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战争”对以色列社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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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六 日 战 争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The impact of "Six-Day War" on Israeli society 张 倩 红 Qianhong Zhang 郑 州 大 学 Zhengzhou University China 宋 静 静 Jingjing Song 河 南 大 学 犹 太 文 化 研 究 所 Institute of Jewish Studies Henan University China

2 北 京 大 学 以 色 列 研 讨 会 文 集 摘 要 :1967 年 爆 发 的 六 日 战 争 激 活 了 以 色 列 社 会 多 种 变 化 的 因 子 战 后 安 全 形 势 的 改 变 国 民 自 豪 感 的 形 成 以 及 社 会 融 合 步 伐 的 加 快, 无 疑 促 进 了 民 族 国 家 的 建 构 但 是, 随 之 而 来 的 自 我 意 识 的 膨 胀 宗 教 势 力 的 强 大 以 及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的 上 升, 也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产 生 了 不 可 忽 视 的 消 极 影 响 六 日 战 争 充 分 证 明 了 现 代 战 争 的 多 重 性 功 能 与 多 元 化 后 果, 也 为 研 究 战 争 与 社 会 的 关 系 提 供 了 典 型 的 个 案 关 键 词 : 六 日 战 争 以 色 列 社 会 影 响 Abstract: "Six-Day War" breaking out in 1967 has activated various change factors in Israeli society. In the period of post-war, security situation changes, the formation of national pride, as well as social integration to speed up the pace, no doubt to promote the nation-state building. However, following self-awareness inflated, religious influence formidable as well as nationalism mood rose, also has had the noticeable negative effect to the Israeli society. In a word, the Six-Day War has not only proven modern warfare's multiple functions and the multiplex consequence fully, but also has provided the model case for researching war and society's relations. Key-words: Six-Day War, Israeli society, impact 116

3 张 倩 红 宋 静 静 : 六 日 战 争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长 期 以 来, 中 东 地 区 此 起 彼 伏 的 枪 炮 声 淹 没 了 社 会 现 代 化 进 程, 人 们 在 关 注 国 家 灾 难 与 民 族 创 伤 的 同 时, 往 往 忽 略 了 战 争 与 经 济 增 长 社 会 进 步 的 互 动 性 克 劳 塞 维 茨 指 出 : 文 明 民 族 的 战 争, 总 是 在 某 种 政 治 形 势 下 产 生 的 1 马 克 思 也 称 战 争 本 身 是 一 种 经 常 的 交 往 形 式 2 在 对 战 争 万 恶 论 与 战 争 万 能 论 进 行 批 判 的 基 础 上, 经 典 作 家 们 充 分 肯 定 了 战 争 功 能 的 客 观 性 双 重 性 和 复 杂 性 纵 观 20 世 纪 以 来 的 中 东 历 史, 如 果 仅 把 战 争 的 破 坏 力 看 做 一 种 短 暂 的 表 层 的 现 象, 而 从 更 长 远 更 深 层 的 角 度 来 分 析 的 话, 不 难 得 出 另 一 种 结 论 : 战 争 不 仅 仅 是 用 军 事 语 言 表 达 了 民 族 国 家 的 政 治 需 求, 而 且 是 历 史 季 节 的 标 志, 它 和 人 类 文 化 交 往 社 会 演 进 国 民 性 格 形 成 以 及 族 群 心 理 变 化 如 影 随 形 六 日 战 争 3 作 为 现 代 中 东 史 上 非 常 重 要 的 一 次 战 争, 国 外 学 者 就 战 争 爆 发 的 原 因 结 果 影 响 以 及 大 国 因 素 等 有 过 很 多 著 述 ; 4 中 国 学 者 也 发 表 了 一 些 相 关 文 章, 5 但 总 体 看 来, 关 于 六 日 战 争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挖 掘 还 不 够 本 文 以 六 日 战 争 后 以 色 列 国 民 心 理 精 神 潮 流 以 及 族 群 关 系 等 方 面 的 变 化 为 研 究 视 角, 探 讨 战 争 与 社 会 演 进 之 间 的 关 系 笔 者 无 意 粉 饰 战 争 的 残 暴 性, 更 非 否 认 大 以 色 列 主 义 的 侵 略 性, 而 旨 在 说 明 现 代 战 争 的 多 重 性 社 会 功 能 与 多 元 化 后 果 一 领 土 变 更 与 国 民 安 全 感 的 形 成 6 由 于 巴 勒 斯 坦 地 区 特 殊 的 历 史, 以 色 列 建 国 前 这 里 并 没 有 形 成 独 立 的 国 家 实 体, 巴 1 [ 德 ] 克 劳 塞 维 茨 著, 中 国 人 民 解 放 军 军 事 科 学 院 译 : 战 争 论, 商 务 印 书 馆 1982 年 版, 第 42 页 2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 德 意 志 意 识 形 态, 马 恩 选 集 第 1 卷, 人 民 出 版 社 1972 年 版, 第 27 页 3 指 1967 年 6 月 5 日 爆 发 的 第 三 次 中 东 战 争, 因 历 经 六 天, 故 称 六 日 战 争, 也 因 其 爆 发 于 6 月 5 日, 又 名 六 五 战 争 4 国 外 学 者 的 主 要 著 述 有 : 伊 莎 贝 拉 基 诺 里 : 超 越 迪 莫 纳 的 狐 幅 : 六 日 战 争 中 的 苏 联 核 赌 博 (Isabella Ginor,Foxbats over Dimona: the Soviets Nuclear Gamble in the Six-Day War), 纽 黑 文 2007 年 版 ; 奈 杰 尔 阿 什 顿 : 年 间 的 中 东 冷 战 : 地 区 冲 突 与 超 级 大 国 (Nigel J Ashton, The Cold War in the Middle East :Regional Conflict and the Superpowers, ), 伦 敦 2007 年 版 ; 摩 西 西 蒙 : 年 间 的 阿 拉 伯 政 治 巴 勒 斯 坦 民 族 主 义 和 六 日 战 争 : 阿 拉 伯 战 略 学 形 成 和 纳 赛 尔 走 向 战 争 (Moshe Shemesh, Arab Politics, Palestinian Nationalism and the Six-Day