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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言 研 究,1993(1):46-50.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个 案 研 究 李 宇 明 零 导 言 一 岁 以 内 的 孩 子 称 为 乳 儿 乳 儿 后 期 已 能 理 解 一 些 简 单 的 话 语, 这 既 为 此 后 的 语 言 获 得 做 了 最 初 的 准 备, 也 是 个 体 话 语 理 解 的 开 始 它 标 志 着 个 体 由 第 一 信 号 系 统 进 入 到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从 动 物 性 的 人 向 符 号 化 的 人 迈 出 了 一 般 动 物 难 以 迈 出 的 关 键 的 一 步 关 于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这 一 极 富 科 学 价 值 的 课 题, 国 内 外 已 有 些 粗 线 条 的 研 究 ; 这 些 研 究 在 某 些 细 节 上 1 有 分 歧, 但 一 般 的 看 法 大 体 相 同 这 些 看 法 可 归 结 为 三 点 : 第 一, 乳 儿 从 七 八 个 月 起 开 始 对 一 些 词 语 发 生 理 解 反 应 ; 但 这 时 的 理 解 反 应 还 只 是 对 词 的 声 音 的 反 应, 因 此, 还 属 于 第 一 信 号 系 统 内 的 活 动 第 二, 从 十 至 十 一 个 月 开 始 对 词 语 的 意 义 发 生 理 解 反 应, 词 语 开 始 成 为 第 二 信 号 ; 但 是, 这 种 第 二 信 号 还 带 有 浓 厚 的 第 一 信 号 的 色 彩, 并 常 需 第 一 信 号 的 支 持, 因 此, 是 第 一 信 号 和 第 二 信 号 的 协 同 活 动 的 开 始 第 三, 一 岁 时 约 能 听 懂 十 至 二 十 个 词 语 为 检 验 上 述 结 果 的 科 学 性, 并 进 一 步 探 讨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状 况 和 特 点, 发 现 第 一 信 号 系 统 向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发 展 的 轨 迹, 我 们 曾 对 1985 年 1 月 16 日 出 生 的 女 孩 D 进 行 了 全 天 时 的 观 察, 用 日 记 记 录 下 每 天 的 新 进 展, 并 在 必 要 时 进 行 一 些 小 实 验 本 文 使 用 的 就 是 这 一 个 案 材 料 壹 乳 儿 语 元 理 解 的 发 展 一 理 解 判 定 和 语 元 分 析 准 确 判 定 乳 儿 对 话 语 是 否 理 解 有 两 大 困 难 : 第 一, 理 解 的 表 征 是 什 么? 第 二, 理 解 的 是 什 么 样 的 话 语 单 位? 我 们 采 用 话 语 反 应 判 定 法 和 语 元 的 概 念 来 解 决 这 两 个 困 难 ( 一 ) 话 语 反 应 判 定 法 在 自 然 语 境 中, 如 果 乳 儿 对 话 语 刺 激 能 做 出 合 适 的 反 应, 即 判 定 乳 儿 对 该 话 语 理 解 这 就 是 话 语 反 应 判 定 法 话 语 刺 激 材 料 主 要 使 用 祈 使 句 和 疑 问 句, 因 为 这 两 类 语 句 明 确 要 求 说 话 人 做 出 反 应 所 谓 合 适 反 应, 是 指 乳 儿 能 用 体 态 或 / 和 声 音 做 出 合 乎 话 语 内 容 的 反 应 比 如 问 : 谁 是 妈 妈? 乳 儿 能 把 目 光 转 向 妈 妈 或 用 手 指 向 妈 妈, 就 是 合 适 的 反 应 由 于 乳 儿 的 身 心 发 育 尚 不 成 熟, 所 以 不 要 求 他 的 反 应 达 到 成 人 的 水 平 ( 二 ) 语 元 及 其 分 析 乳 儿 所 理 解 的 最 小 话 语 单 位 我 们 称 为 语 元 乳 儿 对 话 语 的 理 解 与 成 人 有 较 大 的 不 同, 他 所 理 解 的 往 往 不 是 一 串 词 的 组 合, 而 是 一 个 较 为 笼 统 模 糊 的 话 语 片 断 由 此 种 话 语 片 断 切 分 得 到 的 语 元, 不 一 定 与 词 相 当 ; 即 使 相 当, 理 解 的 程 度 也 与 成 人 不 一 定 相 同 本 文 用 替 换 法 和 参 照 法 来 确 定 语 元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1

