医 学 及 继 承 它 的 明 代 医 学 该 时 期 中 医 学 术 成 果 对 韩 医 的 影 响, 不 仅 可 以 在 众 多 医 家 的 各 别 影 响 中 谈 论, 而 且 还 可 以 在 贯 穿 该 时 期 医 学 的 学 术 风 格 乃 至 其 主 要 论 点 中 找 到 更 重 要 的 线 索 在 此 立 场 上, 本 文 选 择 李 东 垣, 以 他 的 学 术 思 想 为 例, 欲 探 讨 中 医 对 韩 医 学 术 思 想 形 成 的 影 响 李 东 垣 是 中 国 金 代 的 著 名 医 家, 经 由 他 所 提 出 的 内 伤 脾 胃 学 说, 对 后 代 医 学 产 生 了 相 当 深 远 的 影 响 跟 中 国 其 他 著 名 医 家 一 样, 东 垣 的 学 术 成 果 与 他 所 处 的 时 代 背 景 存 有 密 切 的 关 联 性 即 他 所 处 的 金 元 时 期 是 一 个 战 乱 频 繁 混 乱 失 秩 的 时 代, 因 而 东 垣 经 常 接 触 的 主 要 是 由 于 营 养 不 良 长 期 过 度 劳 累 生 活 节 奏 紊 乱 精 神 压 力 过 大 寒 温 失 调 等 原 因 而 导 致 的 疾 病 对 于 这 些 病 情, 东 垣 从 所 谓 内 伤 的 观 点 来 进 行 阐 述 由 此 观 点, 他 将 这 些 病 情 看 在 互 有 关 联 的 一 系 列 的 病 理 5

基 础 上 而 对 于 如 何 治 疗 这 些 病 证, 东 垣 不 仅 从 土 的 功 能 寻 找 了 其 端 绪, 而 且 还 从 中 确 立 了 强 调 土 之 功 能 的 普 遍 性 医 论, 因 此 而 得 到 了 补 土 派 创 始 者 的 称 誉 东 垣 将 内 伤 与 外 感 区 分 开 来 进 行 论 述, 而 将 内 伤 认 定 为 是 因 元 气 不 足 而 导 致 的 病 证 他 所 讲 的 元 气 是 以 作 为 上 升 之 气 的 脾 气 为 基 础 的 而 为 了 说 明 由 元 气 不 足 所 导 致 的 内 伤 发 热, 他 提 出 了 阴 火 的 概 念 以 及 相 火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观 点 然 而 对 于 这 些 概 念, 东 垣 的 说 明 是 较 为 模 糊 的, 所 以 对 了 解 其 要 旨 就 存 有 不 少 困 难 虽 然 如 此, 如 果 我 们 肯 定 东 垣 经 由 其 医 论 所 阐 明 的 内 伤 概 念, 其 中 存 有 某 种 跨 时 代 的 普 遍 性, 那 么 如 何 理 解 这 种 普 遍 性, 并 且 探 讨 其 中 存 有 何 意 义, 则 是 一 项 必 要 的 作 业 在 有 关 中 医 学 术 史 内 的 方 法 论 上, 东 垣 主 要 被 论 及 在 脏 腑 病 机 温 补 等 的 理 论 范 畴 上 该 观 点 为 医 学 理 论 及 临 床 实 际 上 依 照 特 定 基 础 概 念 所 建 构 的 多 种 说 理 架 构 中 的 一 种, 而 其 基 础 概 念 的 架 构 是 从 以 内 经 为 代 表 的 经 典 性 著 作 而 来 的 因 此, 东 垣 的 学 术 思 想 也 就 具 备 了 引 导 吾 人 探 索 经 典 著 作 内 涵 意 义 的 作 用 而 正 是 因 为 如 此, 东 垣 的 学 术 思 想 为 后 代 医 家 所 继 承 或 者 成 为 批 判 的 对 象 换 言 之, 东 垣 究 竟 是 否 刻 尽 其 责 地 发 挥 了 引 导 后 代 学 医 的 人 理 解 相 关 经 典 的 作 用, 是 必 须 关 注 的 问 题 而 对 此 问 题, 在 与 中 医 有 着 相 同 根 源 的 韩 医 的 内 容 中 探 索 东 垣 的 影 响, 可 能 会 提 供 对 东 垣 进 行 新 的 评 价 之 基 础 本 文 着 眼 于 上 述 问 题, 大 致 形 成 两 个 部 分 的 内 容 即, 本 文 首 先 对 东 垣 的 学 术 思 想 进 行 概 略 性 的 论 述, 然 后 经 由 韩 医 历 史 上 的 代 表 性 著 作 来 观 察 其 学 术 思 想 在 韩 医 的 内 容 中 如 何 被 运 用 通 过 如 此 的 作 业, 欲 探 究 东 垣 的 学 术 思 想 及 其 对 韩 医 的 影 响, 并 试 图 经 由 韩 医 学 术 特 点 的 角 度, 探 索 作 为 对 韩 医 学 术 思 想 有 重 要 影 响 的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新 的 评 价 的 可 能 性 6

一. 生 平 与 著 作 李 东 垣, 金 元 间 镇 定 ( 今 河 北 正 定 县 ) 人 名 杲, 字 明 之 生 于 公 元 1180 年, 卒 于 公 元 1251 年 其 居 住 地 为 战 国 时 期 赵 国 所 属 的 东 垣 邑, 秦 统 一 中 国 后 又 置 的 东 垣 县, 故 晚 年 自 号 东 垣 老 人, 后 人 常 以 李 东 垣 称 之 李 东 垣 出 生 于 豪 富 家 庭, 世 为 东 垣 盛 族, 故 从 幼 年 就 有 条 件 广 延 明 师 接 收 儒 家 思 想 教 育, 遍 读 孔 孟 之 书, 加 之 本 人 颖 悟 敏 达, 二 十 余 岁 便 成 为 了 当 地 有 名 儒 生 其 性 忠 信 笃 敬, 并 以 孝 名 乡 里 二 十 岁 时 母 王 氏 患 病, 经 里 中 数 医 杂 治 而 亡, 竟 不 知 死 于 何 证, 痛 悼 不 知 医 而 失 其 亲, 同 时 恨 世 上 庸 医 之 短 见, 自 是 有 志 于 医 闻 易 州 张 元 素 医 名 燕 赵 间, 慕 拜 为 师, 随 学 数 年, 终 于 尽 得 其 传, 且 有 青 蓝 之 胜 医 术 学 成 之 后, 由 于 受 社 会 世 俗 风 气 的 影 响, 并 未 以 医 为 业 但 遇 有 危 急 病 人, 他 并 非 熟 视 无 睹, 尤 其 在 时 疫 流 行 之 年, 废 寝 忘 食, 挽 救 了 众 多 生 命 后 来, 蒙 军 入 侵 以 后, 他 为 生 计 所 迫, 正 式 行 医 东 垣 行 医 的 当 时 正 是 战 乱 频 繁 的 混 乱 时 期, 一 般 人 民 的 生 活 沦 陷 于 极 大 的 涂 炭, 因 饮 食 不 节 劳 役 所 伤 等 原 因 而 发 病 者 非 常 之 多 在 此 情 况 上, 因 为 当 时 众 多 医 生 的 治 疗 方 法 有 所 不 当, 不 幸 伤 生 者 不 可 计 数 在 东 垣 的 著 作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中 可 以 看 到 他 对 此 情 况 的 陈 述 向 者 任 辰 改 元, 京 师 戒 严, 迨 三 月 下 旬, 受 故 者 凡 半 月, 解 围 之 后, 都 人 之 不 受 病 者, 万 无 一 二, 既 病 而 死 者, 继 踵 而 不 绝 都 门 十 有 二 所, 每 日 各 门 所 送, 多 者 二 千, 少 者 不 下 一 千, 似 此 者 几 三 月, 此 百 万 人 岂 俱 感 风 寒 外 伤 者 耶? 大 抵 人 在 围 城 中, 饮 食 不 节, 及 劳 役 所 伤, 不 待 言 而 知 由 其 朝 饥 暮 饱, 起 居 不 时, 寒 温 失 所, 动 经 三 两 月, 胃 气 亏 之 久 矣, 一 旦 饱 食 太 过, 感 而 伤 人, 而 又 调 治 失 宜, 其 死 也 无 疑 矣 [1] 如 此 的 情 况, 不 仅 为 他 的 临 床 实 践 提 供 了 良 好 机 会, 也 为 他 的 学 术 思 想 的 形 成 [1]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上 论 阴 证 阳 证 7

奠 定 了 基 础 东 垣 不 满 当 时 临 证 思 路 的 局 限, 深 入 钻 研 内 经 难 经 伤 寒 论 等 古 典 医 著 以 及 前 人 的 学 术 思 想, 创 立 了 大 力 强 调 作 为 元 气 之 本 的 脾 胃 功 能 的 学 说 而 他 的 学 术 成 果 对 后 代 医 家 留 下 深 远 的 影 响, 成 为 了 医 学 研 究 的 重 要 典 范 东 垣 的 主 要 著 作 有 脾 胃 论 三 卷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三 卷 兰 室 秘 藏 三 卷 医 学 发 明 一 卷 等 除 此 以 外, 脉 诀 指 掌 病 式 图 说 题 名 朱 丹 溪 撰, 实 为 东 垣 所 为 ; 药 类 法 象 用 药 心 法 二 书 虽 亡, 但 在 王 好 古 汤 液 本 草 中 保 存 部 分 佚 文 而 东 垣 试 效 方 则 为 罗 天 益 整 理 他 的 有 效 方 论 而 成 加 上, 见 于 历 代 文 献 书 目, 而 今 亡 佚 的 东 垣 著 作 亦 不 在 少 数, 如 伤 寒 会 要 药 谱 疮 疡 论 万 愈 方 等 近 十 种 现 存 于 世 而 托 名 东 垣 的 著 作 还 有 活 法 机 要 ( 又 托 名 朱 丹 溪 ) 东 垣 脉 诀 食 物 本 草 珍 珠 囊 药 性 赋 等 [2] [2] 金 元 四 大 家 医 学 全 书 卷 上 天 津 科 学 技 术 出 版 社 1992 p4-6 8

二. 学 术 思 想 ( 一 ) 元 气 与 相 火 之 关 系 探 讨 1. 脾 胃 为 元 气 之 本 (1) 坤 土 之 概 念 人 之 存 在 是 通 过 天 气 与 地 气 之 结 合 而 生 成 的 天 气 为 阳, 地 气 为 阴, 而 具 有 静 的 性 质 的 地 气 把 具 有 动 的 性 质 的 天 气 收 藏 在 内, 于 此 可 以 产 生 人 之 身 形 人 之 身 形 主 要 为 地 气 所 产, 在 人 之 生 命 活 动 当 中, 地 气 为 主, 而 天 气 为 客 东 垣 之 学 术 思 想, 在 脾 胃 为 身 形 之 本 的 概 念 基 础 上 成 立 即 对 于 人 之 身 形 的 本 质 及 形 成 问 题, 东 垣 从 其 与 脾 胃 之 气 的 关 系 上 找 到 了 线 索 东 垣 在 医 学 发 明 中 说 : 形 气 者, 有 无 之 象 也, 以 大 言 之, 具 天 地 两 仪 者 也 以 小 言 之, 则 人 之 阴 阳, 气 血 也, 以 之 养 生, 则 莫 重 于 斯 以 天 地 物 类 论 之, 则 形 者, 坤 土 也, 人 之 脾 胃 也, 乃 生 长 万 物 也 地 欲 静, 静 则 万 物 安 坤 元 一 正 之 土, 亘 古 不 迁 者 也 耕 种 之 土, 乃 五 行 运 用 者 也 动 之 有 时, 春 耕 是 也 若 冬 时 动 之, 令 天 气 闭 藏 者 泄, 地 气 凝 聚 者 散, 精 气 竭 绝, 万 化 不 安 亦 如 人 之 劳 役 形 体, 则 大 病 生 焉 [3] 在 此 内 容 中, 脾 胃 之 气 为 地 气, 而 脾 胃 代 表 着 人 之 身 形 对 于 如 此 的 概 念, 东 垣 采 用 坤 土 之 概 念 以 表 现 了 其 作 用 上 的 本 质 周 易 说 : 至 哉 坤 元, 万 物 资 生, 乃 顺 承 天 坤 厚 载 物, 德 合 无 疆, [4], 则 坤 之 概 念 象 征 着 以 其 柔 顺 之 性 而 含 德 载 物 的 性 质 东 垣 认 为, 脾 胃 具 有 着 如 此 的 坤 土 之 性 而 成 为 人 之 身 形 的 基 础 加 上, 对 于 地 气 之 运 用 上 的 脾 胃 之 功 能 的 问 题, 东 垣 还 提 出 了 耕 种 之 土 的 概 念 在 此 见 解 上, 因 为 地 气 具 有 着 静 的 性 质, 所 以 [3] 医 学 发 明 本 草 十 剂 [4] 周 易 王 韩 注 坤 卦 9