War : the Crystallization of Arab Strategy and Nasir s Descent to War, ), 布 赖 顿 2008 年 版 5 中 国 学 者 发 表 的 主 要 论 文 有 : 张 熠 : 从 第 三 次 中 东 战 争 看 美 国 中 东 政 策 的 调 整, 阿 拉 伯 世 界 2004 年 第 5 期 ; 吴 颖 : 六 日 战 争 后 以 色 列 耶 路 撒 冷 统 治 政 策 研 究 ( ),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2005 年 硕 士 论 文 ; 冯 帅 鹏 : 第 三 次 中 东 战 争 的 地 缘 政 治 学 探 析, 阿 拉 伯 世 界 研 究 2007 年 第 5 期 ; 高 领 : 六 日 战 争 的 反 思 与 启 迪, 内 蒙 古 民 族 大 学 学 报 2008 第 1 期 ; 徐 硕 : 美 苏 在 中 东 的 争 夺 与 第 三 次 中 东 战 争 ( ), 财 经 界 ( 下 旬 刊 ) 2008 年 第 2 期 6 巴 勒 斯 坦 (Palestine) 古 称 迦 南 地 (Canaan), 犹 太 人 曾 在 此 建 立 希 伯 来 王 国 今 巴 勒 斯 坦 这 个 名 字 起 源 于 希 伯 来 语 Peleshet Phleshet 是 希 伯 来 人 对 当 时 迦 南 地 另 一 民 族 腓 力 斯 丁 ( 又 称 非 利 士 ) 的 称 呼, 意 为 外 来 者 在 希 腊 文 献 中, 希 罗 多 德 (Herodotus) 称 巴 勒 斯 坦 为 腓 力 斯 齐 亚 ( the Philistine Syria), the Philistine Syria 后 被 缩 短 转 写 为 Palaistinei 犹 太 哲 学 家 斐 洛 (Philo) 也 认 为 Palaistinei 就 是 圣 经 中 提 到 的 迦 南 后 来 罗 马 人 根 据 希 腊 语 将 此 地 名 字 转 写 成 拉 丁 语 的 Philistin 和 Palestin, 英 语 为 Philistine 和 Palestine, 汉 语 分 别 译 为 腓 力 斯 丁 巴 勒 斯 坦 伊 斯 兰 教 兴 起 后, 许 多 阿 拉 伯 人 定 居 此 地, 成 为 当 地 的 主 体 民 族, 他 们 用 Filastin 来 称 呼 此 地 但 犹 太 人 一 直 称 巴 勒 斯 坦 地 区 为 Erets Yisrael, 意 为 以 色 列 地, 在 英 文 中 通 常 用 the Land of Israel 作 对 应 表 述 参 见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Encyclopaedia Judaica) 第 13 卷, 耶 路 撒 冷 1971 年 版, Palestine 词 条, 第

4 北 京 大 学 以 色 列 研 讨 会 文 集 勒 斯 坦 的 归 属 问 题 一 直 是 阿 以 冲 突 的 焦 点 犹 太 复 国 主 义 运 动 兴 起 之 后, 犹 太 人 掀 起 了 移 民 巴 勒 斯 坦 的 浪 潮, 但 定 居 下 来 的 移 民 人 数 很 有 限, 到 1917 年 贝 尔 福 宣 言 发 表 的 时 候, 巴 勒 斯 坦 犹 太 人 口 仅 占 当 地 总 人 口 的 10% 左 右 英 国 委 任 统 治 期 间, 犹 太 移 民 迅 速 增 长,20 年 代 末 达 到 15.7 万, 占 当 地 总 人 口 的 17.7% 1939 年 年 底, 犹 太 人 口 增 加 到 47.5 万, 约 占 当 地 总 人 口 的 30% 7 犹 太 移 民 数 量 的 剧 增 和 在 此 地 建 立 民 族 家 园 的 举 动 引 起 了 当 地 阿 拉 伯 人 的 恐 慌 与 不 安, 阿 犹 武 装 冲 突 频 繁, 巴 勒 斯 坦 局 势 失 控, 委 任 统 治 宣 告 失 败, 英 国 于 1947 年 2 月 将 巴 勒 斯 坦 问 题 移 交 给 联 合 国 1947 年 11 月 29 日 联 合 国 会 议 通 过 巴 勒 斯 坦 分 治 决 议 ( 即 181 号 决 议 ), 规 定 在 巴 勒 斯 坦 地 区 分 别 成 立 独 立 的 阿 拉 伯 国 与 犹 太 国, 耶 路 撒 冷 及 周 边 地 区 由 联 合 国 管 理 阿 拉 伯 国 领 土 包 括 西 加 利 利 除 耶 路 撒 冷 外 的 约 旦 河 西 岸 地 区 从 阿 什 杜 德 (Ashdod) 到 埃 及 西 奈 边 界 的 加 沙 沿 海 平 原, 约 占 巴 勒 斯 坦 总 面 积 的 40% 犹 太 国 领 土 包 括 东 加 利 利 从 阿 卡 (Acre) 南 部 到 现 在 阿 什 杜 德 港 口 南 部 之 间 宽 约 4.5 英 里 (7 公 里 ) 的 沿 海 平 原 除 加 沙 沿 海 平 原 和 西 北 部 分 地 区 外 的 整 个 内 格 夫 地 区, 约 占 巴 勒 斯 坦 总 面 积 的 60% 8 犹 太 人 把 分 治 决 议 看 作 是 千 载 难 逢 的 历 史 机 遇, 在 1948 年 5 月 14 日 英 国 宣 布 结 束 委 任 统 治 的 当 天, 迅 速 在 特 拉 维 夫 宣 布 以 色 列 国 建 立, 然 而 对 分 治 决 议 极 度 愤 怒 的 阿 拉 伯 世 界 决 定 以 武 力 解 决 问 题 在 1948 年 爆 发 的 第 一 次 中 东 战 争 中, 以 色 列 占 领 了 大 约 2500 平 方 英 里 (6000 平 方 公 里 ) 的 阿 拉 伯 国 土 地, 其 陆 上 总 控 制 面 积 达 到 7821 平 方 英 里 (20255 平 方 公 里 ) 年 爆 发 的 第 二 次 中 东 战 争 虽 然 没 有 造 成 领 土 变 更, 但 却 加 剧 了 阿 拉 伯 人 与 以 色 列 国 的 冲 突 与 矛 盾 六 日 战 争 前, 阿 拉 伯 世 界 仍 然 宣 称 要 将 犹 太 人 赶 进 地 中 海, 并 不 断 引 进 苏 联 的 军 事 武 器 同 时, 战 前 以 色 列 国 的 土 地 也 缺 乏 地 缘 安 全, 10 这 表 现 在 北 部 地 区 的 叙 以 冲 突 不 断, 叙 利 亚 不 断 炮 击 叙 以 边 界 的 以 色 列 定 居 点 ; 中 部 地 区, 约 旦 炮 兵 仍 然 威 胁 着 以 色 列 人 口 稠 密 经 济 发 达 的 沿 海 平 原 地 带 ; 南 部 的 埃 及 空 军 在 西 奈 半 岛 虎 视 眈 眈, 并 宣 称 6 分 钟 之 内 就 可 以 轰 炸 特 拉 维 夫 ; 而 耶 路 撒 冷 仍 被 约 旦 以 色 列 分 割 ; 11 巴 勒 斯 坦 游 击 队 也 在 叙 利 亚 的 支 持 下 不 断 越 境 袭 击 以 色 列 定 居 点 安 全 感 的 长 期 缺 失 导 致 了 60 年 代 中 期 以 色 列 出 现 倒 移 民 现 象, 相 当 多 的 中 产 阶 级 家 庭 悄 悄 移 民 到 美 国 等 发 达 国 家 12 这 种 现 象 震 撼 了 以 色 列 领 导 人, 因 为 长 期 以 来 他 们 一 直 努 力 奋 斗 的 目 标 是 把 以 色 列 建 设 成 为 世 界 犹 太 人 的 民 族 家 园 为 了 解 决 国 家 安 全 问 题, 改 变 不 利 的 地 缘 局 势, 以 色 列 国 防 军 于 1967 年 6 月 5 日 发 动 针 对 埃 及 约 旦 叙 利 亚 的 军 事 进 攻, 到 6 月 11 日 战 争 结 束 时 页 7 莱 斯 利 斯 坦 因 : 梦 想 实 现 : 现 代 以 色 列 的 崛 起 (Leslie Stein, The Hope Fulfilled: The Rise of Modern Israel), 伦 敦 2003 年 版, 第 197 页 8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第 13 卷, 第 38 页 9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第 9 卷, 第 569 页 10 根 据 分 治 决 议, 犹 太 国 整 个 形 状 成 一 倒 置 的 烙 铁 状, 三 部 分 领 土 交 界 处 仅 靠 点 相 连 接, 有 被 计 划 中 的 阿 拉 伯 国 拦 腰 截 断 的 危 险 虽 然 经 过 第 一 次 中 东 战 争 情 况 有 所 好 转, 但 以 色 列 国 土 仍 然 缺 乏 战 略 纵 深, 这 种 领 土 分 布 状 况 使 一 些 犹 太 人 深 感 忧 虑 11 [ 日 ] 田 上 四 郎 著, 军 事 科 学 院 外 国 军 事 研 究 部 译 : 中 东 战 争 全 史, 解 放 军 出 版 社 1985 年 版, 第 153 页 12 阿 鲁 恩 布 雷 格 曼 : 以 色 列 史 (Ahron Bregman, A History of Israel), 纽 约 2003 年 版, 第 103 页 118