李 宇 明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个 案 研 究 所 谓 替 换 法 是 指, 在 乳 儿 所 理 解 的 话 语 片 断 AX 中 (A 代 表 某 话 语 片 断,X 代 表 某 话 语 片 断 中 A 以 外 的 话 语 单 位 ), 若 用 B(B 代 表 与 A 类 同 的 话 语 单 位 ) 替 换 A, 乳 儿 也 能 做 出 理 解 反 应, 则 可 确 定 乳 儿 理 解 了 A B 两 个 语 元 ; 若 用 B 替 换 A 以 后, 乳 儿 不 能 做 出 理 解 反 应, 则 应 把 AX 确 定 为 一 个 语 元 假 定 乳 儿 理 解 了 妈 妈 呢?, 若 用 爸 爸 替 换 妈 妈 后, 乳 儿 对 爸 爸 呢? 也 能 理 解, 则 断 定 他 理 解 了 妈 妈 和 爸 爸 两 个 语 元 ; 若 替 换 以 后 不 能 对 爸 爸 呢? 做 出 理 解 反 应, 那 么, 说 明 他 只 理 解 了 妈 妈 呢 一 个 语 元 2 所 谓 参 照 法 是 指, 在 确 定 语 元 理 解 时, 要 参 照 乳 儿 对 该 话 语 理 解 时 的 体 态 反 应 和 以 后 的 语 言 发 展 状 况 假 定 乳 儿 听 到 把 苹 果 给 妈 妈, 就 做 出 拿 苹 果 给 妈 妈 的 体 态 反 应, 据 此 可 断 定 他 理 解 了 苹 果 和 妈 妈 两 个 语 元 再 如 乳 儿 能 对 把 苹 果 给 我 做 出 与 把 苹 果 给 妈 妈 一 样 的 体 态 反 应, 但 是 并 不 能 够 认 为 他 理 解 了 我, 因 为 即 使 一 岁 半 的 儿 童 也 难 以 较 好 地 理 解 人 称 代 词 3 这 是 参 照 的 儿 童 语 言 习 得 的 规 律 综 合 运 用 以 上 两 种 方 法, 根 据 乳 儿 心 智 发 展 的 特 点, 在 具 体 操 作 时 我 们 遵 从 两 个 原 则 : 第 一, 具 像 语 元 优 先 ; 第 二, 宜 粗 不 宜 细 儿 童 认 识 具 体 事 物 先 于 抽 象 事 物, 认 识 事 物 的 特 点 是 由 笼 统 到 清 晰 由 粗 疏 到 细 密 因 此, 在 没 有 充 分 根 据 的 情 况 下, 对 意 义 抽 象 虚 灵 的 语 言 成 分 不 作 单 独 的 语 元 处 理 ; 语 元 宁 可 处 理 得 大 点, 而 尽 量 不 处 理 小 二 语 元 理 解 的 发 展 比 照 词 类 的 划 分, 语 元 也 可 以 分 为 名 词 性 语 元 动 词 性 语 元 ( 简 称 名 元 动 元 ) 等 下 面 从 语 元 理 解 成 绩 和 语 元 理 解 特 点 两 个 方 面 来 考 察 乳 儿 语 元 的 发 展 ( 一 )7~12 个 月 乳 儿 语 元 理 解 成 绩 据 观 察,D 在 满 三 个 月 时 就 能 对 自 己 的 名 字 做 出 反 应 ; 满 六 个 月 时 出 现 话 语 理 解 的 萌 芽 从 图 表 一 可 以 看 到, 乳 儿 在 7~12 个 月 的 半 年 时 间 里, 共 理 解 230 个 语 元, 其 中 名 元 110 个, 动 元 118 个, 其 他 语 元 2 个 将 图 表 一 小 计 一 栏 的 数 据 变 为 如 图 表 二 所 示 的 曲 线 形 式, 可 以 更 形 象 地 看 到 语 元 理 解 的 发 展 状 况 该 表 的 语 元 总 量 增 长 曲 线 显 示,8 个 月 之 前 语 元 月 增 长 较 慢 ;9~11 个 月 月 增 长 数 量 急 剧 增 加 ; 第 十 二 个 月 时 出 现 一 个 发 展 平 台, 虽 然 该 月 的 新 增 数 量 是 其 前 各 月 最 高 的, 但 是 发 展 的 步 伐 却 显 然 放 慢 形 成 发 展 平 台 的 原 因, 主 要 是 乳 儿 此 期 已 开 始 说 话, 新 的 语 言 习 得 任 务 使 理 解 的 步 伐 变 慢 ( 二 ) 乳 儿 语 元 理 解 的 特 点 乳 儿 的 语 元 理 解 主 要 有 三 个 明 显 的 特 点 : 其 一, 所 理 解 的 语 元 几 乎 都 是 名 元 和 动 元 这 似 乎 表 明, 这 两 类 语 元 是 最 自 然 最 基 本 的 话 语 单 位 其 二, 乳 儿 对 名 元 和 动 元 理 解 的 数 目 大 体 相 等 如 图 表 三 所 示,D 对 这 两 类 语 理 解 的 总 量 始 终 保 持 在 相 近 的 水 平 上 从 每 月 新 增 的 语 元 数 量 上 看, 如 图 表 四 所 示, 动 元 的 发 展 比 