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教育思想與現今香港教育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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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itle Educational ideas in the analects and the Hong Kong education system Author(s) Wong, Yuen-wan.; 黃 月 雲 Citation Wong, Y. [ 黃 月 雲 ]. (2008). Educational ideas in the analects and the Hong Kong education system = "Lun yu" jiao yu si xiang yu Xianggang jiao yu zhi du. (Unpublished thesis).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Pokfulam, Hong Kong SAR. Retrieved from Issued Date 2008 URL Rights The author retains all proprietary rights, (such as patent rights) and the right to use in future works.

2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與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Educational Ideas in the Analects and the Hong Kong Education System by WONG YUET WAN B.A.(Hons), CUHK PCED, HKU A dissertation submitted in partial fulfillment of the requirements for the Degree of Master of Arts at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2008

3 Declaration I declare that this dissertation represents my own work, except where due acknowledgement is made, and that it has not been previously included in a thesis, dissertation or report submitted to this University or to any other institution for a degree, diploma or other qualifications. Signed:

4 提 要 論 語 是 中 國 教 育 發 展 史 上 一 部 非 常 重 要 的 經 書, 書 中 所 提 及 的 種 種 教 學 方 法 和 教 育 理 念, 對 後 世 影 響 深 遠 孔 子 創 新 的 教 育 思 想, 例 如 對 道 德 教 育 的 重 視, 以 及 以 學 生 為 主 體 的 引 導 式 教 學 方 法, 對 現 代 社 會 仍 有 非 常 重 要 的 意 義 在 發 展 步 伐 極 為 迅 速 的 現 代 社 會 中, 教 育 制 度 會 因 應 社 會 需 要 而 逐 步 轉 變 近 年,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在 教 育 改 革 的 浪 潮 下, 面 臨 翻 天 覆 地 的 變 化, 引 起 社 會 人 士 關 注 教 育 改 革 固 然 有 其 成 功 之 處, 然 而 多 年 來 來 自 教 師 學 生 家 長 及 其 他 社 會 人 士 的 負 面 回 應 亦 不 少, 足 以 反 映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仍 有 未 臻 完 善 之 處 有 見 及 此, 本 文 將 以 論 語 的 教 育 思 想 為 基 礎, 剖 析 現 今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的 種 種 現 象, 並 探 討 如 何 以 論 語 的 教 育 思 想 優 化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同 時 反 思 中 國 傳 統 教 學 理 論 和 教 學 法 在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下 的 價 值 目 的 在 於 使 現 代 的 教 育 制 度, 在 不 斷 創 新 的 同 時, 仍 能 適 當 地 汲 取 古 代 聖 賢 的 經 驗, 古 為 今 用, 去 蕪 存 菁, 造 福 莘 莘 學 子

5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與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目 錄 第 一 章 引 言 1 第 二 章 論 語 的 教 育 思 想 1 第 一 節 教 育 的 目 的 1 第 二 節 教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3 第 三 節 學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8 第 四 節 教 學 內 容 12 第 五 節 師 生 關 係 18 第 三 章 當 前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20 第 一 節 教 改 的 大 方 向 20 第 二 節 精 英 主 義 與 均 等 主 義 22 第 三 節 教 育 商 品 化 24 第 四 節 教 師 的 地 位 25 第 五 節 道 德 教 育 26 第 四 章 如 何 以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優 化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27 第 一 節 教 學 內 容 和 教 學 方 法 的 啟 示 28 第 二 節 有 教 無 類 與 精 英 教 育 之 平 衡 34 第 三 節 教 師 的 角 色 及 師 生 關 係 38 第 四 節 學 校 的 角 色 39 第 五 節 智 育 與 德 育 之 平 衡 41 第 六 節 終 身 學 習 46 第 五 章 結 語 48 參 考 資 料 51

6 ( 一 ) 引 言 論 語 是 中 國 教 育 發 展 史 上 一 部 非 常 重 要 的 經 書, 其 教 育 思 想 對 中 國 的 教 育 發 展 影 響 極 大 多 年 來, 有 關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的 研 究 多 不 勝 數, 然 而, 這 些 教 育 思 想 與 當 前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之 關 係, 鮮 有 被 深 入 探 討 事 實 上, 論 語 中 所 提 及 的 種 種 教 學 方 法 和 教 學 理 念, 在 現 今 香 港 社 會 的 教 育 發 展 中, 仍 有 其 積 極 意 義, 值 得 深 入 剖 析 教 育 一 向 是 香 港 政 府 最 重 視 的 社 會 發 展 項 目 之 一, 自 2000 年 教 育 改 革 推 行 以 來,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起 了 翻 天 覆 地 的 變 化, 引 起 各 界 的 廣 泛 討 論 是 次 改 革 關 係 著 未 來 香 港 社 會 的 發 展, 值 得 社 會 人 士 關 注 有 見 及 此, 本 文 將 從 論 語 的 教 育 思 想 入 手, 剖 析 現 今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的 種 種 現 象, 並 就 此 探 討 如 何 以 論 語 的 教 育 思 想 優 化 現 今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同 時 反 思 中 國 傳 統 教 學 理 論 和 教 學 法 在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下 的 價 值 ( 二 ) 論 語 的 教 育 思 想 論 語 記 載 了 孔 子 和 弟 子 的 言 行, 當 中 包 括 不 少 與 教 育 思 想 有 關 的 記 錄 本 章 將 從 教 育 的 目 的 教 與 學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教 學 內 容 及 師 生 關 係 這 幾 方 面 探 討 論 語 的 教 育 思 想 (1) 教 育 的 目 的 孔 子 的 教 育 思 想, 以 仁 為 核 心 概 念 論 語 中 共 有 五 十 八 個 章 節 曾 討 論 到 仁 子 曰 : 仁 者, 人 也 ( 中 庸 ) 又 曰 : 富 與 貴, 是 人 之 所 欲 也 不 以 其 道, 得 之 不 處 也 貧 與 賤, 是 人 之 所 惡 也, 不 以 其 道, 得 之 不 去 也 君 子 去 仁, 惡 乎 成 名? 君 子 無 終 食 之 間 違 仁, 造 次 1

7 必 於 是, 顛 沛 必 於 是 ( 里 仁 ), 錢 穆 解 此 句 云 : 論 語 最 重 言 仁 然 仁 者 人 心, 得 自 天 賦, 自 然 有 之 故 人 非 求 仁 之 難, 擇 仁 安 仁 而 不 去 之 為 難 也 慕 富 貴, 厭 貧 賤, 處 常 境 而 疏 忽, 遭 變 故 而 搖 移 人 之 不 仁, 非 由 於 難 得 之, 乃 由 於 輕 去 之 惟 君 子 能 處 一 切 境 而 不 去 仁, 在 一 切 時 而 無 不 安 於 仁, 故 謂 之 君 子 1 可 見 仁 與 君 子 有 密 切 的 係, 仁 乃 是 與 生 俱 來 的 一 種 天 性, 君 子 必 須 好 好 保 存 這 種 天 性, 不 能 因 身 邊 的 任 何 試 探 或 引 誘 而 捨 棄 仁 仁 是 作 為 君 子 的 必 要 條 件, 也 是 做 人 的 最 基 本 道 理 論 語 中 提 及 過 很 多 與 人 的 品 格 有 關 的 德 行, 例 如 義 忠 孝 謙 恭 厚 慈 寬 恕 溫 讓 達 等, 都 是 由 仁 的 概 念 延 伸 出 來 的 孔 子 最 主 要 的 教 學 宗 旨 之 一, 就 是 把 弟 子 培 養 成 擁 有 健 全 人 格 的 士 人 君 子, 而 仁 是 作 為 君 子 必 不 可 缺 的 一 種 品 德, 故 孔 子 視 仁 為 其 教 學 內 容 的 核 心, 希 望 學 生 能 通 過 接 受 教 育 而 擁 有 最 高 尚 的 道 德 品 格, 最 終 成 為 聖 人 蔡 尚 思 指 出, 孔 子 的 政 治 理 想, 在 於 復 興 周 禮, 使 社 會 上 的 君 子 和 小 人 各 安 其 分, 因 此, 孔 子 辦 學, 目 的 在 於 培 養 出 能 夠 實 現 其 政 治 理 想 的 人 材 2 可 見 孔 子 的 教 育 理 念 中, 教 育 的 宗 旨 正 在 於 培 育 能 行 仁 政 的 政 治 人 材 所 謂 仕 而 優 則 學, 學 而 優 則 仕 ( 子 1 錢 穆 : 論 語 新 解, 蘭 臺 網 絡 出 版 商 服 務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 台 北 ),2000 年, 頁 全 句 為 : 論 語 最 重 言 仁 然 仁 者 人 心, 得 自 天 賦, 自 然 有 之 故 人 非 求 仁 之 難, 擇 仁 安 仁 而 不 去 之 為 難 也 慕 富 貴, 厭 貧 賤, 處 常 境 而 疏 忽, 遭 變 故 而 搖 移 人 之 不 仁, 非 由 於 難 得 之, 乃 由 於 輕 去 之 惟 君 子 能 處 一 切 境 而 不 去 仁, 在 一 切 時 而 無 不 安 於 仁, 故 謂 之 君 子 此 章 乃 是 里 人 為 美 之 意 而 去 仁 之 說, 學 者 尤 當 深 玩 或 說 : 君 子 去 仁 以 下 二 十 七 字 當 自 為 一 章 今 仍 連 上 節 作 一 章 說 之 2 蔡 尚 思 : 孔 子 的 思 想 體 系,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 上 海 ),1982 年 6 月, 頁 186 全 句 為 : 孔 子 的 教 育 活 動, 是 同 他 的 政 治 活 動 交 織 在 一 起 的 他 的 政 治 理 想, 在 於 復 興 周 禮, 使 社 會 回 到 君 子 與 小 人 各 安 其 分 的 局 面, 以 禮 讓 為 國 在 他 看 來, 這 才 叫 天 下 有 道 前 面 已 說 過, 孔 子 是 唯 心 史 觀 的 信 仰 者 他 認 定 觀 念 支 配 歷 史, 而 關 於 禮 仁 和 命 一 類 大 睿 大 智, 只 有 高 貴 的 君 子 才 能 具 備 他 說 : 君 子 不 可 小 知 而 可 大 受 也, 小 人 不 可 大 受 而 可 小 知 也 因 此, 孔 子 辦 學 校 的 宗 旨, 就 在 培 養 弘 道 的 君 子, 也 就 是 造 就 能 夠 實 現 其 政 府 理 想 的 人 材, 便 不 奇 怪 了 2

