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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 六 天 魔 舞 源 流 及 其 相 關 藏 漢 文 文 獻 資 料 考 述 沈 衛 榮 李 嬋 娜 一 元 代 漢 藏 交 流 史 上 的 一 段 公 案 於 元 代 漢 藏 佛 教 交 流 史 上, 西 天 僧 西 番 僧 於 元 朝 宮 廷 傳 播 密 教 修 法 無 疑 是 其 中 十 分 重 要 的 一 個 篇 章 可 是, 由 於 當 時 代 人 對 它 們 的 記 載 語 焉 不 詳, 且 歧 義 紛 生, 後 世 士 人 更 不 明 究 竟, 且 多 樂 於 穿 鑿 附 會 以 訛 傳 訛, 遂 使 番 僧 番 教 於 漢 人 視 野 中 淪 為 擾 亂 宮 闈, 禍 國 殃 民 的 淫 僧 淫 戲, 甚 至 是 導 致 元 朝 速 亡 的 罪 魁 禍 首 而 番 僧 於 元 廷 所 傳 番 教 中 最 為 後 人 不 解 和 詬 病 的 是 與 雙 修 或 者 多 修 相 關 的 所 謂 秘 密 大 喜 樂 禪 定 和 演 揲 兒 法, 其 次 便 是 至 今 人 們 仍 不 知 其 源 流 和 真 實 面 目 的 十 六 天 魔 舞 1 有 關 元 代 宮 廷 所 流 行 的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最 詳 細 的 記 載 見 於 明 代 初 年 官 修 正 史 元 史 卷 四 三 順 帝 紀, 其 記 載 如 下 : 至 正 十 四 年, 時 帝 怠 於 政 事, 荒 於 遊 宴, 以 宮 女 三 聖 奴 妙 樂 奴 文 殊 奴 等 一 十 六 人 按 舞, 名 為 十 六 天 魔 首 垂 髪 數 辮, 戴 象 牙 佛 冠, 身 被 纓 絡 大 紅 綃 金 長 短 裙 金 雜 襖 雲 肩 合 袖 天 衣 綬 帶 鞋 韈 各 執 加 巴 剌 般 之 器, 內 一 人 執 鈴 杵 奏 樂 又 宮 女 一 十 一 人, 練 槌 髻, 勒 帕, 常 服, 或 用 唐 帽 窄 衫 所 奏 樂 用 龍 笛 頭 管 小 鼓 箏 蓁 琵 琶 笙 胡 琴 響 板 拍 板 以 宦 者 長 安 迭 不 花 管 領, 遇 宮 中 贊 佛, 則 按 舞 奏 樂, 宮 官 受 秘 密 戒 者 得 入, 餘 不 得 預 2 事 實 上, 這 一 段 記 載 很 有 可 能 源 出 於 明 初 專 述 元 朝 末 代 皇 帝 順 帝 一 朝 逸 事 的 庚 申 外 史, 後 書 中 稱 : [ 正 當 紅 巾 軍 兵 臨 大 都 城 下 ], 而 帝 方 與 倚 納 十 人 行 大 喜 樂, 帽 帶 金 佛 字, 手 執 數 珠, 又 有 美 女 百 人, 衣 瓔 珞, 品 樂 器, 列 隊 唱 歌 金 字 經, 舞 雁 兒 舞, 其 選 者 名 十 六 天 魔 [ 各 執 加 己 { 巴 } 剌 般 之 器, 內 一 人 執 鈴 杵 奏 樂 又 宮 女 十 一 人 練 槌 髻, 勒 帕, 常 服 所 奏 樂 器 用 龍 笛 頭 管 小 鼓 箏 蓁 琵 琶 笙 胡 琴 響 板 拍 板 以 宦 者 長 安 不 花 領 之 每 遇 宮 中 贊 佛, 則 按 舞 奏 樂, 宦 者 非 受 秘 密 戒 者, 不 得 與 ] 3 這 兩 段 文 獻 記 載 之 間 看 起 來 有 明 顯 的 淵 源 關 係, 是 故, 元 史 中 的 這 段 有 關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記 載, 或 與 其 有 關 演 揲 兒 法 和 秘 密 大 喜 樂 禪 定 的 記 載 一 樣, 不 過 是 小 說 家 言, 不 能 引 以 為 信 史 僅 僅 依 據 這 段 記 載, 我 們 也 無 法 確 定 這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來 歷 及 其 宗 教 象 徵 意 義 於 是, 長 期 以 來 十 六 天 魔 舞 便 成 了 元 代 藏 傳 佛 教 於 中 原 傳 播 史 上 一 個 難 解 的 謎 團 4 由 於 不 瞭 解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實 際 來 歷, 更 受 到 庚 申 外 史 等 漢 文 文 獻 中 有 關 十 六 天 魔 或 者 十 六 天 魔 舞 之 零 星 記 載 的 誤 導, 十 六 天 魔 被 後 人 差 不 多 看 作 是 藏 傳 佛 1 參 見 沈 衛 榮, 神 通 妖 術 與 賊 髡 : 論 元 代 文 人 筆 下 的 番 僧 形 象, 漢 學 研 究 第 21 卷 第 2 號, 臺 北 : 2003 年, 第 頁 ; 卓 鴻 澤, 演 揲 兒 為 回 鶻 語 考 辨 兼 論 番 教 回 教 與 元 明 大 內 秘 術, 西 域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集 刊, 第 1 輯, 北 京,2007 年, 第 頁 2 元 史 卷 四 三, 順 帝 紀 3 任 崇 嶽, 庚 申 外 史 箋 證, 鄭 州 : 中 州 古 籍 出 版 社,1991 年, 第 89 頁 [] 中 的 內 容 乃 據 學 津 討 原 本 補 4 參 見 沈 衛 榮, 歷 史 中 的 小 說 和 小 說 中 的 歷 史 : 說 宗 教 和 文 學 兩 種 不 同 語 境 中 的 秘 密 大 喜 樂 禪 定 ( 中 華 文 史 論 叢,2013 年 第 一 期, 待 刊 ) 1

2 教 徒 修 習 欲 樂 定, 即 俗 稱 之 所 謂 雙 修 時 的 明 妃 (rig ma), 而 十 六 天 魔 舞 則 被 當 成 了 與 演 揲 兒 法 和 秘 密 大 喜 樂 禪 定 一 樣 的 淫 戲 這 種 誤 導 同 樣 開 始 於 元 史 或 者 庚 申 外 史, 元 史 卷 二 五 哈 麻 傳 中 云 : 帝 乃 詔 以 西 天 僧 為 司 徒, 西 番 僧 為 大 元 國 師 其 徒 皆 取 良 家 女, 或 四 人 或 三 人 奉 之, 謂 之 供 飬 於 是, 帝 日 從 事 於 其 法, 廣 取 女 婦, 惟 淫 戲 是 樂, 又 選 采 女 為 十 六 天 魔 舞 5 而 庚 申 外 史 中 則 說 得 更 加 明 白 直 露, 曰 : [ 元 順 帝 ] 建 清 寧 殿, 外 為 百 花 宮, 環 繞 殿 側 帝 以 舊 例 五 日 一 移 宮, 不 厭 其 所 欲, 又 酷 嗜 天 魔 舞 女, 恐 宰 相 以 舊 例 為 言, 乃 掘 地 道, 盛 飾 其 中, 從 地 道 數 往 就 天 魔 女, 以 晝 作 夜, 外 人 初 不 知 也 6 所 以, 從 元 末 明 初 開 始, 十 六 天 魔 舞 就 與 元 朝 失 國 連 在 一 起 了, 文 人 墨 客 寫 詩 文 鞭 撻 感 歎 者 代 不 乏 人, 如 曰 : 一 代 衣 冠 成 土 壤, 九 重 歌 舞 罷 天 魔 祖 龍 王 氣 百 年 盡, 遊 客 悲 來 感 慨 多 云 云 7 可 是, 通 常 被 認 為 是 元 朝 失 國 之 禍 殃 的 十 六 天 魔 舞 卻 並 沒 有 從 此 就 在 中 華 大 地 銷 聲 匿 跡 了, 相 反 它 自 明 至 清 舞 遍 中 國, 不 管 是 江 南, 還 是 高 昌, 十 六 天 魔 舞 均 頻 頻 登 場, 綻 放 異 彩 8 及 至 今 日, 十 六 天 魔 舞 與 唐 代 西 域 傳 入 中 原 的 胡 旋 舞 一 起, 是 中 國 最 負 盛 名 的 來 自 西 域 的 古 典 樂 舞, 不 斷 有 人 嘗 試 要 將 其 復 原 重 演 可 是, 今 天 又 有 孰 個 知 道 這 十 六 天 魔 舞 究 竟 是 怎 樣 一 種 舞 蹈 呢? 近 年 來, 學 界 不 斷 有 人 在 討 論 和 研 究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來 歷 及 其 在 中 國 傳 播 的 歷 史, 但 是, 迄 今 為 止 實 際 上 依 然 還 沒 有 人 能 夠 說 清 楚 這 種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真 實 來 歷, 及 其 它 在 藏 傳 佛 教 語 境 中 的 本 來 面 目 和 宗 教 意 義 在 發 掘 漢 文 文 獻 資 料, 追 尋 十 六 天 魔 舞 在 元 朝 末 年 之 後 在 各 地 傳 播 的 歷 史 故 實 方 面, 前 人 已 做 了 相 當 深 入 的 探 究, 取 得 了 令 人 矚 目 的 成 績 5 元 史 卷 二 五, 哈 麻 傳 6 庚 申 外 史 箋 證, 第 103 頁 ; 後 世 小 說 家 將 十 六 天 魔 舞 演 繹 為 淫 戲 者 甚 多, 例 如, 蔡 東 藩 的 元 史 演 義 中 是 如 是 描 寫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 二 僧 日 授 秘 密 法, 夜 參 歡 喜 禪, 無 拘 無 束, 逍 遙 自 在 他 又 想 出 一 法, 令 宮 女 學 為 天 魔 舞 每 舞 必 集 宮 女 十 六 人, 列 成 一 隊, 各 宮 女 垂 發 結 辮, 首 戴 象 牙 佛 冠, 身 披 纓 絡 大 紅 銷 金 長 裙, 雲 肩 鶴 袖, 錦 帶 鳳 鞋, 手 中 各 執 樂 器, 帶 舞 帶 敲, 逸 韻 悠 揚, 仿 佛 月 宮 雅 奏 ; 霓 裳 蕩 漾, 渾 疑 天 女 散 花 臨 舞 時 先 宣 佛 號, 已 舞 後 再 唱 曼 歌, 樂 得 順 帝 心 花 怒 開, 趁 著 興 酣 的 時 候, 就 隨 抱 宮 女 數 人, 入 秘 密 室, 為 雲 為 雨, 親 試 這 演 揲 兒 法 及 雙 修 法 佛 法 無 邊, 樂 何 如 之 蔡 東 藩, 元 史 演 義, 北 京 : 文 化 藝 術 出 版 社,2011 年, 第 310 頁 ; 而 當 代 作 家 李 敖 在 他 的 名 著 獨 白 下 的 傳 統 中 又 是 如 此 描 寫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 在 四 面 伴 奏 的 是 天 魔 舞, 由 十 六 個 如 花 似 玉 的 宮 女, 全 裸 著, 頭 帶 佛 冠, 在 小 小 的 密 室 中, 俯 仰 為 舞, 或 行 瑜 伽 之 術 獨 白 下 的 傳 統, 李 敖 大 全 ( 一 ), 北 京 : 中 國 友 誼 出 版 社,1999 年, 第 390 頁 7 最 著 名 的 對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吟 誦 和 批 評 大 概 是 明 人 瞿 佑 的 天 魔 舞, 其 云 : 承 平 日 久 寰 宇 泰, 選 伎 征 歌 皆 絶 代 教 坊 不 進 胡 旋 女, 內 廷 自 試 天 魔 隊 天 魔 隊 子 呈 新 番, 似 佛 非 佛 蠻 非 蠻 司 徒 初 傳 秘 密 法, 世 外 有 樂 超 人 間 真 珠 瓔 珞 黃 金 縷, 十 六 妖 娥 出 禁 籞 滿 圍 香 玉 逞 腰 肢, 一 派 歌 雲 隨 掌 股 飄 颻 初 似 雪 回 風, 宛 轉 還 同 雁 遵 渚 桂 香 滿 殿 步 月 妃, 花 雨 飛 空 降 天 女 瑤 池 日 出 會 蟠 桃, 普 陀 煙 消 現 鸚 鵡 新 聲 不 與 塵 俗 同, 絶 技 頗 動 君 王 睹 重 瞳 一 笑 天 回 春, 賜 錦 捐 金 傾 內 府 中 書 右 相 內 台 丞, 袖 無 諫 章 有 曲 譜 天 魔 舞, 筵 宴 開, 駝 峰 馬 乳 黃 羊 胎 水 晶 之 盤 素 鱗 出, 玳 瑁 之 席 天 鵝 抬 彈 胡 琴, 哈 哈 回, 吹 胡 笳, 阿 牢 來 群 臣 競 獻 葡 萄 杯, 山 呼 萬 歲 聲 如 雷 天 魔 舞, 不 知 危, 高 麗 女, 六 宮 妃, 西 番 僧, 萬 乘 師 回 紇 種 類 皆 台 司, 漢 兒 回 避 南 人 疑 天 魔 舞, 樂 極 悲 察 罕 死, 孛 羅 歸, 鐵 騎 驟, 金 刀 揮 九 重 城 闕 煙 塵 飛, 一 榻 之 外 無 可 依 天 魔 舞, 將 奈 何 明 詩 綜 卷 二 二,( 清 ) 朱 彝 尊, 明 诗 综, 文 渊 阁 四 库 全 书 ( 第 1459 册 ), 台 北 : 商 务 印 书 馆,1986 年, 第 592~593 頁 8 參 見 王 頲, 天 魔 舞 的 傳 播 及 淵 源, 蒙 古 史 研 究, 第 8 輯,2005 年, 第 頁 2