较 平 稳, 而 名 元 则 呈 波 浪 式 发 展 这 种 不 同 与 这 两 类 语 元 在 话 语 中 的 不 同 作 用 和 乳 儿 认 知 特 点 有 关 : 动 元 比 名 元 要 抽 象 得 多, 且 在 话 语 中 居 核 心 地 位, 常 有 构 成 话 语 框 架 的 作 用, 因 此, 对 动 元 的 理 解 不 可 能 大 起 大 伏 ; 名 元 比 动 元 要 具 体 些, 在 话 语 中 的 位 置 比 较 灵 活, 与 现 实 联 系 比 较 紧 密, 可 能 造 成 理 解 上 的 波 浪 式 发 展 因 名 元 的 波 浪 式 发 展 而 形 成 的 名 动 两 类 语 元 新 增 量 曲 线 的 交 叉 格 局, 也 表 明 这 两 类 语 元 在 乳 儿 话 语 中 需 保 持 大 体 相 当 的 数 量 的 需 要 其 三, 乳 儿 所 理 解 的 语 元 的 所 指, 大 都 是 乳 儿 所 常 接 触 的 人 事 物 和 乳 儿 所 能 发 出 的 动 作 行 为 等 图 表 五 显 示, 乳 儿 所 理 解 的 名 元 最 多 的 是 表 示 家 室 器 物 人 伦 动 物 和 身 体 名 称 四 类, 其 中, 动 物 多 是 玩 具, 人 伦 多 是 乳 儿 周 围 的 人 和 一 些 亲 属 称 谓 ; 其 他 类 别 的 名 元 也 都 是 乳 儿 所 常 见 的 事 物 的 名 称 图 表 六 显 示, 乳 儿 理 解 的 大 多 数 动 元 是 与 身 体 动 作 有 关 的, 其 次 是 事 件 和 活 动 乳 儿 满 9 个 月 后, 不 仅 心 理 神 经 方 面 有 了 大 的 发 展, 而 且 身 体 动 作 也 有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2

语 言 研 究,1993(1):46-50. 了 飞 速 发 展, 这 与 9 个 月 后 动 元 理 解 的 快 速 发 展 有 直 接 关 系 贰 乳 儿 句 类 理 解 的 发 展 人 们 一 般 把 句 子 分 为 陈 述 句 祈 使 句 疑 问 句 和 感 叹 句 四 类 因 为 我 们 还 未 找 到 较 科 学 的 方 法 来 判 定 乳 儿 对 陈 述 句 和 感 叹 句 的 理 解, 所 以 本 文 只 讨 论 乳 儿 对 祈 使 句 和 疑 问 句 理 解 的 发 展 一 乳 儿 对 祈 使 句 的 理 解 乳 儿 在 7 个 月 时 所 理 解 的 祈 使 句, 都 是 由 一 个 语 元 构 成 的, 如 跳 歇 歇 再 见 等 8 个 月 时, 能 理 解 给 妈 妈 再 见 给 姐 姐 吃 之 类 的 格 式 第 9 个 月 没 有 大 的 进 展, 只 是 在 动 元 后 出 现 了 表 催 促 的 语 气 词 啊, 如 跳 啊 等 第 10 个 月 时 发 展 较 快, 记 录 到 的 新 理 解 的 句 子 有 : 1. 拍 不 倒 翁 睡 觉 2. 赶 快 答 应 4 3. 你 盘 脚 盘 4. 不 要 / 别 动 5. 来, 吹 吹 就 好 了 11 个 月 记 录 到 的 一 些 所 理 解 的 更 为 复 杂 的 话 语 是 : 6. 让 爸 爸 给 你 拿 7. 把 皮 球 捡 起 来 8. 把 帽 子 给 小 熊 猫 戴 上 9. 把 帽 子 戴 在 妈 妈 头 上 10. 用 毛 巾 擦 嘴 11. 读 读 书 / 口 妈 妈 5 12. 口 一 个 / 口 一 下 乳 儿 12 个 月 新 理 解 的 话 语 有 : 13. 看 大 狮 子 去 14. 去 看 大 狮 子 去 15. 快 点 16. 亲 亲 爸 爸, 爸 爸 抱 你 去 看 小 狗 16. 吃 一 口, 去 看 大 狮 子 对 于 以 上 这 些 句 子, 当 然 不 能 按 分 析 成 人 句 子 那 样 去 分 析, 认 为 乳 儿 此 期 已 经 掌 握 了 这 些 句 型 或 句 式, 也 不 能 认 为 对 这 些 句 子 的 理 解 达 到 了 较 高 的 水 平 但 是, 由 这 些 句 子 却 可 以 看 到 乳 儿 理 解 祈 使 句 的 两 个 特 点 : 第 一, 所 理 解 的 句 子 由 简 单 到 复 杂 D 开 始 所 理 解 的 都 是 由 一 个 动 元 构 成 的 祈 使 句, 随 着 月 龄 的 发 展 逐 渐 理 解 了 由 两 个 和 多 个 语 元 构 成 的 内 部 结 构 和 语 义 关 系 较 为 复 杂 的 祈 使 句, 并 最 后 出 现 了 对 否 定 形 式 的 祈 使 句 和 用 形 容 词 性 语 元 构 成 的 祈 使 句 的 理 解 反 应 第 二, 乳 儿 对 祈 使 句 的 理 解 呈 现 两 个 阶 段 :9 个 月 之 前 所 