5 张 倩 红 宋 静 静 : 六 日 战 争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摧 毁 了 埃 及 叙 利 亚 约 旦 的 空 军 力 量, 并 夺 得 平 方 英 里 (68589 平 方 公 里 ) 的 阿 拉 伯 领 土 其 中 戈 兰 高 地 444 平 方 英 里 (1150 平 方 公 里 ) 约 旦 河 西 岸 2270 平 方 英 里 (5878 平 方 公 里 ) 加 沙 地 带 140 平 方 英 里 (363 平 方 公 里 ) 西 奈 半 岛 平 方 英 里 (61198 平 方 公 里 ), 以 色 列 总 控 制 面 积 达 到 平 方 英 里 (89359 平 方 公 里 ), 13 是 原 有 国 土 面 积 的 4 倍 领 土 扩 张 使 以 色 列 的 安 全 形 势 发 生 了 巨 大 变 化 : 在 南 边, 以 色 列 军 队 驻 守 苏 伊 士 运 河 西 岸, 离 开 罗 不 足 69 英 里, 西 奈 沙 漠 成 为 ( 以 埃 之 间 的 ) 一 个 缓 冲 带 ; 在 东 面, 以 色 列 控 制 区 离 阿 曼 不 足 31 英 里, 消 除 了 约 旦 对 以 色 列 沿 海 平 原 和 耶 路 撒 冷 的 威 胁 ; 在 北 面, 以 色 列 控 制 了 戈 兰 高 地 的 制 高 点, 离 大 马 士 革 不 足 38 英 里, 并 在 高 地 上 建 立 战 略 预 警 设 施 和 监 视 系 统, 大 马 士 革 以 西 的 地 区 几 乎 全 都 处 在 以 色 列 军 队 的 监 控 之 下 战 前 叙 利 亚 对 以 色 列 北 加 利 利 地 区 的 威 胁 被 战 后 以 色 列 炮 兵 和 装 甲 部 队 对 大 马 士 革 的 威 胁 所 代 替 14 安 全 度 的 提 升 使 以 色 列 倒 移 民 现 象 消 失, 战 前 许 多 移 居 国 外 的 以 色 列 人 返 回 国 内 定 居, 并 在 世 界 范 围 内 掀 起 了 犹 太 人 移 民 以 色 列 的 高 潮 年 间 以 色 列 社 会 共 接 纳 了 25 万 犹 太 移 民, 其 中 来 自 于 苏 联 与 美 国 等 发 达 国 家 的 移 民 占 移 民 总 数 的 一 半 还 多 15 为 了 进 一 步 巩 固 安 全 局 势, 以 色 列 政 府 在 新 占 领 土 上 建 立 了 大 批 具 有 战 略 价 值 的 定 居 点 截 至 1973 年 赎 罪 日 战 争 爆 发, 以 色 列 在 戈 兰 高 地 上 建 立 了 16 个 定 居 点 ; 16 在 约 旦 河 裂 谷 地 区 建 立 了 21 个 定 居 点 ; 17 在 拉 法 (Rafiah) 地 区 建 立 了 12 个 定 居 点 ; 18 在 约 旦 河 西 岸 地 区 建 立 了 16 个 定 居 点 19 这 些 定 居 点 不 仅 可 以 监 视 周 围 地 区 的 形 势 变 化, 收 集 战 略 情 报, 为 以 色 列 政 府 提 供 决 策 依 据, 而 且 可 以 在 战 争 中 有 效 地 延 缓 敌 军 的 进 攻 步 伐, 为 以 色 列 军 队 的 反 击 赢 得 宝 贵 的 时 间 总 之, 国 土 变 更 既 使 以 色 列 国 有 了 战 略 回 旋 余 地, 又 为 公 众 建 立 了 心 理 上 的 安 全 屏 障, 国 民 集 体 安 全 感 得 以 形 成 以 色 列 政 府 也 开 始 削 减 军 队 及 军 费 开 支,1973 年 夏 天, 国 防 部 宣 布 把 义 务 兵 役 的 时 间 从 36 个 月 缩 减 至 33 个 月, 预 备 役 由 一 年 60 天 缩 减 至 30 天 国 防 费 用 也 由 1970 年 的 占 国 家 总 预 算 的 40% 降 低 到 1973 年 的 32%, 并 计 划 到 1977 年 国 防 费 用 降 到 低 于 国 家 总 预 算 的 14.6% 的 水 平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第 9 卷, 第 569 页 14 参 见 哈 伊 姆 赫 尔 佐 克 : 阿 以 战 争 : 中 东 地 区 的 战 争 与 和 平 (Chaim Herzog, The Arab-Israel Wars: War and Peace in the Middle East), 伦 敦 1982 年 版, 第 189 页 阿 鲁 恩 布 雷 格 曼 : 以 色 列 史, 第 123 页 15 关 于 年 间 以 色 列 移 民 来 源 地 具 体 人 数 参 见 以 色 列 政 府 2007 年 统 计 摘 要 (Statistical Abstract of Israel 2007), No.58 Subject 4-Table No.2,No.4, shnaton_e.html?num_tab=st04_02&cyear=2007, 下 载 于 [ 以 ] 伊 姆 哈 格 瓦 蒂 著, 何 大 明 译 : 以 色 列 移 民 与 开 发 百 年 史 : 年,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 1996 年 版, 第 410 页 17 [ 以 ] 哈 伊 姆 格 瓦 蒂 : 以 色 列 移 民 与 开 发 百 年 史 : 年, 第 412 页 18 同 上, 第 415 页 19 [ 英 ] 马 丁 吉 尔 伯 特 : 阿 以 冲 突 图 说 (Martin Gilbert, The Arab-Israeli Conflict :Its History in Maps), 伦 敦 1979 年 版, 第 76 页 20 [ 英 ] 马 丁 吉 尔 伯 特 : 以 色 列 史 (Martin Gilbert, Israel: A History), 伦 敦 1998 年 版, 第 页 119

6 北 京 大 学 以 色 列 研 讨 会 文 集 二 国 民 性 格 与 精 神 潮 流 的 改 变 民 族 性 格 是 一 个 民 族 精 神 风 貌 的 体 现, 其 内 容 包 括 思 维 方 式 人 生 态 度 价 值 观 念 行 为 规 范 心 理 特 征 国 民 情 感 道 德 品 质 等 等 犹 太 文 化 作 为 一 种 博 大 精 深 而 又 极 富 感 染 力 的 精 神 遗 产, 通 过 文 化 环 境 化 与 文 化 人 格 化 两 个 重 要 环 节 塑 造 了 犹 太 国 民 性 所 不 同 的 是, 与 其 他 民 族 相 比, 犹 太 民 族 性 格 在 更 大 程 度 上 受 到 外 界 环 境 的 影 响 公 元 135 年 巴 尔 科 赫 巴 (Bar Kokhba) 起 义 失 败 后, 犹 太 人 开 始 流 亡 到 世 界 各 地 作 为 客 体 的 犹 太 民 族 在 与 所 在 国 主 体 民 族 交 往 时 往 往 处 于 劣 势 和 从 属 地 位 深 受 西 方 人 文 主 义 滋 养 的 犹 太 复 国 主 义 思 想 家, 在 实 现 其 民 族 理 想 的 过 程 中, 十 分 注 重 批 判 传 统 犹 太 教 戒 律 与 世 隔 绝 的 犹 太 生 活 及 非 犹 太 社 会 的 敌 视 态 度 对 犹 太 人 格 的 严 重 