8 張 ), 足 見 孔 子 希 望 弟 子 學 成 後 皆 能 從 政, 貢 獻 社 會 (2) 教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孔 子 被 後 世 尊 崇 為 萬 世 師 表, 其 所 提 倡 的 教 學 方 法, 在 當 時 的 社 會 環 境 和 文 化 來 說, 是 很 大 的 革 新 一 方 面 改 變 了 當 世 的 教 育 方 法, 一 方 面 亦 對 後 世 的 教 育 方 向 和 教 育 制 度 產 生 了 長 遠 的 影 響 此 節 將 從 孔 子 教 學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的 幾 個 大 方 向, 探 討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的 特 點 (i) 有 教 無 類 孔 子 是 中 國 教 育 史 上 第 一 個 提 出 有 教 無 類 ( 衛 靈 公 ) 這 種 教 學 精 神 的 教 育 家 春 秋 以 前, 教 育 活 動 被 貴 族 所 壟 斷 自 春 秋 開 始, 私 塾 才 逐 漸 興 起, 而 孔 子 便 是 開 辦 私 塾 的 先 驅 子 曰 : 自 行 束 脩 以 上, 吾 未 嘗 無 誨 焉 ( 述 而 ), 只 要 學 生 送 上 敬 師 的 禮 品, 不 管 他 們 的 出 身 如 何, 孔 子 都 樂 於 教 導 他 們 在 孔 子 以 前, 只 有 貴 族 子 弟 才 有 機 會 接 受 教 育, 但 自 孔 子 開 創 有 教 無 類 的 先 河 後, 出 身 自 貧 苦 家 庭 的 子 弟 亦 能 成 為 孔 子 的 學 生 舉 例 來 說, 顏 回 閔 子 騫 子 路 等 皆 是 出 身 寒 微 的 孔 門 弟 子 孔 子 積 極 將 教 育 平 民 化 普 及 化, 打 破 貴 族 壟 斷 教 育 的 現 象, 同 時 不 分 年 齡 不 分 國 別 地 接 收 學 生, 實 在 是 我 國 教 育 史 上 的 一 大 進 步 孔 子 所 謂 的 有 教 無 類, 不 單 指 學 生 的 家 庭 經 濟 環 境, 也 指 學 生 的 資 質 和 品 格 孔 門 弟 子 資 質 各 有 優 劣, 性 格 亦 各 不 相 同, 但 孔 子 對 他 們 一 視 同 仁, 無 分 彼 此, 一 一 施 教 這 一 點 跟 下 文 的 因 材 施 教 亦 有 直 接 關 係 3

9 (ii) 因 材 施 教 由 於 學 生 資 質 各 異, 性 格 亦 各 有 不 同, 孔 子 在 施 教 的 時 候 會 因 應 學 生 的 個 人 特 質 採 用 不 同 的 教 學 方 法, 發 揮 因 材 施 教 的 教 學 精 神 子 曰 : 中 人 以 上, 可 以 語 上 也 ; 中 人 以 下, 不 可 以 語 上 也 ( 雍 也 ), 正 點 出 了 因 材 施 教 之 精 神 先 進 第 二 十 一 章 是 孔 子 因 材 施 教 的 典 型 例 子 : 子 路 問 : 聞 斯 行 諸? 子 曰 : 有 父 兄 在, 如 之 何 其 聞 斯 行 之? 冉 有 問 : 聞 斯 行 諸? 子 曰 : 聞 斯 行 之 公 西 華 曰 : 由 也 問 聞 斯 行 諸, 子 曰 有 父 兄 在, 求 也 問 聞 斯 行 諸, 子 曰 聞 斯 行 之 赤 也 惑, 敢 問 子 曰 : 求 也 退, 故 進 之, 由 也 兼 人, 故 退 之 可 見 孔 子 是 因 應 弟 子 相 異 的 性 格 特 質, 而 給 予 截 然 不 同 的 答 案, 以 改 善 弟 子 各 自 的 缺 點 先 進 第 二 十 五 章 則 記 載 了 : 子 路 曾 皙 冉 有 公 西 華 侍 坐 子 曰 : 以 吾 一 日 長 乎 爾, 毋 吾 以 也 居 則 曰 : 不 吾 知 也! 如 或 知 爾, 則 何 以 哉? 子 路 率 爾 而 對 曰 : 千 乘 之 國, 攝 乎 大 國 之 間, 加 之 以 師 旅, 因 之 以 饑 饉, 由 也 為 之, 比 及 三 年, 可 使 有 勇, 且 知 方 也 夫 子 哂 之 求! 爾 何 如? 對 曰 : 方 六 七 十, 如 五 六 十, 求 也 為 之, 比 及 三 年, 可 使 足 民 ; 如 其 禮 樂, 以 俟 君 子 赤! 爾 何 如? 對 曰 : 非 曰 能 之, 願 學 焉 宗 廟 之 事, 如 會 同, 端 章 甫, 願 為 小 相 焉 點! 爾 何 如? 鼓 瑟 希, 鏗 爾, 舍 瑟 而 作, 對 曰 : 異 乎 三 子 者 之 撰 子 曰 : 何 傷 乎? 亦 各 言 其 志 也 曰 : 莫 春 者, 春 服 既 成 ; 冠 者 五 六 人, 童 子 六 七 人, 浴 乎 沂, 風 乎 舞 雩, 詠 而 歸 夫 子 喟 然 歎 曰 : 吾 與 點 也! 三 子 者 出, 曾 皙 後 曾 皙 曰 : 夫 4

10 三 子 者 之 言 何 如? 子 曰 : 亦 各 言 其 志 也 已 矣! 曰 : 夫 子 何 哂 由 也? 曰 : 為 國 以 禮, 其 言 不 讓, 是 故 哂 之 唯 求 則 非 邦 也 與? 安 見 方 六 七 十 如 五 六 十 而 非 邦 也 者 唯 赤 則 非 邦 也 與? 宗 廟 會 同, 非 諸 侯 而 何? 赤 也 為 之 小, 孰 能 為 之 大? 此 章 正 正 反 映 出 孔 子 對 弟 子 性 格 特 質 之 了 解, 並 如 何 因 應 他 們 的 優 點 和 缺 點, 給 予 不 同 答 案 和 反 應 孔 子 亦 擅 於 通 過 弟 子 的 言 論 了 解 他 們 的 性 格 特 質, 他 說 過 : 不 知 言, 無 以 知 人 也 ( 堯 曰 ) 又 說 : 始 吾 於 人 也, 聽 其 言 而 信 其 行 ; 今 吾 於 人 也, 聽 其 言 而 觀 其 行 ( 公 冶 長 ) 憑 著 日 常 生 活 中 弟 子 的 一 言 一 行, 孔 子 洞 察 各 人 的 性 格 特 質, 並 針 對 各 人 的 特 點 制 訂 合 適 的 教 學 方 法 論 語 有 多 篇 孔 子 對 弟 子 個 性 資 質 志 趣 才 能 專 長 等 各 方 面 瞭 若 指 掌 的 記 述, 亦 記 錄 了 不 少 孔 子 對 弟 子 個 性 和 品 格 的 評 價 例 如 先 進 便 有 以 下 幾 則 : 德 行 : 顏 淵 閔 子 騫 冉 伯 牛 仲 弓 言 語 : 宰 我 子 貢 政 事 : 冉 有 季 路 文 學 : 子 游 子 夏 柴 也 愚, 參 也 魯, 師 也 辟, 由 也 喭 回 也 其 庶 乎, 屢 空 賜 不 受 命 而 貨 殖 焉, 億 則 屢 中 可 見 孔 子 對 弟 子 各 人 的 性 情 和 特 質 瞭 如 指 掌 朱 熹 就 德 行 : 顏 淵 文 學 : 子 游 子 夏 一 章 云 : 弟 子 因 孔 子 之 言, 記 此 十 人, 而 并 目 其 所 長, 分 為 四 科 孔 子 教 人 各 因 其 材, 於 此 可 見 3 足 見 孔 子 對 弟 子 的 特 質 有 透 徹 的 了 解, 施 教 時 並 非 一 成 不 變, 依 書 直 說, 而 是 會 各 因 其 材, 靈 活 變 通, 以 最 恰 當 的 方 法 教 導 他 們 3 朱 熹 : 四 書 章 句 集 注,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上 海 ),2001 年 12 月, 頁 145 5

11 (iii) 誨 人 不 倦 孔 子 的 教 學 態 度 認 真, 勤 奮 不 懈, 做 到 學 而 不 厭, 誨 人 不 倦 ( 學 而 ) 弟 子 對 孔 子 熱 心 教 學 事 業, 誨 人 不 倦 的 教 學 精 神, 亦 非 常 尊 敬 孟 子 公 孫 丑 上 便 曾 記 載 公 孫 丑 與 孟 子 的 一 段 對 話, 當 中 有 以 下 一 問 一 答 : ( 公 孫 丑 問 ): 宰 我 子 貢 善 為 說 辭 ; 冉 牛 閔 子 顏 淵 善 言 德 行 孔 子 兼 之, 曰 : 我 於 辭 命, 則 不 能 也 然 則 夫 子 既 聖 矣 乎? ( 孟 子 ) 曰 : 惡! 是 何 言 也? 昔 者 子 貢 問 於 孔 子 曰 : 夫 子 聖 矣 乎? 孔 子 曰 : 聖 則 吾 不 能, 我 學 不 厭 而 教 不 倦 也 子 貢 曰 : 學 不 厭, 智 也 ; 教 不 倦, 仁 也 仁 且 智, 夫 子 既 聖 矣 夫 聖, 孔 子 不 居 是 何 言 也? 4 可 見 孔 子 學 不 厭 教 不 倦 的 精 神, 在 弟 子 眼 中 是 非 常 值 得 尊 敬 的 (iv) 啟 發 引 導 循 循 善 誘 孔 子 喜 歡 以 討 論 的 形 式 啟 發 弟 子 思 考 他 往 往 通 過 平 日 對 弟 子 言 行 的 觀 察, 針 對 他 們 各 人 的 特 點, 討 論 不 同 的 話 題, 並 在 討 論 過 程 中 以 問 答 的 形 式 引 導 弟 子 思 考 孔 子 說 過 : 不 憤 不 啟, 不 悱 不 發, 舉 一 隅 不 以 三 隅 反, 則 不 復 也 ( 述 而 ) 鄭 玄 注 此 句 曰 : 孔 子 與 人 言, 必 待 其 人 心 憤 憤, 口 悱 悱, 乃 後 啟 發 為 之 說 也, 如 此 則 識 思 之 深 也 說 則 舉 一 隅 以 語 之, 其 人 不 思 其 類, 則 不 復 重 教 之 也 5 可 見 孔 子 喜 歡 在 教 學 過 程 中 啟 發 學 生 思 考, 擔 當 引 導 的 角 色, 望 學 生 能 夠 有 舉 一 反 三 觸 類 旁 通 的 思 考 能 力 4 楊 伯 峻 譯 注 : 孟 子 譯 注, 中 華 書 局 ( 北 京 ),1960 年 1 月, 頁 [ 魏 ] 何 晏 集 解,[ 梁 ] 皇 侃 義 疏 : 論 語 集 解 義 疏 ( 文 淵 閣 四 庫 全 書 電 子 版 ), 迪 志 文 化 出 版 有 限 公 司 ( 香 港 ),2002 年 6