理 解 的 句 子 都 较 短 小, 格 式 也 只 有 两 三 类 ;10 个 月 之 后 发 展 很 快, 理 解 的 句 子 多 而 复 杂, 一 些 常 见 的 祈 使 句 类 型 几 乎 都 能 出 现 理 解 反 应 这 些 理 解 特 点 与 动 元 的 理 解 发 展 是 一 致 的 再 看 图 表 六 可 发 现, 乳 儿 在 十 至 十 二 个 月 中 对 动 元 的 理 解 数 目 大 增, 且 类 型 上 也 有 较 大 发 展 这 说 明 乳 儿 的 动 元 理 解 与 祈 使 句 理 解 具 有 正 相 关 性 二 乳 儿 对 疑 问 句 的 理 解 ( 一 ) 乳 儿 理 解 疑 问 句 的 基 本 情 况 乳 儿 在 7 个 月 时 理 解 的 疑 问 句 都 是 简 略 形 式 如 :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3

李 宇 明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个 案 研 究 1. 妈 妈 呢? 2. 上 门 不? 6 在 8 个 月 时 新 理 解 的 格 式 有 : 3. 门 在 哪 儿? 4. 要 苹 果? 很 显 然, 例 3 是 例 1 的 发 展, 它 们 的 疑 问 功 能 都 是 询 问 某 物 存 在 于 何 处 ; 例 4 是 不 带 语 气 词 的 是 非 问, 与 例 2 同 属 一 类 9 个 月 没 有 发 现 新 的 进 展,10 个 月 新 理 解 的 问 句 有 : 5. 吃 不 吃? 6. 上 哪 儿? 7. 干 什 么? 11 个 月 记 录 到 新 理 解 的 疑 问 句 较 多 : 8. 把 马 放 在 哪 儿? 7 9. 你 在 哪 儿 洗 的 脚? 10. 狮 子 怎 么 叫 的? 11. 谁 是 D? 12. 哪 是 电 灯? 13. 叔 叔 你 认 识 吗? 12 个 月 记 录 到 的 新 理 解 的 疑 问 句 有 : 14. 还 有 一 个 叔 叔 呢? 15. 你 几 岁 了? 16. 喝 牛 奶 吗?/ 还 喝 吗? 17. 唱 个 歌 吧?/ 是 渴 了 吧? 18. 什 么 地 方 想 吃? 19. 不 吃 了? 20 那 里 的 灯 和 这 是 一 个, 对 不? ( 二 ) 乳 儿 疑 问 句 理 解 的 特 点 仔 细 观 察 上 面 的 实 例, 可 以 发 现 乳 儿 理 解 疑 问 句 的 三 个 特 点 : 第 一, 除 了 选 择 问 之 外, 其 他 疑 问 句 的 大 类 都 有 涉 及 第 二, 所 理 解 的 疑 问 句 都 可 以 不 用 语 言 作 答 是 非 问 和 正 反 问 可 以 用 体 态 来 表 示 赞 成 或 反 对 等, 例 如 : 1. 成 人 尿 尿 不? D 搂 紧 大 人 脖 子, 夹 紧 双 腿, 并 发 出 抗 议 的 叫 声 2. 成 人 你 喝 水 不? D 点 头 3. 成 人 喝 不 喝 水? D 指 碗 柜 中 的 小 碗, 又 指 开 水 瓶 乳 儿 所 理 解 的 W 呢 简 略 问 句 和 绝 大 部 分 特 指 问 句, 也 可 以 用 指 示 寻 找 等 体 态 作 答 例 如 : 4. 成 人 D 的 脚 呢? D 用 手 搬 起 自 己 的 脚 5. 成 人 莉 莉 姐 姐 呢? D 用 手 指 莉 莉 6. 成 人 谁 是 灿 灿 的 妈 妈? D 指 灿 灿 妈, 又 指 灿 灿 7. 成 人 什 么 地 方 想 吃? D 指 自 己 的 嘴 或 肚 子 8. 成 人 你 在 哪 儿 洗 的 脚? D 指 水 盆 9. 成 人 你 几 岁 了? D 伸 出 一 个 指 头 只 有 问 方 式 的 特 指 问, 才 不 能 用 体 态 回 答, 但 是, 可 以 摹 声 作 答 例 如 : 10. 成 人 狮 子 怎 么 叫? D 模 仿 狮 子 的 叫 声 这 一 特 点 既 说 明 了 成 人 在 与 儿 童 交 际 时 会 充 分 考 虑 到 儿 童 的 能 力, 同 时 许 多 问 句 也 能 发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4