扭 曲 赫 茨 尔 曾 一 针 见 血 地 指 出 : 长 期 生 活 在 隔 都 中 的 犹 太 人 养 成 了 一 种 自 私 的 品 性, 表 现 出 了 受 到 不 公 正 的 裁 决 而 长 期 服 刑 的 犯 人 的 特 点 犹 太 人 勇 武 刚 毅 及 自 尊 的 品 质 已 经 为 压 迫 所 腐 蚀 犹 太 人 虽 然 在 法 律 条 文 上 获 得 了 解 放, 但 他 们 的 精 神 与 人 格 并 没 有 解 放, 冷 漠 失 落 悲 观 甚 至 绝 望 的 情 绪 一 直 笼 罩 着 他 们 如 果 说 上 述 现 象 代 表 了 散 居 犹 太 人 性 格 弱 点 的 话, 那 么, 建 国 后 以 色 列 在 短 短 半 个 世 纪 中 所 获 得 的 如 梦 境 般 地 成 功 军 事 上 的 成 功 经 济 上 的 成 功 及 社 会 发 展 上 的 成 功, 唤 起 了 犹 太 人 的 自 信 与 激 情, 一 种 新 的 国 民 心 理 也 随 之 而 生 许 多 人 不 再 懦 弱 压 抑 忍 耐, 而 是 走 向 了 另 一 个 极 端 即 强 悍 骄 横 与 急 躁 外 界 舆 论 不 再 把 他 们 描 述 成 失 去 阳 刚 气 质 与 战 斗 能 力 的 软 弱 之 民 ; 阿 拉 伯 人 也 不 再 敢 嘲 笑 他 们 是 天 生 的 懦 夫 死 人 的 孩 子 以 色 列 人 被 称 为 中 东 的 普 鲁 士 人, 他 们 把 以 色 列 的 成 功 建 国 视 为 天 国 创 造 的 一 个 奇 迹 ; 把 以 色 列 国 的 强 大 看 作 是 一 个 以 弱 胜 强 的 典 范 ; 把 六 日 战 争 看 作 是 古 典 民 族 英 雄 主 义 演 绎 的 现 代 神 话 六 日 战 争 后, 这 种 新 国 民 性 格 表 现 得 更 加 明 显, 以 色 列 学 者 耶 胡 沙 法 特 哈 卡 比 在 谈 到 1967 年 战 争 对 人 们 的 心 理 影 响 时 深 有 感 触 地 说 : 战 争 的 结 果 超 出 了 一 切 希 望 于 是 便 提 出 了 这 样 的 问 题 : 既 然 能 够 达 到 巨 大 的 民 族 目 标, 为 什 么 要 满 足 少 许 东 西 呢? 于 是 目 标 扩 大 了 ; 以 色 列 人 的 自 我 形 象 膨 胀 起 来 了 ; 一 度 可 以 忍 受 的 旧 边 界 变 得 守 不 住 了 精 神 潮 流 变 了, 这 普 遍 地 影 响 到 生 活 质 量 如 果 这 个 国 家 是 一 个 应 当 重 视 的 国 家, 那 么 使 这 个 国 家 变 得 伟 大 的 公 民, 毕 竟 也 是 伟 大 的, 因 此, 他 们 应 当 拿 高 薪, 过 高 水 平 的 生 活 21 伴 随 着 国 民 心 理 的 变 化, 以 色 列 犹 太 人 的 精 神 潮 流 与 生 活 观 念 也 发 生 了 相 应 的 变 化 首 先 表 现 为 集 体 主 义 观 念 淡 化 个 人 主 义 思 想 蔓 延 在 长 达 1800 年 的 流 散 生 活 中, 历 史 的 波 折 世 事 的 磨 难, 使 这 个 饱 经 离 散 之 苦 的 民 族 更 为 真 切 地 顿 悟 到 群 体 的 至 上 与 伟 大 群 体 精 神 已 成 为 犹 太 人 求 得 生 存 与 发 展 的 传 世 之 宝 文 化 疆 界 的 基 本 内 涵 和 民 族 凝 聚 力 的 集 中 体 现, 作 为 群 体 精 神 象 征 的 集 体 主 义 也 成 为 犹 太 复 国 主 义 运 动 的 社 会 理 想 建 22 国 初 期, 以 基 布 兹 为 代 表 的 集 体 主 义 社 会 主 义 平 等 主 义 思 想 在 以 色 列 社 会 极 为 流 行 21 劳 伦 斯 迈 耶 : 今 日 以 色 列, 第 46 页 22 基 布 兹 (Kibbutzim 希 伯 来 语, 译 为 集 体 农 庄 ) 是 犹 太 人 移 民 到 巴 勒 斯 坦 地 区 后 建 立 的 农 业 合 作 组 织, 以 色 列 建 国 后, 基 布 兹 成 为 基 本 的 农 业 组 织 形 式 基 布 兹 内 部 生 产 资 料 归 集 体 所 有 成 员 共 同 劳 动, 自 120

7 张 倩 红 宋 静 静 : 六 日 战 争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但 六 日 战 争 后, 城 市 化 和 中 产 阶 级 的 兴 起 导 致 了 竞 争 和 市 场 经 济 的 发 展, 削 减 了 价 值 观 念 中 的 社 会 主 义 和 平 等 意 识, 公 有 制 成 分 降 低 一 些 基 布 兹 成 员 收 入 出 现 差 异, 在 繁 荣 与 富 足 环 境 中 成 长 起 来 的 基 布 兹 青 年 很 多 人 选 择 离 开 基 布 兹, 以 寻 求 个 性 主 义 的 生 活 方 式 一 位 在 建 国 前 极 为 活 跃 的 女 性 深 有 感 触 地 说, 那 时 候 ( 建 国 初 期 ) 跟 现 在 不 同 的 是, 人 们 是 从 我 们 的 角 度 来 考 虑 问 题 的, 而 现 在 ( 六 日 战 争 后 ) 他 们 是 从 我 的 角 度 来 考 虑 问 题 的 23 个 人 主 义 的 流 行 在 作 为 思 想 文 化 载 体 的 文 学 艺 术 作 品 中 也 有 所 印 证, 如 第 一 代 以 色 列 本 土 作 家 多 注 重 在 战 争 复 国 重 建 家 园 等 重 大 时 代 背 景 中 烘 托 人 物 性 格, 其 作 品 多 以 基 布 兹 和 独 立 战 争 为 背 景, 充 满 了 战 争 阴 影 社 会 责 任 感 与 英 雄 主 义 而 以 阿 摩 司 奥 兹 为 代 表 的 第 二 代 本 土 作 家 在 60 年 代 创 作 的 作 品 中, 关 注 点 已 转 向 探 索 人 物 心 灵 世 界 与 内 在 生 活 空 间, 第 一 代 本 土 作 家 所 关 注 的 题 材 已 经 退 居 次 要 地 位 其 次, 国 民 劳 动 意 识 淡 化 懈 怠 情 绪 上 升 以 色 列 建 国 前, 在 犹 太 复 国 主 义 左 翼 思 想 家 阿 龙 大 卫 戈 登 的 影 响 下, 劳 动 被 看 做 是 犹 太 民 族 恢 复 健 全 心 智 实 现 人 与 宇 宙 合 一 及 民 族 复 兴 的 基 本 手 段, 以 劳 动 来 塑 造 自 我 成 为 巴 勒 斯 坦 犹 太 移 民 的 价 值 趋 向 犹 太 移 民 们 高 唱 着 质 朴 感 人 的 希 伯 来 歌 曲 我 们 来 改 造 这 块 土 地, 同 时 也 被 它 所 改 造, 以 忘 我 的 工 作 热 情 弘 扬 求 实 进 取 的 民 族 精 神 建 国 后, 这 种 新 的 民 族 精 神 成 为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主 流 价 值 观, 激 励 着 人 们 走 过 建 国 初 期 的 艰 难 岁 月 然 而, 六 日 战 争 以 后, 大 量 外 援 像 潮 水 一 样 涌 入 这 个 国 家, 仅 在 战 争 爆 发 以 后 的 六 个 月 内 以 色 列 就 收 到 了 60 亿 美 元 的 世 界 犹 太 人 的 捐 款, 24 美 国 政 府 给 以 色 列 的 捐 助 也 激 增, 25 轻 而 易 举 的 获 得 消 解 了 以 色 列 犹 太 人 原 有 的 忧 患 意 识 与 进 取 精 神 突 如 其 来 的 成 就 感 也 使 他 们 的 自 我 价 值 判 断 急 剧 膨 胀, 人 性 中 固 有 的 懈 怠 情 绪 复 苏 许 多 人 不 愿 意 再 从 事 艰 苦 的 生 产 劳 动, 阿 拉 伯 人 成 了 基 布 兹 农 业 生 产 中 的 主 要 劳 动 力, 虽 然 基 布 兹 领 导 人 极 力 纠 正 这 一 违 反 基 布 兹 自 我 劳 动 原 则 的 现 象, 但 雇 佣 阿 拉 伯 人 从 事 农 业 生 产 已 成 为 以 色 列 基 布 兹 社 会 的 事 实 他 们 昔 日 的 创 业 精 神 也 明 显 淡 化 据 说 有 一 批 越 南 难 民 在 以 色 列 总 工 