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建 议, 以 冀 能 对 贫 困 地 区 教 育 落 后 情 况 的 改 善 有 所 帮 助, 并 尝 试 探 索 出 一 条 通 往 教 育 公 平 的 可 能 路 径 1.1.3 研 究 方 法 1. 参 与 式 观 察 在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民 办 初 中 在 贫 困 地 区 相 对 公 办 初 中 繁 荣 发 展 的 现 象 之 探 讨 基 于 河 南 省 兰 考 县 的 调 研 黄 斐 孙 宇 萱 刁 彩 潇 ( 清 华 大 学 新 闻 学 院 ) 摘 要 不 同 于 一 般 的 对 于 民 办 学 校 的 认 识 逻 辑, 在 豫 东 一 带 经 济 欠 发 达 地 区, 看 似 依 赖 于 地 方 经 济 繁 荣 与 高 度 市 场 化 发 展 的 民 办 初 中 反 而 整 体 呈 现 出 相 对 于 公 办 初 中 的 繁 荣 发 展 之 态 本 研 究 通 过 深 入 兰 考 县 实 地 调 研, 综 合 采 用 问 卷 分 析 深 度 访 谈 参 与 式 观 察 等 方 法, 发 现 了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相 对 于 公 办 初 中 繁 荣 发 展 的 主 要 原 因, 即 : 一 政 府 财 政 困 境 难 以 支 持 公 办 初 中 发 展 背 景 下 民 间 资 本 进 入 教 育 领 域 支 持 民 办 初 中 发 展 ; 二 政 府 委 托 民 办 初 中 分 担 部 分 义 务 教 育 责 任 从 而 形 成 与 民 办 初 中 的 情 意 交 易 空 间, 赋 予 民 办 学 校 以 更 大 的 教 学 自 由 应 对 应 试 机 制 ; 三 民 办 初 中 以 提 供 全 寄 宿 制 教 育 满 足 当 地 由 于 较 高 的 外 出 务 工 人 口 比 例 带 来 的 留 守 儿 童 教 育 需 求, 并 以 招 生 不 按 地 域 限 制 的 方 式 满 足 当 地 农 村 儿 童 教 育 需 求 最 后, 本 文 针 对 这 一 现 象 进 行 了 相 应 意 义 分 析 与 探 讨 反 思 关 键 词 财 政 困 境 民 间 资 本 教 学 优 势 留 守 儿 童 农 村 教 育 需 求 1 绪 论 1.1 背 景 介 绍 1.1.1 研 究 主 题 本 次 实 践 调 研 的 主 题, 是 了 解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1 的 相 对 繁 荣 发 展 的 原 因 并 以 此 展 开, 从 多 方 面 探 究 民 办 初 中 的 发 展 壮 大 对 当 地 尤 其 是 当 地 教 育 产 生 了 怎 样 的 影 响, 这 种 影 响 又 可 否 申 发 至 更 高 层 面 的 教 育 改 革 教 育 公 平 之 上 ; 而 民 办 初 中 在 该 地 区 的 发 展 是 否 遭 遇 困 境, 并 可 能 如 何 解 决 1.1.2 研 究 意 义 80 年 代 以 后 民 办 教 育 在 中 国 的 发 展, 被 普 遍 认 为 具 有 弥 补 政 府 教 育 投 入 之 不 足 而 满 足 增 长 的 教 育 需 求 培 养 人 才 以 及 拉 动 经 济 与 内 需 之 作 用 但 对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的 研 究, 却 多 数 聚 焦 于 经 济 发 达 地 区 以 及 大 城 市 1 本 文 所 指 民 办 初 中, 乃 为 当 地 孩 子 提 供 义 务 教 育 以 中 考 为 目 标 民 办 普 通 初 中 ; 民 办 职 业 初 中 并 非 本 文 所 研 究 对 象 所 指 的 民 办 初 中 的 繁 荣, 是 建 立 在 与 公 办 初 中 的 对 比 基 础 之 上, 即 一 种 相 对 的 繁 荣 这 里 评 判 繁 荣 与 否 采 取 的 主 要 指 标 为 :a) 学 校 数 量 b) 吸 纳 学 生 数 量 c) 教 学 质 量 中 考 升 学 率 具 体 见 下 文 对 1.4 研 究 主 题 所 采 指 标 的 介 绍 之 上, 这 也 符 合 一 般 的 常 识 与 逻 辑 即, 作 为 通 过 私 人 与 社 会 经 济 投 入 而 得 以 产 生 并 运 作 的 民 办 学 校, 其 生 存 发 展 繁 荣 应 当 与 该 地 经 济 发 展 状 况 息 息 相 关 故 有 学 者 指 出 民 办 学 校 之 繁 荣 与 地 区 经 济 发 展 之 正 比 [1] 关 系 及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教 育 方 式 的 难 以 推 行 但 经 验 现 象 却 观 测 到, 在 中 国 许 多 经 济 欠 发 达 乃 至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学 校 也 出 现 繁 荣 发 展 之 态 势 这 里 的 民 办 学 校 中, 相 当 一 部 分 呈 现 出 普 惠 性 特 征, 面 向 普 通 的 中 国 民 众, 承 担 起 当 地 教 育 尤 其 是 义 务 教 育 之 责 任 它 们 的 出 现,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缓 和 了 当 地 因 经 济 落 后 而 导 致 的 教 育 落 后 一 位 相 关 领 域 的 学 者 即 指 出, 民 办 教 育 对 增 加 教 育 资 源 供 给 的 贡 献 已 成 为 社 会 共 识, 但 民 办 教 育 对 教 育 公 平 和 社 会 公 平 的 贡 献 常 常 被 人 们 忽 视 [2] 故 本 次 研 究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教 育 之 发 展, 一 方 面 可 以 从 一 定 程 度 上 弥 补 当 今 民 办 教 育 研 究 领 域 在 该 方 面 研 究 之 不 足 ; 另 一 方 面 则 通 过 实 证 调 研, 试 图 以 兰 考 县 民 办 初 中 的 发 展 为 模 型, 总 结 出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发 展 之 原 因 意 义 与 不 足, 并 基 于 此 提 出 可 能 的 改 进 10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建 议, 以 冀 能 对 贫 困 地 区 教 育 落 后 情 况 的 改 善 有 所 帮 助, 并 尝 试 探 索 出 一 条 通 往 教 育 公 平 的 可 能 路 径 1.1.3 研 究 方 法 1. 参 与 式 观 察 在 研 究 当 代 的 教 育 问 题 时, 参 与 式 观 察 是 一 个 重 要 的 方 法, 它 要 求 研 究 者 融 入 其 研 究 的 社 会 情 境 中, 研 究 者 实 际 成 为 所 研 究 社 区 或 群 体 中 的 一 名 成 员, 从 而 试 图 用 当 地 人 的 眼 光 来 理 解 世 界 经 验 世 界 有 着 内 在 的 不 可 确 定 性, 要 想 真 正 理 解 人 类 经 验, 就 应 该 努 力 将 自 己 投 入 到 要 解 释 和 理 解 的 现 象 中 去 2 本 次 调 研, 我 们 在 当 地 两 所 民 办 初 中 一 所 公 办 初 中 一 所 公 办 高 中 进 行 支 教 交 流 互 动 现 场 观 察, 并 亲 临 其 课 堂 听 讲, 交 流 听 讲 共 计 四 所 学 校 40 个 班 级 ; 希 望 能 以 此 较 为 深 入 地 体 验 当 地 孩 子 的 日 常 学 习 生 活 以 及 当 地 实 际 教 育 状 况 2. 问 卷 调 查 我 们 为 兰 考 地 区 的 调 研 设 计 了 三 类 问 卷, 一 类 针 对 民 办 初 中, 一 类 针 对 公 立 初 中, 最 后 一 类 针 对 公 立 高 中 由 于 部 分 原 因, 公 立 初 中 的 问 卷 未 能 成 功 发 放 ; 最 终 发 放 针 对 民 办 初 中 与 公 办 初 中 的 两 类 问 卷, 其 中 民 办 初 中 有 效 问 卷 309 份, 公 立 高 中 有 效 问 卷 115 份 民 办 初 中 问 卷 主 要 分 为 两 部 分 :1) 学 生 家 庭 情 况 调 查 2) 学 生 对 学 校 的 主 观 评 价 由 于 这 两 类 数 据 都 是 通 过 表 面 的 访 谈 等 难 以 大 规 模 获 得 的, 故 通 过 问 卷 方 式 以 获 知 公 办 高 中 问 卷 则 主 要 分 为 :1) 学 生 初 中 就 学 背 景 2) 学 生 对 于 初 高 中 学 习 生 活 情 况 的 对 比 评 价 3) 学 生 在 高 中 的 发 展 情 况 以 期 了 解 民 办 和 公 办 初 中 学 生 升 入 高 中 后 的 各 自 的 发 展, 尤 其 是 民 办 初 中 学 生 进 入 高 中 生 活 后 的 过 渡 衔 接 问 题 3. 