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研究2010年下.F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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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于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由来 内涵和面临的课题 在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成立 20 周年庆典暨第 20 届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的演讲徐敦信 ( 原中国外交部副部长 中国驻日本大使 ) 一 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应运而生 中日战略互惠关系是中日双方在国际形势和国际力量对比不断发生变化的大背景下, 着眼两国关系的未来而确定的关系定位 2006 年 10 月安倍首相访华被称为 破冰之旅, 双方在联合新闻公报中宣布, 将努力构筑基于共同战略利益的互惠关系 这是中日双方首次将两国关系提升到战略层面, 目的在于通过全面推进中日战略互惠关系, 实现两国和平共处 世代友好 互利合作 共同发展的目标 冷战结束以后, 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 营造和平的国际环境 和谐的周边环境是中国现代化建设的需要, 也是中国外交的重要使命 中国在对外关系中, 先后同包括周边邻国在内的多个国家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 尽管文字表述不尽相同, 但这种新型的战略合作关系既不同于冷战时期的结盟, 也不针对任何第三方, 更没有所谓的 假想敌 中日互为重要近邻, 中方当然希望从战略高度和长远角度同日本发展睦邻友好, 在更高层次加强互利合作, 走共同发展 共同繁荣之路 但是日方起初对建立战略性关系十分谨慎, 就连中日 战略对话 也不愿认同, 而是坚持称之为 综合政策对话 据说 战略 一词在日本长期被习惯地解读为 军事安全 人们的认识总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向前的 在中日关系经历一段曲折实现转圜的新情况下, 日方主动提出构筑中日战略互惠关系, 双方很快就此达成共识并公诸于世 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定位是两国关系不断向纵深发展的必然结果, 也是双方顺应潮流做出的重要选择 第一, 从双边关系看, 中日关系经过邦交正常化以来 30 多年的积累, 取得长足发展, 尤其是经贸合作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伴随着中国的快速发展和加快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日本对中国发展的认识有了积极变化, 更多的人认定中国的发展对日本是机遇而不是威胁, 中方对日本继续走和平发展道路也予以积极评价 彼此对两国关系的重要性都有了新的认识 中日关系面临深刻调整, 需要确定新的定位, 为两国关系继续前进指明方向 - 1 -

2 第二, 从地区合作看, 进入新世纪, 东亚区域合作方兴未艾, 日益深化 中日同为亚洲重要大国, 东亚的发展离不开中日形成合力, 中日各自得发展也离不开本地区这一依托 形式需要双方拓展视野, 本着开放 透明和包容的原则, 促进东亚区域合作, 共同推动建设和平 繁荣 稳定和开放的亚洲 第三, 从全球角度看, 在经济全球化大潮下, 各国间相互依存越来越紧密, 中日在 21 世纪对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肩负更大责任, 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 反对贸易保护主义 应对气候变化 资源 能源 粮食等诸多全球性课题上, 面临共同的挑战, 需要双方从战略高度开展有效合作, 共同为推动上述问题的解决做出贡献 二 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内涵 2006 年以来, 两国领导人先后进行了 破冰 融冰 迎春 和 暖春 之旅, 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内涵也随之不断得到丰富和充实 特别是 2008 年 5 月胡锦涛主席访日, 双方发表了 中日关于全面推进战略互惠关系的联合声明, 这是中日间的第四个政治文件 文件在继承中日前 3 个政治文件的基础上, 明确了新时期两国关系发展的重要指导原则, 确定了重点合作领域和方向, 全面规划了两国关系未来 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内涵概括起来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 第一, 政治上, 一致确认, 中日关系对中日双方都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 长期和平友好合作是双方唯一选择 重申继续恪守迄今三个政治文件的各项原则以及 正视历史 面向未来 的精神, 坚持通过协商和谈判解决两国之间的问题 第二, 经济上, 日方积极评价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发展给包括日本在内的国际社会带来的巨大机遇 双方确认将不断扩大互利合作, 继续发挥经济互补的优势, 努力打造新的增长点, 实现中日经贸合作由量到质的飞跃, 并为世界经济的可持续增长作出贡献 第三, 安全上, 两国互为合作伙伴, 互不构成威胁 坚持和平发展方向, 相互支持对方的和平发展 第四, 地区和国际事务方面, 双方将就本地区事务保持密切沟通, 加强协调与合作, 共同致力于亚太地区的发展 就重大国际问题加强协调, 共同应对全球性课题, 共同推动建设持久和平 共同繁荣的世界 从上述内容可以看出, 中日战略互惠关系是中日睦邻友好关系的继承和发展, 中日关系不仅是重要的双边关系, 也是面向地区和世界负有重大责任的关系 在日本有一种把战略互惠同睦邻友好 日中友好割裂开来, 甚至对立起来的说法, 在我看, 这不仅不符合构筑战略互惠关系的本意, 而且也是对中日关系历史的无知 将中日关系提升到战略层面, 有助于双方超越政治体制 意识形态的差异, 在政治理念 外交政策等诸多方面找到更多的利益契合点, 不仅有利于中日关系长期健康稳定发展, 对维护本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也具有重要的现实和历史意义 正是基于这一点, 我们才说中日第四个政治文件的发表, 标志着中日关系将从新的历史起点上继续向前迈进 三 如何发展中日战略互惠关系 - 2 -

3 日本民主党执政以来一再宣示, 重视亚洲外交, 奉行积极务实的对华政策 当前两国关系虽因钓鱼岛争端受到了不应有的冲击和损伤, 但面临重要发展机遇并没有变化 胡锦涛主席和菅直人首相日前在横滨 APEC 会议期间举行会晤, 双方一致同意努力推进中日战略互惠关系沿着健康 稳定的轨道向前发展 我认为, 双方应珍惜机遇, 把握好方向, 多做实事, 不断提高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发展水平 双方面临的课题是什么? 在我看, 第一, 增进政治互信, 巩固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政治基础 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 日方称之为尖阁列岛, 是中日间的一个老问题,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老问题为什么会成为新的热点呢? 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政治互信的缺失而导致对形势的误判, 进而造成行动的升级 我们要特别警惕有人鼓吹所谓 中国威胁论 企图干扰两国关系的正常发展 增进政治互信最有效的途径, 是保持高层交往的势头, 同时加强议会 政党 防务交流与对话, 坚持通过对话协商妥善处理两国间的敏感问题和分歧 第二, 推进务实合作, 夯实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经济基础 有些舆论关注中国经济总量超过日本, 并进行种种推测和评论 我看到中日双方对此都宜保持平静 因为中国即使 GDP 总量赶上或超过日本, 人均 GDP 仍不足日本的十分之一, 中国将长时间处于 发展中 阶段, 仍需继续借鉴学习日本, 深化同日本的合作 当然, 中国的发展也将不断为中日经贸合作开拓更广阔的空间, 为日本带来更多的商机 当前, 双方要着眼后金融危机时期世界经济发展趋势, 发挥经济互补的优势, 在节能环保 绿色经济 高端制造及高新技术等领域加强合作, 打造新的亮点, 推动中日经贸合作转型升级, 实现互利双赢 第三, 改善 增进国民友好感情, 强化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社会基础 最近民调显示, 两国国民感情一度有所改善之后, 最近又大幅下滑 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 也是双方面临的重要课题, 需要继续采取有效措施, 持之以恒地开展人文交流, 改善并增进两国国民的友好感情 第四, 加强国际和地区合作, 拓展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发展空间 面对国际地区格局的深刻变化, 双方在全球层面, 利用好 G20 APEC 气候变化会议等平台, 就国际金融秩序改革 推进公正有效的全球治理 反对贸易保护主义 应对气候和非传统安全等问题加强沟通与合作 在地区层面, 顺应区域一体化的大趋势, 携手推进中日韩和东亚区域合作, 致力于亚洲的振兴 - 3 -

4 在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成立 20 周年庆典暨第 20 届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的致辞 伊东光晴 ( 京都大学名誉教授 ) 首先, 我对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成立 20 周年表示祝贺 在这 20 年里, 有许多日本的研究者访问了这个中心, 他们在介绍日本经济情况的同时, 也加深了自己对中国的理解 此外, 由中心主办的研讨会, 每年也吸引了中国各地的日本研究者前来聚会 因此, 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 规模虽然不大, 但确确实实成为了中日学术交流的一个重要的研究基地 我第一次访问复旦大学, 是在 1976 年 当时访华的主要目的, 是将由世界各国的经济学家组成的国际经济学联合会 (International Economic Association) 的会长 副会长的信件递交给北京大学的周培源校长 那封信的内容是, 为了中国经济和经济学的发展, 希望中国今后能够参加世界性的学会 就在那次去北京的归途中, 我访问了复旦大学 中国第一次参加上述的国际经济学联合会, 是在 四人帮 倒台后不久 之后, 中国经济, 还有复旦大学, 都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而在今天, 日本研究中心也有了崭新的 漂亮的研究大楼 我们日本的研究者, 对中心成立 20 周年 对新研究大楼的落成, 表示衷心的祝贺 不过, 为了盖新楼而拆除了原来的旧楼, 我内心不免有些凄凉 不仅是因为我和那所旧楼有些渊源, 也因为这意味着, 随着新楼的落成, 包括为日本研究中心的创建而付出了努力的第一任所长郑励志教授 还有我本人在内, 我们老一代人的时代结束了 但在同时, 我们也热切期待, 由于新楼的落成, 新一代会更加努力地为中心的发展做出贡献 最后, 对筹措了日本研究中心设立基金的三人之一的已故的日本卫材公司内藤佑次前董事长 为中心的设立而殚精竭虑的郑励志先生 对中心持续提供了经济支持 ( 支持的规模超出了当初对我的承诺 ) 的日本国际交流基金, 表示我的感谢! - 4 -

5 2010 年日本民主党政府的对外政策 和日美关系 中日关系 林晓光周彦 内容提要本文分析了 2010 年日本民主党政府对外政策的调整以及日美关系 中日关系出现的新变化 新动向 以外相前原诚司为代表的部分日本领导人在对外政策中表现出来的强硬立场和对抗行为有可能成为日本政府开展周边外交的软肋或障碍, 有碍于日本维护国家利益的目标 围绕钓鱼岛撞船事件, 本文对中国外交 对日政策和处理中日关系提出了五点政策建议 关键词民主党对外政策日美关系中日关系 菅直人新内阁成立后, 形成了首相 官房长官仙谷由人 外相前原诚司 民主党干事长冈田克也 民主党干事长代理枝野幸男为决策核心的 党政领导体制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变化, 也许就是任命前原诚司出任外务大臣了 菅直人内阁在外交方面的首要任务, 无疑是回复因普天间美军基地问题而有所恶化的日美同盟关系, 推动普天间美军基地问题等日美间重大问题的进展, 推进日美同盟关系的发展与稳固 前原具有国际政治学的专业背景, 又在美国留过学, 素以在安保问题上的强硬观点而著称, 在美国有相当的人脉和人气, 因此是加强日美同盟关系的适当外相人选 前原任职后迅速访问美国, 也足以说明了其政治偏好与政策重心之所在 但是, 前原在安保问题上 同意行使集体自卫权, 坚持 中国威胁论, 在安保问题上对周边国家持毫不妥协的强硬态度, 以及遇到问题不是首先考虑如何化解, 而是强硬对抗 毫不妥协的行为模式, 则可能成为日本政府开展周边外交的软肋或障碍之一, 有碍于日本政府通过外交实现维护国家利益的目标 一 菅直人内阁的对外政策与日美关系 众所周知, 在中日关系的背后, 总是有美国的影子在或明或暗地晃动, 这一次中日之间在钓鱼岛问题上的较量, 背后恐怕也少不了美国的因素 美国奥巴马政府对中国的政策也是两手 : 一手是战略保证, 另一手是战略遏制 ; 近来更有从前者向后者倾斜的迹象 在亚太地区对中国的遏制政策, 表现在军事方面 :1 加强美日合作, 派出 P 3C 巡逻机全面侦察, 防止中国舰队接近冲绳列岛东侧 ;2 美军 F 22 隐形战机进驻冲绳, 对中国进行威慑 ;3 与日本自卫队在日本的西南诸岛海域举行以中国为假想敌的 夺回被占岛屿 的军事演习 譹訛中日在钓鱼岛海域发生冲突以后, 美国著名的亲日派人物 前副国务卿阿米蒂奇亲自到日本, 说中国是在考验日本 譺訛言下之意是要日本顶住压力, 对抗到底 美国副总统拜登也在 美日委员会 年度会议上表示 : 日本对于解决朝鲜半岛危机 地区安全问题以及社会 政治的挑战至关重 - 5 -

6 要 美日关系是美国能够在亚太地区有所作为的关键 因此, 必须 通过东京 来确定美中关系 譻訛在中日两国正在为钓鱼岛而进行角力和博弈的时候, 拜登的这番话无疑给了日本政府足够的鼓励和支持 菅直人新内阁上台后, 提出 以现实主义为基础展开外交, 坚持日美同盟为外交基轴, 得到了美国政府的高度评价 譼訛我们也不妨把这样的表态视为对菅直人新内阁的间接支持 而菅直人新内阁成立后, 首相的首次出访又选定美国, 恢复了战后日本历届首相就职后首先朝拜白宫的做法, 再一次明白无误地传递出这样一个信息 : 菅直人新内阁将把日美同盟关系置于外交的首位, 全力以赴修复因普天间基地问题而冷淡的日美关系, 继续仰仗美国的安全保护来维护日本的国家利益, 应对国际格局的变动, 实际上是在某种程度上恢复了自民党政府长期奉行的 借船出海 的战略方针 这与鸠山内阁的外交政策 与民主党的竞选纲领显然是不一致的 此后, 在冲绳美军基地 东亚峰会 G20 峰会 亚太经济合作组织 (APEC) 峰会等一系列问题上, 菅直人内阁一直坚定支持美国的政策立场, 鲜明地表现出日本外交对美倾斜的政策偏好 2010 年 11 月 13 日, 菅直人会见了美国总统奥巴马, 对美国在与中国和俄罗斯的问题上支持日本感到高兴 表示感谢, 强调美国和美军的存在愈加重要 日本官方人士就此解读说 : 这意味着菅直人首相已从鸠山首相推进的 对等日美同盟 明确转向 同盟譽訛最优先 战略 日美学者也鼓吹通过高呼日美同盟关系来对付中国 日本东京工业大学教授渡边利夫提出 : 应加强日美关系, 以牵制中国 美国外交问题评议会亚洲部长伊丽莎白 艾科娜米主张 : 应果敢地面对因对中国让步而带来的危险 譾訛学界的言论对于政府外交而言, 既是出谋划策, 也是摇旗呐喊, 更是互相配合 作为这一战略调整的具体措施与合作机制, 美日两国政府决定在 2010 年年内启动磋商工作, 使日本发生 突发事件 时的防务合作具体化, 并可能修订 1997 年制定的 日美防卫合作新指针, 以及 2005 年达成的 共同战略目标 2011 年春季菅直人访美时, 两国将发表新的有关深化美日同盟的联合声明 中日撞船事件 中国加强在南海的军事活动等, 引起奥巴马政府内 对华强硬论 的高涨, 俄罗斯总统视察南千岛群岛 ( 日称 北方四岛 ) 也起到了一定的 推动作用, 让美日两国政府认为有必要采取措施深化同盟关系, 从而推动了一直停滞不前的有关深化美日同盟的磋商 相关磋商工作将在美日双方的外交和防务部门的局长级官员间进行 此举有可能推动美日同盟关系的深化, 并成为 美日安保条约 体系的 转折譿訛点 菅直人内阁的这一战略调整既是战后日本外交的传统回归, 也是对鸠山内阁外交失败的反省, 更是由于与中 俄两国的关系同时发生危机以后不得不采取的应急措施 是否已形成相对固定或严谨的战略框架, 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美国政府似乎对此心领神会 2010 年 9 月 23 日, 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与日本外相前原诚司在纽约会面 前原诚司主动在会面中提及中日钓鱼岛撞船事件 希拉里表示, 希望中日在事态进一步升级之前能尽快解决撞船事件, 中日关系对亚洲地区稳定十分关键 但美国国防部高层却异口同声地表示, 美国会履行对盟国日本的防卫责任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伦表示 : 目前为止我们没有看到任何须要提高警戒的迹象 ; 但很显然, 我们强烈支持我们在该区域的盟国日本 国防部长盖茨 : 我们将会履行我们做为盟国的义务 一方面, 美国政府在中日撞船事件后首次高调重申同盟义务, 宣称支持日本 ; 另一方面, 直到 10 月 28 日希拉里与前原在夏威夷会谈时, 才明确表示美日安保条约的适用范围涵盖钓鱼岛 说明美国政府仍然沿用既定的模糊政策, 保持中日之间以及钓鱼岛问题的有摩擦 但可控的现状 正如国务 - 6 -