会 下 属 的 企 业 工 作, 由 于 工 作 太 卖 力 气 而 受 到 以 色 列 工 友 的 警 告, 威 胁 他 们 不 要 干 得 太 多, 以 免 自 讨 苦 吃 这 些 越 南 人 知 趣 地 放 慢 工 作 速 度, 双 方 和 好 如 初 一 些 以 色 列 人 抱 怨 说 : 我 们 过 去 有 过 一 种 说 法 : 就 连 不 可 能 的 事 到 了 这 里 也 是 可 能 的, 现 在 我 们 说, 就 连 可 能 的 事 ( 到 了 这 里 ) 也 成 为 不 可 能 的 了 20 世 纪 70 年 代 初, 美 国 国 家 地 理 杂 志 的 一 位 撰 稿 人 在 戈 兰 高 地 参 观 时, 一 位 以 军 士 兵 在 谈 到 战 后 以 色 列 青 年 人 心 理 变 化 时 这 样 说 道 : 对 大 多 数 年 轻 人 来 说, 古 老 的 创 业 梦 想 正 在 消 失, 他 们 想 要 成 为 现 代 国 家 而 非 创 业 国 家 的 组 成 部 分 26 愿 平 等 民 主 财 产 共 有 是 它 的 基 本 原 则 在 六 日 战 争 前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影 响 较 大, 战 后 由 于 各 种 原 因 基 布 兹 影 响 下 降 详 见 徐 新 凌 继 尧 主 编 :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1998 年 版, 基 布 兹 词 条, 第 页 23 劳 伦 斯 迈 耶 : 今 日 以 色 列, 第 46 页 24 阿 鲁 恩 布 雷 格 曼 : 以 色 列 史, 第 124 页 年 间, 美 国 政 府 对 以 色 列 年 均 援 助 为 6300 万 美 元 ; 年, 对 以 色 列 年 均 援 助 为 1.02 亿 美 元 ;1971 年 后 高 达 20 多 亿 美 元 资 料 来 源 于 : 克 莱 德 R 马 克 : 美 国 对 以 色 列 援 助 (Clyde R Mark, Israel: U.S. Foreign Assistance), 约 瑟 夫 贾 奇 : 以 色 列 : 第 七 天, 转 引 自 王 晓 德 : 美 国 化 与 以 色 列 向 现 代 消 费 社 会 的 转 变 121

8 北 京 大 学 以 色 列 研 讨 会 文 集 再 者, 越 来 越 多 的 人 开 始 追 求 物 质 享 受 六 日 战 争 有 力 地 促 进 了 以 色 列 经 济 的 发 展 国 防 需 求 促 进 了 经 济 复 苏, 扩 大 了 就 业 机 会, 以 色 列 经 济 进 入 发 展 期 年, 以 色 列 经 济 的 年 增 长 率 为 15%; 年 国 民 生 产 总 值 年 平 均 增 长 率 为 11.5%, 高 于 年 的 10.5%, 其 中 1971 年 为 11.1%,1972 年 为 12.6% 27 在 国 民 生 活 水 平 迅 速 提 高 的 同 时, 越 来 越 多 的 以 色 列 人 关 注 于 眼 前 利 益, 追 求 物 质 享 受 一 些 以 色 列 人 生 活 奢 侈, 他 们 驾 驶 着 宽 敞 的 汽 车 穿 着 时 髦 尽 情 挥 霍, 追 求 着 一 种 与 以 色 列 经 济 能 力 及 国 民 生 活 状 况 不 相 称 的 外 来 生 活 方 式 28 不 仅 如 此, 以 色 列 军 队 中 的 高 级 军 官 也 开 始 腐 化 例 如, 战 后, 政 府 为 了 防 备 埃 及 军 队 进 犯, 保 护 驻 扎 在 苏 伊 士 运 河 沿 线 的 以 色 列 士 兵 免 遭 炮 击, 决 定 修 筑 巴 列 夫 防 线, 然 而 在 修 筑 巴 列 夫 防 线 和 西 奈 其 他 军 事 工 程 的 过 程 中 却 产 生 了 一 个 新 的 军 事 百 万 富 翁 阶 层, 这 些 人 通 过 国 家 的 安 全 投 资 而 发 财, 在 特 拉 维 夫 北 面 的 赫 茨 利 亚 (Herzliyya) 和 佩 托 阿 (Petah) 大 量 修 建 豪 华 住 宅 昔 日 的 创 业 精 神 与 忧 患 意 识 逐 渐 成 为 过 眼 烟 云, 一 些 以 色 列 人 开 始 在 迅 速 变 化 的 社 会 中 迷 失 其 方 向 三 宗 教 势 力 上 升,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强 化 在 数 千 年 的 犹 太 历 史 中, 犹 太 教 逐 渐 成 为 构 筑 民 族 文 化 的 基 本 要 素 在 大 流 散 时 期 作 为 一 种 意 识 形 态 的 犹 太 教 兼 具 民 族 文 化 传 承 载 体 的 功 能, 保 证 了 犹 太 人 在 失 去 构 成 民 族 历 史 的 关 键 要 素 共 同 疆 域 的 条 件 下, 创 造 了 流 而 不 散 的 历 史 文 化 奇 迹 犹 太 教 早 已 成 为 犹 太 人 社 会 生 活 的 一 个 组 成 部 分, 但 早 期 犹 太 复 国 主 义 (Zionism) 主 流 派 的 梦 想 是 把 以 色 列 建 成 一 个 世 俗 化 的 民 族 家 园 西 奥 多 赫 茨 尔 在 犹 太 国 中 写 到, 军 队 和 教 士 不 得 干 预 授 予 他 们 荣 誉 的 国 家 的 行 政 管 理 事 物 29 第 一 任 总 统 魏 茨 曼 也 指 出 : 我 认 为 我 们 有 责 任 高 度 尊 重 社 团 的 宗 教 感 情, 但 国 家 不 能 把 宗 教 作 为 治 国 的 主 要 准 则 而 将 时 钟 拨 慢 宗 教 应 放 在 犹 太 会 堂 和 需 要 它 的 家 庭 里, 不 应 控 制 国 家 机 关 30 以 色 列 独 立 宣 言 也 明 确 指 出 : 以 色 列 公 民 不 分 宗 教 信 仰, 都 可 享 受 社 会 和 政 治 平 等, 以 色 列 是 一 个 世 俗 国 家 而 非 神 权 国 家 建 国 后, 工 党 马 帕 伊 政 府 提 出 国 家 主 义, 31 把 构 建 民 族 国 家 作 为 长 期 的 目 标, 同 时 在 社 会 生 活 中 推 行 一 系 列 世 俗 化 政 策, 减 弱 宗 教 势 力 的 影 响 六 日 战 争 前, 宗 教 势 力 只 拥 有 成 立 国 立 或 私 立 宗 教 学 校 和 决 定 公 民 婚 姻 的 权 利, 对 政 府 的 内 外 政 策 采 取 温 和 态 度, 基 本 上 不 干 预 世 俗 事 务 战 后, 在 一 些 世 俗 青 年 醉 心 于 个 人 主 义 的 同 时, 以 色 列 社 会 也 出 现 了 向 传 统 复 归 的 潮 流 以 色 列 建 国 后 的 前 20 年, 许 多 人 把 美 国 文 化 作 为 现 代 国 民 文 化 的 楷 模 在 深 层 次 上 进 行 仿 效, 试 图 用 美 国 化 来 掩 饰 心 中 的 自 卑 与 经 过 大 屠 杀 后 的 无 奈 状 态 他 们 吸 收 一 种 文 化 视 角 的 探 讨, 西 亚 非 洲 2008 年 第 1 期 27 阿 鲁 恩 布 雷 格 曼 : 以 色 列 史, 第 137 页 28 果 尔 达 梅 厄 : 梅 厄 自 传 (Golda Meir, My Life), 纽 约 1975 年 版, 第 396 页 29 [ 奥 ] 西 奥 多 赫 茨 尔 著, 肖 宪 译 : 犹 太 国, 商 务 印 书 馆 1993 年 版, 第 82 页 30 劳 伦 斯 迈 耶 : 今 日 以 色 列, 第 355 页 31 关 于 国 家 主 义 本 古 里 安 使 用 了 Mamlakhtiut, 它 在 希 伯 来 语 中 的 意 思 是 kingdom state of freedom commonwealth 等, 即 英 语 中 的 statism 主 要 内 容 包 括 军 队 国 家 化 教 育 体 制 统 一 化 国 家 干 预 经 济 等 方 面 参 见 张 倩 红 : 以 色 列 史, 人 民 出 版 社 2008 年 版, 第 页 122

