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 實 是 跟 資 源 和 權 力 位 置 是 徹 底 絕 緣 的 主 流 婦 運 進 入 國 家 機 器 佈 署 資 源 分 配 之 後, 不 斷 地 區 分 並 排 除 任 何 產 生 干 擾 的 聲 音, 這 些 干 擾 的 聲 音 來 自 性 工 作 者 酷 兒 理 論 邊 緣 性 實 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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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 兩 性 到 多 元 性 別 : 探 討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的 失 敗 與 失 落 ( 初 稿 ) 賴 麗 芳 中 央 大 學 英 美 文 學 所 這 篇 文 章 以 向 後 看 的 方 式 回 顧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後 期 更 改 為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我 將 採 用 甯 應 斌 對 公 民 社 會 的 分 析 來 閱 讀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裡 的 性 平 政 治, 試 圖 指 出 現 階 段 的 性 道 德 壟 斷 不 是 上 對 下 國 家 對 人 民 的 獨 斷 關 係, 它 是 由 國 家 民 間 團 體 情 感 公 民 所 共 同 組 成 的 性 道 德 機 器 關 於 向 後 看 的 方 法, 我 參 考 的 是 海 澀 愛 (Heather Love) 所 著 Feeling Backward 一 書 海 澀 愛 以 向 後 看 (looking backward) 的 方 式 回 顧 美 國 酷 兒 運 動 史, 她 從 中 擷 取 出 的 倒 退 負 面 不 能 動 的 情 感 主 體, 他 們 無 法 被 逐 漸 邁 入 陽 光 正 向 驕 傲 出 櫃 看 向 未 來 的 主 流 同 運 所 吸 納 ( 因 無 法 為 之 吸 納 而 情 感 倒 退 feeling backward) 2013 年 4 月 13 日 清 華 大 學 亞 太 / 文 化 研 究 室 舉 辦 酷 兒 情 感 政 治 : 海 澀 愛 文 選 新 書 座 談 會 上, 以 污 名 與 倒 退 為 主 題 討 論 在 地 污 名 與 倒 退 情 感, 邱 妙 津 的 死 亡 書 寫 又 再 次 重 提, 拒 絕 看 向 未 來 的 鱷 魚 拉 子 站 在 過 去 的 歷 史 遠 端, 看 著 如 今 辯 論 同 婚 / 多 元 成 家 與 否 的 未 來 說 : 我 無 話 可 說, 祝 你 們 幸 福 快 樂! 在 同 運 主 流 化 的 此 時 重 讀 邱 妙 津 拒 絕 看 向 未 來 的 生 命, 竟 顯 得 如 此 諷 刺 而 難 堪, 負 面 倒 退 不 能 動 的 情 感 瞬 間 漫 延 擴 散 全 場, 終 至 攀 爬 上 每 個 憂 鬱 失 落 之 人 的 肩 膀, 就 如 海 澀 愛 在 書 中 所 描 述 : 往 後 看 向 那 遺 落 的 世 界, 自 己 也 跟 著 陷 落 (Love, 5) 本 文 堅 持 的 酷 兒 書 寫 位 置 應 在 這 般 階 級 性 性 別 種 族 文 化 情 感 的 陷 落 向 下 流 動, 而 非 進 步 現 代 化 的 向 上 流 動 中 翻 找, 也 就 是 海 澀 愛 書 末 所 提 示 的 : 建 構 一 個 夠 落 後 的 未 來, 讓 我 們 之 中 再 怎 麼 不 情 願 的 人 也 願 意 在 那 裡 活 下 去 (Love, 163) 在 本 文 中 由 國 家 機 器 教 育 部 主 流 婦 運 各 民 間 團 體 婦 運 NGO 組 織 同 志 NGO 組 織 性 平 NGO 組 織 各 業 公 民 老 師 律 師 學 者 所 共 築 起 的 性 道 德 城 牆 正 在 校 園 裡 不 斷 地 往 外 擴 充 領 土 吸 納 友 善 堪 用 的 人 口, 同 時 排 除 危 險 罪 犯 不 服 從 不 合 流 者 這 個 城 牆 細 緻 而 精 巧, 滲 透 進 入 人 民 日 常 生 活 的 肌 理, 讓 人 不 由 自 主 的 自 願 棄 守, 與 之 偕 同 篩 選 管 理 個 人 私 領 域 的 性 道 德 與 情 感 養 成, 除 此 之 外, 也 聯 合 以 處 處 監 控 每 個 人 的 性 是 否 合 格 是 否 侵 犯 到 別 人? 讓 他 人 不 舒 服? 台 灣 性 別 人 權 協 會 陳 俞 容 在 認 真 努 力 徹 夜 剪 報 硬 著 頭 皮 公 然 脫 衣 實 踐 自 我 與 社 會 的 情 慾 拓 荒 革 命 文 中 回 憶 新 知 家 變 的 婦 運 內 爆 史 1, 眼 見 主 流 婦 運 團 體 進 入 國 家 內 部 晉 用 資 源, 為 了 奪 取 資 源 分 配 優 先 權 而 進 行 階 級 排 除, 她 說 : 我 相 信 有 很 多 人, 甚 至 可 以 說 是 大 部 分 的 人, 1 參 考 性 權 會 網 址 :< >,2013 年 11 月 29 日 擷 取 1

2 其 實 是 跟 資 源 和 權 力 位 置 是 徹 底 絕 緣 的 主 流 婦 運 進 入 國 家 機 器 佈 署 資 源 分 配 之 後, 不 斷 地 區 分 並 排 除 任 何 產 生 干 擾 的 聲 音, 這 些 干 擾 的 聲 音 來 自 性 工 作 者 酷 兒 理 論 邊 緣 性 實 踐 者, 後 期 吸 收 主 流 同 運 中 的 多 元 性 別 主 體, 在 推 行 性 別 主 流 化 的 今 日, 對 更 邊 緣 的 性 實 踐 者 進 行 排 除 我 以 海 澀 愛 拒 絕 看 向 未 來 的 行 文 姿 態 做 為 本 文 酷 兒 (queer) 實 踐 的 批 判 途 徑, 將 本 文 重 點 置 放 在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法 ( 以 下 簡 稱 性 平 法 ) 普 遍 實 施 的 反 性 騷 擾 反 性 侵 害 反 ( 性 ) 霸 凌 性 別 平 等 友 善 的 校 園 中, 以 問 題 化 性 平 女 性 主 義 者 透 過 國 家 機 器 所 發 展 出 的 性 平 論 述, 其 綁 架 多 元 性 別 作 為 受 害 者 主 體 也 作 為 奪 權 工 具, 所 發 展 出 的 校 園 性 侵 害 與 性 騷 擾 通 報 系 統 早 已 與 右 派 保 守 立 場 交 互 接 合, 在 校 園 裡 實 施 恐 性 忌 性 的 性 防 堵 政 策 之 餘, 進 一 步 將 邊 緣 性 實 踐 者 分 化 排 除 為 不 合 格 的 壞 性 而 加 以 管 制 性 平 論 述 對 壞 性 的 排 除 實 踐 出 特 屬 於 中 產 女 性 與 同 志 主 體 的 道 德 政 治 與 情 感 治 理 從 恐 懼 到 關 懷 : 婦 幼 保 護 的 忌 性 情 感 1998 年, 彭 婉 如 命 案 促 使 立 法 院 快 馬 加 鞭 通 過 延 宕 已 久 的 性 侵 害 防 制 犯 罪 法, 此 法 關 鍵 地 規 範 各 級 學 校 應 實 施 固 定 比 例 的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時 任 教 育 部 長 吳 京 亦 積 極 回 應 婦 女 團 體 的 兩 性 平 等 訴 求 2, 在 教 育 部 成 立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除 著 手 草 擬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法, 也 利 用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的 編 制 同 時 編 寫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透 過 教 育 部 性 平 委 員 會 做 為 平 台, 以 性 別 平 等 為 號 召 的 女 性 主 義 者 發 願 下 一 代 的 幸 福 應 從 兒 童 青 少 年 等 未 成 年 性 主 體 的 教 育 做 起 性 平 女 性 主 義 的 論 述 藉 由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得 以 集 體 發 聲 3, 期 許 共 創 性 別 平 等 的 幸 福 未 來 謝 臥 龍 擔 任 性 平 教 育 課 程 與 教 材 小 組 負 責 人, 他 在 創 刊 號 寫 的 文 章 說 明 了 這 段 歷 史 : 隨 著 社 會 變 遷 時 空 轉 移, 女 性 主 義 的 興 起 與 發 展, 婦 女 運 動 推 波 助 瀾, 當 前 男 尊 女 卑 社 會 結 構 中 傳 統 性 別 角 色 刻 板 印 象, 性 別 區 隔 與 歧 視, 公 平 受 教 育 與 就 業 機 會, 婦 女 人 身 安 全 以 及 社 會 福 利 資 源 分 享 等 議 題, 逐 漸 受 到 探 討 與 檢 視 ; 而 在 此 時 卻 驚 聞 曾 大 力 推 展 婦 女 運 動 彭 婉 如 女 士 身 中 三 十 多 刀 蒙 難 清 純 無 辜 白 曉 燕 慘 遭 撕 票 稚 幼 兒 童 慘 遭 狼 吻, 社 會 大 眾 驚 然 大 嘩, 立 法 院 諸 公 才 將 塵 封 已 久 的 性 侵 害 防 治 法 排 入 議 程 而 快 馬 加 鞭 通 過, 並 根 據 該 法 各 級 學 校 每 學 年 需 實 施 四 個 小 時 以 上 性 侵 害 防 2 訴 求 內 容 為 :1. 改 進 教 科 書 2. 培 育 師 資 3. 設 立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4. 增 加 婦 女 參 與 決 策 5. 設 立 婦 女 研 究 學 程 參 考 維 基 百 科 上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法 的 建 置 化 簡 史, 網 址 :< 82%B2%E6%B3%95 >,2013 年 11 月 29 日 擷 取 3 文 化 部 台 灣 大 百 科 全 書 中 由 畢 恆 達 主 筆 撰 寫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之 對 性 別 平 等 運 動 的 歷 史 重 要 性 :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在 臺 灣 社 會 的 性 別 觀 念 傳 播 上, 扮 演 重 要 角 色 經 查 詢 國 家 圖 書 館 資 料 庫, 截 至 目 前 為 止 (2011 年 ), 已 有 1,622 篇 學 位 論 文 曾 經 引 用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的 文 章 該 季 刊 並 曾 經 兩 度 榮 獲 優 良 政 府 出 版 品 獎 項, 在 臺 灣 性 別 平 等 觀 念 之 引 領 與 宣 教 上, 可 謂 功 不 可 沒 參 考 網 址 :< >,2013 年 11 月 29 日 擷 取 2