7 院发言人克劳利转述双方会面内容时所说, 美国无意为中日斡旋, 希望中日经由法律与外交途径化解争端, 美方相信中日两国都不愿看到局势恶化至对地区稳定造成长远影响 讀訛表面上不偏不倚, 实际上暗中给日本打气 由于前日本首相鸠山曾提出 对等的日美关系 和 东亚共同体 的构想, 所以美国媒体认为 : 日本政府曾计划将发展对华关系作为全新外交政策的核心基础, 但由于受到中日钓鱼岛等事件的影响, 日本已经放弃将日中关系作为日本外交一个关键支柱的计划, 转而寻求传统盟友美国的支持, 并拉拢与日本一样对中国崛起感到担心的其他亚洲国家 报道援引一名日本匿名官员的话称, 现在任何人都已不再考虑重新平衡中日和中美关系了 日本曾经这样尝试过, 但失败了 这名官员还说, 中日围绕钓鱼岛问题所产生的危机再次拉近日本与美国的关系 报道称, 日本还将寻求亚洲地区其他同样对中国崛起 心存疑虑 国家的援助 日本政府修改自卫队部署重点是为了 与美国的亚太战略相讁訛配合, 加强日美同盟的实质内容 因此, 钓鱼岛撞船事件很可能使日本更加依靠日美同盟的安全保障, 美国在这一双边同盟中的地位更加巩固, 而且必将会利用这一事件强化驻冲绳美军为日本提供安全保障的心理效应, 使普天间基地问题的解决有利于美军在亚太地区的战略部署 实际上, 美国亚太战略的实用主义极为明显 : 在地区战略格局方面, 作为优势者保持主导地位 ; 而在地区内双边问题方面, 则作为斡旋者相对超脱, 保持有利地位 因此, 美国政府一直在日美安保条约的适用范围上采取模糊处理和两面下注的方针 一方面, 不时向日本作出支持性表态, 以安抚日本, 稳定日美同盟关系 ; 另一方面在文字协议和实行机制方面, 又竭力保留 灵活处置 的回旋余地 这种 总体肯定 局部灵活 和 保持介入又相对超脱 的态势, 对于美国的亚太战略是最为有利的 尽管, 日本政府试图借助日美同盟来应对与周边国家的纠纷, 增加日本外交的资源和筹码 前原外相也力图通过促使美国政府高级官员放话来对亚洲国家施加压力, 为个人政绩加分 但是, 日本政府 挟美自重 的外交, 试图通过华盛顿来解决地区问题的政策, 不仅因为不符合美国亚太战略的灵活策略而得不到美国政府的全力支持,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克劳利关于日美安保条约的 共同防卫 条款不适用于日俄领土争端的表态就是明证 輥輮訛而且企图利用美国压制亚洲国家的做法, 只会适得其反, 使日本的亚洲外交陷入困境 日本同时与中国 俄罗斯这两个最大的邻国发生领土纠纷, 证明了菅直人内阁外交缺乏战略远见和宏观视野的局限性, 以及轻易采取对抗性姿态, 致使矛盾激化 危机升级的政策行为的幼稚性 据日本共同社 2010 年 11 月 8 日发表的舆论调查表明, 菅直人内阁的支持率从上个月的 47.6%, 大幅下挫到 32.7%, 而不支持率却从上个月的 36.6%, 上升为 48.6% 其中 74% 的受輥輯訛访者对菅直人内阁的外交 不予好评 显然, 外交方面的进退维谷已经成为菅直人内阁目前最大的失误, 强硬姿态不仅一无所获, 反而令日本经贸损失惨重, 而修复对外关系又被国内政治势力攻击 导致菅直人内阁的支持率出现逆转, 创下执政以来的新低 因此, 如何在国内经济复苏乏力 社会福利问题难解的同时, 处理好外交问题, 已经成为对菅直人内阁和民主党政权的新考验, 也许将是决定民主党能否继续执政的关键 二 菅直人内阁的对外政策与中日关系 民主党于 2009 年 9 月上台执政后, 鸠山首相首先访问中国, 提出 东亚共同体 的地区 - 7 -

8 一体化构想, 得到了中国方面的积极回应, 甚至同意就两国 2008 年达成的合作开发东海天然气田的 共识 开始进行有关 双边协议 的谈判, 这实际上中方在涉及到核心利益的问题上与日方进行协调 同时, 民主党政府在历史问题上的认识, 以及不参拜靖国神社的做法, 也都得到了中方的好评, 从 破冰之旅 融冰之旅 和 迎春之旅 暖春之旅 建立起来的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在民主党鸠山内阁时期也得到了顺利的发展 然而, 历史问题毕竟是历史认识的问题, 基本上属于思想意识的范畴, 与现实利益多少有一些距离 ; 而钓鱼岛 东海油气田的开发等领域主权 海洋权益的问题, 则属于核心利益范畴 而且随着历史问题从中日关系的焦点逐渐淡化, 领土主权 海洋权益之争反而更加突出, 更加容易引发中日两国之间的利益冲突 钓鱼岛问题使得中日两国在核心利益方面的碰撞无可避免地提前到来 1 钓鱼岛撞船事件及前原出任外相对中日关系的影响 2010 年 9 月 7 日, 发生了日本海上保安厅巡视船撞击中国渔船并抓捕中国渔民 扣押中国渔船船长的事件后, 时任国土交通大臣的前原是日本政府内主张坚定立场 绝不退让的强硬派代表人物 他不仅扬言要按照日本的国内法律审判中国渔船船长, 还亲自到冲绳的石垣岛视察与中国渔船相撞的海上保安厅巡视船 此举无疑鼓舞了日本国内的强硬派, 拉抬了中日之间的对立情绪和紧张程度 对于中国向 春晓 油气田运送器材一事, 前原也高调表示 : 如果有证据证明中方开始钻井作业, 我们将采取相应措施 所谓相应措施包括, 在临近 春晓 的海域进行勘探, 或向国际法院起诉等 輥輰訛 9 月 18 日, 日本石垣地方法院决定继续拘留中国渔船船长 10 天 这一导致中日对抗加剧升级的裁决, 在前原刚刚出任外相之后就做出, 不能不引发人们的许多联想 2010 年 9 月 21 日, 中国政府总理温家宝说, 钓鱼岛是中国的神圣领土 日方最近在钓鱼岛海域抓扣中国渔民和渔船, 至今不释放中方船长, 这是完全非法的 无理的 中方多次严正交涉, 日方置若罔闻, 中国政府不得不采取必要的反制措施 在此, 我强烈敦促日方立即无条件放人 如果日方一意孤行, 中方将进一步采取行动, 由此产生的一切严重后果, 日方要承担全部责任 温家宝指出, 经过多年艰苦努力, 中日关系得到改善和发展, 这一良好势头遭到严重破坏, 完全是日方一手造成的 日本政府应该迅速改变错误做法, 使中日关系回到正确轨道上来, 这有利于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 也符合和平 合作世界潮流 輥輱訛日方显然感受到了中国政府向日方发出的严厉警告的分量 日本媒体指出 : 这等于是向国际社会 向日本发出了决不让步的宣言 中国发起了最高级别的外交战 第二天, 日本外务省提出 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的建议 内阁官房长官仙谷由人称 : 要在作出顾全大局的政治判断的同时, 依国内法进行处理 虽然还坚持 用处理国内法处理, 但已经不得不首先强调要做出 顾全大局的政治判断 輥輲訛 9 月 24 日, 日本那霸地方检察厅决定在 保留处分 的前提下放还其非法扣押的中国渔船船长詹其雄 中国外交部认为日方的行为侵犯了中国的主权和中国人的人权, 要求日道歉和赔偿 日本首相则予以拒绝 輥輳訛日方还向中方提出了船只 修理费 的请求 在表面上坚持对抗的同时, 日方也开始寻求修复关系的渠道 9 月 29 日, 曾担任民主党副干事长的细野豪志秘密访问中国, 与中方总共进行了长达 7 小时的会谈 随后中国国务院国务委员戴秉国与日本内阁官房长官仙谷由人通了电话 10 月 4 日, 出席亚欧会议的中国总理温家宝与日本首相菅直人会面 10 月 11 日, 中日两国国防部长会晤 接着, 民主党元老江田五月访华, 转达了菅直人首相发展中日关系的口信 双方一些暂时停止的双边交流开始恢 - 8 -

9 复, 两国关系逐步走向回暖 輥輴訛但日方传送出来的混乱信息 : 首相菅直人直指 中国威胁, 外相前原指责中国 歇斯底里, 恶化了中日之间的气氛, 指使中日两国政府首脑不能在东亚峰会正式会晤 无论是非法抓扣中国船长, 还是准备全面对抗中国重开春晓油气田生产, 前原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强硬 实际上, 在日本海上保安厅巡逻船于钓鱼岛海域冲撞中国渔船, 并非法抓扣中国渔船船长的事件中, 作为日本国土交通大臣的前原分管海上保安厅, 是实际的幕后指挥者 前原的这些做法, 直接导致了中国取消与日本合作开发东海油气田的第二轮谈判, 中止了与日本的省部级官员交流, 以及其他双边交流计划, 从而给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带来毋庸讳言的负面影响 菅直人新内阁上台伊始, 中日关系会变得如此之糟糕, 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 再一次说明了中日关系的敏感脆弱和复杂易变的特性 前原如今被菅直人任命为外务大臣, 成为市民运动起家 不擅长外交的菅直人首相在外交安全保障方面的最得力 最主要的助手和决策者之一 在他担任外相期间, 日本外交 尤其是对中国政策将何去何从? 他在外交上表现出来的 亲美抗中 的思想, 会不会使中日关系进一步走向 冷却? 成为国际社会不能不予以关注的问题 国际社会甚至担心 : 前原当外相一天, 中日关系就会紧张一天 輥輵訛这一疑虑也许并非杞人忧天 无论如何, 听其言 观其行, 是必不可少的 2 中日关系与日本对中国政策的调整如果我们放眼东亚地区乃至整个世界的国际形势的发展变化, 也许会不由得想到这样一个问题 : 日本民主党政府 菅直人新内阁选择在这个时候在钓鱼岛问题上出手挑衅, 到底是随机的偶发性事件, 还是将蓄谋已久的战略安排付诸实施? 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资料来看, 日本海上保安厅在钓鱼岛海域撞击中国渔船 抓捕中国渔民 扣押中国船长这一事件本身倒不一定是预先设计好的, 但这一事件的发生及其发生后日方坚持适用国内法审判中国渔船船长的强硬方式, 无疑反映出日本政府外交安全战略的调整苗头和转型方向, 这个方向性的转变, 也许不会因为日本国内政党的轮替而有根本性的改变 近年来, 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和国力的增强, 以及中国海军高扬保卫国家海洋权益的旗帜走向太平洋的动向, 都使日本政府忧心忡忡, 一些右翼势力更是直截了当地把中国称之为 威胁 随着 中国威胁论 在日本的政治 安全 财界 媒体 学术 教育等各个领域甚嚣尘上, 如何应对中国的崛起, 在日本就成为一个热门的话题 虽然日本国内也不乏主张与亚洲国家友好相处 共同发展的有识之士和社会力量, 但相当一部分势力甚至可能是政界 政府的主流势力, 都试图趁中国羽毛未丰之际, 背靠日美同盟, 借助美国的力量, 遏制中国的发展和强大 自民党政府如此, 菅直人新内阁看来也是如此 因此, 仅在 2010 年, 日本政府就连续出台了多项防范中国 指向中国的政策措施 如 : 宣布 25 个离岛 国有化, 并宣布将在离岛驻军 ;2010 年版 防卫白皮书 强调 西南诸岛方向的安全真空, 表示要加强在西南方面的防卫力量 ; 将驻冲绳的混成团扩编为 2100 人的第 15 旅团 再继续扩充为 8000 人的师团, 并在其编成内设立 两栖作战部队 ; 向冲绳派驻作战半径达 2000 多公里的 F 15 战斗机, 以取代老旧的 F 4 战斗机, 前者的巡航距离超过后者 1000 多公里 ; 拟陆上自卫队从 15.5 万人扩编到 16.8 万人, 因为陆上自卫队幕僚监部认为 : 由于中国海军在日本新岸海域的活动日益频繁, 必须扩充陆上自卫队编制以加强西南诸岛的防卫 ; 拟到 2020 年将目前 2000 人的冲绳驻军增加 10 倍达 人 拟于 12 月于美军举行 - 9 -

10 輥輶訛 夺回被占岛屿 的军事演习, 公开以中国为 假想敌 钓鱼岛的事情还未完结, 就又在东海油气田问题上挑起争端,2010 年补充预算还将为海上保安厅增加 2000 亿日元的经费 輥輷訛将于 2010 年底修订的 防卫计划大纲 也将重点防范中国, 将自卫队部署重点转移到西南群岛 的消息 由于被称为 西南诸岛 的岛屿及其附近海域是中国海军舰队进出太平洋的主航道, 因此不排除日本政府此举是 针对中国 日本政府的上述一系列政策措施, 似乎是想把钓鱼岛问题作为一块试金石 : 一则测试美国, 看美国政府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承诺 日美安保条约 的适用范围 包括钓鱼岛 美国政府在这一问题上的正式立场历来是一个三段式的表述 : 美日安保条约适用于日本政府行使行政管辖权的所有地区, 钓鱼岛处于日本政府的行政管辖权之下, 日美安保条约适用范围 包括钓鱼岛 但是最近奥巴马政府在阐述这一问题时, 不再说第三句话, 这就让日本政府心里发毛 脚下发虚, 因此说日本政府试图在钓鱼岛制造事端以便逼美国政府明确表态 重复第三句话, 似乎并非毫无道理 輦輮訛但美国政府关于钓鱼岛的表态并没有使日本政府得到想要的东西, 因为美国政府发言人克劳利仍然只讲前二句话, 看来美国政府并不想陷入日本政府的圈套, 仍然坚持 美国政府在 1970 年代将冲绳行政权归还日本政府之际, 故意 将钓鱼岛作为冲绳的附属岛屿也纳入归还之列, 造成了中日之间的一个纷争火种, 以便于美国利用中日之间的领土纠纷从中渔利 与此同时, 老谋深算的美国政府又信誓旦旦地宣称 美国政府既不能给日本增加在他们将这些岛屿行政权移交给我们之前所拥有的法律权利, 也不能因为归还日本的行政权而削弱了其他要求者的权利 也就是说, 美国政府向日本政府移交的冲绳 ( 琉球群岛 ) 的行政管辖权既不能增加或扩大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日本政府对这些岛屿的管辖权, 也没有拒绝或消灭其他要求者对上述岛屿的合法权利 众所周知, 在甲午战争以前, 是中国政府一直有效而不间断地在台湾和钓鱼岛行使着行政管辖权利 美国政府向日本政府移交的冲绳 ( 琉球群岛 ) 的行政管辖权当然也不能涉及或包括钓鱼岛 可日本政府却无视这一明显的历史事实和国际法, 坚持把钓鱼岛视为日本西南诸岛的一部分, 认为冲绳的行政管辖权涵盖钓鱼岛, 并一再于政府更换之际要求美国政府明白无误地确认这一点 日本媒体也摇旗呐喊宣称 : 美国暗示或间接承认钓鱼岛主权归属日本 实际上, 美国政府的正式立场从未承认过钓鱼岛主权属于日本, 而是 既不承认 也不支持任何国家对钓鱼岛列岛的主权主张, 主权之争是相关国家之间的问题, 希望有关方面通过外交途径, 和平谈判解决问题 纽约时报 指出 : 我们不承认尖阁群岛 ( 中国的钓鱼岛 ) 主权归日本所有 輦輯訛美国媒体对美国政府的政策立场的理解, 应该比日本媒体更加准确吧 二是测试中国, 看中国的国力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 是否有坚定的意志捍卫领土主权, 是否拥有保卫领土主权所必须的政策和手段, 是否拥有足够的自信与技巧与老牌列强在国际舞台上周旋? 选择钓鱼岛发难, 说明日本政府已经从对钓鱼岛的低调实际控制转向法理法权拥有, 并试图通过控制钓鱼岛来扩大海洋版图, 控制相关海域的海底资源 扩充陆军人数, 准备在西南诸岛驻军, 就是为政治 外交 法律的争夺提供军事力量的后盾和依托 借助钓鱼岛撞船事件, 日本政府通过抓捕中方人员 扣押中国渔船 对中方人员适用国内法的方式 ( 尽管没有进入实际审判, 但由日本法院批准拘留中国渔船船长十几天, 实际上已经是经由司法渠道进行处理了 ), 向国际社会证明钓鱼岛在日方控制之下, 只有日方才能有效行使管辖权 日方将坚持严格管理, 对进入钓鱼岛海域的非本国船只进行拦截 驱逐和扣押, 迫使中国的