深 度 访 谈 兰 考 调 研 期 间, 我 们 共 访 谈 当 地 主 管 民 办 教 育 的 政 府 人 员 两 次, 访 谈 主 管 公 办 教 育 政 府 人 员 一 次, 访 谈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校 长 两 人 公 办 高 中 校 长 一 人 同 时 我 们 还 采 访 了 当 地 超 过 50 位 民 办 初 中 教 师, 并 深 入 农 村 进 行 了 针 对 民 办 初 中 家 长 的 家 访 1.1.4 研 究 主 题 所 采 指 标 本 文 对 于 评 判 某 类 型 初 中 繁 荣 与 否 主 要 采 纳 三 个 2 上 述 两 类 研 究 方 法 的 意 义 阐 述, 借 鉴 司 洪 昌 : 嵌 入 村 庄 的 学 校,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2006 届 博 士 学 位 论 文 指 标 :1) 该 类 型 初 中 数 量 2) 该 类 型 初 中 学 生 数 量 3) 该 类 型 初 中 中 考 升 学 率 这 三 个 指 标 是 全 文 的 考 察 的 出 发 基 点 当 然, 评 价 教 育 的 标 准 是 复 杂 而 多 元 化 的, 本 文 采 纳 这 三 个 简 单 且 相 对 表 面 化 的 标 准, 是 出 于 本 身 的 研 究 立 意 : 本 文 想 探 究 的, 是 为 何 在 一 个 落 后 地 区, 看 似 依 赖 于 地 方 经 济 繁 荣 与 高 度 市 场 化 的 民 办 初 中 能 以 远 超 于 中 国 平 均 比 例 3 的 数 量 而 存 在, 并 且 在 当 地 初 中 教 育 所 最 为 看 重 的 中 考 中 胜 过 公 办 初 中 同 时, 下 文 也 会 侧 重 于 从 外 在 的 社 会 经 济 等 角 度 而 非 内 在 的 教 育 方 式 与 理 念 本 身 予 以 解 答 就 此 三 指 标 相 应 数 据 对 比, 会 在 下 文 案 例 选 择 中 详 细 介 绍 1.2 已 有 研 究 的 文 献 综 述 我 国 目 前 对 于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教 育 的 研 究 相 对 较 少, 较 多 的 是 与 之 接 近 的 农 村 地 区 民 办 教 育 研 究 该 类 文 献 对 于 民 办 教 育 之 能 在 农 村 地 区 发 展 的 原 因 分 析, 基 本 聚 焦 于 社 会 分 化 导 致 的 多 样 化 教 育 需 求 政 府 的 支 持 与 优 秀 公 办 学 校 的 改 制 [3] 其 中 有 文 献 特 别 指 出, 私 立 中 小 学 较 发 达 的 县 往 往 并 不 是 经 济 发 达 地 方 财 力 雄 厚, 也 不 是 财 力 严 重 匮 乏 经 济 普 遍 困 难 的 县, 而 是 经 济 有 所 发 展 农 村 社 会 已 出 现 分 化 教 育 需 求 旺 盛 而 政 府 财 力 不 足 的 县 [4] 但 其 落 脚 点 依 然 是 地 方 财 力 不 足 的 背 景 下 由 于 社 会 分 化 导 致 的 多 样 化 教 育 需 求 无 法 被 满 足, 从 而 出 现 民 办 学 校 生 存 发 展 的 空 间 对 这 一 问 题 有 相 对 独 到 视 角 的 是 阎 凤 桥 的 我 国 农 村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的 政 治 逻 辑 基 于 北 方 某 县 的 调 查 [5] 该 研 究 指 出, 该 县 民 办 学 校 之 所 以 能 繁 荣 发 展, 是 地 方 社 会 与 地 方 政 府 对 于 升 学 考 试 的 重 视 与 处 于 体 制 之 外 的 民 办 教 育 不 受 干 预 地 自 行 制 定 各 种 管 理 办 法 相 结 合 的 产 物 围 绕 这 条 逻 辑 主 线, 该 研 究 对 民 办 学 校 的 各 种 具 体 管 理 教 学 措 施 进 行 了 细 致 的 描 述, 并 将 之 与 公 办 学 校 对 比, 同 时 引 入 对 政 府 行 为 的 描 述, 形 成 了 一 幅 农 村 地 区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的 别 样 画 卷 此 外, 其 巧 妙 地 采 用 了 政 治 逻 辑 分 析 的 进 路, 3 据 中 国 社 会 统 计 年 鉴 -2012,2011 年 民 办 普 通 初 中 共 计 1472 所, 占 全 国 普 通 初 中 (40759 所 ) 比 例 的 3.6% 而 兰 考 2011 年 全 县 民 办 普 通 初 中 (12 所 ) 占 全 县 普 通 初 中 数 量 (38 所 )31.6%; 县 城 之 内, 民 办 普 通 初 中 (3 所 ) 更 是 占 到 县 城 普 通 初 中 (5 所 ) 比 例 的 60% 11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对 民 办 学 校 的 发 展 实 行 过 程 分 析, 从 而 将 相 关 利 益 团 体 引 入 研 究 范 围, 以 揭 示 该 县 乃 至 中 国 教 育 制 度 变 迁 的 复 杂 性 ; 并 将 民 办 学 校 发 展 与 中 国 一 整 个 政 治 制 度 的 变 化 相 联 系, 指 出 教 育 体 制 的 变 化 特 点 与 政 治 体 制 变 化 特 点 的 共 通 性, 即 分 权 与 竞 争 的 引 入 以 及 由 此 带 来 的 地 方 创 新, 认 为 对 于 地 方 民 办 教 育 的 研 究 需 要 格 外 关 注 多 层 次 的 竞 争 因 素, 以 及 重 视 在 分 级 管 理 和 以 县 为 主 的 基 础 教 育 管 理 体 系 中 县 政 府 所 发 挥 的 决 定 性 作 用 此 外, 目 前 学 术 界 还 有 诸 多 关 于 民 办 教 育 的 一 般 性 讨 论 此 处 就 其 中 与 本 研 究 相 关 点 展 开 综 述 其 一 乃 针 对 民 办 学 校 经 济 问 题 的 研 究, 主 要 关 注 点 乃 其 办 学 资 金 问 题 与 回 报 问 题 已 有 研 究 多 数 指 出,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在 这 一 问 题 的 矛 盾 主 要 表 现 在 目 前 民 办 学 校 乃 投 资 办 学 而 非 捐 资 办 学 占 主 体, 投 资 则 意 味 着 期 待 相 应 的 资 本 回 报 ; 但 法 律 却 将 民 办 学 校 强 制 界 定 [6][7] 为 公 益 法 人 组 织 禁 止 其 以 营 利 为 目 的 在 没 有 办 法 大 规 模 吸 引 捐 资 办 学 的 前 提 下, 会 一 定 程 度 导 致 民 [6][7] 办 学 校 的 投 资 的 不 稳 定 从 而 影 响 民 办 教 育 的 发 展 其 二 是 关 于 民 办 学 校 外 部 政 治 社 会 环 境, 其 关 注 民 办 学 校 - 政 府 - 社 会 其 中 两 方 乃 至 三 方 之 间 的 角 力 过 程 就 民 办 学 校 与 政 府 关 系 而 言, 伴 随 着 中 国 改 革 的 进 程, 教 育 领 域 也 随 着 中 央 的 放 权 而 更 多 了 学 校 自 治 的 色 彩, 但 这 种 自 治 停 留 在 管 理 与 资 金 运 作 上, 而 更 为 根 本 的 教 育 目 标 与 评 价 标 准 则 牢 牢 由 政 府 尤 其 是 [8] 中 央 政 府 掌 控 这 相 当 于 间 接 指 出, 由 于 这 种 部 分 自 治 的 特 性, 民 办 学 校 的 教 育 不 会 与 公 办 学 校 有 太 大 的 本 质 性 差 异 而 民 办 学 校 与 社 会 的 关 系, 一 则 乃 社 会 认 同 问 题, 相 关 研 究 认 为 国 内 社 会 民 众 中 仍 有 许 多 对 民 办 教 育 存 有 偏 见 歧 视, 民 办 教 育 的 发 展 缺 乏 [9] 坚 硬 的 社 会 认 同 的 土 壤 ; 另 外 乃 社 会 关 系 之 运 用 问 题, 即 民 办 学 校 的 发 展 往 往 需 要 借 助 熟 人 网 络 中 当 地 政 界 财 界 和 教 