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卷, 第 4 期 2014 年 11 月 人 类 学 学 报 ACTA ANTHROPOLOGICA SINICA Vol.33, No.4 November, 2014 内 蒙 古 喀 喇 沁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功 能 研 究 陈 胜 前 1, 杨 宽 1, 董 哲 2, 陈 慧 3, 王 立 新 1. 吉 林 大 学 边 疆 考 古 研 究 中 心, 长 春 130012; 2. 安 徽 文 物 考 古 研 究 所, 合 肥 230061; 3. 湖 南 永 州 博 物 馆, 永 州 425100 1 摘 要 :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石 锄 的 功 能 一 直 是 一 个 悬 而 未 决 的 问 题, 本 文 通 过 对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使 用 痕 迹 观 察 复 制 使 用 实 验 以 及 民 族 学 材 料 的 佐 证, 明 确 指 出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不 是 一 种 挖 掘 工 具, 也 不 是 一 种 除 草 的 工 具, 而 是 用 于 碎 土 勾 草 耙 地 开 沟 垄 引 水 灌 溉 的 工 具 结 合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的 社 会 历 史 条 件 自 然 环 境, 本 文 探 索 了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时 期 的 农 耕 方 式 及 其 发 展 变 化 ; 最 后 强 调 了 综 合 运 用 多 途 径 的 推 理 方 法 ; 将 所 要 分 析 的 石 器 工 具 置 于 其 特 定 的 社 会 历 史 背 景 自 然 条 件 中 来 理 解, 这 种 方 法 不 仅 有 助 于 准 确 地 了 解 石 器 工 具 的 功 能 使 用 方 式 等, 还 可 以 进 一 步 了 解 它 所 蕴 含 的 社 会 历 史 意 义 关 键 词 :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 石 锄 ; 功 能 ; 农 耕 方 式 中 图 法 分 类 号 : K871.11; 文 献 标 识 码 :A; 文 章 编 号 :1000-3193(2014)04-0522-12 1 前 言 大 山 前 遗 址 位 于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喀 喇 沁 旗 永 丰 乡 大 山 前 村 半 支 箭 河 的 一 条 支 流, 当 地 叫 清 水 河, 与 半 支 箭 河 在 喇 嘛 扎 子 村 附 近 交 汇, 两 河 之 间 是 一 条 东 西 走 向 的 黄 土 梁, 大 山 前 遗 址 的 数 个 地 点 就 分 布 在 这 条 黄 土 梁 的 南 坡 上 站 在 山 梁 顶 上 可 以 俯 瞰 清 水 河 与 半 支 箭 河 宽 阔 的 河 谷 1996 1998 年 大 山 前 遗 址 经 过 两 次 大 规 模 的 发 掘, 发 现 从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到 战 国 时 期 的 考 古 遗 存, 以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的 材 料 为 主 [1-2] 有 关 的 环 境 聚 落 经 济 等 方 面 的 研 究 陆 续 展 开 [3-7], 为 本 文 的 研 究 提 供 了 重 要 的 社 会 历 史 与 自 然 环 境 的 参 考 框 架 通 过 重 新 整 理, 我 们 在 第 一 地 点 的 材 料 中 共 发 现 279 件 石 锄 及 其 残 段 有 关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石 锄 功 能 与 使 用 方 式 的 判 断 不 仅 散 见 于 发 掘 报 告 器 物 命 名 中, 也 有 专 论 [8], 以 及 结 合 经 济 方 式 研 究 的 讨 论 [9] 或 认 为 用 于 挖 掘 [8-9] ; 或 认 为 用 于 敲 砸 [10] ; 或 认 为 是 多 用 途 工 具, 既 用 于 刨 土 碎 土, 也 用 于 锄 草 播 种 ; 或 质 疑 其 挖 掘 功 能 [6] 但 已 有 研 究 多 以 推 测 为 主, 尚 缺 乏 系 统 的 研 究 国 外 有 过 相 关 的 实 验 考 古 学 研 究 [11], 分 析 石 锄 使 用 磨 耗 的 特 征, 但 没 有 结 合 特 定 的 遗 址 进 行, 也 没 有 探 究 石 锄 使 用 背 后 的 社 会 历 史 收 稿 日 期 :2012-07-31; 定 稿 日 期 : 2012-12-13 基 金 项 目 :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基 金 项 目 (2009JJD780004) 作 者 简 介 : 陈 胜 前 (1972-), 男, 湖 北 嘉 鱼 人, 吉 林 大 学 边 疆 考 古 研 究 中 心 教 授, 主 要 从 事 史 前 考 古 学 研 究 Email: csq@jlu.edu.cn; hunter-gatherer@qq.com
4 期 陈 胜 前 等 : 内 蒙 古 喀 喇 沁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功 能 研 究 523 意 义 本 文 的 研 究 目 的 是 希 望 确 定 石 锄 的 功 能 使 用 方 式, 以 及 它 在 特 定 的 社 会 历 史 与 自 然 环 境 背 景 中 的 意 义, 同 时 希 望 提 供 一 种 研 究 方 法 上 的 借 鉴 2 研 究 方 法 Adams 曾 就 磨 制 石 器 的 功 能 分 析 提 出 一 个 程 序 框 架, 它 包 括 分 类 描 述 考 古 材 料 分 析 实 验 考 古 与 民 族 学 的 研 究, 其 中 考 古 材 料 的 分 析 进 一 步 可 以 分 为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与 使 用 痕 迹 分 析 两 个 部 分 [12] 从 方 法 运 用 的 角 度 讲, 可 以 归 纳 为 形 制 特 征 分 析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使 用 痕 迹 分 析 复 制 使 用 实 验 与 民 族 学 佐 证 等 五 个 方 面, 这 也 正 是 本 文 所 采 用 的 基 本 方 