语 言 研 究,1993(1):46-50. 挥 祈 使 句 的 功 能, 成 人 看 似 向 乳 儿 提 问, 实 则 是 向 他 提 出 某 种 要 求 第 三, 所 理 解 的 疑 问 句 由 简 单 到 复 杂 9 个 月 之 前 所 理 解 的 都 是 形 式 和 内 容 都 相 当 简 单 的 问 句 ;9 个 月 之 后, 理 解 的 格 式 大 增, 并 出 现 了 一 些 问 人 问 事 物 问 方 式 乃 至 问 年 龄 的 特 指 问 这 一 特 点 和 明 显 的 阶 段 性 特 征, 与 前 述 的 关 于 祈 使 句 的 理 解 很 相 似, 反 映 了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共 同 性 特 点 叁 乳 儿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的 建 立 自 从 俄 罗 斯 生 物 学 家 巴 甫 洛 夫 通 过 对 狗 的 条 件 反 射 实 验 提 出 两 种 信 号 系 统 的 学 说 以 后, 不 少 科 学 家 运 用 这 一 学 说 来 解 释 儿 童 高 级 神 经 系 统 的 发 展 人 们 把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看 作 人 类 特 有 的, 它 的 建 立 宣 告 儿 童 言 语 活 动 的 发 生, 因 此 自 然 成 为 本 课 题 所 关 注 的 理 论 问 题 一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建 立 的 标 志 儿 童 何 时 建 立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的 争 议 主 要 来 自 两 个 方 面 : 第 一, 是 只 对 言 语 有 理 解 反 应 就 算 建 立 了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还 是 对 言 语 既 能 理 解 又 能 说 出 才 算 建 立 了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8 第 二, 儿 童 对 言 语 是 作 为 第 一 信 号 反 应 的, 还 是 作 为 第 二 信 号 反 应 的? 对 于 第 一 个 方 面 的 争 论, 我 们 的 看 法 是, 儿 童 只 要 能 对 言 语 做 出 理 解 反 应 就 算 建 立 了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 因 为, 如 果 儿 童 没 有 建 立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是 难 以 对 言 语 做 出 理 解 反 应 的 既 能 理 解 又 能 说 出 话 语, 那 是 儿 童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的 发 展 和 完 善 ; 说 话 还 牵 涉 到 如 生 理 发 展 编 码 能 力 等 其 他 因 素, 因 此 不 能 作 为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建 立 与 否 的 条 件 解 决 第 二 个 方 面 的 争 论, 关 键 是 看 儿 童 能 否 对 言 语 信 号 发 生 迁 移 性 反 应 设 儿 童 在 甲 情 景 中 对 处 于 G 语 法 格 式 中 的 言 语 信 号 A 建 立 起 了 同 具 体 事 物 a 的 条 件 性 联 系, 如 果 : a) 改 换 情 景 ( 甲 情 景 乙 情 景 ), 或 者 b) 改 换 所 指 (a a ;a 和 a 是 A 概 念 的 不 同 个 体 ), 或 者 c) 改 换 语 法 格 式 (G G ) 儿 童 对 言 语 信 号 也 能 做 出 条 件 性 反 应, 那 么, 就 可 认 为 儿 童 对 言 语 信 号 发 生 了 迁 移 性 反 应 a) 是 情 景 迁 移,b) 是 所 指 迁 移,c) 是 语 法 迁 移 如 果 儿 童 能 对 言 语 信 号 发 生 迁 移 性 反 应, 那 么 就 可 以 认 为 儿 童 已 把 言 语 信 号 作 为 第 二 信 号 进 行 反 应 因 为 迁 移 性 反 映 了 两 种 信 号 系 统 的 本 质 差 异 情 景 迁 移 表 明 儿 童 已 能 对 言 语 信 号 进 行 反 应, 把 言 语 信 号 从 情 景 中 分 离 出 来, 特 别 是 言 语 信 号 的 所 指 不 在 现 场 时, 更 说 明 了 儿 童 已 开 始 对 言 语 的 意 义 进 行 理 解 巴 甫 洛 夫 的 实 验 表 明, 第 一 信 号 的 条 件 反 应 必 须 与 无 条 9 件 刺 激 相 伴 随, 否 则 这 种 条 件 反 应 就 会 逐 渐 消 退 所 指 迁 移 表 明, 言 语 信 号 已 具 有 抽 象 概 括 性, 而 第 一 信 号 是 不 可 能 具 有 这 一 性 质 的 语 法 迁 移 也 只 有 第 二 信 号 才 有 可 能 发 生, 因 为 语 