11 渔船和公务船等知难而退, 不再试图进入钓鱼岛周边海域 另外, 很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就是在中国全力以赴进行和平发展的时候, 故意在涉及中国核心利益的主权 领土问题上进行挑衅, 诱使中国在力量还不够强大时, 就过早地陷入与他国的权益之争, 造成中国挑战既有国际秩序的假象, 拉拢国际社会共同遏制中国的发展势头 同时, 以此作为国内政治动员的口实, 在日本国内推高 中国威胁论 的调门, 为针对中国的扩充军备 修改宪法 转变安全战略方针 调整防卫力量布局而制造社会舆论环境和引导 民意 支持 这实际上反映出, 尽管中日之间已经建立了战略互惠关系, 但日本对中国还缺乏最起码的战略互信, 也不在乎在出现利益纠纷时, 无视中国的利益和中国人的感情进行强硬对抗而损害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大局 国际媒体指出 : 中日之间正在进行的是一场力量和意志的公开较量 輦輰訛从中方的角度看, 能够借力打力, 努力使国际社会了解到钓鱼岛不是日本的主权领土, 而是一个中国也提出拥有主权的有 争议 的岛屿, 使日方暗中实际控制钓鱼岛的阴谋大白于天下, 今后将继续在钓鱼岛周边海域单方面行使管辖权, 而中方则可以借此机会理直气壮地定期出动公务船, 加强在钓鱼岛海域的海上执法, 并使之定期化 常态化, 从达到宣示和实现领土主权和行政管辖的目的 三 关于目前中日关系的几点思考 2010 年 11 月 13 日, 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日本横滨出席亚太经济合作组织 (APEC) 峰会期间, 会见了日本内阁首相菅直人, 实现了中日两国领导人自钓鱼岛撞船事件发生以来的首次正式会晤 日本政府急于摆脱在中日关系上的困境, 外务省亚大局长斋木昭隆多番交涉, 直到会谈前的 35 分钟才最后落实, 在傍晚会议的间隙举行中日两国领导人会谈 輦輱訛中日两国领导人会谈虽然只有 22 分钟, 但是达成了在战略互惠关系的大框架之下深化合作 加强协调的共识, 重申了各自对钓鱼岛主权的立场 这一会谈对于改善目前的中日关系现状, 具有重要的意义和推动作用 另一方面也显示出中日双方修复彼此关系的难度 輦輲訛因此, 对于中国外交而言, 如何从钓鱼岛撞船事件总结经验和教训, 为今后的对日政策乃至总体外交提供有益的思想性资源, 应该是国际关系学界不能不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 就目前的民主党政府的外交来看, 其对中国政策的整体战略性框架还不够明朗和清晰, 恐怕还无法断言日本已经把中国视为最大的假想敌, 因而将全部外交 安保的资源都用于对付中国, 为此有预谋 有计划地在国际社会构筑反华包围圈 但其政治外交理念视中国为威胁的因素正在上升, 其战略安排 政策调整和资源配置也正在越来越多地体现出对中国的疑虑和防范, 并且利用与中国的纷争煽动国民情绪 进行国内政治动员, 进行外交结盟 这一政策行为模式是否将继续和发展, 是否会逐步固定化为明确的战略安排和行为模式, 是我们必须关注的 笔者认为 : 此次钓鱼岛撞船事件也给中国外交 对日政策和处理中日关系, 提出了值得思考的问题 1 类似钓鱼岛问题这样涉及核心利益的中日较量既不是第一次,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今后恐怕还会有更多 更为激烈的较量和博弈 我们下一步也许可以考虑, 如何迫使日方承认钓鱼岛是有 争议 的议题, 同意与中方进行谈判对话, 以建立危机管理机制和预防外交机制, 并逐步纳入与海洋权益相关的课题, 渐次扩大到有关岛屿归属的主权谈判 日方很可能

12 会一口回绝 对此, 我们不必非要毕其功于一役, 应该以足够的心理准备和详尽的政策设计以及对策预案, 与其周旋, 争取通过外交谈判在国际社会重新确认我国对钓鱼岛的主权, 调整 事后对策 的滞后反应模式, 同时加强对于祖国海疆的海上执法行动, 以免将来有一天因为措手不及或料想不到而损害了国家的根本利益 2 中国即使在这样的博弈和较量中赢得胜利, 也不会没有成本和代价 代价之一就是几年来努力推进的中日友好睦邻关系受到影响, 两国国民感情再度恶化 ; 日本政府听任国内反华情绪升高, 并渲染 中国威胁论,30 多年来首次增加兵力和潜艇数量, 推出针对中国的 防卫计划大纲 ; 与美军联合举行 夺回被占岛屿 的军事演习, 进一步强化日美同盟, 强调驻冲绳美军的地区威慑作用 我们当然不能因为美日咄咄逼人就偃旗息鼓 不敢放手较量, 但也有必要认真考虑如何降低成本 减少负面影响, 尽量以小的代价维护国家的核心利益, 尤其要掌握好博弈的力度与节奏, 做到有理 有利 有节, 避免得不偿失的情绪性 非理智性的决策冲动 3 注意在外交斗争中协调好政治斗争与舆论宣传的关系 钓鱼岛撞船事件的本质在于钓鱼岛主权争议, 日方在有争议的地区单方面执法, 并试图运用国内法审判中国渔民, 于情 于理 于法, 都难以自圆其说, 是导致事件升级的主要方面 但我们的对外宣传是否及时 全面 准确 清楚地向国际社会解释和说明了这个问题呢? 这不仅关系到我们能否在一场外交博弈中赢得胜利, 更关系到能否在得分的同时, 也赢得国际舆论的支持和同情, 确立 巩固而不是损害中国作为建设性世界大国的国际形象 4 加强战略思考与政策设计 中国仍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 需要把握好 年的战略机遇期, 需要坚持和平发展的战略思想和政策方针, 同时谨慎应对国际上的各种挑战, 坚定维护国家利益 在这个过程中, 如何在维护国家的领土主权和尊严 维护中国人民的感情的同时, 坚持和平与发展的长期发展战略, 树立维护和平 共同发展的国际形象, 需要我们更大的政治智慧和外交技巧 5 如何与民主党打交道, 努力做好对民主党的工作, 是一个迫在眉睫的课题 可以分几个层次开展工作 : 一是民主党高层, 即现在掌握党政大权的人物 二是民主党内各个部会的负责人, 将来有望走上前台的年轻议员 三是新当选议员的 一年生 二年生, 应在其政治理念 对华印象尚未完全形成之即, 及时对其开展工作, 帮助其建立正面的对华印象 四是民主党议员身边的工作人员, 通过经常的交往, 建立感情, 在国会议员身边创造对华友好的氛围与环境 注释 : 譹訛 每日新闻,2010 年 9 月 17 日 譺訛共同通信东京 2010 年 9 月 15 日电 譻訛法新社华盛顿 2010 年 9 月 20 日电 譼訛 美中韩对菅直人连任的反应, 产经新闻,2010 年 9 月 15 日 譽訛 日本转向日美最优先战略, 读卖新闻,2010 年 11 月 14 日 譾訛 周刊东洋经济 2010 年 11 月 6 日 譿訛共同社东京 2010 年 11 月 16 日电 讀訛 纽约时报,2010 年 10 月 28 日 讁訛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2010 年 11 月 17 日

13 輥輮訛共同社华盛顿 2010 年 11 月 2 日电 輥輯訛共同社东京 2010 年 11 月 8 日电 輥輰訛 前原明确表示如中国开始开采就采取对抗措施, 产经新闻,2010 年 9 月 18 日 輥輱訛中新网纽约 2010 年 9 月 21 日电 輥輲訛 读卖新闻,2010 年 9 月 23 日 輥輳訛共同通信那霸 2010 年 9 月 24 日电 輥輴訛 日中官民交流正式恢复, 朝日新闻,2010 年 10 月 11 日 輥輵訛 中日关系为何变得如此糟糕, 日本新闻网,2010 年 9 月 21 日 輥輶訛 产经新闻,?2010 年 11 月 17 日 輥輷訛 每日新闻,2010 年 10 月 6 日 輦輮訛法新社东京 2010 年 9 月 19 日电 輦輯訛 纽约时报 网站,2010 年 9 月 16 日 輦輰訛加拿大 环球邮报 网站,2010 年 9 月 22 日 輦輱訛 日本试图与中国修复关系, 华盛顿邮报,2010 年 11 月 13 日 輦輲訛 简短会谈显示修复关系的难度, 纽约时报,2010 年 11 月 13 日 ( 林晓光 : 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中心教授周彦 : 齐齐哈尔大学人文学院教授责任编辑 : 胡令远 ) ( 上接第 19 页 ) 注释 : 譹訛李明博 : 在当选总统后举行的第 1 次记者招待会上的讲话, 韩国 朝鲜日报,2007 年 12 月 21 日 譺訛朴振 : 谈新政府的对外政策, 韩国 联合新闻网,2007 年 12 月 30 日 譻訛柳宗夏 : 重新建立信赖的关系, 韩国 联合新闻网,2007 年 12 月 21 日 譼訛尹正浩 : 韩美军方未就美军南撤达成协议, 韩国 朝鲜日报 网络中文版,2004 年 6 月 9 日 譽訛社论 : 韩美关系恢复加强如前就会万事亨通吗?, 韩国 朝鲜日报,2007 年 12 月 24 日 譾訛 李明博访美前同记者的谈话, 韩国 朝鲜日报,2008 年 4 月 14 日 譿訛韩国 朝鲜日报,2008 年 5 月 2 日 讀訛韩国 朝鲜日报,2008 年 5 月 8 日 讁訛韩国 朝鲜日报,2008 年 5 月 23 日 輥輮訛韩国 朝鲜日报,2008 年 6 月 29 日 輥輯訛中国评论月刊网 (chinareviewnewb.com),2010 年 7 月 24 日 輥輰訛韩国 朝鲜日报,2010 年 6 月 3 日 ( 刘永辉 : 天津东北亚研究所责任编辑 : 胡令远 )

14 天安舰 事件与 韩美同盟 兼论对日本的影响 刘永辉 内容提要李明博政府执政后, 韩国的对内对外政策都作了较大的调整, 恢复和加强 韩美同盟 成为其重要的施政目标 2010 年 3 月 26 日爆发的 天安舰 事件成为韩国恢复和加强 韩美军事同盟 的良机 需要看到的是, 李明博政府在借助 天安舰 事件执政地位的同时也失去部分选民的信任, 并且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 伤害了韩国同东北亚地区其他国家的关系 关键词 天安舰 事件韩美同盟李明博政府 据韩国联合通讯社报道,2010 年 3 月 26 日 21 时 45 分许 ( 当地时间 ), 排水量 1200 吨的韩国 天安 号警戒舰在黄海朝韩两国争议海域发生爆炸沉没, 造成 46 名船员遇难,58 名船员获救 韩国 朝鲜日报 称, 天安舰 爆炸沉没是韩国海军史上最大惨案 在韩国海军历史上, 巡逻舰级以上大型战斗舰因爆炸而沉没这还是第一次 天安舰 爆炸沉没事件发生后, 立即在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地区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事发当晚, 李明博总统紧急召集国防部长官 国家情报院长 外交通商部长官等相关人员举行紧急安保会议 韩国警察厅于事发当天命令首尔市 京畿道 仁川市和江原道各地警察厅进入 2 级紧急状态 翌日晨, 在青瓦台的地下掩体内, 李明博再次召开紧急安保会议, 要求 在考虑到所有可能性的情况下, 实施迅速且彻底的调查, 并命令军方尽全力搜救 随后, 韩国政府下令全体公务员进入 非常待命 状态 这是韩国自 2004 年卢武铉总统遭弹劾事件以来, 首次启动全体公务员 非常待命 机制 经过近 2 个月的调查, 韩国外交通商部长官柳明桓于 2010 年 5 月 19 日宣布, 已查明导致 天安 号警戒舰沉没事件的原因是鱼雷爆炸, 并且 确信 是朝鲜击沉了该舰 韩国于 20 日正式公布 天安舰 事件调查报告, 并与美国积极磋商针对朝鲜的制裁措施 美国由奥巴马总统发表声明支持韩国, 并逐渐强化韩美军事同盟 一 恢复和加强 韩美同盟 是李明博政府的施政目标 李明博政府执政后, 韩国的对内对外政策都作了较大的调整 在对外政策方面, 一改卢武铉政府时期的疏远美国的做法, 公开宣称 : 将推行超越进步和保守的实用主义外交, 通过 积极的亚洲外交 以信赖为基础的韩美同盟 等政策使外交关系多元化, 从而在国际社会提升韩国的地位 譹訛总统权力交接委员会外交统一安保委员会干事 大国家党议员朴振就李明博政府具体的外交基调表示 : 将加强韩美关系, 推进与日本建立实用性合作关系, 进一