3 9 但 是, 僅 僅 憑 藉 出 現 於 漢 文 文 獻 中 的 那 些 語 焉 不 詳, 還 常 常 以 訛 傳 訛 的 零 星 記 載, 我 們 顯 然 是 沒 有 辦 法 還 原 其 真 實 面 目 的 我 們 必 須 把 十 六 天 魔 和 十 六 天 魔 舞 放 回 到 藏 傳 佛 教 的 語 境 中, 從 藏 傳 密 教 文 獻 中 尋 找 資 料, 從 藏 傳 密 教 的 教 法 和 修 習 中 找 到 與 其 相 對 應 者, 纔 能 最 終 揭 開 這 個 歷 史 的 謎 團, 破 解 元 朝 漢 藏 佛 教 交 流 史 上 這 個 令 人 困 惑 已 久 的 公 案 可 幸 的 是, 近 年 來 藏 漢 文 藏 傳 密 教 文 獻 利 用 條 件 的 極 大 改 善 和 藏 傳 密 教 研 究 的 巨 大 進 步, 終 於 為 我 們 最 終 能 夠 解 開 這 一 歷 史 謎 團 提 供 了 可 能 性 二, 十 六 天 魔 之 來 歷 由 於 十 六 天 魔 舞 是 由 西 天 僧 西 番 僧 傳 入 元 朝 宮 廷 的 一 種 樂 舞, 故 若 要 明 確 其 歷 史 的 源 頭, 我 們 自 然 就 必 須 從 藏 傳 密 教 的 文 獻 和 修 法 中 去 尋 找 其 線 索 和 真 相 將 它 說 成 是 根 據 佛 菩 薩 識 破 天 魔 波 旬 迷 惑 拒 絕 天 魔 色 相 引 誘 的 傳 說 演 化 而 來 的 舞 蹈, 顯 然 脫 離 了 藏 傳 密 教 這 個 具 體 背 景, 失 之 附 會 ; 然 而, 將 它 簡 單 地 指 稱 為 藏 傳 佛 教 中 常 見 的 金 剛 舞 中 的 一 種, 起 源 於 蓮 花 生 大 師 收 伏 魔 女 並 使 之 成 為 護 法 天 母 的 傳 說, 則 失 之 籠 統, 實 際 上 依 然 沒 有 將 十 六 天 魔 舞 還 原 到 它 當 時 所 處 的 具 體 的 教 派 和 修 法 語 境 中 去, 真 正 揭 示 其 本 來 面 目 十 六 天 魔 也 被 稱 為 十 六 天 母, 所 謂 天 母 當 與 藏 文 lha mo 對 應 藏 傳 密 教 修 法 中 常 常 出 現 四 天 母 (lha mo bzhi, 佛 眼 母, 麻 麻 吉 母, 白 衣 母, 救 度 母 ; 或 稱 四 空 行 母 ) 10 六 天 母 (lha mo drug: 色 金 剛 母 gzugs rdo rje ma 聲 金 剛 母 sgra rdo rje ma 香 金 剛 母 dri rdo rje ma 味 金 剛 母 ro rdo rje ma 觸 金 剛 母 reg rdo rje ma 法 界 金 剛 母 chos kyi rdo rje ma) 八 天 母 (lha mo brgyad, 或 稱 八 方 天 母, 指 東 方 黑 色 戈 哩 天 母 南 方 紅 色 昨 哩 天 母 西 方 黃 色 微 荅 梨 母 北 方 綠 色 葛 斯 麻 二 合 哩 母 東 北 青 色 布 葛 細 母 東 南 白 色 沙 斡 哩 母 西 南 青 色 讃 吒 立 母 西 北 眾 色 鍾 必 尼 母 ) 11 三 十 二 天 母 (lha mo so gnyis) 和 六 十 四 天 母 (lha mo drug cu rtsa bzhi ) 等 等 說 法, 而 十 六 天 母 似 不 常 見 而 天 母 通 常 還 與 rig ma, 譯 言 明 母, 或 者 明 妃 相 通, 或 指 行 者 修 欲 樂 定 時 所 依 之 助 伴, 也 稱 手 印 母 (phyag rgya ma), 或 者 智 印 (ye shes kyi phyag rgya) 智 慧 母 (shes rab ma) 瑜 伽 母 (rnal byor ma,yoginī, 修 習 女 ) 金 剛 天 女 (rdo rje lha mo) 等 等 ; 或 指 用 以 為 佛 中 圍 ( 壇 城 ) 作 禮 贊 供 養 的 供 養 天 女 顯 然, 若 要 弄 清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源 流, 我 們 首 先 要 找 到 十 六 天 魔 [ 母 ] 的 下 落 迄 今 為 止, 在 已 知 元 代 所 傳 藏 傳 密 教 文 獻 中 最 接 近 於 能 夠 幫 助 我 們 破 解 十 六 天 魔 舞 之 謎 的 資 料, 是 上 個 世 紀 初 在 吐 魯 番 發 現 的 一 部 元 代 畏 兀 兒 文 藏 傳 佛 教 文 獻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現 觀 修 習 儀 在 這 部 文 獻 中, 我 們 見 到 了 直 接 提 到 的 十 六 天 女, 而 順 著 這 條 線 索 我 們 便 有 可 能 最 終 揭 開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真 實 面 貌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現 觀 修 習 儀 乃 元 9 對 此 最 值 得 參 考 的 論 文 有 兩 篇, 分 別 是 王 頲 的 天 魔 舞 的 傳 播 及 淵 源 ; 黎 國 韜, 十 六 天 魔 舞 源 流 考, 西 藏 研 究,2010 年 第 2 期, 第 頁 在 廣 泛 發 掘 漢 文 文 獻, 討 論 十 六 天 魔 舞 於 元 後 中 國 各 地 傳 播 的 歷 史 方 面, 王 頲 的 文 章 做 出 了 卓 越 的 貢 獻 ; 而 黎 國 韜 的 文 章 則 更 在 其 基 礎 上 增 加 了 一 些 見 於 漢 文 小 說 和 戲 曲 類 作 品 中 的 有 關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新 資 料 然 而, 上 述 二 文 對 十 六 天 魔 舞 之 淵 源 的 探 討, 實 均 在 週 邊 迂 回, 而 尚 未 觸 及 內 核 黎 文 認 為 王 文 說 十 六 天 魔 舞 的 內 容 是 表 現 了 佛 菩 薩 識 破 天 魔 波 旬 迷 惑 拒 絕 天 魔 色 相 引 誘 的 傳 說 是 脫 離 了 藏 傳 佛 教 的 背 景, 這 種 批 評 無 疑 是 正 確 的 然 而, 黎 文 中 提 出 的 天 魔 舞 所 表 現 的 內 容, 則 與 蓮 花 生 大 師 收 伏 魔 女 並 使 之 成 為 護 法 天 母 的 傳 說 有 關, 以 及 天 魔 舞 之 創 編 者 最 有 可 能 是 噶 瑪 噶 舉 派 黑 帽 系 的 上 師 等 主 要 觀 點, 實 亦 皆 似 是 而 非, 多 為 猜 測 推 演 之 說, 不 可 視 為 專 家 之 論 10 Shar du mkha gro ma sngon mo/ byang du lāmā ljang gu/nub tu kha nḍa ro hā dmar mo/ lhor gzugs can ma ser mo 或 稱 : 空 行 母 辢 麻 母 頭 生 母 和 具 色 母 11 八 天 母 的 說 法 還 有 多 種, 如 云 : 具 抱 亥 母 具 色 母 意 輪 母 最 掇 母 語 輪 母 護 地 母 身 輪 猛 母 和 輪 力 母 等 見 出 自 西 夏 時 代 的 一 篇 修 習 上 樂 論 儀 軌 大 集 輪 聲 頌 一 本 中 的 讚 歎 偈,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獻,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96 年, 第 2 輯, 第 115 頁 3

4 朝 著 名 畏 兀 兒 譯 師 本 雅 失 裏 (Punyaśrī) 所 譯 的 一 部 藏 傳 密 教 儀 軌, 而 本 雅 失 裏 又 是 元 朝 帝 師 薩 思 迦 派 上 師 八 思 巴 ( Phags pa Blo gros rgyal mtshan dpal bzang po, ) 的 弟 子, 故 他 所 譯 的 這 部 藏 傳 密 教 文 獻 無 疑 與 當 時 薩 思 迦 派 上 師 在 元 朝 宮 廷 所 傳 的 藏 傳 密 法 修 習 相 關 早 在 上 個 世 紀 二 十 年 代, 德 國 著 名 回 鶻 文 文 獻 研 究 的 開 創 者 F. W. K. Müller 先 生 就 曾 經 在 德 國 藏 吐 魯 番 回 鶻 文 文 獻 中 注 意 到 了 這 部 文 獻, 並 率 先 對 它 作 了 初 步 的 研 究 後 來, G. Kara 和 P. Zieme 兩 位 西 方 最 著 名 的 回 鶻 文 獻 研 究 專 家 又 在 七 十 年 代 合 作 對 它 做 了 德 文 譯 注 近 年 來, 中 國 學 者 楊 富 學 和 王 紅 梅 又 根 據 Kara 和 Zieme 先 生 的 德 文 譯 注 對 這 個 文 本 中 有 關 十 六 天 女 的 內 容 作 了 多 次 的 介 紹 12 遺 憾 的 是, 這 些 學 者 都 沒 有 明 確 地 將 這 部 畏 兀 兒 佛 教 文 獻 中 提 到 的 十 六 金 剛 天 女, 或 曰 十 六 佛 母, 與 元 代 宮 廷 所 傳 的 十 六 天 魔 舞 聯 繫 起 來 事 實 上, 元 朝 宮 廷 中 所 傳 的 所 謂 十 六 天 魔 舞 原 本 應 當 就 是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儀 軌 之 嚕 餘 巴 傳 軌 中 的 十 六 天 女 / 明 妃 供 養, 它 經 薩 思 迦 派 和 噶 舉 派 諸 上 師 傳 承, 曾 經 於 西 夏 蒙 古 宮 廷 廣 泛 流 傳 13 雖 然, 迄 今 為 止 我 們 還 沒 有 找 到 與 畏 兀 兒 文 版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現 觀 修 習 儀 完 全 對 應 的 藏 文 原 本, 但 其 基 本 內 容 則 可 與 八 思 巴 帝 師 所 造 的 一 部 題 為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輪 修 法 次 第 明 說 (dpal khor lo bde mchog gi dkyil khor gyi khor lo i sgrub pa i thabs rim pa gsal ba), 或 稱 上 樂 嚕 餘 巴 傳 軌 之 修 法 次 第 明 說 (bde mchog lu hi pa i lugs kyi sgrub thabs rim pa gsal ba) 的 釋 論 對 應 14 從 這 部 釋 論 的 跋 中 可 知, 八 思 巴 帝 師 是 在 陰 鐵 羊 年 (1271) 昂 宿 月 十 日 於 臨 洮 城 造 這 部 釋 論 的, 書 寫 者 是 阿 闍 黎 15 根 據 八 思 巴 帝 師 的 傳 記 可 知, 他 於 是 年 離 開 大 都 前 往 臨 洮, 並 應 啟 必 帖 木 兒 的 請 求 造 吉 祥 上 樂 輪 成 就 法 16 而 就 在 這 部 成 就 法 中, 八 思 巴 帝 師 提 到 了 十 六 天 母 (lha mo bcu drug), 並 說 明 她 們 是 用 為 伸 獻 給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的 意 生 供 養 我 們 迄 今 也 還 沒 有 見 到 與 畏 兀 兒 文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現 觀 修 習 儀 相 應 的 漢 文 譯 本, 但 在 從 西 夏 時 代 開 始 出 現 的 漢 譯 藏 傳 密 教 文 獻 中 見 到 了 不 少 與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修 法 有 關 的 文 本, 此 容 後 述 而 在 一 部 當 可 判 定 為 明 初 漢 譯 的 藏 密 儀 軌 吉 祥 上 樂 中 圍 修 證 儀 軌 中, 我 們 見 到 了 與 畏 兀 兒 文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現 觀 修 習 儀 中 有 關 十 六 天 母 伸 供 基 本 對 應 的 內 容, 茲 謹 先 照 錄 如 下 : 次 奉 意 生 供 養 者, 當 胸 合 金 剛 掌, 念 唵 微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尼 吽 啞 爾 時,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無 量 青 色 琵 琶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彈 弦 勢, 就 念 微 尼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12 F. W. K. Müller, Ein uigurisch-lamaistisches Zauberritual aus den Turfanfunden, Sitzungsberichte der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Berlin 1928, S ; G. Kara und P. Zieme, Fragmente tantrischer Werke in Uigurische Übersetzung, Berliner Turfan-Texte Vll, Berlin 1976, S. 5-63; 王 紅 梅 楊 富 學, 回 鶻 文 吉 祥 輪 律 曼 陀 羅 所 見 十 六 吉 祥 天 女 研 究, 敦 煌 研 究 2005 年 第 2 期, 第 頁 ; 楊 富 學 王 紅 梅, 回 鶻 文 文 獻 所 見 藏 密 十 六 佛 母 考, 安 多 研 究, 第 一 輯, 北 京 : 中 國 藏 學 出 版 社,2005 年, 第 頁 13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有 兩 大 傳 軌, 一 是 勝 樂 輪 傳 金 剛 亥 母 再 傳 大 成 道 者 嚕 餘 巴, 二 是 大 持 金 剛 傳 金 剛 手, 再 傳 大 成 道 者 薩 囉 曷 The Blue Annals, I. pp 關 於 嚕 餘 巴 的 生 平 及 其 所 傳 勝 樂 修 法 參 見 薩 思 迦 三 祖 葛 剌 思 巴 監 藏 (Grags pa rgyal mtshan) 造, 勝 樂 嚕 餘 巴 傳 軌 上 師 傳 承 史 (bde mchog lū hi pa i lugs kyi bla ma brgyud pa i lo rgyus bzhugs, Sa skya bka bum, III, Tokyo: Toyo Bunko, 1968,pp. ; Keith Dowman, Masters of Mahamudra, Songs and Histories of the Eighty-Four Buddhist Siddhas,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1985, pp Phags pa Blo gros rgyal mtshan dpal bzang po, Gro dgon chos rgyal phags pa i bka bum, Sa skya bka bum, vol. 6, pha gnyis pa, dge slong phags pas lcags mo lug gi lo smin drug gi zla ba i tshes bcu la shing kun mkhar du sbyar ba i yi ge pa ni a tsa ra o. 16 陳 慶 英, 雪 域 聖 僧 帝 師 八 思 巴 傳, 北 京 : 中 國 藏 學 出 版 社,2002 年, 第 156 頁 4