12 由 於 孔 子 重 視 啟 發 學 生 思 考, 因 此 他 要 求 學 生 積 極 主 動 地 學 習 他 說 過 : 知 之 者 不 如 好 之 者, 好 之 者 不 如 樂 之 者 ( 雍 也 ) 只 要 學 生 對 學 問 有 興 趣, 孔 子 便 會 用 心 教 導, 循 循 善 誘 顏 回 便 曾 形 容 孔 子 : 仰 之 彌 高, 鑽 之 彌 堅 瞻 之 在 前, 忽 焉 在 後 夫 子 循 循 然 善 誘 人, 博 我 以 文, 約 我 以 禮 欲 罷 不 能, 既 竭 吾 才, 如 有 所 立 卓 爾 雖 欲 從 之, 末 由 也 已 ( 子 罕 ) 可 見 孔 子 一 方 面 要 求 學 生 樂 於 學 習 主 動 追 求 學 問, 而 他 本 人 教 導 學 生 時, 則 絕 不 急 進, 而 是 會 一 步 一 步 按 照 學 生 的 能 力 和 程 度, 循 循 善 誘 孔 子 喜 歡 通 過 對 話 和 討 論 進 行 教 學, 論 語 中 便 滿 載 了 學 生 與 孔 子 的 對 話 和 問 答 過 程 面 對 學 生 的 提 問, 孔 子 喜 歡 運 用 啟 發 式 教 學 的 方 法, 往 往 不 直 接 回 答, 而 是 以 反 問 的 形 式 讓 學 生 自 己 思 考 舉 例 來 說, 顏 淵 裡 記 載 了 以 下 一 段 對 話 : 子 張 問 : 士 何 如, 斯 可 謂 之 達 矣? 子 曰 : 何 哉, 爾 所 謂 達 者? 子 張 對 曰 : 在 邦 必 聞, 在 家 必 聞 子 曰 : 是 聞 也, 非 達 也 夫 達 也 者, 質 直 而 好 義, 察 言 而 觀 色, 慮 以 下 人 在 邦 必 達, 在 家 必 達 夫 聞 也 者, 色 取 仁 而 行 違, 居 之 不 疑 在 邦 必 聞, 在 家 必 聞 孔 子 以 反 問 形 式 啟 發 子 張 思 考, 不 直 接 回 答 他 的 問 題 朱 熹 就 子 曰 : 何 哉, 爾 所 謂 達 者? 一 句 注 曰 : 子 張 務 外, 夫 子 蓋 已 知 其 發 問 之 意, 故 反 詰 之, 將 以 發 其 病 而 藥 之 也 6 這 正 是 孔 子 啟 發 教 學 循 循 善 誘 之 最 佳 例 子 此 外, 子 路 一 章 亦 記 載 了 這 樣 的 一 段 對 話 : 子 游 曰 : 子 夏 之 門 人 小 子, 當 洒 掃 應 對 進 退, 則 可 矣 抑 末 也, 本 之 則 無 如 之 何? 子 夏 聞 之, 曰 : 噫! 6 同 注 3, 頁 162 7

13 言 游 過 矣! 君 子 之 道, 孰 先 傳 焉? 孰 後 傳 焉? 譬 諸 草 木, 區 以 別 矣 君 子 之 道, 焉 可 誣 也? 有 始 有 卒 者, 其 惟 聖 人 乎! 朱 熹 注 曰 : 言 君 子 之 道, 非 以 其 末 為 先 而 傳 之, 非 以 其 本 為 後 而 倦 教 但 學 者 所 至, 自 有 淺 深, 如 草 木 之 有 大 小, 其 類 固 有 別 矣 若 不 量 其 淺 深, 不 問 其 生 熟, 而 概 以 高 且 遠 者 強 而 語 之, 則 是 誣 之 而 已 君 子 之 道, 豈 可 如 此? 若 夫 始 終 本 末 一 以 貫 之, 則 惟 聖 人 為 然, 豈 可 責 之 門 人 小 子 乎? 7 從 子 夏 之 言, 足 見 孔 子 教 學 時 循 序 漸 進, 由 淺 入 深, 因 應 學 生 的 能 力 和 程 度 施 以 適 當 教 法 之 道 (3) 學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從 上 文 可 見, 孔 子 在 教 方 面 對 自 己 有 嚴 格 的 要 求 事 實 上, 教 與 學 乃 是 雙 向 的, 因 此, 孔 子 對 學 生 學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同 樣 也 有 嚴 格 的 要 求 此 章 將 從 孔 子 對 弟 子 在 學 習 的 態 度 和 方 法 上 之 要 求, 探 討 孔 門 弟 子 如 何 通 過 學 的 過 程 成 為 完 人 (i) 謙 虛 務 實 持 之 以 恆 孔 子 對 弟 子 的 學 習 態 度 有 極 高 的 要 求, 對 於 貪 圖 安 逸 而 疏 於 學 習 的 弟 子, 孔 子 往 往 直 斥 其 非 他 亦 經 常 勸 告 弟 子 要 以 謙 恭 的 態 度 學 習, 並 教 導 弟 子 不 要 吝 嗇 把 習 得 之 學 問 傳 授 他 人 對 於 顏 回 等 勤 於 學 習, 不 貪 圖 享 受 的 賢 弟 子, 孔 子 亦 每 每 稱 讚, 望 其 他 弟 子 效 法 論 語 中 便 有 不 少 章 節 記 錄 了 孔 子 對 弟 子 學 習 態 度 的 評 價 例 如 : 宰 予 旦 寢 子 曰 : 朽 木 不 可 雕 也, 糞 土 之 牆 不 可 杇 也 於 予 與 何 誅? 子 曰 : 始 吾 於 7 同 注 3, 頁 224 8

14 人 也, 聽 其 言 而 信 其 行 ; 今 吾 於 人 也, 聽 其 言 而 觀 其 行 於 予 與 改 是 ( 公 冶 長 ) 子 曰 : 飽 食 終 日, 無 所 用 心, 難 矣 哉! 不 有 博 奕 者 乎? 為 之, 猶 賢 乎 已 ( 陽 貨 ) 等 皆 是 由 此 可 見, 在 有 教 無 類 及 因 材 施 教 的 大 前 提 下, 孔 子 對 弟 子 為 學 態 度 的 要 求 卻 是 一 視 同 人 的 不 論 弟 子 出 身 如 何 個 人 資 質 又 如 何, 孔 子 對 他 們 的 學 習 態 度 皆 有 嚴 格 的 要 求 孔 子 強 調, 弟 子 必 須 以 謙 虛 務 實 的 態 度 學 習, 不 可 驕 傲 浮 躁, 也 不 可 好 吃 懶 學, 只 貪 圖 生 活 享 受 他 並 要 求 弟 子 的 學 習 必 須 持 之 以 恆, 絕 不 可 半 途 而 廢 對 弟 子 有 如 此 嚴 格 的 要 求, 孔 子 本 人 固 然 亦 以 身 作 則, 他 說 過 : 其 身 正, 不 令 而 行 ; 其 身 不 正, 雖 令 不 從 ( 子 路 ) 雖 然 孔 子 說 這 句 話 的 時 候 是 針 對 執 政 者 而 言, 但 亦 正 好 反 映 出 他 對 身 教 的 重 視 述 而 便 記 述 了 這 一 則 : 葉 公 問 孔 子 於 子 路, 子 路 不 對 子 曰 : 女 奚 不 曰 : 其 為 人 也, 發 奮 忘 食, 樂 以 忘 憂, 不 知 老 之 將 至 云 爾 朱 熹 注 曰 : 未 得, 則 發 奮 而 忘 食 ; 已 得, 則 樂 之 而 忘 憂 以 是 二 者 俛 焉 日 有 孳 孳, 而 不 知 年 數 之 不 足, 但 自 言 其 好 學 之 篤 耳 然 深 味 之, 則 見 其 全 體 至 極 純 亦 不 已 之 妙, 有 非 聖 人 不 能 及 者 蓋 凡 夫 子 之 自 言 類 如 此, 學 者 宜 致 思 焉 8 可 見 孔 子 本 人 對 學 習 的 態 度 也 是 勤 奮 而 嚴 謹 的, 而 且 抱 有 終 身 學 習 的 理 念, 即 使 年 紀 大 了, 仍 發 奮 忘 我 地 學 習 他 對 弟 子, 固 然 也 有 相 同 的 要 求 了 事 實 上, 亦 正 正 因 孔 子 秉 持 著 終 身 學 習 的 態 度, 才 能 做 到 吾 十 有 五 而 志 於 學, 三 十 而 立, 四 十 而 不 惑, 五 十 而 知 天 命, 六 十 而 耳 順, 七 十 而 從 心 所 欲 不 逾 矩 ( 為 政 ) 8 同 注 3, 頁 113 9

15 (ii) 多 聞 多 見 不 耻 下 問 孔 子 也 強 調 弟 子 學 習 時 要 有 敏 而 好 學, 不 耻 下 問 ( 公 冶 長 ) 的 精 神, 學 習 時 每 當 遇 到 不 明 白 的 地 方, 除 了 自 己 勤 加 考 證 和 思 考 外, 更 重 要 的 就 是 要 勇 於 向 其 他 人 請 教, 所 謂 三 人 行, 必 有 我 師 焉 ; 擇 其 善 者 而 從 之, 其 不 善 者 而 改 之 ( 述 而 ) 而 孔 子 本 人 亦 一 直 秉 持 不 耻 下 問 的 精 神, 學 習 新 知 識, 八 佾 便 記 載 了 孔 子 入 太 廟, 每 事 問 的 好 學 好 問 精 神, 正 反 映 出 勇 於 發 問 是 學 習 的 重 要 環 節 否 則, 對 學 問 一 知 半 解, 又 怯 於 發 問 查 證, 即 使 本 身 多 麼 努 力 學 習, 也 難 成 大 器 要 做 到 博 學 的 境 界, 除 了 每 事 問 不 耻 下 問 外, 更 要 配 合 多 見 多 聞 的 學 習 態 度 聞 和 見 乃 是 學 習 的 最 基 本 的 階 段, 孔 子 說 過 : 多 聞, 擇 其 善 者 而 從 之 ; 多 見 而 識 之 ; 知 之 次 也 ( 述 而 ) 只 要 多 見 多 聞, 經 常 接 觸 新 事 物 並 且 認 識 事 物, 也 多 聽 別 人 的 解 說 和 教 誨, 必 能 領 悟 新 的 學 問, 並 從 中 得 到 啟 發 (iii) 學 思 結 合 孔 子 認 為, 在 教 育 的 過 程 中, 學 習 與 思 考 二 者 缺 一 不 可 所 謂 學 而 不 思 則 罔, 思 而 不 學 則 殆 ( 為 政 ) 錢 穆 解 此 章 云 : 此 章 言 學 思 當 交 修 並 進 僅 學 不 思, 將 失 去 了 自 己 僅 思 不 學, 亦 是 把 自 己 封 閉 孤 立 了 當 與 溫 故 知 新 章 合 參 9 足 見 孔 子 提 倡 學 思 並 重 之 學 習 方 法 孔 子 的 弟 子 子 夏 說 過 : 博 學 而 篤 志, 切 問 而 近 思, 仁 在 其 中 矣 ( 子 張 ) 程 子 注 曰 : 博 學 而 篤 志, 切 問 而 近 思, 何 以 言 仁 在 其 中 矣? 學 者 要 思 得 之 了 此, 便 是 徹 上 徹 下 之 道 又 曰 : 學 不 博 則 不 能 守 約, 志 不 篤 則 不 能 力 行 切 問 近 思, 在 己 者, 則 仁 在 其 中 矣 又 曰 : 9 同 注 1, 頁