地 气 之 运 用 应 该 在 维 护 其 性 质 的 基 础 上 进 行 因 而 东 垣 强 调 了 应 该 顺 天 时 而 动 之 的 要 求 如 此 的 观 点 就 为 以 脾 胃 之 功 能 与 元 气 之 关 系 为 其 核 心 性 内 容 的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重 要 基 础 (2) 地 气 之 上 升 为 元 气 元 气 为 身 形 之 运 动 上 的 基 本 要 求 而 在 东 垣 的 见 解 上, 地 气 之 上 升 就 为 元 气 即 对 于 元 气 之 产 生 及 其 运 动, 东 垣 通 过 土 的 功 能 阐 发 了 其 概 念 他 在 脾 胃 论 中 引 用 内 经 之 内 容 说 : 五 常 政 大 论 云 : 阴 精 所 奉 其 人 寿, 阳 精 所 降 其 人 夭 夫 阴 精 所 奉 者, 上 奉 于 阳, 谓 春 夏 生 长 之 气 也 ; 阳 精 所 降 者, 下 降 于 阴, 谓 秋 冬 收 藏 之 气 也 且 如 地 之 伏 阴, 其 精 遇 春 而 变 动, 升 腾 于 上, 即 曰 生 发 之 气 ; 升 极 而 浮, 即 曰 蕃 秀 之 气 此 六 气 右 迁 于 天, 乃 天 之 清 阳 也, 阳 主 生, 故 寿 天 之 元 阳, 其 精 遇 秋 而 退, 降 坠 于 下, 乃 为 收 敛 殒 杀 之 气 ; 降 极 而 沉, 是 为 闭 藏 之 气, 此 五 运 左 迁 入 地, 乃 地 之 浊 阴 也, 阴 主 杀, 故 夭 根 于 外 者 名 曰 气 立, 气 止 则 化 绝 ; 根 于 内 者 名 曰 神 机, 神 去 则 机 息 皆 不 升 而 降 也 地 气 者 人 之 脾 胃 也, 脾 主 五 脏 之 气, 肾 主 五 脏 之 精, 皆 上 奉 于 天, 二 者 俱 主 生 化 以 奉 升 浮, 是 知 春 生 夏 长 皆 从 胃 中 出 也 故 动 止 饮 食 各 得 其 所, 必 清 必 净, 不 令 损 胃 之 元 气, 下 乘 肾 肝, 及 行 秋 冬 殒 杀 之 令, 则 亦 合 于 天 数 耳 [5] 在 以 上 内 容 中, 东 垣 在 天 地 之 间 清 浊 交 流 的 角 度 上 说 明 了 元 气 之 概 念 东 垣 认 为 元 气 来 源 于 肾 精 及 水 谷 之 气, 而 虽 然 对 此 他 没 有 明 确 地 提 出, 这 些 可 以 认 为 是 元 气 之 先 后 天 性 基 础 对 如 此 的 观 点, 东 垣 还 以 真 气 又 名 元 气, 乃 先 身 生 之 [5] 脾 胃 论 卷 下 阴 阳 寿 夭 论 10

精 气 也, 非 胃 气 不 能 滋 之 的 说 法 表 明 了 其 概 念 [6] 而 在 东 垣 的 观 点 上, 作 为 人 体 之 生 命 力 的 元 气, 通 过 脾 的 功 能 而 以 上 升 之 气 的 形 态 发 挥 其 作 用 东 垣 还 把 如 此 的 元 气 上 升 的 机 制 联 系 到 内 经 所 讲 的 神 机 的 概 念 神 机 之 概 念 是 说 明 在 人 类 及 动 物 的 生 命 活 动 中 可 以 看 到 的 自 律 性 运 动 的 概 念 神 机 之 物 则 在 体 内 存 有 主 宰 生 命 活 动 的 自 律 性 循 环 体 系, 而 通 过 其 作 用 可 以 发 挥 创 造 自 己 的 精 神 以 及 蕴 蓄 作 为 生 命 力 的 阳 的 作 用 与 此 相 反, 气 立 之 概 念, 其 指 的 是 体 内 没 有 如 此 的 自 律 性 体 系, 只 能 依 靠 从 外 部 来 的 六 气 的 影 响 进 行 生 命 活 动 植 物 就 该 当 于 气 立 之 物 内 经 通 过 五 运 和 六 气 的 概 念, 说 明 了 天 地 间 五 行 的 循 环 运 动 运 是 指 以 五 行 之 法 则 为 其 基 础 的 自 律 性 运 动 而 言 的, 则 五 运 是 五 行 在 神 机 之 物 内 进 行 变 化 的 原 理 而 六 气 则 与 五 运 相 比, 就 为 五 行 之 变 化 中 万 物 生 成 的 实 质 性 基 础 因 而 在 五 行 之 变 化 中, 六 气 就 为 主 体, 而 五 运 则 只 是 一 种 变 化 上 的 原 理 那 么, 五 运 怎 么 成 为 神 机 之 物 内 五 行 之 变 化 原 理 呢? 那 是 因 为 在 五 运 和 六 气 的 作 用 当 中 作 出 主 宰 作 用 的 是 土 的 缘 故 神 机 之 物 则 以 土 为 主 体 而 生 的, 因 而 可 以 形 成 作 为 小 宇 宙 的 生 命 体 系 这 意 味 着 神 机 之 物 在 体 内 之 五 行 的 变 化 过 程 中, 具 有 着 以 运 为 主 体 而 通 过 运 的 变 化 进 行 生 命 现 象 的 能 力 自 然 界 所 有 的 物 在 六 气 之 影 响 下 生 成, 而 六 气 的 影 响 对 万 物 的 生 成, 时 而 有 好 的 影 响, 时 而 有 负 面 影 响 不 过, 人 类 是 具 有 自 律 性 运 的 存 在, 因 而 六 气 对 人 体 的 影 响 不 是 很 大 的 因 而 运 强 意 味 着 生 命 力 强, 而 生 命 力 强 意 味 着 体 内 蕴 蓄 着 充 分 的 阳 这 一 点 就 为 神 机 之 物 独 有 的 特 点, 而 在 怎 能 抱 有 充 分 的 阳 的 问 题 上, 土 的 作 用 就 为 其 关 键 即 对 阳 的 收 敛 问 题, 适 当 的 土 的 作 用 是 至 关 重 要 的 [7] 如 此 的 有 关 内 经 之 内 容 的 问 题, 在 此 不 能 深 入 探 讨 但 在 此 所 需 要 的 就 是 [6] 脾 胃 论 卷 下 脾 胃 虚 则 九 窍 不 通 论 [7] 韩 东 锡 宇 宙 变 化 的 原 理 大 元 出 版 社 2001 p123-125 11

关 于 东 垣 怎 么 解 释 了 内 经 的 问 题 那 么, 东 垣 的 观 点 是 如 何 呢? 从 以 上 脾 胃 论 之 内 容 来 看, 东 垣 通 过 脾 胃 之 功 能 接 近 了 神 机 之 概 念 对 脾 胃 之 功 能 的 东 垣 的 说 明 中, 水 谷 之 气 通 过 脾 脏 的 功 能 而 上 升, 而 这 一 点 就 是 东 垣 了 解 神 机 概 念 的 基 础 即 在 东 垣 的 见 解 上, 脾 气 之 顺 利 上 升 就 为 神 机 之 标 志 2. 相 火 与 阴 火 的 概 念 东 垣 学 术 思 想 的 内 容 中, 相 火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观 点 是 其 内 容 中 的 又 一 个 重 要 论 点 该 说 法 是 为 了 说 明 元 气 的 下 陷 所 能 引 起 的 发 热 症 状 而 提 出 来 的 不 过, 对 此 观 点 的 东 垣 的 记 述 是 较 为 模 糊, 容 易 令 人 费 解 但 从 东 垣 之 著 作 内 容 中 可 以 得 知, 他 所 讲 的 相 火 是 关 系 到 命 门 及 心 包 之 火 的 命 门 及 心 包 之 火, 基 本 上 不 是 元 气 之 贼 但 东 垣 的 观 点 就 提 示 着, 在 一 定 的 病 理 条 件 下 相 火 可 以 变 成 元 气 之 贼 从 此 开 始 探 讨 其 具 体 内 容 在 此 首 先 要 关 注 的 是 元 气 之 下 陷 所 引 起 的 发 热 症 状 带 有 躁 热 的 证 型 东 垣 说 : 内 伤 不 足 之 病, 表 上 无 阳, 不 能 禁 风 寒 也, 此 则 常 常 有 之 ; 其 躁 热 发 于 肾 间 者, 间 而 有 之, 与 外 中 寒 邪, 略 不 相 似 其 恶 风 寒 也, 盖 脾 胃 不 足, 荣 气 下 流, 而 乘 肾 肝, 此 痿 厥 气 逆 之 渐 也 [8] 是 热 也, 非 表 伤 寒 邪, 皮 毛 间 发 热 也, 乃 肾 间 受 脾 胃 下 流 之 湿 气, 闭 塞 其 下, 致 阴 火 上 冲, 作 蒸 蒸 而 躁 热, 上 头 顶, 傍 彻 皮 毛, 浑 身 躁 热, 作 须 待 袒 衣 露 居, 近 寒 凉 处 即 已, 或 热 极 而 汗 出 而 亦 解 [9] [8] 东 垣 对 痿 厥 气 逆 之 概 念 说 : 气 上 冲 胸, 皆 厥 证 也 痿 者, 四 肢 痿 软 而 无 力 也, 其 心 烦 冤 不 止 厥 者, 气 逆 也, 甚 则 大 逆, 故 曰 厥 逆 其 厥 痿 多 相 须 也 ( 脾 胃 论 卷 中 脾 胃 虚 弱 随 时 为 病 随 病 制 方 ) [9] 内 外 伤 辩 惑 论 卷 上 辨 寒 热 12

东 垣 认 为, 脾 胃 之 气 下 流 则 产 生 阴 火 之 上 冲, 而 此 呈 现 躁 热 的 证 型 虽 然 东 垣 在 以 上 内 容 中 只 提 出 了 肾 间 阴 火 的 概 念, 但 是 其 所 指 的 实 际 上 是 命 门 相 火 此 命 门 相 火 的 词 语, 在 东 垣 试 效 方 的 内 容 中 也 可 以 把 它 找 出 来 东 垣 试 效 方 杂 方 门 阳 盛 拒 阴 的 内 容 说 明 了 东 垣 使 用 滋 肾 丸 以 泻 命 门 相 火 之 胜 的 情 况 虽 然 其 例 子 不 是 元 气 下 陷 的 病 情, 但 是 从 其 内 容 中 可 以 得 知 东 垣 所 讲 的 肾 间 阴 火 实 际 上 是 命 门 相 火 的 过 盛 虽 然 东 垣 在 他 的 学 术 内 容 中 没 有 明 确 地 提 出 命 门 的 概 念 以 及 命 门 与 相 火 的 关 系, 但 是 兰 室 秘 藏 中 的 下 一 段 内 容 就 提 示 着 有 关 他 对 命 门 的 看 法 东 垣 说 : 夫 胞 者, 一 名 赤 宫, 一 名 丹 田, 一 名 命 门, 主 男 子 藏 精 施 化, 妇 人 系 胞 有 孕, 俱 为 生 化 之 源, 非 五 行 也, 非 水 亦 非 火, 此 天 地 之 异 名 也, 象 坤 土 之 生 万 物 也 [10] 如 此 内 容, 东 垣 以 为 命 门 就 为 生 化 之 源 那 么, 命 门 相 火 则 为 真 气 之 根 源 [11] 在 此 观 点 基 础 上, 对 于 命 门 相 火 的 上 冲 问 题, 东 垣 认 为 脾 气 之 下 流 该 当 于 土 克 水 而 阴 气 重 叠 的 情 况 即 东 垣 说 : 脾 病 则 下 流 乘 肾, 土 克 水 则 骨 乏 无 力, 是 为 骨 痿 令 人 骨 髓 空 虚, 足 不 能 立 地, 是 阴 气 重 叠, 此 阴 盛 阳 虚 之 证 大 法 云 : 汗 之 则 愈, 下 之 则 死 若 用 辛 甘 之 药 滋 胃, 当 升 当 浮, 使 生 长 之 气 旺, 言 其 汗 者 非 正 发 汗 也, 为 助 阳 也 [12] 脾 气 之 下 流 就 惹 出 阴 盛 阳 虚 之 患, 因 而 可 以 说, 如 此 的 湿 郁 生 热 的 情 况 即 为 命 门 相 火 之 上 冲 的 原 因 第 二, 是 关 于 君 火 与 相 火 的 关 系 上 的 问 题 这 是 关 系 到 作 为 君 火 的 心 火 与 按 心 君 之 令 代 办 其 事 的 相 火 之 间 的 问 题 虽 然 对 此 问 题 的 东 垣 的 陈 述 较 为 模 糊, 但 遍 看 东 垣 著 作 之 内 容, 可 以 认 为 君 火 之 衰 落 可 以 引 发 辅 佐 君 火 的 相 火 之 功 能 上 的 变 化 即 因 为 脾 胃 有 伤 精 神 刺 激 过 度 劳 累 等 的 内 伤 因 素 可 以 产 生 心 君 之 衰 落, [10] 兰 室 秘 藏 卷 下 斑 疹 论 [11] 对 命 门 的 如 此 的 说 法 基 本 上 是 来 源 于 难 经 的 难 经 三 十 六 难 曰 : 藏 各 有 一 耳, 肾 独 有 两 者, 何 也? 然 肾 两 者, 非 皆 肾 也, 其 左 者 为 肾, 右 者 为 命 门 命 门 者, 诸 精 神 之 所 舍, 原 气 之 所 系 也 故 男 子 以 藏 精, 女 子 以 系 胞, 故 知 肾 有 一 也 难 经 三 十 九 难 也 载 有 一 样 的 内 容 在 此 内 容 的 基 础 上, 东 垣 还 提 出 了 坤 土 之 概 念 因 而 可 以 得 知, 东 垣 认 为 命 门 与 脾 胃 都 为 生 化 之 源, 而 采 用 坤 土 之 概 念 表 现 了 其 功 能 [12] 脾 胃 论 卷 上 脾 胃 盛 衰 论 13

所 以 在 此 情 况 下 的 相 火 之 变 化 是 值 得 注 意 的 东 垣 说 : 既 脾 胃 虚 衰, 元 气 不 足, 而 心 火 独 盛, 心 火 者, 阴 火 也, 起 于 下 焦, 其 系 系 于 心, 心 不 主 令, 相 火 代 之 ; 相 火, 下 焦 包 络 之 火, 元 气 之 贼 也 火 与 元 气 不 能 两 立, 一 胜 则 一 负 脾 胃 气 虚, 则 下 流 于 肾 肝, 阴 火 得 以 乘 其 土 位 故 脾 胃 之 证, 始 得 之 则 气 高 而 喘, 身 热 而 烦, 其 脉 洪 大 而 头 痛, 或 渴 不 止, 皮 肤 不 任 风 寒 而 生 寒 热 盖 阴 火 上 冲, 则 气 高 而 喘, 身 烦 热, 为 头 痛, 为 渴, 而 脉 洪 大 [13] 在 此 内 容 中, 东 垣 认 为 元 气 之 不 足 可 以 招 致 心 火 独 盛 的 情 况, 而 如 此 的 情 况 实 际 上 可 以 看 作 心 君 衰 落 而 失 权 的 状 态 对 此 问 题, 首 先 需 要 看 看 心 君 之 衰 落 是 怎 样 的 状 态 东 垣 说 : < 灵 兰 秘 典 论 > 云 : 心 者, 君 主 之 官, 神 明 出 焉, 凡 怒 忿 悲 思 恐 惧, 皆 损 元 气 夫 阴 火 之 炽 盛, 由 心 生 凝 滞, 七 情 不 安 故 也 心 脉 者, 神 之 [14] 舍, 心 君 不 宁, 化 而 为 火, 火 者 七 神 之 贼 也 故 曰 火 阴 太 盛, 经 营 之 气 不 能 颐 养 于 神, 乃 脉 病 也 神 无 所 养, 津 液 不 行, 不 能 生 血 脉 也 心 之 神, 真 气 之 别 名 也 得 血 则 生, 血 生 则 脉 旺 脉 者, 神 之 舍, 若 心 生 凝 滞, 七 神 离 形, 而 脉 中 唯 有 火 矣 善 治 斯 疾 者, 惟 在 调 和 脾 胃, 使 心 无 凝 滞, 或 生 欢 欣, 或 逢 喜 事, 或 天 气 暄 和, 居 温 和 之 处, 或 食 滋 味, 或 眼 前 见 欲 爱 事, 则 慧 然 如 无 病 矣 盖 胃 中 元 气 得 舒 伸 故 也 [15] 东 垣 在 以 上 内 容 中 说 明 了 心 君 不 宁 化 而 为 火 的 情 况 此 内 容 可 以 认 为, [13] 内 外 伤 辩 惑 论 卷 中 饮 食 劳 倦 论 [14] 七 神 的 词 语 出 于 难 经 难 经 三 十 四 难 曰 : 五 藏 有 七 神, 各 何 所 藏 耶? 然 藏 者, 人 之 神 气 所 舍 藏 也 故 肝 藏 魂, 肺 藏 魄, 心 藏 神, 脾 藏 意 与 智, 肾 藏 精 与 志 也 [15] 脾 胃 论 卷 中 安 养 心 神 调 治 脾 胃 论 14