5 唵 彎 室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爾 時,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無 量 黃 色 龍 笛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吹 笛 勢, 就 念 彎 室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密 哩 二 合 丹 葛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紅 色 圓 鼓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擊 鼓 勢, 就 念 密 哩 二 合 丹 葛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目 嚕 即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無 量 綠 色 甕 鼓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擊 鼓 勢, 就 念 目 嚕 即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曷 昔 牙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無 量 紅 色 喜 悅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二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皆 於 面 門 作 金 剛 拳, 念 曷 昔 牙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辣 昔 牙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青 色 窈 窕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皆 執 鈴 杵, 而 按 於 胯, 念 辣 昔 牙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機 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紅 色 妙 歌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皆 執 鐃 鈸, 作 歌 勢, 念 機 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尼 哩 二 合 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綠 色 妙 舞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妙 舞 勢, 念 尼 哩 二 合 爹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佈 施 口 邦 二 合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白 色 妙 花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奉 花 勢, 念 佈 施 口 邦 二 合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都 口 邦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青 色 妙 香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奉 香 勢, 念 都 口 邦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低 口 邦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hūṃ 吽 字, 化 出 紅 色 妙 燈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奉 燈 勢, 念 低 口 邦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幹 談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綠 色 妙 塗 天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明 顯 應 供, 作 奉 塗 勢, 念 幹 談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啞 荅 哩 二 合 廈 嚕 巴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白 色 金 剛 色 母, 皆 執 明 鏡,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啞 荅 哩 二 合 廈 嚕 巴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囉 薩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紅 色 金 剛 味 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5

6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囉 薩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思 巴 二 合 哩 廈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啞 吽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綠 色 金 剛 觸 母, 皆 執 上 服,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思 巴 二 合 哩 廈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塔 哩 麻 二 合 塔 都 八 資 哩 二 合 尼 啞 吽 復 想 自 心 間 吽 hūṃ 字, 化 出 白 色 金 剛 法 界 天 母, 執 法 生 宮, 供 養 中 圍, 遂 結 蓮 花 舞 印, 誦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塔 哩 麻 二 合 塔 都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八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17 從 上 引 吉 祥 上 樂 中 圍 修 證 儀 軌 這 個 段 落 中, 我 們 可 以 明 確 地 看 到, 這 所 謂 的 十 六 天 母 實 際 上 是 修 證 吉 祥 上 樂 輪 儀 軌 中 用 來 對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作 供 養 的 十 六 位 供 養 天 女 (mchod pa i lha mo), 畏 兀 兒 文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現 觀 修 習 儀 中 相 應 段 落 的 內 容 與 此 基 本 一 致 而 以 十 六 天 母 供 養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作 為 吉 祥 上 樂 輪 修 法 中 的 一 項 普 遍 的 內 容, 多 見 於 薩 思 迦 派 上 師 所 造 各 種 上 樂 輪 中 圍 修 法 儀 軌 中 例 如, 在 現 藏 於 北 京 國 家 圖 書 館 善 本 部 的 一 部 西 夏 時 代 漢 譯 的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的 釋 論 新 譯 吉 祥 飲 血 王 集 輪 無 比 脩 習 母 一 切 中 最 勝 上 樂 集 本 續 顯 釋 記 第 三 中 我 們 也 可 以 找 到 這 種 修 法 的 經 典 依 據 18 吉 祥 飲 血 王 集 輪 無 比 脩 習 母 一 切 中 最 勝 上 樂 集 本 續 當 為 藏 文 dpal khrag thung gi rgyal po khor lo sdom par brjod pa rnal byor ma bla na med pa thams cad kyi bla ma bde mchog bsdus pa 的 完 整 翻 譯, 它 是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rgyud kyi rgyal po dpal bde mchog nyung ngu zhes bya ba) 的 一 個 異 譯 本 新 譯 吉 祥 飲 血 王 集 輪 無 比 脩 習 母 一 切 中 最 勝 上 樂 集 本 續 顯 釋 記 的 作 者 㽵 口 浪 法 幢, 即 Cog ro Chos kyi rgyal mtshan, 他 隨 Mar do Chos kyi dbang phyug 譯 師 學 法, 得 其 勝 樂 傳 軌, 記 錄 其 所 詮, 造 就 了 這 部 被 布 思 端 上 師 稱 為 西 番 最 好 的 一 部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的 釋 論 19 在 這 部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之 釋 論 的 殘 本 中, 我 們 見 到 了 兩 段 以 十 六 供 養 天 母 供 養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的 內 容, 都 在 解 釋 第 四 品 勇 猛 勇 母 無 二 安 置 品 (dpa bo dang rnal byor ma gnyis su med par dgod pa i le u ste bzhi pa) 的 釋 文 中 其 中 解 釋 中 圍 真 性 一 節, 共 分 六 個 部 分, 即 一, 發 四 等 心 ; 二 想 五 蘊 佛 ; 三, 作 擁 護 輪 ; 四, 積 集 福 智 ; 五, 增 長 四 大 ; 六, 想 中 圍 佛 在 其 中 的 第 四 和 第 六 兩 個 部 分 中, 都 提 到 了 以 十 六 供 養 天 母 供 養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據 㽵 口 浪 法 幢 法 師 的 解 釋, 所 謂 積 集 福 智 就 是 通 常 所 說 的 積 集 福 德 資 糧 (bsod nams kyi tshogs) 和 智 慧 資 糧 (ye shes kyi tshogs), 於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儀 軌 中 四 積 集 福 智 者, 遍 行 本 續 第 十 二 品 云 : 積 集 福 智 二 足 者, 而 於 二 諦 實 依 仗 此 二 足 中 初 福 足 者, 謂 自 心 間 花 月 輪 上, 吽 字 出 光, 召 上 樂 輪 眾 寶 所 成 勝 妙 宮 內, 五 層 五 輪 中 圍 佛 會, 及 於 東 面 屍 林 之 內, 七 寶 座 上 所 尊 上 師, 令 住 自 己 面 前 空 中, 又 自 心 間 吽 字 出 光, 化 出 十 六 供 養 天 母, 令 作 供 養 自 身 複 化 無 量 之 身 而 作 敬 禮 所 有 罪 業 悉 皆 懺 悔, 於 此 善 根, 為 諸 有 情, 回 向 善 根, 皈 依 三 寶, 發 菩 提 心 未 成 佛 間, 依 憑 吉 祥 上 樂 輪 道, 17 吉 祥 上 樂 中 圍 修 證 儀 軌, 中 國 藏 密 寶 典 ( 四 ), 第 217 頁 本 篇 譯 文 中 曾 出 現 一 個 宗 承 上 師 名 錄, 與 藏 文 文 獻 中 嚕 余 巴 傳 軌 宗 承 上 師 名 錄 差 別 很 大, 其 人 名 中 多 有 吉 祥 稱 號, 或 與 元 代 佛 僧, 特 別 是 皈 依 八 思 巴 帝 師 為 弟 子 者 之 名 稱 多 有 此 稱 號 的 傳 統 有 關, 而 其 最 後 的 傳 承 師 分 別 是 明 代 初 年 著 名 西 域 僧 撒 哈 拶 失 哩 和 雅 呐 囉 失 彌, 即 明 初 著 名 的 西 天 僧 善 世 班 智 達 俱 生 吉 祥 及 其 弟 子 西 天 佛 子 大 國 師 智 光, 故 可 確 定 這 部 儀 軌 當 是 明 代 的 作 品 參 見 沈 衛 榮 安 海 燕, 明 代 漢 譯 藏 傳 密 教 文 獻 和 西 域 僧 團 兼 談 漢 藏 佛 教 史 研 究 的 語 文 學 方 法, 清 華 大 學 學 報 ( 哲 學 社 會 科 學 版 ) 2011 年 第 2 期, 第 頁 18 釋 迦 比 丘 㽵 口 浪 法 幢 集, 講 經 律 論 寂 真 國 師 沙 門 惠 照 傳, 皇 建 延 壽 寺 沙 門 惠 雲 等 奉 勑 譯, 皇 帝 詳 定 19 The Blue Annals, I, pp ; 公 哥 卓 喬 (Jo nang rje btsun Kun dga grol mchog, /66) 的 著 作 百 解 傳 承 史 (Khrid brgya i brgyud pa i lo rgyus),gdams ngag mdzod, Vol. 18, pp