15 譺訛步提升韩中关系, 并与俄罗斯启动能源资源互访外交 这充分表明, 李明博政府将推行以 四强 为中心的积极的外交政策, 在推行 四强外交 方面, 是有先有后 有轻有重的, 是将恢复和加强 韩美同盟 关系放在了第一位的 李明博在当选总统的翌日就同美国总统布什通电话表示 : 将尊重传统的韩美关系, 新一届政府将进一步加强韩美关系 曾担任李明博竞选班子外交领域共同选举对策委员长的前外务部长官柳宗夏对此评论说 : 此番言论的主旨是, 摆脱前一段时间同美国之间的尴尬关系, 恢复传统的血盟关系, 对于日本也摆脱被害意譻訛识, 建立实用关系 为什么李明博在总统竞选期间和执政后总把恢复和加强韩美同盟关系放在口头上, 成为其主要的施政目标呢? 这是因为韩美同盟关系出了问题 二 李明博力图修补韩美关系中的裂痕 自二战结束后的长达半个世纪的韩美同盟关系已经渗透到韩美双方政治 经济 军事等各个方面 对于韩国来说, 这种同盟关系几乎成为韩国须臾不可缺少的屏障和后盾 基于这种原因, 在半个世纪的时间里, 韩国十分看重并竭力维护与美国的同盟关系 在此期间, 韩国虽然也不断地有左翼学生和知识分子等抨击韩美同盟关系或抗议驻韩美军劣行等事件发生 但那毕竟是少数的 个别的现象, 无伤大局 韩美同盟关系一直是紧密的 稳定的 但进入 21 世纪之后, 韩美同盟关系却出现了明显裂痕 2002 年 6 月, 驻韩美军装甲车在军事演习中轧死两名 14 岁的韩国女中学生 事件发生后, 韩国各地要求修改 驻韩美军地位协定 (SOFA) 的示威斗争此起彼伏, 接连不断, 迫使美国不得不就修改协定事同韩国进行谈判 正是在这种空前的反美形势下, 主张实行对美自主外交的卢武铉于 2002 年 12 月举行的大选中获胜, 当选为韩国第 16 届总统 韩国民众铺天盖地而来的反美浪潮在美国引起巨大反响, 美国报刊连篇累牍地报道韩国民众的反美行动, 使美国社会也出现了反韩情绪 美国人认为 韩美关系进入最坏阶段 鉴于韩国卢武铉政府和民众的反美情绪, 美国政府突然决定将驻扎在三八军事分界线和首尔龙山区的美军向朝鲜半岛南方迁移, 并裁减和撤走部分驻韩美军 尽管美方强调裁减驻韩美军是根据 重新部署驻海外美军计划 进行的, 并表示不会影响到韩美同盟关系 但只要稍加分析, 即可看出此举是美国对于韩国反美立场的一种反击, 是发泄不满的一种手段 于是, 不仅在驻韩美军南撤的时间上, 而且在新基地使用面积上, 韩美双方出现了严重分歧, 双方互不让步 以至于代表美方谈判的美国国防部长助理帮办理查德 劳利斯哀叹 : 我觉得相当困扰和伤心, 结盟 50 譼訛年的韩美关系因为 30 万坪土地这点分歧争论不休, 令人很失望 虽然经过艰苦的讨价还价之后, 美方同意将分阶段撤军的最后期限推迟到 2008 年, 但在撤军规模上始终未作出让步 裁减驻韩美军进一步加深了韩美同盟关系中的裂痕 其后, 韩美之间围绕朝鲜核问题 朝鲜人权问题 驻韩美军的作用问题 建立导弹防御体系问题 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问题, 以及卢武铉总统提出的 东北亚均衡者论 等问题不断地出现分歧和磨擦 美国方面对于韩国的一系列反美亲朝的看法和做法公开表示不满, 甚至有人哀叹韩美同盟关系快到 离婚 的地步了 正是基于这种背景, 李明博反复表示要 尊重传统的韩美关系, 并于正式就任总统之前向美国派去以郑梦准为团长的特使团, 受到布什总统的接见, 面交了李明博的亲笔信, 进行了十分友好的谈话 以至于被评价称 : 恢复了失去十

16 年的韩美同盟 美方甚至有人提出 : 现在应该将韩美同盟的水平提高到美英同盟 美澳同譽訛盟的水平 如同历届韩国总统上任后要首先访问美国一样, 口口声声强调 要恢复被损害的韩美同盟 要扩大韩美同盟 的李明博, 在其就任总统后不到 2 个月的 4 月 15 日至 20 日访问了美国 李明博访美前就一再表示 : 核问题等与北韩有关的政策, 将通过进一步加强同美国的譾訛传统同盟关系予以解决 将解决韩美自由贸易协定议案, 促使美国国会早日批准 同样, 对于李明博此次访美美国方面的期待更多 诸如, 美国方面希望通过李明博此次访美, 韩国能为稳定阿富汗局势向阿派遣教官以训练当地的军人和警察 参加对伊朗的制裁 开放美国牛肉的进口 参加由美国主导下的导弹防御体系 (MD) 和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构想 (PSI) 增加对于驻韩美军防卫费的承担额等 决心改善和提升韩美同盟关系的李明博在韩美首脑会谈中同美方达成协议 : 将双方的同盟关系提升到 21 世纪战略同盟 三 建立 21 世纪韩美战略同盟 愿望受挫 2008 年 4 月 19 日是李明博与布什在戴维营举行韩美首脑会谈的日子, 此前的 4 月 18 日, 韩国农林水产食品部官员同美国方面签署了韩国无条件解除美国牛肉进口禁令 向美国开放牛肉进口市场的协议 此举不仅扫除了美方批准 韩美自由贸易协定 的障碍, 更主要的是为翌日的韩美首脑会谈营造了良好气氛, 等于是李明博送给布什总统的大礼包 果然, 在 4 月 19 日举行的韩美首脑会谈中, 气氛十分融洽, 双方推心置腹, 全面地恢复并大踏步地向前发展了双边关系, 建立起 21 世纪战略同盟 但让李明博始料未及的是, 事前未向国内民众予以说明 解释, 由他武断决定向美国开放牛肉进口市场一举随后在韩国掀起一场激烈风暴, 几乎将刚刚上台的李明博政府吞没 韩美达成向美国开放牛肉进口市场的协议消息传到韩国, 立即引起部分韩国人的不满和抗议, 但尚未形成规模 4 月 29 日, 韩国文化广播电台在 PD 手册 时事节目中介绍了一位美国妇女因食用疯牛肉而死的消息 并称 : 若开放进口美国牛肉, 则患疯牛病风险会增大 而譿訛且 90% 以上的韩国人具有患疯牛病的基因, 韩国人要比美国人和欧洲人易于患疯牛病 此报道一出, 关于疯牛病的说法纷纷出笼, 有的还耸人听闻 于是, 韩国民心浮动, 人人感到自危, 反对向美国开放牛肉进口市场的声势越来越大, 并出现了人们走上街头 举行烛光示威游行的情况 在此种形势下, 内阁农林水产食品部长官郑云天和保健福利家庭部长官金成二于 5 月 2 日联名发表谈话称 : 达成进口美国产牛肉的条件是依据国际标准和科学标准的, 部分人提出的安全性问题是毫无根据的, 不可听信 但并没有平息人们对于进口美国产牛肉的疑虑和反对情绪, 当天爆发了第 1 次大规模的群众性烛光示威, 参加人数达 1 万人 而且群众示威一发即不可收拾,5 月 6 日, 示威群众成立了 疯牛病国民对策会议 号召展开 1000 万人签名运动, 弹劾李明博 而且示威规模不断扩大 5 月 8 日, 国务总理韩升洙表示要 严厉处理非法示威者 而李明博总统同一天则表示: 如果出现因开放牛肉进口而威胁国讀訛民健康的事情, 就立即中止进口 这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做法对于群众示威并未能产生作用, 示威规模越来越大, 很快发展到 10 万人, 而且范围由首尔迅速扩及到其他地方 5 月 22 日, 李明博总统发表全国电视讲话, 就进口美国产牛肉事件 向国民道歉, 并表示 : 政府未能充分听取和理解公众意见, 我对此表示遗憾, 我虚心接受疏于考虑国民心情的批评

17 讁訛然而, 事情并未因李明博总统的道歉而转变 群众示威在继继扩大, 开始占领道路, 堵绝交通, 并欲冲击青瓦台, 与警方发生激烈冲突, 呈愈演愈烈之势 6 月 10 日, 群众示威达到高潮 据警方估计, 当日示威者达 8 万人以上, 而示威主持者称达 40 万人以上 再加上全国 80 多个市 郡的参加示威活动者, 总人数在 100 万人以上, 成为自 20 世纪 80 年代民主化运动以来韩国最大规模的群众示威 示威群众喊出 审判李明博 李明博政府下台 的口号 韩国国家警察厅宣布进入 A 级警戒状态, 动员了全部警力, 在首尔世宗路十字路口光化门方面等通往青瓦台的 3 个路口用 60 个集装箱设置路障, 警民发生激烈冲突, 双方均出现受伤者 烛光示威彻夜不停, 首尔市中心一带交通完全瘫痪 当天, 国务总理韩升洙代表内阁向李明博总统递交集体辞呈, 以承担政府在 4 月无条件解除美国牛肉进口禁令而导致严重政治危机的责任 此前, 总统府秘书室长柳佑益及 8 位首席秘书等整个秘书班子也已提出集体辞职 政府不得不派出政府及执政党国会议员等多名官员赴美, 重新磋商进口牛肉问题 6 月 19 日, 李明博总统再次发表向国民道歉谈话称 : 在食品安全问题上, 我和我的政府应该更关注民众所想, 但我们却没有这样做, 工作不力带来的恶果已经呈现, 我本人和政府正在进行深輥輮訛刻反省 6 月 20 日, 李明博总统接受了总统府秘书室长柳佑益及除了新闻首席秘书李东官之外的 7 名首席秘书辞呈 与此同时, 韩美就进口美国牛肉问题的额外条款达成了 临时协议, 主要内容是美国向韩国出口的牛肉须是月龄 30 个月以下, 而韩国政府可以退回无该认证体系标记的美国进口牛肉 必须看到, 这场李明博政府刚刚上任 3 个月就爆发的 百日施政危机, 对于李明博政府的打击是巨大的, 等于给李明博恢复和加强韩美同盟关系的做法投了反对票 四 天安舰 事件成为恢复和加强 韩美军事同盟 的良机 2010 年 7 月 9 日, 联合国安理会发表关于韩国 天安舰遇袭事件 的 主席声明, 在 无法确定罪魁祸首 的情况下, 既 谴责袭击行为, 又对韩国指控朝鲜 制造 了 天安舰遇袭事件 的所谓 联合调查结果 表示 关注, 同时也 注意 到了朝鲜否认与 天安舰遇袭事件 有关系的主张 联合国安理会这种既不反对韩国 联合调查结果 又不反对朝鲜 否认与此有关 的 模糊式 主席声明, 只能说明 天安舰遇袭事件 最终会变成世纪悬案 这种照顾到各方立场的处理方式令各方都不大满意, 但又都能接受 虽然对于 天安舰事件 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各方看法不尽一致 但有一点是明确的, 这就是 天安舰事件 恰到好处地适应了李明博政府和美国的需要 如前所述, 李明博政府一心想改善和提升韩美同盟关系, 要将韩美同盟关系提升到 21 世纪战略同盟 但遭到韩国民众的激烈反对, 牛肉风波就是例证 李明博心有不甘, 决心改变前总统金大中 卢武铉时期对朝友好 对美国保持距离的政策, 甘愿做美国羽翼保护下的小角色 对即将到来的 2012 年美军交出战时指挥权和撤出韩国, 李明博忧心忡忡 现在发生了 天安舰事件, 真是天假其便, 可以堂而皇之地实现强化韩美军事同盟的目标了 而李明博的这种愿望正与美国的需要一致, 所以立即得到美国的呼应 这是因为 : 第一, 美国在韩国的军事基地面临关门之虑, 按此前韩国总统与美方达成的协议, 美军 2012 年必须把在韩国的驻军指挥权交还给韩国, 基地也将逐步迁出韩国 第二, 美国在日本面临日本人民日益强烈地要求美军撤出冲绳的压力, 如果日本民主党政府和民间形成合力, 把美国人从冲绳赶出去, 很可能引发多米诺效应, 美国在

18 日本的驻军前景很不妙 现在发生了 天安舰事件, 美国和李明博政府一口咬定 天安舰 是朝鲜击沉的, 是朝鲜在威胁韩国 日本和美国的安全 这样一来, 美军留在韩国和日本是再合理不过了 人们看到, 美国利用 天安舰事件, 强迫日本政府顶住了民众的压力, 改变美军军事基地从冲绳撤走的决定, 迫使鸠山首相在日本民众的谴责声中不得不含泪辞职下台 美国和韩国从 7 月 25 日起在日本海举行了为期 4 天的 不屈意志 联合军演, 美韩两军派出大约 8000 人参加, 并且包括美国核动力航母 乔治 华盛顿 号在内的两国约 20 艘舰船, 以及最尖端的隐形战斗机 F-22 等约 200 架飞机 这是自 1976 年以来, 美韩军队进行的最大规模军演 紧接着, 为期 11 天的美韩 乙支自由卫士 年度例行演习又于 8 月 16 日开始, 韩美两国 8 千多名陆 海 空军以及陆战队官兵参加此次演习 此外, 航空母舰 乔治 华盛顿 号和亚洲最大登陆舰 独岛 舰等 20 艘舰艇 F-22 战斗机等 200 多架战机被投入到了此次军演 这次演习韩国动员 40 万人参加, 其中包括 5.6 万多韩国军人, 美方则出动 3 万余名军人, 美军数量比往年增加了两倍 李明博借着 天安舰事件, 将韩国紧紧地绑在美国的战车上, 竟然决定年内每个月同美国进行 1 次联合军事演习, 而且将军事演习的地点前移到中国的黄海, 直接威胁到中国周边和贸易黄金通道的安全 五 加强韩美同盟关系的得失分析 应该说, 天安舰事件 确实使韩美同盟关系得到恢复甚至发展, 而且动作频频, 不断向世界展示这种紧密的合作关系 那么这种紧密的韩美同盟关系对于韩国和东北亚地区会带来什么影响呢? 1 既巩固了李明博的统治地位也失去部分人的信任对于韩国来说, 韩美关系是最重要的 第一位的对外关系, 韩美同盟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 韩国历届政府都把韩美同盟看作是执政的基础, 虽然有的时候也有不满, 但没有哪届政府敢轻视韩美同盟 坦率地说, 如同 驻韩美军地位协定 所体现出来的那样, 韩美同盟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称的 平等的关系, 而是解放者与被解放者 保护者与被保护者 援助者与被援助者的关系 说到底, 韩美同盟对于韩国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 而对于美国则虽属重要却并非离不开的 亦即较之美国, 韩国更需要这种同盟关系 在韩国政治上 经济上, 乃至于军事上尚处于弱小时期, 对于这种非对称的同盟关系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合理或不应该之处 即使有不合理之处, 也是可以接受的 伴随着韩国政治上 经济上的不断强大, 对于韩美同盟关系才逐渐有了新的认识 新的看法 卢武铉政府时期韩美同盟中出现了不协调的声音, 以致韩国民众表现出明显的反美情绪, 但卢武铉政府从来未否定韩美同盟对于韩国的巨大作用和价值 李明博当政后, 不断地加强韩美同盟, 主要意图在于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韩国的任何一位总统都清楚 : 由于朝鲜半岛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 周边有美 日 俄 中 4 个大国, 使其始终成为交织着多种矛盾和利益的热点地区 特别是在朝鲜半岛上存在南北对峙的情况下, 韩国如不与大国结盟, 仅凭本国之力想维护国家政治上的安全 稳定是很困难的 而在选择结盟伙伴方面, 无论从历史还是从现实情况出发, 美国当然是最佳的 对此看得一清二楚的李明博正是出于这一目的充分地利用了 天安舰事件