心 君 不 宁, 化 而 为 火 意 味 着 心 生 凝 滞 而 君 火 变 成 带 有 凝 聚 性 的 火, 而 这 种 火 为 七 神 乃 至 经 营 之 气 之 贼 不 过, 对 于 如 此 的 说 法, 还 可 以 考 虑 君 火 与 相 火 之 关 系 上 的 内 容 君 火 之 功 能 以 其 发 散 之 力 为 主, 但 一 失 去 其 发 散 之 力, 心 就 不 能 做 出 君 主 之 官 的 正 常 功 能 而 按 君 主 之 令 代 办 其 事 的 相 火 也 不 能 发 挥 其 正 常 功 能 在 此 所 讲 的 相 火 是 属 于 心 系, 则 是 所 谓 包 络 命 门 之 脉 对 于 如 此 的 相 火 的 功 能, 东 垣 说 : 心 者, 君 火 也, 主 人 之 神, 宜 静 而 安, 相 火 代 行 其 令, 相 火 者, 包 络 也 [16] 还 说 : 凡 心 包 络 之 脉 出 于 心 中, 以 代 心 君 行 事 也, 与 少 阳 为 表 里 [17] ; 脾 主 滋 荣 周 身 者 也, 心 主 血, 血 主 脉, 二 者 受 邪, 病 皆 在 脉, 脉 者 血 之 府 也, 脉 者, 人 之 神 也 心 不 主 令, 包 络 代 之, 故 曰 心 之 脉 主 属 心 系, 心 系 者, 包 络 命 门 之 脉 也 [18] 如 此 内 容, 辅 佐 君 火 的 相 火 又 是 君 火 之 源 泉, 而 又 是 按 心 君 之 令 代 办 其 事 的 那 么, 在 心 生 凝 滞 的 情 况 下, 相 火 之 变 化 是 如 何 呢? 在 东 垣 所 讲 的 内 容 中, 相 火 之 上 升 是 与 胃 气 之 上 升 接 轨 的 即 东 垣 说 : 人 之 饮 食 入 胃, 营 气 上 行, 即 少 阳 甲 胆 之 气 也 ; 其 手 少 阳 三 焦 经, 人 之 元 气 也, 手 足 经 同 法, 便 是 少 阳 元 气 生 发 也 [19], 而 如 此 的 内 容 意 味 着 少 阳 相 火 为 元 气 不 过, 在 心 生 凝 滞 的 情 况 下, 气 之 升 降 偏 于 收 藏 的 方 向 进 行, 相 火 也 不 能 顺 利 地 上 升 加 上, 在 相 火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观 点 上 看, 在 此 情 况 上 的 相 火 就 变 成 具 有 凝 聚 性 的 火, 则 为 有 形 之 火 因 而 可 以 认 为, 东 垣 所 取 名 的 阴 火 之 概 念 可 能 由 于 此 而 如 此 的 有 形 之 火 为 剥 蚀 元 气 的 邪 火 但 因 为 阴 火 在 其 本 质 上 是 源 于 命 门 的 正 气, 所 以 采 用 覆 灭 的 方 法 为 所 不 当, 而 采 用 发 散 的 方 法 才 为 妥 当 因 而 东 垣 采 取 使 用 甘 温 之 药 以 及 少 量 的 风 药 以 使 得 相 火 发 散 的 方 法 3. 东 垣 之 阴 火 论 中 河 间 的 影 响 [16] 兰 室 秘 藏 卷 上 眼 耳 鼻 门 诸 脉 者 皆 属 于 目 论 [17] [18] [19] 上 揭 书 卷 上 眼 耳 鼻 门 内 障 眼 论 上 揭 书 卷 中 妇 人 门 经 漏 不 止 有 三 论 上 揭 书 卷 上 脾 胃 虚 损 论 15

在 上 述 内 容 中, 关 于 相 火 的 东 垣 之 陈 述 还 存 有 一 个 疑 问, 则 是 心 包 与 命 门 之 间 的 关 系 问 题 在 以 上 内 容 中, 东 垣 没 有 具 体 地 说 明 关 于 心 包 之 相 火 乃 至 其 与 命 门 之 间 的 关 系 上 的 内 容 对 此 问 题, 可 以 参 考 元 末 明 初 的 医 家 王 安 道 所 讲 的 内 容, 王 安 道 说 : 夫 阴 火 二 字, 素 问 灵 枢 难 经 未 尝 言, 而 东 垣 每 每 言 之 素 问 止 有 七 节 之 旁 中 有 小 心 二 句, 而 刘 守 真 推 其 为 命 门, 属 火 不 属 水, 引 仙 经 心 为 君 火 肾 为 相 火 之 说, 以 为 之 证, 然 亦 不 以 阴 火 名 之 是 则 名 为 阴 火 者, 其 东 垣 始 欤 [19] 王 安 道 指 出 河 间 把 右 肾 当 作 命 门, 而 东 垣 将 命 门 相 火 以 阴 火 名 之 那 么, 对 于 命 门 的 河 间 的 观 点 是 如 何 呢? 河 间 说 : 或 言 肾 虚 而 下 部 冷 者, 非 谓 肾 水 虚 也, 所 谓 肾 有 两 枚, 经 曰 : 七 节 之 傍, 中 有 小 心 杨 上 善 注 太 素 曰 : 人 之 脊 骨 有 二 十 一 节, 从 下 第 七 节 之 傍, 左 者 为 肾, 右 者 为 命 门, 命 门 者, 小 心 也 难 经 言 : 心 之 原, 出 于 太 陵 [20] 然 太 陵 穴 者, 手 厥 阴 包 络 相 火, 小 心 之 经 也 玄 珠 言 刺 太 陵 穴 曰 : 此 泻 相 火 小 心 之 原 也 然 则 右 肾 命 门 为 小 心, 乃 手 厥 阴 相 火 包 络 之 藏 也 仙 经 曰 : 先 生 右 肾 则 为 男, 先 生 左 肾 则 为 女 谓 男 为 阳 火, 女 为 阴 水 故 也 或 言 女 子 左 肾 为 命 门 者, 误 也 难 经 止 言 右 肾 为 命 门, 男 子 以 藏 精, 女 子 以 系 胞, 岂 相 反 也? 然 右 肾 命 门 小 心, 为 手 厥 阴 包 络 之 藏, 故 与 手 少 阳 三 焦 合 为 表 里, 神 脉 同 出, 见 手 右 尺 也 二 经 俱 是 相 火, 相 行 君 命, 故 曰 命 门 尔 故 仙 经 曰 心 为 君 火, 肾 为 相 火, 是 言 右 肾 属 火, 而 不 属 水 也 是 以 右 肾 火 气 虚, 则 为 病 寒 也 君 相 虽 为 二 火, 论 其 五 行 之 气, 则 一 于 热 也 [21] 还 说 : 故 仙 经 曰 : 心 为 君 火, 肾 为 相 火 言 是 在 肾 属 火, 而 不 属 水 也 经 所 谓 膻 中 者, 臣 使 之 官, 喜 乐 出 焉 故 膻 中 者, 在 乳 之 [19] 医 经 溯 洄 集 卷 下 内 伤 余 议 [20] 难 经 六 十 六 难 [21] 素 问 玄 机 原 病 式 火 类 16

间, 下 合 在 于 肾, 是 火 居 水 位, 得 升 则 喜 乐 出 焉 虽 君 相 二 火 之 气, 论 其 五 行 造 化 之 理, 同 为 热 也 故 左 肾 属 水, 男 子 以 藏 精, 女 子 以 系 胞, 右 肾 属 火, 游 行 三 焦, 兴 衰 之 道 由 于 此 故 七 节 之 傍, 中 有 小 心, 是 言 命 门 相 火 也 [22] 河 间 在 难 经 之 观 点 基 础 上 还 继 承 隋 代 医 家 杨 上 善 唐 代 医 家 王 冰 以 及 道 教 经 典 的 观 点, 把 右 肾 当 作 命 门 小 心, 还 认 为 命 门 为 手 厥 阴 心 包 络 之 藏 他 还 指 出, 手 厥 阴 心 包 与 手 少 阳 三 焦 成 为 表 里 关 系, 具 为 相 火 而 奉 行 君 火 之 名 如 此 的 河 间 的 观 点, 跟 东 垣 的 观 点 较 为 符 合, 对 于 相 火 的 东 垣 的 观 点 可 能 由 于 此 不 过, 关 于 相 火 之 病 的 河 间 的 治 疗 比 较 侧 重 于 使 用 寒 凉 药 的 办 法 河 间 认 为, 火 虽 分 为 君 火 与 相 火, 在 五 行 造 化 之 理 都 属 于 热 而 河 间 所 提 出 的 相 火 之 病 的 内 容 是 : 素 问 诸 热 瞀 瘛, 暴 喑 冒 昧, 躁 扰 狂 言, 骂 詈 惊 骇, 胕 肿 疼 痠, 气 逆, 皆 少 阳 相 火 心 包 络 三 焦 之 气 也 [23] ; 若 夫 右 肾 命 门 相 火 之 病, 少 气 疮 疡 疥 癣 痈 肿 胁 满 胸 背 首 面 四 肢 浮 肿 腹 胀 呕 逆 瘛 疭 骨 痛 节 有 动 注 下 温 虐 腹 中 暴 痛 血 溢 流 注 精 液 目 赤 心 热, 甚 则 瞀 昧 暴 痛 瞀 闷 懊 恼 嚏 呕 疮 疡 惊 躁 喉 痹 耳 鸣 呕 涌 暴 注 瞬 瘛 暴 死 瘤 气 结 核 丹 瘭, 皆 相 火 之 气 胜 也 若 热 淫 于 内, 治 以 咸 寒, 火 淫 所 胜, 平 以 咸 冷, 故 相 火 之 下, 水 气 承 之 [24] 河 间 把 素 问 至 真 要 大 论 病 机 十 九 条 中 的 火 热 证 及 其 他 多 种 病 症 当 作 相 火 之 病 而 他 按 照 运 气 理 论 中 亢 则 害, 承 乃 制 的 道 理, 采 取 了 使 用 寒 凉 药 的 治 疗 办 法 即 河 间 在 临 床 实 际 上 只 持 有 了 君 火 与 相 火 都 属 于 实 热 的 观 点 与 此 相 比, 东 垣 以 脏 腑 功 能 上 的 观 点 为 基 础, 提 出 了 在 心 君 衰 落 的 情 况 上 所 发 生 的 相 火 之 病 4. 关 于 相 火 的 争 论 [22] 素 问 病 机 气 宜 保 命 集 卷 上 病 机 论 [23] 黄 帝 素 问 宣 明 论 方 卷 四 热 门 [24] 素 问 病 机 气 宜 保 命 集 卷 上 病 机 论 17

如 上 所 述, 东 垣 通 过 中 土 功 能 之 了 解, 阐 发 了 元 气 之 概 念 以 及 因 元 气 不 足 而 产 生 的 相 火 之 疾 病 在 其 内 容 中, 脾 胃 之 功 能 为 神 机 之 基 础 此 则 意 味 着, 通 过 其 功 能 而 产 生 的 上 升 之 气 就 为 心 君 之 功 能 的 重 要 基 础 心 为 君 主 之 官, 而 其 功 能 本 于 君 火 而 在 君 火 与 相 火 之 关 系 上, 因 为 相 火 是 按 心 君 之 令 行 事 的, 心 君 不 明 则 招 致 相 火 之 妄 动 不 过, 东 垣 所 讲 的 相 火, 基 本 上 是 本 于 命 门 的, 而 这 一 点 还 存 在 来 源 于 命 门 之 相 火 是 否 真 的 能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疑 问 这 个 问 题, 在 元 气 与 相 火 之 关 系 上 看, 还 可 以 参 考 后 代 养 阴 派 与 温 补 派 之 间 的 争 论 对 此 内 容, 笔 者 要 参 考 元 代 医 家 朱 丹 溪 及 明 代 医 家 张 景 岳 之 观 点 (1) 丹 溪 之 相 火 论 丹 溪 之 相 火 论 的 特 点, 是 把 相 火 当 做 天 火 的 这 一 点 即 对 于 火 之 分 为 君 火 与 相 火 的 问 题, 丹 溪 在 君 火 为 人 火 而 相 火 为 天 火 的 观 点 上, 区 别 了 其 不 同 属 性 对 此 概 念, 丹 溪 说 : 太 极, 动 而 生 阳, 静 而 生 阴 阳 动 而 变, 阴 静 而 合, 而 生 水 火 木 金 土 各 一 其 性, 惟 火 有 二 曰 君 火, 人 火 也 ; 曰 相 火, 天 火 也 火 内 阴 而 外 阳, 主 乎 动 者 也 故 凡 动 皆 属 火 以 名 而 言, 形 气 相 生, 配 于 五 行, 故 谓 之 君 以 位 而 言, 生 于 虚 无, 守 位 禀 命, 因 其 动 而 可 见, 故 谓 之 相 天 主 生 物, 故 恒 于 动 人 有 此 生, 亦 恒 于 动 其 所 以 恒 于 动, 皆 相 火 之 为 也 [25] 丹 溪 认 为, 物 之 所 以 生 与 动, 其 主 要 依 靠 的 是 天 气 相 火 则 为 天 火, 人 有 此 相 火 才 可 以 发 挥 动 的 一 面 但 丹 溪 在 天 大 地 小 之 观 点 上, 警 戒 了 相 火 之 妄 动 即 人 体 内 的 生 理 条 件, 跟 天 大 地 小 的 自 然 条 件 一 样, 处 于 阳 多 阴 少 的 状 态, 而 如 此 的 状 态 就 为 相 火 之 所 以 容 易 妄 动 的 基 本 条 件 [25] 格 致 余 论 相 火 论 18