法 迁 移 其 实 表 明 了 儿 童 对 言 语 信 号 具 有 了 切 分 和 再 组 合 的 能 力, 而 第 一 信 号 只 是 一 个 不 具 切 分 和 再 组 合 性 质 的 简 单 信 号 如 果 把 言 语 信 号 作 为 第 一 信 号, 即 简 单 的 声 音 信 号, 就 不 可 能 出 现 语 法 迁 移 二 乳 儿 何 时 建 立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据 观 察,D 在 7 个 月 时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开 始 萌 生,8 个 月 时 已 建 立 起 来 请 看 她 理 解 再 见 的 发 展 过 程 : 1. 把 D 抱 到 门 口, 姐 姐 一 边 挥 手 一 边 说 再 见 D 举 起 右 手 模 仿 姐 姐 的 样 子 朝 在 屋 里 的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5

李 宇 明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个 案 研 究 妈 妈 挥 动 了 几 下 (189 天 ) 2. 姐 姐 抱 着 D 站 在 门 口 说 : 给 妈 妈 再 见 D 便 与 屋 里 的 妈 妈 挥 挥 手 过 去 挥 手 时, 手 是 握 住 的, 今 日 能 伸 开 (199 天 ) 3. 在 姐 姐 抱 着 D 要 下 楼 时, 妈 妈 一 边 跟 D 挥 手, 一 边 说 再 见 D 便 向 妈 妈 挥 手 (216 天 ) 4. 在 房 间 里, 姐 姐 或 其 他 人 一 说 再 见,D 就 跟 说 再 见 的 人 挥 手 (218 天 ) 5. 在 室 外 遇 到 一 个 青 年 男 子 抱 着 他 的 小 女 儿 妈 妈 说 : 给 叔 叔 再 见 D 便 挥 挥 手 妈 妈 又 说 : 给 姐 姐 再 见 D 又 挥 挥 手 (219 天 ) 6. 在 楼 下 遇 到 邻 居 张 阿 姨 妈 妈 说 : 给 阿 姨 再 见 此 时 张 已 经 上 了 楼 梯 两 三 级,D 仍 高 兴 地 向 张 挥 手 (229 天 ) 以 上 是 40 天 内 D 理 解 再 见 的 典 型 例 子 在 第 189 天 时 D 开 始 学 习 再 见, 到 第 199 天 便 出 现 了 初 步 的 迁 移 性 反 应 在 例 1 中 姐 姐 挥 手, 在 例 2 中 姐 姐 没 有 挥 手, 而 是 妈 妈 挥 手, 情 景 上 有 迁 移 ; 在 例 1 中 姐 姐 说 再 见, 在 例 2 中 姐 姐 说 的 是 给 妈 妈 再 见, 言 语 信 号 出 现 了 语 法 迁 移 的 苗 头 但 是, 这 两 种 迁 移 都 还 不 明 显, 所 以 只 能 看 作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的 萌 生, 或 者 说 是 第 一 信 号 系 统 向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的 过 渡 但 是, 例 3~6 的 迁 移 性 已 经 较 为 明 显, 发 信 号 的 人 可 以 换 成 妈 妈, 地 点 可 以 是 在 室 内 室 外, 再 见 的 对 象 可 以 是 叔 叔 姐 姐 阿 姨, 言 语 信 号 可 以 是 给 叔 叔 再 见 给 姐 姐 再 见 给 阿 姨 再 见 等 这 种 种 迁 移 性 表 明, 进 入 8 个 月 的 D 已 能 在 多 种 情 景 中 对 不 同 的 人 做 出 再 见 反 应, 再 见 已 具 有 了 第 二 信 号 的 作 用 因 此,8 个 月 是 乳 儿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建 立 的 时 期 当 然, 这 一 结 论 不 是 仅 靠 以 上 的 例 子 做 出 的, 还 有 许 多 例 子 都 支 持 这 一 结 论 例 如 : 1. 姐 姐 问 : 妈 妈 呢? D 就 朝 妈 妈 看 (194 天 ) 2. 抱 着 D 站 在 门 口 说 上 门 儿,D 两 眼 放 光, 倾 身 欲 外 (194 天 ) 3. 在 室 内 问 上 门 儿 不? D 便 高 兴 地 挣 身 向 外 (199 天 ) 4.D 正 吃 苹 果 姐 姐 张 嘴, 用 手 指 指 D 手 中 的 苹 果, 又 指 指 自 己 的 嘴 说 : 把 苹 果 给 姐 姐 吃 D 就 把 苹 果 送 到 姐 姐 的 嘴 边 接 着 又 用 此 法 说 把 苹 果 给 妈 妈 吃 把 苹 果 给 爸 爸 吃,D 都 能 做 出 合 适 反 应 (203 天 ) 以 上 这 些 7 个 月 的 例 子, 表 明 D 此 时 对 上 门 儿 把 苹 果 给 吃 妈 妈 等 言 语 信 号 都 发 生 了 初 步 迁 移 性 反 应 再 看 几 个 8 个 月 的 例 子 : 1. 