7 恒 修 習 也 20 六 想 中 圍 佛 者, 下 文 第 五 十 一 品 云 : 山 頂 增 成 眾 色 蓮 臍, 想 啞 哩 及 葛 哩 然 此 義 者, 謂 山 頂 中 央, 口 邦 字 變 成 雜 色 蓮 花, 彼 上 吽 字 變 成 眾 色 之 杵, 杵 臍 口 邦 字 複 成 雜 色 八 葉 蓮 花, 彼 上 白 色 啞 哩 左 遶, 而 又 紅 色 葛 哩 右 遶, 此 二 變 成 紅 白 月 輪, 於 上 青 色 吽 字 出 光, 召 上 樂 輪 勇 猛 勇 母 來 住 空 中, 作 不 二 行 次 鎔 為 光, 入 於 吽 字, 刹 那 變 成 五 輪 佛 等, 其 勝 妙 宮 四 方 四 門, 具 四 堦 陛 於 外 廓 下, 布 列 十 六 供 養 天 母 於 寶 幢 上, 莊 嚴 鈴 鐸, 出 妙 音 聲, 垂 全 半 鬘, 及 堅 寶 拂, 以 為 嚴 飾 周 圍 複 想 八 屍 堂 林, 次 第 分 明 而 觀 想 之 基 本 相 同 的 內 容 見 於 宗 喀 巴 大 師 所 造 瑜 伽 自 在 世 尊 上 樂 輪 修 法 大 樂 光 明 (rnal byor gyi dbang phyug lūi pa i lugs kyi bcom ldan das khor lo sdom pa i sgrub pa i thabs bde chen gsal ba zhes bya ba bzhugs so) 中, 後 者 文 作 :de nas rang gi snying kha i sa bon las rig ma bcu drug sprul te/ /nams kyis mchod la/ rkang pa brgyad pa i sngags kyis bstod de mchod pa o// de nas/ dkon mchog gsum la bdag skyabs mchi// sdigs pa thams cad so sor bshags// gro ba i dge la rjes yi rang// sangs rgyas byang chub yid kyis bzung/ sangs rgyas chos dang tshogs mchog la// byang chub par du skyabs su mchi// rang gzhan don ni rab sgrub phyir// byang chub sems ni bskyed par bgyi// byang chub mchog gi sems ni bskyed bgyis nas// sems can thams cad bdag gis mgron du gnyir// byang chub spyod mchog yid ongs spyad par bgyi// gro la phan phyir sangs rgyas grub par bshog//, pp 新 譯 吉 祥 飲 血 王 集 輪 無 比 脩 習 母 一 切 中 最 勝 上 樂 集 本 續 顯 釋 記 第 三 山 頂 增 成 眾 色 蓮 臍, 想 啞 哩 及 葛 哩 出 自 勝 樂 略 續 (rgyud kyi rgyal po dpal bde mchog nyung ngu zhes bya ba bzhugs so) 第 五 十 一 品 藏 文 爲 :ri steng sna tshogs padma yi / lte bar āli kāli skyes // 下 來 之 解 說 尚 未 發 現 與 其 密 合 之 藏 文, 以 其 爲 勝 樂 金 剛 常 見 修 法 中 的 一 個 環 節, 故 可 參 考 相 關 勝 樂 金 剛 成 就 法 之 釋 論 作 輔 助 解 讀 茲 引 宗 喀 巴 所 造 瑜 伽 自 在 魯 伊 巴 傳 規 之 世 尊 勝 樂 成 就 法 顯 明 大 樂 (rnal 'byor gyi dbang phyug lū i pa'i lugs kyi bcom ldan 'das 'khor lo sdom pa'i sgrub pa'i thabs bde chen gsal ba) 中 相 應 部 分 如 下 :de i steng du pam ser po las sna tshogs padma / de i lte bar hūṃ las sna tshogs rdo rje / de i steng gi lte bar pam las lte ba dang tshad mnyam pa i sna tshogs padma dab ma brgyad pa / lte ba dang ge sar dang ldan pa / phyogs bzhi i dab ma dmar / me rlung gnyis ser / bden bral ljang / dbang ldan nag / lte ba ljang / ge sar ser ba bsam mo // 其 上 黃 色 口 邦 字 變 成 雜 色 蓮 花, 花 心 吽 字 變 成 交 杵, 杵 臍 口 邦 字 變 成 雜 色 八 瓣 蓮 花, 大 小 與 杵 臍 相 等, 具 足 花 心 與 花 蕊, 觀 想 四 方 之 花 瓣 爲 紅 色, 東 南 與 西 北 二 隅 爲 黃 色, 西 南 爲 綠 色, 東 北 爲 黑 色, 花 心 爲 綠 色, 花 蕊 爲 黃 色 sna tshogs padma chung ngu i dbus su mthan so gnyis kyi ngo bo dbyangs yig dkar po bcu drug pa phrag gcig g.yas skor dang / slar yang dbyangs yig bcu drug pa phrag gnyis pa g.yon skor du rim pa gcig gis khod / de i phyi rol tu dpe byad brgyad cu i ngo bo gsal byed so bzhi la / ḍa ḍha da dha ya la drug bsnan pa i gsal byed dmar po bzhi bcu pa phrag gcig g.yas skor dang / slar yang gsal byed bzhi bcu pa phrag gnyis pa g.yon skor du rim pa gcig gis khod / de gnyis yongs su gyur pa las zla ba i dkyil khor yongs rdzogs pa dkar la dmar ba i mdangs can la / dbyangs so gnyis dang gsal dang gsal byed brgyad cu gzugs brnyan shar ba bzhin du snang ba i ā li dang zla ba i kha dog dkar ba i cha ni me long lta bu dang / kā li dang zla ba i kha dog dmar ba i cha ni mnyam pa nyid kyi ye shes te / ye shes de gnyis ni rnal byor ro // 于 雜 色 小 蓮 花 中 央, 白 色 十 六 元 音 字 母 右 繞 一 圈, 複 次, 十 六 元 音 字 母 左 繞 第 二 圈, 按 同 一 次 序 布 列, 此 爲 三 十 二 相 之 自 性 其 外, 三 十 四 輔 音 上 加 上 ḍa ḍha da dha ya la 六 者, 成 紅 色 四 十 輔 音 字 母, 右 繞 一 圈, 複 次, 四 十 輔 音 字 母 左 繞 第 二 圈, 按 同 一 次 序 布 列, 此 爲 八 十 隨 好 之 自 性 彼 二 者 轉 成 圓 滿 月 輪, 具 白 裏 透 紅 之 光 澤, 如 鏡 影 般 顯 現 之 三 十 二 元 音 與 八 十 輔 音 中 之 阿 哩 與 月 輪 之 白 分 爲 大 圓 鏡 智, 嘎 哩 與 月 輪 之 紅 分 爲 平 等 性 智, 此 二 智 即 瑜 伽 de nas rang nam mkha i nāda i nga rgyal gyis / zla ba dkar la dmar ba mthong ba na / bdag gis sangs rgyas yab yum gyi byang sems dkar dmar gyi ngo bor gyur pa i dbus su skye ba blangs la sems can gyi don bya o snyam du phen pa btang nas zla ba i dbus su nā da zhugs pa las rim gyis nā da las thig le / thig le las zla phyed / de las mgo bo / de las ha i lus / de las ū grub pa i tshul gyis / dkar la dmar ba i mdangs can gyi hūṃ yig rgyu rdo rje dzin pa i rang bzhin can du rdzogs par gyur pa ni so sor rtog pa i ye shes so // hūṃ las kha dog sna lnga pa i od zer phro ba i rtse mo las / khor lo lnga i lha tshogs rnams thon te / gro ba rnams de i go phang la bkod pa dang / sdud pa i tshe sngon thog ma med pa nas grub pa i dpa bo dang rnal byor ma la sogs pa phyogs bcu i zhing khams na bzhugs pa rnams lhan cig spyan drangs te / mnyam par spyar ba sngon du gro bas zhu bar gyur te // 複 次, 自 我 以 虛 空 之 那 達 慢 而 觀 見 白 裏 透 紅 之 月 輪 時, 思 惟 自 我 于 佛 父 母 之 紅 白 菩 提 心 自 性 之 中 央 受 生 而 利 益 有 情, 由 是 投 住, 其 後, 住 于 月 輪 中 央 之 那 達 依 次 生 出 明 點, 由 明 點 生 出 半 月, 複 生 出 頭, 複 生 出 哈 字 之 身, 複 生 出 ( 元 音 ) 嗚, 以 此 方 式 ( 生 出 ) 具 白 裏 透 紅 光 澤 之 吽 字, 具 因 位 金 剛 持 之 自 性 而 圓 滿, 此 爲 妙 觀 察 智 從 吽 字 放 出 五 色 光 明, 其 尖 端 顯 現 五 輪 天 衆, 將 終 生 安 置 于 其 果 位, 收 攝 時, 將 往 昔 無 始 以 來 已 成 就 之 勇 父 與 瑜 伽 母 等 住 于 十 方 刹 土 之 ( 天 ) 衆 俱 同 迎 請, 先 行 平 等 和 合, 而 後 消 融 khang pa brtsegs pa i gzhal yas khang gru bzhi sgo bzhi pa / phyi nas rim pa bzhin dkar ser dmar ljang sngo ba i rim pa lnga dang ldan pa i rin po che i rtsegs bskor ba i steng na / rin po che i pha gu gzhi dmar po la rin po che zur gsum dang gru bzhi la sogs pas spras pa / de i steng na gnas pa i gser gyi ske rags bzhi i phyi ngos su chu srin gyi kha nas mu tig gi do shal dang do shal phyed pa phyang ba / de i phyi ngos su bya dab las phyang ba i rin po che i shar bu / de i steng na padma dab ma phyed pa i dbyibs can gyi mda yab la gnas pa i gser gyi bum pa nas thon pa i rgyal mtshan dang ba dan brgyad brgyad kyis mdzes par byas pa / phyi i steng gi zur bzhi la gdugs bzhis brgyan pa / rtsig pa i gram nas dod yon gyi snam bu dmar pos bskor ba la bzhugs stabs dang kha dog sna tshogs pa i lha mo rnams kyis mchod pa byed bzhin pa / sgo dang sgo khyud kyi phyi i mtshams dang rtsig pa i 7

8 從 以 上 這 兩 段 釋 文 中 可 知, 十 六 天 母 (rig ma bcu drug), 或 者 十 六 供 養 天 母 (mchod pa i lha mo bcu drug) 本 是 行 者 自 心 間 化 出 供 養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及 其 住 於 此 中 圍 中 的 諸 佛 本 尊 的 供 養, 即 所 謂 伸 意 生 十 六 天 母 之 供 養 (yid las byung ba i lha mo bcu drug gis mchod pa, 譯 言 : 以 意 生 之 十 六 天 母 作 供 養 ) 同 時, 十 六 天 母 也 可 作 為 布 列 于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之 勝 妙 宮 四 方 四 門 寶 幢 上 的 莊 嚴, 所 以, 十 六 天 母 的 形 象 常 常 出 現 在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的 唐 卡 或 者 塑 像 之 上 ( 見 圖 像 一 ) 22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十 六 天 母 作 為 無 上 瑜 伽 部 密 續 本 尊 中 圍 之 莊 嚴, 至 少 在 薩 思 迦 派 的 傳 承 中 也 已 經 作 為 喜 金 剛 本 尊 中 圍 之 莊 嚴 出 現 在 吉 祥 喜 金 剛 本 尊 修 法 中 現 藏 於 臺 灣 故 宮 博 物 院 的 明 代 漢 譯 藏 傳 密 教 儀 軌 吉 祥 喜 金 剛 集 輪 甘 露 泉 於 其 正 行 示 述 觀 修 喜 金 剛 現 證 六 支 部 分 中 也 提 到 了 十 六 天 母 供 養, 於 其 說 行 者 於 禪 定 中 觀 想 虛 空 中 生 起 本 尊 喜 金 剛 壇 城 時 即 云 : 復 次, 緣 支 從 虛 空 中, 以 唵 啞 吽 斛 斛, 與 自 心 融 溶 成 一 味, 而 成 眾 寶 難 思 宮 殿 : 四 方 四 門, 具 五 色 牆, 從 外 次 第 白 黃 紅 綠 黑 彼 上 復 有 寶 基 黃 簷, 垂 掛 全 半 瓔 珞 之 網, 彼 上 復 有 箭 窗 乳 口 垣 牆 之 外, 欲 樂 地 上, 十 六 天 母, 持 種 種 供 奉 婆 伽 梵 內 具 八 柱, 上 安 四 條 金 剛 妙 袱, 如 棋 盤 紋, 而 中 圓 高 正, 於 頂 上 嚴 半 杵 幢, 當 於 四 門, 各 以 四 柱 扶 四 欄 楯, 上 安 法 輪 傘 蓋 麟 獸, 復 有 繒 幡 花 鬘 瓔 珞 風 吹 月 搖 寶 柄 拂 等, 想 成 如 是 種 種 莊 嚴 難 思 宮 殿 23 phyi nang gi zur bzhir / zla phyed la gnas pa i rin po che dmar po i steng du rdo rjes brgyan pa / sgo bzhi so so i mdun du stegs bu grub bzhi pa i steng du bum pa la gnas pa i ka ba bzhi bzhis bteg pa i rta babs snam bu bcu gcig dang ldan pa i rtse mor