丹 溪 还 认 为, 人 之 阴 气 是 难 成 易 亏 的 丹 溪 说 : 人 身 之 阴 气, 其 消 长 视 月 之 盈 缺 故 人 之 生 也, 男 子 十 六 岁 而 精 通, 女 子 十 四 岁 而 经 行 是 有 形 之 后, 犹 有 待 于 乳 哺 水 谷 以 养, 阴 气 始 生 而 可 与 阳 气 为 配, 以 能 成 人 因 而 在 丹 溪 之 见 解 上, 警 惕 阳 气 之 妄 动 以 维 护 阴 气 是 至 关 重 要 的 阴 气 具 有 着 静 的 性 质, 而 在 他 所 讲 的 气 本 属 阳, 反 胜 则 为 火 [26] 的 观 点 上, 其 阳 气 之 运 用 应 该 在 维 护 阴 气 之 性 质 上 进 行 这 一 点, 就 与 东 垣 所 讲 的 地 欲 静 的 说 法 有 相 通 之 处 即 东 垣 所 讲 的 元 气 基 本 上 是 地 气, 如 此 的 元 气 概 念 提 示 着 他 所 讲 的 元 气 之 本 质 是 属 于 阴 的 因 而 东 垣 与 丹 溪 可 以 共 有 相 火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观 点 在 此 观 点 基 础 上, 丹 溪 提 出 了 心 与 相 火 之 关 系 丹 溪 指 出 : 主 闭 藏 者, 肾 也 ; 司 疏 泄 者, 肝 也 二 脏 皆 有 相 火, 而 其 系 上 属 于 心 心 君 火 也, 为 物 所 感 则 易 动, 心 动 则 相 火 亦 动, 动 则 精 自 走, 相 火 翕 然 而 起, 虽 不 交 会, 亦 暗 流 而 疏 泄 矣 所 以 圣 贤, 只 是 教 人 收 心 养 心, 其 旨 深 矣! [27] 丹 溪 也 认 为, 相 火 属 于 心 系, 心 之 宁 静 就 是 防 止 相 火 之 妄 动 的 首 要 条 件 这 意 味 着, 在 阳 有 余 阴 不 足 的 生 理 条 件 上, 心 君 之 平 静 就 是 发 挥 中 正 之 性 的, 因 而 他 强 调 了 收 心 养 心 的 修 养 (2) 景 岳 对 东 垣 的 批 判 如 上 所 述, 对 于 相 火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观 点, 东 垣 与 丹 溪 的 观 点 是 达 成 一 致 的 他 们 的 观 点 基 本 上 在 维 护 地 气 的 立 场 上 成 立, 而 从 此 就 提 出 了 相 火 之 病 理 变 化 上 的 内 容 不 过 明 代 医 家 张 景 岳 对 此 提 出 了 不 同 意 见, 则 在 元 气 与 相 火 之 间 的 关 系 上, 他 认 为 元 气 为 相 火 之 所 化, 因 而 相 火 不 能 成 为 元 气 之 贼 对 此 内 容, 在 此 从 景 岳 抨 击 东 垣 的 观 点 而 探 讨 其 具 体 内 容 景 岳 说 : 东 垣 一 部 脾 胃 论, 俱 以 补 中 益 气 汤 为 主, 无 非 培 人 后 天 元 气 之 [26] 金 匮 钩 玄 附 录 气 属 阳 动 作 火 论 [27] 格 致 余 论 阳 有 余 阴 不 足 论 19

本 顾 元 气 为 生 身 之 精 气, 而 实 祖 于 胃 故 胃 气 有 谷 气 荣 气 卫 气 宗 气 阳 气 之 别 名, 要 皆 此 元 气 之 异 称, 而 此 气 即 内 经 所 谓 少 火 生 气 之 气 也 少 火 生 气, 即 为 真 阳 之 气, 乃 生 人 立 命 之 根 此 火 寄 于 肾 肝, 名 曰 相 火 相 火 者, 因 君 火 不 主 令, 而 代 君 以 行, 故 曰 相 火 以 位 则 此 火 本 非 邪 火, 而 何 得 云 元 气 之 贼? 元 气 在 两 肾 命 门 之 中, 随 三 焦 相 火 以 温 分 肉 而 充 皮 肤, 蒸 糟 粕 而 化 精 微 是 元 气 即 相 火 之 所 化, 而 非 贼 元 气 之 物 其 贼 元 气 者, 乃 壮 火 而 非 相 火 也 若 谓 相 火 为 下 焦 包 络 之 火, 即 指 为 元 气 之 贼, 而 曰 火 与 元 气 不 两 立, 一 胜 则 一 负, 则 生 元 气 者, 更 有 何 火 也? [28] 如 此 内 容, 景 岳 在 元 气 为 相 火 之 所 化 的 观 点 上, 批 判 了 东 垣 的 见 解 景 岳 认 为, 东 垣 所 讲 的 元 气 实 际 上 为 相 火 之 所 化, 而 他 把 内 经 所 讲 的 少 火 生 气 的 说 法 当 作 其 理 论 根 据 元 气 本 于 两 肾 命 门 之 中, 通 过 三 焦 相 火 的 作 用 发 挥 其 功 能 如 此 的 元 气 为 先 天 之 气, 而 这 一 点 就 决 定 景 岳 对 元 气 与 相 火 的 观 点 先 天 之 气 本 于 命 门, 而 此 为 无 形 之 气 景 岳 指 出 : 道 产 阴 阳, 原 同 一 气, 火 为 水 之 主, 水 即 火 之 源, 水 火 原 不 相 离 也 其 在 人 身, 是 元 阴 元 阳, 所 谓 先 天 之 气 也 命 门 为 受 生 之 宝, 为 水 火 之 家, 此 即 先 天 之 北 阙 也 凡 人 之 阴 阳, 但 知 以 气 血 脏 腑 寒 热 为 言, 此 特 后 天 有 形 之 阴 阳 耳 至 若 先 天 无 形 之 阴 阳, 则 阳 曰 元 阳, 阴 曰 元 阴 元 阳 者, 即 无 形 之 火, 以 生 以 化, 神 机 是 也, 性 命 系 之, 故 亦 曰 元 气 元 阴 者, 即 无 形 之 水, 以 长 以 立, 天 癸 是 也, 强 弱 系 之, 故 亦 曰 元 精 元 精 元 气 者, 即 化 生 精 气 之 元 神 也 [29] 命 门 为 先 天 之 气 的 根 基, 其 里 面 存 在 着 元 阴 和 元 阳, 这 些 元 阴 和 元 阳 就 为 先 天 [28] 质 疑 录 论 相 火 为 元 气 之 贼 [29] 景 岳 全 书 传 忠 录 ( 上 ) 阴 阳 篇 20

无 形 之 气 而 在 此 内 容 中 值 得 注 意, 景 岳 把 先 天 无 形 之 火 当 做 神 机 之 基 础 即 景 岳 认 为 先 天 无 形 之 火 为 生 化 之 本, 而 先 天 无 形 之 水 为 生 命 的 物 质 性 基 础 他 并 指 出 先 天 之 气 要 与 后 天 胃 气 相 接, 通 过 脾 胃 之 灌 注 作 用 发 挥 其 颐 养 身 体 的 功 能 因 而 景 岳 指 出 : 脾 胃 以 中 州 之 土, 非 火 不 能 生, 脾 胃 为 灌 注 之 本, 得 后 天 之 气 也 ; [30] 命 门 有 火 候, 即 元 阳 之 谓 也, 即 生 物 之 火 也 不 知 水 中 之 火, 乃 先 天 真 一 之 气, 藏 于 坎 中, 此 气 自 下 而 上, 与 后 天 胃 气 相 接 而 化, 此 实 生 生 之 本 也 [31] 在 此 观 点 上, 脾 胃 之 功 能 依 赖 于 命 门 之 火 候, 命 门 火 候 之 盛 衰 就 决 定 体 内 气 机 之 正 常 与 否 以 及 疾 病 之 微 甚 如 上 述 内 容, 景 岳 在 先 天 之 气 为 元 气 而 其 为 神 机 之 本 的 概 念 基 础 上, 提 出 了 相 火 不 能 成 为 元 气 之 贼 的 观 点 因 为 他 对 元 气 的 观 点 是 元 气 唯 阳 为 主, 阳 气 唯 火 而 已 [32], 作 为 元 气 的 相 火 变 成 元 气 之 贼 的 说 法 就 不 能 成 立 在 景 岳 之 观 点 上, 作 为 病 气 的 邪 火 是 不 发 于 命 门 的 无 根 之 火 因 而 他 指 出 : 使 真 阳 不 发 于 渊 源, 则 总 属 无 根 之 火 矣 火 而 无 根, 即 病 气 也, 非 元 气 也 [33] 而 如 上 内 容, 景 岳 还 认 为 如 此 的 无 根 之 火 就 是 内 经 所 讲 的 壮 火 ( 二 ) 内 伤 学 说 及 内 外 伤 辨 东 垣 所 提 出 的 内 伤 之 概 念 在 当 时 是 治 疗 发 热 疾 患 的 一 个 突 破 性 成 果, 其 重 要 意 义 在 于 阐 发 了 元 气 不 足 为 当 时 发 热 疾 患 的 主 要 病 因 内 伤 之 病 机 中 也 有 外 来 之 风 寒 的 因 素, 但 这 与 外 感 贼 风 邪 气 有 所 不 同 则 在 元 气 不 足 阴 火 上 冲 而 荣 卫 失 守 的 条 件 上 就 产 生 不 能 忍 受 风 寒 的 情 况, 因 此 而 发 生 的 发 热 病 证, 东 垣 特 地 把 它 叫 做 内 伤 因 而 可 以 认 为, 对 内 伤 的 东 垣 之 治 疗 方 法, 是 治 疗 风 寒 的 又 一 种 变 法 [30] 对 于 景 岳 所 讲 的 脾 胃 为 灌 注 之 本 的 内 容 可 以 参 考 素 问 玉 机 真 藏 论 中 之 一 段 部 分 其 内 容 是 : 脾 脉 者 土 也, 孤 藏 以 灌 四 方 者 也 [31] 上 揭 书 传 忠 录 ( 下 ) 命 门 余 义 [32] 上 揭 书 传 忠 录 ( 中 ) 君 火 相 火 论 [33] 同 上 21

东 垣 指 出 了 内 外 伤 所 不 同 的 虚 实 寒 热 病 机, 从 此 要 探 讨 其 具 体 内 容 1. 内 伤 脾 胃, 百 病 由 生 东 垣 认 为 脾 胃 为 生 化 之 源, 为 元 气 之 本 脾 胃 之 气 为 地 气, 而 通 过 此 地 气 之 升 降 过 程, 人 体 可 以 形 成 其 身 形 身 形 之 形 成 从 胃 气 之 上 升 开 始, 因 而 胃 气 不 能 顺 利 地 上 升 则 身 形 就 不 能 稳 固 地 鼎 立 这 一 点 就 是 东 垣 所 强 调 的 内 伤 脾 胃 则 百 病 由 生 的 观 点 下 一 段 内 容 阐 明 着 如 此 的 观 点 的 大 意 : 既 脾 胃 有 伤, 则 中 气 不 足, 中 气 不 足, 则 六 腑 阳 气 皆 绝 于 外, 故 经 言 五 脏 之 气 已 绝 于 外 者, 是 六 腑 之 元 气 病 也 气 伤 脏 乃 病, 脏 病 则 形 乃 应, 是 五 脏 六 腑 真 气 皆 不 足 也 惟 阴 火 独 旺, 上 乘 阳 分, 故 荣 卫 失 守, 诸 病 生 焉 其 中 变 化, 皆 由 中 气 不 足, 乃 能 生 发 耳 后 有 脾 胃 以 受 劳 役 之 疾, 饮 食 又 复 失 节, 耽 病 日 久, 事 息 心 安, 饱 食 太 甚, 病 乃 大 作 [34] 人 体 身 形 之 生 成 本 于 五 脏 之 作 用, 而 脾 胃 中 产 生 的 中 气 为 其 开 端 东 垣 认 为, 在 体 内 的 中 气 之 升 降 本 于 天 地 阴 阳 升 降 浮 沉 之 理 东 垣 指 出 : 六 阳 之 气 生 于 地, 则 曰 阳 本 根 于 阴 以 人 身 言 之, 是 六 腑 之 气, 生 长 发 散 于 胃 土 之 中 也 既 阳 气 鼓 舞 万 象 有 形 质 之 物 于 天, 为 浮 散 者 也 ; 天 者, 人 之 肺 以 应 之, 故 曰 阴 本 源 于 阳, 水 出 高 源 者 是 也 故 五 脏 之 气 生 于 天, 以 人 身 是 五 脏 之 气 收 降 藏 沉 之 源 出 于 肺 气 之 上, 其 流 下 行, 既 阴 气 下 行 沉 坠, 万 物 有 形 质 之 物 皆 收 藏 于 地, 为 降 沉 者 也 [35] 按 照 天 地 阴 阳 互 根 之 理, 六 腑 之 气 生 长 发 散 于 胃 土 之 中, 为 升 散 者, 而 五 脏 之 气 收 藏 之 源 出 于 肺 气 之 上, 为 沉 降 者 如 此 的 看 法 上, 胃 该 当 于 地, 肺 该 当 于 天 因 而 胃 土 之 中 生 长 发 散 的 中 气 为 脏 腑 之 气 的 源 泉, 胃 土 有 伤 则 六 腑 之 元 气 先 伤, 而 五 脏 之 成 形 作 用 也 随 之 受 到 影 响 [34]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上 论 阴 证 阳 证 [35] 上 揭 书 卷 下 重 明 木 郁 则 达 之 之 理 22