法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皆 为 打 制, 形 制 粗 糙, 而 与 之 形 成 鲜 明 对 比 的 是, 作 为 一 支 青 铜 时 代 的 考 古 学 文 化, 出 土 石 锄 的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遗 存, 不 仅 文 化 层 深 厚, 而 且 聚 落 规 模 宏 大, 筑 城 技 术 也 有 相 当 的 发 展, 显 示 出 长 期 的 定 居 能 力 相 对 旧 石 器 时 代 的 打 制 石 器 而 言, 这 一 时 期 的 石 器 使 用 时 间 更 长, 形 态 更 规 整, 功 能 更 单 纯, 使 用 痕 迹 更 清 晰 更 稳 定 ; 与 此 同 时, 石 器 出 土 的 时 空 关 系 文 化 背 景 也 更 明 确, 这 些 都 有 助 于 通 过 石 器 分 析 研 究 史 前 社 会 问 题 我 们 在 研 究 石 器 的 使 用 痕 迹 时 是 从 整 个 石 器 痕 迹 学 的 角 度 来 看 的, 包 括 许 多 肉 眼 清 晰 可 辨 的 痕 迹, 而 不 仅 仅 指 需 要 显 微 镜 观 察 的 细 微 痕 迹, 只 有 前 者 无 法 说 明 问 题 时 才 需 要 求 助 于 后 者 同 时, 我 们 特 别 强 调 从 石 器 使 用 的 生 命 史 的 角 度 来 看 使 用 痕 迹 的 产 生 [13] 石 器 的 生 产 使 用 与 废 弃 后 的 埋 藏 过 程 都 会 留 下 各 种 各 样 的 痕 迹, 甚 至 是 在 发 掘 储 藏 与 搬 运 的 过 程 中 产 生 新 的 痕 迹 单 纯 就 器 物 的 使 用 痕 迹 而 言, 至 少 可 以 区 分 出 3 种 使 用 痕 迹 : 一 是 专 属 功 能 使 用 留 下 的 痕 迹, 如 石 斧 用 于 砍 伐 石 铲 用 于 挖 掘 等 ; 二 是 衍 生 功 能 使 用 留 下 的 痕 迹, 如 石 斧 具 有 砍 的 功 能, 最 常 用 的 功 能 是 砍 伐 树 木, 还 可 以 用 来 砍 骨 头, 有 时 甚 至 反 过 来 当 锤 子 使 用, 这 些 都 是 其 衍 生 功 能 ; 三 是 非 相 关 功 能 的 使 用, 如 石 斧 用 来 挖 土 刮 削, 其 效 率 远 不 如 专 属 的 工 具, 也 非 其 主 要 功 能 的 衍 生 使 用, 一 个 器 物 到 了 废 弃 阶 段 最 容 易 以 这 样 的 方 式 的 使 用, 其 结 果 是 刃 部 的 严 重 损 伤 我 们 可 以 说 几 乎 不 存 在 唯 一 功 能 的 工 具, 石 器 的 寿 命 越 长, 可 能 涉 及 的 活 动 也 越 多 对 于 考 古 学 家 而 言, 我 们 首 要 的 任 务 是 要 弄 清 楚 石 器 工 具 的 专 属 功 能, 而 不 是 处 在 废 弃 阶 段 的 随 意 使 用 要 弄 清 楚 石 器 工 具 的 专 属 功 能, 工 具 的 工 艺 设 计 是 不 能 不 考 虑 为 了 更 好 的 实 现 某 一 功 能, 原 料 形 状 大 小 重 量 功 能 部 位 的 布 局 等 等 都 需 要 服 从 这 一 目 的 用 石 斧 来 刮 削, 并 非 不 可 以, 但 这 种 工 具 工 艺 设 计 的 出 发 点 并 不 服 从 这 种 功 能 要 求, 而 是 以 砍 伐 为 主 的 反 过 来, 通 过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并 结 合 石 器 工 具 的 使 用 痕 迹 分 析, 我 们 可 以 推 断 出 一 种 工 具 专 属 功 能 可 能 的 变 化 范 围 实 验 考 古 可 以 就 石 器 工 具 的 功 能 判 断 提 供 重 要 的 参 考 实 验 中 可 以 设 计 不 同 的 使 用 方 式, 如 按 石 锄 的 装 柄 形 式 适 用 土 壤 条 件 石 锄 的 形 态 等 变 量 分 别 进 行 实 验, 然 后 进 行 比 较 不 仅 可 以 比 较 不 同 使 用 条 件 所 导 致 的 痕 迹, 还 可 以 比 较 使 用 的 工 作 效 率 与 舒 适 性 尽 管 古 人 与 今 人 的 体 力 使 用 工 具 的 技 巧 有 很 大 的 区 别, 但 不 能 否 认 我 们 还 是 可 以 辨 识 不 同 使 用 条 件 下 的 效 率 与 舒 适 性 的 尽 可 能 真 实 地 接 近 古 人 使 用 石 器 工 具 的 状 态, 将 有 助 于
524 人 类 学 学 报 33 卷 提 高 功 能 判 断 的 准 确 性 我 们 采 用 的 实 验 方 法 主 要 是 一 种 检 验 的 方 法, 检 验 各 种 使 用 的 可 能 性, 尤 其 是 不 同 学 者 所 认 为 的 使 用 方 式 最 后 把 实 验 结 果 与 考 古 材 料 的 使 用 痕 迹 分 析 与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所 确 定 的 功 能 范 围 相 对 照, 从 而 确 定 最 可 能 的 功 能 范 围 与 使 用 方 式 在 确 定 最 可 能 的 功 能 范 围 之 后, 我 们 进 一 步 检 视 民 族 学 的 材 料, 了 解 同 样 采 取 较 简 单 农 作 技 术 的 民 族 在 完 成 类 似 功 能 时 所 采 用 的 工 具, 或 是 类 似 工 具 所 表 现 出 来 的 功 能, 通 过 比 较, 进 而 得 到 佐 证 或 是 需 要 进 一 步 解 释 的 差 别 功 能 的 判 断 从 来 不 是 我 们 研 究 的 最 终 目 的, 我 们 希 望 通 过 确 定 工 具 的 功 能, 结 合 工 具 所 在 社 会 的 文 化 背 景 自 然 条 件, 从 而 去 探 讨 更 深 层 次 是 文 化 问 题, 如 农 耕 方 式 与 社 会 变 迁 工 具 的 使 用 功 能 也 只 有 在 文 化 背 景 联 系 中 才 可 能 真 正 被 理 解, 否 则 仅 仅 了 解 石 器 的 功 能, 并 不 能 告 诉 我 们 关 于 史 前 史 的 更 多 信 息 3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分 析 3.1. 