育 界 的 势 力 即 关 系 社 会 资 本 [10] 也 有 文 献 关 注 改 革 以 后 民 办 教 育 在 中 国 的 发 展 历 史 对 于 民 办 学 校 之 所 以 在 改 革 后 蓬 勃 发 展, 其 基 本 共 识 乃 三 点 : 经 济 上 的 日 益 市 场 化 教 育 改 革 带 来 的 [11][12] 教 育 放 权 以 及 随 经 济 发 展 而 增 长 的 教 育 需 求 但 是, 上 述 研 究 均 没 有 特 别 关 注 地 方 经 济 落 后 与 民 办 教 育 繁 荣 发 展 之 间 的 可 能 联 系, 仅 有 的 关 注 也 以 民 办 教 育 的 发 展 源 于 政 府 财 力 不 足 从 而 无 法 满 足 社 会 分 化 带 来 的 多 样 化 教 育 需 求 作 答, 而 不 能 解 释 为 何 在 许 多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教 育 呈 现 出 普 惠 性 特 征 满 足 大 多 数 的 一 般 家 庭 而 非 分 化 之 后 的 相 对 富 裕 家 庭 的 教 育 需 求 而 如 果 地 方 经 济 的 落 后 与 民 办 教 育 的 相 对 繁 荣 的 确 存 在 某 种 潜 在 的 联 系, 那 在 这 种 联 系 之 上 民 办 学 校 与 当 地 政 府 应 该 具 体 采 取 怎 样 的 措 施, 地 方 教 育 才 能 打 破 经 济 对 其 的 不 利 束 缚 而 蓬 勃 发 展, 从 而 真 正 实 现 教 育 所 许 的 改 变 人 命 运 乃 至 改 变 当 地 命 运 之 承 诺 最 后, 在 这 种 联 系 这 些 措 施 已 被 探 明 确 认 的 情 况 之 下, 其 是 否 遇 有 可 推 广 的 社 会 意 义 与 价 值? 故 本 研 究 以 地 方 经 济 与 民 办 教 育 作 为 核 心 切 入 点 展 开 调 研 探 讨, 一 定 程 度 上 也 有 填 补 空 白 之 意 义 1.3 案 例 的 选 择 : 何 以 选 择 兰 考 兰 考 至 今 仍 为 河 南 省 二 十 八 个 国 家 级 贫 困 县 之 一 当 地 2011 年 城 镇 居 民 人 均 可 支 配 收 入 为 13030 元, 农 村 居 民 纯 收 入 为 5236 元 ; 同 年 全 国 与 河 南 省 城 镇 居 民 人 均 可 支 配 收 入 分 别 为 21810 元 与 18195 元, 农 村 居 民 人 均 纯 收 入 分 别 为 6977 元 与 6604 元 ; 从 人 均 标 准 衡 量, 其 低 于 全 国 与 河 南 省 平 均 水 平 图 1 城 镇 和 农 村 居 民 收 入 2011 年 县 全 年 预 算 收 入 5.136 亿 元, 截 止 11 年 八 月 支 出 累 计 已 达 8.15 亿 元, 显 然 入 不 敷 出, 需 要 上 级 政 府 提 供 财 政 补 贴 才 能 维 持 运 行 从 上 述 可 以 看 出, 兰 考 满 足 本 次 调 研 所 针 对 的 贫 困 地 区 之 标 准 ; 同 时, 正 是 在 此 地, 在 一 个 经 济 困 难 发 展 落 后 于 全 国 水 平 乃 至 河 南 省 平 均 水 平 的 县 城 之 内, 民 办 初 中 却 出 人 意 料 地 呈 现 出 相 对 于 公 办 初 中 的 繁 荣 发 展 态 势 从 数 量 上 看, 截 至 2011 年, 兰 考 全 县 共 有 初 中 38 所, 其 中 公 办 初 中 26 所, 民 办 初 中 12 所 ; 兰 考 县 12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城 之 内 共 有 初 中 5 所, 其 中 公 办 2 所, 民 办 3 所 初 中 学 生 之 中, 民 办 学 校 学 生 依 年 份 不 同, 约 占 到 1/2~2/3 不 等 从 中 考 升 学 比 例 看, 兰 考 最 好 的 高 中 县 一 高 的 平 价 生 ( 即 按 正 常 分 数 线 录 取 的 学 生 ) 中, 来 自 民 办 初 中 的 比 重 占 到 2/3, 高 价 生 中 ( 即 降 分 录 取 但 收 高 额 择 校 费 的 学 生 ) 占 到 1/2 可 见 民 办 初 中 在 兰 考 当 地 尤 其 是 兰 考 当 地 的 教 育 中 心 兰 考 县 城 之 内 呈 现 出 一 种 强 于 公 办 学 校 之 势 态 故 本 次 研 究 定 位 于 兰 考, 在 于 兰 考 县 之 贫 困 与 兰 考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之 相 对 繁 荣 发 展 的 二 元 结 合 同 时, 兰 考 县 情 并 不 具 备 非 常 的 特 殊 性, 不 论 从 其 经 济 发 展 状 况, 还 是 从 其 产 业 构 成 状 况 人 口 构 成 状 况 抑 或 人 口 流 动 状 况 里, 我 们 都 可 以 看 到 中 国 许 多 其 他 地 区 的 影 子 故 在 兰 考 探 索 出 的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模 式, 极 有 可 能 具 备 推 广 至 特 定 地 区 的 价 值 2 民 办 初 中 相 对 繁 荣 原 因 分 析 从 中 考 升 学 比 例 看, 兰 考 最 好 的 高 中 县 一 高 的 平 价 生 ( 即 按 正 常 分 数 线 录 取 的 学 生 ) 中, 来 自 民 办 初 中 的 比 重 占 到 2/3, 高 价 生 中 ( 即 降 分 录 取 但 收 高 额 择 校 费 的 学 生 ) 占 到 1/2 可 见 民 办 初 中 在 兰 考 当 地 尤 其 是 兰 考 当 地 的 教 育 中 心 兰 考 县 城 之 内 呈 现 出 一 种 强 于 公 办 学 校 之 势 态 故 本 次 研 究 定 位 于 兰 考, 在 于 兰 考 县 之 贫 困 与 兰 考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之 相 对 繁 荣 发 展 的 二 元 结 合 同 时, 兰 考 县 情 并 不 具 备 非 常 的 特 殊 性, 不 论 从 其 经 济 发 展 状 况, 还 是 从 其 产 业 构 成 状 况 人 口 构 成 状 况 抑 或 人 口 流 动 状 况 里, 我 们 都 可 以 看 到 中 国 许 多 其 他 地 区 的 影 子 故 在 兰 考 探 索 出 的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模 式, 极 有 可 能 具 备 推 广 至 特 定 地 区 的 价 值 谢 维 和 老 师 研 究 农 村 基 础 教 育 发 展 时, 提 出 制 约 教 育 公 平 和 质 量 的 因 素 有 三 个 假 设 : 第 一 是 条 件 假 设, 涉 及 农 村 基 础 教 育 的 投 入 ; 第 二 是 制 度 假 设, 涉 及 农 村 教 育 制 度 化 基 础 制 度 化 安 排 制 度 化 预 期 ; 第 三 [13] 是 文 化 假 设, 涉 及 当 地 价 值 观 与 文 化 差 异 本 文 的 研 究 发 现, 兰 考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之 所 以 相 对 于 公 办 初 中 繁 荣, 可 以 对 应 于 条 件 假 设 和 制 度 假 设 ; 此 外, 民 办 初 中 的 相 对 繁 荣 还 因 为 其 相 对 于 公 办 初 中 更 好 地 还 满 足 了 当 地 基 于 其 社 会 发 展 情 况 而 产 生 的 两 类 特 定 教 育 需 求 : 即 留 守 儿 童 教 育 需 求 与 农 村 儿 童 教 育 需 求 下 文 将 逐 一 分 析 2.1 条 件 假 设 : 地 方 财 政 不 足 导 致 民 间 资 本 进 入 初 中 教 育 兰 考 县 当 地 经 济 发 展 的 落 后 政 府 的 入 不 敷 出 使 得 其 缺 乏 大 量 资 金 支 持 当 地 公 立 高 中 的 发 展 在 民 办 初 中 出 现 以 前, 当 地 公 立 初 中 的 教 育 质 量 就 一 直 为 当 地 求 学 者 所 不 满 据 民 办 初 中 C 中 学 校 长, 在 当 地 第 一 所 民 办 学 校 出 现 以 前, 每 年 有 近 1/3 适 龄 儿 童 前 往 临 近 的 杞 县 求 学, 因 为 杞 县 在 当 时 已 有 几 所 颇 具 声 势 的 民 办 初 中 虽 然 我 们 没 有 直 接 的 数 据 表 明 政 府 每 年 向 公 立 学 校 投 入 多 少, 但 是 这 一 点 从 民 办 学 校 出 现 前 公 立 学 校 在 当 地 口 碑 