chos kyi khor lo i g.yas g.yon du ri dwags pho mo dang bcas pa / rta babs kyi g.yas g.yon du bum pa bzang po las skyes pa i dpag bsam gyi zhing la / rgyal srid rin po che sna bdun dang / bar bar du grub pa thob pa dang / sprin gyi gseb nas byung ba i lha me tog gi phreng ba bzung ba rnams kyis kun nas mdzes par byas pa o // de i phyi rol tu sna tshogs rdo rje i ra bas bskor ba la sogs pa i srung khor / de i phyi rol tu bskal pa jig pa i dus kyi me lta bu rdo rje i me kha dog sna lnga pas steng dang logs kun tu khyab par g.yon skor du khyil zhing bar ba / de i phyi rol na gnas pa i dur khrod brgyad ni / shar du gtum drag / byang du chang tshang tshing khrigs pa / nub tu rdo rje bar ba / lhor keng rus can / dbang ldan du drag tu rgod pa / mer bkra shis tshal / bden bral du mun pa drag po / rlung du ki li ki li i sgra sgrogs pa ste // 宮 室 累 叠 之 越 量 宮 四 方 四 門, 從 外 ( 往 內 ) 依 次 爲 白 黃 紅 綠 藍 之 五 層 寶 墻 重 重 圍 繞, 其 上 紅 色 寶 磚 爲 基, 以 三 角 四 方 形 等 大 寶 作 莊 嚴, 其 上 四 金 腰 帶 外 之 摩 羯 魚 口 中 銜 珍 珠 瓔 珞 與 半 瓔 珞, 其 外 之 飛 檐 上 懸 挂 大 寶 流 蘇, 上 有 半 蓮 瓣 形 之 矮 墻, 位 于 其 上 之 金 瓶 內 竪 立 八 勝 幢 與 八 飛 幡, 以 此 爲 妙 嚴 外 面 四 角 上 嚴 以 四 傘 蓋, 墻 脚 有 紅 色 妙 欲 臺 階 圍 繞, 上 有 姿 態 及 顔 色 各 异 之 諸 天 女 作 供 養 門 與 月 墻 外 側 之 四 隅, 以 及 墻 內 外 之 四 角 皆 有 半 月 飾, 上 置 頂 部 嚴 以 金 剛 杵 之 紅 寶 石 四 門 各 自 之 前 皆 有 方 形 柱 座, 其 上 之 瓶 中 竪 立 四 柱, 柱 上 承 托 十 一 層 牌 坊, 頂 上 有 法 輪, 左 右 具 牝 牡 二 鹿, 牌 坊 左 右 之 妙 瓶 中 生 如 意 寶 樹, 上 有 輪 王 七 寶, 時 有 得 成 就 者 與 破 雲 而 出 之 天 人 手 持 花 鬘, 悉 皆 爲 美 嚴 其 外 有 環 繞 之 交 杵 墻 垣 等 護 輪, 護 輪 外 有 如 壞 劫 之 火 之 五 色 金 剛 焰, 周 遍 上 方 與 四 周, 左 旋 彙 聚 而 熾 燃 其 外 八 大 尸 林 者, 東 爲 暴 虐 尸 林, 北 爲 密 叢 尸 林, 西 爲 金 剛 焰 尸 林, 南 爲 骨 鎖 尸 林, 東 北 爲 狂 笑 尸 林, 東 南 爲 上 祥 尸 林, 西 南 爲 幽 暗 尸 林, 西 北 爲 啾 啾 尸 林 22 圖 像 來 自 Sacred Vision, Steven M. Kossak and Jane Casey Singer,New York: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pp 漢 文 見 持 呪 沙 門 莎 南 屹 囉 二 合 集 譯, 吉 祥 喜 金 剛 集 輪 甘 露 泉 上 卷 第 十 九 開, 收 於 臺 灣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編 佛 經 附 圖 : 藏 漢 藝 術 小 品 (Convergence of Radiance: Tibeto-Chinese Buddhist Scripture Illustrations from the Collection of the National Palace Museum, 臺 北,2003 年 對 應 藏 文 見 八 思 巴 ( Phags pa Blo gros rgyal mtshan) 造 吉 祥 喜 金 剛 現 證 如 意 寶 (dpal kye rdo rje i mngon rtogs yid bzhin nor bu bzhugs), 葉 , 收 於 莎 南 嘉 措 (bsod nams rgya mtsho) 编 薩 思 迦 全 集 (Sa skya pa i bka bum) 卷 6, 東 京 : 東 洋 文 庫,1968 年 藏 文 原 文 : rkyen gyi yan lag rang gi sems dang ro gcig tu dres pa las rin po che sna tshogs las grub pa i gzhal 8

9 顯 然, 十 六 天 母 作 為 意 生 供 養 於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和 喜 金 剛 中 圍 中 的 表 現 形 式 和 象 徵 意 義 基 本 一 致 至 此, 我 們 可 以 肯 定 的 是, 所 謂 十 六 天 魔 應 該 就 是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修 法 中 的 十 六 供 養 天 母 十 六 天 母 供 養 是 嚕 餘 巴 所 傳 上 樂 中 圍 儀 軌 中 的 一 個 不 可 缺 少 的 內 容 這 種 修 法 出 現 於 早 期 西 番 上 師, 特 別 是 薩 思 迦 曆 輩 祖 師 所 傳 的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儀 軌 中 漢 文 文 獻 中 常 說 十 六 天 魔 舞 乃 宮 中 贊 佛 時 跳 的 一 種 舞 蹈, 如 元 末 著 名 筆 記 草 木 子 中 說 : 其 俗 有 十 六 天 魔 舞, 蓋 以 朱 纓 盛 飾 美 女 十 六 人, 為 佛 菩 薩 相 而 舞 24 而 輦 下 曲 則 說 : 西 方 舞 女 即 天 人, 玉 手 曇 花 滿 把 青 舞 唱 天 魔 供 奉 曲, 君 王 常 在 月 宮 聽, 它 們 雖 然 都 是 文 學 作 品, 但 也 均 部 分 地 反 映 出 了 歷 史 的 真 實 總 之, 十 六 天 魔 舞 應 該 是 元 朝 宮 廷 中 所 作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或 者 喜 金 剛 中 圍 儀 軌 中 的 一 個 組 成 部 分 它 的 流 行 與 當 時 元 朝 宮 廷 修 歡 喜 佛, 或 即 藏 密 無 上 瑜 伽 部 母 續 喜 金 剛 和 勝 樂 本 尊 之 事 實 應 該 是 大 致 相 符 合 的 三,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修 法 和 十 六 天 母 供 養 在 西 夏 的 傳 播 明 人 朱 有 燉 元 宮 詞 中 敘 元 朝 宮 廷 流 行 十 六 天 魔 舞 故 事 時 有 云 : 背 番 蓮 掌 舞 天 魔, 二 八 嬌 娃 賽 月 娥 本 是 河 西 參 佛 曲, 把 來 宮 苑 席 前 歌 25 這 首 詩 無 意 間 為 我 們 提 供 了 一 個 十 分 重 要 的 資 訊, 即 通 常 被 人 以 為 是 元 末 宮 廷 中 盛 行 的 十 六 天 魔 舞 竟 然 本 是 河 西 參 佛 曲, 換 言 之, 早 在 元 以 前 的 西 夏 時 代, 河 西 地 區 或 即 已 經 盛 行 過 十 六 天 母 舞 了 顯 然, 此 說 絕 非 空 穴 來 風, 僅 從 我 們 目 前 所 搜 集 到 的 西 夏 時 代 漢 譯 藏 傳 密 教 文 獻 來 看, 藏 傳 密 教 無 上 瑜 伽 部 的 修 習 當 時 于 西 夏 王 國 境 內 業 已 相 當 盛 行,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修 法 早 已 在 河 西 廣 泛 傳 播 當 是 一 個 明 顯 的 事 實 26 前 述 㽵 口 浪 法 幢 法 師 集 新 譯 吉 祥 飲 血 王 集 輪 無 比 脩 習 母 一 切 中 最 勝 上 樂 集 本 續 顯 釋 記, 乃 講 經 律 論 寂 真 國 師 沙 門 惠 照 傳, 皇 建 延 壽 寺 沙 門 惠 雲 等 奉 勑 譯, 皇 帝 詳 定, 顯 然 這 是 西 夏 仁 宗 ( ) 年 間 翻 譯 流 傳 的 作 品 這 說 明,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尊 的 修 法 至 少 在 西 夏 仁 宗 統 治 時 期 已 經 在 河 西 開 始 流 行 了 㽵 口 浪 法 幢 法 師 是 Mal pa Do pa 譯 師 的 親 傳 弟 子, 他 的 這 部 釋 論 據 稱 是 對 後 者 講 述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之 內 容 的 真 實 記 錄, 他 傳 承 的 是 黑 行 師 (Kṛṣṇācārya) 的 傳 軌, 所 以 同 樣 是 嚕 餘 巴 的 吉 祥 上 樂 輪 傳 軌 27 在 俄 藏 黑 水 城 西 夏 文 佛 教 文 獻 中, 我 們 也 見 到 了 一 部 留 伊 波 現 量 悟 之 問 所 釋 記, 被 認 定 與 藏 文 Lu hi pa i mngon yas khang pa gru bzhi pa_sgo bzhi pa/ phyi nas rim pa bzhin/ dkar po/ ser po/ dmar po/ ljang gu/ nag po ste rtsig pa lnga dang ldan pa/ de i steng du rin po che i pha gu ser po la dra ba dang dra ba phyed pa phyang ba/ de i steng du rin po che i mnga yab dang pu shu yod pa/ rtsig pa i phyi rol dod yod gyi snam bu la lha mo bcu drug gis mchod rdzas du ma thogs nas bcom ldan das la mchod pa/ nang ka ba brgyad dang ldan pa/ steng rdo rje i gdung bzhis mig mngas ris su bres shing/ mdzes par phub pa/ dbus phyur bur gyur pa i steng du rdo rje phyed pa i tog gis brgyan pa/ sgo i thad so bzhir ka ba bzhi bzhis bteg pa i rta babs bang rim bzhi dang ltan pa i steng du/ chos kyi khor lo dang/ gdugs dang/ ri dwags dang bcas pa/ gzhan yang gos dang/ phan dang/ me dog gi phreng ba dang/ zla ba lung gis bskyod pa dang/ rnga yang nor bu i yu ba can la sogs pa rgyan du mas brgyan pa i gzhal yas khang pa bsgom/ 24 ( 明 ) 葉 子 奇 草 木 子 卷 3, 雜 制 篇,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1959 年, 第 65 頁 25 ( 明 ) 朱 橚, 元 宮 詞, 四 庫 全 書 存 目 叢 書 ( 集 部 第 24 册 ), 濟 南 : 齊 魯 書 社,,1997 年, 第 270 頁 26 有 關 蒙 古 人 信 仰 藏 傳 佛 教 之 西 夏 背 景 的 早 前 研 究, 見 沈 衛 榮, 初 探 蒙 古 接 受 藏 傳 佛 教 的 西 夏 背 景, 西 域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集 刊, 第 一 輯, 北 京 : 科 學 出 版 社,2007 年, 第 頁 27 Kun dga grol mchog, Khrid brgya i brgyud pa i lo rgyus, gdams ngag mdzod, Vol. 18, pp 上 述 這 個 四 次 第 的 傳 承 實 際 上 與 當 時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之 修 法 的 傳 承 密 切 相 關, 其 較 詳 細 的 記 載 見 於 青 史 中, 見 The Blue Annals, pp 關 於 黑 行 師 的 生 平 參 見 Taranātha s Life of Kṛṣṇācārya/Kāṇha, Translated by David Templeman, New Delhi: Library of Tibetan Works and Archives, 1989; 此 外, 薩 思 迦 初 祖 公 哥 甯 卜 (Sa chen Kun dga snying po) 造 有 上 樂 黑 行 師 傳 軌 上 師 傳 承 史 (bde mchog nag po pa i lugs kyi bla ma brgyud pa i lo rgyus), 詳 述 黑 行 師 及 其 弟 子 生 平 和 教 法 授 受 事 蹟, 見 Sa skya bka bum, II, Tokyo: Toyo Bunko, 1968, pp.. 9