出 土 石 锄 的 形 制 特 征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主 要 原 料 为 安 山 岩 凝 灰 质 板 岩 英 安 岩 玄 武 岩 等 [6], 岩 石 断 面 上 多 可 以 观 察 到 颗 粒 状 晶 体 微 小 的 气 孔, 质 地 不 如 燧 石 一 类 岩 石 细 腻, 硬 度 也 不 如 令 人 惊 奇 的 是 除 了 石 锄 外, 我 们 还 发 现 有 用 陶 器 底 制 作 的 锄 头, 锄 头 的 上 部 打 制 出 可 以 捆 绑 的 凹 缺, 刃 部 有 使 用 磨 圆 痕 迹 以 陶 器 底 为 原 料 制 作 锄 头, 也 说 明 它 不 可 能 用 于 挖 掘 从 完 整 石 锄 的 重 量 分 布 上 来 看 ( 图 1), 峰 值 在 400g, 绝 大 多 数 都 小 于 1000g, 只 有 少 数 几 件 超 过 这 个 重 量 我 们 在 观 察 石 锄 时 发 现 一 个 非 常 有 趣 的 现 象 : 那 些 小 于 100g 的 石 锄 形 体 都 非 常 小, 使 用 痕 迹 也 非 常 微 弱, 但 是 具 备 石 锄 的 外 形, 有 修 理 加 工 的 痕 迹 这 些 石 锄 很 可 能 是 玩 具 石 锄, 在 我 国 西 南 从 事 较 简 单 农 耕 技 术 的 少 数 民 族 中, 孩 子 们 的 玩 具 常 常 也 是 一 些 小 锄 头 [14] 从 统 计 图 中 我 们 不 难 发 现, 完 整 石 锄 的 整 体 重 量 分 布 是 一 个 单 峰 结 构, 峰 值 非 常 明 显 如 果 考 虑 到 使 用 者 的 状 况, 我 们 有 理 由 认 为 这 类 工 具 可 能 主 要 由 某 一 年 龄 与 性 别 群 体 使 用, 更 可 能 是 女 性 除 开 玩 具 石 锄, 使 用 石 锄 的 还 包 括 类 似 女 性 体 力 的 少 年 与 老 年 人, 少 数 特 别 笨 重 的 石 锄 可 能 是 男 性 使 用 的 当 然, 这 种 分 工 还 与 其 耕 作 方 式 有 关, 后 文 将 更 详 细 地 说 明 石 锄 的 形 状 多 呈 亚 腰 长 方 形, 宽 度 与 长 度 比 的 均 值 为 0.7, 仅 极 少 数 石 锄 宽 大 于 长 ( 图 2), 宽 长 比 的 分 布 相 当 集 中, 这 也 反 映 石 锄 尽 管 是 打 制 的, 但 是 形 态 还 是 比 较 稳 定 与 规 整 的 相 对 而 言, 厚 度 与 宽 度 之 比 的 分 布 要 分 散 得 多 ( 图 3), 这 也 反 映 大 山 前 的 石 锄 并 不 是 一 种 对 厚 度 高 度 敏 感 的 工 具, 倒 是 对 石 锄 的 长 度 更 加 敏 感 图 1 完 整 石 锄 的 重 量 分 布 图 这 种 特 征 一 方 面 说 明 石 锄 刃 口 的 厚 薄 对 于 石 锄 Fig.1 The weight distribution of complete 的 功 能 而 言 并 不 特 别 重 要 ; 另 一 方 面, 长 度 合 stone hoes
4 期 陈 胜 前 等 : 内 蒙 古 喀 喇 沁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功 能 研 究 525 图 2 可 测 量 石 锄 的 宽 长 比 分 布 图 Fig.2 The distribution of proportion between width and length in measurable stone hoes 图 3 可 测 量 石 锄 的 厚 宽 比 分 布 图 Fig.3 The distribution of proportion between thickness and width in measurable stone hoes 适 的 石 锄 对 于 绑 柄 以 及 使 用 的 稳 定 性 更 重 要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完 整 程 度 高, 一 半 左 右 的 石 锄 完 整 无 缺, 另 有 1/6 左 右 的 石 锄 保 留 程 度 超 过 3/4, 相 对 于 同 一 遗 址 磨 制 石 铲 的 完 整 程 度, 则 要 完 整 许 多 从 损 耗 的 程 度 来 看, 大 部 分 石 锄 刃 部 有 少 量 或 明 显 的 磨 圆 与 擦 痕, 以 磨 圆 为 主 少 量 石 锄 观 察 不 到 使 用 痕 迹, 还 有 少 量 石 锄 破 损 严 重, 已 无 法 使 用 最 后 一 类 是 严 重 损 耗 类 型 的, 器 身 经 过 反 复 修 理, 已 经 明 显 缩 短, 可 用 的 长 度 大 幅 减 小, 这 类 石 锄 反 映 了 长 期 的 消 耗 性 使 用 整 体 来 说, 大 山 前 的 石 锄 并 不 是 一 种 特 别 珍 贵 的 工 具, 否 则 不 会 被 完 整 无 缺 地 废 弃 ; 同 时 其 使 用 强 度 并 不 是 很 大, 可 用 长 度 真 正 完 全 消 耗 殆 尽 的 标 本 较 少 3.2 石 锄 的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任 何 工 具 为 实 现 其 功 能, 必 定 需 要 相 应 的 特 征 设 计 ; 反 过 来 说, 通 过 对 特 征 设 计 的 分 析, 也 可 以 推 断 出 工 具 的 功 能 范 围 下 面 我 们 从 原 料 形 状 大 小 重 量 刃 部 特 征 等 方 面 来 推 断 石 锄 的 功 能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遗 址 早 期 的 发 掘 者 有 的 把 石 锄 称 为 锄 形 器, 试 图 避 免 对 石 器 的 功 能 做 出 主 观 判 断, 后 来 的 发 掘 者 很 少 再 持 这 种 谨 慎 的 态 度, 大 多 直 呼 为 石 锄 或 石 镢, 顾 名 思 义, 它 借 助 了 我 们 对 于 现 代 锄 的 理 解, 即 一 种 可 以 挖 土 除 草 的 工 具 为 了 理 解 锄 的 设 计 要 点, 我 们 不 妨 从 现 代 的 铁 锄 出 发, 出 于 不 同 的 功 能 考 虑, 现 代 铁 锄 的 样 式 非 常 多 样 可 以 简 单 地 划 分 为 两 种 类 型 : 一 种 是 以 挖 土 为 目 的, 形 状 大 多 窄 长 如 镐, 较 为 厚 重 ; 另 一 种 是 以 除 草 为 主 要 目 的 的, 形 体 较 为 轻 薄 在 这 两 个 极 端 之 间 还 有 许 多 的 变 体 假 如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的 石 锄 是 挖 土 用 的, 应 该 尽 可 能 选 择 坚 韧 不 易 断 裂 的 原 料, 形 状 应 该 相 对 窄 长, 以 便 于 深 入 土 层, 绝 不 可 以 宽 大 于 长 ; 次 之, 石 锄 的 刃 部 应 该 相 当 锋 利, 因 为 挖 土 的 铁 锄 相 对 于 除 草 的 铁 锄 厚 重, 但 它 的 刃 部 角 度 仍 不 会 超 过 10 石 头 的 质 地 不 如 钢 铁 坚 韧, 即 便 如 此, 它 的 刃 部 也 应 该 尽 可 能 保 持 锋 利 平 直 光 滑, 以 减 少 入 土 的 阻 力 ; 而 不 应 该 像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那 样 只 是 粗 糙 打 制, 尤 其 是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已 具 有 非 常 成 熟 的 磨 制 石 器 工 艺, 简 单 地 打 制 加 工 一 种 以 挖 土 为 目 的 的 石 锄, 显 然 不 合 情 理 同 样, 若 石 锄 以 除 草 为 目 的, 那 么 它 刃 部 应 该 更 加 锋 利 更 轻 薄 更 平 滑, 不 仅 可 以 因 此 而 减 小 阻 力, 更 重 要 的 是 这 种 设 计 将 有 助 于 切 断 杂 草 的 根 茎 从 原 料 上 说, 应 该 选 用 较 细 腻 的 原 料, 以 便 于 磨 制 出 锋 利 的 刃 口 ; 形 状 应 该 更 接 近 于 梯 形, 刃 端 宽, 顶 端 窄, 这 样 尽 可 能 扩 大 工 作 面, 还 有 利 于 绑 柄