16 近 思 者 以 類 而 推 10 可 見 孔 子 對 在 學 習 過 程 中 結 合 思 考 的 過 程 非 常 重 視 如 果 學 生 不 願 意 思 考, 孔 子 便 認 為 他 沒 有 用 心 學 習 衛 靈 公 記 載 了 孔 子 的 這 句 話 : 不 曰 如 之 何, 如 之 何 者, 吾 未 如 之 何 也 已 矣 可 見 孔 子 對 不 喜 歡 思 考 解 決 問 題 的 方 法, 卻 只 愛 向 別 人 求 救 的 人, 加 以 嚴 厲 的 批 評 由 此 可 知, 孔 子 認 為 學 習 與 思 考 是 息 息 相 關 的, 他 希 望 弟 子 能 有 獨 立 思 考 和 分 析 的 能 力, 多 問 多 思 當 然, 思 考 必 須 建 基 於 良 好 的 學 習 基 礎 上 孔 子 說 : 吾 嘗 終 日 不 食, 終 夜 不 寢, 以 思, 無 益, 不 如 學 也 ( 衛 靈 公 ) 如 果 終 日 只 閉 關 思 考, 而 不 學 習, 則 也 難 有 實 質 的 效 益 由 是 可 知, 學 思 並 重, 方 是 獲 得 學 問 的 最 佳 良 方 季 氏 記 述 了 孔 子 對 九 思 的 解 說 : 孔 子 曰 : 君 子 有 九 思 視 思 明, 聽 思 聰, 色 思 溫, 貌 思 恭, 言 思 忠, 事 思 敬, 疑 思 問, 忿 思 難, 見 得 思 義 可 見 孔 子 希 望 弟 子 做 到 經 常 思 考, 並 能 通 過 多 方 面 的 思 考 提 高 個 人 涵 養, 最 後 成 為 一 個 有 品 德 修 養 的 君 子 孔 子 重 視 學 生 自 學 和 勤 於 思 考 的 能 力, 跟 上 文 提 及 過 其 啟 發 誘 導, 循 循 善 誘 的 教 學 方 法 有 非 常 密 切 的 關 係 弟 子 每 有 提 問, 孔 子 皆 不 直 接 道 出 答 案, 而 是 拋 磚 引 玉, 鼓 勵 學 生 從 多 角 度 思 考 問 題, 自 行 找 出 答 案 在 這 樣 的 學 習 過 程 中, 不 但 培 養 了 學 生 主 動 積 極 的 學 習 態 度, 也 培 養 了 他 們 自 學 和 獨 立 思 考 的 能 力 由 此 可 見, 教 師 所 充 當 的 引 導 者 角 色, 在 學 生 的 學 習 過 程 中 極 為 重 要 (iv) 學 以 致 用 上 文 談 及 過, 孔 子 教 育 的 宗 旨, 是 要 培 養 弟 子 成 為 賢 人, 使 他 們 都 能 成 為 施 行 仁 政 的 政 治 人 材 因 此, 孔 子 十 分 強 調 弟 子 所 學 的 知 識 應 該 與 現 實 生 活 相 關, 學 以 致 用 子 路 : 子 曰 : 誦 詩 三 百, 授 之 以 政, 10 轉 引 自 四 書 章 句 集 注 ( 見 注 3), 頁

17 不 達 ; 使 於 四 方, 不 能 專 對 ; 雖 多, 亦 奚 以 為 錢 穆 論 語 新 解 曰 : 孔 門 設 教, 主 博 學 於 文, 然 學 貴 能 用 學 於 詩, 便 須 得 詩 之 用, 此 即 約 之 以 禮 也 若 學 之 不 能 用, 僅 求 多 學, 雖 多 亦 仍 無 用, 決 非 孔 門 教 人 博 學 之 意 學 者 於 此, 不 可 不 辨 11 程 子 則 注 曰 : 窮 經 將 以 致 用 也 世 之 誦 詩 者, 果 能 從 政 而 專 對 乎? 然 則 其 所 學 者, 章 句 之 末 耳, 此 學 者 之 大 患 也 12 足 見 孔 門 治 學 強 調 學 問 的 用, 弟 子 習 得 之 學 問 必 須 於 現 實 生 活 中 適 當 地 運 用 出 來, 所 謂 學 而 時 習 之 ( 學 而 ), 若 未 能 學 以 致 用, 則 即 使 學 了 很 多 東 西, 也 是 沒 有 作 為 的 上 文 提 及 過 學 思 結 合 的 重 要 性, 而 學 以 致 用 則 可 以 說 是 學 行 結 合 孔 子 曰 : 賢 賢 易 色, 事 父 母, 能 竭 其 力 ; 事 君, 能 致 其 身 ; 與 朋 友 交, 言 而 有 信 雖 曰 未 學, 吾 必 謂 之 學 矣 ( 學 而 ) 可 見 孔 子 非 常 重 視 弟 子 的 行 為 表 現 是 否 與 他 們 平 日 所 學 相 配 合 他 不 但 認 為 弟 子 應 將 學 到 的 知 識 和 從 學 習 過 程 中 所 培 養 的 道 德 價 值, 運 用 到 日 常 生 活 的 行 為 上, 更 指 出 弟 子 不 應 在 不 知 的 情 況 下 作 : 蓋 有 不 知 而 作 之 者, 我 無 是 也 多 聞, 擇 其 善 者 而 從 之 ; 多 見 而 識 之 ; 知 之 次 也 ( 述 而 ) 可 知 孔 子 不 主 張 不 知 而 作 之 學 行 結 合 的 重 要 性, 由 此 可 見 (4) 教 學 內 容 孔 子 的 教 學 內 容 非 常 全 面, 以 今 人 的 角 度 來 分 析, 孔 子 所 辦 的 是 全 同 注 1, 頁 378 轉 引 自 四 書 章 句 集 注 ( 見 注 3), 頁

18 人 教 育, 本 節 將 就 此 加 以 探 討 (i) 四 端 道 德 仁 藝 子 曰 : 志 於 道, 據 於 德, 依 於 仁, 游 於 藝 ( 述 而 ) 此 句 言 簡 意 賅 地 道 出 孔 門 的 教 學 內 容 及 宗 旨 朱 熹 注 曰 : 此 章 言 人 之 為 學 當 如 是 也 蓋 學 莫 先 立 於 志, 志 道, 則 心 存 於 正 而 不 他 ; 據 德, 則 道 得 於 心 而 不 失 ; 依 仁, 則 德 性 常 用 而 物 欲 不 行 ; 游 藝, 則 小 物 不 遺 而 動 息 有 養 學 者 於 此, 有 以 不 失 其 先 後 之 序 輕 重 之 倫 焉, 則 本 末 兼 該, 內 外 交 養, 日 用 之 間, 無 少 間 隙, 而 涵 泳 從 容, 忽 不 自 知 其 入 於 聖 賢 之 域 矣 13 劉 寶 楠 則 曰 : 此 夫 子 誨 弟 子 進 德 修 業 之 法 14 錢 穆 亦 解 曰 : 本 章 所 舉 四 端, 孔 門 教 學 之 條 目 15 由 是 觀 之, 孔 門 之 學, 大 致 可 分 為 志 道 據 德 依 仁 及 游 藝 四 大 範 疇 這 四 種 學 問 之 中, 除 游 於 藝 一 項 涉 及 外 在 知 識 外, 其 餘 三 者 皆 與 人 的 內 在 修 養 有 關 朱 熹 謂 : 道, 則 人 倫 日 用 之 間 所 當 行 者 是 也 知 此 而 心 必 之 焉, 則 所 適 者 正, 而 無 他 歧 之 惑 矣 16 可 見 道 大 抵 可 理 解 為 五 倫 中 人 與 人 相 處 之 道 至 於 德, 鄭 玄 注 13 同 注 3, 頁 [ 清 ] 劉 寶 楠 : 論 語 正 義, 中 華 書 局 ( 北 京 ),1990 年 3 月, 頁 同 注 1, 頁 193 全 段 為 : 藝, 如 魚 在 水, 忘 其 為 水, 斯 有 游 泳 自 娛 之 樂 故 游 於 藝, 不 僅 可 以 成 才, 亦 所 以 進 德 本 章 所 舉 四 端, 孔 門 教 學 之 條 目 惟 其 次 第 輕 重 之 間, 則 猶 有 說 者 就 小 學 言, 先 教 書 數, 即 游 於 藝 繼 教 以 孝 弟 禮 讓, 乃 及 灑 掃 應 對 之 節, 即 依 於 仁 自 此 以 往, 始 知 有 德 可 據, 有 道 可 志 惟 就 大 學 而 言, 孔 子 十 五 而 志 於 學, 即 志 於 道 求 道 而 有 得, 斯 為 德 仁 者 心 德 之 大 全, 蓋 惟 志 道 篤, 故 能 德 成 於 心 惟 據 德 熟, 始 能 仁 顯 於 性 故 志 道 據 德 依 仁 三 者, 有 先 後, 無 輕 重 而 三 者 之 於 游 藝, 則 有 輕 重, 無 先 後, 斯 為 大 人 之 學 若 教 學 者 以 從 入 之 門, 仍 當 先 藝, 使 知 實 習, 有 真 才 繼 學 仁, 使 有 美 行 再 望 其 有 德, 使 其 自 反 而 知 有 真 實 心 性 可 據 然 後 再 望 其 能 明 道 行 道 苟 單 一 先 提 志 道 大 題 目, 使 學 者 失 其 依 據, 無 所 游 泳, 亦 其 病 然 則 本 章 所 舉 之 四 條 目, 其 先 後 輕 重 之 間, 正 貴 教 者 學 者 之 善 為 審 處 顏 淵 稱 孔 子 循 循 然 善 誘 人, 固 難 定 刻 板 之 次 序 16 同 注 3, 頁