10 par rtogs pa i grel pa sdom pa byung ba zhes bya pa 嚕 余 巴 現 觀 釋 廣 釋 勝 明 相 關, 28 這 同 樣 也 說 明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的 嚕 餘 巴 傳 軌 曾 在 西 夏 傳 播 不 僅 如 此, 於 迄 今 所 見 西 夏 時 代 漢 譯 佛 教 文 獻 中, 我 們 還 發 現 了 另 外 幾 部 與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相 關 的 文 本, 例 如 在 拜 寺 溝 方 塔 出 土 文 書 中 有 一 部 被 録 者 定 名 為 吉 祥 上 樂 輪 略 文 等 虛 空 本 續 的 文 獻, 事 實 上, 這 個 已 經 嚴 重 殘 破 的 文 本 當 是 迦 失 彌 羅 班 智 達 智 金 剛 所 譯 吉 祥 上 樂 輪 等 虛 空 本 續 王 (dpal khor lo bde mchog nam mkha dang mnyam pa i rgyud kyi rgyal po,srīcakrasambarakhasama tantrarāja-nāma) 29 的 一 部 釋 論, 它 說 修 吉 祥 形 嚕 割 金 剛 亥 母 要 門, 通 過 修 風 脈 明 點 六 輪, 以 及 雙 融, 即 雙 修 等 法, 獲 證 大 樂 身, 是 一 部 與 上 樂 本 續 修 法 相 關 的 文 本 30 這 兩 部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之 釋 論 的 漢 譯 文 殘 本 的 發 現 令 我 們 不 由 得 猜 測 當 時 或 也 當 有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之 漢 譯 本 的 存 在 最 近, 我 們 還 確 定 了 羅 振 玉 在 清 內 庫 大 檔 中 發 現 的 喜 樂 金 剛 空 行 毋 網 禁 略 集 大 密 本 續 殘 本, 實 際 上 就 是 無 上 瑜 伽 部 母 續 最 重 要 的 本 續 之 一 吉 祥 喜 金 剛 本 續 的 漢 譯 本 殘 卷 31 吉 祥 喜 金 剛 本 續 當 時 或 也 有 西 夏 文 譯 本 傳 世, 俄 藏 黑 水 城 西 夏 文 佛 教 文 獻 中 有 題 為 呼 金 剛 王 本 續 之 記 者, 被 認 為 是 藏 文 Kye i rdo rje zhes bya ba rgyud kyi rgyal po, 即 喜 金 剛 本 續 的 翻 譯 32 而 在 寧 夏 賀 蘭 山 拜 寺 溝 方 塔 中 出 土 的 西 夏 文 佛 教 文 獻 吉 祥 遍 至 口 合 本 續 實 際 上 就 是 著 名 的 三 菩 怛 本 續 (Saṃpuṭa Tantra), 是 吉 祥 喜 金 剛 本 續 的 解 釋 續 33 這 些 發 現 表 明 密 乘 佛 教 無 上 瑜 伽 部, 特 別 是 其 母 續, 或 稱 瑜 伽 女 續 (Yogīni Tantra) 部 的 主 要 續 典 都 曾 已 經 在 西 夏 漢 西 夏 信 徒 中 間 流 傳 而 吉 祥 上 樂 輪 中 圍 的 修 法 則 尤 其 流 傳 廣 泛 在 拜 寺 溝 方 塔 出 土 文 獻 中 還 有 一 篇 被 録 者 暫 定 名 為 修 持 儀 軌 的 長 篇 藏 傳 密 教 儀 軌 殘 本, 34 它 顯 然 是 一 部 上 樂 輪 修 法 儀 軌, 其 中 細 述 身 語 意 輪 修 法, 詳 列 上 樂 輪 修 法 的 種 種 密 咒 在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獻 中, 我 們 還 見 到 了 一 部 題 為 大 集 輪 聲 頌 一 本 的 供 養 上 樂 中 圍 的 長 篇 儀 軌, 這 是 我 們 迄 今 所 見 到 的 一 部 最 完 整 的 修 習 吉 祥 上 樂 輪 修 法, 其 實 際 的 名 稱 當 作 吉 祥 上 樂 中 圍 造 作 供 養 次 第 儀, 文 中 詳 列 敬 獻 給 本 尊 吉 祥 形 嚕 割 和 金 剛 亥 母 的 種 種 供 養 和 咒 偈, 述 說 作 供 養 和 頌 咒 之 次 第, 以 及 依 此 次 第 造 作 所 獲 之 功 德, 與 前 述 拜 寺 溝 出 土 的 那 部 修 持 儀 軌 有 很 多 共 同 之 處 就 在 這 部 大 集 輪 聲 頌 一 本 中, 我 們 首 次 見 到 了 包 括 音 義 兩 譯 的 漢 譯 十 六 天 母 的 完 整 名 錄, 她 們 是 : 一, 碧 你 (vīni, pi waṃ ma), 琵 琶 ; 二, 口 邦 星 (vaṃse, gling bu ma), 龍 笛 ; 三, 銘 單 渴 (mṛtaṃga, rnga zlum mo), 大 鼓 ; 四, 朦 羅 (murja, rdza rnga mo), 杖 鼓 ; 五, 褐 星 (hasya, bzhad pa mo), 喜 笑 ; 六, 辢 星 (lasya, sgeg pa mo), 搦 腰 ; 七, 犵 哩 底 (kīrti, glu dbyangs ma ), 妙 歌 ; 八, 你 哩 底 (nṛtya, gar mkhan ma), 妙 舞 ; 九, 布 思 併 (puṣpaṃ, me tog ma), 妙 花 ; 十, 丁 六 併 (dhūpaṃ, bdug spos ma), 妙 香 ; 十 一, 阿 浪 迦 (dīpaṃ, mar me ma), 妙 燈 ; 十 二, 遏 禰 (gandhaṃ, dri chab ma), 妙 塗 ; 十 三, 阿 怛 奢 (ādarśarūpa, gzugs mdzes ma), 勝 色 ; 十 四, 囉 薩 (rasa, zhal zas ma), 妙 味 ; 十 五, 廝 巴 折 (sparṣa, na bza' ma), 妙 28 西 田 龍 雄, 西 夏 譯 佛 典 目 錄,No. 017, 留 伊 波 現 量 悟 之 問 所 釋 記, 西 夏 文 華 嚴 經 III, 京 都 : 京 都 大 學 文 學 部,1977 年, 第 18 頁 29 bka gyur, 德 格 版, 續 部 No 拜 寺 溝 西 夏 方 塔 出 土 的 那 部 文 本 署 名 國 師 知 金 剛 傳 [ 沙 ] 門 海 照 譯, 這 位 國 師 或 即 指 這 部 本 續 的 藏 文 原 譯 者 智 金 剛 (Jňāvajra) 30 寧 夏 自 治 區 文 物 考 古 所 編, 拜 寺 溝 西 夏 方 塔, 北 京 : 文 物 出 版 社,2005 年, 第 頁 31 沈 衛 榮, 羅 振 玉 所 見 演 揲 兒 法 殘 卷 三 種 淺 釋, 上 海 書 評, 西 田 龍 雄, 西 夏 譯 佛 典 目 錄,No. 164, 呼 金 剛 本 續 之 記, 西 夏 文 華 嚴 經 III, 第 37 頁 33 沈 衛 榮, 西 夏 文 藏 傳 續 典 吉 祥 遍 至 口 合 本 續 源 流 密 意 考 述 ( 上 ), 西 夏 學 第 2 輯, 銀 川 : 寧 夏 人 民 出 版 社,2007 年, 第 頁 34 拜 寺 溝 西 夏 方 塔, 第 頁 10

11 觸 ; 十 六, 怛 銘 (dharmadhātu, chos dbyings ma), 妙 法 35 上 樂 輪 中 圍 修 法 曾 於 西 夏 流 行 也 可 以 從 今 見 於 大 乘 要 道 密 集 中 的 三 部 源 出 於 西 夏 時 代 的 與 薩 思 迦 派 所 傳 道 果 法 (lam bras) 修 習 相 關 的 文 本 中 得 到 印 證 其 中 第 一 部 題 為 依 吉 祥 上 樂 輪 方 便 智 慧 雙 運 道 玄 義 卷, 佑 國 寶 塔 弘 覺 國 師 沙 門 慧 信 録, 是 一 部 以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為 依 據, 以 四 手 印 為 憑 藉 而 修 習 欲 樂 定 ( 即 俗 稱 之 所 謂 雙 修 法 ) 的 儀 軌 按 照 其 文 本 中 提 供 的 線 索 可 知, 這 是 一 部 屬 於 道 果 法 的 儀 軌 除 了 依 行 手 印 法 手 印 記 句 手 印 和 大 手 印 等 四 手 印 修 欲 樂 定 以 外, 文 中 還 包 括 了 修 習 拙 火 定 九 周 拙 火 治 風 對 治 禪 定 除 定 障 礙 光 明 定 和 夢 幻 定 等 短 篇 瑜 伽 修 習 儀 軌 36 其 中 的 第 二 部 題 為 解 釋 道 果 語 錄 金 剛 句 記, 為 西 番 中 國 法 師 禪 巴 集 中 國 大 乘 玄 密 帝 師 傳 北 山 大 清 涼 寺 沙 門 慧 中 譯 其 西 夏 文 譯 本 也 見 於 俄 藏 黑 水 城 西 夏 文 文 獻 中 37 再 有, 在 黑 水 城 出 土 漢 文 佛 教 文 獻 中 還 有 多 部 金 剛 亥 母 集 輪 供 養 次 第 録 金 剛 亥 母 禪 定 集 輪 法 事 金 剛 亥 母 修 習 儀 金 剛 亥 母 略 施 食 儀 金 剛 亥 母 自 攝 授 要 門 金 剛 亥 母 攝 授 瓶 儀 金 剛 修 習 母 究 竟 儀 等, 顯 然 也 是 同 一 性 質 的 修 習 上 樂 輪 的 儀 軌 38 金 剛 亥 母 是 上 樂 輪 本 續 的 兩 位 主 要 本 尊 之 一 同 樣, 在 俄 藏 黑 水 城 出 土 西 夏 文 藏 文 文 獻 中, 我 們 還 見 到 了 黑 行 師 所 傳 的 聚 輪 供 養 次 第 (Tshogs kyi khor lo i mchod pa i rim pa), 39 以 及 吉 祥 上 樂 輪 隨 中 有 身 定 入 順 次 吉 祥 上 樂 輪 隨 中 有 身 定 入 順 要 論 之 要 方 解 釋 順 吉 祥 上 樂 輪 隨 六 十 二 佛 之 百 八 名 等 等, 這 都 表 明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的 修 習 於 西 夏 時 代 確 實 已 經 相 當 的 流 行 40 四, 薩 思 迦 派 所 傳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的 嚕 餘 巴 傳 軌 傳 統 以 為,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有 薩 囉 曷 和 嚕 餘 巴 兩 種 不 同 的 傳 軌, 但 也 有 人 認 為 嚕 餘 巴 以 前 的 傳 承, 即 從 形 嚕 割 吉 祥 輪 (He ru ka dpal khor lo) 大 持 金 剛 (rdo rje dzin pa chen po) 傳 予 薩 囉 曷, 再 傳 予 龍 樹 的 傳 承, 實 際 上 是 徒 有 虛 名 之 列 舉, 而 沒 有 很 多 可 以 得 到 證 實 的 內 容 只 有 到 了 小 薩 囉 曷 上 師, 即 成 道 者 Śavaripa 將 所 謂 贊 捺 哩 本 續 (Caṇḍālī Tantra, sdom pa i rgyud) 之 要 門 傳 予 嚕 餘 巴, 才 開 始 了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之 修 法 的 傳 承 而 這 個 傳 軌 在 印 度 的 傳 承 包 括 了 很 多 大 名 鼎 鼎 的 大 成 道 者, 如 Dārikapa Ḍeṅgipa Ghaṇṭāpa(Vajraghaṇṭāpa, rdo rje dril bu pa, 譯 言 金 剛 鈴 尊 者 ) Kambala (Rus sbal gyi zhabs can) Indrabūti (Indravijaya, Bar ma rnam rgyal) Jālandhara 黑 行 師 (Kṛṣṇācārya,Nag po spyod pa) Tilopa 和 捺 囉 巴 (Nāropa) 尼 泊 爾 人 dpal Pham thing pa 兄 弟 等 等 此 外, 捺 囉 巴 的 親 傳 弟 子 Kha chen Byang chub bzang bo (Bodhibhadra) 銘 得 哩 巴 (Maitri pa) Dus kyi khor ba 和 語 自 在 (Ngag gi dbang phyug, Vāgiśvāra) 也 是 勝 樂 本 續 修 法 之 嚕 餘 巴 傳 軌 的 傳 承 者 而 它 在 西 番 的 傳 播 最 初 則 要 歸 功 於 Mar pa do ba Chos kyi dbang phyug ( ) 和 Mal lo[tsāba Blo gros grags pa ( 十 一 世 紀 人 ) 兩 位 大 譯 師 41 薩 思 迦 始 祖 公 哥 甯 卜 (Kun dga snying po) 追 隨 Mal 譯 師 長 達 十 六 年 之 35 大 集 輪 聲 頌 一 本, 俄 藏 黑 水 城 文 獻 第 二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第 113 頁 36 參 見 沈 衛 榮, 西 夏 漢 文 藏 傳 密 教 儀 軌 依 吉 祥 上 樂 輪 方 便 智 慧 雙 運 道 玄 義 卷 讀 解 以 依 四 手 印 修 欲 樂 定 為 中 心 ( 祝 頌 馮 其 庸 先 生 米 壽 學 術 論 文 集,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2012 年, 即 出 ) 37 西 田 龍 雄, 西 夏 譯 佛 典 目 錄,No. 76, 道 果 語 錄 金 剛 句 之 解 具 記, 西 夏 文 華 嚴 經 III, 第 24 頁 38 參 見 沈 衛 榮, 序 說 有 關 西 夏 元 朝 所 傳 藏 傳 密 法 之 漢 文 文 獻, 歐 亞 學 刊, 第 7 期, 北 京,2006 年 39 西 田 龍 雄, 西 夏 譯 佛 典 目 錄,No. 98,No. 247, 聚 輪 供 養 作 次, 西 夏 文 華 嚴 經 III, 第 頁 40 西 田 龍 雄, 西 夏 譯 佛 典 目 錄,No. 282, 283, 284, 西 夏 文 華 嚴 經 III, 第 55 頁 吉 祥 上 樂 輪 隨 六 十 二 佛 之 百 八 名 則 可 能 即 是 藏 文 dpal khor lo sdom pa i mtshan brgya rtsa brgyad pa i stod pa( 吉 祥 輪 律 儀 一 百 八 名 贊 ) 的 譯 文 見 於 藏 文 丹 珠 爾 中 的 黑 行 師 作 品 的 詳 細 目 錄 參 見 Taranātha s Life of Kṛṣṇācārya/Kāṇha, pp Taranātha s Life of Kṛṣṇācārya/Kāṇha, pp.92-94, ; Keith Dowman, Masters of Mahāmudrā: Songs and 11