526 人 类 学 学 报 33 卷 此 外, 从 锄 头 的 厚 度 与 宽 度 的 比 值 也 可 以 看 出 差 别, 现 代 铁 锄 厚 度 与 宽 度 的 比 值 大 多 在 0.05~0.025 之 间, 而 大 山 前 的 石 锄 均 值 为 0.3, 相 比 而 言, 大 山 前 的 磨 制 石 铲 厚 度 与 宽 度 的 均 值 为 0.1, 更 接 近 现 在 的 铁 锄 这 也 就 是 说, 大 山 前 遗 址 的 居 民 并 非 不 能 生 产 轻 薄 锋 利 平 滑 的 锄 头, 只 是 他 们 没 有 将 这 种 工 艺 用 在 我 们 经 常 称 之 为 石 锄 的 器 物 上 3.3. 使 用 痕 迹 观 察 我 们 最 早 对 石 锄 挖 掘 除 草 功 能 的 怀 疑 就 是 始 于 使 用 痕 迹 的 观 察 如 果 大 山 前 的 石 锄 是 用 于 挖 土 的 工 具, 那 么 它 一 定 会 有 相 应 的 使 用 痕 迹 石 锄 在 挖 掘 过 程 中, 锄 头 的 部 位 以 使 用 者 的 躯 干 为 中 心, 呈 弧 形 切 入 土 壤 中, 石 锄 的 外 面 将 会 首 先 接 触 到 土 壤, 在 这 一 面 一 定 会 产 生 与 石 锄 运 动 方 向 一 致 的 擦 痕 ; 如 果 石 锄 长 期 使 用 的 话, 那 么 整 个 刃 部 由 于 两 面 的 磨 耗 速 度 不 一 样, 外 面 要 大 于 内 面, 刃 部 因 此 会 形 成 偏 锋 在 石 锄 标 本 使 用 痕 迹 的 观 察 中, 我 们 使 用 一 台 从 60 倍 到 500 倍 可 连 续 变 焦 的 体 视 显 微 镜 其 实, 绝 大 多 数 情 况 下, 石 锄 的 使 用 痕 迹 都 非 常 明 显, 肉 眼 可 以 很 清 楚 地 观 察 到, 这 也 跟 这 种 工 具 较 为 长 期 稳 定 的 使 用 有 关 我 们 既 没 有 观 察 到 特 别 明 显 的 由 于 挖 掘 所 导 致 的 擦 痕, 也 没 有 看 到 因 为 长 期 使 用 而 形 成 的 偏 锋, 而 是 磨 圆, 在 石 锄 的 刃 部, 尤 其 是 凸 起 的 地 方, 形 成 了 如 砾 石 表 面 的 磨 圆 痕 迹 下 面 以 五 件 典 型 标 本 为 例, 分 析 石 锄 的 使 用 痕 迹 标 本 T416H20:15, 刃 部 磨 圆, 在 一 角 尤 为 清 晰, 光 滑 的 表 面 散 漫 开 来, 无 明 显 擦 痕 与 崩 损 ( 图 4: 1) 这 种 表 面 的 形 成 应 该 是 石 锄 与 土 块 反 复 撞 击 的 结 果, 而 非 挖 掘 所 能 形 成 标 本 T111F25(6)6:2, 形 制 规 整, 保 存 完 好, 刃 端 有 明 显 的 磨 圆 痕 迹, 尤 其 在 角 部, 弧 出 的 一 面 上 分 布 范 围 更 大, 较 平 的 一 面 限 于 刃 缘 一 带 弧 出 面 的 刃 部 还 可 以 观 察 到 与 刃 缘 呈 约 70 交 角 的 擦 痕 ( 图 4: 2) 这 件 标 本 较 好 地 说 明 石 锄 的 安 柄 与 使 用 的 方 式, 让 弧 出 的 面 朝 外, 较 平 的 一 面 贴 在 木 柄 上 捆 绑 锄 头 使 用 中, 由 于 弧 出 面 首 先 接 触 到 土 壤, 所 以 这 一 面 的 磨 圆 范 围 较 大, 擦 痕 也 主 要 分 布 在 这 一 面 标 本 H235(16)16:16 1), 这 是 一 件 带 尖 的 石 锄, 刃 部 圆 钝, 完 全 缺 乏 切 入 土 壤 的 锋 利 刃 缘 ; 打 制 修 理 的 痕 迹 已 经 磨 圆 ; 上 部 修 理 出 亚 腰, 器 身 表 面 可 以 观 察 到 由 于 捆 绑 而 致 的 磨 圆 痕 迹 ( 图 4: 3) 标 本 T303H412:1, 这 件 石 锄 亚 腰 上 部 已 残, 刃 端 使 用 痕 迹 非 常 清 晰, 刃 缘 圆 钝, 磨 圆 痕 迹 明 显, 从 刃 缘 向 上 散 漫 开 来, 范 围 超 过 2cm; 一 侧 刃 缘 上 还 可 以 观 察 到 清 晰 的 崩 落 石 片 疤, 磨 圆 痕 迹 中 断, 应 该 是 磨 圆 痕 迹 形 成 之 后 的 损 坏, 很 可 能 与 石 锄 残 段 改 变 用 途 有 关 虽 然 磨 圆 痕 迹 一 般 都 见 于 凸 起 的 表 面, 但 也 有 例 外, 如 标 本 T316H239(6)6:2, 刃 部 再 修 理 过, 但 是 残 留 一 处 磨 圆 痕 迹, 位 于 凹 缺 处, 刃 缘 光 滑, 同 样 没 有 明 显 的 擦 痕 与 崩 损, 磨 圆 范 围 限 于 刃 缘 处, 这 件 标 本 的 用 途 可 能 有 所 不 同 ( 图 4: 4) 3.4 小 结 通 过 对 形 制 特 征 工 艺 设 计 以 及 使 用 痕 迹 的 分 析, 不 难 看 出 石 锄 的 基 本 功 能 不 适 合 用 于 挖 掘, 它 没 有 可 以 用 于 切 断 的 锋 利 刃 部 ; 同 时 也 没 有 长 期 挖 掘 使 用 而 形 成 的 使 用 痕 迹, 而 多 是 由 于 撞 击 而 致 的 磨 圆 此 外, 我 们 还 看 到 石 锄 功 能 的 多 样 性, 陶 质 的 锄 头 的 存 1) H235 是 跨 探 方 的 灰 坑, 所 以 没 有 附 探 方 号
4期 陈胜前等 内蒙古喀喇沁大山前遗址出土石锄的功能研究 527 图 4 石锄的使用痕迹 Fig.4 Use wear of some stone hoes 在表明某些石锄可能从事强度较小的劳作 如平整土地 还有些玩具石锄存在 展示出一 个有趣的生活情境 可能存在极少数石锄并非按照其设计的功能在使用 就像我们看到的 凹刃的磨圆痕迹所指示的 4 复制使用实验 石锄的复制涉及两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安柄的方式 另一个原料的选择 安柄方面 我们尝试了三种方式 把石锄捆绑在一段弯曲的铁质构件上 使用中发现不甚合用 第二 种方式是把石锄捆扎在铁锄上 这种方式同样不是很结实 第三种方式是我们主要的实验 形式 把一根直径约 6cm 桃树树杈加工成可以捆扎石锄的木柄 这也可能是古人采用的 方式 柄重 1400g 干燥后 用尼龙绳把石锄捆扎在木柄前端削平了的枝杈上 在缝隙 处楔入若干小木片 非常结实 使用中没有脱落的情况 位置错动的情形也很少 石锄原料大部分选择采自大山前遗址紧邻的清水河河谷中 也正是古人采集石料的 地方 以凝灰岩为主 兼有石英砂岩等石料 为了对比 我们还实验了角页岩 石锄除了 使用直接打制方法加工外 还磨制了对比标本的刃部 使用实验主要包含三种功能 碎土耙地 垦除荒草 挖掘翻土 实验区域选择了不 同的土壤类型 实验计划中途有所改变 开始时的目的是试图比较不同使用类型所导致痕 迹区别 并与考古标本进行比较 后来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实验标本要想达