19 為 三 德, 即 至 德 敏 德 及 孝 德, 17 朱 熹 則 云 : 德, 則 行 道 而 有 得 於 心 者 也, 18 另 禮 記 樂 記 篇 : 德 者, 得 也 19 亦 是 此 意 大 抵 可 將 德 理 解 為 通 過 實 踐 道 而 建 立 的 種 種 德 行, 如 孝 德 朱 熹 云 : 仁, 則 私 欲 盡 去 而 心 德 之 存 也 功 夫 至 此 而 無 終 食 之 違, 則 存 養 之 熟, 無 適 而 非 天 理 之 流 行 矣 20 程 樹 德 論 語 集 釋 : 仁 者 功 施 於 人, 故 可 依, 21 說 文 解 字 : 仁, 親 也 從 人 從 二, 22 另 子 路 亦 云 : 剛 毅 木 訥, 近 仁, 可 見 仁 大 抵 乃 指 人 與 人 之 間 和 睦 共 處 不 存 私 心 的 理 想 境 界, 同 時 亦 是 個 人 修 養 的 一 種 外 在 表 現 這 正 正 是 本 文 第 二 章 第 一 節 教 育 的 目 的 中 所 述, 孔 子 以 仁 為 其 教 育 理 念 的 核 心 概 念 由 是 觀 之, 孔 子 對 弟 子 之 個 人 道 德 修 養 非 常 重 視 而 事 實 上, 孔 子 對 弟 子 內 在 涵 養 之 要 求, 在 論 語 其 他 篇 章 中 亦 可 見 一 斑 : 子 以 四 教 : 文 行 忠 信 ( 述 而 ) 君 子 食 無 求 飽, 居 無 求 安, 敏 於 事 而 慎 於 言, 就 有 道 而 正 焉, 可 謂 好 學 也 已 ( 學 而 ) 信 近 於 義, 言 可 復 也 恭 近 於 禮, 遠 恥 辱 也 因 不 失 其 親, 亦 可 宗 也 ( 學 而 ) 人 而 不 信, 不 知 其 可 也 大 車 無 輗, 小 車 無 軏, 其 何 以 行 之 哉? ( 為 政 ) 富 與 貴, 是 人 之 所 欲 也 不 以 其 道, 得 之 不 處 也 貧 與 賤, 是 人 之 所 惡 也, 不 以 其 道, 得 之 不 去 也 君 子 去 仁, 惡 乎 成 名? 君 子 無 終 食 之 間 違 仁 造 次 必 於 是, 顛 沛 必 於 是 ( 里 仁 ) 哀 公 問 : 弟 子 孰 為 好 學? 孔 子 對 曰 : 有 顏 回 者 好 學, 不 遷 怒, 不 貳 過, 不 幸 短 同 注 14, 頁 137 程 樹 德 : 論 語 集 釋, 中 華 書 局 ( 北 京 ),1990 年 8 月, 頁 [ 清 ] 朱 彬 : 禮 記 訓 篡, 中 華 書 局 ( 北 京 ),1996 年 9 月, 頁 562 全 句 為 : 凡 音 者, 生 於 人 心 者 也 樂 者, 通 倫 理 者 也 是 故 知 聲 而 不 知 音 者, 禽 獸 是 也 知 音 而 不 知 樂 者, 眾 庶 是 也 唯 君 子 為 能 知 樂 是 故 審 聲 以 知 音, 審 音 以 知 樂, 審 樂 以 知 政, 而 治 道 備 矣 是 故 不 知 聲 者, 不 可 與 言 音, 不 知 音 者, 不 可 與 言 樂, 知 樂, 則 幾 於 禮 矣 禮 樂 皆 得, 謂 之 有 德 德 者, 得 也 20 同 注 3, 頁 同 注 18, 頁 [ 漢 ] 許 慎 撰,[ 宋 ] 徐 鉉 校 定 : 說 文 解 字, 中 華 書 局 ( 北 京 ),1963 年 12 月, 頁 161 下 14

20 命 死 矣 ( 雍 也 ) 其 為 人 也 孝 弟, 而 好 犯 上 者, 鮮 矣 ; 不 好 犯 上, 而 好 作 亂 者, 未 之 有 也 ( 學 而 ) 可 見 孔 子 視 弟 子 的 道 德 修 養 為 學 的 重 要 部 分 孔 子 教 學 的 其 中 一 個 宗 旨, 是 通 過 培 養 弟 子 的 道 德 修 養, 使 他 們 成 為 君 子 從 論 語 各 章 所 見, 孔 子 所 言 的 道 德 修 養, 牽 涉 範 圍 廣 泛, 包 括 仁 義 忠 孝 禮 信 謙 良 溫 恕 直 恭 儉 勇 等 當 中 又 以 仁 和 禮 最 為 孔 子 所 重 視 孔 子 也 說 過 : 文 質 彬 彬, 然 後 君 子 ( 雍 也 ), 即 作 為 君 子, 應 文 質 兼 備, 可 見 孔 子 認 為 君 子 除 了 要 有 豐 富 的 學 問 外, 亦 應 有 高 尚 的 品 格 修 養 及 道 德 水 平, 故 道 德 教 育 是 孔 子 教 學 時 極 為 重 視 的 一 環 孔 子 既 然 重 視 品 德 教 育, 那 麼, 教 學 的 主 次 又 應 如 何 安 排? 述 而 : 子 以 四 教 : 文 行 忠 信 劉 寶 楠 解 曰 : 文 謂 詩 書 禮 樂, 凡 博 學 審 問 慎 思 明 辨, 皆 文 之 教 也 行 謂 躬 行 也 中 心 盡 心 曰 忠, 恒 有 諸 己 曰 信 人 必 忠 信, 而 後 可 致 知 力 行 故 曰 忠 信 之 人, 可 以 學 禮 此 四 者, 皆 教 成 人 之 法, 與 教 弟 子 先 行 後 學 文 不 同 23 此 章 正 正 道 出 孔 子 教 學 內 容 的 主 次 上 述 四 教 乃 是 教 學 的 四 大 重 要 範 疇, 當 中 孔 子 又 視 為 文 為 該 最 先 教 授 的 內 容 當 然, 這 並 不 代 表 品 德 教 育 並 不 重 要, 只 是, 按 淺 深 次 序 而 言, 品 德 的 培 養 比 學 科 知 識 的 傳 授 更 為 艱 深, 孔 子 方 將 之 放 於 教 學 的 較 後 序 列 (ii) 六 藝 和 六 經 孔 子 所 辦 的 既 是 全 人 教 學, 固 然 重 視 啟 發 及 培 養 學 生 於 各 方 面 的 才 能 在 教 材 上, 孔 子 傳 授 給 弟 子 的, 主 要 是 六 藝 中 的 禮 樂 射 23 同 注 14, 頁

21 御 及 六 經 ( 即 詩 書 禮 易 樂 春 秋 ) 六 藝 的 禮 樂 方 面, 孔 子 說 過 : 不 學 禮, 無 以 立 ( 季 氏 ), 又 說 過 : 恭 而 無 禮 則 勞, 慎 而 無 禮 則 葸, 勇 而 無 禮 則 亂, 直 而 無 禮 則 絞 君 子 篤 於 親, 則 民 興 於 仁 ; 故 舊 不 遺, 則 民 不 偷 ( 泰 伯 ), 足 見 孔 子 非 常 重 視 禮, 將 之 視 為 道 德 教 育 重 要 的 一 環 孔 子 又 認 為 禮 是 一 國 之 君 能 否 好 好 治 理 國 家 的 關 鍵, 顏 淵 : 齊 景 公 問 政 於 孔 子 孔 子 對 曰 : 君 君, 臣 臣, 父 父, 子 子 這 跟 子 路 中 孔 子 提 及 有 關 正 名 的 內 容 有 密 切 的 關 係 : 名 不 正, 則 言 不 順 ; 言 不 順, 則 事 不 成 ; 事 不 成, 則 禮 樂 不 興 ; 禮 樂 不 興, 則 刑 罰 不 中 ; 刑 罰 不 中, 則 民 無 所 措 手 足 孔 子 對 正 名 的 重 視, 與 禮 是 息 息 相 關 的 能 夠 做 到 正 名, 即 能 做 到 君 君 臣 臣 父 父 子 子, 符 合 禮 之 道, 國 家 才 能 得 以 興 旺 可 見 禮 在 孔 門 教 育 理 論 中 的 重 要 性 除 了 禮 之 外, 孔 子 亦 非 常 重 視 樂 這 個 教 學 條 目 在 孔 子 的 教 育 思 想 中, 禮 與 樂 有 著 密 切 的 關 係 他 說 過 : 興 於 詩, 立 於 禮, 成 於 樂 ( 泰 伯 ) 可 見 孔 子 既 重 視 詩 之 教, 亦 重 視 禮 樂 之 化 禮 記 內 則 曰 : 十 年, 出 就 外 傅, 居 宿 於 外, 學 書 計 衣 不 帛 襦 袴 禮 帥 初, 朝 夕 學 幼 儀, 請 肄 簡 諒 十 有 三 年, 學 樂, 誦 詩, 舞 勺 成 童, 舞 象, 學 射 御 二 十 而 冠, 始 學 禮, 可 以 衣 裘 帛, 舞 大 夏, 惇 行 孝 弟, 博 學 不 教, 內 而 不 出 三 十 而 有 室, 始 理 男 事, 博 學 無 方, 孫 友 視 志 四 十 始 仕, 方 物 出 謀 發 慮, 道 合 則 服 從, 不 可 則 去 五 十 命 為 大 夫, 服 官 政 七 十 致 事 同 注 19, 頁 全 段 為 : 子 能 食 食, 教 以 右 手 能 言, 男 唯 女 俞 男 鞶 革, 女 鞶 絲 六 年, 教 之 數 與 方 名 七 年, 男 女 不 同 席, 不 共 食 八 年, 出 入 門 戶 及 即 席 飲 食, 必 後 長 者, 始 教 之 讓 九 年, 教 之 數 日 十 年, 出 就 外 傅, 居 宿 於 外, 學 書 計 衣 不 帛 襦 袴 禮 帥 初, 朝 夕 學 幼 儀, 請 肄 簡 諒 十 有 三 年, 學 樂, 誦 詩, 舞 勺 成 童, 舞 象, 學 射 御 二 十 而 冠, 始 學 禮, 可 以 衣 裘 帛, 舞 大 夏, 惇 行 孝 弟, 博 學 不 教, 內 而 不 出 三 十 而 有 室, 始 理 男 事, 博 學 無 方, 孫 友 視 志 四 十 始 仕, 方 物 出 謀 發 慮, 道 合 則 服 從, 不 可 則 去 五 十 命 為 大 夫, 服 官 政 七 十 致 事 16