19 与此同时也要看到, 韩国国内对于李明博在 天安舰事件 中的做法也不乏微词 主要是一些人不认可李明博政府一面倒地倾向美国, 将击沉 天安舰 的责任加在朝鲜身上 根据韩国民意调查机构 韩国研究中心 发表的报告称, 虽有近 70% 的韩国民众相信政府和军方关于 天安舰事件 的解释, 却同时仍有 21% 的人持保留态度 其中 48% 还是 20 至 40 岁的年轻人, 而且 33% 是大专以上学历的年轻人 輥輯訛这说明, 李明博政府利用 天安舰事件 加强了韩美同盟 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的同时, 也失去了一大批人的信任, 尤其是年轻人 2010 年 6 月 3 日, 韩国中期选举结果正式公布 在 16 个地区领导人的选举中, 大国家党仅在 6 个地方当选, 而最大的在野党民主党却在 7 个地方当选, 其余 3 个地区由其他在野党和无党派人士胜选 在 228 个市 郡 区地方官选举中, 大国家党仅赢得 82 个选区, 而民主党则赢得 92 个 輥輰訛这次中期选举正好在 天安舰事件 之后, 可以看作是韩国民众对于李明博政府处理 天安舰事件 的评价, 看来韩国民众并不看好李明博政府的做法 2 加剧了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 天安舰事件 发生后, 韩 美两国, 有时还加上日本, 连续进行各种规模的军事演习, 给人以一种又回到冷战时期的感觉, 极大地加剧了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地区的紧张局势 朝中社 8 月 16 日发表评论称, 韩美联合军演是向希望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的国际社会发起的 挑战, 乙支自由卫士 军演根本不是其标榜的 防御性的年度演习, 而是把朝鲜作为靶子的 侵略性的战争行为 评论认为, 韩美举行的联合军演具有极大的 冒险性, 正把朝鲜半岛局势引向 爆炸临界线 韩美将为其军事挑衅行为 付出沉重代价 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部发言人 8 月 15 日称, 韩美举行的联合军演是针对朝鲜的 全面战争演习 和 核战争演习, 朝鲜军民将采取 最严厉的军事对应措施 引人注目的是, 美国 日本也有自身的目的, 极力鼓吹对朝鲜进行经济制裁, 从而进一步激化了南北朝鲜之间的紧张关系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一场 天安舰事件 的不慎重处理, 使金大中 卢武铉两届政府 10 年来创出的朝鲜半岛南北缓和局面荡然无存了 致使朝鲜半岛的南北对峙加剧, 武力冲突也有一触即发之势, 东北亚地区仿佛进入 新冷战时代 3 伤害了同东北亚地区国家的关系李明博政府想利用 天安舰事件 加强韩美同盟关系, 向朝鲜施加压力, 得到了美国 日本的积极配合, 甚至这两个大国还有火上加油之势 他们真的完全是为了给李明博政府撑腰打气 支持韩国吗? 显然不是, 或者不完全是 实际上, 李明博政府利用 天安舰事件 作文章, 正中美国 日本的下怀, 适应了他们的需要 近年来, 韩国 日本两国均出现了要求美国撤军的呼声, 并因此引起韩美之间 日美之间的矛盾, 弄得美国很难办 现在正好借发生 天安舰事件 之机, 熄灭韩 日两国的撤军要求, 同时让大量兵舰重返东北亚 而日本, 面对迅速崛起的中国, 一直寝食难安, 正好借 天安舰事件 重振韩美日三角军事同盟, 牵制新崛起的中国 自 2010 年 7 月以来, 美国多次表示将派遣 乔治 华盛顿 号核动力航母参加在中国的大门口 黄海举行的韩美联合军演, 中国方面先后 9 次敦促有关方面严肃认真地对待中方的关切和立场 显然, 这些做法己经引起中美 中日之间的矛盾, 伤害了中美 中日关系, 进而必然伤害中韩关系 这符合韩国的利益吗? 须知目前中国己跃居韩国的第 1 大贸易对象国, 韩国同中国的贸易额比韩国同美国 日本两国的贸易额之和都多 在这种情况下, 李明博政府利用 天安舰事件 大作文章是否明智就不言而喻了 ( 下转第 13 页 )

20 论战后日本公共外交的演变及挑战 以外务省机构改革为中心 包霞琴 松本久美 内容提要本文梳理和分析了战后日本公共外交的演变过程和特点, 并以日本外务省机构改革为中心, 揭示了公共外交在日本对外关系中的作用和地位 冷战结束后, 日本为了保持和提升在国际社会的地位和影响力, 特别注重 软实力 和 品牌国家 的建设, 日本的公共外交面临着更加艰巨的任务和挑战 关键词日本外务省公共外交挑战 公共外交是信息时代争取 客观友善的舆论环境, 为提升本国国际形象而展开的直接针对他国公众 争取他国民心的公关活动 美国新闻署 2002 年对公共外交的定义是 : 公共譹訛外交是通过理解 增进和影响外国公众的方式来促进美国国家利益的实现 日本学者对公共外交的界定是 : 公共外交是为了在国际社会提高本国的存在感, 提升本国形象, 加深外界对本国理解 以对象国国民而非政府为对象去做工作的外交活动 譺訛 2005 年日本外交蓝皮书对公共外交的解释是 : 近年来人们意识到, 除了军事力量 经济力量等促使对方改变政策的力量 ( 硬实力 ) 外, 利用一个国家的价值或文化等魅力来吸引对方的力量 ( 软实力 ), 有利于改善我国形象, 提高外交能力, 并确保广义上的国家安全和侨民安全 一般来说, 公共外交有以下两大特点 : 首先, 公共外交的行为主体是政府或经由政府授权 委托的地方政府和非政府组织或个人, 也就是说, 就行为主体而言, 公共外交必须是由政府直接或间接组织实施的 其次, 公共外交的对象是外国公众 二战后日本由于特殊的 战败国 身份, 所以在外交上特别注重国家形象的重新建构 日本外务省的公共外交主要通过两种形式展开 : 文化交流和对外政策传播譻訛 政策传播期待的是短期效果, 而文化交流期待的是长期效果, 但它们在具体活动时有时侯比较相似 譬如, 利用国际电视台既可以传播文化也可以传播政策 ; 举办演讲会可以介绍本国文化, 也可以介绍本国政策, 有时侯还会介绍本国文化政策 在日本外务省的机构改革过程中, 对外政策传播部门有些时候与外务报道官组织并在一起, 有时候与文化交流部门并在一起 这是由于对外政策传播在性质上比较接近新闻部门, 但它具体活动内容又比较接近文化部门 一 战后日本公共外交的演变与外务省机构改革 1 战后初期外务省机构改革与公共外交的起步二战后, 日本在盟国的占领下, 外交空间极其有限 当时日本外务省机构除了大臣官房 ( 总务部门 ) 以外只有 5 个局, 而文化交流和对外政策传播工作是政务局第一课所分管的众多工作之一

21 1946 年, 外务省进行了机构改革, 废除政务局, 创立 信息部 ( 日语为 情报部 ), 并在其属下设立 涉外课 和 报道课, 专管收集信息 媒体报道和国际文化交流 1951 年 12 月, 日本即将结束被占领 恢复国家主权的时候, 重新制定了 外务省设置法, 并将 信息部 提升为 信息文化局 ( 日语为 情报文化局 ), 属下设立第一到第四课, 分管国内媒体 外国媒体 文化交流 国际文化机构 可以说, 日本外务省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奠定了公共外交的基础 ( 图 1) 外务大臣 外务政务次官 外务事务次官 大臣官房亚洲局欧美局欧亚局经济局国际协力条约局信息文化局 第一课 第二课 第三课 1951 年 12 月 外务省机构图 负责国内报道, 启发活动外国资料调查等 负责对外报道, 收集信息外国言论报道机关调查等 负责国际文化协定文化交流等 第四课 负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非政府组织国际文化会议, 多国文化协定等 图 年 12 月的外务省机构图 20 世纪 50 年代, 日本外务省的公共外交主要采用播放电影 展示照片等方式, 给外国国 民介绍日本文化和提供基本社会信息 但由于战后初期日本主要致力于国内经济的恢复和 发展, 所以除了在美国举行的日本传统文化活动外, 当时文化交流活动极为有限 到了 60 年代, 围绕着修改日美安全保障条约问题, 日本出现了大规模的反美斗争 日美 两国政府为了改善双边关系, 在 1962 年设立了 关于文化及教育交流的日美共同会议, 形 成了探讨两国扩大文化 教育交流的平台 1964 年, 外务省为了进一步加强文化交流和人员 交流活动, 把信息文化局属下从事文化事业的部门提升为独立的 文化事业部, 并下设文化 第一课和文化第二课 ( 图 2) 外务大臣 仪典长 外务政务次官 外务事务次官 外务审议官 大臣官房 亚洲局 美洲局 欧亚局 中东非洲局 经济局 经济协力局 条约局 联合国局 信息文化局 图 2 文化事业部 报道课 国内广报课 海外广报课 文化第一课 文化第二课 1969 年 4 月的外务省机构图 1969 年 4 月 外务省机构图 负责对外政策传播, 邀请外国媒体访日, 收集和分析有关信息等 负责文化交流国际条约及国际会议方面工作, 进行文化事业等 负责文化体育人员交流

22 2 70 年代外务省机构改革与 富裕 和平国家 形象的建构经过 60 年代经济的高速发展, 到 70 年代后, 日本基本上确立了经济大国的地位 但是, 在经济成功的背景下, 国际社会对日本政治 社会 文化的关注也提高了, 美国和东南亚国家甚至出现了反日游行示威, 批评日本过度追求经济利益 同时, 日本如何应对资源 能源问题和国际金融 贸易问题等全球化课题, 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 在这一历史背景下,1972 年 5 月, 日本政府出资 50 亿日元创建了国际交流基金譼訛 除了当初 50 亿日元的利息收入以外, 国际交流基金每年还收到 6 亿日元的政府补贴 国际交流基金的主要工作是促进国际交流 增强海外日语教育 日本研究及文化交流, 其主旨是 通过有效地开展国际文化交流事业, 加深各国人民对日本的了解, 增进国际社会间的相互理解, 譽訛在文化和其他领域对世界做出贡献, 维持和发展良好和谐的国际关系 国际交流基金的活动由外务省文化事业部文化第一课专门负责 直至今天, 国际交流基金依然是日本公共外交的最主要执行机构之一譾訛 70 年代日本政府公共外交的主要对象是东南亚各国 由于 60 年代后日本对东南亚的经济交流不断扩展, 大量日本企业进驻东南亚, 给东南亚当地企业造成强大冲击, 引起当地居民的反感 1974 年田中角荣首相访问东南亚各国时, 在泰国和印尼都发生了大规模反日游行示威, 这给日本社会带来很大的冲击 1977 年, 福田首相访问东南亚时发表演说, 表示日本不做军事大国, 要为东南亚乃至世界和平做出贡献 ; 与东南亚各国在政治 经济 文化等广泛领域, 建立 心心相印 的友好信赖关系 ; 日本要以合作者的身份支援东南亚, 这就是著名的 福田主义 三原则 因此,70 年代日本采取的公共外交措施中, 很多项目是针对东南亚国家的 1975 年外务省开始对东南亚实行文化无偿合作,1978 年日本政府又出资 50 亿日元创设东盟文化基金,1980 年开始实行以东盟青少年为对象的奖学金制度 70 年代日本公共外交的另外一个重点对象是美国 1965 年日本对美贸易出现黑字, 围绕着纤维出口限制和贸易不平衡等经济问题, 美国要求日本开放市场的压力日增 1969 年 1 月, 尼克松总统发表讲话, 要求日本对毛织品 化纤产品的对美出口实行自主规制, 日美之间的贸易摩擦加剧 为了缓和摩擦 消除误解, 日本政府加强了对美公共外交 例如, 外务省举办论坛会及演讲会, 邀请美国有识之士参加 ; 邀请美国人考察日本经济合作项目现场 ; 给美国电视台提供短片电影 ; 在美国报纸上刊登启发性文章 ; 出版英文传播资料并发给有识之士譿訛 ; 邀请美国各界领袖访问日本等 1973 年田中角荣首相访问美国时, 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向美国十所重点高校各捐 100 万美元, 资助其进行日本研究 1979 年, 大平正芳首相在施政演说指出, 在以欧美为榜样的百年近代化历史上, 在追求经济富裕的战后 30 年的过程中产生了各种各样的 脱轨, 在物质文明被认为达到极限的今天, 时代从经济中心在向文化中心转移 讀訛 1980 年大平政策研究会发表了 文化的时代 政策报告书 该报告书提议, 日本已经走出追赶西方国家的时代, 市场社会已经十分成熟, 现在日本人需要进入文化时代 3 80 年代日本的 国际化 目标与公共外交到了 80 年代, 国际舆论要求日本作为经济大国应该为国际社会做出相应的贡献的呼声越来越高 1983 年 3 月, 日本政府临时行政调查会报告书指出, 日本国际文化交流相对落后 为了加强对外宣传的力度, 外务省强化并提升了发言人的作用 1984 年, 外务省解散了信息文化局, 创立了文化交流部和外务报道官组织, 在大臣官房新设了 外务报道官, 并将外国

23 新闻报道室改为国际报道课 对外宣传和国际文化交流在组织上的分工取得了进展 ( 图 3) 1980 年代后, 学习日语的人口在世界各国不断发展 1980 年, 国际交流基金在北京外语 学院共同创设日语研修中心 ( 俗称 大平学校 ), 为日语教师指导教学方法 1984 年, 国际交流 基金和财团法人 日本国际教育协会合作, 首次实行了日语能力考试, 此后参加该考试项目 的外国人特别是亚洲人不断增多 1987 年, 日本地方政府与外务省 总务省 文部省合作, 创立了邀请访日项目即 Japan Exchange and Teaching Program, 简称 JET JET 邀请外国青年到日本来, 请他们在日本各地 中小学教外语, 或在地方政府从事国际交流工作 这一项目既有利于接受单位, 也有利于外 国青年, 可以说是双赢项目 因此 JET 一直持续到现在 外务大臣 仪典长 外务政务次官 外务事务次官 外务审议官 1988 年 4 月 外务省机构图 图 年 4 月的外务省机构图 1987 年上台的竹下登首相是倡导国际文化交流的先锋 1988 年竹下首相访问欧洲时发 表了题为 日本为世界做贡献 的演说, 并提出了 国际合作构想 的三原则 : 为世界和平而加 强合作 扩大政府开发援助 加强国际文化交流 其中 加强国际文化交流 的具体内容包括 : 支援外国人学习日语, 积极应对外国对日本的关注 ; 扩大人员交流 ; 在世界文化遗迹的保存 方面提供合作 ; 增设从事文化交流的海外据点, 强化实施文化交流的体制 ; 强化传播日本真 实面貌的宣传功能 这些政策的实施, 使日本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大大得到提升, 日本的国 际形象也得到改善 大臣官房长 亚洲局 北美局 中南美局 欧亚局 中东非洲局 经济局 经济协力局 条约局 联合国局 国际情报局 外务报道官 领事移住部 文化交流部 总务课 人事课 通信课 会计课 在外公馆课 仪典官 报道课 国内广报课 国际报道官 海外广报课 文化第一课 文化第二课 国际文化交流室 二 90 年代后日本的公共外交与机构改革 冷战结束后, 日本泡沫经济崩溃, 经济陷入停滞缓慢发展阶段, 国际竞争力也有所下降 但是, 日本文化等软实力却不断上升 2002 年, 美国学者道格拉斯 麦克格雷 (Douglas McGray) 在 外交政策 上发表了题为 日本国民酷总值 一文, 高度评价了动漫 流行音乐 电玩 家电产品 时装 美食等日本流行文化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他认为 国民酷总值 也是软实