528 人 类 学 学 报 33 卷 到 考 古 标 本 类 似 的 痕 迹 需 要 绝 不 止 几 个 小 时 的 使 用 时 间, 于 是 我 们 的 实 验 目 的 更 侧 重 于 操 作 实 验, 主 要 检 验 不 同 工 作 条 件 下 使 用 效 率 与 舒 适 度, 其 次 检 验 使 用 痕 迹 的 基 本 形 态 4.1 第 一 组 实 验 : 碎 土 勾 出 杂 草 耙 地 实 验 1 原 料 : 火 山 凝 灰 岩 ; 重 量 : 约 500g; 柄 重 : 约 500g; 刃 口 : 较 陡, 凸 弧 形 ; 地 点 :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内, 含 砖 瓦 砾 石 的 淤 积 黄 土 过 程 :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内 有 一 片 荒 草 地, 我 们 先 用 铁 锨 开 挖, 尽 可 能 挖 成 较 大 的 土 块, 然 后 用 石 锄 敲 碎 土 块, 勾 出 杂 草, 然 后 平 整 土 地 我 们 挖 了 近 5m 2 的 面 积 结 果 : 这 种 使 用 方 式 非 常 有 效, 不 费 气 力, 相 比 人 弯 腰 以 土 块 互 相 碰 撞 碎 土 要 省 力 得 多, 平 整 土 地 掏 出 沟 垄 同 样 有 效 实 验 2 原 料 : 火 山 凝 灰 岩 ; 重 量 :1083g; 尺 寸 :194 109 43mm; 刃 口 : 陡 圆, 一 面 为 天 然 砾 石 面, 未 加 修 理 地 点 :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内 过 程 : 在 我 们 实 验 期 间,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正 好 进 行 绿 化 工 程, 翻 耕 起 来 许 多 大 土 块, 已 晒 干 硬, 正 好 可 供 实 验 碎 土 耙 土 实 验 分 两 次 共 持 续 了 2.5 个 小 时 结 果 : 使 用 效 果 良 好, 刃 缘 部 位 有 成 片 的 撞 击 形 成 的 白 点, 正 在 形 成 磨 圆 的 痕 迹 石 锄 先 入 土 的 外 表 面 刃 缘 部 位 有 极 微 弱 的 擦 痕, 肉 眼 可 见 实 验 3 原 料 : 石 英 砂 岩 ; 重 量 780g; 柄 重 550g; 尺 寸 :153 120 34mm; 刃 口 : 刃 缘 平 直, 锋 利 地 点 :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内 过 程 : 为 了 了 解 不 同 重 量 的 石 锄 对 于 碎 土 效 率 的 影 响, 此 实 验 石 锄 的 柄 为 一 铁 柄 金 属 锄, 碎 土 耙 土 使 用 2 小 时 ( 图 5) 结 果 : 使 用 效 率 不 如 实 验 5 的 石 锄 刃 缘 稍 磨 圆, 两 侧 突 起 的 部 分 稍 许 磨 光, 一 角 有 微 弱 的 擦 痕, 刃 缘 两 面 显 微 镜 下 放 大 60 倍, 也 可 以 观 察 到 微 弱 的 擦 痕, 垂 直 于 刃 缘, 与 石 锄 运 动 方 向 一 致 4.2 第 二 组 实 验 : 垦 荒 除 草 实 验 1 原 料 : 火 山 凝 灰 岩 ; 重 量 :1038g; 柄 重 :1400g; 尺 寸 :188 126 30mm; 刃 口 : 曲 折, 较 锋 利 ; 地 点 :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外 的 两 处 荒 地 过 程 : 经 过 前 两 次 使 用 实 验 后, 我 们 考 虑 石 锄 刃 厚, 不 利 于 挖 掘, 但 是 其 刃 缘 曲 折, 使 用 中 势 大 力 沉, 也 许 可 以 用 来 垦 荒 除 草 我 们 首 先 选 取 了 一 处 草 茎 贴 地 生 长 的 草 地 进 行 除 草, 锄 地 实 验 跟 挖 掘 一 样 困 难, 粗 钝 的 刃 口 很 难 切 断 草 茎, 即 便 截 断, 草 根 依 旧 残 留 在 土 中 使 用 20 分 钟, 不 得 不 放 弃 我 们 又 考 虑 也 许 它 适 用 于 除 去 较 大 的 杂 草, 于 是 选 取 一 块 长 着 小 手 指 粗 细 杂 草 地 进 行 除 草 实 验, 遇 到 同 样 的 问 题, 曲 折 的 刃 缘 并 不 能 将 杂 草 从 土 中 带 出 来 结 果 : 两 节 实 验 都 以 失 败 而 告 终, 势 大 力 沉 刃 缘 曲 折 的 石 锄 并 不 能 用 来 垦 荒 除 草, 即 使 能 够 除 掉 茎 叶, 也 无 法 除 去 草 根 实 验 2 原 料 : 石 英 砂 岩 ; 重 量 :589g; 柄 重 :1400g; 尺 寸 : 168 104 28mm; 刃 口 : 锋 利, 微 凹 地 点 :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外 荒 地 过 程 : 我 们 选 择 了 更 细 腻 的 材 料, 并 将 刃 口 打 制 加 工 得 更 薄, 更 平 直 垦 荒 草 地 5 分 钟, 遇 到 实 验 1 同 样 的 问 题, 即 只 能 除 去 荒 草 的 茎 叶, 而 不 能 除 其 根, 若 要 除 根, 仍 需 挖 掘 结 果 : 较 薄 而 锋 利 的 石 锄 仍 然 不 适 用 于 挖 掘 图 5 石 锄 的 使 用 实 验 荒 草 地, 每 次 切 入 的 深 度 不 足 以 挖 出 草 根, Fig.5 Experimental use of a stone hoe