22 朱 熹 云 : 按 內 則, 十 年 學 幼 儀, 十 三 學 樂 誦 詩, 二 十 而 後 學 禮 則 此 三 者, 非 小 學 傳 授 之 次, 乃 大 學 終 身 所 得 之 難 易 先 後 深 淺 也 25 足 見 禮 樂 是 君 子 終 身 學 習 過 程 中 一 個 重 要 的 項 目 孔 門 弟 子 亦 多 精 通 樂 器, 論 語 中 亦 常 記 載 弟 子 鼓 瑟 弦 歌 之 事 當 然, 孔 子 雖 強 調 禮 樂 之 教 化 作 用, 但 對 弟 子 所 學 的 禮 樂 亦 有 所 要 求, 陽 貨 便 有 這 樣 的 記 載 : 子 曰 : 禮 云 禮 云, 玉 帛 云 乎 哉? 樂 云 樂 云, 鐘 鼓 云 乎 哉? 錢 穆 解 曰 : 玉 帛, 禮 之 所 用 鐘 鼓, 樂 之 所 用 人 必 先 有 敬 心 而 將 之 以 玉 帛, 始 為 禮 必 先 有 和 氣 而 發 之 以 鐘 鼓, 始 為 樂 遺 其 本, 專 事 其 末, 無 其 內, 徒 求 其 外, 則 玉 帛 鐘 鼓 不 得 為 禮 樂 或 說 : 禮 樂 之 可 貴, 在 其 安 上 治 民, 移 風 而 易 俗 若 不 能 於 此, 而 惟 玉 帛 鐘 鼓 之 是 尚, 則 不 得 謂 之 禮 樂 二 說 皆 是, 當 合 以 求 之 26 可 見 孔 子 在 提 倡 禮 樂 教 化 之 同 時, 亦 反 對 徒 具 形 式 而 沒 有 作 為 不 具 道 德 教 化 作 用 的 禮 樂 射 御 方 面, 指 的 都 是 軍 士 戰 術 之 學 子 曰 : 足 食, 足 兵, 民 信 之 矣 ( 顏 淵 ) 亦 曰 : 射 不 主 皮, 為 力 不 同 科, 古 之 道 也 ( 八 佾 ) 雖 然 論 語 中 就 這 兩 方 面 的 記 載 不 多, 但 相 信 在 孔 子 的 教 學 內 容 之 中, 亦 有 涉 獵 到 這 兩 個 範 疇, 但 其 受 重 視 的 程 度 不 及 上 述 各 項 除 此 之 外, 孔 子 非 常 重 視 六 經 的 道 德 教 學 作 用, 他 說 過 : 入 其 國, 其 教 可 知 也 其 為 人 也, 溫 柔 敦 厚, 詩 教 也 疏 通 知 遠, 書 教 也 廣 博 易 良, 樂 教 也 絜 淨 精 微, 易 教 也 同 注 3, 頁 121 同 注 1, 頁

23 恭 儉 莊 敬, 禮 教 也 屬 辭 比 事, 春 秋 教 也 ( 禮 記 經 解 ) 27 足 見 孔 子 認 為 六 經 各 經 皆 有 道 德 教 化 之 用, 並 鼓 勵 弟 子 多 讀 六 經 以 提 升 個 人 涵 養 可 見 除 上 段 提 及 的 詩 禮 樂 等 教 材 外, 孔 門 治 學 亦 重 視 書 易 春 秋 等 典 籍 的 教 化 作 用, 期 望 能 通 過 六 經 把 弟 子 培 育 成 各 方 面 皆 有 所 長 的 賢 人 君 子 (5) 師 生 關 係 從 上 文 可 見, 孔 子 對 弟 子 的 要 求 非 常 嚴 格, 然 而, 他 仍 能 夠 與 弟 子 保 持 親 密 和 睦 的 師 生 關 係 與 此 同 時, 弟 子 對 孔 子 極 為 尊 敬 之 餘, 亦 敢 於 在 孔 子 面 前 直 率 表 達 自 己 的 想 法 和 感 受, 甚 至 敢 於 表 達 自 己 的 不 悅 雍 也 便 記 載 了 子 路 因 子 見 南 子 而 不 悅, 足 見 孔 門 師 生 之 間 開 放 直 率 的 相 處 之 道 孔 子 喜 歡 通 過 對 話 和 集 體 討 論 啟 發 弟 子 的 思 考, 論 語 便 有 多 個 篇 章 記 錄 了 孔 子 與 弟 子 或 個 別 或 集 體 討 論 學 問 的 情 況, 上 文 提 及 的 先 進 篇 第 二 十 五 章 便 是 最 佳 例 子 此 章 中, 孔 子 為 了 讓 弟 子 們 放 心 各 言 其 志, 更 先 表 明 : 以 吾 為 一 日 長 乎 矣, 毋 吾 以 也 居 則 曰 不 吾 知 也 如 或 知 爾, 則 何 以 哉? 足 見 孔 子 雖 為 眾 弟 子 之 師, 但 仍 保 持 謙 厚 的 態 度, 與 弟 子 之 間 亦 保 持 和 睦 親 密 樂 於 互 相 交 流 的 關 係 子 曰 : 三 人 行, 必 有 我 師 焉 ; 擇 其 善 者 而 從 之, 其 不 善 者 而 改 之 ( 述 而 ) 可 見 孔 子 雖 為 眾 弟 子 之 師, 但 對 於 學 習 仍 時 常 保 持 謙 厚 的 態 度 子 張 亦 記 載 : 衛 公 孫 朝 問 於 子 貢 曰 : 仲 尼 焉 學? 子 貢 曰 : 文 武 之 道, 未 墜 於 地, 在 人 賢 者 識 其 大 者, 不 賢 者 識 其 小 者, 莫 不 有 文 武 之 道 焉 夫 子 焉 不 學? 而 亦 何 常 師 之 有? 可 見 孔 子 樂 於 從 不 同 的 人 身 上 學 習, 做 到 學 無 常 師 這 跟 三 人 行, 必 有 我 師 焉 的 道 27 同 注 19, 頁

24 理 是 同 出 一 徹 的 孔 子 亦 曾 說 : 當 仁, 不 讓 於 師 ( 衛 靈 公 ) 及 溫 故 而 知 新, 可 以 為 師 矣 ( 為 政 ) 足 以 反 映 孔 子 平 等 地 對 待 學 生, 絕 無 嚴 師 的 架 子, 甚 至 經 常 鼓 勵 學 生 在 老 師 面 前 毋 須 處 處 謙 讓 除 了 上 述 兩 個 稱 讚 學 生 的 例 子 外, 孔 子 在 教 學 過 程 中 會 適 當 地 表 揚 和 批 評 學 生, 例 如 對 顏 回 這 位 優 秀 的 學 生, 孔 子 往 往 毫 不 吝 嗇 地 加 以 表 揚 讚 賞 : 賢 哉 回 也! 一 簞 食, 一 瓢 飲, 在 陋 巷, 人 不 堪 其 懮, 回 也 不 改 其 樂 賢 哉 回 也! ( 雍 也 ) 回 也, 其 心 三 月 不 違 仁, 其 餘 則 日 月 至 焉 而 已 矣 ( 雍 也 ) 起 予 者 商 也 ( 八 佾 ) 賜 也, 爾 可 以 言 詩 矣 ( 學 而 ) 等 ; 但 當 弟 子 表 現 不 佳, 孔 子 也 會 直 接 批 評, 希 望 弟 子 知 錯 能 改 例 如 上 文 提 及 過, 對 懶 惰 的 宰 予, 孔 子 便 曾 批 評 : 朽 木 不 可 雕 也, 糞 土 之 牆 不 可 杇 也 於 予 與 何 誅? ( 公 冶 長 ) 孔 子 能 夠 在 適 當 的 時 候 讚 賞 或 合 理 地 批 評 學 生 的 表 現, 大 大 拉 近 了 他 和 學 生 的 距 離, 令 他 和 學 生 能 夠 保 持 良 好 而 健 康 的 師 生 關 係, 也 令 他 的 教 學 效 果 事 半 功 倍 與 此 同 時, 孔 子 亦 通 過 上 述 所 言 的 對 話 相 處 和 交 流, 做 到 寓 教 於 學 寓 學 於 教, 與 學 生 互 相 切 磋 琢 磨, 令 學 習 氣 氛 生 動 活 潑, 師 生 關 係 和 睦 孔 子 非 常 愛 護 他 的 學 生, 並 且 毫 無 保 留 地 將 學 問 傳 授 給 他 們 : 二 三 子 以 我 為 隱 乎? 吾 無 隱 乎 爾 吾 無 行 而 不 與 二 三 子 者, 是 丘 也 ( 述 而 ) 孔 子 在 教 學 的 時 候 亦 毫 無 私 心, 對 自 己 的 兒 子 伯 魚 及 對 其 他 學 生 皆 一 視 同 仁, 季 氏 記 載 了 以 下 一 段 : 陳 亢 問 於 伯 魚 曰 : 子 亦 有 異 聞 乎? 對 曰 : 未 也 嘗 獨 立, 鯉 趨 而 過 庭 曰 : 學 詩 乎? 對 曰 : 未 也 不 學 詩, 無 以 言 鯉 退 而 學 詩 他 日 又 獨 立, 鯉 趨 而 過 庭 曰 : 學 禮 乎? 對 曰 : 未 也 不 學 禮, 無 以 立 鯉 退 而 學 禮 聞 斯 二 者 陳 亢 退 而 喜 曰 : 聞 一 得 三, 聞 詩 聞 禮, 又 聞 君 子 之 遠 其 子 也 19

25 從 這 件 事 可 以 知 道, 孔 子 對 弟 子 的 愛 護 是 一 視 同 仁 的, 對 自 己 的 兒 子 也 不 會 特 別 優 待 這 種 無 私 的 教 學 精 神, 和 高 尚 的 師 德, 也 令 孔 子 和 弟 子 建 立 了 融 洽 而 平 等 的 師 生 關 係 ( 三 ) 當 前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探 討 過 論 語 中 看 到 的 教 育 思 想 後, 現 分 析 當 前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以 作 比 較, 並 於 下 章 探 討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對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的 積 極 意 義 自 2000 年 開 始, 香 港 教 育 局 實 施 了 連 串 的 教 育 改 革, 令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起 了 翻 天 覆 地 的 變 化, 當 中 又 以 近 兩 年 開 始 推 行 的 三 三 四 學 制 最 受 注 目, 引 起 社 會 上 的 廣 泛 討 論 此 章 將 從 教 改 的 大 方 向 精 英 主 義 與 均 等 主 義 教 育 商 品 化 教 師 的 地 位 及 道 德 教 育 這 幾 個 範 疇 探 討 當 前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的 種 種 (1) 教 改 的 大 方 向 教 育 統 籌 委 員 會 在 教 改 文 件 中 指 出, 香 港 在 廿 一 世 紀 整 體 的 教 育 目 標 是 : 讓 每 個 人 在 德 智 體 群 美 各 方 面 都 有 全 面 而 具 個 性 的 發 展, 能 夠 一 生 不 斷 自 學 思 考 探 索 創 新 和 應 變, 有 充 分 的 自 信, 合 群 的 精 神, 願 意 為 社 會 的 繁 榮 進 步 自 由 和 民 主 不 斷 努 力, 為 國 家 和 世 界 的 前 途 作 出 貢 獻 28 並 指 出 要 達 到 上 述 目 標, 首 要 的 關 鍵 在 於 建 立 教 與 學 的 新 文 化, 推 行 一 連 串 教 與 學 的 新 模 式, 包 括 從 強 調 知 識 的 灌 輸 轉 為 著 重 學 生 如 何 學 28 教 育 制 度 檢 討 改 革 方 案 諮 詢 文 件, 香 港 : 教 育 統 籌 委 員 會,2000 年, 頁 5 20