3 4 治 教 育 而 當 時 剛 走 馬 上 任 的 教 育 部 吳 京 部 長 有 感 其 責, 而 親 力 促 請 教 育 部 兩 性 平 等 委 員 會 成 立, 並 提 升 其 層 級, 由 部 長 親 任 委 員 會 召 集 人, 期 以 經 由 學 校 社 會 與 家 庭 教 育 層 面 推 展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旨 在 推 動 與 落 實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進 而 促 進 兩 性 平 等 共 存 的 新 文 化 與 新 社 會 (26, 粗 體 字 為 附 加 ) 這 個 兩 性 平 等 共 存 的 新 文 化 與 新 社 會 舉 證 白 曉 燕 與 彭 婉 如 等 女 性 死 亡 以 召 喚 人 們 心 中 對 性 騷 擾 性 侵 害 虐 殺 的 恐 懼 情 感, 恐 懼 下 所 投 射 出 的 邪 惡 巨 影 則 為 無 所 不 在 的 父 權 化 身 ; 彭 婉 如 所 代 表 的 婦 權 健 將 受 殺 害 的 良 家 婦 女, 與 白 曉 燕 所 代 表 的 清 純 無 辜 共 同 建 構 出 巨 影 下 深 蒙 其 害 的 受 害 者 主 體 婦 女 與 兒 少 蘇 芊 玲 在 本 季 刊 總 編 輯 序 發 聲 對 話 播 種 文 中 也 提 出 相 似 的 意 象, 直 指 男 性 所 代 表 的 暴 力 侵 害 騷 擾 巨 影 對 女 性 所 造 成 的 普 遍 壓 迫, 她 指 出 家 庭 暴 力 性 騷 擾 性 暴 力 等 諸 多 與 性 別 相 關 的 嚴 重 問 題, 實 則 起 源 於 男 尊 女 卑 的 性 別 文 化, 也 因 此, 她 認 為 教 育 才 是 社 會 上 性 別 不 平 等 最 根 本 的 矯 治 之 道 (5) 性 平 論 述 引 述 層 出 不 窮 的 性 侵 害 與 性 騷 擾 新 聞, 以 充 滿 驚 世 警 語 的 口 吻 控 訴 著 : 公 私 領 域 無 處 不 充 斥 著 父 權, 因 而 造 成 無 數 兒 少 與 婦 女 們 的 受 害 這 個 普 遍 使 兒 少 與 婦 女 受 害 意 象 陽 剛 的 性 使 得 性 平 論 述 者 唯 恐 無 辜 者 染 指 受 害 畢 恆 達 在 性 侵 害 與 性 別 歧 視 這 篇 文 章 中 分 析 這 般 充 滿 壓 迫 且 陽 剛 的 性 結 構, 他 指 出 社 會 上 對 女 性 的 性 別 歧 視 主 要 來 自 於 這 個 結 構, 而 依 據 他 的 說 法, 這 個 結 構 不 僅 約 束 著 女 人, 也 連 帶 地 規 訓 男 人, 透 過 父 權 文 化 的 薰 陶, 使 他 們 長 成 歧 視 女 性 及 其 所 代 表 的 氣 質 與 文 化 的 人 他 說 : 男 性 不 但 掌 握 社 會 中 許 多 的 權 力 與 資 源, 也 掌 握 社 會 中 的 主 流 價 值 男 性 價 值 觀 是 一 種 二 元 的 思 考 方 式, 將 人 的 氣 質 二 分 為 男 性 氣 質 與 女 性 氣 質, 並 且 賦 予 價 值 判 斷, 然 後 好 的 歸 給 男 人, 壞 的 歸 給 女 人 男 性 受 到 要 求 要 主 動 理 性 堅 強 攻 擊 ; 而 女 性 要 被 動 柔 弱 感 性 關 心 別 人 男 性 屬 於 外 在 世 界 ; 女 人 的 天 地 在 家 庭 裡 無 論 男 女 性, 如 果 不 符 合 社 會 規 範 就 會 受 到 懲 罰 於 是 柔 弱 感 性 的 男 孩 就 會 被 視 為 娘 娘 腔 ; 而 好 動 的 女 孩 就 成 為 野 ㄚ 頭 (43) 畢 對 性 別 歧 視 結 構 最 精 湛 的 分 析 立 場 正 在 此 為 了 平 反 所 有 女 性 在 性 別 結 構 上 所 遭 遇 的 歧 視, 他 將 所 有 女 性 普 遍 視 為 受 害 者 這 個 想 像 出 的 受 難 她 者 (the Other) 因 而 深 具 性 別 意 義, 她 在 男 人 的 陽 具 壓 迫 結 構 下 純 然 無 辜 且 無 力 反 抗 而 來 自 於 父 權 隸 屬 普 同 男 性 的 的 本 我 是 殘 暴 充 滿 性 慾 無 時 無 刻 想 強 暴 她 4 防 治 教 育 內 容 見 同 一 期 葉 庭 宜 的 文 章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大 事 記 : 在 此 同 時, 為 求 法 治 面 完 整 處 理 日 益 增 加 的 性 犯 罪 事 件, 內 政 部 繼 八 十 四 年 八 月 頒 布 兒 童 及 少 年 性 交 易 防 制 條 例 後, 八 十 六 年 一 月 頒 布 性 侵 害 性 犯 罪 防 治 法, 其 中 第 八 條 從 教 育 體 系 著 手, 規 定 中 小 學 每 學 年 應 至 少 實 施 四 小 時 以 上 之 性 侵 害 防 治 教 育 課 程, 內 容 應 包 括 : 兩 性 平 等 之 教 育 正 確 性 心 理 之 建 立 對 他 人 性 自 由 之 尊 重 性 侵 害 犯 罪 之 認 識 危 機 處 理 及 防 範 技 巧 等 (8) 3

4 的 怪 物 野 獸, 以 致 於 許 多 好 男 人 在 這 般 本 我 結 構 的 規 訓 下, 不 得 已 只 能 臣 服 並 成 長 為 性 慾 無 度 的 陽 剛 男 子 文 末, 畢 雖 能 體 諒 好 男 人 在 規 訓 體 制 下 不 得 已 的 苦 衷, 但 是 這 些 好 男 人 長 久 以 來 並 未 替 女 性 發 聲, 甚 至 助 長 了 壞 男 人 的 威 風, 使 得 她 身 為 受 難 她 者 深 受 男 人 壞 性 所 苦 (46) 受 難 她 者 實 為 紀 惠 容 與 畢 恆 達 在 專 題 引 言 中 所 提 及 的 性 受 害 者 概 念, 他 / 她 們 對 深 受 壞 性 所 苦 的 受 害 者 定 義 如 下 : 性 侵 害 事 件 是 對 別 人 身 體 界 線 或 身 體 自 主 權 的 不 尊 重 它 可 發 生 在 任 何 地 方 任 何 階 級 任 何 人 的 身 上 而 熟 識 的 人 性 侵 害 比 率 更 可 高 達 百 分 之 七 八 十 如 何 避 免 性 受 害, 成 為 人 人 必 學 的 功 課 (40) 這 段 透 露 出 的 是 性 評 論 者 心 中 無 時 無 刻 都 可 能 受 害 蒙 難 的 性 恐 懼, 因 此 必 須 隨 時 隨 地 提 高 警 覺 以 防 受 害, 而 她 們 也 堅 持, 這 樣 謹 慎 小 心 處 處 提 防 的 恐 懼 不 應 成 為 單 一 女 性 的 痛 苦, 不 管 來 自 不 同 階 級 種 族 文 化 身 分 地 位 的 女 性 們 看 待 性 與 情 慾 的 態 度 是 否 有 所 差 異 例 如 : 這 樣 的 論 述 無 法 忍 受 有 些 女 人 覺 得 這 沒 什 麼 大 不 了, 或 是 產 生 我 很 享 受 的 態 度, 她 們 指 出 這 類 單 一 指 向 懼 性 的 痛 苦 情 感 5, 應 該 全 面 擴 大 並 且 由 全 體 女 性 來 共 同 承 擔 楊 長 苓 在 創 刊 號 性 性 別 權 力 一 文 中 提 到 性 騷 擾 不 僅 是 個 別 女 人 痛 苦 的 切 身 經 驗, 同 時 更 是 普 遍 女 人 相 似 的 集 體 命 運 (50) 她 對 報 章 新 聞 事 件 中 的 性 受 害 者 做 出 以 下 分 析 : 我 們 會 發 現, 除 了 生 理 性 別 為 女 性 之 外, 受 害 者 幾 乎 沒 有 太 多 的 相 似 之 處 她 們 跨 越 各 種 年 齡 職 業 ; 擁 有 不 同 的 外 貌 身 材 ; 有 的 已 婚 有 的 未 婚 有 的 離 婚 ; 收 入 與 教 育 程 度 也 不 盡 相 同 換 言 之, 在 各 種 已 知 的 社 會 分 類 範 疇 下, 所 有 女 性 都 有 可 能 是 性 騷 擾 的 受 害 者 同 樣 的, 性 騷 擾 的 加 害 者 也 跨 越 各 種 不 同 的 社 會 階 級 年 齡 或 職 業, 父 親 先 生 老 師 朋 友 上 司 下 屬 或 陌 生 人, 都 有 可 能 是 騷 擾 女 性 的 兇 手 (47) 利 用 除 了 生 理 性 別 為 女 性 之 外, 受 害 者 幾 乎 沒 有 太 多 的 相 似 之 處 的 說 法, 性 平 女 性 主 義 將 所 有 的 種 族 職 業 文 化 階 級 或 年 齡 上 的 差 異, 包 裝 在 同 一 個 文 化 論 證 下, 假 定 所 有 人 都 該 恐 懼 此 類 壞 性, 因 而 進 一 步 拒 絕 壞 性 的 侵 害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創 刊 號 在 後 半 部 行 文 話 鋒 一 轉, 從 恐 懼 壞 性 的 情 感 轉 化 為 溫 暖 的 關 懷 情 感, 其 中 擷 取 勵 馨 基 金 會 出 版 的 我 是 自 己 的 好 主 人 兒 保 教 科 書 中 的 兒 童 性 受 虐 的 可 能 指 標, 性 受 害 的 概 念 本 來 論 述 的 對 象 主 要 以 女 性 為 主, 在 此 轉 而 論 述 兒 童 作 為 性 受 害 主 體, 將 性 受 害 擴 大 至 兒 童 性 受 虐, 其 定 義 如 下 : 5 唯 一 不 會 讓 她 們 感 覺 害 怕, 而 且 比 較 可 能 產 生 愉 悅 的 性, 只 發 生 在 合 法 的 常 態 婚 姻 / 家 庭 範 疇 裡 但 是, 卡 維 波 也 指 出, 性 平 女 性 主 義 者 自 打 嘴 巴 的 地 方 正 是, 當 她 們 處 理 性 別 不 平 等 關 係, 提 出 家 庭 私 領 域 裡 男 主 人 毆 打 女 主 人 的 家 暴 事 例 時, 也 同 時 瓦 解 了 常 態 婚 姻 / 家 庭 內 必 然 孕 育 浪 漫 化 愉 悅 的 可 能 4