姐 姐 问 : 妈 妈 在 哪 儿? D 就 朝 妈 妈 看 姐 姐 问 : 门 在 哪 儿? D 就 朝 门 看 (224 天 ) 2.D 和 一 个 比 她 稍 大 的 女 孩 在 一 起, 妈 妈 说 : 让 姐 姐 吃 D 就 把 正 吃 的 油 条 送 到 那 个 女 孩 的 嘴 边 (228 天 ) 3. 妈 妈 说 : 吃 妈 儿 妈 儿 10 D 就 去 吃 奶 妈 妈 说 : 鸽 子 呢? D 就 朝 天 上 飞 的 鸽 子 望 妈 妈 说 : 灯 灯 呢? D 就 朝 灯 看 妈 妈 见 D 伸 出 小 手, 就 问 : 要 苹 果? D 摇 头 ; 妈 妈 又 问 : 要 烧 饼? D 仍 摇 头 ; 妈 妈 说 : 要 茶 缸 盖? D 接 过 茶 缸 盖 就 玩 了 起 来 (234 天 ) 结 合 前 面 的 例 子, 使 我 们 看 到 了 许 多 语 法 迁 移 的 现 象 在 NP 呢? 中, 替 换 NP,D 可 做 出 不 同 的 反 应, 而 当 NP 呢? 和 NP 在 哪 儿? 中 的 NP 相 同 时, 她 又 能 做 出 相 同 的 反 应, 这 说 明 她 已 能 理 解 这 两 种 问 句 格 式, 语 法 格 式 的 理 解 比 对 词 语 的 理 解 具 有 更 高 的 抽 象 性 再 如 例 3 中 的 妈 儿 妈 儿 和 妈 妈 语 音 相 近, 但 D 能 够 区 分 二 者 的 所 指 说 明 她 所 接 受 的 刺 激 已 不 仅 仅 是 言 语 的 声 音, 而 是 也 包 括 言 语 的 意 义 这 绝 不 同 于 仅 把 言 语 当 作 第 一 信 号 的 反 应 正 是 由 于 乳 儿 在 8 个 月 时 建 立 起 了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所 以 才 有 前 面 所 讨 论 的 9 至 12 个 月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6

语 言 研 究,1993(1):46-50. 的 语 元 理 解 上 的 快 速 发 展, 才 有 10 至 12 个 月 的 祈 使 句 和 疑 问 句 理 解 上 的 快 速 发 展 否 则, 此 期 对 如 此 多 的 语 元 和 句 子 的 理 解 将 是 不 可 想 象 的 肆 结 语 运 用 话 语 反 应 判 定 法 可 判 定, 乳 儿 在 满 6 个 月 时 已 出 现 话 语 理 解 的 萌 芽,7~12 个 月, 乳 儿 共 理 解 语 元 230 个, 其 中 名 词 性 语 元 110 个, 动 词 性 语 元 118 个 这 些 语 元 大 都 是 乳 儿 所 常 接 触 的 人 事 物 和 乳 儿 所 能 发 出 的 动 作 行 为 等 乳 儿 在 7~12 中, 已 能 对 常 见 的 简 单 祈 使 句 和 除 选 择 问 句 之 外 的 常 见 的 简 单 疑 问 句 做 出 理 解 反 应 乳 儿 句 类 理 解 由 简 单 到 复 杂 ;7~9 个 月 理 解 的 发 展 较 慢, 10~12 个 月 的 理 解 发 展 较 快 ; 其 发 展 速 度 与 语 元 的 发 展 呈 正 相 关 乳 儿 所 理 解 的 疑 问 句 大 都 可 以 不 用 语 言 作 答, 且 不 少 疑 问 句 的 功 能 与 祈 使 句 近 似 乳 儿 对 言 语 信 号 能 发 生 情 景 迁 移 所 指 迁 移 和 语 法 迁 移 等 迁 移 性 反 应, 是 乳 儿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建 立 的 标 志 依 据 这 一 标 志 可 以 发 现, 乳 儿 在 7 个 月 时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已 经 萌 生,8 个 月 时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已 经 建 立 当 然, 本 文 的 结 论 是 在 个 案 研 究 的 基 础 上 得 出 的, 关 于 语 元 句 类 理 解 的 具 体 情 况 和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建 立 的 月 龄, 可 能 会 与 同 类 的 观 察 研 究 有 出 入 ; 但 是, 本 文 提 出 的 