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力资源视角看中国公共管理学教育的三股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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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从 人 力 资 源 视 角 看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的 三 股 潮 流 赵 永 飞 摘 要 受 到 社 会 以 及 政 治 变 革 的 影 响,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史 可 划 分 成 两 股 潮 流 : 第 一 股 潮 流 是 20 世 纪 上 半 叶 所 形 成 的 西 式 教 育 模 式, 第 二 股 潮 流 则 是 在 改 革 开 放 之 初, 随 着 高 考 制 度 的 恢 复, 而 形 成 的 有 社 会 主 义 性 质 的 管 理 教 育 革 新 本 文 作 者 深 入 分 析 了 前 两 股 潮 流 的 形 成 过 程, 并 从 人 力 资 源 ( 及 师 资 力 量 ) 的 结 构 和 背 景 变 化 等 方 面 来 评 估 当 前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的 现 状 通 过 对 国 内 数 所 知 名 大 学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院 长 及 教 授 的 访 问, 本 文 就 目 前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师 资 力 量 的 发 展 状 况 等 问 题 进 行 了 探 讨, 并 做 出 相 关 总 结 此 外, 作 者 还 针 对 目 前 正 在 海 外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内 进 修 的 中 国 籍 公 共 管 理 学 相 关 专 业 的 博 士 研 究 生 进 行 了 采 访, 试 图 以 他 们 的 视 角 来 解 读 中 国 未 来 可 能 出 现 的 第 三 股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潮 流 的 变 革 通 过 对 比, 作 者 得 出 结 论 : 目 前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师 资 结 构 合 理, 发 展 迅 速, 然 而 为 了 适 应 中 国 不 断 深 入 的 政 府 改 革 以 及 和 谐 社 会 发 展 的 需 要, 在 大 力 吸 引 海 外 优 秀 人 才 回 流 这 一 方 面 仍 需 更 大 努 力 关 键 字 :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行 政 管 理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师 资 力 量 中 国 留 学 生 2001 年,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教 育 部 授 予 了 首 批 24 所 院 校 开 设 一 项 新 的 专 业 学 位 公 共 管 理 学 硕 士 (MPA) 从 那 时 起,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就 得 到 了 从 政 府 官 员 到 平 民 百 姓 等 社 会 各 界 的 密 切 关 注 然 而 在 经 历 了 头 两 年 的 火 热 后, 到 2003 年 MPA 专 业 的 招 生 人 数 和 社 会 关 注 程 度 都 有 所 回 落 虽 然 如 此, 由 于 MPA 1 本 文 作 者 特 别 感 谢 浙 江 大 学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院 长 姚 先 国 教 授 和 哈 尔 滨 工 业 大 学 MPA 中 心 主 任 米 加 宁 教 授 对 本 文 初 稿 的 意 见 和 建 议, 也 感 谢 美 国 匹 兹 堡 大 学 盖 伊 彼 得 斯 (B Guy Peters) 教 授 美 国 公 共 管 理 协 会 (ASPA) 前 主 席 Harvey White 教 授 和 Phyllis D. Coontz 教 授 对 文 章 提 出 的 修 改 意 见

2 带 来 的 许 多 政 府 管 理 方 面 的 先 进 理 论 技 巧 和 知 识, 使 得 中 国 的 学 者 以 及 官 员 都 开 始 对 这 个 新 生 事 物 产 生 了 浓 厚 的 兴 趣, 并 逐 渐 意 识 到 它 的 重 要 性 然 而 谁 曾 知 道 这 个 现 在 热 火 朝 天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在 中 国 广 泛 传 播 开 来 之 前, 所 遭 遇 过 的 冷 眼 与 唾 弃, 以 致 其 遭 遇 冰 封 数 十 年 尽 管 这 些 都 是 历 史 进 程 中 不 可 避 免 的 结 果, 然 而 这 样 的 局 面 让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类 学 科 的 发 展 停 滞 了 将 近 30 年 其 后 果 使 得 80 年 代 后 期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科 的 复 苏 及 发 展 都 受 到 不 同 程 度 的 影 响 这 种 影 响 在 师 资 力 量 的 培 养 和 孕 育 方 面 表 现 尤 为 突 出 2 本 文 作 者 把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的 发 展 过 程 划 分 成 三 股 潮 流 : 第 一 股 潮 流 可 以 追 溯 到 第 一 堂 西 式 政 治 学 课 在 中 国 大 学 里 开 设, 到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初 期 ; 第 二 股 潮 流 从 党 的 第 十 一 届 三 中 全 会 的 召 开, 到 新 世 纪 之 初 ; 而 第 三 股 潮 流, 作 者 将 以 一 个 独 特 的 视 角 来 揭 示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的 未 来 发 展 趋 势 如 此 划 分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发 展 的 原 因, 是 基 于 社 会 及 政 治 潮 流 的 变 革, 这 在 下 文 中 还 将 做 详 细 陈 述 本 文 作 者 从 中 国 各 大 院 校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的 官 方 网 站 上 收 集 了 大 量 数 据 资 料 通 过 对 这 些 数 据 的 分 析, 作 者 对 前 两 股 潮 流, 尤 其 是 第 二 股 潮 流 中 师 资 力 量 做 了 详 细 的 分 析 阐 述 此 外, 作 者 还 采 访 了 数 位 国 内 知 名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院 长 及 教 授, 对 中 国 当 前 公 共 管 理 学 界 师 资 力 量 的 发 展 状 况, 以 及 如 何 带 动 新 潮 流 的 变 化 等 问 题 进 行 了 深 入 探 讨 本 文 的 研 究 结 果 显 示, 目 前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师 资 力 量 的 发 展 结 构 合 理, 实 力 雄 厚 然 而 为 了 更 好 更 健 康 的 推 动 下 一 股 潮 流 的 发 展,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界 仍 需 付 出 更 大 的 努 力 来 吸 引 各 方 的 先 进 知 识 和 资 源 以 达 到 自 身 的 充 实 完 善 一 历 史 回 顾 : 第 一 股 潮 流 的 产 生 和 发 展 虽 然 MPA 学 位 仅 在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正 式 建 立 不 足 十 年, 但 是 西 式 的 政 治 学 以 及 公 共 管 理 相 关 理 论 早 在 19 世 纪 末 20 世 纪 之 初 的 晚 清 及 民 国 时 期 就 已 经 被 引 入 中 3 国 理 论 上 讲, 从 早 期 满 清 政 府 派 送 出 国 的 第 一 批 留 学 生 学 习 西 方 社 会 科 学 开 始, 到 中 国 共 产 党 在 建 国 初 期 决 定 重 新 调 整 大 专 院 校 科 系 设 置 为 止, 都 可 被 统 称 为 第 一 股 潮 流 时 期 这 个 时 期 一 群 年 轻 的 中 国 青 年 学 子 到 了 美 英 法 德 日 等 发 达 国 家 进 行 深 造, 并 带 回 了 西 方 的 政 治 及 民 主 理 念 他 们 中 的 一 部 分 学 者 成 了 在 中 国 研 讨 并 传 2 本 文 中 所 用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是 对 中 国 大 学 内 有 资 格 颁 发 MPA 学 位 的 系 所 的 统 称 具 体 各 学 校 公 共 管 理 方 向 系 所 的 名 称 有 所 不 同 3 本 文 所 用 的 社 会 科 学 一 词 的 概 念 是 指 西 方 从 17 世 纪 开 始 就 逐 渐 发 展 起 来 的 一 个 大 的 领 域 范 畴 根 据 Thompson 和 Comte 在 1824 年 的 文 章 中 所 解 释 的, 这 一 领 域 包 括 三 个 大 的 发 展 阶 段 : 从 神 学 到 哲 学, 再 到 科 学 19 至 20 世 纪 间, 达 尔 文 主 义 实 用 主 义 工 业 化 以 及 行 为 主 义 的 发 展 最 终 为 社 会 科 学 领 域 各 个 学 科 的 发 展 奠 定 了 坚 实 的 基 础 这 些 学 科 包 括 : 人 类 学 经 济 学 教 育 学 地 理 学 法 律 语 言 学 政 治 学 心 理 学 和 社 会 学 等 学 科