4 期 陈 胜 前 等 : 内 蒙 古 喀 喇 沁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功 能 研 究 529 而 且 使 用 起 来 相 当 费 力, 效 率 低 下 4.3 第 三 组 实 验 : 挖 土 实 验 1 原 料 为 角 页 岩 ; 重 986g; 柄 重 1400g; 尺 寸 180 112 40mm; 刃 口 较 陡, 平 直 ; 地 点 为 吉 大 南 校 苗 圃 建 筑 填 土, 土 质 粘 重, 含 少 量 石 块 瓦 砾 过 程 : 前 后 有 十 余 位 研 究 生 参 与 了 挖 掘, 每 人 仅 能 坚 持 三 四 十 下, 因 为 石 锄 刃 钝, 每 次 仅 能 掘 进 3~5cm, 强 大 的 反 弹 让 人 的 胳 膊 很 难 承 受 我 们 前 后 进 行 了 约 2 小 时 的 挖 掘 实 验 结 果 : 用 这 种 石 锄 挖 这 样 的 土 壤 是 不 可 能 完 成 的 任 务! 如 此 粗 钝 的 刃 部 无 法 有 效 深 入 到 土 壤 中 实 验 2 原 料 : 火 山 凝 灰 岩 ; 重 量 :1065g; 柄 重 :1400g; 尺 寸 :152 132 31mm; 刃 口 : 磨 制, 刃 缘 锋 利, 平 直 地 点 :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内 过 程 : 为 了 参 照 对 比, 我 们 又 制 作 了 一 柄 磨 制 刃 口 的 重 型 石 锄, 观 察 它 的 挖 掘 效 果 我 们 挖 掘 一 片 较 松 软 的 土 地, 持 续 时 间 约 一 小 时 结 果 : 即 便 是 松 散 的 土 壤, 石 锄 切 入 土 层 的 深 度 也 不 理 想, 不 超 过 10cm; 而 且 我 们 还 观 察 一 个 重 要 的 现 象 : 即 在 石 锄 挖 地 的 过 程 中, 由 于 使 用 者 要 踩 在 新 挖 开 的 土 地 上 进 行 挖 掘, 所 以 使 用 者 随 即 又 将 翻 开 的 土 壤 踩 实 了, 而 采 用 石 铲 挖 掘 则 不 会 有 这 样 的 问 题 实 验 3 实 验 标 本 同 实 验 2, 只 是 实 验 地 点 选 在 铁 匠 营 子 镇 东 的 黄 土 梁 上 过 程 : 考 虑 到 河 谷 地 带 土 壤 粘 重, 我 们 将 石 锄 带 到 黄 土 梁 上 使 用, 挖 掘 一 片 林 边 的 荒 草 坡 地, 持 续 时 间 约 2 小 时 结 果 : 挖 掘 效 率 稍 好 于 河 谷 平 原 地 带, 但 是 挖 掘 深 度 依 旧 比 较 浅, 不 超 过 10cm, 不 能 形 成 土 块, 踩 实 新 挖 开 土 地 的 问 题 仍 然 存 在 使 用 起 来 还 是 非 常 费 气 力, 使 用 者 很 难 持 续 使 用 5 分 钟 4.4. 复 制 使 用 实 验 小 结 无 论 是 重 型 还 是 轻 型 的 ; 无 论 是 曲 折 的 打 制 刃 口, 还 是 锋 利 的 打 制 刃 口, 抑 或 是 磨 制 的 平 直 刃 口 ; 无 论 是 在 粘 重 的 河 谷 平 原 土 壤 中 使 用, 还 是 在 松 软 的 黄 土 梁 上, 所 有 用 于 挖 土 的 石 锄 都 无 法 有 效 地 深 入 到 土 层 中, 挖 起 大 土 块 我 们 可 以 相 当 肯 定 地 说, 如 果 用 石 锄 来 挖 土, 那 么 它 就 是 一 种 效 率 极 为 低 下 的 工 具 实 验 还 表 明, 这 些 石 锄 同 样 不 适 合 用 来 除 草, 它 们 无 法 挖 出 草 根, 也 不 容 易 切 断 草 茎, 难 以 实 现 除 草 的 目 的 但 是 实 验 显 示, 石 锄 用 来 碎 土 勾 出 杂 草 耙 地 乃 至 勾 出 田 垄 都 非 常 有 效, 使 用 起 来 轻 松 自 如, 不 费 气 力, 使 用 者 能 够 持 久 使 用 5 民 族 学 材 料 的 佐 证 有 过 农 村 生 活 体 验 的 人 可 能 知 道, 用 锄 挖 地 多 因 为 土 地 相 当 板 结, 使 用 铁 锨 难 以 挖 掘 选 用 的 铁 锄 大 多 较 为 厚 重, 而 且 形 制 较 窄 长 如 镐 头, 能 够 切 入 到 较 深 的 土 层 中, 进 而 撬 起 土 块 ; 然 后 使 用 者 翻 转 铁 锄, 利 用 铁 锄 的 柄 部 将 大 土 块 敲 碎, 最 后 该 用 小 锄 头 平 整 土 地, 进 行 播 种 当 然, 不 同 地 区 挖 土 工 具 形 制 还 有 所 差 异, 民 族 学 调 查 资 料 可 以 提 供 一 些 参 考 大 山 前 遗 址 部 分 灰 坑 与 灰 沟 壁 上 发 现 的 工 具 痕 迹 显 示 古 人 使 用 的 是 单 齿 或 是 两 齿 的 工 具, 单 齿 的 工 具 痕 宽 1.5~2cm, 双 齿 工 具 痕 齿 距 4~15cm [6] 前 者 毫 无 疑 问 是 耒, 后 者 是 否 是 耜 尚 可 存 疑 云 南 独 龙 族 使 用 一 种 木 锄, 用 火 烘 烤 弯 曲 的 树 枝 制 成 ( 图 5: 1), 齿 间 距 也 在 大 山 前 遗 址 双 齿 工 具 齿 距 范 围 之 内 独 龙 族 与 德 钦 的 藏 族 还 使 用 一 种 独 齿 的 木 锄,
530 人 类 学 学 报 33 卷 图 6 独龙族和藏族的木锄 Fig.6 Wooden hoes of the Dulong and Tibetan peoples 用于掘土和敲打土块 还使用一种类似于木锄的长柄木啄 用于引水灌溉 图 5: 2 [14] 跟大山前遗址出土石锄相比 这些单齿或双齿木锄更可能深入到土层中 尤其是后者 更 可能挖成大土块 南美印加人的农耕技术提供了一个较好的参考范本 印加人建立了复杂的社会组织 但是很少金属农具 跟夏家店下层文化相似 印加人翻耕土地时使用一种类似耜的工具 又称为脚犁 似耜但尾端弯曲 尖部木制 偶用青铜 有横踏木 使用时两人协作 一人 踩踏横木 用力将脚犁踩入土中 然后撬起土块 另一人协助翻动土块 然后使用另一种 类似石锄与木啄的工具将土块打碎 这种工具有一个专有名称 Waqtana 通常是独木所制 利用一端的天然的树节或是前端固定的石块粉碎土块 [15] 通常是男性挖土 女性在翻土 碎土 结合前文我们对大山前石锄的重量分析 这些石锄的使用可能也多是女性在使用 使用方式可能与印加人的方式比较相似 即男性挖土 女性碎土 民族学的证据表明挖土并不必然需要石质的工具 木制的耒或耜都能很好地完成任 务 带齿的木锄或木耜能够都掘进土层 翻起大土块 此外 木制的掘土工具弹性更好 在撬动土块时比石质工具更不容易折断 在粉碎土块时 石质的工具也不是必需的 木锄 或是木啄同样能够胜任 当然 在粉碎坚硬的土块时 石质的锄显然比木锄要更有效 因 为它更坚硬 另外石头密度更大 使得石锄重心更靠近锄端 使用时更有效率 6 讨 论 结合社会历史背景与自然条件了解工具的功能不仅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工具的使 用方式 反过来也有助于我们通过工具功能的复原去探讨更深层次的社会历史 文化适应 等方面的问题 通过上面的讨论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大山前遗址出土石锄的功能范围 它可 以用于碎土 勾出杂草 耙地 在松土中开出垄沟或是在灌溉时引水等 它不可能用于挖 掘 尤其是挖起大土块 它也不可能用于清除杂草 下面的问题是这种工具在夏家店下层 文化农耕方式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呢 为什么需要这样的工具呢 青铜时代的夏家店下层文化已进入复杂社会阶段 [7] 表现为聚落的建筑都有防卫的 考虑 依山丘 坡岗而建 或是形成平地土丘 [5,16] 多有城墙 甚至有马面 [17-18] 大山前 第一地点就是相对独立的圆顶土丘 临河的一面陡峭 形成天然的防御 另有城墙发现