话 语 反 应 判 定 法 语 元 的 概 念 及 其 分 析 方 法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建 立 的 标 志 以 及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基 本 状 况 等, 应 是 具 有 理 论 价 值 和 普 遍 意 义 的 附 注 1 参 见 参 考 文 献 1 第 112~116 页 ; 参 考 文 献 2 第 356~358 页 2 呢 是 一 个 疑 问 语 气 词, 根 据 儿 童 的 语 言 能 力 可 判 定, 它 不 可 能 成 为 乳 儿 理 解 的 一 个 语 元 但 是, NP 呢? 可 作 为 乳 儿 理 解 的 一 种 疑 问 格 式 3 参 见 参 考 文 献 5 第 193~194 页 4 盘 脚 盘 是 一 种 儿 童 游 戏 5 口 : 河 南 方 言, 意 为 做 出 愤 怒 状 或 愤 恨 状 的 鬼 脸 ; 动 词 6 上 门 儿 : 河 南 方 言, 意 为 到 室 外 去 上 门 儿 不? 传 统 上 都 把 它 分 析 为 反 复 问 句 的 省 略, 其 实, 应 把 它 作 为 是 非 问 的 一 种 我 们 打 算 专 文 讨 论 7 马 指 玩 具 马 本 文 例 句 中 所 涉 及 的 动 物 多 是 玩 具, 不 一 一 作 注 8 关 于 第 一 方 面 的 分 歧, 请 参 看 注 1 和 参 考 文 献 3 第 65~66 页 参 考 文 献 6 第 97 页 9 参 见 参 考 文 献 7 第 119~120 页 10 吃 妈 儿 妈 儿 : 河 南 方 言, 意 为 吃 奶, 多 在 与 小 儿 交 际 时 用 主 要 参 考 文 献 1. 朱 智 贤 儿 童 心 理 学, 人 民 教 育 出 版 社,1986 年 2. 朱 智 贤 林 崇 德 思 惟 发 展 心 理 学,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1986 年 3. 陈 帼 眉 等 学 前 心 理 学,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1988 年 4. 朱 曼 殊 缪 小 春 心 理 语 言 学,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1986 年 5. 朱 曼 殊 等 儿 童 语 言 发 展 研 究,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1986 年 6. 许 政 援 等 儿 童 发 展 心 理 学, 吉 林 教 育 出 版 社,1987 年 7. 美 R.M. 利 伯 特 等 发 展 心 理 学 ( 刘 范 等 译 ), 人 民 教 育 出 版 社,1983 年 8. 美 黛 安.E. 帕 普 利 等 儿 童 世 界 ( 上 ), 人 民 教 育 出 版 社,1981 年 9. 李 宇 明 论 儿 童 第 二 信 号 系 统 建 立 的 判 定 标 准, 第 三 届 现 代 语 言 学 研 讨 会 论 文 (1992 年. 上 海 ),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7

李 宇 明 乳 儿 话 语 理 解 的 个 案 研 究 将 载 该 会 议 论 文 集 作 者 附 言 本 文 的 观 察 对 象 D,11 个 月 之 前 生 活 在 河 南 省 信 阳 市, 跟 其 母 亲 和 表 姐 生 活 在 一 起 11 个 月 之 后 迁 到 湖 北 省 武 汉 市, 跟 其 父 母 和 表 姐 生 活 在 一 起 其 父 母 讲 普 通 话 带 有 河 南 口 音 ; 其 表 姐 讲 带 有 普 通 话 成 分 的 河 南 话 因 此,D 所 接 触 的 语 言 材 料, 常 含 有 方 言 成 分 对 于 这 些 方 言 成 分, 我 们 将 随 文 作 注 由 于 本 文 所 使 用 的 话 语 材 料 是 用 自 然 观 察 法 得 到 的, 所 以, 我 们 只 能 根 据 观 察 到 的 材 料 说 D 在 某 月 龄 理 解 了 什 么 ; 但 是 就 语 言 理 解 能 力 而 言, 我 们 并 不 敢 断 言 D 在 其 前 是 否 就 对 这 些 话 语 百 分 之 百 地 不 能 理 解, 也 不 知 道 D 在 该 月 龄 还 能 理 解 些 什 么 要 解 决 这 些 问 题, 必 须 采 用 严 密 的 实 验 方 法 惧 闲 聊 斋 供 稿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