而 东 垣 还 说 : 气 伤 脏 乃 病, 脏 病 则 形 乃 应, 是 五 脏 六 腑 真 气 皆 不 足 也 这 一 段 内 容 说 明 了 因 中 气 不 足 而 产 生 的 身 形 之 损 伤 问 题 而 对 此 内 容, 可 以 参 考 灵 枢 寿 夭 刚 柔 中 的 下 一 段 内 容, 灵 枢 寿 夭 刚 柔 说 : 黄 帝 问 于 伯 高 曰 : 余 闻 形 气 病 之 先 后, 外 内 之 应 奈 何? 伯 高 答 曰 : 风 寒 伤 形, 忧 恐 忿 怒 伤 气 气 伤 藏, 乃 病 藏 ; 寒 伤 形, 乃 应 形 ; 风 伤 筋 脉, 筋 脉 乃 应 此 形 气 外 内 之 相 应 也 从 灵 枢 寿 夭 刚 柔 的 这 一 段 内 容 中 可 以 看 到, 东 垣 摘 取 此 内 容 以 说 明 了 形 和 气 之 间 存 在 的 相 应 关 系 五 脏 六 腑 为 内, 筋 骨 皮 肤 为 外, 则 五 脏 六 腑 与 筋 骨 皮 肤 为 人 体 形 气 布 置 的 内 外 存 在 形 为 气 之 舍, 而 形 和 气 之 间 存 在 着 根 本 与 枝 叶 的 关 系 即 气 为 根 本, 形 为 枝 叶 根 本 与 枝 叶 处 于 相 互 生 成 的 关 系, 因 而 形 和 气 之 间 存 在 着 内 外 相 应 关 系 形 伤 则 随 之 伤 气, 气 伤 则 随 之 伤 形 因 而 灵 枢 寿 夭 刚 柔 说 : 形 先 病 而 未 入 藏 者, 刺 之 半 其 日 ; 藏 先 病 而 形 乃 应 者, 刺 之 倍 其 日 但 因 为 根 本 比 枝 叶 还 为 重 要, 所 以 灵 枢 寿 夭 刚 柔 说 : 平 人 而 气 胜 形 者 寿 这 一 句 意 味 着 形 和 气 之 间 不 仅 存 在 着 相 互 生 成 的 关 系, 还 存 在 着 相 互 对 立 的 关 系 如 果 疾 病 发 生 的 话, 形 和 气 之 间 的 对 立 关 系 更 为 加 重, 处 于 一 胜 则 一 负 的 情 况 东 垣 所 讲 的 元 气 不 足 之 病, 其 机 理 可 以 算 是 属 于 气 先 伤 而 后 伤 形, 乃 至 气 伤 而 形 胜 气 的 情 况 2. 内 外 伤 病 机 之 区 别 在 上 述 形 气 概 念 之 基 础 上, 东 垣 提 出 了 跟 外 感 风 寒 有 所 区 别 的 内 伤 病 机 的 特 点 东 垣 认 为, 外 感 是 伤 其 形 而 为 有 余 的 病 证, 而 内 伤 是 伤 其 气 而 为 不 足 的 病 证 他 根 据 素 问 阴 阳 应 象 大 论 及 难 经 十 二 难 [36] 的 内 容 指 出 : [36] 难 经 十 二 难 : 经 言 五 藏 脉 已 绝 于 内, 用 针 者 反 实 其 外 五 藏 脉 已 绝 于 外, 用 针 者 反 实 其 内 内 外 之 绝, 何 以 别 之? 然 五 藏 脉 已 绝 于 内 者, 肾 肝 气 已 绝 于 内 也, 而 医 反 补 其 心 肺 五 藏 脉 已 绝 于 外 者, 其 心 肺 脉 已 绝 于 外 也, 而 医 反 补 其 肾 肝 阳 绝 补 阴, 阴 绝 补 阳, 是 谓 实 实 虚 虚, 损 不 足 益 有 余 如 此 死 者, 医 杀 之 耳 23

按 < 阴 阳 应 象 论 > 云 : 天 之 邪 气, 感 则 害 人 五 藏 是 八 益 之 邪, 乃 风 邪 伤 入 筋 骨 风 从 上 受 之, 风 伤 筋, 寒 伤 骨, 盖 有 形 质 之 物 受 病 也, 系 在 下 焦, 肝 肾 是 也 肝 肾 者, 地 之 气 难 经 解 云 : 肝 肾 之 气, 已 绝 于 内, 以 其 肝 主 筋, 肾 主 骨, 故 风 邪 感 则 筋 骨 疼 痛, 筋 骨 之 绝, 则 肝 肾 之 本 亦 绝 矣, 乃 有 余 之 证 也 又 云 : 水 谷 之 寒 热, 感 则 害 人 六 府 是 七 损 之 病, 乃 内 伤 饮 食 也 黄 帝 针 经 解 云 : 适 饮 食 不 绝, 劳 役 所 伤, 湿 从 下 受 之 谓 脾 胃 之 气 不 足, 而 反 下 行, 极 则 冲 脉 之 火 逆 而 上 [37], 是 无 形 质 之 元 气 受 病 也, 系 在 上 焦, 心 肺 是 也 心 肺 者, 天 之 气 故 难 经 解 云 : 心 肺 之 气 已 绝 于 外, 以 其 心 主 荣, 肺 主 卫 荣 者 血 也, 脉 者 血 之 府, 神 之 所 居 也 ; 卫 者, 元 气 七 神 之 别 名, 卫 护 周 身, 在 于 皮 毛 之 间 也 肺 绝 则 皮 毛 先 绝, 神 无 所 依, 故 内 伤 饮 食, 则 亦 恶 风 寒, 是 荣 卫 失 守, 皮 肤 间 无 阳 以 滋 养, 不 能 任 风 寒 也 皮 毛 先 绝, 则 心 肺 之 本 亦 绝 矣, 盖 胃 气 不 升, 元 气 不 生, 无 滋 养 心 肺, 乃 不 足 之 证 也 [38] 东 垣 认 为 外 感 者 则 为 有 形 质 之 物 所 伤, 而 内 伤 者 则 为 无 形 质 之 元 气 所 伤 在 病 情 之 虚 实 问 题 上, 有 形 质 之 物 所 伤 意 味 着, 在 元 气 足 够 的 情 况 上 再 加 以 外 来 之 邪 气 而 撞 击 人 体 之 形 的 病 证 而 无 形 质 之 元 气 所 伤 意 味 着, 在 阳 气 不 足 的 情 况 上 由 阴 火 来 再 伤 其 元 气 的 病 证 从 其 两 者 所 不 同 的 症 状 而 看, 外 伤 风 寒 者 则 心 肺 元 气 初 无 减 损 而 邪 气 助 之, 鼻 气 壅 塞 不 利 面 赤 不 通 语 声 有 力 而 必 前 轻 后 重 等 的 症 状 为 其 有 余 之 验 内 伤 饮 食 劳 役 者 则 心 肺 之 气 先 损 而 为 热 所 伤, 四 肢 无 力 以 动 鼻 中 皆 短 气 少 气 上 喘 懒 语 其 声 低 精 神 怯 弱 为 其 不 足 之 验 [37] 对 于 有 关 阴 火 之 冲 脉 之 火 的 内 容, 东 垣 说 : 黄 帝 针 经 云 : 寒 热 少 气, 血 上 下 行 夫 气 虚 不 能 寒, 血 虚 不 能 热, 血 气 俱 虚 不 能 寒 热 而 胃 虚 不 能 上 行, 则 肺 气 无 所 养, 故 少 气, 卫 气 既 虚 不 能 寒 也 ; 下 行 乘 肾 肝 助 火 为 毒, 则 阴 分 气 衰 血 亏, 故 寒 热 少 气 血 上 下 行 者, 足 阳 明 胃 之 脉 衰, 则 冲 脉 并 阳 明 之 脉 上 行 于 阳 分, 逆 行 七 十 二 度, 脉 之 火 大 旺 逆 阳 明 脉 中, 血 上 行, 其 血 充 满 于 上, 若 火 时 退 伏 于 下 则 血 下 行, 故 言 血 上 下 行, 俗 谓 之 忽 肥 忽 瘦 者 是 也 ( 脾 胃 论 卷 下 忽 肥 忽 瘦 论 )/ 而 素 问 痿 论 说 : 冲 脉 者, 经 脉 之 海 也, 主 渗 灌 溪 谷, 与 阳 明 合 于 宗 筋, 阴 阳 总 宗 筋 之 会, 会 于 气 街, 而 阳 明 为 之 长, 皆 属 于 带 脉, 而 络 于 督 脉 从 这 一 段 内 容 中 可 以 得 知 冲 脉 与 阳 明 脉 督 脉 之 连 接 关 系 [38]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上 论 阴 证 阳 证 24

此 外, 对 于 内 伤 亦 恶 风 寒 的 问 题, 东 垣 指 出 了 这 是 荣 卫 失 守 而 皮 肤 间 无 阳 以 滋 养 的 缘 故 但 在 此 所 讲 的 风 寒 不 是 跟 外 感 一 样 的 贼 风 邪 气 则 元 气 不 足 而 阴 火 上 冲 的 状 态 就 为 不 能 忍 受 寻 常 风 寒 的 条 件 对 此 内 容, 可 以 参 考 灵 枢 贼 风 之 内 容 灵 枢 贼 风 说 : 黄 帝 曰 : 夫 子 言 贼 风 邪 气 之 伤 人 也, 令 人 病 焉, 今 有 其 不 离 屏 蔽, 不 出 空 穴 之 中, 卒 然 病 者, 非 必 离 贼 风 邪 气, 其 故 何 也? 岐 伯 曰 : 此 皆 尝 有 所 伤 于 湿 气, 藏 于 血 脉 之 中, 分 肉 之 间, 久 留 而 不 去 ; 若 有 所 堕 坠, 恶 血 在 内 而 不 去 卒 然 喜 怒 不 节, 饮 食 不 适, 寒 温 不 时, 腠 理 闭 而 不 通 其 开 而 遇 风 寒, 则 血 气 凝 结, 与 故 邪 相 袭, 则 为 寒 痹 其 有 热 则 汗 出, 汗 出 则 受 风, 虽 不 遇 贼 风 邪 气, 必 有 因 加 而 发 焉 灵 枢 之 上 一 段 内 容 说 明 着 先 有 内 因 而 后 加 外 因 以 使 人 发 病 的 情 况 内 因 所 讲 的 是 平 时 受 到 邪 气 的 伤 害 而 还 没 有 察 觉 到 的 有 了 这 样 的 内 因, 再 加 上 突 然 发 生 的 喜 怒 过 度 等 情 志 变 化 饮 食 不 适 寒 温 不 时 等 原 因, 则 产 生 腠 理 之 闭 塞 不 通 的 情 况 在 此 情 况 上, 腠 理 一 开 则 易 受 风 寒, 与 宿 邪 相 搏 而 发 生 寒 痹 等 病 而 或 因 热 而 汗 出 则 受 风, 虽 然 没 有 受 到 贼 风 邪 气 之 侵 袭, 但 在 内 因 与 外 因 相 加 的 情 况 上 就 能 使 人 发 病 灵 枢 贼 风 的 内 容 与 东 垣 之 内 伤 病 机 较 为 合 拍, 在 东 垣 之 内 伤 病 机 的 立 场 上, 其 内 因 为 饮 食 不 绝, 劳 役 所 伤, 湿 从 下 受 之 在 此 内 因 之 基 础 上, 继 而 阴 火 上 冲 则 发 生 有 热 汗 出 以 受 风 的 情 况 3. 形 气 之 逆 顺 如 上 述 内 容, 对 于 内 外 伤 之 虚 实 问 题, 东 垣 指 出 了 内 伤 则 是 无 形 质 之 元 气 所 伤 而 为 不 足 之 证, 外 感 则 是 有 形 质 之 物 所 伤 而 为 有 余 之 证 因 而 内 伤 则 要 用 补 法, 外 感 则 要 用 泻 法 而 其 补 泻 的 根 据 在 于 病 势 潮 作 之 时 的 病 气 之 有 余 不 足 东 垣 在 25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中 引 用 灵 枢 根 结 的 内 容 指 出 : 形 气 之 逆 顺 奈 何? 歧 伯 答 曰 : 形 气 不 足, 病 气 有 余, 是 邪 胜 也, 急 当 泻 之 ; 形 气 不 足, 病 气 不 足, 急 当 补 之 形 气 不 足, 病 气 不 足, 此 阴 阳 俱 不 足 也, 不 可 刺 之 ; 刺 之 重 不 足, 重 不 足 则 阴 阳 俱 竭, 血 气 皆 尽, 五 脏 空 虚, 筋 骨 髓 枯, 老 者 绝 灭, 壮 者 不 复 矣 形 气 有 余, 病 气 有 余, 此 谓 阴 阳 俱 有 余 也, 急 泻 其 邪, 调 其 虚 实 故 曰 有 余 者 泻 之, 不 足 者 补 之, 此 之 谓 也 [39] 东 垣 对 此 内 容 的 说 明 中 指 出, 形 该 当 于 皮 肤 筋 骨 血 脉, 气 该 当 于 口 鼻 中 气 息, 则 为 阳 气 如 上 所 述, 形 和 气 之 间 存 在 着 内 外 相 应 关 系 以 及 相 互 对 立 关 系 对 于 病 情 上 形 气 之 对 立 关 系 及 其 补 泻 的 治 法, 东 垣 采 取 了 观 察 病 气 之 有 余 不 足, 以 判 断 阳 气 之 状 态 的 办 法 东 垣 还 说 : 故 曰 形 气 也, 乃 人 之 身 形 中 气 血 也 [4 0] 对 于 这 一 句, 在 此 要 参 考 素 问 调 经 论 之 内 容 和 明 代 医 家 刘 宗 厚 的 说 法 素 问 调 经 论 说 : 夫 心 藏 神, 肺 藏 气, 肝 藏 血, 脾 藏 肉, 肾 藏 志, 而 此 成 形 志 意 通, 内 连 骨 髓, 而 成 身 形 五 藏 五 藏 之 道, 皆 出 于 经 隧, 以 行 血 气, 血 气 不 和, 百 病 乃 变 化 而 生, 是 故 守 经 隧 焉 还 说 : 人 之 所 有 者, 血 与 气 耳 而 刘 宗 厚 说 : 夫 气 血 从 乎 荣 卫, 荣 卫 又 宗 乎 经 隧 荣 卫 者, 精 气 之 化, 为 先 天 清 浊 之 始 经 隧 者, 胃 之 水 谷 气 化 此 经 隧 不 能 不 生 荣 卫, 荣 卫 不 能 不 散 而 养 经 脉, 经 脉 不 能 不 顺 而 资 天 真, 为 生 养 涵 容 造 化 形 质, 理 之 然 也 [41] 从 刘 宗 厚 之 这 句 话 可 以 得 知, 五 藏 之 道, 出 于 经 隧 意 味 着 五 藏 之 成 形 由 于 从 胃 中 产 生 的 水 谷 之 气 水 谷 之 气 中 产 生 气 与 血, 而 气 血 通 过 荣 卫 之 作 用 颐 养 身 形 荣 卫 之 气 就 该 当 于 胃 土 中 生 发 的 阳 气, 如 东 垣 所 讲, 可 以 从 口 鼻 中 气 息 观 察 其 状 态 病 气 有 余 则 为 荣 卫 之 气 与 外 来 之 邪 气 合 在 一 起 的 状 态, 而 病 气 不 足 则 为 荣 卫 之 气 不 足 的 状 态 从 此, 在 病 情 中 形 气 之 对 立 关 系 上, 病 气 之 有 余 不 足 则 为 治 法 [39]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下 说 病 形 有 余 不 足 当 补 当 泻 之 理 [40] 同 上 [41] 玉 机 微 义 卷 之 十 九 虚 损 门 论 精 气 夺 则 虚 26