9 张 倩 红 宋 静 静 : 六 日 战 争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采 纳 最 新 的 美 国 文 化 事 物, 使 其 扩 散 速 度 之 快 甚 至 超 过 美 国 社 会 本 身, 以 色 列 俨 然 主 人 一 般 地 甚 至 比 美 国 人 表 现 的 更 美 国 化 32 但 是, 六 日 战 争 以 后, 犹 太 民 族 自 豪 感 勃 发, 大 量 希 伯 来 语 作 品 出 现, 传 统 文 化 复 兴, 许 多 犹 太 人 开 始 给 自 己 的 孩 子 起 希 伯 来 名 字 一 些 人 走 进 久 违 的 会 堂 过 起 了 宗 教 生 活, 就 读 宗 教 学 校 的 人 数 也 普 遍 增 多, 整 个 社 会 宗 教 热 情 上 升 究 其 原 因, 一 是 因 为 对 耶 路 撒 冷 和 约 旦 河 西 岸 领 土 的 占 领 为 宗 教 势 力 33 的 弥 赛 亚 学 说 提 供 了 依 据, 宗 教 犹 太 复 国 主 义 兴 起, 并 在 民 众 中 产 生 影 响 ; 二 是 战 争 的 残 酷 性 使 一 些 人 转 向 宗 教, 以 求 得 信 仰 虔 敬 与 心 灵 宁 静 宗 教 领 袖 与 宗 教 政 党 在 世 俗 犹 太 人 中 的 影 响 增 加, 先 后 取 得 了 诸 如 修 改 妇 女 服 兵 役 的 法 律 禁 止 妇 女 人 工 流 产 严 格 执 行 安 息 日 规 定 等 一 系 列 权 利, 甚 至 在 定 居 点 问 题 上 严 重 干 预 政 府 决 策 随 着 宗 教 势 力 的 复 兴, 以 色 列 人 的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膨 胀 议 会 于 1967 年 6 月 27 日 通 过 东 耶 路 撒 冷 及 周 边 地 区 与 西 耶 路 撒 冷 合 并 的 法 案, 使 犹 太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达 到 高 潮 此 后, 在 处 理 阿 以 关 系 问 题 上, 以 色 列 政 府 的 态 度 也 越 来 越 强 硬, 使 用 武 力 的 倾 向 增 强 1967 年 之 前, 以 色 列 对 阿 拉 伯 反 以 组 织 的 行 动 采 取 以 眼 还 眼, 以 牙 还 牙 的 政 策, 多 为 遭 受 攻 击 后 的 被 动 反 应 但 1968 年 以 后 采 取 了 一 项 新 的 积 极 自 卫 政 策, 无 视 其 他 国 家 主 权 与 国 际 惯 例, 对 凡 是 有 巴 勒 斯 坦 反 以 组 织 存 在 的 国 家 展 开 越 境 袭 击, 给 阿 拉 伯 人 造 成 巨 大 灾 难 例 如,1968 年 12 月 当 一 架 以 色 列 航 空 公 司 的 客 机 在 雅 典 遭 巴 勒 斯 坦 突 击 队 员 袭 击 后, 以 色 列 随 后 炸 毁 了 贝 鲁 特 国 际 机 场 上 属 于 黎 巴 嫩 航 空 公 司 的 13 架 民 用 客 机 34 与 此 同 时, 一 般 民 众 的 鹰 派 倾 向 也 在 加 强 根 据 1968 年 的 一 项 全 国 性 调 查 显 示, 关 于 被 占 领 土 归 属 问 题 回 答 只 归 还 小 部 分 和 无 意 归 还 的 比 例 为 ( 不 包 括 耶 路 撒 冷 ): 戈 兰 高 地 99%, 沙 姆 沙 伊 赫 93%, 约 旦 河 西 岸 91%, 加 沙 地 带 85%, 西 奈 半 岛 57%, 35 其 中 比 例 最 低 的 西 奈 半 岛 也 超 过 了 一 半 同 时 民 间 出 现 了 诸 如 信 仰 者 集 团 36 (Gush 32 乌 齐 雷 布 胡 恩 哈 伊 姆 I 维 克 斯 曼 : 以 色 列 的 美 国 化 一 份 人 口 学 文 化 及 政 治 意 义 上 的 评 估 报 告 (Uzi Rebhun and Chaim I Waxman,The Americanization of Israel A Demographic, Cultural and Political Evaluation), 以 色 列 研 究, 本 古 里 安 大 学 2000 年 春 季 版 33 弥 赛 亚 (Messiah) 源 于 希 伯 来 文, 原 意 为 受 膏 者, 即 上 帝 的 派 遣 者 犹 太 人 亡 国 之 后, 他 们 传 说 上 帝 终 将 重 新 派 遣 一 名 出 身 于 大 卫 王 世 系 的 受 膏 者, 带 领 流 散 的 犹 太 人 返 回 故 土 并 复 兴 犹 太 国, 弥 赛 亚 遂 成 为 犹 太 人 所 盼 望 的 复 国 救 主 的 专 称 犹 太 教 的 弥 赛 亚 学 说 主 要 内 涵 就 是 复 国 与 救 赎, 虔 诚 的 犹 太 教 徒 们 认 为, 现 代 以 色 列 国 虽 然 在 1948 年 建 立, 但 是 作 为 古 希 伯 来 王 国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的 犹 地 亚 (Judea) 和 撒 玛 利 亚 (Samaria)( 即 约 旦 河 西 岸 地 区 ) 耶 路 撒 冷 仍 游 离 于 以 色 列 领 土 之 外, 因 此 以 色 列 国 的 建 立 只 是 标 志 着 犹 太 民 族 救 赎 的 开 始, 只 有 当 犹 地 亚 撒 玛 利 亚 地 区 和 耶 路 撒 冷 都 归 以 色 列 国 统 治 时, 才 是 弥 赛 亚 的 真 正 降 临 和 上 帝 救 赎 的 完 成 他 们 把 以 色 列 对 约 旦 河 西 岸 地 区 和 耶 路 撒 冷 的 占 领, 看 作 是 上 帝 允 诺 犹 太 人 统 治 圣 经 中 的 以 色 列 地 的 诺 言 在 现 代 的 应 验, 是 以 色 列 民 族 复 兴 的 标 志 参 见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第 11 卷, Messiah 词 条, 第 页 34 亨 利 卡 坦 著, 西 北 大 学 伊 斯 兰 教 研 究 所 译 : 巴 勒 斯 坦, 阿 拉 伯 人 和 以 色 列, 北 京 人 民 出 版 社 1975 年 版, 第 161 页 35 L 古 特 曼 : 以 色 列 公 众 和 平 与 领 土 : 萨 达 特 主 动 的 影 响, 耶 路 撒 冷 1978 年 英 文 版, 转 引 自 阎 瑞 松 : 以 色 列 政 治, 西 北 大 学 出 版 社 1995 年 版, 第 112 页 36 信 仰 者 集 团 是 一 个 具 有 强 烈 原 教 旨 主 义 和 民 族 主 义 色 彩 的 右 翼 集 团, 它 以 宗 教 犹 太 复 国 主 义 为 其 主 要 意 识 形 态, 精 神 领 袖 为 小 库 克 拉 比 (Zvi Yehudah Kook, ) 核 心 理 念 为 Hitnahalut( 综 合 了 定 居 与 弥 赛 亚 主 义 ), 要 求 犹 太 人 从 宗 教 义 务 出 发 回 归 以 色 列 地 定 居 战 后, 在 西 岸 和 加 沙 地 带 建 立 了 大 批 定 居 点, 并 强 烈 反 对 以 色 列 政 府 撤 出 在 1967 年 战 争 中 所 占 领 的 任 何 一 部 分 阿 拉 伯 领 土, 成 为 中 东 123