5 所 謂 兒 童 性 虐 待, 是 指 18 歲 以 下 未 獨 立 的 兒 童, 由 於 對 性 活 動 還 未 能 真 正 完 全 的 了 解, 當 成 人 以 威 權 來 脅 迫 兒 童 有 性 活 動 時, 兒 童 沒 有 能 力 給 予 同 意 權, 而 這 些 性 活 動 違 反 了 法 律 或 家 庭 角 色 對 個 人 的 期 待 這 些 性 活 動 包 括 亂 倫 強 暴 性 侵 害 同 性 戀 行 為 猥 褻 性 剝 削 及 監 護 人 同 意 兒 童 和 別 人 有 違 法 的 性 行 為 等 (66) 虐 待 字 眼 的 使 用, 將 性 受 害 的 警 戒 層 次 再 度 拉 高, 以 喚 起 社 會 大 眾 對 兒 童 性 受 虐 的 注 意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這 邊 界 定 的 兒 童 不 僅 無 能 力 自 行 判 斷 性 行 為 是 否 合 宜, 更 因 為 處 在 大 人 與 小 孩 年 齡 不 對 等 的 關 係 下, 他 們 無 法 產 生 任 何 力 量 抵 抗 當 這 些 性 活 動 違 反 了 法 律 或 家 庭 角 色 對 個 人 的 期 待 時, 此 類 性 平 論 述 強 調 這 時 需 要 有 人 出 來 主 持 正 義, 幫 助 兒 童 或 青 少 年 找 到 人 權 與 平 等, 問 題 是, 誰 有 權 決 定 兒 童 或 青 少 年 所 從 事 的 性 活 動 是 否 違 反 法 律 或 家 庭 角 色 對 個 人 的 期 待 呢? 兒 童 或 青 少 年 只 能 乘 載 勵 馨 量 表 賦 予 他 們 的 受 害 者 定 位, 他 們 沒 有 能 力 給 予 同 意 權, 因 此 無 法 為 自 己 的 性 行 為 做 判 斷, 他 們 的 性 自 主 權 在 婦 幼 保 護 的 關 懷 話 語 下 失 去 了 聲 音 既 然 兒 少 並 未 在 論 述 中 被 賦 予 聲 音 捍 衛 自 己 的 性 權, 究 竟 由 誰 來 決 定 兒 少 間 或 與 成 年 人 間 的 人 際 行 為 或 性 關 係 是 否 恰 當? 誰 決 定 了 兒 少 的 好 / 壞 性? 在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者 所 言 的 性 平 未 來 世 界 中 所 應 被 排 除 的 壞 性 又 是 什 麼? 黃 道 明 在 他 的 酷 兒 政 治 與 台 灣 現 代 性 專 書 中 透 過 分 析 國 家 女 性 主 義 者 劉 毓 秀, 指 出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與 國 家 機 器 結 盟 並 掌 握 權 力 資 源 的 運 動 路 線 黃 在 第 五 章 性 別 現 代 化 與 性 的 文 明 化 : 國 家 女 性 主 義 的 性 變 態 想 像 中 指 出, 國 家 女 性 主 義 者 的 平 權 論 述 正 當 化 正 典 中 產 女 性 的 家 庭 婚 姻 中 性 與 道 德, 並 進 一 步 將 陽 剛 的 性 別 屬 性 即 酷 兒 與 妓 權 運 動 從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者 母 性 的 性 道 德 秩 序 中 排 除 黃 稱 國 家 女 性 主 義 的 平 權 位 置 是 為 聖 后, 她 以 慈 母 的 方 式 取 代 了 父 權 專 斷 的 位 置, 用 關 愛 的 治 理 手 法 釋 放 出 戒 慎 保 護 的 道 德 能 量 : 在 女 人 和 小 孩 都 被 認 定 總 已 是 男 性 慾 望 的 受 害 者 的 情 況 下, 屬 於 情 慾 實 踐 的 民 主 協 商 機 制 都 一 概 被 否 決, 而 唯 一 的 例 外 當 然 就 屬 婚 姻 裡 的 性 愛 協 商 就 這 個 意 義 來 說, 聖 后 的 整 體 性 一 定 得 當 成 性 的 極 權 主 義 來 理 解, 而 晩 近 在 台 灣 性 自 由 大 幅 受 侵 害 的 趨 勢 也 一 定 要 在 這 個 脈 絡 下 來 看 待 在 性 變 態 者 蠢 蠢 欲 動 的 情 況 下, 國 家 宣 布 緊 急 狀 況, 在 號 稱 人 權 治 國 下, 進 入 性 的 動 員 戡 亂, 實 行 勞 倫 貝 蘭 特 稱 之 為 衛 生 治 理, 來 捍 衛 聖 后 整 體 性 (220, 粗 體 字 為 附 加 ) 黃 道 明 分 析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的 聖 后 情 節 深 具 母 性 關 懷, 性 別 平 等 的 目 標 也 是 為 了 要 建 立 以 母 性 關 懷 為 基 礎 的 整 體 和 諧 社 會, 這 個 社 會 的 完 整 性 則 需 建 立 在 對 其 他 邊 緣 性 的 排 除 之 上, 以 黃 所 批 判 的 時 空 脈 絡 而 言,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所 欲 排 除 淨 化 的 則 是 性 工 作 者 所 代 表 的 娼 妓 文 化 黃 以 性 的 極 權 主 義 來 理 解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者 的 所 欲 伸 張 的 性 別 平 權 具 有 崇 高 的 情 感, 也 將 公 娼 運 動 酷 兒 運 動 所 支 持 5

6 的 邊 緣 性 實 踐 者 打 入 性 變 態 之 類 不 合 格 的 主 體 聖 后 般 的 性 道 德 與 情 感 集 權 晉 用 國 家 機 器 的 方 便 權 力, 在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的 脈 絡 中, 更 深 入 校 園 裡 的 身 體 空 間 與 情 感 部 署 何 春 蕤 曾 分 析 台 灣 的 婦 女 運 動 如 何 從 公 領 域 的 性 安 危 出 發 而 衍 生 出 性 騷 擾 論 述, 並 且 在 忌 性 恐 性 的 層 次 上 與 宗 教 保 守 團 體 共 生 出 拯 救 原 民 雛 妓 的 行 動, 在 雛 妓 議 題 退 燒 後, 又 將 議 題 從 雛 妓 救 援 轉 為 兒 少 保 護 6 何 另 外 在 台 灣 性 別 政 治 的 年 齡 轉 向 中 分 析 : 這 十 幾 年 的 時 間 裡, 主 流 的 女 性 主 義 者 越 來 越 有 實 力, 不 但 幫 忙 立 了 不 少 嚴 苛 的 法, 也 提 供 了 很 有 正 當 性 的 語 言 和 概 念 給 保 守 團 體, 讓 物 化 侵 害 猥 褻 成 為 想 像 性 的 主 要 正 當 方 式, 更 在 性 別 主 流 化 的 大 趨 勢 中 昂 然 進 入 政 府, 收 穫 社 運 的 果 實 我 們 在 立 場 上 的 差 異 越 來 越 不 用 再 辯 論, 因 為 法 律 和 民 粹 自 然 會 限 縮 非 主 流 立 場 的 發 言 內 容 和 方 向, 威 嚇 我 們 自 我 檢 查 言 論 的 尺 度 也 是 在 這 樣 的 變 化 中, 我 看 到 了 性 別 政 治 的 轉 向 : 在 女 人 的 政 治 實 力 隨 著 政 局 發 展 而 壯 大 時, 兒 少 成 為 新 的 想 像 受 害 主 體, 以 便 讓 保 護 主 義 毫 無 疑 義 的 綁 架 民 主 自 由 (229, 粗 體 字 為 附 加 )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做 為 看 向 性 平 未 來 教 育 下 一 代 的 女 性 主 義 知 識 產 物, 刊 物 背 後 所 依 據 的 法 源, 代 表 的 是 主 張 婦 幼 保 護 的 婦 女 團 體 與 女 性 主 義 者 共 同 努 力 的 成 果 兒 童 及 少 年 性 交 易 防 制 條 例 (1995) 與 性 侵 害 性 犯 罪 防 治 法 (1997) 創 刊 號 載 明 的 是 促 成 刊 物 發 行 的 情 感 資 源 對 壞 性 的 極 度 恐 懼 由 於 憂 心 下 一 代 將 遭 壞 性 染 指, 故 而 自 覺 有 此 重 任 在 歷 史 上 重 要 的 改 革 時 刻, 挺 身 而 出 以 保 護 性 平 未 來 的 兒 少 主 體, 身 兼 性 平 傳 播 者 之 重 要 角 色 憂 心 忡 忡 的 性 平 女 性 主 義 者 / 教 育 改 革 者 諸 君 們 因 而 如 是 寫 道 : 當 前 社 會 問 題 層 出 不 窮, 暴 力 與 性 侵 害 事 件 屢 見 不 鮮, 繼 彭 婉 如 白 曉 燕 事 件 之 後, 女 學 童 的 校 園 安 全 也 引 起 家 長 的 極 大 關 切 關 於 女 學 生 遭 受 性 暴 力 性 侵 害 及 性 騷 擾 等 議 題, 校 園 內 的 性 侵 害 防 治 與 處 理 一 直 是 付 之 闕 如 的 窘 況, 學 校 雖 對 於 女 學 生 人 身 安 全 有 強 烈 的 憂 患 意 識, 卻 忽 略 校 園 環 境 的 硬 軟 體 設 施 對 女 學 生 是 如 何 的 不 友 善, 倘 若 學 校 教 育 只 單 一 強 調 女 學 生 落 單 的 危 險 性, 而 非 指 陳 部 分 文 化 和 社 會 性 意 識 及 性 別 意 識 是 如 何 透 過 教 育 家 庭 及 社 會 結 構 進 行 男 女 區 隔 而 造 成 的 兩 性 不 平 等, 那 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絶 對 無 法 在 校 園 內 確 切 紮 根 ( 張 玨 白 慧 娟, 頁 30) 性 侵 害 就 是 性 別 歧 視 的 展 現, 性 侵 害 的 防 治 因 此 絶 不 是 消 極 地 限 制 女 性 的 行 動 空 間 或 是 尋 求 好 男 人 的 保 護, 而 是 要 積 極 建 構 一 個 沒 有 性 6 Josephine Ho, From Anti-Trafficking to Social Discipline (or, The Changing Role of Women s NGOs in Taiwan ) 6