3 播 西 方 社 会 科 学 的 先 驱, 为 中 国 近 代 社 会 科 学 的 发 展 做 出 了 卓 越 的 贡 献 他 们 之 中 包 括 : 美 国 哈 佛 大 学 哲 学 博 士 前 北 京 大 学 法 学 院 院 长 钱 瑞 升 教 授, 美 国 康 奈 尔 大 学 政 治 学 专 业 哲 学 博 士 清 华 大 学 以 及 台 湾 大 学 教 授 萧 公 权, 巴 黎 大 学 国 家 法 学 博 士 前 武 汉 大 学 校 长 周 鲠 生 教 授, 英 国 伦 敦 大 学 哲 学 博 士 师 从 人 类 学 界 泰 斗 马 林 诺 夫 斯 基 的 北 京 大 学 教 授 费 孝 通, 曾 在 日 本 东 京 政 法 大 学 留 学 的 前 山 西 大 学 校 长 邓 初 民 教 授 等 众 多 知 名 学 者 ( 赵 宝 煦,2000; 俞 可 平,2000) 在 这 一 批 学 者 的 努 力 下, 完 善 的 社 会 科 学 体 系 逐 渐 在 中 国 学 术 界 建 立 起 来 从 中 国 第 一 个 政 治 学 系 于 1903 年 在 京 师 大 学 堂 建 立 起, 至 1949 年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之 时, 在 当 时 全 国 200 所 大 学 中, 有 超 过 四 分 之 一 的 大 学 建 立 起 了 政 治 学 系 所 或 专 业 ( 陈 辉,2003) 与 此 同 时, 公 共 管 理 学 科 也 一 同 被 引 入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界 (Tong and Straussman, 2003) 被 誉 为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之 父 的 中 山 大 学 资 深 教 授 夏 书 章 老 先 生 曾 于 1946 年 在 哈 佛 大 学 的 Littauer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如 今 4 的 肯 尼 迪 政 府 学 院 的 前 身 获 取 了 MPA 学 位 在 第 一 股 潮 流 席 卷 中 国 时, 一 大 批 先 进 的 西 方 政 治 学 公 共 管 理 学 以 及 其 他 社 会 类 学 科 的 译 著 在 中 国 出 版, 极 大 地 推 动 了 社 会 学 科 潮 流 的 形 成 及 发 展 ( 赵 宝 煦,2000) 然 而 在 1952 年, 中 共 中 央 政 府 断 然 决 定 以 苏 联 为 师, 重 新 调 整 全 国 大 专 院 校 的 院 系 设 置 在 这 次 调 整 过 程 中, 中 国 的 大 学 设 置 完 全 仿 照 苏 式, 将 学 科 重 点 全 部 放 在 硬 科 学 以 及 工 程 领 域, 忽 略 了 对 社 会 科 学 的 建 设 和 发 展 这 样 的 调 整 使 在 其 完 成 之 时, 西 式 政 治 学 科 及 其 他 社 会 科 学 专 业 遭 受 重 创 根 据 陈 辉 (2003) 的 调 查 结 果 显 示, 在 1947 年, 中 国 所 有 大 学 内 政 治 以 及 法 学 类 学 科 的 学 生 人 数 占 总 人 数 的 47%; 然 而 这 一 数 字 到 1952 年 时 骤 减 为 2% 到 了 1962 年, 政 法 类 学 生 不 足 0.5% 这 一 现 象 在 60 年 代 初 中 苏 关 系 恶 化 后, 稍 微 有 所 改 善 以 马 克 思 主 义 政 治 理 论 为 主 导 的 政 治 学 科 在 60 年 代 初 才 又 在 北 京 大 学 人 民 大 学 和 复 旦 大 学 内 得 以 恢 复 到 1964 年, 这 三 所 学 校 的 政 治 学 专 业 转 向 了 国 际 关 系 方 向 ( 赵 辉, 2003) 部 分 学 者 认 为, 中 国 五 六 十 年 代 的 院 系 调 整 对 社 会 科 学 造 成 的 毁 灭 性 伤 害, 致 使 研 究 和 学 习 社 会 问 题 出 现 了 一 段 时 期 的 真 空, 为 日 后 导 致 十 年 浩 劫 的 文 化 大 革 命 埋 下 了 种 子 ( 陈 辉,2003; 赵 宝 驹,2000) 二 第 二 股 潮 流 :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的 复 兴 文 化 大 革 命 之 后, 党 和 国 家 领 导 人 逐 渐 意 识 到 忽 略 政 治 理 论 发 展, 对 公 共 及 社 会 事 务 总 体 发 展 和 决 策 过 程 所 产 生 的 负 面 影 响 中 国 改 革 开 放 的 总 设 计 师 邓 小 平, 曾 于 1979 年 3 月 在 党 的 理 论 工 作 务 虚 会 上, 发 表 对 思 想 理 论 工 作 任 务 的 看 法 时 讲 到 : 我 并 不 认 为 政 治 方 面 已 经 没 有 问 题 需 要 研 究, 政 治 学 法 学 社 会 学 以 及 世 界 政 治 的 研 究, 我 们 过 去 多 年 忽 视 了, 现 在 也 要 赶 快 补 课 我 们 已 经 承 认 了 自 然 科 学 比 国 外 落 后 了, 现 在 也 应 该 承 认 社 会 4 中 山 大 学 官 方 网 站

4 科 学 的 研 究 工 作 ( 就 可 比 的 方 面 说 ) 比 国 外 的 落 后 了 ( 邓 小 平, 1984, 第 页 ) 邓 小 平 的 这 一 号 召 打 开 了 中 国 社 会 学 科 飞 速 发 展 的 大 门, 尤 其 是 政 治 学 法 学 社 会 学 以 及 公 共 关 系 等 学 科 1980 年 12 月, 中 国 政 治 学 会 恢 复 建 制 随 后, 中 国 各 大 学 又 相 继 开 设 了 政 治 学 科 ( 赵 宝 熙,2003) 1988 年 10 月, 中 国 行 政 管 理 学 会 (CPAS) 的 建 立 标 志 着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第 二 股 潮 流 系 统 的 正 式 形 成 ( 郭 济,2000) Tong 和 Straussman(2003) 描 述 CPAS 的 建 立 过 程 时 说 道 : 这 一 系 列 努 力 是 从 1984 年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和 人 事 部 共 同 举 办 的 一 个 行 政 管 理 会 议 开 始 的 1984 年, 组 织 部 下 属 的 管 理 科 学 院 的 建 立 标 志 着 政 府 对 这 一 领 域 的 认 可 随 后, 中 国 管 理 期 刊 中 国 行 政 管 理 于 1985 年 创 刊 ;1988 年, 致 力 于 促 进 发 展 中 国 公 共 行 政 管 理 的 一 个 国 家 级 学 术 与 职 业 组 织 中 国 行 政 管 理 学 会 正 式 建 立 该 学 会 同 时 还 对 政 府 管 理 的 问 题 开 展 研 究, 并 提 供 咨 询 服 务, 出 版 公 共 管 理 学 期 刊 书 籍, 推 动 与 国 外 学 术 机 构 与 团 体 的 交 流 (107 页 ) 在 该 学 会 成 立 不 久 后, 中 国 第 一 批 公 共 行 政 管 理 专 业 就 在 数 所 一 流 大 学 中 开 办 了 起 来 ( 郭 济,2000) 到 了 90 年 代 中 期, 为 了 加 大 力 度 培 养 中 国 党 政 领 导 干 部 政 府 官 员 以 及 公 务 员, 国 务 院 组 建 了 新 的 国 家 行 政 管 理 学 院 系 统 从 中 国 行 政 管 理 的 创 刊 到 CPAS 的 组 建, 从 大 学 开 设 行 政 管 理 学 专 业 到 国 家 行 政 学 院 系 统 的 建 立, 这 些 都 为 中 国 建 立 正 规 的 职 业 性 公 共 管 理 学 硕 士 学 位 奠 定 了 坚 实 的 基 础 就 在 MPA 学 位 正 式 开 设 前, 人 民 大 学 复 旦 大 学 和 中 山 大 学 等 三 所 大 学 于 1999 年 开 始 招 收 行 政 管 理 学 博 士 学 生 (Yang, 2005) 这 一 学 位 的 开 设 昭 示 了 MPA 学 位 的 准 备 工 作 已 经 进 入 尾 声 在 行 政 管 理 学 博 士 生 招 生 工 作 开 始 不 久, 中 国 学 术 学 位 监 督 的 官 方 机 构 国 务 院 学 术 委 员 会 就 批 复 了 组 建 MPA 学 位 的 相 关 文 件 第 一 届 全 国 MPA 入 学 考 试 于 2001 年 秋 季 举 行 随 后, 超 过 2400 名 学 生 在 全 国 的 24 所 院 校 中 开 始 了 他 们 的 MPA 学 习 ( 全 国 MPA 教 育 管 理 委 员 会,2004) MPA 在 中 国 近 几 年 的 发 展 经 历 了 一 个 由 沸 点 到 冰 点, 再 到 理 性 回 归 的 过 程 ( 王 运 宝,2006) 图 1 显 示 了 MPA 报 考 人 数 和 录 取 人 数 从 2001 年 至 2005 年 的 变 化 过 程 图 中 的 U 型 变 化 显 示 莘 莘 学 子 们 对 MPA 这 一 新 生 事 物 的 关 注 程 度 由 最 初 的 火 热, 到 2003 年 的 骤 然 降 温, 再 到 2004 和 2005 年 的 回 升 的 过 程 然 而 从 图 2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如 果 将 报 考 和 招 生 人 数 用 增 加 的 招 生 学 校 数 目 做 以 权 衡, 2005 年 的 平 均 报 考 和 招 生 人 数 相 对 2004 年 来 说 又 有 所 回 落, 只 是 回 落 幅 度 较 小 这 是 由 于 2005 年 国 家 认 可 可 以 招 收 MPA 学 生 的 学 校 由 47 所 增 加 至 83 所 报 考 及 入 学 人 数 并 没 有 随 着 学 校 数 目 的 激 增 而 暴 涨, 这 些 都 从 数 据 上 证 实 了 MPA 的 发 展 进 入 了 相 对 理 性 的 阶 段