12 久,Mal 譯 師 曾 為 其 逐 品 轉 一 次 法 輪, 講 論 勝 樂 輪 本 續, 據 稱 Mal 譯 師 在 西 番 一 共 向 他 的 弟 子 們 傳 授 嚕 余 巴 德 傳 軌 七 次, 而 公 哥 甯 卜 則 聽 了 五 次, 得 其 真 傳 42 薩 思 迦 始 祖 公 哥 甯 卜 顯 然 是 於 西 番 傳 承 勝 樂 輪 本 續 之 嚕 余 巴 傳 軌 的 關 鍵 人 物 在 他 的 全 集 中 我 們 見 到 了 一 系 列 有 關 勝 樂 輪 本 續 的 釋 論, 它 們 是 : 1, 吉 祥 勝 樂 論 根 本 續 疏 珍 珠 鬘 (dpal khor lo bde mchog gi rtsa ba i rgyud kyi ti ka mu tig phreng ba) 2, 勝 樂 根 本 續 逐 品 釋 (bde mchog rtsa rgyud kyi le grel) 3, 勝 樂 根 本 續 攝 義 (bde mchog rtsa rgyud kyi bsdus don) 4, 勝 樂 根 本 續 釋 難 (bde mchog rtsa rgyud kyi bka grel) 除 此 之 外, 公 哥 甯 卜 還 造 有 勝 樂 黑 行 師 傳 軌 上 師 傳 承 史 (bde mchog nag po pa i lugs bla ma brgyud pa i lo rgyus), 以 及 黑 行 師 所 傳 的 四 次 第 要 門 (Rim pa bzhi pa i gdams ngag) 和 四 次 第 實 修 次 第 要 門 (Rim pa bzhi lag tu blang pa i rim pa sogs man ngag thor bu ga ) 等 儀 軌 黑 行 師 是 勝 樂 輪 本 續 嚕 余 巴 傳 軌 中 的 核 心 人 物, 所 以 他 的 傳 軌 即 是 嚕 余 巴 傳 軌, 而 他 所 傳 的 四 次 第 的 修 法 是 根 據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的 密 意, 依 照 捺 囉 巴 上 師 所 傳 之 六 法 傳 統 而 造 的 以 修 氣 脈 明 點 為 主 的 中 陰 拙 火 等 成 就 法 儀 軌 在 上 個 世 紀 初 於 敦 煌 發 現 的 古 代 畏 兀 兒 文 獻 中, 我 們 見 到 了 一 部 為 釋 迦 比 丘 大 阿 闍 黎 法 幢, 即 Cog ro Chos kyi rgyal mtshan 原 作 的 作 品, 題 為 上 根 有 情 次 第 成 就 法, 它 是 元 代 著 名 畏 兀 兒 譯 師 薩 裏 都 統 受 西 平 王 阿 速 歹 之 命, 於 至 正 十 年 (1350) 翻 譯 完 成 的 43 這 部 上 根 有 情 次 第 成 就 法 的 藏 文 原 本 無 處 可 尋, 但 其 內 容 與 薩 思 迦 派 始 祖 公 哥 甯 卜 所 造 四 次 第 要 門 極 其 類 似, 很 多 段 落 甚 至 完 全 一 致, 於 此 或 可 視 其 為 勝 樂 輪 本 續 嚕 余 巴 傳 軌 於 元 朝 傳 播 的 一 個 佐 證 在 薩 思 迦 二 世 祖 鎖 南 孜 摩 (bsod nams rtse mo) 全 集 中 我 們 也 見 到 三 種 與 勝 樂 輪 修 法 相 關 的 文 本, 它 們 是 : 1, 勝 樂 輪 [ 金 剛 ] 鈴 尊 者 之 經 文 現 證 ( Khor lo bde mchog dril bu pa i gzhung gi mngon par rtogs pa) 2, 勝 樂 輪 [ 金 剛 ] 鈴 尊 者 之 灌 頂 儀 略 攝 ( Khor lo bde mchog dril bu pa i dbang gi bya ba mdor bsdus) 3, 吉 祥 勝 樂 輪 供 養 鬘 (dpal khor lo bde mchog gi mchod phreng) Histories of the Eight-Four Buddhist Siddhas, Alba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1985, pp ; 關 於 上 樂 輪 本 續 修 法 之 嚕 余 巴 傳 軌 的 歷 史 最 詳 盡 的 當 是 薩 思 迦 三 祖 葛 剌 思 巴 監 藏 (Grags pa rgyal mtshan) 所 造 上 樂 嚕 余 巴 傳 軌 上 師 傳 承 史 (bde mchog lū hi pa i lugs kyi bla ma brgyud pa i lo rgyus), 參 見 Sa skya bka bum, III, pp. ; 此 外, 薩 思 迦 二 世 祖 bsod nams rtse mo 於 其 所 造 吉 祥 上 樂 輪 供 養 鬘 (dpal khor lo bde mchog gi mchod phreng bzhugs so) 中 列 上 樂 輪 供 養 上 師 名 錄 如 下 :Oṃ Āh Hūṃ gsang ba i bdag po rdo rje chang/ dpal ldan slob dpon sa ra ha/ klu sgrub rin khrod mgon po dang/ rnal byor dbang phyug lu hi pa/ Ḍeṅ gi ba dang dā ri ka/ bla ma nams la rab tu mchod/ ghaṇḍa kaccha jālandhara/ karṇa pa dang guhya pa/ rnam par rgyal pa i zhabs la ang bul// bar ma i slob dpon rab tu mchod/ de bzhin rje btsun ti lo pa/ dpal ldan na ro ta pa dang/ pha na phing gu pa (?) yang mchod/ shes rab brtsegs dang blo gros grags/ rje btsun thugs rje chen po can/ rab mchod dngos grub thams cad stsol// Sa skya bka bum, V, p 類 似 的 上 樂 輪 供 養 上 師 名 錄 也 見 於 葛 剌 思 巴 監 藏 造 勝 樂 魯 余 巴 傳 軌 現 證 修 習 次 第 (bde mchog lū hi pa i lugs kyi mngon par rtogs pa i bsgom pa i rim pa), 其 傳 承 如 下 :He ru ka dpal khor lo dang gsang ba i bdag po rdo rje chang// dpal ldan slob dpon sa ra ha// klu grub ri khrod mgon po dang// lū hi pa dang dā ri ka//anta ra pa dang ti lo pa// na ro pa dang pham thing pa// blo gros grags pa rje btsun mchod//, Sa skya bka bum, IV, p De i spyan sngar nga gi bla ma byang chub sems dpa lo bco drug zhugs/ dpal bde mchog rtsa ba i rgyud la re u re la tshogs kyi khor lo re byas te gsan/ spyir bla ma lo tsā bas bod du lū hi pa i slob ma la bshad pa tsher bdun las ma gsungs pa la lnga bla mas gsan no//, 上 樂 嚕 余 巴 傳 軌 上 師 傳 承 史, p P. Zieme und G. Kara, Ein Uigurisches Totenbuch: Nāropas Lehre in uigurischer Übersetzung von vier tibetischen Traktaten nach der Sammerlhandschrift asu Dunhuang, British Museum Or (109), Budapest: Akadémiai Kiadó,1978, pp , 關 於 這 部 儀 軌 之 傳 譯 者 及 其 施 主 的 最 近 的 討 論 參 見 阿 不 都 熱 西 提 亞 庫 甫, 北 京 大 學 圖 書 館 藏 回 鶻 文 西 寧 王 速 來 蠻 贊 新 探, 西 域 文 史, 北 京 : 科 學 出 版 社,2012 年, 第 6 輯, 第 頁 12

13 如 前 所 示, 金 剛 鈴 尊 者 同 樣 也 是 勝 樂 論 本 續 嚕 余 巴 傳 軌 之 宗 承 上 師 中 的 一 員, 所 以 鎖 南 孜 摩 所 造 之 勝 樂 輪 [ 金 剛 ] 鈴 尊 者 之 經 文 現 證 和 勝 樂 輪 [ 金 剛 ] 鈴 尊 者 之 經 文 現 證 同 樣 也 屬 於 嚕 余 巴 傳 軌, 而 其 所 造 吉 祥 勝 樂 論 供 養 鬘 則 是 一 部 詳 盡 的 吉 祥 勝 樂 輪 的 供 養 儀 軌 (mchod pa i cho ga), 匯 合 了 許 多 供 養 勝 樂 輪 的 儀 軌 和 密 咒 據 其 跋 可 知, 這 部 儀 軌 中 記 錄 的 是 作 者 根 據 公 哥 甯 卜 上 師 直 授 由 Pham thing pa 上 師 所 傳 的 捺 囉 巴 上 師 之 要 門, 也 不 出 嚕 余 巴 之 傳 軌 44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在 吉 祥 勝 樂 輪 供 養 鬘 中, 鎖 南 孜 摩 仔 細 地 描 述 了 以 十 六 天 女 供 養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尊 的 儀 軌, 其 內 容 如 下 : De nas rol mo i cha byad ji snyed yod pa rnams mngon par du byas la/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oṃ vajra ghaṇṭe raṇita/ praraṇita samprarṇita/ sarva budhākṣetra pracālite/prajňapāramitā nāda sambhaveta/ vajradharmāhṛdaya/ santoṣaṇi hūṃ hūṃ hūṃ ho ho ho avam svāhā/ zhes bya ba i sngags kyis dbul bar bya o// dngos su byor ba phyi i mchod pa o// de nas snying gnas sprul ba i// lha mo rang gi ming dag la// yi ge gsum gyis brel byas pa i sngags kyis phyung la mchod par bya// zhal gcig pa la phyag bzhi ma// dang po rang mtshan phyag rgya ste// og ma rdo rje dril dzin pa// bcu drug dbyangs dang bcas pas dbul// oṃ vīni vajrinī hūṃ āḥ// zhes bya bas ni pi vang ma i byin pa i sngags so//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vīni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 zhes bya ba ni mchod pa i sngags so// 複 次, 演 奏 所 有 樂 器, 且 以 如 下 密 咒 作 供 養, 念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唵 斡 資 囉 二 合 幹 提 囉 尼 荅 不 囉 二 合 囉 尼 荅 三 不 囉 二 合 囉 尼 荅, 薩 哩 斡 二 合 不 塔 池 得 囉 二 合 不 囉 二 合 拶 列 的, 不 囉 二 合 疑 牙 二 合 巴 囉 密 荅 拏 荅 莎 發 微 荅, 斡 資 囉 二 合 塔 哩 麻 二 合 黑 哩 二 合 怛 牙, 傘 多 折 尼, 吽 吽 斛 斛, 啞 龕, 莎 訶, 是 為 正 行 之 外 供 複 次, 以 自 心 間 幻 化 出 之 天 母 作 供 養, 於 其 各 自 名 號 上, 以 與 三 字 真 言 相 連 的 密 咒 作 鉤 召 一 面 四 臂, 上 附 自 己 的 名 號 手 印, 下 持 金 剛 鈴 杵, 伴 隨 十 六 妙 音 而 作 供 養 云 唵 微 尼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者, 乃 鉤 召 琵 琶 天 母 之 密 咒 ; 云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微 尼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者, 乃 供 養 之 密 咒 也 de bzhin du sbyar te/ oṃ vamse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vamse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 oṃ mṛtaṃg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mṛtaṃg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 oṃ murj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murj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hasy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hasy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lasy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lasy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kīrti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kīrti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nṛty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nṛty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puṣpaṃ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puṣpaṃ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dhūpaṃ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dhūpaṃ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dīpaṃ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44 dpal khor lo bde mchog la mchod pa i cho ga/ dpal na ro pa i man ngag/ dpal pham thing pa las byung ba bla ma i gsung bzhin du rnal byor pa bsod nams rtse mos bris pa di yongs su rdzogs so/ dpal khor lo bde mchog gi mchod phreng, Sa skya bka bum, V, pp