7 別 歧 視 的 社 會, 並 賦 予 女 性 充 分 掌 握 自 我 的 能 力 因 此 唯 有 五 個 小 組 共 同 努 力, 才 能 真 正 杜 絶 性 侵 害 事 件 的 頻 仍 發 生, 並 建 立 一 個 免 於 恐 懼 與 危 險 的 校 園 學 習 環 境 ( 畢 恆 達, 頁 35) 誠 如 以 上 諸 位 所 做 出 的 集 體 發 聲, 此 類 性 平 論 述 將 教 育 視 為 解 決 性 別 不 平 等 現 象 的 根 本 道 路, 在 校 園 空 間 裡, 性 別 不 平 等 的 說 法 與 性 暴 力 性 騷 擾 性 侵 害 的 論 述 互 相 連 結 成 防 止 防 治 杜 絕 外 來 危 險 的 發 生 在 教 育 空 間 的 探 討 上 更 結 合 了 友 善 校 園 的 說 法 校 園 環 境 對 女 學 生 不 友 善, 所 以 需 要 改 革, 希 望 建 立 一 個 沒 有 性 騷 擾 / 性 侵 害 的 友 善 空 間 7 畢 恆 達 將 性 侵 害 事 件 擴 大 解 釋 為 性 別 歧 視, 而 友 善 的 性 平 校 園 空 間 應 杜 絕 性 侵 害 事 件 的 頻 仍 發 生, 他 建 議 校 園 若 要 對 性 別 友 善, 則 需 要 有 完 整 的 性 侵 害 事 件 危 機 處 理 模 式 輔 導 轉 介 流 程 及 通 報 申 訴 制 度 ( 畢 恆 達,35) 由 於 兒 童 是 必 然 的 性 受 害 者, 而 他 們 又 沒 有 行 為 能 力 可 以 自 主 決 定 自 己 的 性, 加 上 性 平 論 述 者 的 道 德 警 鈴 大 作 大 響, 出 於 亟 欲 保 護 校 園 裡 女 童 與 青 少 女 安 全 的 極 度 關 懷 實 為 極 度 恐 性,2000 年 政 黨 轉 移 之 後, 性 別 平 等 得 以 進 入 校 園 內 結 合 國 家 機 器 教 育 部, 以 教 師 研 習 與 文 宣 宣 導 的 方 式, 不 斷 宣 導 也 不 斷 培 訓 出 一 批 又 一 批 具 備 性 平 意 識 的 教 師 部 隊, 他 們 的 任 務 是 在 教 學 第 一 線 檢 查 並 判 斷 性 侵 害 性 騷 擾 性 暴 力 性 霸 凌 事 件, 通 過 及 時 通 報 系 統 與 矯 正 輔 導 安 置 等 工 作 並 進 依 照 現 行 法 律 規 定, 須 先 通 報 之 後, 再 進 行 輔 導 或 安 置 等 後 續 工 作, 來 達 成 第 一 時 間 攔 截 防 堵 壞 性 並 保 護 好 性 的 效 果, 以 建 立 友 善 性 別 校 園 的 可 能 校 園 友 善 的 意 義 建 立 在 通 報 系 統 上 頭, 以 防 堵 性 騷 擾 與 性 侵 害 為 基 礎 的 性 別 平 等 通 報 機 制, 實 際 上 在 校 園 裡 扮 演 的 是 篩 選 機 制, 主 要 進 行 的 道 德 任 務 是 挑 選 出 不 良 的 壞 的 需 要 矯 正 的 性 8 從 關 懷 到 濫 情 : 兩 性 到 性 別 平 等 的 軌 跡 校 園 內 的 兩 性 平 等 在 過 去 多 由 兩 性 工 作 平 等 法 規 範,2000 年 才 由 教 育 部 兩 性 平 等 委 員 會 委 託 陳 惠 馨 沈 美 真 蘇 芊 玲 謝 小 芩 等 四 人 擬 定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法 草 案, 正 式 將 性 侵 害 與 性 騷 擾 的 防 治 工 作 入 法 規 範 9 草 擬 法 案 期 間, 蘇 芊 玲 輾 轉 透 過 社 運 友 人 得 知 發 生 於 4 月 屏 東 高 樹 國 中 的 葉 永 鋕 事 件, 透 露 7 甯 應 斌 在 性 騷 擾 的 共 識 建 構 與 立 法 一 文 中 曾 指 出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為 了 建 立 性 騷 擾 / 性 侵 害 論 述 並 將 之 立 法, 故 而 須 同 時 明 確 定 義 何 謂 一 般 合 理 的 女 人, 其 實 就 是 良 家 婦 女 的 化 名, 在 建 構 的 同 時 具 有 排 除 亦 建 構 任 何 不 合 良 婦 形 象 的 偏 差 主 體 此 文 收 於 性 / 別 研 究 室 出 版 的 性 侵 害 性 騷 擾 之 性 解 放 (1999) 8 許 雅 斐 於 2013 年 10 月 6 日 在 第 八 屆 性 / 別 政 治 超 薄 型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 小 心 公 民 社 會 會 議 上, 發 表 客 家 等 郎 妹 與 禁 閉 矯 正 : 道 德 / 立 法 下 的 生 命 政 治 一 文 質 疑 現 行 校 園 內 的 通 報 系 統 實 以 道 德 壟 斷 的 方 式 管 制 偏 差 性 實 踐, 對 校 園 內 的 兒 少 主 體 實 施 性 道 德 檢 查 監 督 管 制 懲 處 9 參 考 維 基 百 科 摘 要 的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法 之 發 展 歷 史 網 址 連 結 :< %B2%E6%B3%95 >,2013 年 11 月 25 日 擷 取 7

8 死 因 恐 怕 與 他 的 性 別 氣 質 和 校 園 暴 力 有 關 10, 因 而 敦 促 教 育 部 兩 性 平 等 委 員 會 前 往 關 切 年 6 月, 教 育 部 遂 請 紀 惠 容 召 集 人 王 麗 容 蘇 芊 玲 畢 恆 達 等 四 人 前 往 屏 東 調 查 整 起 校 園 事 件 的 前 因 後 果, 調 查 結 果 幫 助 這 些 分 布 在 學 界 教 育 界 法 學 界 的 性 平 人 士 進 一 步 生 產 出 友 善 校 園 的 論 述, 得 以 將 原 本 字 面 上 的 兩 性 平 等 意 涵 拓 展 延 伸 到 多 元 性 別, 原 草 擬 中 的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法 更 改 為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法, 將 關 注 主 體 從 生 理 女 性 擴 及 同 樣 亦 深 受 父 權 所 害 的 其 他 多 元 性 別 畢 恆 達 在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13 期 的 文 章 從 兩 性 平 等 到 性 別 平 等 中 寫 道 : 彭 婉 如 遇 害 事 件 促 成 教 育 部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的 成 立, 致 力 於 破 除 女 性 所 受 到 的 歧 視 接 著 葉 永 鋕 的 意 外 死 亡, 引 發 教 育 界 對 於 性 別 特 質 的 關 注 ; 希 望 不 需 要 有 悲 劇, 就 能 夠 去 除 社 會 的 同 性 戀 恐 懼 症 (132) 另 一 篇 由 畢 主 筆 紀 念 葉 永 鋕 的 文 章 夜, 永 誌 不 忘 : 記 葉 永 鋕 12 也 提 到 : 彭 婉 如 與 白 曉 燕 的 死, 讓 社 會 反 省 男 性 氣 概 中 暴 力 的 特 質, 加 速 了 性 侵 害 防 治 的 推 動 工 作 ; 葉 永 鋕 的 死, 能 否 讓 社 會 敢 於 面 對 傳 統 男 性 價 值 中 厭 惡 女 性 與 同 性 戀 恐 懼 症 的 本 質 呢? (216) 從 彭 婉 如 白 曉 燕 事 件 到 葉 永 鋕 事 件, 透 過 國 家 機 器 與 性 平 季 刊 等 文 化 宣 傳 品 鋪 陳 出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在 台 灣 進 行 性 別 平 等 運 動 的 歷 史 後 續 生 產 出 的 多 元 性 別 延 續 防 治 性 侵 害 與 性 騷 擾 的 論 述, 運 動 主 體 從 保 護 兒 少 持 續 擴 張 到 保 護 LGBT 性 少 數 2002 年 11 月, 一 群 對 性 別 教 育 有 興 趣 的 朋 友 另 組 台 灣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在 分 工 原 則 下, 永 鋕 案 轉 由 台 灣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接 受 協 助 蘇 芊 玲,9 台 灣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以 下 簡 稱 性 平 會 因 此 成 立 於 2002 年 11 月, 以 消 除 校 園 性 別 歧 視, 建 構 多 元 平 等 社 會 為 宗 旨, 成 員 來 自 全 國 各 級 學 校 的 老 師 和 學 生, 還 有 民 間 團 體 夥 伴 13 葉 永 鋕 事 件 六 年 後, 法 院 訴 訟 程 序 終 於 落 幕, 學 校 三 位 行 政 主 管 因 業 務 過 失 被 判 了 刑 ( 蘇 芊 玲,9) 14, 性 平 會 遂 將 六 年 來 的 點 滴 回 憶 整 理 收 錄 於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一 書, 書 背 上 寫 著 葉 永 鋕 事 件 集 結 各 界 文 章 出 版 悼 念 的 意 義 : 葉 永 鋕 的 故 事 對 台 灣 性 別 教 育 工 作 影 響 深 遠, 它 打 開 了 許 多 教 育 工 作 10 婦 女 人 權 教 育 及 同 志 平 權 等 民 間 團 體 共 同 抨 擊 校 方 處 置 不 當, 質 疑 葉 生 死 因 與 在 校 園 中 受 到 性 別 特 質 歧 視 及 長 期 霸 凌, 校 方 卻 漠 視 不 管 等 文 化 有 關 ( 賴 友 梅, 葉 永 鋕 案 大 事 紀, 頁 37) 11 蘇 芊 玲 寫 於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序 一 一 句 永 遠 說 不 出 口 的 話 12 見 畢 恆 達 著, 空 間 就 是 性 別 13 見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書 皮 上 的 協 會 簡 介 年 6 月 屏 東 地 方 法 院 檢 察 署 蔣 忠 義 檢 察 官 以 業 務 過 失 理 由 對 高 樹 國 中 校 長 總 務 主 任 及 庶 務 組 長 三 人 提 起 公 訴 ( 賴 友 梅, 葉 永 鋕 案 大 事 記, 收 於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頁 38) 8