5 图 1:2001 至 2005 年 MPA 总 申 请 人 数 和 总 录 取 人 数 对 比 资 料 来 源 : 全 国 MPA 教 育 管 理 委 员 会 年 报 图 2:2001 至 2005 年 MPA 平 均 每 所 院 校 申 请 人 数 和 录 取 人 数 对 比 资 料 来 源 : 全 国 MPA 教 育 管 理 委 员 会 年 报 然 而 通 过 之 前 的 分 析 不 难 想 到, 中 国 行 政 管 理 学 的 发 展 所 遭 遇 的 一 个 特 有 的 问 题 一 方 面, 第 一 股 潮 流 中 的 老 一 辈 学 者 以 及 公 共 管 理 学 专 家 们 或 已 逝 去, 或 随 国 民 党 于 1949 年 解 放 时 去 了 台 湾 而 留 在 大 陆 的 老 一 辈 学 者 在 建 国 初 期 的 三 十 年 间 也 遭 受 了 不 同 程 度 的 迫 害 固 然 在 改 革 开 放 后, 他 们 都 在 各 自 不 同 的 领 域 继 续 发 挥 着 巨 大 的 作 用, 但 他 们 都 以 近 垂 暮 之 年, 将 近 30 年 的 知 识 断 层 是 很 难 在 短 期 内 弥 补 上 而 直 到 近 十 年, 第 二 股 潮 流 中 的 学 者 和 专 家 才 开 始 接 触 西 方 的 社 会 科 学 以

6 及 行 政 管 理 的 理 论 和 技 术 因 此 第 一 股 潮 流 和 第 二 股 潮 流 间 应 当 存 在 着 一 个 将 近 30 年 的 人 力 资 源 断 层 谁 将 来 填 充 这 两 股 潮 流 间 的 人 力 资 源 断 层? 另 一 方 面, 中 国 的 行 政 管 理 专 业 正 在 各 大 专 院 校 蓬 勃 发 展, 短 时 间 内 全 国 就 有 超 过 100 所 大 专 院 校 内 开 设 了 MPA 专 业 当 前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院 系 内 的 师 资 力 量 是 否 足 以 承 担 迅 速 扩 张 所 带 来 的 教 学 任 务 的 需 要 和 日 益 提 高 教 学 质 量 的 需 求? 心 存 诸 多 疑 问, 作 者 对 近 几 年 国 内 各 大 专 业 期 刊 内 有 关 行 政 管 理 学 发 展 的 160 多 篇 文 献 进 行 了 研 究 国 内 学 者 对 当 前 公 共 行 政 管 理 学 的 发 展 做 出 了 褒 贬 不 一 的 分 析 综 合 诸 多 文 献, 作 者 总 结 了 以 下 几 点 重 要 的, 也 是 许 多 学 者 都 提 及 的 问 题 : (1) 中 国 各 大 行 政 管 理 学 专 业 中 亟 需 接 受 过 专 业 教 育 和 培 训 的 公 共 行 政 管 理 学 者 中 国 的 MPA 专 业 是 基 于 以 社 会 主 义 为 主 导 的 传 统 的 政 治 学 行 政 学 社 会 学 公 共 经 济 等 相 关 专 业 而 组 建 的 在 各 大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中, 只 有 很 少 一 部 分 教 授 及 研 究 学 者 接 受 过 西 方 主 导 的 现 代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掌 握 最 先 进 的 研 究 方 法 和 理 论 的 学 者 资 源 匮 乏 许 多 年 轻 的 教 授 在 接 受 了 一 些 国 外 的 短 期 ( 通 常 是 一 学 期 或 者 一 学 年 ) 交 换 项 目 培 训 后 就 走 马 上 任, 开 始 执 掌 MPA 核 心 课 程 的 教 学 工 作 ( 蒋 红 陈 克 清, 2005; 张 俊 艳 陈 通,2006 等 ) (2) 课 堂 上 所 学 的 知 识 与 实 际 应 用 还 存 在 着 断 层 因 为 MPA 在 中 国 登 陆 时 间 还 不 久, 同 时 有 关 政 府 官 员 民 众 与 公 民 社 会 间 的 关 系 还 受 到 传 统 的 意 识 形 态 与 哲 学 观 点 的 影 响 陈 旧 的 知 识 体 系 没 有 跟 上 飞 速 发 展 的 改 革 进 程 加 之 传 统 的 教 学 方 式 把 重 点 放 在 死 记 硬 背 书 本 知 识 的 应 试 技 巧 上, 这 对 实 践 水 平 要 求 很 高 的 职 业 型 专 业 学 位 MPA 来 说 是 毫 无 意 义 的 ( 潘 旭 邵 长 贤,2000; 周 江 林 徐 益 军,2005; 丁 先 存 段 华 洽, 2006; 张 俊 艳 陈 通 2006 等 ) (3) 许 多 学 者 提 及 的 另 一 个 有 中 国 特 色 的 问 题 是 MPA 教 育 面 临 的 行 政 壁 垒 这 个 说 法 听 起 来 自 相 矛 盾 : 一 个 研 究 行 政 管 理 的 学 科 竟 遭 遇 行 政 壁 垒 这 主 要 是 因 为 MPA 作 为 职 业 型 学 位 在 各 大 专 院 校 开 设 是 不 授 予 研 究 生 学 历 的 而 许 多 接 收 MPA 学 生 的 政 府 部 门 和 企 事 业 单 位 都 要 求 用 学 历 来 作 为 升 职 评 级 的 标 准 因 此 在 MPA 的 供 求 市 场 上 就 出 现 了 如 此 特 殊 的 壁 垒 ( 米 加 宁 丁 云 龙,2005; 丁 先 存 段 华 洽,2006; 王 运 宝,2006) 很 显 然, 中 国 行 政 管 理 学 界 的 学 者 和 教 育 家 已 经 发 现 了 师 资 力 量 缺 乏 的 严 峻 问 题 但 是 此 前 的 文 献 研 究 并 没 有 任 何 实 际 数 据 来 支 撑 这 些 论 点 他 们 大 多 都 是 出 自 学 者 专 家 的 经 验 之 谈 因 此 当 前 的 一 个 课 题 就 是 收 集 大 量 数 据, 并 通 过 深 入 的 量 化 分 析 来 找 出 当 前 师 资 力 量 问 题 的 症 结 所 在, 这 样 才 能 够 发 现 问 题 的 根 本, 以 期 对 症 下 药 由 于 本 文 是 针 对 行 政 管 理 学 方 向 人 力 资 源 的 研 究, 后 两 点 问 题 在 本 文 中 暂 不 做 深 入 探 讨 三 健 康 与 危 机 : 对 当 前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人 力 资 源 的 量 化 分 析