24 力的一种形态, 可与国民生产总值一样作衡量国家实力的一项指标 讁訛 2004 年 6 月, 美国著名学者约瑟夫 奈在日本 外交论坛 发表了题为 日本的软实力 : 局限与可能性 的文章, 提出 日本虽然经历了十年的经济萧条, 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也在不断地以文化为基础增强软輥輮訛实力 确实, 在经济萎靡不振的形势下, 日本为了保持和提升在国际社会的地位和影响力, 大力开展公共外交, 特别注重 软实力 和 品牌国家 的建设 2004 年 12 月, 小泉首相创立了 推进文化外交恳谈会 机构, 强调文化外交的重要性 2006 年, 麻生太郎外务大臣提出 文化外交的新设想, 提议日本要大力推出动漫等流行文化, 并提议日本应该考虑创设漫画的诺贝尔奖 为此, 日本外务省又进行机构调整, 于 2004 年 8 月创立了 广报文化交流部 (Pubulic Diplomacy Department), 把 外务报道官组织 属下的 海外广报课 ( 负责对外政策传播 ) 改名为 综合计划课, 并将它与文化交流课一起隶属于新设立的 广报文化交流部 ( 图 4 ) 外务大臣 外务大臣政务官 外务副大臣 外务事务次官 2004 年 8 月 外务省机构图 外务审议官 大臣官房长 综合外交政策局 亚洲大洋洲局 北美局 中南美局 欧洲局 中东非洲局 经济局 经济协力局 国际法局 领事局 国际情报统括官 外务报道官 监察查察官 仪典长 广报文化交流部 总务课人事课信息通讯课会计课在外公馆课仪典总括官报道课国内广报课国际报道官综合计划课文化交流课人物交流室国际文化交流室 图 年 8 月的外务省机构图同时, 公共外交 IT 化也取得很大进展 2005 年 7 月, 外务省在外务报道官组织内设立了 IT 广报室, 全面改革外务省网站和海外使领馆网站, 加强了利用因特网的对外传播活动輥輯訛 此輥輰訛外, 外务省还委托非政府组织的网站 WEB JAPAN, 加强对外宣传日本 2009 年 7 月 14 日, 外务省在视频浏览网站 You Tube 上开设外务省动画频道輥輱訛, 上传外务大臣记者招待会等动画 輥輲訛 2008 年 2 月, 外务大臣咨询机构 海外交流审议会 向高村正彦外相提交了题为 关于提高日本对外传播力度的措施与体制 的咨询报告輥輳訛 该报告提出了五项改进措施 第一, 强化电视对外传播 报告提议日本 NHK 设立子公司运营国际频道 NHK World, 并与商业电视台进行合作, 制作更加具有魅力的电视节目, 要把 NHK World 的普及率提高到英国 BBC 的规模輥輴訛 第二, 扩大日语教育 报告提议在 3 年内, 将国际交流基金的海外日语教育中心从 2008 年的 10 所增加到 100 所 报告指出, 近年来学习日语的外国人明显增加, 全球学习日语人口

25 从 2003 年的 236 万增加到 2006 年的 298 万,3 年增加率 26%, 其重要原因在于日本动漫 漫画等流行文化在世界各国年轻人中受到欢迎, 促使他们对日语产生兴趣 如果日本政府对这种日语热情袖手旁观 无所作为的话, 日语初学者很可能迟早放弃学习日语, 日本就失去增加知日派的机会 第三, 有效开展流行文化等日本现代文化的传播 报告指出, 日本流行文化以动漫和漫画为中心, 在世界各地受到欢迎 政府应该加大传播力度 第四, 通过日本各领域的有识之士, 加大对外政策传播 报告提议, 日本应该派遣更多学者和研究人员到具有全球性影响力的外国著名智囊 日本外务省还应该从世界各地邀请有识之士访问日本, 让他们对日本有更深的理解 第五, 有效进行针对重点地区的对外传播工作 报告指出, 针对中国 韩国等亚洲国家的外交是日本外交的重点之一 应该根据各地区的社会特点, 制定有效传播计划 报告提议加强与中国 韩国 东南亚等近邻国家的市民交流 为了贯彻上述建议, 日本在以下几个方面作出了改革与调整 : 1 国际电视传播 2008 年 4 月,NHK 设立子公司株式会社日本国际放送 (Japan International Broadcasting Inc) 2008 年 12 月开始实现了电视节目全面英语化 到 2009 年 7 月为止, 能收视 NHK World 频道的国家增加到 66 个国家, 普及到 1 亿 1000 万户家庭輥輵訛 2 扩大日语教育到 2009 年 12 月为止, 国际交流基金已在世界各国设立了 69 个中心輥輶訛 为了将世界各地的日语教育中心有效合作, 国际交流基金组织了名为 樱花网 的合作网 3 有效开展流行文化等日本现代文化的传播日本外务省于 2007 年设立了 日本漫画大奖 (International MANGA Award), 并任命多啦 A 梦为 动漫文化大使 2009 年 4 月, 外务省广报文化交流部部长又任命 3 名年轻女性为 日本流行文化大使 ( 俗称 可爱大使 ) 日本的流行文化在世界各国广泛流传 据日本经济产业省统计, 全世界放映的动画片中, 有近六成是日本制作的 日本动漫 影视和电玩产品于 1992 至 2002 年间增加了 300%, 成为日本最大的出口产业 4 通过有识之士进行对外政策传播日本外务省在积极邀请外国学术界名流 产业界领袖 新一代精英及媒体人士访问日本 广报文化交流部和外务报道官组织从世界各国每年共邀请约 500 人輥輷訛 除此之外, 各地区部门如亚洲大洋洲局有它们各自的针对该地区的邀请外国人访日项目 外务省派遣有识之士到国外参加学术研讨会, 日本政府还通过国际交流基金与各国日本研究机构合作, 进行综合性支援 ; 扩充当地图书馆 ; 资助学术会议等 该项目对象目前有 34 个国家 64 所研究机构輦輮訛 5 有效进行针对重点地区的对外传播工作海外交流审议会报告指出, 日本需要特别重视亚洲国家, 尤其是中国 韩国 东南亚等近邻国家 在 2007 年 1 月举行的第二次东亚首脑峰会上, 安倍晋三首相提出 21 世纪东亚青少年交流计划, 力图到 2012 年每年邀请 6000 名青少年赴日访问 战后以来日本大力推进公共外交确实取得丰硕成果 据美国 时代 周刊 2009 年公布的调查显示 : 日本国际形象从 2007 年起连续位居世界第一 輦輯訛 软实力大国 的作者渡边康认

26 为, 日本政府通过娱乐和语言输出日本文化, 以一种更自然的方式融入国际社会, 这种传播 确实改变着日本的国家形象 三 日本公共外交面临的挑战与问题 公共外交是日本扩展其国家影响力的有力手段, 日本外务省也不仅调整相应机构充实力量, 而且推出一系列活动, 受到国内外媒体的广泛关注, 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但是, 日本的公共外交还面临很多问题和挑战, 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政府财政预算的问题 近 20 年来, 日本经济一直低靡不振, 国家财政赤字严重 日本是发达国家中财政赤字最大的国家 为此, 公共外交的预算也受到影响 例如, 外务省预算中 广报文化交流及报道对策费 从 2008 年度的 31 亿 2200 万日元削减到 2009 年的 29 亿 3200 万日元,2010 年更是减到 24 亿 5200 万日元, 也就是说从 2008 年到 2010 年减少了 30% 此外, 海外交流审议会的第一个提议 强化电视对外传播 也面临着资金上的困难 2009 年 12 月, 日本国际放送公司发布, 该公司 2009 年会计年度赤字预期 1 亿 6300 万日元, 远超过当初预期 但是, 政府还打算消减对日本国际放送公司的政府补贴, 即 2009 年度政府补贴为 35 亿元, 但 2010 年度预算案为 34 亿日元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 民主党上台执政后, 对每个政府部门的经费用途都进行严格审查, 外务省公共外交的发展也面临着资金上的限制 2 政府部门之间及非政府组织之间如何协调的问题 在日本, 从事公共外交的机构除了外务省之外, 还有文部科学省文化厅 国土交通省观光厅 总务省通过 NHK 国际电视频道 还有经济产业省等政府机构, 此外还有大量的民间机构, 这些机构和组织如何协调和分工是非常重要的, 但日本现在没有统筹的机构, 造成大量资源的浪费 日本学者提议创建常设协商组织 公共外交战略会议, 由负责公共外交相关活动的对外宣传 国际文化交流 国际广輦輰訛播等各机构的局长级人士构成, 承担制定统一的 公共外交战略 的任务 同时, 政府如何利用民间机构开展公共外交也是重要课题之一 3 日本公共外交具有非常明显的输出价值观的动机, 它往往只关注传播本国文化或政策, 忽略接受方的重要性 例如, 日本努力将海外对日本动漫 影视 电子游戏和美食等现代日本文化的兴趣转化为政治资本, 通过动漫文化促进日本与海外的相互理解与友好, 输出日輦輱訛本的国家价值观并实现其文化战略 但是, 接受一个国家的流行文化并不意味着一定喜欢和接受这个国家本身, 很多中国年轻人喜欢日本动漫 音乐, 但当双边关系出现问题和摩擦时, 讨厌日本的情绪就会上升 所以, 日本推进流行文化外交的时候, 一定要谦虚地接受这一事实 在客观评价公共外交的同时还必须清醒地看到其局限性 注释 : 譹訛赵可金 : 公共外交的理论与实践, 上海辞书出版社,2007 年, 第 14 页 譺訛金子将史 北野充主编 : 公共外交 : 舆论时代 的外交战略,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 年, 第 Ⅶ 页 譻訛 外务省设置法 规定外务省的任务有四项 : 日本安全保障 对外经济关系 经济合作和文化及其他领域的国际交流 ( 第四条 ) 其中, 文化及其他领域的国家交流的具体内容为 : 外国信息的国内传播及其他启发性措

27 施, 日本信息的对外传播及启发外国国民的措施 和 在外国介绍日本文化 ( 第四条第 15 项和第 16 项 ) 对外政策传播和文化交流在法律上被规定为公共外交的两大事业 譼訛当初, 政府为国际交流基金出资 50 亿日元, 后来几次增资,2009 年为止公积金达到近 1000 亿日元 国际交流基金在利用公积金的利息收入的同时, 每年接受政府补贴约 130 亿日元 近几年, 国际交流基金创设 日中 21 世纪基金, 使用其公积金的利息收入进行中日学生交流活动 譽訛 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法, 第三条 譾訛目前广文部预算中, 近六成是国际交流基金预算 ( 政府给国际交流基金的补贴 ) 譿訛 1974 年, 日本外务省与出版社合作出版英文期刊 Japan Echo, 介绍日本有识之士对日本政治 经济 社会及国内外各种问题的看法 讀訛内阁制度百年史编撰委员会 内阁历代总理大臣演说集, 大藏省印刷局,1985 年,987 页 讁訛吴咏梅 : 浅谈日本的文化外交, 日本学刊,2008 年第 5 期 輥輮訛约瑟夫 奈 : 日本的软实力 : 局限与可能性, 外交论坛,2004 年 6 月 輥輯訛外务省官方网站于 1995 年开设 輥輰訛 WEB JAPAN: 輥輱訛外务省动画频道 : 輥輲訛 海外交流审议会 是在 2002 年外务大臣的指导下, 为了国际人员交流的重要事宜进行审议而被设立的有识之士会议 当初以领事改革为主题, 从 2004 年开始, 以 关于提高日本对外传播力度的措施与体制 为新的主题开始探讨 后半部分的会议委员长张富士夫是丰田汽车株式会社会长, 其他委员包括电影公司社长 研究文化政策的大学教授 出版社 唱片公司 电视台 家电公司 石油公司等各界知名人士共 17 名 輥輳訛外务省海外交流审议会报告书 : 关于提高日本对外传播力度的措施和体制,2008 年 2 月,http: // 輥輴訛审议会提出报告之前, 通过日本海外使领馆就各国国际电视频道普及率进行了调查 调查对象的 114 个国家中, 美国 CNN 在 113 个国家能收视, 普及率接近 100% 英国 BBC World 为 111 个国家 法国 TV5 为 100 中国 CCTV 为 78 卡达尔半岛电视台为 54, 而 NHK World 仅为 20 輥輵訛 Academy Hills 报告 株式会社日本国际放送 高岛肇久会长演讲会,2009 年 7 月 1 日, 輥輶訛国际交流基金 樱花网, 輥輷訛 2009 年 11 月行政刷新会议外务省有关邀请外国人访日项目资料, 輦輮訛国际交流基金 日本研究网页, 輦輯訛王锦思 日本国家形象为什么位居世界第一 :, 輦輰訛金子将史 北野充主编 : 公共外交 : 舆论时代 的外交战略, 第 208 页 輦輱訛吴咏梅 : 浅谈日本的文化外交, 第 95 页 ( 包霞琴 :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副教授松本久美 :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硕士研究生责任编辑 : 贺平 )

28 大平正芳政权期的对外政策与日本外交 田 凯 内容提要大平正芳是战后日本外交的核心人物 但是对他的外交的研究集中在其外相时期, 而对其政权期的对外政策的概括性研究几乎为零 鉴于以上的认识, 本稿集中地讨论了大平政权期的对美关系 对华关系以及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 大平把外交重心放在日美协调关系之上, 在对美外交的延长线上展开其他外交 这种外交的战略转变影响着整个 80 年代日本外交的展开 关键词大平正芳对外政策日美关系经济外交中日关系 一 导 论 大平正芳是战后日本外交的核心人物 他分别于池田勇人内阁 ( ) 和田中角荣内阁时期 ( ) 担任外务大臣一职, 在日韩关系以及中日邦交正常化等重大外交决策过程中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大平正芳于 1978 年 12 月当选为日本首相 大平政权期处于世界政治从紧张缓和向新冷战过渡的时期, 一方面他立足于紧张缓和的国际形势制定其政权构想, 而另一方面在执行对外政策时, 他又不得不面对新冷战所带来的各种挑战 鉴于新冷战的开始, 大平正芳从前任福田纠夫 ( 任期 : ) 推进的 全方位外交 后退, 转向强调与自由主义阵营诸国的协调关系, 特别是日美协调譹訛 同时, 他还主张在日美协调的框架内展开对中国外交以及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 也就是说, 大平政权期的外交虽然以日美关系为基轴展开, 但是其本身并不完全追随美国, 而是充分地运用其外交理念的灵活性, 通过经济外交等手段来扩张日本外交的空间 大平政权期的外交为 80 年代各届日本政府的外交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因此, 深入地探讨大平正芳政权期的对外政策不但能加深我们对 80 年代日本外交史的理解, 而且对我们今天认识日本外交路线的对立及展开有着极其重要的历史启示意义 二 大平政权期的政治与外交 1978 年 12 月 7 日, 大平正芳在总选举中战胜了现职首相福田赳夫, 成立了第一次大平政权 从政权诞生之初, 自民党内由大平派与田中 ( 角荣 ) 派组成的主流派系与以福田 ( 赳夫 ) 三木 ( 武夫 ) 中曾根 ( 康弘 ) 三派为核心的反主流派的对抗成为大平政权期政治的主旋律 1979 年 10 月, 在以一般消费税的导入问题为论争点而展开的总选举中, 因自民党选举失利, 党内的反主流派引爆了大平责任论 由大平选举失利的责任问题直接引发了著名的 四譺訛十日抗争 在首相选举中, 同属自民党的大平与福田同时参选掀起了此次自民党内部对抗的高潮譻訛 最终在田中派的帮助下, 大平再次当选 虽然如此, 党内的对抗仍然没有停止