4 期 陈 胜 前 等 : 内 蒙 古 喀 喇 沁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功 能 研 究 531 此 外, 身 首 异 处 的 人 骨 [19] 象 征 权 力 的 钺 礼 仪 活 动 所 用 的 石 罄 等 表 明 一 个 社 会 分 化 战 争 频 繁 的 社 会 特 征 为 了 社 会 统 治 阶 层 以 及 战 争 的 需 要, 就 必 须 有 更 多 的 生 产 剩 余 战 争 与 社 会 政 治 的 复 杂 化 导 致 不 同 社 会 政 治 单 位 之 间 的 边 界 更 加 清 晰, 人 们 只 能 在 自 己 所 属 区 域 范 围 内 耕 种, 需 要 在 同 等 面 积 的 土 地 上 生 产 出 更 多 的 粮 食, 原 始 的 精 耕 细 作 由 此 而 生 考 古 遗 迹 已 经 表 明,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时 期, 人 们 使 用 单 齿 与 双 齿 的 工 具 挖 土, 由 于 遗 址 中 没 有 类 似 石 质 工 具 出 土, 我 们 有 理 由 认 为 它 们 是 木 制 工 具 当 土 块 被 翻 起 后, 人 们 再 用 石 锄 将 其 粉 碎, 平 整 土 地, 开 沟 分 垄, 然 后 播 种, 引 水 灌 溉, 并 用 真 正 的 石 锄 进 行 中 耕 2), 从 而 提 高 单 位 面 积 的 产 量 这 种 原 始 的 精 耕 细 作 也 许 与 战 国 时 期 使 用 铁 制 农 具 无 法 比 拟, 但 它 可 以 说 是 石 器 工 具 农 业 的 顶 级 水 平 了 以 大 山 前 遗 址 为 例, 人 们 居 住 在 山 梁 之 上, 与 之 相 比, 现 代 村 落 都 在 山 梁 下, 山 梁 上 已 辟 为 耕 地, 阴 面 种 植 了 油 松 史 前 环 境 的 重 建 表 明 大 山 前 遗 址 附 近 有 油 松 林 与 蒙 古 栎 林, 以 及 河 流 存 在, 气 候 温 湿 [3-4] 由 于 山 梁 上 有 树 木 生 长 以 及 村 落 分 布, 所 以 至 少 有 部 分 耕 地 要 分 布 在 河 谷 地 带 这 个 地 带 的 土 壤 中 粘 土 成 分 更 高, 土 质 粘 重, 植 被 丰 富, 根 茎 众 多, 耕 种 起 来 较 之 山 梁 上 疏 松 均 匀 的 黄 土 要 困 难 得 多 于 是 我 们 可 以 推 知 挖 起 土 块 晒 干 之 后 由 于 粘 土 与 根 茎 的 牵 连, 要 粉 碎 它 们 需 要 更 沉 重 更 坚 实 的 工 具, 石 锄 在 对 付 这 种 土 壤 方 面 毫 无 疑 问 要 好 于 木 锄 或 木 啄 这 里 牵 涉 到 一 个 有 趣 的 问 题 : 早 在 兴 隆 洼 文 化 时 期, 辽 西 地 区 就 出 现 了 类 似 的 打 制 石 锄, 如 兴 隆 洼 [20] 兴 隆 沟 [21] 查 海 [22] 等 遗 址, 但 是 随 后 的 赵 宝 沟 文 化 红 山 文 化 又 没 有 类 似 器 物 了, 倒 是 到 了 青 铜 时 代 的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又 突 然 复 兴 了, 这 种 很 早 出 现, 后 来 又 不 见, 接 着 又 出 现 的 现 象 反 映 了 怎 样 的 历 史 变 化 呢? 一 个 可 能 的 解 释 是 兴 隆 洼 赵 宝 沟 红 山 文 化 时 期 人 们 主 要 耕 种 还 是 黄 土 坡 地, 在 粉 碎 土 块 方 面 用 木 锄 木 耙 就 能 完 成, 而 且 不 用 引 水 灌 溉, 也 不 用 担 心 木 锄 的 木 质 端 部 反 复 被 水 浸 泡 后 开 裂 的 问 题 下 面 的 问 题 是 为 什 么 兴 隆 洼 文 化 有 那 么 多 的 石 锄 呢? 部 分 兴 隆 洼 文 化 的 石 锄 的 确 有 挖 掘 的 功 能 3) 兴 隆 洼 文 化 是 辽 西 地 区 目 前 已 知 最 早 的 新 石 器 文 化, 处 于 原 始 农 业 的 起 步 阶 段, 这 种 效 率 不 高 的 挖 土 石 锄 以 及 平 头 的 石 铲, 被 后 来 的 赵 宝 沟 文 化 尖 刃 石 铲 以 及 红 山 文 化 的 舌 形 大 石 耜 所 取 代 青 铜 时 代 的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此 时 复 兴 石 锄, 显 然 不 可 能 重 复 兴 隆 洼 文 化 已 被 取 代 的 低 效 率 使 用 方 式, 它 发 挥 了 石 锄 本 身 超 越 木 质 工 具 的 优 势, 构 成 其 原 始 精 耕 细 作 农 业 中 重 要 的 一 环 回 过 头 来 看 整 个 研 究 方 法, 我 们 发 现 石 器 功 能 的 复 原 研 究 中, 单 纯 的 使 用 痕 迹 观 察 以 及 与 实 验 标 本 对 比 是 难 以 实 现 准 确 判 断 的, 因 为 受 制 于 我 们 的 研 究 时 间, 不 可 能 完 整 复 制 石 器 上 使 用 痕 迹, 这 些 痕 迹 可 能 是 若 干 年 的 使 用 后 才 形 成 的 通 过 工 艺 设 计 的 分 析, 我 们 可 以 先 限 定 其 功 能 范 围, 而 切 身 的 操 作 实 验 让 我 们 体 会 到 某 些 使 用 方 式 是 极 其 低 效, 难 以 持 久 使 用 的 民 族 学 的 材 料 更 增 添 了 我 们 对 于 石 锄 在 农 耕 方 式 中 作 用 的 理 解 最 后, 结 合 社 会 历 史 背 景 与 自 然 条 件 的 石 器 功 能 研 究 可 以 让 我 们 认 识 到 更 深 入 的 社 会 问 题, 2) 我 们 的 另 一 项 研 究 表 明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的 石 铲 基 本 都 是 石 锄, 是 典 型 的 中 耕 工 具, 而 非 挖 土 工 具 3) 我 们 对 兴 隆 洼 文 化 白 音 长 汗 遗 址 出 土 石 铲 的 使 用 痕 迹 观 察 发 现, 其 中 大 约 一 半 左 右 的 石 铲 其 实 是 石 锄, 刃 部 偏 锋, 一 面 有 明 显 使 用 摩 擦 所 致 的 条 痕