9 者 的 性 別 視 野, 也 讓 多 元 性 別 特 質 和 校 園 性 別 暴 力 成 為 教 育 工 作 者 必 須 正 眼 凝 視 的 教 育 現 實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這 本 書, 除 了 留 下 葉 永 鋕 事 件 的 歷 史 紀 錄, 大 聲 宣 稱 它 的 性 別 教 育 意 涵 之 外, 更 希 望 因 為 它, 有 更 多 人 願 意 在 各 自 的 位 置 上, 採 取 更 多 性 別 正 義 的 行 動, 達 成 如 巴 西 教 育 家 Paulo Freire 所 言 : 教 育 是 一 種 愛 的 行 動, 因 此 也 必 然 是 展 現 勇 氣 的 行 動 將 教 育 視 為 一 種 愛 與 展 現 勇 氣 的 行 動, 葉 永 鋕 事 件 可 說 乘 載 了 性 平 女 性 主 義 投 注 於 性 別 運 動 的 滿 溢 情 感, 同 時, 在 這 場 愛 與 勇 氣 的 行 動 中, 結 合 了 學 者 與 國 家 機 器 以 外 的 力 量, 吸 收 了 更 多 其 他 位 置 上 的 律 師 教 育 者 學 生 與 民 間 團 體 如 : 同 志 諮 詢 熱 線 等 共 同 加 入 性 平 教 育 的 行 列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這 本 書 的 重 要 性 正 在 於 : 它 反 映 出 多 元 性 別 作 為 當 前 主 流 性 平 教 育 的 重 要 話 語, 如 何 在 彭 婉 如 與 白 曉 燕 事 件 後 繼 續 展 開 忌 性 懼 性 淨 化 汙 名 的 性 別 運 動 全 書 從 葉 永 鋕 死 亡 所 帶 來 的 巨 大 悲 傷 開 始, 以 展 開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者 悲 天 憫 人 的 教 育 胸 懷 與 性 平 啟 示 錄, 藉 由 葉 媽 媽 在 整 個 事 件 中 勇 敢 站 起 來 克 服 過 往 傷 痛 的 力 量, 以 及, 現 存 於 其 他 各 角 落 的 葉 永 鋕 們 集 體 共 感 發 聲 死 亡 使 其 形 象 就 此 恆 久 暫 留 於 長 不 大 的 小 孩, 在 性 平 教 育 的 現 場 一 再 幻 化 成 情 感 強 大 潔 白 純 淨 卻 又 無 性 的 巨 大 嬰 靈, 同 時, 因 為 他 溫 柔 秀 氣 的 形 象 也 被 定 調 成 玫 瑰 少 年 因 娘 娘 腔 陰 柔 的 女 性 的 氣 質 而 長 期 受 苦 於 校 園 霸 凌 玫 瑰 少 年 的 瘦 小 需 受 保 護 像 女 性 一 樣 的 孱 弱 身 影 出 現 在 性 平 教 育 的 論 述 裡, 就 如 彭 婉 如 和 白 曉 燕 一 般, 犧 牲 於 父 權 體 制 之 下, 昇 華 為 性 平 論 述 中 純 真 潔 白 的 性 受 害 者 畢 恆 達 長 期 關 注 社 會 文 化 中 男 性 氣 質 的 養 成, 他 論 證 男 性 氣 質 養 成 過 程 中 對 女 性 氣 質 進 行 排 除, 故 而 也 對 娘 娘 腔 男 孩 造 成 壓 迫 2000 年 8 月 教 育 部 兩 性 平 等 委 員 會 畢 恆 達 委 員, 以 調 查 報 告 為 據, 撰 寫 葉 永 鋕 案 件 專 文, 並 企 劃 性 別 特 質 與 校 園 文 化 專 題, 刊 載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十 二 期 男 性 研 究 賴 友 梅,39 15 第 十 三 期 的 季 刊 則 以 葉 永 鋕 事 件 作 為 專 題 報 導, 透 過 葉 永 鋕 在 校 園 中 長 期 遭 受 霸 凌 的 經 驗, 畢 歸 結 葉 在 校 園 中 長 期 遭 受 霸 凌 與 其 男 子 氣 概 不 足 有 關, 並 論 證 社 會 化 的 男 性 氣 概 如 何 殺 死 了 葉 永 鋕 : 他 具 有 女 性 特 質, 其 實 是 一 個 不 爭 的 事 實 大 多 數 人 都 表 示 他 的 聲 音 手 的 動 作 姿 態, 像 女 生, 喜 歡 做 女 生 的 事 情, 例 如 打 毛 線 主 菜 幫 客 人 洗 頭 髮 等, 並 且 跟 班 上 的 女 同 學 比 較 要 好 他 們 葉 的 父 母 師 長 與 朋 友 只 能 承 認 他 喜 歡 做 女 生 的 事 情, 和 女 生 比 較 談 得 來, 但 是 無 法 接 受 娘 娘 腔 這 個 名 詞, 更 不 用 說 同 性 戀 姑 且 15 此 段 為 賴 友 梅 的 紀 錄, 於 葉 永 鋕 案 大 事 記 文 中, 該 文 收 於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另 外, 畢 恆 達 在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12 期 的 文 章 為 走 入 歧 途 的 男 性 氣 概 養 成 過 程, 全 文 討 論 人 類 如 何 透 過 社 會 化 的 過 程 習 得 男 女 二 分 的 文 化 氣 質 甯 應 斌 在 同 一 期 季 刊 中 為 文 男 人 的 性 感 以 挑 戰 男 / 女 陽 剛 / 陰 柔 暴 力 / 性 感 侵 害 / 受 害 的 社 會 建 構 二 分 說 法 9

10 不 論 是 否 需 要 一 個 標 定 的 名 詞, 葉 永 鋕 確 實 因 為 他 的 女 性 化 行 為 而 遭 受 同 懠 的 異 樣 眼 光 甚 至 欺 凌 由 於 他 像 女 生 跟 女 生 要 好, 因 此 自 認 為 具 有 男 性 氣 概 的 男 生, 感 到 惶 惶 不 安 ; 因 為 他 們 所 篤 信 的 刻 板 男 性 氣 概 遭 到 挑 戰 於 是 他 們 集 體 脫 葉 永 鋕 的 褲 子, 看 看 他 是 不 是 有 那 個 男 性 生 殖 器 他 們 自 認 為 僅 是 出 自 於 好 奇, 並 沒 有 惡 意 ; 但 是 誰 有 權 力 可 以 使 用 暴 力 去 侵 犯 另 一 個 人 的 身 體 同 學 有 沒 有 那 個 跟 他 們 有 什 麼 關 係? 他 們 的 好 玩 惡 作 劇, 對 於 受 害 者 而 言 卻 帶 來 極 大 的 恐 懼 不 安 與 羞 辱 其 實, 娘 娘 腔 與 同 性 戀 遭 受 歧 視, 不 也 就 是 貶 抑 女 性 氣 質 的 具 體 展 現? 所 以 要 去 除 性 別 暴 力, 就 同 時 要 對 於 男 子 氣 概 的 養 成 進 行 反 思 (131) 綜 合 畢 對 社 會 文 化 結 構 與 葉 永 鋕 事 件 的 分 析, 他 雖 質 疑 男 女 二 分 的 性 別 結 構, 然 而, 他 對 性 別 氣 質 的 說 法 竟 只 有 男 性 暴 力 與 女 性 受 害 的 二 分 法, 又 再 次 將 性 別 氣 質 的 討 論 侷 限 在 男 壓 迫 女 的 二 元 對 立 裡 更 有 趣 的 是, 他 的 論 述 將 生 理 女 性 與 多 元 性 別 如 : 同 性 戀 LGBT 等 等 連 結 在 一 起, 雖 然 他 也 同 時 意 識 到 同 性 戀 也 有 很 陽 剛 的 16, 但 他 將 歧 視 來 源 侷 限 在 二 分 的 男 性 氣 概 / 非 男 性 氣 概 結 構 分 析 裡, 無 論 是 生 理 女 性 同 性 戀 或 是 其 他 更 多 元 的 性 與 性 別 全 都 面 目 模 糊 地 歸 屬 於 被 壓 迫 的 非 男 性 氣 概 也 就 是 女 性 氣 質 的 類 別 裡 因 而, 多 元 性 別 也 跟 早 期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中 的 女 性 兒 少 受 害 主 體 一 樣, 他 們 有 著 共 同 的 女 性 受 害 者 體 質, 他 們 都 長 期 受 到 父 權 文 化 的 霸 凌, 他 們 孤 苦 無 力 有 待 救 援 性 平 者 所 組 成 的 調 查 小 組 將 葉 永 鋕 事 件 的 調 查 結 果 做 成 書 面 資 料 呈 交 教 育 部, 並 在 事 後 建 議 發 起 新 校 園 運 動, 以 表 示 重 視 此 校 園 性 別 問 題 畢 恆 達, 新 校 園 運 動 又 可 稱 為 白 絲 帶 運 動, 源 起 台 大 婦 女 研 究 室 張 玨 於 1999 年 赴 挪 威 參 加 第 七 屆 世 界 婦 女 大 會 (The 7 th World Congress of Women), 18 因 緣 際 會 下 將 加 拿 大 的 白 絲 帶 運 動 引 介 回 台 2000 年 畢 恆 達 在 台 灣 策 畫 白 絲 帶 運 動, 規 劃 期 間 適 逢 葉 永 鋕 事 件, 在 白 絲 帶 運 動 的 理 解 框 架 下, 將 葉 永 鋕 的 死 因 歸 咎 於 社 會 文 化 對 男 性 氣 概 的 生 養 規 訓 這 個 由 性 平 女 性 主 義 學 者 主 導 教 育 部 協 辦 的 新 校 園 運 動 主 旨 如 下 : 教 育 部 表 示, 此 次 運 動 主 旨 強 調, 不 但 要 尊 重 傳 統 兩 性, 也 要 尊 重 其 他 不 同 性 別 傾 向 和 特 質, 主 要 策 略 之 一 是 透 過 教 育 活 動, 稀 釋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以 及 因 刻 板 印 象 而 衍 生 的 性 暴 力 及 性 別 暴 力 教 育 部 政 16 第 十 二 期, 第 79 頁 17 從 兩 性 平 等 到 性 別 平 等 : 記 葉 永 鋕,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13 期 18 關 於 白 絲 帶 運 動 的 論 述, 可 參 考 白 絲 帶 運 動 十 件 事, 網 址 連 結 :< > 亦 可 參 考 維 基 百 科 :< >,2013 年 11 月 28 日 擷 取 台 灣 婦 權 派 學 者 與 教 育 部 合 作 的 白 絲 帶 運 動, 可 參 考 教 育 部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網 址 :< >,2013 年 11 月 28 日 擷 取 10