14 yoginī dīpaṃ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gandhaṃ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gandhaṃ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ādarśarūp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ādarśarūp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ras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ras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sparṣ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sparṣ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dharmadhātu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dharmadhātu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oṃ ādarśarūpa vajrini hūṃ āḥ/ oṃ sarva tathāgata śrīcakrasamvara maṇḍala cakra sarva vīra yoginī ādarśarūpa vajrini vajra pūjite āḥ hūṃ/] zhes bya ba ni rig ma bcu drug gi mchod pa o// 45 如 是 相 應, 則 云 : 唵 彎 室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微 尼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密 哩 二 合 丹 葛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啞 吽,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密 哩 二 合 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目 嚕 即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目 嚕 即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曷 昔 牙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曷 昔 牙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辣 昔 牙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辣 昔 牙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機 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機 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尼 哩 二 合 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尼 哩 二 合 爹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佈 施 口 邦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佈 施 口 邦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都 口 邦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都 口 邦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低 口 邦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低 口 邦 二 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啞 荅 哩 二 合 廈 嚕 巴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啞 荅 哩 二 合 廈 嚕 巴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囉 薩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囉 薩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思 巴 二 合 哩 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思 巴 二 合 哩 廈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唵 塔 哩 麻 二 合 塔 都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吽 啞, 唵 薩 哩 斡 二 合 荅 塔 葛 達 室 哩 二 合 拶 屹 囉 二 合 三 發 囉 曼 吒 辣 拶 屹 囉 二 合 薩 哩 斡 二 合 微 囉 由 吉 尼 塔 哩 麻 二 合 塔 都 斡 資 哩 二 合 尼 斡 資 囉 二 合 布 節 的 啞 吽 如 是 云 云 者, 即 乃 十 六 明 母 之 供 養 也 鎖 南 孜 莫 於 此 所 說 十 六 明 母 供 養 與 前 述 吉 祥 上 樂 中 圍 修 證 儀 軌 中 對 應 的 內 容 完 全 一 致, 而 且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於 此 他 明 確 說 明 十 六 天 母 供 養 與 樂 舞 是 緊 密 地 連 在 一 起 的 薩 思 迦 三 祖 葛 剌 思 巴 監 藏 (Grags pa rgyal mtshan) 是 薩 思 迦 派 教 法 傳 統 形 成 史 上 的 一 位 45 dpal khor lo bde mchog gi mchod phreng, Sa skya bka bum, V, pp

15 重 要 人 物, 也 是 薩 思 迦 派 所 傳 道 果 法 修 習 儀 軌 的 重 要 奠 定 者 在 他 的 全 集 中, 我 們 見 到 了 一 系 列 與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相 關 的 作 品, 其 中 與 嚕 余 巴 傳 軌 有 最 直 接 的 關 聯 的 一 部 重 要 作 品 是 勝 樂 嚕 余 巴 傳 軌 現 證 修 習 次 第 (bde mchog lū hi pa i lugs mngon par rtogs pa i bsgom pa i rim pa), 亦 稱 現 證 嚕 余 巴 修 習 次 第 作 明 詳 解 (mngon par rtogs pa lū hi pa i bsgom pa i rim pa gsar pa byed pa zhib tu phye pa zhes bya ba) 46 作 者 根 據 此 前 上 師 們 所 傳 要 門, 對 嚕 余 巴 上 師 所 傳 的 世 尊 吉 祥 勝 樂 輪 現 證 修 習 次 第 作 明 確 的 解 釋, 分 講 所 依 之 補 特 加 羅 (rten kyi gang zag) 和 現 證 道 (lam mngon par rtogs pa) 果 ( bras bu) 三 門 將 勝 樂 輪 嚕 余 巴 的 傳 軌 與 密 哩 斡 巴 上 師 所 傳 的 薩 思 迦 派 的 根 本 法 道 果 法 的 修 習 融 合 到 一 起 除 此 之 外, 葛 剌 思 巴 監 藏 全 集 中 與 吉 祥 上 樂 輪 本 續 之 嚕 余 巴 傳 軌 相 關 的 作 品 還 有 : 世 尊 勝 樂 輪 現 證 詞 義 諸 難 處 之 釋 論 無 垢 明 燈 (bcom ldan das khor lo bde mchog gi mngon par rtogs pa i tshig gi don dka rnams gsal bar byed pa i bshad pa dri ma med pa i sgron ma zhes bya ba) 47 總 而 言 之, 勝 樂 嚕 余 巴 傳 軌 於 西 番 的 傳 播 和 修 習 與 薩 思 迦 派 諸 上 師 的 努 力 有 很 大 的 關 聯 五, 八 思 巴 帝 師 所 造 吉 祥 勝 樂 輪 儀 軌 於 元 朝 政 書 元 典 章 之 卷 57 刑 部 十 九 諸 禁 雜 禁 中, 有 以 下 這 樣 一 段 文 字 : 至 元 十 八 年 (1281 年 ) 十 一 月, 御 史 台 承 奉 中 書 省 劄 付 : 據 宣 徽 院 呈, 提 點 教 坊 司 申, 閏 八 月 廿 五 日, 有 八 哥 奉 御 禿 烈 奉 御 傳 奉 聖 旨 : 道 與 小 李, 今 後 不 揀 甚 麼 人, 十 六 天 魔 休 唱 者, 雜 劇 裏 休 做 者, 休 吹 彈 者, 四 天 王 休 妝 扮 者, 骷 髏 頭 休 穿 戴 者 如 有 違 犯, 要 罪 過 欽 此 48 這 段 文 字 至 少 為 我 們 提 供 了 如 下 兩 個 重 要 的 資 訊 : 一, 至 遲 在 至 元 十 八 年 (1281), 元 朝 民 間, 特 別 是 在 雜 劇 裏 已 有 唱 做 和 吹 彈 十 六 天 魔 的 習 俗 ; 二, 這 種 習 俗 於 此 時 遭 到 元 朝 政 府 的 明 令 禁 止 以 往, 學 者 們 對 這 段 記 載 有 過 不 少 討 論, 或 者 為 了 迎 合 元 史 或 者 庚 申 外 史 中 將 十 六 天 魔 舞 作 為 元 末 宮 廷 出 現 的 秘 密 修 法 的 記 載, 將 元 典 章 中 的 至 元 十 八 年 錯 看 成 是 元 末 的 後 至 元 時 代 ( ); 或 者 將 十 六 天 魔 舞 于 元 初 的 被 禁, 到 元 末 的 開 禁 與 藏 傳 佛 教 噶 瑪 噶 舉 派 黑 帽 系 上 師 於 元 朝 宮 廷 中 前 後 所 受 到 的 不 同 的 際 遇 聯 繫 起 來 49 現 在 看 來, 至 元 十 八 年 以 前 元 代 民 間 早 已 出 現 十 六 天 魔 舞 已 經 不 再 是 一 件 令 人 難 以 置 信 的 事 情, 因 為 它 於 西 番 以 外 地 區 流 傳 的 歷 史 可 以 追 溯 到 元 以 前 的 西 夏 時 代 而 這 種 修 法 的 主 要 傳 播 者 應 該 是 薩 思 迦 派 的 上 師, 所 以 它 在 元 朝 或 被 禁 止, 或 者 重 獲 開 禁 應 當 與 噶 瑪 派 上 師 於 蒙 古 大 汗 處 受 寵 與 否 沒 有 幹 係 從 元 典 章 的 這 段 文 字 來 看, 我 們 或 可 作 這 樣 的 解 釋 : 當 時 皇 帝 下 聖 旨 明 令 禁 止 的 僅 僅 是 在 民 間 流 行 的 雜 劇 裏 不 准 彈 唱 妝 扮 十 六 天 魔 以 及 四 天 王 等, 而 並 不 是 禁 止 凡 供 佛 作 宗 教 好 事 時 一 律 禁 止 十 六 天 魔 的 供 養 如 前 所 述, 直 到 元 末, 十 六 天 魔 乃 遇 宮 中 贊 佛, 則 按 舞 奏 樂, 宮 官 受 秘 密 戒 者 得 入, 餘 不 得 預, 其 宗 教 的 嚴 肅 和 秘 密 性 得 到 高 度 重 視 然 元 初 民 間 卻 把 這 種 宗 教 音 樂 和 舞 蹈 糅 合 到 了 俗 世 的 雜 劇 表 演 裏, 所 以 受 到 了 朝 廷 明 令 禁 止 十 六 天 母 供 養 早 已 於 至 元 十 八 年 前 就 在 蒙 古 汗 王 和 其 他 信 徒 中 傳 播 這 一 事 實, 我 們 46 bde mchog lū hi pa i lugs mngon par rtogs pa i bsgom pa i rim pa, Sa skya bka bum, vol. 8, pp. 1-78, Sa skya bka bum, vol. 4, 1-1-1). 47 bde mchog lo hi pa i bru bum,sa skya bka bum, V, pp 元 典 章 卷 五 十 七, 刑 部 十 九 諸 禁 雜 禁, 臺 北 : 故 宮 博 物 院 景 印 元 刊 本,1976 年, 第 34 頁 49 參 見 黎 國 韜, 十 六 天 魔 舞 源 流 考, 西 藏 研 究,2010 年 第 2 期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