上 补 泻 的 根 据 4. 阳 病 治 阴 阴 病 治 阳 根 据 以 上 内 外 伤 辨 的 内 容, 其 治 法 上 还 有 阴 病 治 阳 阳 病 治 阴 的 区 别 东 垣 在 脾 胃 论 中 说 : 审 其 阴 阳, 以 别 柔 刚 阳 病 治 阴, 阴 病 治 阳 定 其 血 气, 各 守 其 乡 血 实 宜 决 之, 气 虚 宜 掣 引 之 [42] 即 东 垣 根 据 素 问 阴 阳 应 象 大 论 所 讲 的 从 阴 引 阳 从 阳 引 阴 的 治 法, 指 出 了 内 外 伤 的 不 同 治 法 东 垣 认 为, 外 感 则 为 阴 病 在 阳 而 要 从 阳 引 阴, 则 要 驱 除 外 来 之 邪 气 以 使 得 阴 气 下 降 ; 而 内 伤 则 为 阳 病 在 阴 而 要 从 阴 引 阳, 则 要 减 缓 脾 胃 中 湿 气 而 鼓 励 阳 气, 使 得 六 腑 之 阳 气 得 到 上 升 东 垣 对 内 伤 之 从 阴 引 阳 还 说 : 故 黄 帝 针 经 有 云 : 从 下 上 者 引 而 去 之, 上 气 不 足 推 而 扬 之 上 气 者, 心 肺 也, 上 焦 元 气 也 阳 病 在 阴, 宜 从 阴 引 阳 也 故 以 入 肾 肝 下 焦 之 药 引 入, 甘 多 辛 少 之 味, 生 发 阳 气 而 得 上 行, 宜 补 心 肺 上 焦 元 气, 使 饮 食 入 脾 胃, 精 之 气 自 然 上 行 阳 道, 输 精 于 皮 毛 经 络 欲 使 真 气 上 行, 先 实 其 心 肺, 又 从 而 去 邪 于 腠 理 皮 毛 [43] 如 此 内 容, 因 为 内 伤 属 于 脾 胃 之 气 下 溜 而 心 肺 之 气 为 所 不 足 的 病 证, 所 以 使 得 下 陷 的 阳 气 得 到 生 发 就 为 其 治 法 上 的 关 键 此 外, 对 于 从 阴 引 阳 的 治 法,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使 用 味 薄 之 风 药 的 问 题 其 理 由 则 是 使 用 少 量 的 风 药 以 使 得 胆 气 上 升, 那 阴 火 可 以 得 到 下 降 东 垣 说 : 胆 者, 少 阳 春 生 之 气, 春 气 升 则 万 化 安 故 胆 气 春 升, 则 余 脏 从 之 胆 气 不 升, 则 飧 泄 肠 澼 不 一 而 起 矣 [44] 还 说 : 泻 阴 火, 以 诸 风 药, 升 发 阳 气, 以 滋 肝 胆 之 用, 是 令 阳 气 生, 上 出 于 阴 分, 末 用 辛 甘 温 药 接 其 升 药, 使 大 发 散 于 阳 分, 而 令 走 九 窍 也 [45] 治 理 内 伤 中 使 用 风 药 的 意 义, 不 在 于 发 散, 而 在 助 阳 因 而 东 垣 说 : [42] 脾 胃 论 卷 中 阴 病 治 阳 阳 病 治 阴 [43] 东 垣 试 效 方 卷 第 一 饮 食 劳 倦 门 劳 倦 所 伤 论 [44] 脾 胃 论 卷 上 脾 胃 虚 实 传 变 论 [45] 上 揭 书 卷 上 脾 胃 盛 衰 论 27

大 法 云 : 汗 之 则 愈, 下 之 则 死 若 用 辛 甘 之 药 滋 胃, 当 升 当 浮, 使 生 长 之 气 旺, 言 其 汗 者 非 正 发 汗 也, 为 助 阳 也 [46] 因 为 内 伤 属 于 阳 气 不 足 阴 气 有 余 的 病 证, 采 取 下 法 则 助 长 阴 气 而 难 免 危 险 5. 内 伤 热 中 寒 中 之 病 机 内 伤 与 外 感, 在 其 寒 热 症 状 也 具 有 着 两 者 相 互 不 同 的 特 点 则 外 感 之 寒 热 呈 现 先 寒 后 热, 而 内 伤 之 寒 热 呈 现 先 热 后 寒 对 于 外 感 之 寒 热, 东 垣 说 : 中 于 阳 则 流 于 经, 此 病 始 于 外 寒, 终 归 外 热 [47] 外 感 则 寒 邪 乘 阳 分 而 郁 遏 阳 气, 先 发 恶 寒 而 后 有 发 热 这 些 内 容 等 于 素 问 调 经 论 所 讲 的 阳 虚 生 外 寒 阳 盛 生 外 热 的 内 容 而 内 伤 之 寒 热 的 机 理 也 本 于 素 问 调 经 论 之 内 容 其 内 容 是 : < 调 经 论 > 云 : 血 并 于 阳, 气 并 于 阴, 乃 为 炅 中 血 并 于 上, 气 并 于 下, 心 烦 善 怒 又 云 : 其 生 于 阴 者, 得 之 饮 食 居 处, 阴 阳 喜 怒 又 云 : 有 所 劳 倦, 形 气 衰 少, 谷 气 不 盛, 上 焦 不 行, 下 脘 不 通, 胃 气 热, 热 气 熏 胸 中, 故 曰 内 热 阴 盛 生 内 寒, 厥 气 上 逆, 寒 气 积 于 胸 中 而 不 泻, 不 泻 则 温 气 去, 寒 独 留, 寒 独 留 则 血 凝 泣, 血 凝 泣 则 脉 不 通, 其 脉 盛 大 以 涩, 故 曰 寒 中 [48] 东 垣 认 为, 素 问 调 经 论 所 讲 的 阴 虚 生 内 热 就 为 内 伤 热 中 之 病 机, 而 他 还 引 用 素 问 举 痛 论 的 内 容 说 : < 举 痛 论 > 云 : 劳 则 气 耗 劳 则 喘 息 汗 出, 内 外 皆 越, 故 气 耗 矣 夫 喜 怒 不 节, 起 居 不 时, 有 所 劳 伤, 皆 损 其 气 气 衰 则 火 旺, 火 旺 则 乘 其 脾 土, 脾 主 四 肢, 故 因 热 无 气 而 动, 懒 于 语 言, 动 作 喘 [46] [47] [48] 同 上 上 揭 书 卷 中 阴 病 治 阳 阳 病 治 阴 上 揭 书 卷 中 饮 食 劳 倦 所 伤 始 为 热 中 论 28

乏, 表 热 自 汗, 心 烦 不 安 [49] 在 东 垣 之 立 场 上, 气 之 衰 则 意 味 着 中 气 乃 至 地 气 之 损 伤, 而 中 气 有 伤 则 由 阴 火 而 发 生 内 热 因 而 在 此 所 讲 的 阴 虚 则 该 当 于 中 气 之 虚 而 在 此 热 中 之 阶 段, 如 果 调 治 不 好 则 转 变 为 寒 中 东 垣 说 : 凡 脾 胃 之 证, 调 治 差 误, 或 妄 下 之, 末 传 寒 中, 复 遇 时 寒, 则 四 肢 厥 逆, 而 心 胃 绞 痛, 冷 汗 出 [50] 还 说 : 人 之 汗 犹 天 地 之 雨 也, 阴 滋 其 湿, 则 为 雾 露 为 雨 也, 阴 湿 寒 下 行 之 地 气 也, 汗 多 则 亡 阳, 阳 去 则 阴 胜 也, 甚 为 寒 中 [51] 从 这 些 内 容 可 以 得 知, 寒 中 之 证 本 于 在 内 伤 热 中 的 阶 段 中 调 治 不 妥 而 招 致 的 亡 阳 的 局 面, 亡 阳 之 甚 则 为 寒 中 汗 多 亡 阳 意 味 着 津 液 之 消 失, 而 对 此 东 垣 说 : 饮 食 劳 役 所 伤, 自 汗 小 便 数, 阴 火 乘 土 位, 清 气 不 生, 阳 道 不 行, 乃 阴 血 伏 火, 况 阳 明 胃 土 右 燥 左 热, 故 化 燥 火 而 津 液 不 能 停, 且 小 便 与 汗 皆 亡 津 液, 津 液 至 中 宫 变 化 为 血 也 [52] 则 由 于 阴 火 乘 土 位, 津 液 不 能 留 在 中 土 之 位 而 随 小 便 及 汗 出 的 过 程 中 消 失 在 此 阶 段 泻 阴 火 以 防 止 亡 阳 的 话, 那 就 可 以 避 免 热 中 变 为 寒 中 ( 三 ) 东 垣 常 用 方 剂 1. 基 本 处 方 之 组 成 东 垣 根 据 他 所 阐 发 的 内 伤 脾 胃 学 说, 创 制 了 众 多 处 方, 补 中 益 气 汤 清 暑 益 气 汤 等 为 其 代 表 性 方 剂 在 这 些 处 方 之 组 成 上, 调 治 脾 胃 虚 弱 的 问 题 最 为 重 要, 而 在 此 基 础 上, 他 还 关 注 了 脾 胃 与 其 他 脏 腑 之 间 相 互 关 系 上 的 问 题 东 垣 把 脾 胃 虚 弱 当 作 土 不 及, 据 此 谈 论 了 脏 腑 之 五 行 配 属 上 的 相 互 关 系 他 引 用 内 经 之 内 容 说 : 经 言 : 至 而 不 至, 是 为 不 及, 所 胜 妄 行, 所 生 受 病, 所 不 胜 乘 之 也 [53] 在 此 概 念 基 础 上, 东 垣 还 把 土 不 及 之 情 况 所 产 生 的 五 脏 之 [49] 兰 室 秘 藏 卷 上 饮 食 劳 倦 们 劳 倦 所 伤 论 [50]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中 肾 之 脾 胃 虚 方 [51] 脾 胃 论 卷 下 阳 明 病 湿 胜 自 汗 论 [52] 上 揭 书 卷 下 脾 胃 虚 则 九 窍 不 通 论 [53] 素 问 六 节 藏 象 论 : 至 而 不 至, 此 谓 不 及, 则 所 胜 妄 行, 而 所 生 受 病, 所 不 胜 薄 之 也, 29

相 互 关 系 上 的 病 证, 分 别 称 为 肝 之 脾 胃 病 心 之 脾 胃 病 肺 之 脾 胃 病 及 肾 之 脾 胃 病 东 垣 调 治 脾 胃 虚 弱 的 方 剂, 基 本 上 以 五 种 处 方 为 其 基 础, 则 是 平 胃 散 黄 芪 建 中 汤 四 君 子 汤 四 物 汤 五 苓 散 东 垣 说 : 如 脉 缓 病 怠 惰 嗜 卧 四 肢 不 收, 或 大 便 泄 泻, 此 湿 胜, 从 平 胃 散 若 脉 弦 气 弱 自 汗 四 肢 发 热, 或 大 便 泄 泻, 或 皮 毛 枯 槁 发 脱 落, 从 黄 芪 建 中 汤 脉 虚 而 血 弱, 于 四 物 汤 中 摘 一 味 或 二 味, 以 本 显 证 中 加 之 或 真 气 虚 弱, 及 气 短 脉 弱, 从 四 君 子 汤 或 渴, 或 小 便 闭 涩, 赤 黄 多 少, 从 五 苓 散 去 桂, 摘 一 二 味 加 正 药 中 已 上 五 药, 当 于 本 证 中 随 所 兼 见 证 加 减 予 平 昔 调 理 脾 胃 虚 弱, 于 此 五 药 中 加 减, 如 五 脏 证 中 互 显 一 二 证, 各 对 证 加 药 无 不 验 [54] 东 垣 以 这 些 处 方 中 的 药 物 为 主, 再 按 照 脾 胃 虚 弱 所 产 生 的 各 种 症 状 以 及 时 令 的 变 化, 加 以 适 宜 药 物 的 加 减 而 调 治 了 其 病 证 从 此 要 探 讨 其 代 表 性 处 方 之 组 成 内 容 补 中 益 气 汤 黄 芪 炙 甘 草 各 五 分 人 参 升 麻 柴 胡 橘 皮 当 归 身 ( 酒 洗 ) 白 术 各 三 分 从 上 述 五 种 处 方 之 组 成 药 物 的 角 度 而 看, 补 中 益 气 汤 之 药 物 组 成 上 的 特 点, 在 于 放 入 黄 芪 柴 胡 升 麻 这 些 三 种 药 物 以 外 的 其 他 药 物, 来 源 于 四 君 子 汤 乃 至 宋 代 医 家 钱 仲 阳 之 异 功 散 [55] 平 胃 散 以 及 四 物 汤 之 组 成 药 物 中 而 看 在 组 成 药 物 命 曰 气 迫 [54] 脾 胃 论 卷 上 脾 胃 盛 衰 论 [55] 东 垣 论 治 内 伤 脾 胃 之 病, 宋 代 医 家 钱 仲 阳 的 影 响 比 较 大 严 世 芸 指 出 : 钱 仲 阳 在 错 综 复 杂 虚 30