26 會 學 習 從 偏 重 學 術 轉 變 為 多 元 化 的 全 人 發 展 從 固 有 的 科 目 框 框 轉 而 推 行 整 合 性 的 學 習 從 以 課 本 主 導 的 學 習 模 式 轉 而 採 用 多 元 化 的 教 材 社 會 支 援 教 育 教 學 跑 出 教 室 從 學 校 傳 統 的 上 課 時 間 表 觀 念, 轉 變 為 綜 合 而 富 彈 性 地 編 排 學 習 時 間 及 取 消 過 早 分 流, 為 學 生 提 供 探 索 性 向 和 潛 質 的 機 會 這 七 個 大 方 向 29 由 此 可 見, 香 港 教 育 改 革 的 方 向, 是 朝 著 全 人 發 展 這 個 理 念 邁 進 的, 課 程 發 展 處 並 就 此 制 訂 了 七 大 學 習 目 標, 即 : 健 康 生 活 方 式 八 個 學 習 領 域 的 知 識 學 習 能 力 語 文 能 力 閱 讀 習 慣 國 民 身 份 認 同 及 責 任 感 30 足 見 除 了 傳 統 教 育 制 度 所 重 視 的 學 科 知 識 外, 當 局 也 非 常 重 視 學 生 在 個 人 品 德 及 健 康 生 活 等 各 方 面 的 成 長, 讓 他 們 通 過 接 受 教 育 成 為 一 個 各 方 面 皆 有 良 好 表 現 的 完 人 就 此, 當 局 在 2005 年 推 出 的 新 高 中 學 制 改 革 諮 詢, 便 在 新 高 中 課 程 中 提 出 了 嶄 新 的 建 議, 除 中 英 數 三 個 主 科 之 外, 還 加 入 了 通 識 教 育 為 必 修 科 目 通 識 教 育 科 的 理 念, 是 要 通 過 研 習 題 材 廣 泛 的 當 代 議 題, 拓 闊 學 生 的 知 識 基 礎, 並 加 深 他 們 對 社 會 的 認 識 而 這 個 科 目 的 特 色, 是 協 助 學 生 聯 繫 不 同 學 科 / 科 目 的 知 識 和 概 念, 從 多 角 度 探 討 問 題, 並 利 用 自 身 的 經 驗 建 構 個 人 知 識, 從 而 發 展 獨 立 學 習 能 力 及 跨 課 程 的 知 識 與 技 能 31 這 套 理 念 跟 上 文 提 及 的 種 種 教 改 目 標 有 密 切 的 關 係 除 了 新 高 中 課 程 改 革 加 入 了 通 識 教 育 的 元 素 外, 小 學 的 課 程 改 革, 以 及 大 學 四 年 制 後 的 課 程 發 展, 也 是 朝 著 上 述 全 人 發 展 的 理 念 邁 進 的 此 外, 當 局 也 通 過 不 同 的 方 法 建 立 新 的 教 學 文 化, 包 括 新 的 評 核 制 度 ( 例 如 建 立 學 生 學 習 歷 程 檔 案 及 推 行 校 內 評 估 等 與 公 開 考 試 有 別 的 評 核 機 制, 並 重 新 設 計 公 開 考 試 的 題 目 類 型, 著 重 培 養 學 生 批 判 思 同 注 28, 頁 香 港 教 育 局 網 頁, 31 高 中 及 高 等 教 育 新 學 制 第 一 階 段 諮 詢 文 件, 香 港 : 教 育 統 籌 局,2004 年, 頁 13 21

27 考 的 能 力 ) 推 出 職 業 導 向 課 程, 以 及 鼓 勵 教 師 使 用 新 的 教 學 策 略 ( 例 如 通 過 全 方 位 學 習 及 專 題 研 習 等 方 法 豐 富 學 生 的 學 習 經 歷 ) 等 然 而, 現 實 中, 在 教 改 推 行 了 七 年 多 以 後 的 今 天, 上 述 目 標 是 否 都 能 一 一 達 到? 抑 或 都 只 是 紙 上 談 兵? 此 點 將 在 下 文 詳 述 (2) 精 英 主 義 與 均 等 主 義 香 港 政 府 在 1971 年 實 施 了 六 年 免 費 小 學 教 育, 並 於 1978 年 實 施 九 年 強 迫 性 教 育, 即 全 香 港 的 適 齡 學 童 皆 必 須 入 學 ( 一 般 是 就 讀 小 一 至 中 三 ) 自 2007 年 開 始, 教 育 局 更 推 出 了 幼 稚 園 學 券 制, 入 讀 非 牟 利 幼 稚 園 的 本 港 學 童, 每 年 皆 獲 得 資 助, 以 低 廉 ( 甚 至 免 費 ) 的 學 費 接 受 學 前 教 育 至 於 大 專 院 校 或 以 上 程 度 的 學 生, 則 可 向 政 府 申 請 助 學 金 或 低 息 貸 款, 以 完 成 學 業 由 此 可 見, 在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下, 學 生 在 學 能 以 外 的 種 種 個 人 背 景, 例 如 家 境 種 族 性 別 等, 都 不 會 影 響 他 們 入 學 的 機 會, 他 們 也 絕 不 會 因 經 濟 問 題 而 不 能 繼 續 升 學 與 此 同 時, 教 育 當 局 更 對 一 些 學 生 實 行 積 極 歧 視 及 補 償 性 政 策, 即 給 予 他 們 優 待 ( 例 如 各 種 各 樣 的 經 濟 補 助 ), 消 除 因 學 能 以 外 的 社 會 因 素 對 這 些 學 生 造 成 的 不 公 平 然 而,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卻 同 時 朝 著 精 英 主 義 的 方 向 發 展, 換 句 話 說, 是 以 培 育 及 發 掘 精 英 學 生 為 最 終 目 的 在 香 港 的 中 小 學, 學 童 會 被 精 細 分 類, 在 小 學 一 般 會 有 精 英 班 和 特 別 班, 前 者 讓 學 業 成 績 較 佳 的 學 生 入 讀, 後 者 讓 學 業 成 績 較 遜 的 學 生 入 讀 ; 至 於 中 學, 則 分 為 不 同 的 等 第 ( 在 教 育 改 革 進 行 以 前, 學 校 分 為 五 個 等 第, 自 落 實 教 改 以 後, 則 減 為 三 個 等 第 ) 甄 選 學 生 的 評 核 工 作, 亦 由 政 府 集 中 以 標 準 化 形 式 ( 例 如 早 年 的 學 能 測 驗 中 學 會 考 及 高 級 程 度 會 考 ) 進 行 在 精 英 主 義 的 取 向 之 下, 香 港 教 育 的 淘 汰 率 頗 高, 在 七 十 年 代 至 九 十 年 代, 不 22

28 少 學 生 在 初 中 三 年 級 以 後 便 因 學 業 成 績 欠 佳 而 沒 有 機 會 繼 續 學 業 然 而, 在 學 生 人 數 大 幅 減 少 以 及 教 育 制 度 的 整 體 方 向 改 變 的 大 環 境 下, 這 個 情 況 至 近 年 已 漸 有 改 善, 能 夠 踏 上 大 專 院 校 階 梯 的 學 生 人 數 漸 多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一 直 在 均 等 主 義 與 精 英 主 義 兩 種 政 策 之 間 角 力 近 年 直 資 學 校 漸 趨 普 及, 大 大 淡 化 了 均 等 教 育 的 理 念 ; 而 近 年 弄 得 滿 城 風 雨 的 中 學 教 學 語 言 分 流 政 策, 亦 加 強 了 中 學 的 階 級 標 籤 效 應, 突 顯 教 育 當 局 偏 向 精 英 教 育 的 取 向 事 實 上, 在 任 何 一 套 教 育 制 度 內, 都 不 可 能 出 現 完 全 的 均 等 主 義, 因 為 學 生 的 個 人 能 力 和 特 質 不 可 能 完 全 沒 有 差 別, 教 育 的 結 果 亦 因 此 必 然 有 高 低 之 別 重 點 是, 教 育 制 度 有 沒 有 強 調 這 些 差 異, 以 及 於 何 時 開 始 以 學 生 能 力 的 差 異 成 績 之 高 低 劃 分 等 級, 並 因 此 向 他 們 提 供 不 同 的 教 育 待 遇 以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為 例, 早 在 學 生 升 中 時 已 將 他 們 分 等, 成 績 較 佳 的 學 生 一 般 獲 派 第 一 組 別 的 英 文 中 學, 成 績 較 差 的 學 生 則 被 派 往 第 三 組 別 學 校 這 種 傾 向 精 英 主 義 的 劃 分, 令 學 生 在 初 中 階 段 便 或 多 或 少 被 定 型 獲 派 第 三 組 別 學 校 的 學 生, 不 但 被 社 會 標 籤, 而 且 他 們 在 整 個 中 學 階 段 都 只 與 程 度 相 若 的 朋 輩 一 起 學 習 相 處, 學 習 動 機 必 然 較 低, 學 校 的 環 境 和 氣 氛 也 會 直 接 影 響 這 些 學 生 的 學 習 態 度 結 果, 在 公 開 考 試 中, 這 些 學 生 的 成 績 亦 往 往 最 差 雖 然 在 教 學 的 內 容 和 客 觀 條 件 ( 例 如 師 資 和 政 府 資 助 等 ) 上, 這 些 學 生 所 得 到 的 待 遇 與 香 港 其 他 中 學 生 相 同, 甚 至 更 多 ( 教 育 局 向 來 為 第 三 組 別 學 校 提 供 更 多 的 支 援 ), 但 就 學 習 的 氛 圍 及 心 理 上 所 受 的 歧 視 而 言, 這 些 學 生 無 疑 是 受 到 較 不 公 平 的 待 遇, 而 這 些 不 公 平, 並 不 能 具 體 以 數 據 表 達, 而 且 對 學 生 的 影 響 極 為 深 遠 由 此 可 見,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一 直 以 來 在 精 英 主 義 和 均 等 主 義 並 存 的 大 環 境 下 發 展 事 實 上, 隨 著 時 代 的 轉 變, 加 上 社 會 急 速 轉 型, 以 及 對 人 力 需 求 的 改 變, 精 英 主 義 存 在 一 定 的 危 險, 因 為 在 這 個 制 23