11 務 次 長 范 巽 綠 表 示, 將 規 劃 一 系 列 反 性 別 暴 力 的 教 育 活 動, 並 將 多 元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納 入 師 資 培 訓 及 在 職 進 修 內 容, 教 育 部 的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可 研 議 改 為 多 元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19 ( 粗 體 字 為 附 加 ) 范 巽 綠 也 指 出, 教 育 部 還 希 望 透 過 師 資 培 育 管 道 加 強 教 師 兩 性 平 等 觀 念, 並 使 學 習 處 理 學 生 之 間 發 生 性 別 歧 視 性 別 暴 力 性 騷 擾 或 性 侵 害 事 件 的 有 效 方 式, 同 時 除 依 性 侵 害 防 治 法 在 中 小 學 進 行 每 學 年 4 個 小 時 性 侵 害 防 治 課 程 教 學, 還 將 把 性 別 多 元 與 性 別 尊 重 融 入 九 年 一 貫 國 教 課 程 各 領 域 教 學 中, 使 下 一 代 從 小 建 立 兩 性 平 等 與 互 相 尊 重 的 20 觀 念 ( 粗 體 字 為 附 加 ) 白 絲 帶 運 動 強 調 家 庭 暴 力 受 害 者 通 常 為 女 性 之 無 辜 與 純 潔, 在 此 與 葉 永 鋕 溫 柔 善 良 卻 遭 傷 害 死 亡 的 意 象 結 合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藉 由 性 侵 害 與 性 騷 擾 防 治 反 霸 凌 建 立 友 善 校 園 的 包 裝 進 入 教 學 現 場, 以 平 等 尊 重 的 人 權 概 念 提 升 主 流 文 化 對 待 不 同 性 別 傾 向 和 特 質 等 弱 勢 族 群 的 階 級 道 德, 國 家 機 器 與 主 流 性 平 運 動 團 體 的 平 等 價 值 互 為 接 合, 其 所 媾 合 出 的 進 步 意 識 將 自 身 對 異 己 他 者 的 善 待 與 包 容 視 為 現 代 且 進 步 的 道 德 標 準, 壟 斷 校 園 內 的 性 平 空 間, 嚴 格 對 待 校 園 裡 敢 曝 不 知 羞 恥 不 合 主 流 的 異 議 性 主 體 2004 年 6 月 23 日,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法 三 讀 通 過, 該 法 第 二 章 學 習 環 境 與 資 源 之 第 十 二 條 明 文 規 定 學 校 應 提 供 性 別 平 等 之 學 習 環 境, 建 立 安 全 之 校 園 空 間 學 校 應 尊 重 學 生 與 教 職 員 工 之 性 別 平 等 特 質 及 性 傾 向 學 校 應 訂 立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實 施 規 定, 並 公 告 周 知 其 立 法 說 明 提 及 葉 永 鋕 事 件 帶 來 的 省 思 ( 賴 友 梅, 40) 年 性 平 法 進 一 步 修 法 回 應 媒 體 大 幅 報 導 的 校 園 霸 凌 事 件, 將 娘 娘 腔 死 gay 娘 炮 等 罵 人 字 眼 視 為 等 同 於 性 侵 害 與 性 騷 擾, 反 霸 凌 的 友 善 校 園 必 須 導 正 學 生 使 用 歧 視 字 眼 的 行 為, 行 為 違 犯 嚴 重 者 可 處 分, 甚 至 退 學 22 預 計 2014 年 6 月 再 次 修 訂 性 平 法, 修 法 內 容 包 括 : 1. 將 原 先 在 校 園 性 侵 害 性 騷 擾 或 性 霸 凌 防 治 準 則 中 至 關 重 要 的 第 條 寫 入 性 平 法, 以 更 細 緻 的 方 式 規 範 校 園 裡 師 生 互 動 2. 在 原 先 的 性 侵 害 性 騷 擾 及 性 霸 凌 之 外, 另 增 性 別 歧 視 及 不 當 性 ( 別 ) 互 動, 並 將 這 5 種 事 件 統 稱 為 校 園 性 別 19 見 2000 年 10 月 13 日, 台 灣 立 報, 建 構 校 園 性 別 文 化 教 育 部 與 台 大 婦 女 研 究 室 舉 辦 系 列 活 動, 擷 取 於 2013 年 11 月 18 日, 網 址 連 結 :< > 20 同 上 21 葉 永 鋕 案 大 事 記, 收 於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22 性 平 法 修 正 / 罵 人 娘 砲 死 gay 最 重 可 處 退 學, 自 由 電 子 報,2011 年 6 月 8 日, 網 址 連 結 :< >, 擷 取 於 2013 年 11 月 24 日 11

12 事 件 3. 多 元 性 別 用 語 入 法 : 統 稱 各 種 生 理 性 別 性 徵 性 特 質 性 傾 向 性 別 認 同 及 性 別 變 更 的 差 異 情 況 目 前 仍 有 爭 議 23 當 多 元 性 別 與 平 等 人 權 變 成 道 德 標 準, 也 成 了 可 資 獎 懲 他 人 的 規 範 之 時, 顯 示 的 是 越 趨 嚴 謹 的 性 道 德 界 線, 這 條 情 感 道 德 界 線 宛 如 白 色 絲 帶 般 的 潔 白 純 淨, 越 是 提 升 自 我 道 德 清 高 越 努 力 撇 清 與 性 汙 名 的 關 係 越 想 要 達 成 淨 化 的 同 時, 一 點 點 外 界 的 風 吹 草 動 都 可 能 沾 染 了 主 體 的 純 潔 性, 因 而 道 德 越 崇 高 情 感 就 越 脆 弱 越 容 易 受 到 騷 擾 越 容 易 感 覺 不 舒 服, 任 何 一 點 無 傷 大 雅 的 影 子 都 成 了 加 害 者 一 般, 全 成 了 壞 的 不 好 的 壓 迫 的 性 年 真 愛 聯 盟 事 件 2013 年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製 作 的 青 春 水 漾 遭 恐 性 家 長 檢 舉 質 疑, 以 及,2013 年 監 察 院 糾 正 教 育 部 性 平 教 材 我 們 可 以 這 樣 教 性 別 性 別 好 好 教 認 識 同 志 違 法, 這 些 事 件 都 印 證 性 權 運 動 並 未 在 性 平 法 立 定 之 後 展 開, 反 性 騷 擾 與 反 性 侵 害 的 論 述 反 而 使 校 園 內 言 論 性 的 空 間 更 加 緊 縮, 很 多 時 候 還 堆 疊 上 主 流 道 德 價 值 以 保 護 婦 幼 為 名 而 加 以 箝 制 25 若 婦 幼 保 護 的 道 德 價 值 在 性 平 論 述 中 始 終 未 受 檢 視, 則 校 園 裡 自 在 地 談 論 性 只 會 越 來 越 不 可 能, 這 也 將 是 性 平 校 園 論 述 的 失 敗 甯 應 斌 於 民 困 愁 城 書 中 第 八 章 Lasch 論 自 戀 文 化 與 家 庭 變 遷 對 近 代 保 護 婦 幼 的 話 語 進 行 分 析, 他 論 述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如 何 與 理 想 家 庭 意 識 形 態 互 相 結 合 以 進 行 社 會 淨 化 主 流 女 性 主 義 脅 持 保 護 婦 幼 的 說 法 來 正 當 化 自 身 的 中 產 階 級 與 道 德 情 感, 也 就 是 說, 立 基 於 保 護 婦 幼 道 德 意 識 形 態 之 上 的 性 別 平 等 運 動 對 待 異 議 性 主 體 並 非 無 限 寬 容, 說 穿 了, 它 頂 多 只 能 容 忍 階 級 地 位 道 德 情 感 相 連 與 之 相 仿 的 差 異 主 體, 實 際 上 避 掉 了 深 植 於 社 會 文 化 與 人 際 互 動 中 的 階 級 差 異, 也 拒 絕 面 對 人 們 對 性 的 恐 懼 情 感, 甚 至 在 性 別 主 流 化 的 建 置 過 程 中, 透 過 立 法 也 順 道 切 割 了 性 平 論 述 與 性 汙 名 之 間 的 關 聯, 無 形 中 與 保 守 右 派 的 婚 家 論 述 相 互 結 合, 在 現 今 校 園 裡 透 過 通 報 系 統 以 共 同 羅 織 罪 名 來 打 擊 邊 緣 性 實 踐 者 同 志 教 育 : 多 元 性 別 之 誕 生 記 得 有 位 女 士 曾 經 寫 道 : 我 只 是 主 張 女 人 也 是 人, 我 的 同 事 就 認 為 我 很 激 進 同 樣 地, 同 性 戀 者 所 求, 不 過 也 是 作 為 人 的 尊 嚴 罷 了 23 以 上 三 點 摘 要 參 考 自 台 灣 立 報, 修 訂 性 平 法 在 校 園 學 會 尊 重, 2013 年 10 月 17 日, 網 址 :< >, 擷 取 於 2013 年 11 月 24 日 24 見 何 春 蕤 情 感 嬌 貴 化 : 變 化 中 的 台 灣 性 佈 局 文 中 對 嬌 貴 公 民 之 脆 弱 情 感 的 分 析 25 關 於 青 春 水 漾 在 校 園 裡 播 放 所 引 發 的 爭 議, 可 參 考 相 關 新 聞 報 導 一 起 尋 找 性 高 潮? 小 學 播 性 教 育 影 片 青 春 水 漾 惹 議, ETToday 東 森 新 聞 雲,2013 年 10 月 25 日, 網 址 連 結 :< >,2013 年 11 月 29 日 擷 取 監 察 院 糾 舉 教 育 部 性 平 教 材 違 法, 見 性 別 平 等 教 材 觸 法 監 院 糾 正 教 育 部, 蘋 果 日 報,2013 年 11 月 14 日, 網 址 連 結 :< >,2013 年 11 月 29 日 擷 取 12