之 差 公 立 学 校 教 师 工 资 之 低 公 立 学 校 内 部 缺 少 修 缮 管 理 以 及 从 民 办 校 长 口 中 可 以 得 到 验 证 基 于 当 地 短 期 内 难 以 好 转 的 财 政 不 足 所 带 来 的 公 立 初 中 的 教 学 困 境, 兰 考 县 政 府 于 2000 年 左 右 即 主 动 招 商 引 资, 吸 引 本 地 与 外 地 的 兰 考 籍 商 人 投 资 办 学 政 府 放 低 办 学 门 槛, 并 以 为 学 校 提 供 土 地 以 及 较 为 灵 活 的 办 学 方 式 作 为 相 应 回 报 当 地 第 一 所 民 办 初 中 即 是 当 地 政 府 放 低 办 学 门 槛 招 商 引 资 的 结 果 兰 考 县 当 地 投 资 民 办 学 校 的 校 董 资 金 力 量 都 较 为 厚 实, 如 L 校 校 董 就 乃 当 地 有 名 的 建 筑 商 人 其 建 校 至 今 累 计 投 资 2800 万, 属 于 县 城 内 三 所 学 校 中 投 资 最 少 者 而 C 校 建 校 资 本 更 是 达 到 4000 万 之 多 故 虽 然 受 制 于 当 地 经 济 水 平, 当 地 民 办 学 校 资 金 尚 不 宽 裕, 但 相 比 于 学 校 财 政 直 接 受 经 济 影 响 的 当 地 公 办 初 中, 民 办 初 中 依 靠 于 相 对 于 地 方 经 济 而 言 处 境 更 为 灵 活 的 民 间 资 本 支 撑, 资 金 运 转 上 相 对 于 公 办 初 中 乐 观 成 功 商 人 之 所 以 愿 意 投 资 办 学, 就 其 个 人 层 面 而 言, 一 在 于 其 乡 土 情 结 与 基 于 这 种 情 结 的 责 任 意 识, 二 在 于 教 育 作 为 一 种 相 对 刚 性 的 需 求 而 带 来 相 对 稳 定 收 益 以 及 当 地 经 验 所 证 明 的 对 于 民 办 教 育 的 这 种 普 遍 需 求, 三 在 于 当 地 政 府 所 开 通 的 民 间 资 本 进 入 教 育 领 域 的 路 径 示 范 而 就 国 家 社 会 条 件 层 面 而 言, 则 改 革 开 放 30 年 来 社 会 民 间 资 本 的 深 厚 积 累 兰 考 发 展 至 2000 年, 当 地 已 出 现 诸 多 财 力 雄 厚 之 商 人, 加 之 外 出 经 商 者, 支 持 民 办 初 中 发 展 的 社 会 资 本 规 模 初 具 就 13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本 文 所 考 察 的 当 地 县 城 三 所 民 办 初 中 而 言, 其 校 董 均 为 兰 考 本 土 人, 且 是 当 地 颇 具 声 望 之 成 功 商 人 L 校 校 长 即 表 示, 其 校 董 在 办 学 之 前, 曾 接 收 过 来 自 社 会 多 方 意 见, 希 望 其 利 用 资 本 回 馈 家 乡 兰 考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出 现 以 前 近 1/3 适 龄 儿 童 外 出 入 读 民 办 初 中 的 经 验 也 向 投 资 者 保 证 其 市 场 所 在 在 政 府 引 资 建 立 第 一 所 民 办 初 中 从 而 开 通 民 间 资 本 进 入 初 中 教 育 的 路 径 之 后, 这 些 成 功 商 人 便 利 用 自 身 资 本 纷 纷 创 立 民 办 初 中, 甚 至 将 民 办 初 中 与 自 营 行 业 相 结 合 ( 如 L 校 校 舍 即 由 L 校 建 筑 商 校 董 提 供 ) 以 共 同 发 展 尤 其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收 费 均 相 对 低 廉 县 城 中 民 办 初 中 一 学 期 收 费 900, 包 括 学 费 与 住 宿 生 活 费, 但 不 包 括 伙 食 费 根 据 我 们 对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校 长 与 相 关 家 长 的 访 谈 以 及 学 生 问 卷 调 查, 民 办 初 中 的 这 一 费 用 当 地 大 部 分 家 庭 均 可 以 承 担 也 正 因 此, 当 地 民 办 学 校 可 以 拥 有 尽 可 能 广 阔 的 生 源 以 维 持 自 身 的 发 展 对 这 一 低 收 费 的 原 因 与 影 响 分 析, 下 文 会 进 一 步 阐 述 2.2 制 度 假 设 : 宽 松 管 制 下 民 办 初 中 的 教 学 优 势 兰 考 当 地 政 府 在 财 政 困 局 之 下 引 入 民 间 资 本 分 担 部 分 义 务 教 育 责 任, 从 而 形 成 政 府 与 民 办 初 中 情 意 交 易 的 空 间, 即 : 政 府 提 供 民 办 学 校 宽 松 政 策 环 境, 民 办 学 校 提 供 资 金 提 高 当 地 教 学 质 量 情 意 交 易 之 下, 民 办 学 校 获 得 政 府 所 给 予 的 应 试 教 育 体 制 之 下 的 教 学 制 度 优 势 从 下 文 的 分 析 中 即 将 看 到, 在 现 存 应 试 教 育 选 拔 制 度 之 下, 这 种 优 势 所 赋 予 民 办 学 校 的 教 学 自 由, 是 民 办 学 校 在 教 学 层 面 胜 于 公 办 学 校 的 主 要 原 因 2.2.1 招 生 优 势 当 地 民 办 学 校 对 于 政 府 的 承 诺 乃 对 当 地 教 学 质 量 的 保 证 ; 而 当 地 公 办 学 校 对 于 政 府 的 承 诺 则 在 于 义 务 教 育 的 完 成 不 同 的 情 意 交 易 带 给 双 方 招 生 上 不 同 的 政 策 结 果 当 地 民 办 学 校 可 以 采 取 考 试 招 生, 择 优 录 取 以 当 地 最 好 的 民 办 初 中 之 一 Y 中 学 为 例, 除 本 校 小 学 部 直 升 500 多 人 外, 校 外 报 考 人 数 1400 人, 录 取 600 人, 实 际 报 到 400 余 人 同 时 这 些 学 校 劝 退 机 制 明 显,Y 校 七 年 级 一 个 班 60~70 人, 到 九 年 级 几 次 大 考 之 后 按 成 绩 劝 退 20 人 左 右, 最 后 参 加 中 考 的 仅 剩 40 多 人 相 比 之 下, 当 地 公 立 学 校 由 于 承 担 着 帮 助 政 府 完 成 义 务 教 育 的 责 任, 必 须 无 条 件 吸 纳 规 定 范 围 之 内 的 适 龄 儿 童 ; 而 义 务 教 育 也 束 缚 着 公 立 学 校, 使 其 不 可 能 以 如 此 之 高 的 比 例 对 后 进 生 进 行 劝 退 2.2.2 教 师 聘 用 与 奖 励 优 势 民 办 学 校 由 于 始 终 处 于 国 家 机 构 体 制 之 外, 故 其 员 工 并 不 享 有 相 应 事 业 编 制 待 遇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均 与 教 师 签 订 合 同, 采 取 基 本 工 资 加 奖 励 机 制, 奖 励 程 度 与 老 师 带 班 成 绩 直 接 相 关 同 时 采 取 末 位 淘 汰 制, 若 某 个 老 师 连 续 带 出 考 试 成 绩 居 于 末 位 的 班 级, 则 学 校 终 止 与 该 老 师 的 合 同 此 外, 民 办 教 师 基 本 工 资 高 于 当 地 公 办 教 师 相 比 之 下, 公 办 学 校 自 经 历 教 改 后, 教 师 工 资 相 对 稳 定 教 改 之 前, 全 国 尤 其 是 贫 困 地 区 普 遍 存 在 着 学 校 拖 欠 教 师 工 资 情 况, 而 教 改 带 来 的 教 师 工 资 制 度 改 革 之 后, 教 师 工 资 直 接 由 政 府 拨 放, 越 过 了 学 校 一 级 这 固 然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保 障 了 教 师 权 益, 但 由 于 教 师 工 资 不 再 与 教 学 成 绩 直 接 挂 钩, 学 校 也 就 缺 失 了 一 个 很 好 的 激 励 机 制, 由 此 公 立 学 校 教 师 的 积 极 性 不 再 能 由 校 方 有 效 调 动 2.2.3 学 习 强 度 与 长 度 优 势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教 学 方 式 严 格 就 每 天 的 作 息 情 况 而 言, 以 Y 校 为 例, 具 体 情 况 如 下 表 1 14 项 目 表 1 Y 校 初 中 作 息 时 间 表 时 间 起 床 5:40 早 操 早 自 习 早 餐 6:00-8:00 四 节 课 时 8:10-12:00 午 餐 午 自 习 