7 截 止 到 2007 年 夏 末, 中 国 已 开 设 公 共 管 理 学 专 业 的 83 所 大 学 中 ( 不 包 括 当 年 新 增 大 学 ) 共 有 43 所 院 校 在 互 联 网 上 公 开 了 他 们 的 教 职 员 工 的 背 景 信 息 在 这 些 院 校 中, 作 者 一 共 收 集 了 733 名 公 共 管 理 学 相 关 教 授 副 教 授 以 及 讲 师 的 资 料 作 5 为 本 文 的 分 析 数 据 由 于 受 到 条 件 所 限, 本 文 的 分 析 无 法 使 用 随 机 取 样 法 来 达 到 科 学 分 析 的 目 的, 然 而 在 本 文 所 收 集 的 样 本 中 涵 盖 了 当 前 超 过 50%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其 中 2001 年 第 一 批 建 立 公 共 管 理 院 系 的 学 校 16 所 ( 占 当 年 建 立 院 系 的 66.7%),2003 年 第 二 批 建 立 院 系 的 学 校 12 所 ( 占 当 年 的 52.2%),2005 年 第 三 批 建 立 的 院 系 的 学 校 14 所 ( 占 当 年 的 38.9%) 从 所 涵 盖 的 地 域 角 度 来 说, 本 次 调 查 收 集 的 数 据 包 括 了 3 所 东 北 地 区 的 院 系 ( 占 该 地 区 的 37.5%),10 所 华 中 地 区 院 系 ( 占 该 地 区 55%),15 所 华 东 地 区 院 系 ( 占 该 地 区 的 57.7%),9 所 华 北 地 区 院 系 ( 占 该 地 区 的 45%),3 所 西 北 地 区 院 系 ( 占 该 地 区 的 50%), 以 及 2 所 西 南 地 区 院 系 ( 占 该 地 区 的 40%) 因 此, 虽 然 此 次 调 研 未 能 随 机 取 样, 但 样 本 仍 具 有 一 定 的 普 遍 性 大 约 在 65 年 前, 普 林 斯 顿 大 学 教 授 乔 治 A 格 拉 汉 姆 (1941) 在 他 的 著 作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一 书 中, 描 述 美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的 早 期 发 展 时 写 道 : 公 共 管 理 责 任 的 教 育 重 担 完 全 落 在 社 会 学 家 的 肩 上, 尤 其 是 那 些 经 济 学 家 和 政 治 学 家 们 ( 第 90 页 ) 这 一 情 况 与 当 前 的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的 发 展 非 常 类 似 图 3 描 绘 6 的 是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内 师 资 力 量 的 最 终 学 位 专 业 和 他 们 本 科 专 业 的 比 较 由 于 是 比 较 关 系 图 的 原 故, 因 此 不 完 全 数 据 被 略 去, 共 有 304 组 数 据 被 收 录 在 图 中 从 图 中 可 以 看 出, 虽 然 诸 多 教 师 的 最 终 学 位 专 业 是 经 济 和 政 治 (31.6%), 但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内 的 师 资 力 量 涵 盖 了 文 理 工 法 医 等 几 乎 所 有 领 域 图 3:43 所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师 资 力 量 对 比 最 终 专 业 与 本 科 专 业 的 对 比 资 料 来 源 :43 所 大 学 的 官 方 网 站 5 部 分 学 校 收 集 的 教 授 和 副 教 授 的 资 料 主 要 集 中 在 行 政 管 理 或 MPA 专 业 相 关 的, 其 他 如 法 律 或 经 济 系 等, 虽 然 也 在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内, 但 并 未 录 入 此 次 调 研 数 据 6 最 终 学 位 指 该 调 查 对 象 在 数 据 收 集 时 所 获 得 的 最 高 学 位

8 同 时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在 所 有 教 师 中, 本 科 学 位 获 得 最 多 的 专 业 方 向 竟 然 是 理 科 类 ( 有 56 人 ), 比 学 政 治 学 专 业 的 人 数 还 略 多 (55 人 ) 这 一 现 象 清 晰 地 显 示 了 两 股 潮 流 间 的 社 会 学 科 人 才 的 断 层 因 为 数 据 中 的 多 数 教 师 都 在 40 至 50 岁 间, 在 他 们 接 受 教 育 的 时 候, 受 到 历 史 因 素 的 影 响, 社 会 科 学 在 中 国 并 不 受 到 重 视, 大 学 里 也 没 有 太 多 资 源 供 他 们 选 择, 因 此 他 们 不 得 不 选 择 理 工 科 作 为 初 始 专 业 直 至 研 究 生 报 考 时, 才 可 以 挑 选 自 己 喜 欢 的 社 会 学 科 去 钻 研 在 控 制 了 年 龄 因 素 后, 使 用 回 归 分 析 得 出 的 结 果 显 示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教 师 的 最 终 学 位 专 业 与 他 们 的 本 科 专 业 呈 正 相 关 (F(2, 257)=22.578, P<.001) 也 就 是 说 还 有 很 大 一 部 分 教 师 的 硕 士 或 博 士 学 位 仍 然 是 在 文 理 工 医 等 专 业, 而 不 是 社 会 科 学 类 由 此 可 见, 改 革 开 放 之 前 的 教 育 政 策 对 中 国 当 前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的 师 资 力 量 的 影 响 还 是 非 常 深 远 的 图 4: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教 职 员 工 最 终 学 位 分 布 图 资 料 来 源 :43 所 大 学 的 官 方 网 站 图 5: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教 职 员 工 职 称 分 布 图 资 料 来 源 :43 所 大 学 的 官 方 网 站