29 年 5 月 16 日, 由于反主流派的缺席而导致社会党提出的内阁不信任案通过 同月 19 日, 大平宣布解散众议院开启新一轮的总选举 在进行街头演说时, 大平因心肌梗塞而突然晕倒, 此后于 6 月 12 日在首相任中病逝 日本学者村松岐夫在评价大平政权期政治时, 对不惜以选举失利为代价来解决日本财政问题的大平的果敢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指出, 如果没有大平的消费税的提案, 消费税的导入一定会更晚 大平正芳是财政收支问题的提案人譼訛 大平正芳在其政权期顶着总选举失利的风险第一次提案导入消费税, 此后经过 10 年的讨论,1989 年日本政府正式作出了导入消费税的决定 从这层意义上说, 大平正芳政权奠定了贯穿整个 80 年代的日本财政收支问题讨论的基调 与国内政治的混乱状况相对应, 仅仅维持了 1 年 7 个月的大平政权遭遇了中越战争 伊朗美国大使馆人质事件 苏联侵略阿富汗等国际突发事件 第二次石油危机的爆发更使世界经济陷入困境 与此同时, 对于日本外交极为重要的美日关系也处于紧张状态 1979 年 5 月, 大平在访问美国时所作的演讲中把美国称为日本的 同盟国, 这被看成是大平试图强化美日关系的举措 时任美国总统的吉米 卡特 (Jimmy Carter) 称赞大平把美日关系提升到了新的高度譽訛 大平政权期的日美协调外交, 为从佐藤 ( 荣作 ) 内阁开始执行的 全方位外交 划上了休止符 以后的历代自民党政权都是在继承了大平正芳所提倡的对美协调的路线基础上发展其外交的譾訛 在发展对美关系的同时, 在对中国外交方面, 大平正芳也显示出要超越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外交成就的气概 1979 年 12 月, 在中国访问的大平首相约定 1979 年度提供给中国 500 亿日元的贷款, 这一举措成为到 2003 年为止总计超过 3 兆日元借款的开端譿訛 除了消费税, 对美协调外交及对华经济外交之外, 由九个研究小组构成的大平总理政策研究会的成立也很值得注意 政策研究会的成果对之后的中曾根康弘政权 ( ) 的政策制定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讀訛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也正是这九个研究小组之一的环太平洋连带研究小组讨论并总结的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不仅是亚太地区主义的重要转换点, 而且对于期冀通过整个 80 年代, 从单纯的经济大国演变成为对全球的政治外交有领导力的 国际国家 的日本来说, 成为一份重要的外交遗产 大平的环太平洋连带构想由铃木善幸政权 ( ) 继承, 到了中曾根政权期, 太平洋的时代 成为其政权的宣传口号讁訛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 大平政权期的政治与外交为 80 年代的日本的政治外交的展开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 尽管大平政权期对外政策有着极高的开拓性, 可全面介绍并评价大平政权期对外政策的研究尚不多见輥輮訛 这一方面是因为历史资料的限制, 另一方面也是对大平的长线思考型外交的忽视 三 对美协调外交 1978 年 12 月 7 日, 第一次大平内阁正式成立 12 月 11 日, 日本 朝日新闻 的舆论调查显示大平内阁支持率为 42%, 这对于在自民党内斗状态下出发的大平政权来说是一个相对顺利的开局輥輯訛 可是, 就在新内阁上任前一天的 12 月 10 日, 伊朗革命爆发, 而后停止了原油的生产 在第二次石油危机的阴影下诞生的大平政权在外交上遇到了棘手的课题 此外, 如何主办好第一次在日本召开的西方七国首脑会议也成为大平政权之初对外政策的最大悬案 西方七国首脑齐聚东京, 会议成功与否不但会对世界政治产生最直接的影响, 而且对主办方日本的外交手腕也形成了严峻的考验輥輰訛

30 1979 年 4 月 30 日, 面对诸多外交考验的大平到达华盛顿, 开始了他对美国的正式友好访问 尽管美国是日本历届首相上任之初出访国的首选之地, 但是在就任首相之前, 大平原本并不打算把最初的出国访问定在美国, 而是计划访问其他国家以显示大平外交的特色 但是, 自前任福田政权以来, 日美经济摩擦再燃, 日本的经常性收支黑字问题遭到来自欧美的强烈批判 并且, 大平一上台就表示前福田政权约定达成的 7% 的经济成长难于实现 对此, 美国总统卡特发来亲笔信表达了愤慨之意輥輱訛 更为重要的是, 为了即将在东京举行的西方七国首脑会议能够顺利召开, 与超级大国美国维持良好关系是至关重要的 5 月 2 日, 大平与美国总统卡特进行了会谈, 他在会谈中指出美国是日本的同盟国 (ally), 这是战后日本首相第一輥輲訛次如此称呼美国 大平还强调日本是美国在亚洲 不沉没的航母 不沉没的航母 这个说法并没有出现在事前准备好的稿子里, 而是大平正芳偶然提到的说法輥輳訛 1983 年, 中曾根首相访美之际也同样地提出日本是美国的 不沉没的航母 虽说中曾根谈话的语境已经与大平正芳不同, 但是中曾根希望强化日美关系的外交策略是与大平一致的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 尽管大平与中曾根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但是在对美关系上, 两个人同样把日美关系的紧密化作为 80 年代日本外交的根基 会谈结束后两国发表了日美共同声明, 声明强调为了构建 80 年代的日美建设性伙伴关系, 两国应保持紧密接触, 并应该为了日美经济关系的均等化而共同行动輥輴訛 在大平访美的整个过程中, 他与美国总统卡特演出了 亲密无间 的一幕 这样的 演出 增加了大平正芳办好东京首脑会议的自信 与此同时为了成功举办此次首脑会议, 大平谨慎地开展准备工作, 与外务省以及其他关联部门召开的专门讨论会就达 5 次之多輥輵訛 1979 年 6 月 日, 为期两天的第五次西方七国首脑会议 ( 东京峰会 ) 在东京召开 在会议前夕, 石油输出国组织 (OPEC) 正式决定大幅度调高石油价格 面对这样的状况, 与会七国在讨论稳定各自经济的同时, 如何共同抑制石油进口以形成协调体制成为会议讨论的最优先话题 在会议中, 法国总统德斯坦突然提议, 西方七国的 1985 年的石油进口额应该抑制在 1978 年的数值之下 这一提案对于完全依赖石油进口的日本是难于接受的 可是, 美国 英国 西德立刻同意了德斯坦的意见, 之后意大利和加拿大也相继表示赞成, 这样与会的日本就被完全孤立了輥輶訛 最终, 在第四次会议时, 各方均做出了让步, 日本接受直到 1985 年的限制石油进口的规定, 同时其他国家也同意提高日本的石油消费额的限制范围 最终东京峰会的成果以 东京宣言 的形式发表, 虽然讨论的过程波澜起伏, 但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这给大平正芳的外交带来了更大的自信 在内政方面, 大平为了改善政府财政状况提出了引入一般消费税的政策提案 可是, 面对着舆论的口诛笔伐, 在总选举之前大平正芳无奈地选择放弃提案 尽管如此, 自民党仍然在众议院选举中败北, 并由此点燃了自民党内的激烈斗争, 直接引发了前面提到的 四十日抗争 经历了斗争的洗礼,1979 年 11 月 8 日, 第二次大平内阁成立 与此同时, 随着驻伊朗美国大使馆人质事件 (1979 年 11 月 ) 苏联的阿富汗侵略(1979 年 12 月 ) 等突发事件的发生, 国际政治也进入一个更为剧烈动荡的时期 关于苏联的阿富汗侵略, 大平在第 91 回国会施政演说中表明了在这一问题上的基本立场 他强调 : 苏联对阿富汗的军事介入是在任何理由下都不能正当化的 阿富汗的国内问题輥輷訛必须交给本国自己解决 我国 ( 日本 ) 要求苏联军队迅速撤退, 并完全支持联合国的决议 可以看出, 在阿富汗问题上大平完全站在自由主义阵营各国特别是美国的立场上, 采取了对苏联强硬的态度 在对伊朗问题上, 他也与欧洲保持一致, 对伊朗采取了禁运措施, 支援着美

31 国的立场与行动 此外, 日本还积极地响应美国的号召, 决定不参加莫斯科奥运会 在以上行动的基础之上,1980 年 5 月大平访美, 他在讲演中再次强调了日本在阿富汗问题 奥运会缺席等问题上对美国的支持輦輮訛 从以上的过程可以看出, 大平正芳完全放弃了 70 年代占主旋律的 全方位外交 而转向对美协调外交 对美协调外交在 80 年代被中曾根康弘政权继承, 成为同时代日本外交的基调, 而对美协调外交的起点却在大平政权期 大平正芳是从自民党的 宏池会 ( 池田勇人派 ) 走出来的政治家, 因此被看成是吉田茂与池田勇人的 保守本流 路线的忠实继承者 战后一直规定着日本外交的 吉田路线 对大平政权期的对外政策有着十分深刻的影响輦輯訛 对美协调外交的展开是大平继承吉田路线的佐证, 也意味着大平理解对美协调这一日本外交规定构造的重要性 此外, 他还积极地开展对华外交以及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 而这两者又都是在重视与自由主义阵营各国特别是美国的协调关系的前提下展开的 四 大平政权期的对华外交 1978 年 12 月, 大平政权成立的同月, 中国共产党召开了第 11 届三中全会, 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序幕 第二年的 1 月 1 日, 中美两国实现了邦交正常化, 美国的卡特总统也对中国的改革开放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中美邦交正常化的决定在大平政权成立数天后的 12 月 16 日传达到了日本政府, 中美关系的推进速度完全在日本政府预测的范围之外輦輰訛 在同一时期的 1978 年 12 月下旬, 越南军队侵略了中国的友好邻国柬埔寨, 这直接引发了 1980 年 2 月 17 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对越南的 自卫反击战 在此前的 2 月 7 日, 邓小平访美归途中停留日本并与大平首相进行了会谈 在会谈中, 他邀请大平总理早日访问中国, 并传达了中国将严惩越南侵略行为的态度 对此, 大平指出, 日本政府已经对越南政府发出了警告, 越南政府如果不采取和平的行动, 日本方面就不会在经济领域给予合作輦輱訛 此时大平的态度与 1980 年 1 月末美国总统卡特在接见邓小平时的态度是相同的 事实上大平的态度等同于默许了中国的对越军事行动輦輲訛 此后大平暂停了 1979 年度对越的经济援助, 客观上支援了中国的军事行动 由此, 日本彻底地加入到中美的反苏阵营中, 也坚决地放弃了 全方位外交 路线 在另一方面, 与对越自卫反击战同时展开的中国的现代化建设面临着严重的外汇短缺问题 中国政府为了能快速推进改革开放的进程, 大量从国外引进机械设备以弥补中国的不足 1978 年开始中国同西方各国签署大批订单,1978 年到 1979 年其订制金额高达 70 亿美元, 这其中与日本的合同就有 42.2 亿美元輦輳訛 为了弥补外汇储备的不足, 早在 1978 年末到 1979 年初, 中国与英国 法国 西德等国家缔结了总额约 171 亿美元的长期或短期的借款协定, 而这些协定都是以民间借款的形式签署的輦輴訛 可是, 中国的外汇储备严重不足, 民间的资本不能解决中国的根本问题 大平前任的福田纠夫内阁面对中日和平友好条约这一重大课题, 无暇考虑中国的外汇问题 而且身为亲台湾的福田本人也更重视对东盟各国的经济合作, 因此并没有在对中国经济援助问题上作太多的考量輦輵訛 贷款问题未能解决直接引发了 1979 年 2 月末中国单方面终止机械设备合同的事件 中国通知日本政府将在与日方的 22 件合同中对价值约 27 亿美元的货物中止合同, 众多的日本企业对此表示吃惊輦輶訛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 大平政权开始讨论政府层面的对华贷款问题 1979 年 5 月 31 日, 邓小平在与日本的铃木善幸议员会谈时指出, 民间的贷款不能满足

32 中国的要求, 中国政府考虑接受日本政府的贷款, 希望日本政府能对此认真探讨輦輷訛 1979 年 9 月 1 日, 访日的谷牧副总理正式向日本政府申请了政府贷款 9 月 3 日, 大平在会见谷牧时约定在他访问中国之前会做出最后的决断輧輮訛 在 1979 年 12 月 3 日的众议员预算委员会上, 大平强调 : 中国保持与日本及西方各国的开放关系并推动现代化的进程不仅使日本和亚洲受益, 也是全世界所共同希望的前进方向輧輯訛 从以上发言中, 我们可以看出大平正芳对中国援助的决心的同时, 也能理解大平援助中国的意图是与西方各国的目标一致的 1979 年 12 月, 大平对中国进行了正式访问 他也是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后第一个访问中国的日本首相, 大平答应针对港湾 铁路 水力发电等 6 个基础建设项目, 在 1979 年度为中国提供 500 亿日元的资金援助 1979 年 12 月 7 日, 大平在政协礼堂的讲演中发表了著名的对华经济援助三原则 : 第一, 不对军事领域提供合作 ; 第二, 与亚洲各国尤其是东盟各国保持平衡 ; 第三, 与欧美各国维持协调关系輧輰訛 特别是第三点尤其重要, 大平为了消除西方各国对日本独占中国市场的忧虑而特别强调与西方各国的协调关系 因此, 大平正芳不顾众多的反对, 尊重了大来佐武郎外相的建议, 对华经济援助采用了 非约束性 贷款的方式进行 如果我们对以上的内容作一次总结可以得出以下的结论 中国政府的外汇准备的紧缺是大平决定对华日元贷款的最直接的理由 大平利用这次机会把中日关系提升到一个新的阶段 而本次政府贷款决定性的背景可以说是美中关系的正常化, 对于以对美协调外交为自己的根本的大平来说, 对华经济援助是与美国的对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支持同步进行的, 也是间接的对美国对外政策的支援 五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的展开 在上一节里, 本稿着重介绍了第二次大平正芳内阁展开对华经济外交的过程与理由 与对中国外交同时展开的是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 关于环太平洋连带构想的形成过程和理輧輱訛念笔者在另一篇论文中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这里不作累述 在此, 本稿在介绍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过程的基础之上, 尝试着给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定位 1980 年 1 月 15 日, 大平在夫人及大来佐武郎外相的陪同下启程前往澳洲, 开始了他的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之旅 大平在澳大利亚与弗雷泽澳首相在 16 日进行了 2 次会谈 针对大平提出的环太平洋连带构想, 弗雷泽首相表示出强烈的关心 两人就此问题, 共同表明要在今后广泛的地区协商的基础之上, 对构想进行更为深入的探讨輧輲訛 就有关环太平洋连带构想问题, 日澳政府在发表的共同新闻声明中表示 : 两国政府共同关注由太平洋地区的学术研究机构等组织民间的研讨会继续探讨并发展环太平洋连带构想, 澳大利亚政府同意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召开第一次研讨会輧輳訛 尽管日澳两国在推动环太平洋连带构想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意见, 但这并不能掩盖两国政府对环太平洋理念的理解差异 例如, 大平首相强调不会排除中国与苏联的加盟, 而因反苏而闻名的弗雷泽首相则明确反对苏联的参加輧輴訛 也就是说, 大平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冷战型思考的制约, 强调开放性地区的理念 与此相对照, 澳大利亚方面深刻留意苏联入侵阿富汗这一国际政治的激变, 以新冷战的思维来考虑环太平洋连带构想问题 虽然两者存在 同床异梦 的关系, 可两国政府都会根据自国的需要来解释环太平洋连带构想, 这也成为了环太平洋连带构想能够得以展开的重要原因輧輵訛 在关于中国问题