午 休 12:00-14:40 四 节 课 时 14:50-18:20 晚 餐 18:20-19:10 ( 七 八 年 级 ) 两 节 课 时 19:10-20:50 ( 九 年 级 ) 三 节 课 时 19:10-21:40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而 就 节 假 日 而 言, 根 据 我 们 在 学 校 中 对 学 生 的 采 访, 这 些 民 办 初 中 并 没 有 安 排 包 括 十 一 五 一 中 秋 端 午 等 在 内 的 法 定 假 期, 仅 暑 假 的 一 个 月 与 寒 假 中 春 节 前 后 的 几 天 ; 同 时 也 没 有 一 般 的 双 休 日, 每 个 月 会 在 月 末 放 3-4 天 让 学 生 回 家 相 比 之 下, 在 近 年 国 家 倡 导 克 服 应 试 教 育 的 弊 端 开 展 素 质 教 育 的 政 治 形 势 下, 县 公 立 学 校 即 便 不 愿 意 也 只 能 进 行 各 种 素 质 教 育 的 改 革 试 点 我 们 在 兰 考 当 地 最 好 的 公 立 学 校 G 镇 一 中 的 实 地 走 访 中 发 现, 镇 一 中 的 学 生 有 着 正 常 的 周 末 与 法 定 假 期 以 及 寒 暑 假, 大 约 推 算 每 一 年 他 们 比 民 办 学 校 学 生 在 校 时 间 少 80 天 左 右 4, 这 还 没 有 算 上 每 一 天 在 校 时 间 长 度 的 比 较 2.3 当 地 特 定 教 育 需 求 的 满 足 2.3.1 留 守 儿 童 教 育 需 求 由 于 经 济 发 展 的 落 后 与 河 南 省 特 定 产 业 结 构, 兰 考 县 外 出 务 工 人 口 约 占 总 人 口 百 分 之 二 十 强, 其 中 青 壮 年 占 主 体 务 工 人 口 带 来 留 守 儿 童 问 题 家 长 在 外 打 工, 很 容 易 担 心 留 守 在 家 的 孩 子 的 学 业 问 题 与 监 护 问 题 当 地 公 办 学 校, 则 往 往 因 为 经 费 不 足 以 及 编 制 问 题 难 以 筹 建 足 够 宿 舍 并 配 置 相 关 老 师 以 严 格 管 制 与 此 对 应 的 是, 当 地 民 办 学 校 却 能 够 采 取 全 寄 宿 制 以 及 严 格 管 理 形 式, 让 老 师 24 小 时 看 护 学 生 的 学 习 生 活 由 此, 民 办 初 中 便 容 易 得 到 这 类 家 长 的 青 睐 就 我 们 对 当 地 民 办 学 校 学 生 家 长 的 访 谈 显 示, 家 长 们 多 表 示, 之 所 以 送 孩 子 去 民 办 学 校 就 学, 首 要 是 因 为 孩 子 可 以 得 到 照 管, 其 次 才 考 虑 到 民 办 学 校 相 对 优 越 的 教 学 质 量 根 据 我 们 在 民 办 初 中 C 校 所 发 的 调 查 问 卷 统 计, 在 其 初 中 就 读 的 学 生 中, 父 母 在 外 务 工 者 占 39.9%; 而 家 长 工 作 类 型 中, 外 出 务 工 占 最 多 数 兰 考 留 守 儿 童 数 量 之 多, 帮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相 比 与 公 办 初 中 确 立 了 一 个 明 显 的 相 对 优 势 2.3.2 农 村 儿 童 教 育 需 求 兰 考 县 所 在 的 河 南 省 至 今 依 旧 为 一 个 农 业 大 省, 保 证 中 国 粮 食 安 全 之 使 命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阻 碍 了 其 工 业 化 与 城 镇 化 之 路, 加 之 兰 考 当 地 经 济 落 后, 城 镇 4 上 述 两 类 研 究 方 法 的 意 义 阐 述, 借 鉴 司 洪 昌 : 嵌 入 村 庄 的 学 校,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2006 届 博 士 学 位 论 文 化 更 显 乏 力 兰 考 县 农 业 人 口 约 占 总 人 口 84% 庞 大 的 农 村 人 口 产 生 了 庞 大 的 来 自 农 村 的 教 育 需 求 而 由 于 当 今 城 乡 之 间 资 源 配 置 的 差 距, 使 得 农 村 公 办 学 校 难 以 满 足 如 此 之 多 的 农 村 教 育 需 求, 而 公 办 学 校 就 近 入 学 的 原 则 又 阻 碍 了 农 村 学 生 大 量 进 入 教 学 质 量 相 对 较 好 的 县 城 公 办 学 校 于 是 摆 脱 招 生 范 围 限 制 的 民 办 学 校 成 为 了 满 足 这 些 需 求 的 优 良 选 择 根 据 我 们 在 C 中 学 与 Y 中 学 所 发 的 调 查 问 卷 显 示, 两 所 学 校 中 农 业 户 口 学 生 比 例 分 别 为 87.5% 与 89%; 而 根 据 C 中 学 的 问 卷 调 查, 常 住 于 农 村 的 学 生 占 到 80.9% 3 民 办 初 中 相 对 繁 荣 的 意 义 分 析 3.1 生 源 回 流 如 前 文 所 述, 在 兰 考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出 现 以 前, 由 于 当 地 公 办 初 中 之 不 济, 曾 一 度 有 三 分 之 一 的 学 生 去 外 地 求 学, 其 中 尤 以 去 附 近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得 较 好 的 杞 县 求 学 者 为 多 而 在 G L C 等 民 办 学 校 一 所 所 建 立 发 展 以 后, 当 地 初 中 阶 段 生 源 外 流 情 况 基 本 结 束, 大 部 分 学 生 选 择 在 本 地 接 受 初 中 教 育 那 么 多 适 龄 儿 童 不 必 再 负 笈 去 异 地 求 学, 对 于 兰 考 初 中 教 育 而 言 无 疑 是 一 个 欣 慰 3.2 农 村 地 区 教 育 需 求 的 满 足 对 于 兰 考 这 样 一 个 农 业 人 口 占 主 体 的 地 区 而 言, 摆 脱 了 招 生 地 域 限 制 的 民 办 学 校 的 发 展, 填 补 了 农 村 教 育 市 场 的 一 块 巨 大 空 白, 使 得 来 自 农 村 的 孩 子 得 以 与 县 城 的 孩 子 接 受 同 等 的 教 育 这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也 是 城 乡 之 间 教 育 公 平 的 一 种 体 现 3.3 留 守 儿 童 教 养 问 题 的 解 决 这 里 用 教 养 而 非 教 育, 在 于 民 办 学 校 承 担 的 绝 不 仅 仅 是 教 育 教 学 这 个 责 任, 它 还 肩 负 着 监 护 照 管 其 学 生 生 活 与 成 长 的 重 要 职 责 这 一 点 对 于 一 个 拥 有 大 量 外 出 务 工 人 员 因 而 也 就 拥 有 大 量 留 守 儿 童 的 地 区 而 言 至 关 重 要 在 留 守 儿 童 问 题 已 经 成 为 社 会 突 出 议 题 的 今 天, 兰 考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虽 不 足 以 替 代 家 庭 教 养 的 作 用, 但 对 于 这 些 缺 少 父 母 照 顾 与 引 导 的 孩 子 而 言 无 疑 是 一 个 较 优 的 归 宿 15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3.4 初 中 教 育 质 量 的 提 升 16 我 们 没 有 直 接 的 数 据 证 明 兰 考 地 区 初 中 教 育 质 量 随 着 民 办 学 校 的 出 现 而 提 升, 因 为 目 前 检 验 其 初 中 教 育 水 平 的 最 好 标 准 是 中 招 成 绩, 而 由 于 其 中 招 成 绩 的 衡 量 属 于 其 内 部 自 身 的 比 较, 包 括 分 数 县 一 高 的 录 取 等, 故 无 法 得 出 客 观 结 论 但 从 民 办 学 校 出 现 以 前 三 分 之 一 的 学 生 赴 外 地 求 学 到 如 今 大 部 分 学 生 选 择 在 本 地 就 学 而 言, 有 理 由 相 信 如 今 的 初 中 教 育 质 量 应 该 较 之 过 去 为 优 3.5 竞 争 机 制 与 教 育 机 构 内 部 改 革 在 与 当 地 主 管 民 办 教 育 的 主 任 的 座 谈 中, 他 就 特 别 提 到, 当 地 民 办 学 校 出 现 的 一 个 重 要 意 义 乃 将 竞 争 机 制 引 入 教 育 领 域 竞 争 带 来 动 力 与 危 机 之 感, 这 可 以 促 进 