9 图 6: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教 职 员 工 的 年 龄 分 布 曲 线 资 料 来 源 :43 所 大 学 的 官 方 网 站 图 显 示 了 在 最 终 学 历 职 称 头 衔 和 年 龄 结 构 等 方 面,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的 师 资 力 量 相 对 来 说 还 是 很 强, 且 组 织 有 序 这 一 结 果 与 当 前 中 国 MPA 热 的 现 象 不 无 关 联 正 是 因 为 官 员 和 百 姓 都 看 好 MPA 学 历, 致 使 政 治 和 财 政 支 持 度 极 大 提 高, 从 而 吸 引 了 一 批 各 个 领 域 内 资 深 且 有 为 的 中 青 年 学 者 加 盟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系, 壮 大 了 其 师 资 队 伍 从 表 面 上 来 看,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的 第 二 股 潮 流 发 展 中, 师 资 力 量 的 发 展 是 健 康 且 成 功 的 然 而 在 这 些 令 人 鼓 舞 的 数 字 背 后, 仍 然 隐 藏 着 潜 在 的 危 机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组 建 经 过 了 许 多 不 同 的 形 式, 因 此 也 就 造 成 了 学 校 间 的 差 异 一 部 分 学 校 是 将 原 来 隶 属 于 政 治 学 系 的 行 政 管 理 学 专 业 与 工 商 管 理 以 及 偏 向 于 理 工 方 向 的 管 理 科 学 等 专 业 合 并 来 组 建 新 的 管 理 学 院 ; 另 一 些 学 校 仅 是 加 强 了 原 有 的 政 治 系, 增 加 了 行 政 管 理 和 公 共 政 策 等 专 业 后, 将 其 扩 充 到 学 院 的 级 别 ; 还 有 一 些 学 校 将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建 在 了 人 文 学 院 或 者 法 学 院 内, 形 成 了 其 独 特 的 格 局 ( 周 江 林 徐 益 军, 2005) 一 个 尤 为 特 别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组 建 的 例 子 是 四 川 大 学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根 据 该 学 院 官 方 网 站 上 的 说 明 可 以 看 到, 这 个 学 院 的 前 身 是 川 大 哲 学 系 在 上 世 纪 八 十 年 代, 该 系 又 开 设 了 档 案 学 系 图 书 馆 管 理 系 以 及 一 个 社 会 学 研 究 中 心 不 久, 该 系 就 开 始 招 收 管 理 学 专 业 的 学 生 现 在 该 学 院 招 收 包 括 哲 学 管 理 法 律 以 及 教 育 等 在 内 的 8 个 本 科 专 业,15 个 硕 士 方 向 和 1 个 博 士 方 向 的 学 生 在 该 学 院 网 站 公 布 的 56 名 教 授 和 副 教 授 介 绍 中, 有 19 人 (34%) 的 科 研 及 教 学 方 向 是 宗 教 学 ;13 人 (23%) 是 档 案 及 图 书 馆 管 理 学 ; 另 有 13 人 有 经 济 学 或 社 会 学 等 社 会 科 学 方 向 的 学 术 背 景 ; 而 仅 有 11 人 (20%) 是 公 共 管 理 学 方 向

10 很 显 然, 如 此 这 般 合 并 各 个 不 同 系 所 来 创 建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方 式 使 中 国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成 为 一 个 学 科 熔 炉, 学 院 内 的 各 个 专 业 的 边 界 也 有 可 能 被 模 糊 化, 使 得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成 为 一 个 跨 不 同 学 科 的 新 学 术 领 域 因 此, 新 的 研 究 问 题 就 浮 出 水 面 : 这 样 的 混 合 组 建 方 式 是 否 真 的 对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的 发 展 有 益? 融 合 了 各 个 领 域 学 者 的 公 管 学 院 究 竟 应 当 如 何 增 进 学 科 间 的 融 合, 而 避 免 冲 突? 这 些 问 题 都 对 当 前 和 今 后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发 展 有 着 重 要 的 指 导 意 义, 对 公 管 学 院 的 管 理 者 也 具 有 非 常 迫 切 的 参 考 价 值 同 时, 搞 清 楚 这 些 问 题, 也 有 利 于 发 展 建 设 具 有 中 国 特 色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并 为 其 发 展 建 立 理 论 依 据 四 专 家 视 角 : 公 管 学 院 人 力 资 源 的 短 期 整 合 与 长 期 发 展 由 于 以 上 问 题 存 在 较 大 的 不 定 性, 并 缺 乏 统 一 的 模 式, 因 此 存 在 一 定 量 化 分 析 的 困 难 因 而 对 当 前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管 理 人 员 进 行 有 针 对 性 的 访 问, 采 取 量 化 的 分 析 手 段, 则 成 为 探 求 问 题 答 案 切 实 可 行 的 分 析 方 法 在 本 文 的 调 研 过 程 中, 一 共 有 四 位 中 国 一 流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资 深 教 授 以 及 主 要 行 政 管 理 人 员 接 受 了 作 者 的 专 访 受 访 教 授 或 是 其 所 在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创 始 者 或 是 在 该 专 业 从 事 多 年 教 职 工 作 的 资 深 管 理 人 员 或 是 行 政 管 理 专 业 的 主 要 负 责 人 等, 因 此 他 们 在 该 领 域 内 的 教 职 管 理 经 验 无 疑 能 对 以 上 的 问 题 作 出 深 刻 的 解 答 但 是 虽 然 这 些 受 访 者 的 观 点 能 够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代 表 中 国 公 管 学 院 的 未 来 发 展 方 向, 但 是 由 于 他 们 都 出 自 名 校, 其 见 解 和 观 点 并 不 能 解 答 所 有 类 型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所 存 在 的 问 题, 尤 其 是 那 些 师 资 力 量 薄 弱 刚 建 立 且 规 模 较 小 的 系 所 总 结 受 访 者 的 观 点, 当 前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一 个 比 较 严 峻 的 问 题 是 : 许 多 系 所 的 建 立 仅 仅 是 更 换 了 以 前 各 种 不 同 学 科 的 名 称, 同 时 更 换 了 教 授 的 头 衔 和 其 研 究 方 向, 但 是 许 多 在 学 院 内 施 教 的 人 并 没 有 接 受 过 系 统 的 公 共 管 理 教 育 的 相 关 培 训, 与 当 前 最 新 的 方 法 理 论 以 及 科 技 都 有 脱 节 虽 然 每 位 受 访 者 都 意 识 到 这 个 问 题 的 严 峻 性, 但 他 们 对 当 前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增 加 和 发 展 都 表 示 出 信 心 其 中 一 位 一 流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院 长 在 受 访 时 指 出 : 我 们 也 在 担 心 这 个 师 资 问 题 学 校 要 想 办 好, 必 须 要 拥 有 好 的 师 资 而 作 为 一 个 新 的 教 育 项 目, 原 来 是 没 有 这 个 师 资 储 备 的 所 以 要 尽 快 地 聚 集 人 才, 整 合 队 伍, 深 化 学 术 分 工, 提 高 研 究 水 平, 提 升 教 学 质 量 这 都 是 我 们 这 几 年 各 个 项 目 高 度 重 视 的 核 心 问 题 除 了 指 出 学 院 内 部 结 构 上 的 问 题 外, 另 一 位 受 访 者 认 为 当 前 中 国 大 学 结 构 和 制 度 本 身 也 存 在 问 题, 而 且 这 些 问 题 已 经 成 为 了 制 约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发 展 的 一 个 根 本 的 障 碍 根 据 他 的 观 察 和 经 验, 指 出 拥 有 更 全 面 专 业 系 所 的 综 合 性 大 学 更 容 易 通 过 整 合 而 组 建 优 秀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系 所 这 样 的 系 所 必 定 会 得 到 相 关 专 业 优 秀 教 职 员 工 的 支 持 比 方 说 综 合 型 院 校, 像 中 山 大 学 人 民 大 学, 他 说, 他 们 政 治 学 的 传 统 的 老 师 就 会 很 快 补 充 进 来 ; 而 像 我 们 学 校, 管 理 学 专 业 的 老 师 就 很 快 补 充 了 进 来 但 我 们 有 一 个 问 题 就 是 人 文 的 背 景 很 差 我 们 就 是 文 科 类 的 教 学 很 差