10 北 京 大 学 以 色 列 研 讨 会 文 集 Emunim, 意 为 the Bloc of the Faith ) 等 民 族 极 端 主 义 团 体, 该 组 织 不 顾 工 党 政 府 的 反 对 与 国 际 舆 论 的 谴 责, 在 西 岸 和 加 沙 地 带 建 立 了 大 批 定 居 点, 而 且 追 随 者 越 来 越 多, 导 致 了 大 批 阿 拉 伯 人 流 离 失 所 此 后, 代 表 以 色 列 民 族 主 义 势 力 的 加 哈 尔 (Gahal) 利 库 德 集 团 37 (Likud Bloc) 力 量 也 不 断 壮 大, 以 全 国 宗 教 党 为 代 表 的 宗 教 势 力 与 右 翼 民 族 主 义 势 力 联 合, 整 个 社 会 趋 于 右 倾 与 保 守 四 社 会 融 合 步 伐 加 快 以 色 列 是 一 个 典 型 的 移 民 社 会, 第 一 代 领 导 人 的 理 想 是 建 立 一 个 所 有 公 民 平 等 相 待 的 国 家 但 是 不 同 社 会 团 体 面 临 着 不 同 的 社 会 条 件 就 业 机 遇 及 教 育 环 境, 致 使 以 色 列 各 社 团 间 矛 盾 加 深, 社 会 分 裂 趋 势 凸 显 六 日 战 争 前, 以 色 列 社 会 面 临 的 最 大 问 题 是 族 群 的 整 合, 东 方 犹 太 人 与 阿 什 肯 38 纳 兹 犹 太 人 之 间 的 冲 突 是 以 色 列 犹 太 人 内 部 的 主 要 矛 盾 建 国 前 及 50 年 代 大 量 涌 入 的 东 方 犹 太 人 虽 然 占 以 色 列 总 人 口 的 55% 至 60%, 但 他 们 所 分 享 的 政 治 权 利 却 极 为 有 限, 在 国 会 犹 太 工 人 总 工 会 大 学 和 教 育 机 构 中 居 少 数, 并 且 遭 到 以 熔 炉 政 策 39 为 代 表 的 文 化 同 化 政 策 的 压 力, 生 活 水 准 也 明 显 低 于 阿 什 肯 纳 兹 犹 太 社 团 整 个 东 方 犹 太 社 团 处 于 一 种 被 强 制 改 造 的 压 抑 状 态, 这 使 他 们 与 在 以 色 列 社 会 事 务 中 居 于 主 导 地 位 的 阿 什 肯 纳 兹 犹 太 社 团 存 在 着 矛 盾 六 日 战 争 中, 拼 杀 在 第 一 线 的 东 方 犹 太 人 用 鲜 血 与 生 命 洗 刷 了 被 称 为 寄 生 者 的 耻 辱, 赢 得 了 阿 什 肯 纳 兹 人 的 认 可 与 尊 重 再 加 上 希 伯 来 语 的 广 泛 推 广, 战 后 东 方 犹 和 平 的 逆 流 参 见 汪 舒 明 缪 开 金 : 信 仰 者 集 团 崛 起 及 其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西 亚 非 洲,2006 年 第 6 期 年 4 月, 自 由 党 与 自 由 运 动 联 手 组 成 加 哈 尔 集 团 (Gahal 意 思 为 统 一, 是 自 由 运 动 与 自 由 党 集 团 的 希 伯 来 文 缩 写 ), 1973 年 9 月 第 八 届 议 会 选 举 前 夕, 加 哈 尔 集 团 大 以 色 列 运 动 国 家 党 和 自 由 中 心 合 并 成 利 库 德 集 团 ( 利 库 德 在 希 伯 来 语 中 即 团 结 ), 至 此 以 色 列 政 坛 右 翼 民 族 主 义 政 党 联 盟 形 成, 并 于 1977 年 上 台 执 政 参 见 徐 新 凌 继 尧 主 编 :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利 库 德 集 团 词 条, 第 页 38 关 于 以 色 列 国 内 犹 太 人 口 构 成 的 研 究 较 为 薄 弱, 一 般 认 为, 以 色 列 犹 太 人 分 为 阿 什 肯 纳 兹 犹 太 人 塞 法 尔 迪 犹 太 人 和 东 方 犹 太 人 三 种 东 方 犹 太 人 (Mizrahim) 泛 指 来 源 于 东 方 阿 拉 伯 世 界 的 犹 太 人 塞 法 尔 迪 犹 太 人 (Sephardim) 主 要 是 西 班 牙 葡 萄 牙 的 犹 太 人 及 其 后 裔 其 实, 生 活 在 土 耳 其 与 西 亚 北 非 等 地 的 塞 法 尔 迪 犹 太 人 与 东 方 犹 太 人 几 乎 没 有 什 么 差 异, 许 多 以 色 列 人 把 他 们 看 作 一 个 社 团 但 塞 法 尔 迪 犹 太 人 深 切 怀 念 自 己 祖 先 在 西 班 牙 的 光 辉 时 光, 极 力 强 调 其 独 特 性 阿 什 肯 纳 兹 犹 太 (Ashkenazim) 最 早 出 现 在 14 世 纪 的 文 献 中, 是 对 居 住 在 日 耳 曼 地 区 的 犹 太 人 人 的 称 谓, 具 体 来 说 Ashkenazim 特 指 在 法 国 北 部 德 国 和 斯 拉 夫 地 区 形 成 的 犹 太 文 化 共 同 体, 使 用 意 第 绪 语 是 其 最 典 型 的 特 征 散 居 在 欧 洲 的 塞 法 尔 迪 犹 太 人 在 外 表 上 与 阿 什 肯 纳 兹 人 几 乎 没 有 什 么 差 异, 但 二 者 生 活 方 式 希 伯 来 语 发 音 宗 教 礼 仪 律 法 传 统 上 区 别 较 大 39 建 国 后, 大 批 犹 太 人 由 于 各 种 原 因 从 世 界 各 地 移 居 以 色 列 但 是 近 两 千 年 的 流 散 史 使 各 地 犹 太 人 形 成 了 不 同 的 历 史 传 统 与 社 会 心 理, 当 时 以 色 列 面 临 的 最 大 问 题 是 实 现 社 会 的 整 合 为 了 实 现 社 会 融 合, 以 色 列 政 府 在 50 年 代 推 行 了 一 系 列 政 策, 强 制 要 求 移 民 抛 弃 原 来 的 文 化 传 统, 以 当 时 占 主 导 地 位 的 阿 什 肯 纳 兹 文 化 传 统 为 标 准, 重 新 塑 造 自 己 的 文 化 和 生 活 此 类 加 速 移 民 融 入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政 策 被 总 称 为 熔 炉 政 策, 其 本 意 是 为 了 加 快 民 族 融 合, 但 由 于 忽 视 了 当 时 犹 太 社 团 的 具 体 情 况, 遭 到 了 很 多 移 民 社 团 的 反 对 124

11 张 倩 红 宋 静 静 : 六 日 战 争 对 以 色 列 社 会 的 影 响 太 社 团 与 阿 什 肯 纳 兹 犹 太 社 团 间 融 合 的 步 伐 明 显 加 快 在 文 化 领 域, 以 色 列 政 府 开 始 承 认 犹 太 文 化 多 元 性 的 现 实, 逐 步 调 整 自 己 的 文 化 政 策, 对 待 东 方 犹 太 文 化 不 再 采 取 以 往 的 改 造 与 同 化 政 策, 鼓 励 多 元 文 化 并 存 以 色 列 文 化 由 50 年 代 欧 洲 风 格 一 枝 独 秀 转 为 阿 什 肯 纳 兹 文 化 与 东 方 犹 太 文 化 和 谐 共 处, 一 些 优 秀 的 东 方 歌 曲 与 民 间 舞 蹈 也 受 到 越 来 越 多 阿 什 肯 纳 兹 人 的 欢 迎, 40 社 会 出 现 了 多 元 文 化 共 同 发 展 的 繁 荣 局 面 在 社 会 经 济 领 域, 东 方 犹 太 人 的 主 人 翁 意 识 明 显 增 长, 社 会 地 位 随 之 上 升 东 方 犹 太 人 与 阿 什 肯 纳 兹 犹 太 人 的 通 婚 率 从 1955 年 的 11.8% 上 升 到 1975 年 的 19.2% 年, 受 过 13 年 以 上 教 育 的 东 方 犹 太 人 的 比 例 由 3.6% 上 升 到 7.7%, 专 业 人 员 的 比 例 由 7.3% 上 升 到 10.1%, 年 收 入 在 1000 以 镑 以 上 的 城 市 雇 员 家 庭 从 6.7% 上 升 到 60.7% 年 代 初 以 来, 以 色 列 政 府 有 意 识 地 改 善 东 方 犹 太 人 的 处 境 在 全 国 较 大 的 城 市 里, 政 府 统 计 数 字 表 明,1967 到 1979 年 间 东 方 犹 太 裔 学 生 在 14 至 17 岁 年 龄 组 内 所 占 的 百 分 比 和 他 们 入 学 率 之 间 的 差 距 已 从 14% 缩 小 到 6%, 欧 美 裔 和 东 方 裔 以 色 列 人 在 教 育 上 的 差 距 正 在 被 消 灭 42 在 政 治 领 域, 东 方 犹 太 人 的 影 响 也 在 逐 步 增 长 在 地 方 政 府 中,1950 年 仅 有 13% 的 东 方 犹 太 人 担 任 议 员,1% 的 东 方 犹 太 人 担 任 市 长 或 议 长, 而 到 了 1973 年 这 一 比 例 分 别 上 升 到 44% 和 33% 43 至 1973 年, 共 有 3 位 东 方 犹 太 人 担 任 过 内 阁 部 长, 同 年 议 会 中 有 15 名 东 方 犹 太 人 议 员 特 别 是 出 身 于 东 方 塞 法 尔 迪 家 族 的 伊 扎 克 纳 冯 (Yitzhak Navon) 在 1982 年 当 选 为 以 色 列 总 统, 更 