包 括 当 地 公 办 学 校 在 内 的 所 有 相 关 学 校 努 力 改 善 自 身 教 学 5, 从 而 有 利 于 当 地 整 体 的 初 中 教 育 发 展 此 外, 民 办 学 校 的 许 多 管 理 机 制 也 为 当 地 公 办 学 校 所 借 鉴 最 鲜 明 的 例 证 是 当 地 最 好 的 高 中 县 一 高, 其 于 去 年 开 始 采 取 全 封 闭 住 宿 制, 以 满 足 当 地 以 农 村 人 口 占 主 体 并 有 着 大 量 外 出 务 工 人 员 的 社 会 性 要 求 当 我 们 问 及 县 一 高 校 长 如 何 想 到 住 宿 制 时, 他 表 示 这 一 方 面 是 借 鉴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经 验, 一 方 面 也 是 当 地 家 长 尤 其 孩 子 从 民 办 初 中 毕 业 的 家 长 的 强 烈 要 求 所 致 而 开 封 市 教 育 局 副 局 长 以 及 主 管 民 办 教 育 的 科 长 也 提 及, 民 办 学 校 教 师 编 制 方 式 学 校 管 理 方 式 等, 均 可 以 为 公 办 学 校 所 借 鉴 3.6 教 育 公 平 的 改 进 兰 考 地 区 的 民 办 初 中 体 现 出 一 种 普 惠 性 特 征, 其 承 担 着 当 地 义 务 教 育 的 责 任, 适 合 于 当 地 所 有 适 龄 学 生 与 几 乎 处 于 各 个 经 济 与 社 会 水 平 的 家 庭 也 由 此, 其 对 教 育 公 平 的 意 义 主 要 体 现 在 两 点 : 城 乡 之 间 教 育 公 平 的 促 进 以 及 区 域 之 间 教 育 公 平 的 促 进 城 乡 之 间, 前 文 所 述, 其 满 足 了 乡 村 地 区 庞 大 的 未 被 满 足 的 教 育 需 求, 使 得 农 村 的 孩 子 可 以 与 城 镇 的 5 事 实 上, 这 一 点 我 们 也 从 对 当 地 公 立 初 中 镇 一 中 的 走 访 中 得 到 确 认 当 我 们 问 及 其 上 课 时 间 与 假 期 时, 他 们 表 示 到 了 初 三 会 有 晚 自 习, 放 学 时 间 和 民 办 初 中 几 乎 持 平 ; 此 外 初 三 周 末 减 少, 或 以 自 习 或 以 补 课 的 形 式 问 其 原 因, 他 们 直 接 表 示 民 办 学 校 的 教 学 形 式 让 其 感 到 压 力 以 及 追 赶 的 紧 迫 性 孩 子 接 受 同 等 的 教 育 而 区 域 之 间, 则 是 从 整 个 兰 考 的 角 度 而 言, 在 兰 考 的 孩 子 可 以 不 再 去 外 地 求 学, 民 办 初 中 的 出 现 提 升 了 兰 考 整 个 地 区 的 初 中 教 育 水 准 4 案 例 反 思 与 探 讨 兰 考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的 发 展 固 然 有 其 深 刻 的 社 会 原 因 及 诸 多 积 极 影 响, 但 其 现 状 也 带 给 我 们 一 些 反 思, 这 些 反 思 涉 及 当 今 中 国 教 育 的 普 遍 问 题 兰 考 民 办 初 中 的 办 学 模 式 的 高 度 应 试 化, 给 学 生 带 来 较 大 压 力 ; 由 于 客 观 原 因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资 金 状 况 普 遍 堪 忧, 甚 至 有 经 营 困 难 ; 针 对 这 两 点 问 题, 本 文 尝 试 给 出 建 议 在 制 度 优 化 的 背 景 下, 这 些 问 题 可 以 转 化 为 机 遇 4.1 高 度 应 试 教 育 化 为 了 在 现 有 的 应 试 教 育 体 制 之 下 树 立 相 对 于 公 办 初 中 的 优 势,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普 遍 采 取 极 为 严 格 的 教 学 模 式, 学 生 除 学 习 外 鲜 有 其 他 课 外 活 动 据 我 们 在 民 办 初 中 L 与 C 两 校 所 发 调 查 问 卷 显 示, 有 许 多 学 生 认 为 学 校 的 教 学 方 式 让 其 感 到 压 抑, 渴 望 能 有 一 个 快 乐 的 童 年 此 外, 每 天 的 教 学 时 间 之 长 与 休 息 之 少, 对 于 处 于 生 长 发 育 时 期 急 需 睡 眠 的 初 中 生 来 说 是 一 个 很 大 的 挑 战 但 这 些 问 题 不 能 简 单 地 归 咎 于 民 办 初 中 的 教 学 选 择, 就 如 前 文 所 述, 其 教 学 模 式 与 地 方 教 育 资 源 的 匮 乏 教 学 选 拔 方 式 的 单 一 性 有 着 直 接 密 切 的 联 系 当 我 们 从 局 外 人 从 利 益 无 涉 者 的 角 度 来 看, 会 同 情 孩 子, 希 望 他 们 能 同 时 兼 具 成 绩 与 闲 暇 自 由 ; 但 当 我 们 从 一 个 局 内 人 从 利 益 相 关 者 角 度 审 视 时, 我 们 又 会 非 常 理 解 民 办 学 校 之 所 为 毕 竟 这 是 你 情 我 愿 之 事, 对 于 农 民 来 说, 孩 子 升 学 乃 其 最 基 本 需 求, 而 对 于 民 办 学 校 来 说, 只 有 抓 好 应 试 教 育 的 体 制 优 势 才 不 会 被 淘 汰 素 质 教 育, 置 于 当 地 发 展 背 景 之 下,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是 一 种 过 于 奢 侈 的 概 念 再 者, 正 如 前 文 所 述, 兰 考 当 地 的 民 办 初 中 普 遍 实 行 劝 退 机 制, 初 三 最 后 约 达 四 分 之 一 的 学 生 被 劝 退, 这 是 一 个 相 当 高 的 比 例 如 果 这 些 因 为 成 绩 相 对 较 差 而 被 劝 退 的 学 生 若 未 能 被 公 办 学 校 吸 收, 就 意 味 着 他 们 未 能 完 整 接 受 义 务 教 育 阶 段 的 学 业 那 么, 这 些 民 办 初 中 所 被 认 为 的 帮 政 府 分 担 义 务 教 育 之 责 任 为 当 地 孩 子 提 供 公 平 教 育 机 会 的 作 用, 多 少 在 其 为 生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存 而 采 取 的 略 为 残 酷 的 手 段 之 下 被 折 损 这 也 极 易 造 成 初 中 孩 子 们 的 焦 虑 与 巨 大 压 力, 使 原 本 已 竞 争 激 烈 的 考 试 更 成 为 某 种 形 式 的 生 存 斗 争 而 且 对 于 那 些 希 望 仍 存 却 被 动 退 学 的 学 生, 这 也 多 少 是 一 种 打 击, 对 于 其 后 来 的 人 生 的 发 展 和 家 庭 都 会 有 一 定 的 负 面 影 响 而 上 述 问 题 背 后 的 主 因 教 育 机 会 的 稀 缺 性 与 选 拔 模 式 的 单 一 性, 在 中 国 许 多 贫 困 地 区 存 在 着 经 济 的 落 后 使 得 教 育 总 体 落 后 教 育 资 源 稀 缺, 从 而 只 能 通 过 考 试 这 一 种 相 对 最 为 公 平 的 模 式 分 配 而 这 种 教 育 格 局 在 民 办 学 校 需 要 与 公 办 学 校 竞 争 的 背 景 下 又 进 一 步 被 加 剧, 使 得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学 校 的 学 生, 其 受 应 试 教 育 之 压 往 往 远 胜 于 当 地 公 办 学 校 与 富 裕 地 区 的 民 办 学 校 4.2 社 会 资 本 在 落 后 经 济 中 面 临 的 困 境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的 财 政 状 况 令 人 意 外 却 也 必 然 在 如 此 低 廉 的 包 含 了 学 费 与 住 宿 费 的 收 费 状 况 之 下, 县 城 内 的 三 所 民 办 中 学 均 存 在 不 同 程 度 的 亏 损 状 况 其 中 L 中 学 属 于 其 中 情 况 最 好 者 其 建 校 投 资 乃 三 校 最 少 ; 由 于 建 校 早, 建 校 之 初 收 费 较 高, 达 1100 元 ( 直 到 08 年 C 中 学 出 现 后 收 费 才 降 至 800); 同 时 其 教 学 成 果 也 属 当 地 最 好 的 学 校 之 一, 故 生 源 数 量 一 直 较 为 可 观 建 校 至 今, 其 投 资 成 本 已 基 本 收 回, 但 不 存 在 乐 观 盈 利 的 情 况 其 在 去 年 与 前 年 亏 损 