之 具 体 效 用, 黄 芪 炙 甘 草 为 补 中 益 气 汤 之 组 成 药 物 中 最 为 重 要 的 一 部 分 根 据 东 垣 之 说 明 而 看, 心 火 亢 甚 而 乘 其 土 位, 则 其 次 肺 气 受 邪, 因 而 用 黄 芪 以 益 皮 毛 而 闭 腠 理, 以 避 免 由 自 汗 而 损 其 元 气 人 参 则 辅 佐 黄 芪 以 益 肺 气, 而 调 治 上 喘 气 短 等 症 状 炙 甘 草 之 甘 温, 泻 阴 火 而 补 脾 胃 中 元 气, 因 而 东 垣 以 为 甘 草 为 除 湿 热 烦 热 之 圣 药 白 术 之 苦 甘 温 除 胃 中 热, 利 腰 脐 间 血 柴 胡 升 麻 使 下 陷 的 胃 中 清 气 得 到 生 发, 而 引 黄 芪 甘 草 等 甘 温 之 气 味 上 升 以 能 补 卫 气 之 散 解 而 实 其 表 陈 皮 调 理 气 乱 于 胸 中 而 为 清 浊 相 干, 又 能 有 助 于 阳 气 之 上 升, 以 散 滞 气 陈 皮 得 甘 药 则 能 益 元 气, 独 用 则 具 有 泻 脾 胃 的 作 用 加 上 补 中 益 气 汤 之 加 减 法 中 重 要 的 是 : 少 加 黄 柏 以 泻 阴 中 之 伏 火, 挽 救 肾 水 ; 如 烦 扰 不 止 则 少 加 生 地 黄 以 补 肾 水, 水 旺 则 心 火 自 降 [56] 除 风 湿 羌 活 汤 羌 活 七 分 防 风 升 麻 柴 胡 各 五 分 藁 本 苍 术 各 一 钱 土 不 及 的 情 况 可 以 产 生 木 挟 火 势 而 妄 行 脾 胃 虚 弱 则 肺 不 受 气, 肝 木 挟 火 势 无 所 畏 惧 而 妄 行, 其 病 证 主 要 带 有 风 湿 相 搏 风 热 犯 肺 的 形 式 对 于 风 湿 相 搏 实 兼 夹 诸 症 中 首 先 着 眼 于 脾, 采 用 先 补 后 攻, 先 实 脾, 后 攻 邪 的 方 法, 无 不 是 其 重 视 脾 胃 思 想 的 体 现 钱 仲 阳 论 治 脾 胃 之 法 为 后 人 所 重, 东 垣 也 在 论 治 内 伤 脾 胃 诸 病 时 师 钱 仲 阳, 又 有 发 展 如 兰 室 秘 藏 小 儿 门 说 : 慢 惊 伴 有 呕 吐 腹 痛 泻 利 青 白, 益 黄 散 圣 药 也, 又 说 : 慢 惊 者, 皆 由 久 泻, 脾 胃 虚 而 生 ; 当 先 实 其 土, 后 泻 其 木, 创 黄 芪 汤 治 慢 惊 风 另 在 脾 胃 论 肠 澼 下 血 论 中 说 : 胃 虚 不 能 食, 大 渴 不 止 者, 不 可 用 淡 渗 药, 与 服 白 术 散 补 之 如 此 的 东 垣 之 治 法 均 依 循 钱 仲 阳 之 法 ( 严 世 芸 主 编 宋 代 医 家 学 术 思 想 研 究 上 海 中 医 学 大 学 出 版 社 p21 22 [56] 对 药 物 效 能 的 东 垣 之 说 明, 主 要 依 靠 张 洁 古 之 医 学 启 源 的 内 容 张 洁 古 在 医 学 启 源 卷 下 用 药 备 旨 药 法 类 象 中 按 照 升 降 浮 沉 补 泻 之 理, 说 明 了 各 种 药 物 之 药 性 其 药 性 之 分 类 为 : 风 升 生 ( 防 风 羌 活 升 麻 柴 胡 葛 根 威 灵 仙 细 辛 独 活 香 白 芷 鼠 粘 子 桔 梗 藁 本 川 芎 蔓 荆 子 秦 艽 天 麻 麻 黄 荆 芥 薄 荷 前 胡 ) 热 浮 长 ( 黑 附 子 干 姜 干 生 姜 川 乌 头 良 姜 肉 桂 桂 枝 草 豆 蔻 丁 香 厚 朴 益 智 仁 白 豆 蔻 川 椒 吴 茱 萸 茴 香 玄 胡 索 缩 砂 仁 红 蓝 花 神 曲 ) 湿 化 成 中 央 ( 黄 芪 人 参 甘 草 当 归 熟 地 黄 半 夏 白 术 苍 术 橘 皮 青 皮 藿 香 槟 榔 广 茂 京 三 菱 阿 胶 诃 子 桃 仁 杏 仁 紫 草 苏 木 ) 燥 降 收 ( 茯 苓 泽 泻 猪 苓 滑 石 瞿 麦 车 前 子 木 通 通 草 五 味 子 桑 白 皮 天 门 冬 麦 门 冬 犀 角 乌 梅 牡 丹 皮 地 骨 皮 枳 壳 琥 珀 连 翘 枳 实 ) 寒 沉 藏 ( 大 黄 黄 柏 黄 芩 黄 连 石 膏 龙 胆 草 生 地 黄 知 母 汉 防 己 茵 陈 蒿 朴 硝 瓜 篓 根 牡 蛎 玄 参 苦 参 川 楝 子 香 豉 地 榆 栀 子 ) 31

的 病 证, 东 垣 说 : 以 五 脏 论 之, 心 火 亢 甚, 乘 其 脾 土 曰 热 中, 脉 洪 大 而 烦 闷 且 心 火 大 盛, 左 迁 入 于 肝 木 之 分, 风 湿 相 搏, 一 身 尽 痛, 其 脉 洪 大 而 弦, 时 缓, 或 为 眩 晕 战 摇, 或 为 麻 木 不 仁, 此 皆 风 也 [57] 风 湿 相 搏 的 病 证 是, 在 心 火 乘 脾 湿 热 相 搏 的 基 础 上, 风 热 郁 而 不 得 伸 而 附 着 于 有 形, 则 是 木 挟 火 势 以 克 土 的 状 态 对 此 病 证, 除 风 湿 羌 活 汤 为 其 代 表 性 处 方, 而 此 来 源 于 补 中 益 气 汤 之 加 减 法 中 [58] 此 方 中 风 药 的 功 效 为 一 边 胜 湿 一 边 使 土 中 遏 郁 的 风 热 之 气 得 到 上 升 脉 中 有 弦 脉, 还 有 一 身 尽 痛 的 症 状 则 可 以 用 此 方 通 气 防 风 汤 柴 胡 升 麻 黄 芪 各 一 钱 羌 活 防 风 桔 皮 人 参 甘 草 各 五 分 藁 本 三 分 青 皮 白 豆 蔻 仁 黄 柏 各 二 分 因 木 气 之 妄 行 而 产 生 的 病 证 当 中, 还 有 风 热 犯 肺 的 病 证 东 垣 说 : 脉 经 云 : 风 寒 汗 出, 肩 背 痛, 中 风, 小 便 数 而 欠 者, 风 热 乘 其 肺, 使 肺 气 郁 甚 也 当 泻 风 热, 以 通 气 防 风 汤 主 之 [59] 东 垣 所 引 用 之 脉 经 之 内 容 原 来 是 : 手 太 阴 之 脉, 气 盛 有 余, 则 肩 背 痛, 风 汗 出, 小 便 数 而 欠 ; 气 虚, 则 肩 背 痛 寒, 少 气 不 足 以 息, 溺 色 变, 卒 遗 失 无 度 [60] 东 垣 把 脉 经 中 的 这 些 内 容 解 释 为 风 热 犯 肺 的 病 证 对 于 此 方 中 药 物 配 合 上 的 特 点, 只 得 注 意 的 是 黄 芪 与 防 风 之 配 合 王 好 古 汤 液 本 草 中 说 : 东 垣 云 : 防 风 能 制 黄 芪 黄 芪 得 防 风, 其 功 愈 大 又 云 : 防 风 乃 卒 伍 卑 贱 之 职, 随 所 引 而 至, 乃 风 药 中 润 剂 也 虽 与 黄 芪 相 制, 乃 相 畏 而 相 使 者 也 [61] 虽 然 防 风 与 黄 芪 处 于 相 制 的 关 系, 但 可 以 有 助 于 [57] 脾 胃 论 卷 下 胃 虚 脏 腑 经 络 皆 无 所 受 气 而 俱 病 论 [58] 上 揭 书 卷 中 饮 食 劳 倦 所 伤 始 为 热 中 论 : 如 风 湿 相 搏, 一 身 尽 痛, 加 羌 活 防 风 藁 本 根 升 麻 苍 术, 勿 用 五 苓 所 以 然 者, 为 风 药 已 能 胜 湿, 故 别 作 一 服 与 之 [59] 上 揭 书 卷 上 分 经 随 病 制 方 [60] 脉 经 卷 第 六 肺 手 太 阴 经 病 证 第 七 [61] 汤 液 本 草 卷 中 草 部 32

黄 芪 之 益 元 气 而 泻 火 邪 的 功 能 因 而 用 柴 胡 升 麻 黄 芪 以 泻 风 热 及 阴 火, 还 用 防 风 等 风 药 以 辅 佐 其 退 热 的 效 能 清 暑 益 气 汤 黄 芪 苍 术 各 一 钱 五 分 人 参 白 术 橘 皮 神 曲 泽 泻 升 麻 一 钱 各 五 分 炙 甘 草 黄 柏 当 归 身 麦 门 冬 青 皮 葛 根 各 三 分 五 味 子 九 个 清 暑 益 气 汤 是 为 了 调 治 在 脾 胃 虚 弱 的 条 件 上 再 遇 暑 邪 而 创 的, 东 垣 说 : < 刺 志 论 > 云 : 气 虚 身 热, 得 之 伤 暑, 热 伤 气 故 也 < 痿 论 > 云 : 有 所 远 行 劳 倦, 逢 大 热 而 渴, 则 阳 气 内 伐, 内 伐 则 热 舍 于 肾 ; 肾 者 水 脏 也, 今 水 不 能 胜 火, 则 骨 枯 而 髓 虚, 足 不 任 身, 发 为 骨 痿 故 下 经 曰 : 骨 痿 者, 生 于 大 热 也 此 湿 热 成 痿, 令 人 骨 乏 无 力, 故 治 痿 独 取 阳 明 时 当 长 夏, 湿 热 大 盛, 蒸 蒸 而 炽 人 感 之 多 四 肢 困 倦, 精 神 短 少, 懒 于 动 作, 胸 满 气 促, 肢 节 沉 疼 ; 或 气 高 而 喘, 身 热 而 烦, 心 下 膨 痞, 小 便 黄 而 少, 大 便 溏 而 频, 或 痢 出 黄 糜, 或 如 泔 色 ; 或 渴 或 不 渴, 不 思 饮 食, 自 汗 体 重 ; 或 汗 少 者, 血 先 病 而 气 不 病 也 其 脉 中 得 洪 缓, 若 湿 气 相 搏, 必 加 之 以 迟, 持 并 随 呼 唤 稍 差, 其 天 暑 湿 令 则 一 也 宜 以 清 燥 之 剂 治 之, 名 之 曰 清 暑 益 气 汤 主 之 [62] 东 垣 把 素 问 痿 论 中 之 骨 痿 的 内 容 解 释 为 因 脾 胃 虚 弱 而 湿 热 之 气 下 溜 所 产 生 的 加 上 时 当 长 夏, 暑 邪 干 卫 而 湿 热 之 气 更 加 大 盛 湿 热 之 气 下 溜 于 肾 而 产 生 骨 痿 属 于 土 克 水 的 情 况, 而 下 溜 的 湿 热 之 气 与 肾 间 阴 火 结 合 起 来 以 煎 熬 肾 水 其 药 物 组 成 是 : 用 黄 芪 人 参 甘 草 以 补 中 益 气 ; 用 甘 草 橘 皮 当 归 身 之 甘 辛 温, 以 温 养 胃 气 和 血 脉 ; 用 苍 术 白 术 泽 泻, 以 渗 利 除 湿 ; 用 升 麻 葛 根 之 苦 甘 平, 以 善 解 肌 热, 而 这 些 还 具 有 风 胜 湿 的 效 用 ; 用 青 皮 之 辛 温 神 曲 之 甘 辛, 以 消 除 因 湿 胜 食 不 消 而 产 生 的 痞 满 ; 用 黄 柏 之 苦 辛 [62]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中 暑 伤 胃 气 论 33

寒, 泻 肾 中 之 热 而 补 水 之 虚 ; 用 五 味 子 麦 门 冬 之 酸 甘 微 寒, 以 救 暑 伤 肺 金 之 气 与 补 中 益 气 汤 相 比, 清 暑 益 气 汤 的 药 物 组 成 是 在 补 中 益 气 汤 之 组 成 药 物 中 删 去 柴 胡, 而 加 以 苍 术 神 曲 泽 泻 黄 柏 麦 门 冬 青 皮 葛 根 五 味 子 而 成 的 加 上 人 参 麦 门 冬 五 味 子 为 生 脉 散 之 组 成 药 物 东 垣 分 析 生 脉 散 : 圣 人 立 法, 夏 月 宜 补 者, 补 天 真 元 气, 非 补 热 火 也, 夏 食 寒 者 是 也 故 以 人 参 之 甘 补 气, 麦 门 冬 苦 寒, 泻 热 补 水 之 源, 五 味 子 之 酸, 清 肃 燥 金, 名 曰 生 脉 散 [63] 清 暑 益 气 汤 之 药 物 组 成, 基 本 上 在 补 中 益 气 汤 之 加 减 法 上 再 加 生 脉 散 而 成 的 升 阳 益 胃 汤 黄 芪 二 两 半 夏 人 参 炙 甘 草 各 一 两 独 活 防 风 白 芍 药 羌 活 各 五 钱 橘 皮 四 钱 茯 苓 柴 胡 泽 泻 白 术 各 三 钱 黄 连 一 钱 生 姜 五 片 大 枣 二 枚 升 阳 益 胃 汤 属 于 肺 之 脾 胃 虚 方 对 于 升 阳 益 气 汤 之 立 方 意 义, 东 垣 说 : 脾 胃 虚 则 怠 惰 嗜 卧, 四 肢 不 收, 时 值 秋 燥 令 行, 湿 热 少 退, 体 重 节 痛, 口 干 舌 干, 饮 食 无 味, 大 便 不 调, 小 便 频 数, 不 欲 食, 食 不 消 ; 兼 见 肺 病, 洒 淅 恶 寒, 惨 惨 不 乐, 面 色 恶 而 不 和, 乃 阳 气 不 伸 故 也 当 升 阳 益 气, 名 之 曰 升 阳 益 胃 汤 [64] 上, 东 垣 对 肺 之 脾 胃 病 之 治 法 说 : 当 于 本 经 药 中 兼 泻 肺 之 体 及 补 气 之 药 [65] 加 此 方 中 之 独 活 防 风 羌 活 为 泻 肺 之 体 之 药 物 东 垣 认 为, 时 当 秋 燥 之 令 旺, 故 以 独 活 防 风 等 辛 温 之 药 泻 之, 而 以 人 参 白 术 芍 药 之 类 补 肺 [63] 同 上 [64]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中 肺 之 脾 胃 虚 方 [65] 脾 胃 论 卷 上 脾 胃 盛 衰 论 34