11 对 访 问 收 集 的 资 料 进 行 分 析 后 显 示, 受 访 者 对 公 管 学 院 的 人 力 资 源 发 展 均 表 示 一 定 程 度 的 担 忧, 但 同 时 他 们 也 对 当 前 的 教 师 结 构 表 示 满 意, 这 一 点 与 前 文 的 量 化 分 析 结 果 吻 合 从 积 极 的 角 度 来 看, 公 管 学 院 的 教 授 们 在 其 领 域 内 包 括 政 治 学 经 济 学 科 学 管 理 以 及 法 律 等, 都 接 受 过 良 好 的 教 育, 并 进 行 多 年 的 科 研 工 作 而 从 消 极 的 角 度 来 看, 他 们 中 很 少 有 人 接 受 过 正 规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培 训 因 此, 当 前 问 题 的 根 结 就 在 : 如 何 在 短 期 内 整 合 优 化 这 些 多 样 的 学 术 力 量 和 方 法 差 异, 以 及 如 何 创 建 一 个 长 期 的 良 性 发 展 机 制 一 位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教 授 在 受 访 时 介 绍 了 他 们 学 院 正 在 实 施 的 四 步 走 : 第 一 步 是 充 分 利 用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现 有 的 师 资 力 量 来 适 应 这 个 专 业 迅 速 发 展 的 需 求, 这 其 中 的 具 体 方 式 包 括 不 断 地 招 开 高 层 研 讨 会, 不 断 地 请 国 外 的 教 授 来 讲 学, 不 断 地 出 去 考 察, 不 断 地 举 行 各 种 各 样 的 培 训 班 以 及 研 讨 班, 使 得 大 家 能 够 在 最 短 时 间 内 获 得 有 关 这 个 学 科 发 展 方 向 的 特 点 和 它 的 学 科 边 界 等 这 方 面 的 信 息 这 一 步 可 以 被 称 为 整 合 队 伍 阶 段 第 二 步 是 吸 引 人 才, 聘 请 海 内 外 学 者 和 教 授 不 论 长 期 还 是 短 期 来 传 授 知 识 通 过 良 好 的 环 境 和 优 厚 的 报 酬 来 吸 引 专 业 人 才 服 务 于 中 国 公 管 教 育 事 业 第 三 步 是 实 行 多 方 面 合 作 策 略, 与 政 府 部 门 进 行 合 作, 邀 请 政 府 官 员 言 传 身 教, 将 他 们 积 累 的 真 实 资 料 和 经 验 传 播 给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学 生 和 老 师 第 四 步 则 是 进 一 步 完 善 和 发 展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自 己 的 博 士 教 育, 建 立 起 长 期 的 师 资 力 量 供 给 的 良 性 机 制 这 位 教 授 在 访 问 结 束 时, 表 达 了 他 对 公 共 管 理 学 未 来 发 展 的 殷 切 期 望 : 从 长 远 来 看, 需 要 一 个 好 的 制 度, 一 个 好 的 激 励 制 度, 一 个 好 的 选 择 制 度 和 一 个 好 的 学 术 评 价 制 度, 让 大 家 能 够 各 得 其 所 另 一 位 教 授 也 建 议 采 取 灵 活 的 聘 用 政 策, 短 期 聘 请 优 秀 师 资 来 做 培 训, 以 解 决 缺 乏 专 业 人 才 的 燃 眉 之 急 他 特 别 强 调, 对 那 些 本 身 师 资 力 量 薄 弱, 或 者 受 到 地 理 环 境 等 因 素 制 约 的 学 校 来 说 是 个 非 常 实 际 的 办 法 他 说 : 在 师 资 这 方 面 我 有 个 想 法 就 是 : 不 求 所 有, 但 求 所 用 就 是 说, 你 可 能 不 是 我 的 编 制, 但 是 你 来 给 我 讲 课, 就 是 很 有 mobility 灵 活 性 那 样 我 觉 得 那 样 就 很 好 因 为 我 觉 得 我 们 这 里 很 难 养 住 人, 这 个 地 方 环 境 不 是 很 好 比 方 说 像 在 美 国 的 X 教 授, 他 就 是 我 们 的 合 约 教 授, 他 每 年 都 会 来 我 们 这 里 讲 一 个 月 的 课 他 这 样 也 能 帮 助 提 高 我 们 的 教 学 水 平 我 觉 得 将 来 可 以 多 样 化, 多 元 化, 不 一 定 非 要 拘 泥 于 一 种 模 式 就 是 完 全 是 户 籍 制 度 那 种 情 况, 我 觉 得 没 有 必 要 除 了 人 力 资 源 方 面 的 问 题, 受 访 者 还 在 访 问 时 提 及 了 许 多 他 们 认 为 也 需 要 关 注 的 重 要 问 题 其 中 一 个 问 题 就 是 中 国 教 育 的 大 环 境 大 环 境 的 健 康 与 否, 直 接 关 系 到 大 学 内 师 资 力 量 发 展 走 向 的 好 坏 受 访 者 均 认 为 学 校 的 大 环 境 需 要 改 善 其 中 一 名 教 授 认 为 加 强 并 制 度 化 当 前 教 育 体 系 内 的 奖 励 机 制 教 学 科 研 环 境 以 及 教 育 评 估 办 法 等 问 题 都 值 得 关 注 其 他 一 些 问 题 还 包 括 了 西 方 公 共 管 理 学 理 论 与 中 国 实 践 的 冲 突,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博 士 教 育 的 完 善, 以 及 项 目 评 估 的 问 题 等 五 第 三 股 潮 流 : 海 外 留 学 生 眼 中 的 未 来 发 展 方 向

12 在 采 访 过 程 中, 多 数 受 访 者 都 表 达 了 他 们 对 海 外 留 学 人 材 新 鲜 血 液 注 入 的 期 盼 之 情 其 中 一 位 教 授 更 直 率 的 指 出 : 我 觉 得 洋 博 士 还 是 好 一 些 我 不 知 道 别 的 学 校 的 情 况, 但 就 拿 我 们 管 理 学 院 来 说, 我 觉 得 我 们 学 生 的 课 上 的 非 常 少, 不 像 美 国 学 校 学 生 课 上 的 很 多, 特 别 是 在 方 法 论 方 面 的 课 上 得 很 多 国 内 培 养 的 学 生 Philosophy 哲 学 这 方 面 的 水 平 肯 定 没 达 到 而 且 很 多 我 们 的 博 导 不 行, 导 师 不 行, 导 师 对 方 法 论 方 面 研 究 的 太 少 我 们 愿 意 要 外 面 的, 国 外 留 学 的 另 一 位 教 授 还 用 他 的 亲 身 经 历 来 说 明 留 学 归 国 学 者 对 学 术 发 展 的 重 要 性 他 说 : 我 96 年 的 时 候, 从 德 国 的 一 所 大 学 吸 引 了 一 名 博 士 生 那 个 时 候 海 归 回 来 还 是 很 少 的 他 现 在 已 经 是 我 们 经 济 学 院 的 副 院 长 博 导 了 他 本 身 也 很 优 秀, 也 很 努 力 他 就 是 因 为 我 们 两 个 研 究 的 问 题 都 是 同 一 个 方 向 他 看 了 我 的 文 章 也 有 兴 趣, 我 们 就 联 系 上 了 我 原 来 也 在 德 国 呆 过, 后 来 就 经 常 联 系 再 后 来, 他 就 来 看 望 我 到 他 在 答 辩 的 时 候, 我 们 就 对 他 进 行 了 正 式 的 邀 请 因 为 他 家 人 也 在 这 里, 那 个 时 候 不 像 现 在, 条 件 没 有 这 么 优 厚, 工 资 差 别 非 常 之 大, 但 是 他 还 是 毅 然 决 然 的 就 回 来 了 现 在 很 好 啊, 房 子 车 子 老 婆 孩 子 什 么 都 有 了 这 是 个 什 么 情 况 呢? 现 在 很 多 人 觉 得 回 国 难, 我 来 画 一 个 曲 线 来 说 明 这 个 问 题 回 国 的 时 候 起 点 是 低 的, 但 是 上 升 速 度 很 陡 ; 而 你 在 国 外 呢, 起 点 虽 然 很 高, 但 是 发 展 很 平 我 在 国 外 留 学 的 那 些 同 学, 都 很 羡 慕 我 们 这 些 回 国 的 在 国 外 要 买 一 套 房 子, 你 要 一 辈 子 把 它 贷 款 还 完 就 了 不 得 了 吸 引 海 外 留 学 人 员 回 国 是 当 前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界 的 一 股 潮 流 就 拿 长 江 学 者 项 目 来 举 例, 从 1998 年 到 2006 年, 超 过 1220 名 在 海 外 任 教 的 学 者 受 邀 回 到 了 国 内 (Jin and Yu, 2007) 另 一 方 面, 在 海 外 受 教 育 的 中 国 学 生 也 开 始 了 在 国 内 寻 找 工 作 的 回 流 据 2006 年 中 国 统 计 年 鉴 数 据 显 示,2005 年 共 有 将 近 名 海 外 留 学 生 完 成 学 业 后 回 国 寻 找 工 作 机 会 因 为 国 内 目 前 拥 有 对 优 秀 海 外 留 学 人 员 归 国 的 巨 大 需 求, 这 种 需 求 在 公 共 管 理 学 领 域 尤 为 迫 切, 因 此 那 些 身 在 海 外 的 游 子 对 国 内 需 求 市 场 的 反 应 情 况 就 成 为 一 个 新 的 具 有 指 导 性 意 义 的 议 题 如 果 海 外 优 秀 博 士 生 积 极 响 应 国 内 市 场 的 需 求, 那 么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的 第 三 股 发 展 潮 流 势 必 将 由 这 一 群 年 轻 学 者 来 引 领 故 了 解 他 们 对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界 改 革 和 发 展 的 反 应 及 看 法 就 显 得 尤 为 重 要 也 正 因 为 如 此, 下 面 将 转 向 对 目 前 正 在 海 外 留 学 的 公 共 管 理 学 相 关 专 业 的 博 士 生, 并 对 其 的 心 态 和 想 法 展 开 调 查 分 析 受 到 时 间 和 资 源 的 限 制, 本 文 作 者 对 5 名 目 前 正 在 美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或 公 共 政 策 学 系 内 攻 读 博 士 学 位 的 学 生 进 行 了 深 入 采 访 调 查 与 此 前 受 访 教 授 不 同 的 是, 这 些 接 受 访 问 的 中 国 留 学 生 表 达 了 他 们 对 当 前 学 校 内 官 僚 体 制 问 题 的 疑 虑 几 乎 没 有 一 位 受 访 者 表 示 他 们 愿 意 一 学 成 后 就 立 即 回 国 教 书 然 而, 有 趣 的 是, 他 们 描 述 的 妨 碍 他 们 回 国 的 直 接 原 因 并 非 中 美 大 学 间 物 质 待 遇 的 差 异, 而 是 中 国 大 学 的 学 术 科 研 环 境 以 及 资 源 的 不 足 多 数 受 访 者 认 为, 由