120 多 万 与 80 多 万, 今 年 较 好, 略 有 盈 利, 如 此 一 来, 大 体 持 平 而 C 中 学 则 没 有 那 么 乐 观, 它 建 校 投 资 达 4000 万, 且 建 校 之 初 采 取 价 格 战, 一 度 将 学 费 压 至 700 元, 亏 本 买 吆 喝 但 价 格 战 未 能 将 其 他 民 办 学 校 打 败, 各 校 纷 纷 压 低 学 费, 后 县 城 内 三 校 (C L S) 自 己 协 商, 一 致 将 价 格 提 升 至 900, 但 依 然 属 于 低 廉 收 费 据 C 校 校 长 表 示, 如 果 学 费 能 够 升 至 1200, 那 学 校 才 可 以 达 到 不 亏 本 状 态 当 我 们 问 及 如 此 赔 本, 校 董 为 何 愿 意 继 续 下 去 这 一 问 题,L 中 学 校 长 表 示, 校 董 也 曾 萌 生 过 撒 手 不 干 的 念 头 但 毕 竟 学 校 不 同 于 一 般 生 意, 他 可 以 出 于 赚 钱 的 目 的 办 校, 却 不 能 像 股 票 投 资 那 样 一 旦 亏 损 就 撤 资 校 董 乃 当 地 名 人, 随 意 撤 校 这 种 会 引 起 恶 劣 社 会 影 响 的 行 为, 他 不 会 轻 易 去 做, 也 算 是 争 一 口 气 此 外, 民 办 学 校 毕 竟 属 于 公 益 事 业 性 质, 纯 粹 将 之 当 做 营 利 事 业 难 以 得 到 当 地 政 府 与 社 会 的 许 可 这 一 现 象 基 本 消 除 了 我 们 来 到 兰 考 县 时 带 着 的 一 个 疑 问, 即, 虽 国 家 规 定 不 得 将 民 办 学 校 作 为 营 利 事 业 经 营, 但 事 实 中 是 否 如 此? 可 以 看 出, 这 些 校 董 们 虽 然 投 资 之 初 均 有 营 利 目 的, 但 在 经 营 过 程 中 却 不 完 全 根 据 营 利 与 否 来 做 出 判 断 抉 择 经 营 学 校 不 同 于 一 般 商 业 行 为, 它 的 确 承 担 着 很 大 的 社 会 责 任 与 社 会 舆 论 压 力, 也 因 此, 才 出 现 了 兰 考 县 之 内 这 种 民 办 初 中 虽 然 亏 本 也 在 努 力 维 持 的 状 况 如 前 所 述, 兰 考 县 内 的 民 办 学 校 几 乎 没 有 一 所 乐 观 盈 利, 最 好 状 态 不 过 是 收 回 成 本, 许 多 依 然 处 于 亏 本 状 态 这 虽 不 足 以 使 得 校 董 直 接 撤 资, 但 毕 竟 其 资 金 有 限, 如 果 持 续 亏 本 会 使 得 资 金 耗 尽, 而 社 会 其 他 资 本 又 因 此 而 不 敢 轻 易 介 入 6, 则 民 办 学 校 的 存 续 发 展 会 是 一 个 很 大 的 难 题 而 当 地 的 收 入 状 况 又 难 以 大 幅 度 提 高 学 费, 当 地 财 政 状 况 也 使 得 从 政 府 处 取 得 支 援 资 金 极 为 困 难 兰 考 的 民 办 学 校 发 展 至 今 才 区 区 12 个 年 头, 其 远 未 达 至 成 熟 的 平 衡 状 态 这 十 二 年 间, 最 早 建 立 的 X 中 学 亦 因 管 理 不 善 被 当 地 县 一 高 合 并, 农 村 地 区 也 有 几 所 民 办 初 中 处 于 困 难 挣 扎 状 态 当 地 民 办 初 中 最 终 是 能 实 现 优 胜 劣 汰 适 者 生 存, 还 是 最 终 集 体 消 失, 依 然 有 许 多 的 不 可 预 期 这 的 确 是 一 种 奇 怪 的 逻 辑 :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的 初 期 发 展 通 过 一 种 多 链 条 原 因 而 得 益 于 当 地 落 后 经 济, 但 同 时 其 长 远 维 持 又 受 制 于 经 济 的 窘 困 像 在 诸 如 兰 考 的 贫 困 地 区, 如 果 没 有 一 种 有 效 的 方 式 来 达 到 一 种 经 济 落 后 与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之 间 的 平 衡, 则 民 办 学 校 的 存 续 很 可 能 陷 入 深 深 的 困 境 针 对 以 上 两 方 面 的 问 题, 加 之 对 于 对 义 务 教 育 的 性 质 认 识, 本 文 认 为, 在 贫 困 地 区, 承 担 义 务 教 育 责 任 的 首 先 应 当 是 政 府 对 于 兰 考 而 言, 政 府 可 以 从 单 一 的 教 育 提 供 者 转 化 为 教 育 环 境 的 规 制 者, 教 育 资 源 的 调 配 者, 即 积 极 调 配 社 会 力 量 和 资 源, 使 得 公 办 学 校 民 办 学 校 相 辅 相 成, 共 同 促 进 当 地 教 育 水 平 的 提 升 政 府 可 以 从 以 下 几 个 方 面 有 所 作 为 6 我 们 从 教 育 学 领 域 专 家 阎 凤 桥 老 师 口 中 了 解 到, 如 今 银 行 多 不 愿 意 贷 款 给 民 办 学 校, 一 则 在 于 民 办 学 校 校 产 不 可 用 做 抵 押, 二 则 在 于 随 着 如 今 中 国 学 生 数 日 益 减 少, 办 学 日 益 成 为 高 风 险 之 行 为 17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4.3 建 议 与 思 考 4.3.1 发 展 经 济 以 及 公 办 学 校 首 先, 地 方 政 府 应 加 大 教 育 投 入 比 重, 并 保 证 财 政 转 移 支 付 中 投 入 教 育 的 资 金 到 位 ; 中 央 政 府 应 加 强 对 于 贫 困 地 区 的 教 育 扶 持 力 度, 并 进 行 持 续 跟 进 和 教 育 项 目 实 施 情 况 的 验 收 其 次, 政 府 建 立 寄 宿 制 公 立 学 校 并 编 制 相 应 教 师, 以 应 对 当 地 留 守 儿 童 问 题 ; 同 时, 把 好 公 办 学 校 教 学 质 量 关, 引 入 有 效 的 考 核 机 制 最 后, 在 农 村 人 口 占 绝 对 多 数 的 地 区, 政 府 应 向 农 村 地 区 教 育 倾 斜, 同 时 允 许 县 城 公 立 学 校 招 收 农 村 户 口 学 生 4.3.2 引 导 民 办 中 学 良 性 发 展 政 府 在 财 力 不 足 的 客 观 制 约 下, 积 极 调 动 社 会 资 源, 鼓 励 民 办 中 学 的 发 展, 但 同 时 须 规 范 民 办 中 学 的 办 学 行 为 首 先, 在 劝 退 问 题 上, 政 府 须 出 面 规 范 制 止, 因 义 务 教 育 乃 所 有 适 龄 学 生 都 有 权 利 完 整 接 受 ; 民 办 学 校 受 托 承 担 义 务 教 育 责 任, 就 必 须 保 证 它 所 吸 纳 的 孩 子 有 学 可 上 第 二, 在 招 生 问 题 教 师 聘 用 奖 励 问 题 上, 可 给 予 民 办 学 校 一 定 自 由 度 第 三, 在 学 生 学 习 的 长 度 与 强 度 上, 政 府 可 灵 活 处 理 我 们 认 为 素 质 教 育 在 一 个 教 育 资 源 与 教 育 机 会 十 分 稀 缺 的 地 区 乃 一 种 较 为 奢 侈 的 概 念, 若 该 地 区 仅 有 应 试 这 一 种 单 一 选 拔 方 式 则 应 试 教 育 在 当 地 就 具 有 现 实 合 理 性 ; 但 政 府 仍 须 处 理 好 应 试 教 育 与 学 生 健 康 全 面 发 展 之 间 的 微 妙 关 系 除 了 政 府 的 作 为, 民 办 中 学 本 身 可 以 更 好 地 承 担 教 育 提 供 者 的 角 色 首 先, 教 育 具 有 公 益 性, 民 办 中 学 办 校 者 需 秉 承 人 本 思 想, 其 次, 民 办 中 学 要 树 立 自 身 的 特 色, 如 加 强 素 质 教 育 等 方 面 5 结 语 5.1 人 本 思 想 与 民 办 教 育 民 办 学 校 因 为 自 有 的 的 民 办 性 市 场 性 等 属 性, 在 生 长 和 发 展 在 公 办 学 校 之 翼 教 育 体 制 之 外 的 环 境 下, 自 其 产 生 之 日 起 便 面 临 诸 多 挑 战 一 方 面, 教 育 为 本, 兴 国 大 计, 尤 其 是 义 务 教 育 阶 段 的 初 中 教 育 更 是 对 青 少 年 学 识 人 格 等 方 面 的 塑 造 具 有 决 定 性 的 意 义 这 就 要 求 其 遵 循 教 育 规 律, 恪 守 教 育 原 则, 恪 尽 教 育 义 务 无 论 是 在 组 建 专 业 过 硬 的 教 师 团 队 方 面, 或 者 在 构 建 良 好 接 受 教 育 的 学 习 环 境 生 活 条 件 以 及 成 长 空 间 方 面, 民 办 教 育 投 