沉 香 温 胃 丸 附 子 巴 戟 干 姜 茴 香 各 一 两 官 桂 七 钱 沉 香 炙 甘 草 当 归 吴 茱 萸 人 参 白 术 白 芍 药 白 茯 苓 良 姜 木 香 各 五 钱 丁 香 三 钱 沉 香 温 胃 丸 属 于 肾 之 脾 胃 方 肾 之 脾 胃 病 是 在 土 不 及 的 条 件 上 水 来 侮 土 的 病 证, 而 水 来 侮 土 该 当 于 在 热 中 的 阶 段 调 治 不 妥 而 招 致 亡 阳 的 结 果 东 垣 调 治 水 侮 土 的 基 本 处 方 是 理 中 汤 东 垣 说 : 如 脉 沉 细, 腹 中 痛, 是 水 来 侮 土, 以 理 中 汤 主 之 ; 干 姜 辛 热, 于 土 中 泻 水, 以 为 主 也 [66] 东 垣 以 为 干 姜 之 辛 热 具 有 土 中 泻 水 的 效 能, 把 它 当 作 其 主 药 沉 香 温 胃 丸 的 主 治 证 为 : 中 焦 气 弱, 脾 胃 受 寒, 饮 食 不 美, 气 不 调 和 ; 脏 腑 积 冷, 心 腹 疼 痛, 大 便 滑 泄, 腹 中 雷 鸣, 霍 乱 吐 泻, 手 足 厥 逆, 便 利 无 度 ; 下 焦 阳 虚, 脐 腹 冷 痛, 及 疗 伤 寒 阴 湿, 形 气 沉 困, 自 汗 [67] 看 其 药 物 组 成 的 内 容, 则 以 理 中 汤 为 主 而 再 加 附 子 巴 戟 茴 香 官 桂 沉 香 良 姜 丁 香 等 具 有 温 中 散 寒 温 肾 助 阳 效 能 的 辛 温 之 剂 2. 组 方 源 于 仲 景 如 以 上 内 容, 东 垣 提 出 了 在 五 行 之 相 互 关 系 上 调 治 土 不 及 的 处 方 而 如 此 的 内 容 提 示 着, 他 钻 研 医 学 之 理 论 基 础 而 创 造 了 适 合 于 当 时 所 蔓 延 的 病 情 的 临 床 手 段 从 如 此 的 法 古 创 新 的 意 义 上 看, 还 需 要 探 讨 东 垣 所 创 的 处 方 与 作 为 众 方 之 祖 的 仲 景 古 方 之 关 系 遍 看 东 垣 之 著 作 则 可 以 知 道, 东 垣 效 法 仲 景 之 法 而 把 它 当 做 创 方 上 的 典 范 但 东 垣 之 创 新 可 能 是 当 时 的 运 气 等 环 境 之 不 同 上 的 缘 故 从 如 [66]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中 四 时 用 药 加 减 法 [67] 内 外 伤 辨 惑 论 卷 中 肾 之 脾 胃 虚 方 35

此 的 角 度 上 看, 东 垣 效 法 仲 景 之 法, 主 要 源 自 仲 景 之 小 建 中 汤 及 黄 芪 建 中 汤 东 垣 效 法 这 些 处 方 中 的 建 中 之 意, 把 它 当 作 调 治 脾 胃 而 调 和 荣 卫 的 基 本 精 神 东 垣 分 析 小 建 中 汤 : 如 伤 寒 论 云 : 阳 脉 涩 阴 脉 弦, 法 当 腹 中 急 痛 以 芍 药 之 酸 于 土 中 泻 木 为 君, 饴 糖 炙 甘 草 甘 温 补 脾 养 胃 为 臣, 水 挟 木 势 亦 来 侮 土, 故 脉 弦 而 腹 痛, 肉 桂 大 辛 热 佐 芍 药 以 退 寒 水, 姜 枣 甘 辛 温 发 散 阳 气, 行 于 经 脉 皮 毛 为 使, 建 中 之 名, 于 此 见 焉 有 缓 急 收 散 升 降 浮 沉 涩 滑 之 类 非 一, 从 权 立 法 于 后 [68] 在 小 建 中 汤 之 组 成 药 物 中, 东 垣 把 芍 药 当 作 君 药, 而 他 对 芍 药 之 效 能 说 : 中 焦 用 白 芍 药, 则 脾 中 升 阳, 使 肝 胆 之 邪 不 敢 犯 也 [69] ; 腹 中 痛 者 加 甘 草 白 芍 药, 稼 穑 作 甘, 甘 者 己 也 曲 直 作 酸, 酸 者 甲 也 甲 己 化 土, 此 仲 景 妙 法 也 [70] 伤 寒 论 之 小 建 中 汤 本 来 以 饴 糖 为 君 药, 东 垣 把 芍 药 当 作 君 药, 有 点 难 以 理 解 但 如 东 垣 所 讲, 芍 药 与 甘 草 同 用 产 生 补 土 之 作 用, 这 一 点 不 离 于 用 甘 味 之 药 物 以 补 土 之 治 法 东 垣 还 对 黄 芪 建 中 汤 分 析 道 : 金 匮 要 略 云 : 平 人 脉 大 为 劳, 脉 极 虚 亦 为 劳 矣 [71] 夫 劳 之 为 病, 其 脉 浮 大, 手 足 烦 热, 春 夏 剧, 秋 冬 差, 脉 大 者, 热 邪 也 极 虚 者, 气 损 也 春 夏 剧 者, 时 助 邪 也 秋 冬 差 者, 时 胜 邪 也 以 黄 芪 建 中 汤 治 之, 此 亦 温 之 之 意 也 [72] 黄 芪 建 中 汤 调 治 诸 虚 不 足, 而 诸 虚 不 足 意 味 着 东 垣 所 讲 的 阴 阳 气 血 俱 不 足 的 状 态 东 垣 认 为 黄 芪 建 中 汤 具 有 劳 [68] 脾 胃 论 卷 中 君 臣 佐 使 法 [69] 上 揭 书 卷 上 脾 胃 盛 衰 论 [70] 同 上 [71] 清 代 医 家 叶 桂 对 金 匮 要 略 中 之 这 一 段 内 容 说 : 夫 脉 大 为 气 分 泄 越, 思 虑 郁 结, 心 脾 营 损 于 上 中, 而 阳 分 萎 顿 ; 极 虚 亦 为 劳, 为 精 血 下 夺, 肝 肾 阴 不 自 立 ( 临 证 指 南 医 案 卷 二 吐 血 ) [72] 兰 室 秘 藏 卷 上 饮 食 劳 倦 门 劳 倦 所 伤 论 东 垣 所 引 用 的 金 匮 要 略 之 内 容 本 来 是 : 夫 男 子 平 人, 脉 大 为 劳, 极 虚 亦 为 劳 ; 劳 之 为 病, 其 脉 浮 大, 手 足 烦, 春 夏 剧, 秋 冬 瘥, 阳 寒 精 自 出, 酸 削 不 能 行 ; 虚 劳 里 急, 诸 不 足, 黄 芪 建 中 汤 主 之 而 金 匮 要 略 中 小 建 中 汤 之 方 证 是 : 虚 劳 里 急, 悸, 衄, 腹 中 痛, 梦 失 精, 四 肢 酸 疼, 手 足 烦 热, 咽 干 口 燥, 小 建 中 汤 主 之 36

者 温 之 之 意, 则 用 甘 温 之 药 调 理 脾 胃 则 阳 气 得 以 顺 利 地 生 发 仲 景 之 法 中 的 建 中 之 意 为 东 垣 所 创 处 方 之 典 范, 在 此 要 通 过 金 代 医 家 成 无 己 和 清 代 医 家 周 扬 俊 的 说 法, 了 解 小 建 中 汤 之 立 方 意 义 金 代 医 家 成 无 己 在 伤 寒 明 理 论 中 说 : 脾 者 土 也, 应 中 央, 处 四 脏 之 中, 为 中 州, 治 中 焦, 生 育 荣 卫, 通 行 津 液 一 有 不 调, 则 荣 卫 失 所 育, 津 液 失 所 行, 必 以 此 汤 温 建 中 脏, 是 以 建 中 名 焉 胶 饴 味 甘 温, 甘 草 味 甘 平, 脾 欲 缓, 急 食 甘 以 缓 之 建 脾 者, 必 以 甘 为 主, 故 以 胶 饴 为 君, 甘 草 为 臣 桂 辛 热, 辛 散 也, 润 也, 荣 卫 不 足, 润 而 散 之 ; 芍 药 味 酸 微 寒, 酸 收 也, 泄 也, 津 液 不 逮, 收 而 行 至, 是 以 桂 芍 药 为 佐 生 姜 味 辛 温, 大 枣 味 甘 温, 胃 者 卫 之 源, 脾 者 荣 之 本, 黄 帝 内 经 曰 : 荣 出 中 焦, 卫 出 上 焦 是 矣 卫 为 阳, 不 足 者 益 之 必 以 辛 ; 荣 为 阴, 不 足 者 补 之 必 以 甘, 辛 甘 相 合, 脾 胃 健 而 荣 卫 通, 是 以 姜 枣 为 使 而 清 代 医 家 周 扬 俊 在 金 匮 玉 函 经 二 注 中 说 : 形 气 不 足, 病 气 不 足, 此 阴 阳 俱 不 足 也 不 可 刺 之, 刺 之 为 重 虚 盖 气 不 足 者, 如 中 气 不 健, 频 欲 更 衣, 心 下 悸, 或 阳 明 内 热 而 血 外 溢, 或 腹 中 痛, 或 梦 接 内 而 遗, 种 种 悉 气 之 不 足 为 之 也 形 不 足 者, 即 如 四 肢 不 但 不 强 健 而 酸 疼, 甚 至 手 足 烦 热, 津 液 少 而 干 燥, 种 种 皆 形 之 不 足 为 之 也 经 谓 不 可 刺, 以 重 虚 者, 宜 补 之 以 甘 药 此 其 意 惟 仲 景 遵 之, 培 中 央 以 灌 输 府 脏 百 脉, 主 以 小 建 中, 正 稼 穑 作 甘 之 意 也 [73] 在 以 上 内 容 中, 成 无 己 和 周 扬 俊 都 阐 发 了 小 建 中 汤 之 调 理 中 州 的 效 能 中 气 就 为 荣 卫 之 本, 还 为 形 成 人 之 形 气 之 基 础 成 无 己 在 脾 胃 为 荣 卫 之 本 的 观 点 上, 说 明 了 饴 糖 甘 草 等 甘 药 与 芍 药 之 建 中 的 作 用 以 及 桂 枝 生 姜 大 枣 等 辛 甘 相 合 以 疏 通 荣 卫 之 作 用 而 周 扬 俊 提 出 了 人 之 形 气 由 于 中 气, 调 理 脾 胃 以 得 到 中 气 之 稳 固, 乃 为 维 持 阴 阳 形 气 之 适 宜 办 法 因 此 小 建 中 汤 是 在 治 病 的 过 程 中 顾 护 中 气 的 代 表 性 处 方 不 过, 清 代 医 家 吴 鞠 通 对 东 垣 之 法 提 出 了 其 不 如 仲 景 之 法 的 见 解, 则 在 他 的 观 点 中, 东 垣 之 法 具 有 着 一 定 程 度 的 片 面 性, 而 他 把 如 此 的 观 点 表 现 为 : 盖 建 中 [73] 周 扬 俊 金 匮 玉 函 经 二 注 血 痹 虚 劳 病 脉 证 治 第 六 37

以 德 胜, 而 补 中 以 才 胜 者 也 [74] 吴 鞠 通 还 在 医 医 病 书 中 说 : 虽 补 中 益 气 用 处 不 少, 原 从 建 中 脱 胎, 就 不 若 建 中 之 冲 和 恬 淡 补 中 益 气 未 免 矜 才 使 气, 中 虚 而 下 焦 实 者, 犹 不 害 事, 若 下 焦 亦 虚, 祸 正 不 小, 前 人 畏 其 有 盗 肾 气 之 虑 建 中 妙 在 虽 然 补 气, 营 药 实 多 桂 枝 虽 然 卫 药, 营 中 之 卫 药 也, 不 似 补 中 益 气 之 升 柴 纯 然 走 卫 矣 建 中 得 阳 卦 多 阴 阴 卦 多 阳 之 妙, 补 中 益 气 何 足 以 语 此! 故 建 中 可 以 久 服, 补 中 益 气 断 不 可 久 服 也 [75] 吴 鞠 通 指 出, 补 中 益 气 汤 只 是 适 合 于 中 虚 而 下 焦 实 者, 万 不 可 用 于 中 虚 而 下 焦 亦 虚 者 在 吴 鞠 通 的 看 法 上, 小 建 中 汤 具 有 着 荣 卫 兼 顾 的 能 力 而 与 小 建 中 汤 相 比, 补 中 益 气 汤 只 不 过 是 权 宜 之 计, 是 比 较 偏 于 走 卫 的 [74] 温 病 条 辨 卷 三 下 焦 篇 湿 温 76 条 [75] 医 医 病 书 虚 劳 论 ( 吴 鞠 通 医 学 全 书 中 国 中 医 药 出 版 社 1999 p154)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