13 于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才 刚 刚 起 步, 极 大 的 落 后 于 西 方 国 家, 因 此 他 们 在 美 国 大 学 里 学 到 的 先 进 的 统 计 分 析 方 法 以 及 其 他 方 法 论 将 在 中 国 毫 无 用 武 之 地 一 些 受 访 者 尤 其 是 那 些 偏 技 术 性 的 公 共 政 策 分 析 方 向 学 生 大 胆 地 质 疑 中 国 的 学 术 科 研 环 境 与 他 们 所 学 技 术 之 间 的 沟 壑, 认 为 以 他 们 目 前 学 到 的 技 术 方 法 更 适 合 在 美 国 等 数 据 健 全 的 发 达 国 家 施 展 拳 脚 一 位 受 访 者 正 在 准 备 毕 业 的 过 程 中, 她 已 经 在 一 所 一 流 的 美 国 大 学 管 理 学 院 找 到 了 教 职 工 作 当 问 及 她 的 求 职 经 历 以 及 学 校 地 点 取 向 时, 她 回 答 说 : 在 找 工 作 的 时 候, 我 确 实 走 访 了 几 所 国 内 顶 尖 大 学 和 一 些 香 港 的 大 学 但 是 和 我 即 将 要 去 工 作 的 大 学 比 起 来, 我 觉 得 那 些 国 内 的 学 校 还 处 在 很 低 的 研 究 水 平 上, 比 我 当 前 所 学 到 的 技 术 要 低 很 多 她 同 时 也 承 认, 如 果 她 选 择 回 国 任 教, 中 国 的 大 学 可 能 会 为 她 提 供 更 优 厚 的 待 遇 和 科 研 环 境, 尤 其 是 在 涨 工 资 以 及 评 职 称 等 方 面 然 而, 她 仍 然 选 择 留 在 工 资 待 遇 更 高 生 活 条 件 更 好 的 美 国 她 不 无 嘲 讽 地 说 : 中 国 学 术 环 境 本 身 就 是 有 问 题 我 认 为 那 些 选 择 回 中 国 大 学 教 书 的 人, 大 概 是 因 为 没 办 法 找 到 更 好 的 美 国 学 校 任 教 吧! 比 方 说, 如 果 你 可 以 在 哈 佛 或 者 麻 省 理 工 教 书, 你 还 会 回 国 吗? 除 了 中 国 落 后 的 科 研 环 境, 还 有 一 些 留 学 生 对 中 国 大 学 里 的 官 僚 制 度 心 存 疑 虑 一 位 受 访 者 抱 怨 说 : 因 为 我 已 经 太 多 年 没 有 接 触 中 国 的 教 育 环 境, 我 并 不 熟 悉 现 在 的 制 度 和 规 则 我 担 心 中 国 的 大 学 以 及 教 育 系 统 内 会 有 一 些 潜 规 则 我 还 没 有 做 好 适 应 它 们 的 准 备 而 且, 其 他 一 些 社 会 原 因 也 使 一 些 学 生 对 回 国 望 而 却 步 这 些 人 已 经 习 惯 了 发 达 国 家 的 生 活 环 境, 担 心 国 内 的 落 差 会 太 大 另 一 位 受 访 者 回 顾 了 她 曾 经 在 国 内 遭 受 的 一 些 不 公 待 遇 : 你 知 道 中 国 的 雇 主 对 性 别 和 身 体 条 件 有 太 大 的 歧 视 这 些 在 中 国 都 太 正 常 了, 我 有 过 许 多 亲 身 经 历 当 我 本 科 以 及 研 究 生 毕 业 后, 对 于 像 我 这 样 一 个 身 体 不 好 的 女 生 来 说, 你 可 以 想 象 找 工 作 有 多 困 难 人 们 会 问 我 : 你 有 这 样 的 问 题 可 以 工 作 吗? 我 觉 得 这 样 的 问 题 相 当 愚 蠢 我 担 心 我 如 果 回 国, 可 能 会 遭 受 同 样 的 待 遇 针 对 受 访 者 对 本 次 调 查 的 回 应, 目 前 要 想 直 接 吸 引 国 外 优 秀 大 学 的 博 士 生 回 国 还 是 一 件 不 太 容 易 的 事 情 所 有 受 访 者 都 将 研 究 水 平 以 及 工 作 环 境 作 为 他 们 将 来 求 职 的 首 要 考 虑 因 素 而 这 些 方 面, 中 国 的 大 学 还 很 难 与 美 国 学 校 比 肩, 尤 其 是 在 社 会 科 学 领 域 待 遇 和 报 酬 虽 然 重 要, 但 并 不 是 他 们 首 要 考 虑 的 因 素 当 然, 不 可 避 免 的 是 这 些 受 访 者 可 能 会 担 心 被 打 上 金 钱 至 上 的 烙 印, 而 并 没 有 表 达 出 自 己 的 真 实 想 法 但 是 毫 无 疑 问 中 国 的 众 多 社 会 及 制 度 问 题 将 很 大 程 度 上 制 约 那 些 在 发 达 国 家 求 学 的 优 秀 博 士 生 归 国 即 便 如 此, 并 不 是 说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就 完 全 丧 失 了 与 国 外 学 校 竞 争 优 秀 人 才 的 条 件 如 果 中 国 的 学 校 明 白 这 些 问 题 的 根 源, 并 致 力 于 改 善 环 境, 这 将 大 大 增 强 其 对 国 外 学 子 的 吸 引 力 同 时, 中 国 的 大 学 也 不 应 当 认 为 自 己 与 国 外 的 学 校 相 比 缺 乏 竞 争 力 应 当 采 取 更 加 积 极 主 动 的 策 略 来 吸 引 国 外 人 才 回 流 毕 竟, 本 文 的 受 访 者 们 都 在 不 同 程 度 上 表 达 了 对 回 到 祖 国 大 学 服 务 的 期 待 之 情, 只 要 国 内 的 大 学 能 够 提 供 适 宜 的 科 研 环 境, 并 减 少 因 为 制 度 问 题 造 成 的 内 耗, 回 国 任 教 将 不 成 问 题