资 人 在 准 备 创 办 一 所 学 校 前, 都 应 从 教 育 为 本 的 人 文 思 想 立 足 和 出 发 另 一 方 面, 市 场 运 作 条 件 下 的 社 会 资 源 导 向 要 求 民 办 学 校 遵 循 市 场 规 律, 遵 守 市 场 原 则, 履 行 经 营 者 义 务 国 家 为 鼓 励 民 办 教 育 于 2002 年 出 台 了 民 办 教 育 促 进 法, 当 中 指 出 允 许 民 办 学 校 有 合 理 回 报, 许 多 投 资 人 也 是 在 这 样 的 鼓 励 下 着 手 投 资 教 育 创 办 民 办 学 校 的 而 利 益 出 发 点 与 市 场 化 的 经 济 规 律 必 然 趋 向 于 利 益 最 优 化, 这 与 社 会 基 础 建 设 为 本 的 公 办 教 育 不 同 的 导 向 因 素 决 定 了 民 办 教 育 很 难 在 利 益 与 社 会 责 任 间 寻 求 平 衡 然 而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中 学 所 面 临 的 现 状 是, 基 于 物 价 水 平 与 消 费 指 数, 现 有 的 绝 大 多 数 民 办 教 育 所 回 收 的 学 费 与 较 少 的 政 府 鼓 励 资 金 这 根 本 无 法 与 工 资 投 资 建 设 形 成 平 衡 也 就 是 说 现 阶 段 的 民 办 学 校, 好 一 点 的 可 以 盈 亏 持 平, 而 更 多 民 办 学 校 则 是 在 持 平 线 下 艰 难 度 日 在 我 们 所 参 与 调 研 的 河 南 兰 考 县 某 所 民 办 中 学, 投 资 人 董 事 原 是 当 地 发 展 较 好 的 建 筑 商, 为 追 求 设 想 的 较 为 稳 定 浮 动 性 小 的 教 育 投 资 而 一 手 创 办 该 学 校, 然 而 市 场 规 律 运 作 下, 当 面 临 众 多 来 自 公 办 学 校 与 其 他 民 办 学 校 的 竞 争 压 力 时, 学 校 几 乎 难 以 盈 利 尽 管 政 府 在 用 地 等 方 面 给 予 支 持, 依 旧 改 变 不 了 勉 强 维 持 艰 难 度 日 的 现 状 该 所 学 校 的 校 长 表 示, 学 校 运 行 到 今 天, 更 多 的 是 对 于 学 生 对 于 教 师 们 以 及 对 于 教 育 的 责 任 感 催 使 就 是 赔 钱 也 要 干 下 去, 要 争 一 口 气 基 于 以 上, 民 办 学 校 的 制 度 文 化 建 设 必 须 追 求 新 的 立 意, 探 寻 新 的 模 式 国 家 对 于 我 国 民 办 学 校 的 资 金 投 入 相 对 较 少, 绝 大 部 分 都 要 求 学 校 创 办 者 自 筹 资 金, 民 办 学 校 要 持 续 运 行 必 须 有 持 续 不 断 的 生 源, 保 其 资 金 循 环, 这 依 赖 于 民 办 培 训 学 校 良 好 的 信 誉 口 碑 和 稳 定 的 生 源 以 人 为 本, 以 公 益 心 办 教 育, 将 教 育 尤 其 是 义 务 教 育 阶 段 的 学 生 视 为 文 化 建 设 的 核 心, 为 公 办 学 校 做 好 补 充, 为 国 家 基 础 教 育 工 作 做 好 坚 实 后 盾, 这 应 是 社 会 力 量 兴 办 教 育 所 应 坚 持 的 基 本 出 发 点 18

清 华 大 学 学 生 学 报 2013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5.2 经 济 与 教 育 的 互 动 关 系 本 文 以 贫 困 地 区 民 办 初 中 发 展 为 研 究 点 揭 示 了 经 济 与 教 育 之 间 的 深 刻 关 系 经 济 的 落 后 可 能 为 社 会 力 量 兴 办 教 育 提 供 生 长 空 间, 但 是 这 种 空 间 是 暂 时 的, 然 而 教 育 质 量 的 提 升 带 来 的 人 民 素 质 的 提 升, 从 而 劳 动 力 素 质 的 提 升, 对 经 济 条 件 的 改 善 是 有 长 久 性 益 处 的 兰 考 的 民 办 初 中 的 发 展, 反 映 了 在 市 场 化 城 镇 化 进 程 加 快 的 大 背 景 下, 由 于 地 方 经 济 落 后 带 来 的 一 系 列 阶 段 性 的 现 象, 这 其 中 存 在 问 题, 也 更 预 示 着 机 遇 教 育 乃 百 年 大 计, 教 育 质 量 的 提 升, 以 及 教 育 公 平 的 推 进, 是 民 族 复 兴 的 希 望 所 在 十 八 大 报 告 指 出 鼓 励 和 引 导 社 会 力 量 兴 办 教 育, 兰 考 模 式 的 优 化 推 进 也 是 中 国 特 色 社 会 主 义 实 践 的 一 个 缩 影 参 考 文 献 [1] 陈 国 定. 民 办 教 育 领 域 中 自 由, 效 率 与 公 平 之 我 见 [J]. 教 育 学 术 月 刊, 2008 (1): 18-19. [2] Wu Hua:Prospects of Private Education in China, from Chinese Education and Society, vol. 42, no. 6, November December 2009, pp. 40 60. [3] 叶 庆 娜. 免 费 义 务 教 育 政 策 下 农 村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的 原 因 分 析 [J]. 上 海 教 育 科 研, 2012, (1):17-21 [4] 郭 建 如. 国 家 社 会 视 角 下 的 农 村 基 础 教 育 发 展 : 教 育 政 治 学 分 析 [J]. 北 京 大 学 教 育 评 论,2005,(3): 70-79 [5] 阎 凤 桥. 我 国 农 村 民 办 教 育 发 展 的 政 治 逻 辑 基 于 北 方 某 县 的 调 查 [J]. 北 京 大 学 教 育 评 论, 2012, 10(2): 64 78 +189 [6] Wu Daguang, Basic Characteristics and Particularities of Nongovernment Education in China, from Chinese Education and Society, vol. 42, no. 6, November December 2009, pp. 61 73. [7] 文 东 茅. 论 民 办 教 育 公 益 性 与 可 营 利 性 的 非 矛 盾 性 [J]. 北 京 大 学 教 育 评 论, 2004, 1(2): 3. [8] Jocelyn Wong Lai-ngok, School Autonomy in China: A Comparison between Government and Private Schools Within the Context of Decentralization, from ISEA, Volume 32, Number 3, 2004 [9] Shui Bing, Gridlock and Solutions: China s Private Education in the Period of Social Transformation, from Chinese Education and Society, vol. 42, no. 6, November December 2009, pp. 3 5. [10] 朱 志 勇, 徐 蕾 : 社 会 资 本 在 民 办 学 校 发 展 机 制 中 的 运 作 逻 辑 : 个 案 分 析, 清 华 大 学 教 育 研 究, 第 27 卷 第 4 期 [11] Bi Cheng, Exploring the Practice and Theory of Chinese Private Schools, from Chinese Education and Society, vol. 30, no. 1, January-February 1997, pp. 23-37. [12] Jocelyn Wong Lai-ngok, School Autonomy in China: A Comparison Between Government and Private Schools Within the Context of Decentralization, from ISEA, Volume 32, Number 3, 2004 [13] 谢 维 和. 统 筹 考 虑 补 齐 农 村 教 育 短 板 [N]. 中 国 教 育 报 201-04-08(002) 作 者 简 介 黄 斐 : 清 华 大 学 新 闻 与 传 播 学 院 2011 级 学 生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