13 畢 恆 達,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二 十 三 期, 頁 10 葉 永 鋕 死 後 八 年, 性 平 法 正 式 公 布 實 施 後 四 年, 台 灣 立 報 在 2008 年 7 月 24 日 以 蛋 糕 王 子 出 櫃 險 無 容 身 之 處 26 為 標 題 報 導 了 一 名 多 才 多 藝 的 葉 姓 青 少 年 同 志, 內 容 花 了 許 多 幅 描 述 該 名 同 志 亮 麗 成 績 背 後 的 霸 凌 血 淚 史, 他 成 名 時, 媒 體 忽 視 他 的 同 志 身 分, 而 他 成 名 前 在 學 校 更 是 長 期 受 到 同 學 們 與 師 長 的 言 語 欺 侮, 學 校 裡 的 群 體 排 擠 效 應 更 使 得 他 一 度 休 學 新 聞 後 半 描 述 了 他 復 學 後 的 人 生 轉 折, 文 字 是 這 麼 寫 的 : 當 學 校 的 同 學 接 受 了 性 別 平 等 以 及 有 關 同 志 的 資 訊 之 後, 由 無 知 造 成 的 惡 意 漸 漸 減 少 另 外, 葉 乃 豪 奪 得 世 界 蛋 糕 裝 飾 大 賽 後, 雖 然 還 是 有 同 學 惡 意 批 評, 但 已 經 不 像 以 往 那 樣 嚴 重 ; 而 以 前 不 會 接 近 他 的 舊 班 級 同 學, 現 在 也 開 始 跟 他 打 招 呼, 表 達 友 善 的 態 度 依 照 這 樣 的 敘 事 看 來, 葉 乃 豪 在 學 校 裡 面 臨 的 處 境 轉 變 關 鍵 主 因 有 二 :( 一 ) 性 平 教 育 以 及 同 志 相 關 資 訊 的 宣 導 與 落 實 ;( 二 ) 比 賽 獲 獎 的 非 凡 成 就 使 惡 意 批 評 不 再 像 以 往 那 麼 嚴 重 這 兩 點 成 為 報 導 重 點, 指 出 了 性 平 教 育 在 此 刻 校 園 內 部 如 何 對 多 元 性 別 主 體 進 行 身 體 規 訓 與 情 感 治 理, 它 所 生 產 出 的 友 善 使 得 主 流 校 園 裡 較 容 易 對 被 欺 侮 的 受 害 者 表 達 同 情 ( 或 同 理 ), 而 這 樣 的 性 平 教 育 同 時 也 是 培 養 正 向 積 極 人 生 觀 的 情 感 教 育 機 器, 它 教 導 著 受 害 者 應 該 努 力 振 作 從 泥 沼 裡 爬 起 來, 即 使 志 趣 與 主 流 升 學 無 可 苟 合, 尚 且 還 有 空 間 可 尋 找 個 人 興 趣 27 然 而, 若 欲 進 一 步 換 取 那 高 貴 的 人 性 尊 嚴 並 且 活 下 去, 受 盡 屈 辱 的 主 體 依 舊 得 爬 起 來 努 力 奮 鬥 勇 敢 活 下 去 才 行 透 過 爭 取 各 行 各 業 各 項 領 域 的 冠 軍 唯 一 的 第 一 名, 以 爭 取 自 身 的 人 性 尊 嚴 階 級 提 升 與 相 伴 的 平 等 權 28 即 使 性 平 教 育 確 實 為 葉 乃 豪 的 未 來 開 出 了 空 間, 但 是, 在 葉 乃 豪 如 此 積 極 上 進 大 受 主 流 價 值 肯 定 的 同 志 主 體 背 後, 牽 引 出 的 其 實 是 性 平 教 育 與 多 元 文 化 主 義 在 現 行 教 育 中 的 細 緻 管 理 與 含 蓄 排 除 關 於 這 點, 可 以 從 葉 永 鋕 與 葉 乃 豪 之 間 的 主 體 互 文 性 看 出 端 倪, 立 報 的 這 篇 文 章 是 這 麼 描 述 兩 者 處 境 之 相 似 : 葉 乃 豪 在 松 山 工 農 就 讀 一 年 級 的 時 候, 因 為 一 段 感 情 事 件, 讓 老 師 發 現 他 的 同 志 身 分, 接 下 來 就 是 他 惡 夢 的 開 始 同 班 同 學 知 道 他 的 26 參 見 2008/07/24 台 灣 立 報 蛋 糕 王 子 出 櫃 險 無 處 容 身 網 址 連 結 :< > 27 現 階 段 因 為 國 家 推 行 多 元 教 育, 是 故 教 學 現 場 普 遍 鼓 勵 學 生 朝 向 非 升 學 的 各 領 域 發 展 ; 由 於 社 會 風 氣 的 關 係, 多 元 教 育 也 可 獲 得 多 數 家 長 的 支 持 但 這 樣 的 空 間 與 多 元 卻 有 其 階 級 限 制, 沒 有 文 化 資 源 或 經 濟 背 景 的 家 庭 與 孩 子 依 舊 只 有 單 一 的 升 學 管 道, 卻 同 時 要 面 對 教 育 界 普 遍 鼓 勵 多 元 發 展 的 文 化 情 感 和 階 級 擠 壓 一 方 面 開 始 出 現 很 多 針 對 升 學 念 書 的 知 識 無 用 的 批 判, 但 是 這 些 人 又 沒 有 管 道 可 以 培 養 其 它 才 能, 面 臨 困 境 的 時 候 也 無 法 出 國 ( 向 外 ) 發 展, 這 是 可 以 再 進 一 步 分 析 的 28 否 則 在 現 行 學 校 的 多 元 教 育 底 下, 一 個 性 身 分 異 於 主 流 又 無 德 無 才 的 同 志 主 體, 依 舊 很 可 能 是 沒 人 在 意 的, 值 得 被 欺 負 與 嘲 笑 排 擠 出 界 的 廢 材 蠢 貨 垃 圾 13

14 同 志 身 分 後, 就 開 始 語 言 上 的 欺 負, 指 著 葉 乃 豪 臉 上 的 青 春 痘 說 是 菜 花 愛 滋 性 病, 罵 葉 乃 豪 是 GAY 炮 死 GAY; 排 隊 的 時 候, 男 同 學 更 誣 指 他 摸 自 己 屁 股 我 在 學 校 裡 遇 到 的 狀 況, 絕 對 比 葉 永 鋕 更 慘 葉 乃 豪 這 麼 說 遭 受 欺 侮 的 狀 況 總 是 那 麼 熟 悉, 遭 人 指 著 鼻 子 罵 盡 各 種 難 聽 的 話, 這 些 話 之 所 以 難 聽 而 令 人 難 以 忍 受, 則 是 因 為 話 語 背 後 跟 性 或 者 污 名 的 連 結 當 葉 乃 豪 跟 葉 永 鋕 比 慘 的 時 候, 讀 者 看 見 了 雙 葉 之 間 的 雷 同 性 質, 他 們 在 這 類 的 性 平 敘 事 下 總 顯 得 處 境 堪 憐, 凸 顯 學 校 家 長 老 師 同 學 們 的 各 種 迫 害 以 反 襯 出 雙 葉 在 受 害 者 位 置 上 的 悲 與 痛, 而 這 個 受 害 者 位 置, 又 經 常 是 無 辜 無 助, 甚 至 非 常 脆 弱, 在 這 樣 的 敘 事 中, 主 體 究 竟 如 何 應 對 現 實 環 境 中 複 雜 的 人 際 關 係, 則 很 難 被 看 見 於 是, 一 個 方 便 且 容 易 自 我 投 射 的 受 害 者 位 置 因 應 而 生, 由 於 這 個 位 置 夠 可 憐 夠 悲 慘, 受 害 者 的 無 辜 無 庸 置 疑, 而 加 害 者 的 動 機 則 是 純 然 地 暴 力, 應 予 譴 責 通 報, 並 受 到 懲 罰 但 若 回 頭 檢 視 這 個 受 害 者 位 置 的 問 題 性, 一 個 不 斷 強 調 自 我 脆 弱 且 無 助 的 青 少 年 主 體 正 是 現 階 段 性 平 教 育 教 導 學 生 的 事, 這 個 政 策 鮮 明 化 受 害 者 位 置, 卻 未 給 予 受 害 者 足 夠 的 動 能 去 改 造 如 此 孱 弱 的 情 感, 它 把 整 個 國 家 與 政 策 的 救 援 視 為 理 所 當 然, 眼 巴 巴 地 望 著 師 長 學 生 家 長 的 相 救, 卻 無 法 生 產 出 任 何 自 主 的 動 能 反 擊, 而 這 樣 的 悲 苦 情 感 也 正 使 基 層 教 師 們 感 到 無 力, 畢 竟, 這 些 心 疼 不 捨 痛 哭, 與 流 淚... 站 在 受 害 者 的 悲 苦 面 往 往 更 加 強 化 了 強 者 欺 負 弱 者 的 邏 輯, 只 是 更 加 穩 固 霸 凌 結 構, 也 導 致 了 弱 者 更 弱 回 看 葉 永 鋕 事 件 的 悲 劇 性, 以 及 後 續 效 應 所 引 發 台 灣 多 數 民 間 團 體 學 界 法 界 與 教 育 界 對 於 性 平 教 育 的 傾 力 投 注, 這 個 情 感 結 構 不 僅 只 是 豎 立 出 了 一 個 可 資 認 同 的 玫 瑰 少 年 受 害 者 位 置 而 已 站 在 一 個 足 夠 性 平 的 立 場, 它 還 教 導 人 們 應 然 對 特 定 受 害 者 投 注 同 情 葉 永 鋕 是 個 非 常 乖 的 孩 子, 所 以 他 死 的 時 候, 所 有 關 心 性 平 教 育 的 人 都 悲 慟 萬 分, 有 人 聽 了 這 個 故 事 之 後 邊 跑 步 邊 哭 有 人 則 是 邊 騎 機 車 邊 哭 蕭 昭 君 時 任 花 蓮 教 育 大 學 教 育 系 副 教 授 於 分 享 陌 生 人 同 體 大 悲 的 高 貴 行 動 文 中 寫 道 : 我 很 感 恩 有 機 會 參 與 這 本 書 的 編 輯, 在 編 輯 過 程 中, 作 為 第 一 個 讀 者, 在 與 尚 待 編 輯 的 文 本 互 動 中, 得 以 有 殊 榮 先 行 理 解 一 些 在 文 本 外 沒 有 機 會 被 寫 進 來 的 資 料, 發 現 葉 永 鋕 案 在 推 進 過 程 中 令 人 動 容 的 美 麗 故 事 本 書 的 目 的, 原 意 在 留 下 葉 永 鋕 事 件 的 歷 史 紀 錄, 大 聲 宣 稱 它 的 性 別 教 育 意 涵 從 來 回 閱 讀 不 同 的 文 章 與 紀 錄 中, 我 不 預 期 地 發 現 到, 不 同 章 節 的 文 章, 雖 然 敘 說 不 同 的 主 題, 卻 又 可 以 找 到 一 條 明 白 的 理 路, 浮 現 散 見 在 不 同 學 校 現 場 和 學 術 領 域 的 一 群 教 育 工 作 者 同 體 大 悲 的 行 動 聯 盟 故 事, 這 個 看 見, 讓 我 在 跑 步 運 動 的 時 候, 感 動 得 邊 跑 邊 哭 (12) 劉 育 豪 時 任 高 雄 市 國 小 教 師 則 於 2005 年 12 月 17 日 參 加 一 個 溫 柔 早 逝 的 14