14 六 政 策 建 议 及 总 结 虽 然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被 中 断 了 将 近 30 年 时 光, 但 近 期 在 学 校 数 目 师 资 力 量 以 及 学 生 录 取 人 数 上 突 飞 猛 进 的 增 长 显 示 了 这 一 领 域 有 着 巨 大 的 社 会 及 政 治 需 求 如 果 文 章 提 出 的 短 期 及 长 期 改 革 战 略 得 以 实 施, 将 有 效 的 帮 助 整 个 业 界 内 师 资 力 量 的 完 善 并 建 立 一 个 良 好 的 可 持 续 性 发 展 机 制 然 而, 这 样 的 系 统 性 革 新 需 要 一 个 全 面 的 过 程 和 一 个 清 晰 的 目 标 特 别 是 这 一 目 标 需 要 得 到 管 理 阶 层 由 上 而 下, 以 及 全 社 会 公 民 由 下 而 上 全 方 面 的 认 可 和 支 持 现 在 是 进 一 步 加 强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的 绝 好 时 机 这 不 仅 仅 是 因 为 中 国 民 众 和 广 大 师 生 对 这 一 专 业 的 兴 趣, 而 且 还 在 于 发 展 公 共 管 理 学 教 育 这 一 目 标 得 到 了 中 央 政 府 的 极 大 重 视 在 2005 年, 将 近 名 学 生 选 择 了 管 理 学 专 业 的 研 究 生 教 育 这 一 数 字 占 到 了 当 年 全 部 研 究 生 入 学 人 数 的 11%( 中 国 统 计 年 鉴,2006 年 ) 这 其 中, 有 四 分 之 一 强 的 学 生 成 为 了 MPA 学 员 ( 全 国 MPA 教 育 管 理 委 员 会,2006 年 ) 不 仅 如 此, 中 央 政 府 的 执 政 者 们 还 将 培 养 人 力 资 源 以 及 人 才 发 展 写 入 了 十 一 五 的 发 展 国 策 之 中 完 善 国 内 公 共 管 理 学 院 的 博 士 生 教 育, 以 及 大 力 吸 引 国 外 优 秀 的 学 生 学 者 必 将 成 为 公 共 管 理 学 未 来 健 康 发 展 的 两 个 重 要 因 素 虽 然 学 术 环 境 待 遇 报 酬 地 理 条 件 等 方 面 的 状 况, 都 将 成 为 阻 碍 年 轻 学 者 选 择 回 国 的 因 素, 但 如 果 一 些 环 境 性 因 素 得 到 相 应 的 改 善, 特 别 是 软 环 境 的 发 展 那 么 越 来 越 多 的 学 生 学 者 也 必 将 会 考 虑 以 回 国 作 为 他 们 开 展 事 业 的 起 点 现 在 也 是 国 内 大 学 改 变 陈 旧 制 度 以 及 政 治 环 境, 从 而 发 挥 其 潜 力, 创 造 良 好 的 科 研 条 件, 吸 引 更 多 优 秀 学 生 学 者 回 国 服 务 的 最 佳 时 期 虽 然 在 短 时 间 内, 中 国 大 学 的 社 会 科 学 方 向 学 术 科 研 水 平 还 无 法 赶 超 世 界 一 流 大 学, 但 是 会 有 越 来 越 多 的 中 国 留 学 生 愿 意 回 国 来 帮 助 推 动 第 三 股 潮 流 的 发 展 这 股 潮 流 的 发 展 势 不 可 挡, 因 为 这 与 中 国 经 济 政 治 以 及 社 会 状 况 的 极 大 进 步 是 密 切 相 关 的 进 一 步 改 善 学 术 环 境 和 制 度 将 成 为 打 开 公 共 管 理 学 第 三 股 潮 流 发 展 的 金 钥 匙 ( 赵 永 飞, 浙 江 大 学 劳 动 保 障 与 公 共 政 策 研 究 中 心, 美 国 匹 兹 堡 大 学 公 共 与 国 际 事 务 研 究 生 院 ) 参 考 文 献 : Daubier, J. (1974). A History of the Chinese Culture Revolution. New York: Vintage Books. Graham, G. A. (1941). Education for Public Administration: Graduate Preparation in the Social Sciences at American Universities. Published for the Committee on Public

15 Administration of th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Council by Public Administration Service. Chicago: Jin, S. and Yu, S. X. (May 17, 2007). New Trend of Recruitment in China s Higher Education System: High Benefit to Attract Foreign Scholars, People s Daily, Overseas Edition. Retrieved online on August 2, 2007 at: Tong, C. H. and Straussman, J. D. (2003). A Master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Degre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Journal of Public Affairs Education. VOL 9, PART 2, pages Yang, K. F. (2005). Globalization and Public Affairs Education: The Case of China. Journal of Public Affairs Education, Vol. 11, No. 2, pp 陈 辉, 1952 年 中 国 高 等 院 校 的 院 系 调 整 以 苏 联 为 师 的 后 果 当 代 中 国 研 究,2003 年, 第 3 期 邓 小 平, 坚 持 四 项 基 本 原 则 邓 小 平 文 选 第 二 卷,1984 年 丁 先 存 段 华 洽, 我 国 MPA 培 养 模 式 的 构 建 淮 北 煤 炭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2006 年 4 月, 第 27 卷 第 2 期 丁 先 存 段 华 洽, 国 外 MPA 发 展 对 我 国 MPA 培 养 模 式 的 启 示 合 肥 学 院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2006 年 5 月, 第 23 卷 第 2 期, 第 页 郭 济, 中 共 国 公 共 管 理 学 的 建 设 及 其 发 展 中 国 行 政 管 理,2000 年, 总 第 175 期, 第 3-7 页 全 国 MPA 教 育 管 理 委 员 会, 全 国 公 共 管 理 硕 士 (MPA) 专 业 学 位 教 育 指 导 委 员 会 章 程 全 国 MPA 教 育 管 理 委 员 会 网 站 : 蒋 红 陈 克 清, 试 论 我 国 MPA 教 育 中 亟 待 解 决 的 几 个 问 题 云 南 行 政 学 院 学 报,2005 年 第 3 期, 第 页 米 加 宁 丁 云 龙, 中 国 MPA 教 育 的 冲 突 与 整 合 党 政 干 部 学 刊,2005 年 第 8 期, 第 4-6 页 潘 旭 邵 长 贤, MPA: 中 国 公 共 管 理 的 加 油 站 人 才 瞭 望,2000 年 第 9 期 王 运 宝, MPA 登 陆 中 国 路 线 图 决 策,2006 年 第 10 期, 第 页.

16 俞 可 平, 中 国 政 治 学 百 年 回 眸 ( 学 术 百 年 ) 人 民 日 报,2000 年 12 月 28 日 第 十 二 版 张 俊 艳 陈 通,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下 的 MPA 创 新 教 育 内 蒙 古 农 业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2006 年 第 2 期 ( 第 8 卷, 总 第 28 期 ), 第 页 赵 宝 熙, 中 国 政 治 学 百 年 历 程 东 南 学 术,2000 年, 第 2 期 中 国 统 计 局, 中 国 统 计 年 鉴,2006 年, 北 京 : 中 国 统 计 出 版 社 周 江 林 徐 益 军, 我 国 发 展 MPA 教 育 的 国 际 比 较 及 启 示 广 东 工 业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2005 年 3 月, 第 5 卷 第 1 期, 第 1-4 页 Three Waves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Education in China: The Human Resource Development Perspective Abstract Based on changing social and political trends, the history of the evolvement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education in China is divided into two waves: the initial western-style practice in the first half of the 20 th century and the socialist alteration after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in the PRC. This study, examines the two waves, focusing on the changes in structures and backgrounds of the faculties in the second wave. After conducting a series of in-depth interviews with leading professors at top Chinese public administration schools, the author tried to explore the answer to the question: What i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human resource development in China s public administration education? Furthermore, the author projects and proposes future development strategies, as the third wav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tudents studying abroad. The findings of this study indicate that the current development of Chinese public administration schools is healthy and promising. However, further efforts are still needed for future development. Keywords: Public Administration school, public administration, education, human resource, faculty resource, Chinese student in ab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