532 人 类 学 学 报 33 卷 7 结 论 通 过 对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的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使 用 痕 迹 观 察 复 制 使 用 实 验 以 及 民 族 学 的 类 比, 我 们 就 其 功 能 使 用 方 式 与 社 会 历 史 意 义 有 了 比 较 明 确 的 认 识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锄 不 是 一 种 挖 掘 工 具, 也 不 是 一 种 除 草 的 工 具, 而 是 用 于 碎 土 勾 草 耙 地 开 沟 垄 引 水 灌 溉 的 工 具 在 石 器 设 计 制 作 上 就 没 有 赋 予 它 良 好 的 挖 掘 功 能 ; 使 用 痕 迹 以 磨 圆 为 主, 不 见 挖 掘 使 用 常 见 的 刃 部 擦 痕 与 偏 锋 ; 复 制 使 用 上 也 证 明 它 在 挖 掘 上 极 其 费 力, 难 以 切 入 土 壤, 同 样 在 除 草 实 验 中 也 非 常 低 效, 无 法 有 效 除 去 草 根, 切 断 草 茎 也 较 为 困 难 民 族 学 的 材 料 挖 掘 土 壤 并 不 必 然 需 要 石 质 锄 头, 木 质 工 具 同 样 有 效 结 合 大 山 前 遗 址 的 自 然 条 件 以 及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的 社 会 历 史 背 景, 可 以 推 知 石 锄 是 当 时 原 始 精 耕 细 作 的 重 要 环 节, 它 协 助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时 期 的 人 们 开 垦 河 谷 地 带 平 坦 的 田 野, 粉 碎 冲 积 平 原 上 裹 有 许 多 草 茎 的 粘 重 的 土 块, 并 且 开 垄 沟 引 水 灌 溉, 提 高 单 位 面 积 的 产 量, 为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时 期 的 社 会 分 化 战 争 提 供 了 重 要 的 粮 食 生 产 的 保 证 最 后, 我 们 发 现 综 合 运 用 石 器 工 具 的 工 艺 设 计 分 析 使 用 痕 迹 观 察, 切 身 的 复 制 使 用 实 验, 以 及 民 族 学 的 类 比, 同 时 将 所 要 分 析 的 石 器 工 具 置 于 其 特 定 的 社 会 历 史 背 景 自 然 条 件 中 来 理 解, 并 在 历 史 进 程 中 来 理 解 工 具 的 演 化, 我 们 就 不 仅 能 够 比 较 准 确 地 了 解 石 器 工 具 的 功 能 使 用 方 式 等, 还 可 以 进 一 步 了 解 它 所 蕴 含 的 社 会 历 史 意 义 致 谢 : 大 山 前 遗 址 出 土 石 器 材 料 的 整 理 分 析 是 在 2010 与 2011 年 暑 期 在 内 蒙 古 文 物 考 古 研 究 所 宁 城 工 作 站 进 行 的, 实 验 研 究 则 是 于 2010 年 秋 季 2011 年 的 春 季 在 吉 大 南 校 校 园 里,2011 年 暑 期 在 宁 城 辽 中 京 博 物 馆 院 内 以 及 宁 城 铁 匠 营 子 附 件 的 黄 土 梁 上 三 地 进 行 的 我 们 衷 心 感 谢 内 蒙 古 文 物 考 古 研 究 所 吉 平 曹 建 恩 两 位 先 生 的 帮 助, 感 谢 宁 城 工 作 站 张 明 远 夫 妇 的 照 顾, 感 谢 吉 大 所 有 参 与 实 验 的 研 究 生 以 及 所 有 围 观 的 朋 友, 他 们 贡 献 了 实 验 不 可 或 缺 的 劳 动 建 议 与 批 评 参 考 文 献 [1]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考 古 研 究 所,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文 物 考 古 研 究 所, 吉 林 大 学 考 古 系 赤 峰 考 古 队. 内 蒙 古 喀 喇 沁 大 山 前 遗 址 1996 年 发 掘 简 报 [J]. 考 古,1998(9): 43-49 [2]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考 古 研 究 所,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文 物 考 古 研 究 所, 吉 林 大 学 考 古 系 赤 峰 考 古 队. 内 蒙 古 喀 喇 沁 大 山 前 遗 址 1998 年 的 发 掘 [J]. 考 古,2004(3): 31-39 [3] 王 树 芝, 王 增 林, 朱 延 平. 内 蒙 古 赤 峰 市 大 山 前 第 一 地 点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的 植 被 和 生 态 气 候 [J]. 华 夏 考 古,2004(3): 44-51 [4] 齐 乌 云. 内 蒙 古 大 山 前 遗 址 孢 粉 分 析 所 反 映 的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时 期 的 自 然 环 境 [A]. 见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考 古 研 究 所 编, 新 世 纪 的 中 国 考 古 学. 北 京 : 科 学 出 版 社,2005: 1004-1012 [5] 王 立 新. 试 析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遗 址 的 类 型 与 布 局 特 点. 文 物 春 秋 [J],2000(3): 10-14,50 [6] 王 立 新. 大 山 前 遗 址 发 掘 资 料 所 反 映 的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的 经 济 形 态 与 环 境 背 景 [A]. 边 疆 考 古 研 究 ( 六 ). 北 京 : 科 学 出 版 社, 2007: 350-357 [7] 田 广 林.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时 期 西 辽 河 地 区 的 社 会 发 展 形 态 [J]. 考 古,2006(3): 45-52 [8] 陈 国 庆, 徐 光 辉. 中 国 东 北 地 区 石 锄 初 论 [J]. 农 业 考 古,1989(2): 222-225,412 [9] 李 宇 峰. 简 谈 夏 家 店 下 层 文 化 的 农 业 [J]. 古 今 农 业,1987(1): 66-6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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