明 显 地 体 现 了 东 方 犹 太 社 团 与 阿 什 肯 纳 兹 社 团 间 卓 有 成 效 的 社 会 融 合 与 此 同 时, 以 色 列 犹 太 人 对 国 内 阿 拉 伯 人 的 看 法 也 发 生 了 改 变 第 一 次 中 东 战 争 结 束 时, 以 色 列 国 内 有 15.6 万 阿 拉 伯 人, 六 日 战 争 前 以 色 列 大 约 有 40 万 阿 拉 伯 人 44 很 多 犹 太 人 把 身 边 的 阿 拉 伯 人 看 作 是 潜 在 的 第 五 纵 队, 以 色 列 政 府 也 对 其 实 行 军 政 府 统 治, 但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人 在 战 争 危 机 到 来 之 际 的 表 现 却 大 大 出 乎 了 犹 太 人 的 意 料 一 些 德 鲁 兹 青 年 走 上 特 拉 维 夫 街 头 游 行, 要 求 加 入 以 色 列 军 队 同 敌 国 作 战 45 在 战 争 中,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人 面 对 周 围 阿 拉 伯 国 家 电 台 不 断 要 求 其 发 动 反 以 起 义 的 鼓 动, 依 然 保 持 了 对 以 色 列 国 家 的 忠 诚, 有 些 阿 拉 伯 人 还 作 为 后 备 役 军 人 参 加 维 护 国 内 秩 序 的 任 务 46 他 们 以 实 际 行 动 改 变 了 许 多 犹 太 人 的 看 法, 也 得 到 了 社 会 的 认 可 战 后 更 多 的 以 色 列 犹 太 人 人 愿 意 40 唐 纳 罗 森 塔 尔 : 以 色 列 人 : 不 寻 常 土 地 上 的 普 通 人 (Donna Rosenthal,The Israelis :Ordinary People in an Extraordinary Land), 纽 约 2003 年 版, 第 122 页 41 A 塞 拉 Y 依 沙 伊 : 以 色 列 和 平 的 交 战 国 ( ), 麦 克 米 兰 公 司,1986 年 版, 转 引 自 阎 瑞 松 : 以 色 列 政 治, 第 110 页 42 劳 伦 斯 迈 耶 : 今 日 以 色 列, 第 179 页 43 纳 达 夫 萨 夫 兰 : 以 色 列 : 受 困 的 同 盟 ( Nadav Safran, Isreal : the Embattled Ally), 剑 桥 1981 年 版, 第 91 页 44 尼 里 亚 非 多 利 塔 尔 :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人 (Nurit Yaffe and Dorith Tal, the Arab Population in Israel), 统 计 (Statistilite ), 2002 年 11 月 第 27 期 45 沃 尔 特 拉 克 尔 : 通 向 1967 年 战 争 之 路 (Walter Laqueur, The Road to War 1967), 伦 敦 1968 年 版, 第 131 页 46 米 切 尔 G 巴 德 : 事 实 与 谎 言 : 一 本 有 关 阿 以 冲 突 的 简 明 记 录 (Mitchell G Bard,Myths and Facts: a Concise Record of the Arab-Israel Conflict), 华 盛 顿 1992 年 版, 第 207 页 125

12 北 京 大 学 以 色 列 研 讨 会 文 集 与 国 内 阿 拉 伯 人 交 往, 以 色 列 国 内 的 族 群 关 系 有 了 很 大 改 善 年, 工 党 对 阿 拉 伯 人 实 行 文 官 统 治, 阿 拉 伯 人 的 政 治 经 济 地 位 有 所 改 善 1974 年, 阿 拉 伯 乡 镇 长 委 员 会 (The Committee of Arab Mayors and Municipal Council Chairmen) 成 立, 以 色 列 政 府 期 望 其 在 沟 通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社 团 和 政 府 关 系 方 面 发 挥 重 要 作 用 1975 年, 以 色 列 共 产 党 成 员 阿 拉 伯 诗 人 陶 菲 克 齐 亚 德 (Tawfiq Ziad) 当 选 为 拿 撒 勒 市 市 长, 标 志 着 阿 拉 伯 人 在 政 治 上 取 得 突 破 性 进 展 47 战 后, 以 色 列 政 府 也 对 阿 拉 伯 人 居 住 区 展 开 了 一 些 援 助, 第 一 个 五 年 计 划 结 束 时 政 府 已 经 对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人 居 住 区 投 入 了 8500 万 以 镑 ; 第 二 个 五 年 计 划 继 续 在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人 居 住 区 投 资 1.15 亿 以 镑 来 改 善 阿 拉 伯 人 的 社 会 发 展 水 平 犹 太 总 工 会 中 阿 拉 伯 会 员 人 数 也 由 1955 年 的 6000 人 上 升 到 1969 年 的 5 万 人, 占 到 阿 拉 伯 劳 工 数 目 的 一 半, 48 许 多 阿 拉 伯 劳 工 的 利 益 得 到 保 护 20 世 纪 70 年 代, 以 色 列 政 府 又 为 北 部 地 区 的 贝 都 因 部 落 新 建 了 20 个 设 施 完 善 的 定 居 点,80 年 代 又 为 南 部 的 贝 都 因 部 落 新 建 7 个 同 样 的 新 定 居 点 49 越 来 越 多 的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青 年 掌 握 了 希 伯 来 语, 他 们 能 熟 练 阅 读 犹 太 人 的 报 纸 与 书 刊, 其 中 有 些 人 对 犹 太 文 化 与 宗 教 的 了 解 甚 至 超 过 了 一 些 世 俗 犹 太 人, 越 来 越 多 的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人 被 犹 太 社 会 所 接 纳 六 日 战 争 后 以 色 列 国 内 犹 太 人 与 阿 拉 伯 人 相 互 融 合 的 趋 势 一 直 延 续 到 80 年 代,1987 年 爆 发 的 因 提 法 达 50 最 终 打 断 了 社 会 整 合 民 族 相 融 的 进 程 魏 茨 曼 曾 经 说 过 新 生 活 的 第 一 个 胚 芽 将 从 战 争 的 悲 凉 与 痛 苦 中 产 生, 这 句 话 仿 佛 是 对 四 十 多 年 后 发 生 的 六 日 战 争 的 预 言 突 如 其 来 的 战 争 成 果 使 以 色 列 人 的 国 民 自 豪 感 勃 然 而 发, 也 催 发 了 以 宗 教 为 主 要 载 体 的 传 统 主 义 以 及 民 族 英 雄 主 义 情 结 的 复 归, 从 而 为 这 一 新 生 民 族 国 家 增 添 不 同 寻 常 的 活 力 与 热 情 然 而, 随 之 而 来 的 理 想 主 义 热 情 的 消 减 与 精 神 潮 流 的 蜕 变, 特 别 是 自 我 意 识 膨 胀 所 催 发 的 民 族 主 义 情 绪 也 对 未 来 社 会 产 生 了 不 可 忽 视 的 消 极 影 响 六 日 战 争 充 分 证 明 了 战 争 对 社 会 的 影 响 是 多 元 化 深 层 的, 是 建 构 与 解 构 同 时 并 存 的 ( 原 载 世 界 历 史 2009 年 第 2 期 ) 47 Arab citizens of Israel, 48 犹 太 百 科 全 书 第 9 卷, 第 页 49 尼 里 亚 非 多 利 塔 尔 : 以 色 列 阿 拉 伯 人, 50 因 提 法 达 为 阿 拉 伯 语 intifada 的 译 音, 意 为 摆 脱 驱 逐 特 指 1987 年 以 后 巴 勒 斯 坦 人 民 反 对 以 色 列 统 治 的 大 起 义 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