15 生 命, 改 變 了 什 麼? 葉 永 鋕 事 件 五 年 回 顧 記 者 會, 會 後 以 永 鋕 聽 海 一 文 表 達 追 思 與 自 我 期 勉 : 冷 冷 的 天, 我 騎 車 頂 著 寒 風 奔 馳 回 家 也 許 是 風 吹 起 蕭 索 的 感 傷, 讓 我 無 端 唱 起 了 聽 海 旋 律 在 刺 骨 的 冷 冽 中 破 碎, 然 後 又 是 一 陣 想 哭 的 情 緒 (21) 我 無 意 批 評 行 文 者 投 入 教 育 工 作 的 決 心, 然 而, 在 蕭 文 與 劉 文 感 動 悲 傷 哀 悼 的 想 像 中, 葉 永 鋕 的 死 年 輕 而 脆 弱, 假 若 眼 淚 僅 能 賦 予 死 難 者 需 要 被 主 流 之 眼 特 別 辨 識 出 來 隔 離 然 後 保 護 的 行 動 意 義, 那 麼, 我 認 為 行 動 者 的 哀 慟 情 感 也 應 接 受 檢 視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這 本 書 蒐 集 了 所 有 人 的 悲 慟 以 見 證 玫 瑰 少 年 之 死, 然 而, 這 樣 的 情 感 見 證 卻 是 有 深 具 別 意 的, 眾 人 的 眼 構 成 了 集 體 鏡 頭, 在 它 不 斷 運 轉 著 性 平 的 機 器, 審 查 著 週 遭 任 何 可 能 不 平 等 的 動 機 之 時, 比 起 如 何 落 實 性 平 法 的 問 題, 或 許 更 該 問 的 是 : 什 麼 樣 的 主 體 才 進 得 了 這 個 鏡 頭 運 鏡 的 目 光, 而 足 以 成 為 鏡 頭 下 的 受 害 者? 而 什 麼 樣 的 主 體 不 僅 未 被 性 平 的 鏡 頭 看 見, 或 者 不 是 看 不 見, 而 是 確 實 看 見 了, 然 而 因 為 座 落 的 位 置 不 夠 正 確, 跑 到 了 不 合 格 的 受 害 者 位 置, 因 而 需 要 接 受 性 平 機 制 的 身 心 輔 導? 或 是, 更 加 不 入 流 地 跑 到 了 加 害 者 的 位 置 上, 因 而 招 致 懲 罰? 甯 應 斌 在 排 斥 的 公 民 社 會 : 公 民 治 理 與 文 化 戰 爭 中 曾 分 析 近 代 國 家 的 組 成 並 非 傳 統 的 上 對 下 的 權 威 管 理, 而 是 由 國 家 民 間 組 織 公 民 社 會 所 共 同 扁 平 治 理 式 的 排 斥 社 會 排 斥 的 意 義 並 非 主 流 中 心 價 值 與 邊 緣 文 化 的 對 立 關 係, 而 是 透 過 等 級 分 類 的 方 式 既 吸 納 各 種 階 級 分 等 的 差 異 主 體, 又 同 時 妖 魔 化 或 隔 離 極 端 不 合 格 的 主 體 於 是 乎, 近 代 社 會 所 呈 現 出 的 模 樣 雖 到 處 充 滿 差 異, 卻 也 時 時 對 各 類 差 異 進 行 審 查 分 類 以 利 管 治, 差 異 只 要 能 合 乎 治 理 規 範 就 不 再 是 近 代 社 會 深 恐 忌 諱 的 問 題 ; 若 不 願 ( 或 不 能 ) 符 合 規 範 者, 則 成 了 近 代 治 理 技 藝 亟 須 矯 正 處 罰 甚 或 隔 離 的 對 象, 這 就 是 近 代 社 會 的 吸 納 與 排 斥 甯 在 文 中 指 出 吸 納 運 作 與 排 斥 運 作 的 不 可 分 (21), 這 個 說 法 也 可 拿 來 說 明 台 灣 解 嚴 後 步 入 近 代 公 民 社 會 的 性 平 校 園 現 象, 生 產 於 二 十 世 紀 末 至 今 的 性 平 法 所 帶 來 的 校 園 治 理 效 應 打 破 了 傳 統 由 上 到 下 的 獨 裁 管 理 方 式, 改 採 多 元 的 方 式 來 分 類 差 異 主 流 價 值 結 合 國 家 機 器 民 間 團 體 與 公 民 力 量 而 成 的 道 德 價 值 可 以 允 許 的 程 度 下 容 忍 各 類 性 主 體 的 差 異 表 現, 差 異 因 而 在 性 平 校 園 裡 成 了 可 被 接 受 容 忍 的 吸 納 力 量 ; 然 而, 奠 基 於 忌 性 恐 性 的 性 平 法 立 法 歷 史, 卻 也 決 定 了 它 對 更 為 邊 緣 的 性 實 踐 主 體 的 排 除 2013 年 高 雄 捷 運 上 一 對 青 年 男 女 疑 似 口 交 的 事 件, 該 事 件 所 引 發 軒 然 大 波, 而 事 件 中 的 高 三 女 學 生 則 被 學 校 通 報 並 列 入 了 性 平 審 查 機 制 裡 該 名 女 學 生 在 校 方 的 認 定 中 並 無 惡 行, 只 是 人 際 相 處 不 佳, 故 尋 求 網 路 慰 藉 才 犯 下 此 錯, 因 此 安 排 了 輔 導 室 老 師 替 學 生 做 心 理 輔 導 ; 另 一 起 事 件 則 是 2012 年 轟 動 一 時 的 台 鐵 性 愛 趴 事 件 中 未 滿 18 歲 的 女 主 角 小 雨 新 聞 描 述, 這 個 年 齡 差 了 3 個 月 就 符 合 法 定 性 自 主 權 資 格 的 女 輟 學 生, 早 熟 而 有 自 信, 在 網 路 上 張 貼 了 許 多 展 示 身 15

16 體 的 照 片, 她 一 開 始 說 她 喜 歡 做 愛, 但 在 見 了 母 親 之 後, 她 開 始 說 自 己 知 道 錯 了, 於 是 專 家 學 者 判 斷 她 有 性 認 知 上 的 問 題, 她 的 下 場 則 是 遭 到 安 置 同 個 事 件 中 的 主 辦 人 蔡 育 林 則 不 斷 被 再 現 成 淫 魔 殘 害 無 辜 少 女 的 加 害 者 模 樣, 經 過 長 達 一 年 的 法 律 訴 訟, 以 涉 圖 利 媒 介 性 交 罪, 遭 判 刑 6 個 月 當 性 平 教 育 開 始 關 心 同 志 族 群, 新 聞 關 注 於 同 志 竟 遭 校 園 罷 凌 的 悲 慘 處 境, 專 家 學 者 教 育 者 等 扁 平 式 的 民 間 力 量 紛 紛 爲 同 志 的 受 害 處 境 感 到 心 疼 的 同 時 ; 高 雄 捷 運 上 女 高 三 生 遭 通 報 小 雨 被 安 置 蔡 先 生 遭 判 刑, 體 制 對 性 (sex) 不 合 格 主 體 進 行 排 擠 與 罷 凌, 這 些 民 間 力 量 卻 鮮 少 對 之 投 以 同 等 的 心 疼 與 呵 護 性 平 教 育 及 多 元 文 化 主 義 所 互 相 結 合 共 構 出 的 友 善 校 園, 於 是 顯 現 出 一 股 兩 面 的 作 用 力, 它 讓 良 好 的 同 志 在 性 平 機 制 中 升 格, 同 時 讓 異 己 的 性 實 踐 者 獲 得 更 大 的 懲 罰 付 出 更 多 代 價 平 等 與 多 元 諷 刺 地 成 為 新 時 代 社 會 篩 選 人 民 夠 格 與 否 的 工 具 16

17 引 用 書 目 : Josephine Ho, From Anti-Trafficking to Social Discipline: Or, The Changing Role of Women s NGOs in Taiwan, Trafficking and Prostitution Reconsidered: New Perspectives on Migration, Sex Work, and Human Rights, Second Edition, edited by Kamala Kempadoo, Jyoti Sanghera, and Bandana Pattanaik. Boulder, CO: Paradigm, 何 春 蕤, 台 灣 性 別 政 治 的 年 齡 轉 向, 何 春 蕤 主 編, 轉 眼 歷 史 : 兩 岸 三 地 性 運 回 顧 中 壢 : 中 央 大 學 性 / 別 研 究 室,2012, 頁 何 春 蕤, 情 感 嬌 貴 化 : 變 化 中 的 台 灣 性 佈 局, 中 國 性 研 究 2011 年 第 六 輯 ( 總 第 33 輯 ), 黃 盈 盈 潘 綏 銘 主 編, 性 學 萬 有 文 庫 062, 高 雄 : 萬 有 出 版 社, 頁 何 春 蕤 甯 應 斌 編, 民 困 愁 城 : 憂 鬱 症 情 緒 管 理 現 代 性 的 黑 暗 面, 台 北 : 台 社 : 唐 山,2012 張 玨 白 慧 娟, 研 究 發 展 資 料 蒐 集 與 評 估 小 組 : 正 視 現 狀 拓 展 未 來,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一 期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頁 紀 惠 容 畢 恆 達, 專 題 引 言,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一 期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年 2 月, 頁 畢 恆 達, 校 園 安 全 申 報 與 危 機 處 理 小 組,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一 期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年 2 月, 頁 畢 恆 達, 性 侵 害 與 性 別 歧 視,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一 期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年 2 月, 頁 畢 恆 達, 夜, 永 誌 不 忘 : 記 葉 永 鋕, 空 間 就 是 性 別 台 北 : 心 靈 工 坊,2004 [2010], 頁 畢 恆 達, 從 兩 性 平 等 到 性 別 平 等,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十 三 期 台 北 : 教 育 部,2000 年 11 月, 頁 畢 恆 達, 走 入 歧 途 的 男 性 氣 概 養 成 過 程,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十 二 期, 台 北 : 教 育 部,2000 年 8 月, 頁 葉 庭 宜,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委 員 會 大 事 記,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頁 8-21 黃 道 明, 性 別 現 代 化 與 性 的 文 明 化 : 國 家 女 性 主 義 的 性 變 態 想 像, 酷 兒 政 治 與 台 灣 現 代 性 台 北 : 遠 流,2012, 頁

18 甯 應 斌, 性 騷 擾 的 共 識 建 構 與 立 法, 收 於 何 春 蕤 編, 性 侵 害 性 騷 擾 之 性 解 放, 性 / 別 研 究 第 五 / 六 合 刊 中 壢 : 中 央 大 學 性 / 別 研 究 室,1999, 頁 甯 應 斌 ( 卡 維 波 ), 男 人 的 性 感,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十 二 期, 台 北 : 教 育 部,2000 年 8 月, 頁 甯 應 斌, 排 斥 的 公 民 社 會 : 公 民 治 理 與 文 化 戰 爭,Rethinking and Recasting Citizenship: Social Exclusion and Marginality in Chinese Societies, 公 民 身 分 的 再 思 與 打 造 : 華 人 社 會 的 社 會 排 斥 與 邊 緣 性 譚 若 梅 古 學 斌 江 紹 祺 ( 編 ) 香 港 理 工 大 學 應 用 社 會 科 學 系 政 策 研 究 中 心 出 版,2005 年 4 月, 頁 3-26 楊 長 苓, 性 性 別 權 力,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一 期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年 2 月, 頁 劉 育 豪, 永 鋕 聽 海, 蘇 芊 玲 蕭 昭 君 主 編, 台 灣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成 員 著,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台 北 : 女 書 文 化,2006 [2008], 頁 蕭 昭 君, 分 享 陌 生 人 同 體 大 悲 的 高 貴 行 動, 蘇 芊 玲 蕭 昭 君 主 編, 台 灣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成 員 著,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台 北 : 女 書 文 化,2006 [2008], 頁 謝 臥 龍, 五 組 工 作 介 紹 : 課 程 與 教 材 小 組 規 劃 無 性 別 歧 視 之 課 程 與 教 材,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一 期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年 2 月, 頁 蘇 芊 玲, 一 句 永 遠 說 不 出 口 的 話, 蘇 芊 玲 蕭 昭 君 主 編, 台 灣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成 員 著,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台 北 : 女 書 文 化,2006 [2008], 頁 7-10 賴 友 梅, 葉 永 鋕 案 大 事 紀, 蘇 芊 玲 蕭 昭 君 主 編, 台 灣 性 別 平 等 教 育 協 會 成 員 著, 擁 抱 玫 瑰 少 年 台 北 : 女 書 文 化,2006 [2008], 頁 勵 馨 基 金 會, 兒 童 性 受 虐 的 可 能 指 標, 我 是 自 己 的 好 主 人, 收 於 兩 性 平 等 教 育 季 刊 第 一 期 創 刊 號 台 北 : 教 育 部,1998 年 2 月,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