33 上, 澳大利亚政府并没有反对中国的加盟, 这一点值得我们认真留意 在结束首脑会谈之后, 大平于 17 日上午在墨尔本进行了题为 太平洋时代的创造性合作关系 的演讲 大平在演说中强调 : 广大且多样的太平洋在历史上第一次拥有了成为一个地区社会的条件 因此, 创造新的合作关系与新的文明是有其必要性的輧輶訛 1980 年 6 月大平正芳的突然去世为环太平洋连带构想的推动留下了一层阴影 即使是这样, 在大来佐武郎日本前外相和约翰 克劳福德 (John Crawford)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校长等人的推动下, 日澳政府共同约定的第一次的太平洋共同体研讨会 ( 堪培拉研讨会 ) 按照原定计划于 1980 年 9 月顺利地召开了 来自日本 澳大利亚 新西兰 加拿大 美国 东盟 5 国 ( 印度尼西亚 马来西亚 新加坡 菲律宾 泰国 ) 以及太平洋岛国的学界 商界及政府官员 ( 以个人名义 ) 参加了会议 作为民间会议, 堪培拉研讨会采用了很少见的非公开的方式进行輧輷訛 并且最终在克劳福德强有力的领导之下通过了最终报告书輨輮訛 报告书提出了建立一个由来自亚太地区自由经济体制各国学界 商界和政府的代表所组成的太平洋合作委员会 (PCC) 的建议輨輯訛 可是对于这个建议东盟各国反应十分冷淡 鉴于这样的情况, 堪培拉研讨会之后, 大来佐武郎 克劳福德分别在日澳政府的支持下, 展开了对东盟各国的说服外交, 经过日澳政府的努力第 2 次太平洋共同体研讨会最终在泰国的曼谷召开 在这次会议上, 研讨会被正式定名为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 (PECC), 由此太平洋的经济合作走上了制度化之路 而这一切的根源正是来自于大平正芳在推动环太平洋连带构想中所作的努力 在对亚洲的地区主义外交方面, 前政权的福田纠夫也曾作过很大的努力 1977 年 8 月 18 日, 福田在菲律宾马尼拉发表了题为 我国的东南亚政策 的讲演, 系统地阐述了日本对东輨輰訛南亚的政策, 并提出了著名的 福田主义三原则 福田三原则 是日本想趁着越战后的时机, 在重新构筑印度支那地区秩序之时发挥日本外交之力輨輱訛 可是, 随着中越战争的爆发, 印度支那再次被卷入大国间权力斗争的漩涡, 福田三原则 在严酷的国际环境变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福田三原则 最为强调的东盟各国与印度支那各国的协调关系的达成变得越来越困难 在这样的背景下, 大平正芳停止了对越南的经济援助, 加大了对其周边的东南亚国家援助的力度, 这也就表明日本政府在激列动荡的国际政治中背弃了没有大国主导的 福田三原则 外交 从 福田三原则 外交的失败可以看出, 在摸索亚洲地区秩序的时候, 尽管要以东盟为中心展开, 但是只注重协调与东盟的关系是不可行的輨輲訛 在这里, 大平正芳看到了美国在亚太地区的重要作用 大平正芳鉴于福田外交的失败, 希望能在与亚太地区的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合作的基础之上, 发展与以东盟为中心的亚洲各国的关系 这样的想法最终成就了环太平洋连带构想 六 结语 : 大平政权期的对外政策与日本外交 不难发现, 对美协调外交是大平政权期对外政策的根基, 而对华与环太平洋外交都是紧紧地围绕着这一中心展开并推进的 本稿在最后的部分里将从战后日本外交史的 大视角 出发尝试着给大平政权期的对外政策作一定位 战后日本外交是从对美关系开始的, 此后其外交逐渐扩张到亚洲外交领域并在对亚洲外交不断的进取与彷徨中逐步展开 那么, 我们不禁要问, 如何来定义, 或者说我们应该从怎样的角度来评价战后日本的亚洲外交呢? 笔者很同意日本学者宫城大藏的观点 他认为, 战

34 后日本的亚洲外交是从对东南亚的战争赔偿开始, 逐渐向韩国 中国所在的东北亚扩展, 在亚洲寻求 非政治化 的目标是日本历届政府的一贯姿态輨輳訛 但是, 战后的亚洲冷战与 非同盟主义 脱殖民地化与民族主义的交错使得亚洲地区国际政治状况异常复杂, 而复杂的亚洲政治也一直困扰着战后日本外交 这样的国际环境大大地制约了日本实现外交理念的可能性, 更磨灭着日本把经济实力转化为国际政治影响力的殷切愿望 70 年代, 紧张缓和的到来为日本外交带来了转机 在经历了 60 年代的 经济大国化 之后,70 年代的各政权试图利用紧张缓和的契机尝试摸索独立自主的外交 前面提到的 福田三原则 正式这些尝试的高潮 虽然说福田外交也是以经济为主要手段, 继承了 非政治化 的战后日本外交的传统, 但是他的外交理念与过去的战争赔偿以及经济开发有着不同的逻辑出发点, 可以说是日本外交的一种新尝试 但是, 新冷战以及印度支那纷争的爆发直接暴露了福田外交的脆弱性 正是这时, 大平正芳当选为日本首相, 他在继承了 非政治化 的战后日本外交的传统的同时, 特别强调日美关系的重要性 同时, 对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也给予积极的支持, 并在中美蜜月期的背景下, 决定对华施行日元贷款, 这为中日关系翻开了新的一页 由此, 在冷战环境中一直困扰中日关系的 政经分离 的手法逐渐消失 在对美关系与对华外交都顺利推进的同时, 大平还提出了环太平洋构想这样的新的地区主义构想, 试图把对美 对华 对东南亚各国的双边关系放在一个更大的多国合作的地区框架之内来重新思考 由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发展的太平洋经济合作会议以及亚太经济合作组织 (APEC) 最终成为涵盖中美日世界三大经济实体的地区性合作组织 众所周知, 日本在战后提出了日本外交的三原则, 其内容是联合国中心主义 与自由主义阵营诸国的协调 作为亚洲的一员 可是在面对亚洲的复杂状况之时, 日本外交一直在 自由主义阵营的一员 与 亚洲的一员 之间摇摆不定, 并一直苦虑如何调和两者的关系 整个大平外交战略的展开事实上在一定程度上解消了两种理念之间的矛盾 不完全依靠美国, 也不搞独立自主 认清日本外交的限界, 在与美国协调的同时大力发展对中国以及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 通过这些外交来增大日本对美的发言力度 这种 保守主义 的心态正是大平外交艺术的根本 对美 对华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外交成为大平政权外交的三根重要支柱 这三者之间相互关联, 彼此促进, 大幅增加了日本外交的柔韧性 而反观 21 世纪的日本外交则是另一番景象 自民党的小泉纯一郎政权紧紧地抓住日美同盟这一救命稻草, 在参拜靖国神社等问题上与中国政府激烈对抗 而改朝换代的民主党的鸠山由纪夫政权虽然强调重视对华外交, 并主张推动东亚共同体的发展, 却忽视了日美同盟这一战后日本外交的基础构造 使得他在普天间基地问题上左右为难最终宣布辞职 与以上两个政权对比, 我们不难发现, 大平政权的外交认真地调整了对美 对华 对亚太各国外交之间的关系, 并对这三者进行了整合性思考, 才使得他在坚持日美同盟的基础之上, 很大程度地拓展了日本外交的地平线, 对日本的国际地位的上升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注释 : 譹訛若月秀和 : 全方位外交的时代 : 冷战变容期的日本和亚洲, 日本经济评论社,2006 年, 第 页 譺訛 1979 年总选举的失败加深了自民党内部主流与非主流势力的对立 两派的竞争虽然在众议院议员的 人数上比较接近, 但是在参众两院议员总数上反主流派有着明显的劣势 因此, 反主流派把这种对立直接带 到众议院全体会议上, 他们推举福田作为首相候选人, 形成了一党二候补的局面 从选举结果上来看, 大平正

35 芳虽然获得了胜利, 但是此后围绕着干事长及内阁的人事问题, 直到总选举 40 天之后对抗才平静下来 参见石川真澄 : 数据战后政治史, 岩波书店,1984 年, 第 页 譻訛佐道明广 小宫一夫 服部龙二 : 从人物来读现代日本外交史 : 从近卫文磨到小泉纯一郎, 吉川弘文馆,2008 年, 第 266 页 譼訛村松岐夫 : 大平正芳 : 岁入岁出政治问题的提起者, 渡边昭夫编 : 战后日本的宰相们, 中央公论社, 1995 年, 第 198 页 譽訛吉米 卡特 : 把日美关系带上高层次的总理, 大平正芳政治的遗产 大平正芳纪念财团,1994 年, 第 页 譾訛 全方位外交的时代 : 冷战变容期的日本和亚洲, 第 334 页 譿訛毛里和子 : 日中关系 : 从战后到新时代, 岩波书店,2006 年, 第 108 页 讀訛森田一 : 心的一灯 : 回想大平正芳其人与外交, 第一法规株式会社,2010 年, 第 226 页 讁訛卫藤沈吉 山本吉宣 : 综合安保和未来的选择, 讲谈社,1991 年, 第 284 页 輥輮訛关于大平正芳外交的研究集中在他的外相时代, 对其政权期外交的研究并不多见 特别是从总体上概观及评价大平政权期外交的研究在笔者目前掌握的文献中还不存在, 因此笔者希望能通过本文在一定程度上填补这一空白 关于大平正芳政权期的外交特别是对中国外交有两篇优秀的论文给了笔者很大的启示 倪志敏 : 大平内阁的第一次对中政府贷款, 龙谷大学经济学论集 42(5),2003 年, 第 页 ; 徐承元 : 中国的改革开放与大平内阁经济外交的始动, 日本的经济外交和中国, 庆应义塾大学出版会,2004 年, 第 页 輥輯訛大平正芳回想录刊行会编 : 大平正芳回想录资料篇, 鹿岛出版会,1982 年, 第 461 页 輥輰訛 大平正芳回想录传记篇, 第 506 页 輥輱訛 大平正芳回想录传记篇, 第 507 页 輥輲訛丰田基子 : 共犯 的同盟史 : 日美密约与自民党政权, 岩波书店,2009 年, 第 227 页 輥輳訛 心的一灯 : 回想大平正芳其人与外交, 第 181 页 輥輴訛大平正芳回想录刊行会编 : 永远的今, 鹿岛出版会,1980 年, 第 页 輥輵訛 大平正芳回想录传记篇, 第 514 页 輥輶訛福永文末 : 大平正芳 : 什么是 保守政治, 中公新书,2008 年, 第 页 輥輷訛 永远的今, 第 50 页 輦輮訛 永远的今, 第 309 页 輦輯訛吉田路线是指, 以战后日本国宪法和日美安保条约为基础的战后日本外交的基本路线 通过宪法 9 条对自身的主体性施以根本的制约, 并通过日美安保条约把日本的对美依存制度化 其基本方针是 轻武装 经济中心 日美安保 添谷芳秀: 吉田路线与吉田主义 : 序, 载日本国际政治学会编 : 吉田路线的再检证 ( 国际政治第 151 号 ),2008 年, 第 1-17 页 ; 添谷芳秀 : 战后日本外交史 : 围绕着自立的纠结, 李锺元 田中孝彦 细谷雄一编 : 日本的国际政治学 4: 历史中的国际政治, 有斐阁,2009 年, 第 页 輦輰訛 大平内阁的第一次对中政府贷款, 第 46 页 輦輱訛 邓小平总理的访问 ( 会谈录等 ), 依据情报公开法解密的外交资料, 第 14 页 輦輲訛 全方位外交的时代 : 冷战变容期的日本和亚洲, 第 255 页 輦輳訛中国研究所编 : 中国年鉴 1992 年 ( 别册 ), 大修馆书店,1992 年, 第 76 页 輦輴訛 日本的经济外交和中国, 第 55 页 輦輵訛 日本的经济外交和中国, 第 页 輦輶訛田中明彦 : 日中关系 , 东京大学出版会,1991 年, 第 109 页 輦輷訛 朝日新闻,1979 年 6 月 19 日 輧輮訛 朝日新闻 ( 夕刊 ),1979 年 9 月 3 日 輧輯訛 大平内阁的第一次对中政府贷款, 第 49 页

36 輧輰訛 大平正芳回想录资料篇, 第 317 页 輧輱訛田凯 :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的形成过程和理念 : 亚太地区脱离冷战秩序的摸索, 日本研究集林,2009 年下半年刊,2009 年 12 月, 第 页 輧輲訛 关于大平总理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访问 (1980 年 1 月 22 日, 阁议与外务大臣的发言概要 ), 依据情报公开法解密的外交资料 輧輳訛内田胜久 ( 外务省调查企画部课长 ): 太平洋共同体研讨会的召开 :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的具体化, 国际协力特别情报,1980 年 11 月 15 日, 依据情报公开法解密的外交资料, 第 2 页 輧輴訛 日本经济新闻 1980 年 1 月 19 日 輧輵訛大庭三枝 : 迈向亚太地区形成的道路 : 境界国家日本与澳大利亚的认同摸索与地区主义,Minerva 书房,2004 年, 第 页 輧輶訛 大平正芳回想录资料篇, 第 页 輧輷訛 太平洋共同体研讨会的召开 :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的具体化, 第 4 页 輨輮訛 开始行动的环太平洋连带构想, 世界经济标度报告 No.226,1980 年, 依据情报公开法解密的外交资料, 第 23 页 輨輯訛 太平洋共同体研讨会的召开 : 环太平洋连带构想的具体化, 第 7 页 輨輰訛金熙德 : 日本外交 30 年 : 从福田纠夫到福田康夫, 青岛出版社,2008 年, 第 45 页 輨輱訛若月秀和 : 福田主义 : 后冷战外交的预备演习, 日本国际政治学会编 : 国际政治 第 125 号,2000 年, 第 页 輨輲訛井上寿一 : 危机中的经济外交, 外交论坛,2005 年 3 月, 第 83 页 輨輳訛宫城大藏 : 海洋国家 日本的战后史, 筑摩新书,2008 年,216 页 ( 田凯 : 日本北海道大学法学研究科博士课程责任编辑 : 郭定平 ) ( 上接第 41 页 ) 譿訛王公龙 : 金大中上台后的韩国对日政策, 当代亚太,1999 年第 3 期, 第 22 页 讀訛姜锡胜 : 韩国对北包容政策的推进过程及其评价, 和平 和解 合作 韩国金大中总统的对北包容政策,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朝鲜韩国研究所, 第 173 页 讁訛刘昌黎 : 日韩自由贸易取得实质性进展与谈判旷日持久的迹象, 东北亚论坛,2005 年第 9 期, 第 5 页 輥輮訛金熙德 : 韩日关系的定位 调整和近期走向, 当代韩国,2001 年秋季号, 第 24 页 輥輯訛金大中和平中心 : 为了走向统一指向的和平,HANKYOREH 出版社,2007 年版 輥輰訛刘红艳 : 冷战后韩国对日政策及韩日关系, 暨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 年, 第 8 页 輥輱訛汪伟民 : 冷战时期的美日韩安全三角 准联盟理论与联盟困的视角, 国际政治研究,2005 年第 4 期, 第 21 页 ( 金敬珍 :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硕士研究生责任编辑 : 胡令远 )

37 金大中政府对日外交政策评析 金敬珍 内容提要韩日关系对彼此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双边关系 随着冷战体制瓦解, 韩国不断增强经济实力和国际威望, 适应变化的国际环境, 并逐渐调整其对日外交政策 尤其是金大中的国民政府时期, 韩国对日关系取得了全面的发展 应该看到国家利益是韩国推行对外外交政策转变的根源, 同时也要看到美国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国民政府日本外交政策 一 绪 论 韩国和日本彼此相邻, 两国关系历史上就密不可分, 无论是在地缘政治 经济发展还是安全保障方面, 韩日两国都对对方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两国于 1956 年实现了邦交正常化, 在此之后双边关系取得了飞速的发展 整体而言, 尽管两国在历史认知 领土争端等问题上仍不时发生矛盾和冲突, 但双边关系的总体发展态势是积极的 冷战结束之后, 韩国对日政策发生了一系列的调整, 以更好地适应东北亚地区国际关系的变化 冷战结束伊始, 韩国和日本的国家首脑就实现了互访, 卢泰愚 金泳三总统相继访问日本, 桥本龙太郎 小渊惠三等日本首相也实现了回访, 这标志着两国关系进入了更为密切的时期 1998 年金大中上台以后, 两国关系进一步升温, 双方包括党 政 军在内的高层接触逐渐增多 1998 年 10 月, 金大中访问日本, 与日本首相小渊惠三共同签署并发表联合声明, 明确表示要建立 面向 21 世纪的新型伙伴关系 日方首次以共同宣言形式就历史问题向韩方表示了反省和道歉 譹訛两国领导人声称韩日之间已 消除分歧, 并希望通过加强经济与文化方面的交流来继续加深两国之间的伙伴关系 新型伙伴关系的建立在战后韩日关系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两国关系由此真正进入了理解与合作的新时代, 并给亚太特别是东北亚地区战略格局的调整带来了重大的影响 二 金大中对日外交政策调整的背景 研究金大中政府的对日外交政策, 有必要首先考察当时韩国的基本情况 金大中政权上台以后, 面临着严峻的国内政治经济形势, 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在政治上, 金大中政权的基础相对薄弱, 存在诸多不稳定因素, 巩固政治地位 保持政局稳定成为其首要的政治任务 在 1997 年 12 月的选举中, 金大中得票为 40.3%, 而其主要竞选对手李会昌得票率高达 38.7%, 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到 2 个百分点, 这充分说明金大中的选民基础并不牢固 因此, 他许诺在前半个任期内维持总统制, 而在后半个任期内则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