29 度 之 下, 大 部 分 成 績 處 於 低 下 程 度 的 學 生, 其 學 習 歷 程 在 很 早 的 階 段 已 被 視 為 欠 缺 發 展 空 間, 並 且 被 整 個 教 育 制 度 歧 視 雖 然 教 育 當 局 在 教 育 改 革 的 大 方 向 中, 提 及 拔 尖 補 底 照 顧 弱 勢 學 生 等 措 施, 但 觀 乎 最 近 幾 年 的 情 況, 學 習 能 力 稍 遜 的 學 生 似 乎 並 未 能 得 到 實 際 的 幫 助, 第 三 組 別 的 問 題 學 生 亦 沒 有 因 教 改 的 推 行 而 減 少, 問 題 值 得 社 會 關 注 (3) 教 育 商 品 化 近 年, 香 港 適 齡 學 童 的 人 數 大 幅 下 降, 小 學 入 學 人 數 逐 年 遞 減, 導 致 學 校 供 過 於 求, 不 少 學 校 因 收 生 不 足 而 被 迫 關 閉, 縮 班 殺 校 之 聲 不 絕, 而 這 個 情 況 在 最 近 一 兩 年 亦 續 逐 漸 蔓 延 至 中 學 在 競 爭 越 趨 激 烈 的 情 況 下, 學 校 紛 紛 在 校 門 外 掛 上 橫 額, 臚 列 學 生 的 公 開 考 試 成 績, 讓 途 人 閱 覽 ; 老 師 和 校 長 則 成 為 了 商 人, 經 常 舉 辦 開 放 日 和 嘉 年 華, 以 招 攬 學 生 入 讀 ; 有 些 學 校 亦 會 向 學 生 提 供 免 費 的 書 簿 和 校 服, 務 求 收 取 足 夠 學 生, 以 避 過 學 校 倒 閉 的 命 運 換 句 話 說, 在 教 育 環 境 轉 變 及 競 爭 激 烈 的 氛 圍 下, 學 校 漸 漸 變 得 商 品 化, 而 近 幾 年 來, 鑑 於 縮 班 殺 校 之 聲 不 斷, 學 校 商 品 化 的 情 況 亦 越 趨 嚴 重 教 育 商 品 化 大 大 影 響 了 教 育 的 價 值 和 質 素, 而 近 年 直 資 學 校 大 量 湧 現, 更 加 強 了 學 校 辦 學 只 為 圖 利 的 風 氣 這 個 情 況 不 但 在 中 小 學 出 現, 在 大 專 院 校 也 漸 漸 成 為 普 遍 的 現 象 種 種 因 素 ( 包 括 大 學 削 資 及 政 府 在 2000 年 定 下 十 年 內 百 分 之 六 十 五 的 適 齡 學 童 入 讀 大 專 院 校 的 32 目 標 等 ) 促 使 本 港 各 大 專 院 校 紛 紛 開 設 五 花 八 門 的 課 程 ( 包 括 副 學 士 課 程 各 類 校 外 進 修 學 院 開 辦 的 課 程, 以 及 大 學 本 科 的 自 負 盈 虧 課 程 ), 這 些 課 程 不 論 在 學 生 質 素 師 資 評 核 標 準 或 社 會 認 受 性 等 各 方 面 皆 未 臻 完 善, 而 院 校 亦 一 般 以 商 業 管 治 的 模 式 管 理 這 些 課 程 大 年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施 政 報 告, 24

30 學 教 育 的 真 諦, 在 這 類 近 年 大 量 湧 現 的 課 程 中, 實 在 難 以 體 現 近 日, 濫 開 大 專 課 程 的 後 果 紛 紛 湧 現, 包 括 副 學 士 資 歷 不 被 政 府 承 認 畢 業 生 欠 下 巨 額 資 助 貸 款 副 學 士 生 在 使 用 院 校 設 施 時 受 到 不 公 平 對 待 大 部 分 副 學 士 或 高 級 文 憑 課 程 畢 業 生 未 能 成 功 銜 接 大 學 學 位 課 程 等 這 些 都 是 教 育 當 局 為 求 達 到 當 日 定 下 的 大 專 學 生 入 學 率 而 造 成 的 惡 果 教 育 商 品 化 所 導 致 的 社 會 問 題, 不 容 忽 視 以 營 商 手 法 管 理 學 校 和 辦 教 育, 會 令 教 育 脫 離 其 應 有 的 目 標 和 宗 旨 學 校 為 了 自 保 以 及 受 制 於 各 種 經 濟 考 慮, 往 往 忽 略 了 學 生 的 真 正 需 要, 也 忽 略 了 教 學 的 質 素, 是 極 不 健 康 的 現 象, 對 社 會 的 負 面 影 響 也 極 為 深 遠 (4) 教 師 的 地 位 過 去, 教 師 是 非 常 受 敬 重 的 職 業, 然 而, 近 年 在 縮 班 殺 校 的 大 氛 圍 下, 教 師 的 地 位 漸 受 打 擊 教 改 推 行 以 來, 教 育 當 局 不 斷 推 出 打 擊 教 師 士 氣 的 方 案, 包 括 語 文 基 準 試 以 遲 來 先 走 的 方 法 淘 汰 超 額 教 師 要 求 教 師 填 寫 大 量 與 教 改 有 關 的 文 件 等, 大 大 增 加 教 師 的 工 作 量 和 工 作 壓 力, 甚 至 偶 然 出 現 教 師 因 工 作 壓 力 太 大 而 自 殺 的 悲 劇 早 年 更 曾 因 此 引 發 全 港 教 師 大 遊 行, 促 請 當 局 重 視 教 師 壓 力 問 題 在 教 育 面 臨 重 大 改 革 的 大 環 境 之 下, 教 師 的 地 位 每 下 愈 況 加 上 社 會 轉 型, 家 長 對 學 校 和 教 師 的 要 求 日 高, 學 生 質 素 參 差, 問 題 學 生 和 邊 緣 少 年 數 目 比 以 前 大 幅 增 加, 學 生 對 教 師 的 尊 敬 也 大 不 如 前, 甚 至 不 少 學 生 對 教 師 態 度 欠 佳, 令 課 室 管 理 成 為 不 少 教 師 眼 中 最 難 解 決 的 問 題 之 一 此 外, 為 配 合 教 育 改 革, 當 局 近 年 推 出 大 量 新 政 策, 例 如 融 合 教 育 專 科 專 教 職 業 導 向 課 程 等, 在 在 皆 要 求 教 師 在 職 進 修, 以 25

31 配 合 這 些 新 政 策 的 推 行, 以 及 新 學 制 的 課 程 需 要, 當 局 與 此 同 時 卻 沒 有 為 學 校 提 供 充 足 的 支 援 和 配 套, 以 配 合 教 師 進 修 的 需 求 如 此 種 種, 皆 令 教 師 的 工 作 百 上 加 斤 香 港 教 育 當 局 當 年 在 沒 有 完 善 的 規 劃 之 下, 成 立 教 育 學 院, 多 年 來 入 讀 教 育 學 院 的 新 生, 大 多 數 是 公 開 考 試 中 成 績 較 弱 的 一 群, 雖 然 教 育 學 院 多 年 來 皆 向 這 些 學 生 提 供 高 質 素 的 專 業 教 師 培 訓 課 程, 但 是 以 學 生 入 學 成 績 來 說, 亦 難 免 令 社 會 人 士 質 疑 香 港 教 師 的 質 素 由 此 可 見, 隨 著 學 生 人 數 下 降 社 會 轉 型 以 及 教 育 改 革 提 高 對 教 師 的 要 求 等 種 種 原 因, 教 師 的 工 作 壓 力 大 增 之 餘, 地 位 也 日 漸 大 不 如 前 傳 統 社 會 裡 對 尊 師 的 重 視, 於 現 今 的 香 港 社 會 已 漸 漸 褪 色 (5) 道 德 教 育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向 來 以 考 試 主 導, 故 課 程 內 容 一 般 傾 向 傳 統 學 術 科 目, 尤 其 重 視 語 文 學 科 難 以 量 化 及 評 估 的 道 德 教 育, 向 來 並 非 香 港 教 育 課 程 中 的 重 點 範 疇 中 小 學 的 課 程 編 排 中, 雖 然 也 有 道 德 或 品 德 教 育 課, 但 一 般 只 佔 整 體 教 時 的 極 少 部 分 ( 例 如 每 週 只 有 一 課, 甚 至 隔 週 才 有 一 課 ) 因 此, 道 德 教 育 是 否 做 得 全 面, 全 賴 學 校 在 這 方 面 自 行 投 放 的 資 源, 例 如 有 否 在 週 會 上 多 與 學 生 討 論 道 德 話 題 有 否 在 課 外 活 動 中 滲 入 道 德 教 育 的 元 素 甚 至 有 否 在 傳 統 科 目 的 教 學 過 程 中 融 入 道 德 教 育 等 在 教 育 改 革 文 件 中, 教 育 當 局 提 出 將 德 育 及 公 民 教 育 列 為 其 他 學 習 經 歷 的 範 疇, 並 建 議 其 所 佔 的 整 體 學 習 時 數 為 所 有 科 目 的 約 百 分 之 五 33 此 外, 當 局 亦 建 議 為 高 中 生 建 立 高 中 生 學 習 概 覽, 內 容 除 了 學 生 在 高 中 階 段 的 校 內 各 科 成 績 公 開 考 試 的 各 科 成 績 校 外 其 他 成 就 及 獲 頒 發 的 資 歷 外, 還 包 括 了 學 生 的 其 他 學 習 經 歷, 即 社 會 服 務 紀 錄 33 同 注 31, 頁 27 26

32 體 育 及 文 化 活 動 的 參 與 紀 錄, 以 及 學 生 的 個 人 品 格 34 可 見 當 局 有 意 將 學 生 的 個 人 品 格 量 化, 並 記 錄 在 學 生 的 個 人 資 歷 中 學 生 的 個 人 品 格 是 否 能 夠 量 化 是 一 個 值 得 探 討 的 問 題, 而 將 學 生 的 個 人 品 格 列 入 學 生 的 個 人 學 習 概 覽 中, 能 否 真 正 反 映 學 生 的 道 德 修 養, 以 及 能 否 提 高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中 的 道 德 教 育 之 水 平, 更 成 疑 問 事 實 上, 將 學 生 的 個 人 品 格 水 平 列 入 學 業 評 估 機 制 當 中, 並 不 代 表 在 教 育 過 程 中 為 學 生 提 供 了 完 善 的 人 格 和 道 德 教 育 更 壞 的 情 況 是, 學 生 為 了 在 評 估 中 取 得 較 好 的 評 價, 刻 意 做 出 與 本 性 不 符 的 行 為 ( 例 如 在 學 校 是 模 範 生, 在 家 裡 卻 是 壞 孩 子 ), 這 是 以 評 核 機 制 去 衡 量 學 生 的 品 格 及 道 德 水 平 時, 極 有 可 能 發 生 的 現 象 這 是 否 道 德 教 育 的 理 想 層 次? 當 然, 教 育 當 局 在 教 育 改 革 文 件 中, 亦 曾 提 及 在 教 育 過 程 中 將 如 何 加 入 道 德 教 育 的 元 素, 但 綜 觀 其 在 課 時 及 課 程 編 排 上 的 配 置, 似 乎 並 不 能 全 面 發 展 理 想 的 道 德 教 育, 也 不 見 得 制 訂 了 一 套 完 善 的 制 度 ( 例 如 將 道 德 教 育 融 入 其 他 科 目 及 融 入 學 生 的 日 常 生 活 ), 幫 助 學 生 建 立 正 面 的 價 值 觀 和 態 度 一 個 忽 略 道 德 教 育 的 教 育 制 度, 是 短 視 而 不 完 整 的, 長 遠 而 言 也 會 對 社 會 造 成 深 遠 的 影 響 ( 四 ) 如 何 以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優 化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論 語 雖 然 是 二 千 多 年 前 的 經 籍, 然 而 其 思 想 內 涵 對 現 今 的 社 會 仍 有 積 極 的 作 用 將 上 文 所 敘 述 的 孔 子 教 育 思 想, 套 用 到 現 今 的 香 港 教 育, 仍 能 給 我 們 很 大 的 啟 發 此 章 將 深 入 探 討 如 何 以 論 語 教 育 思 想 優 化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34 同 注 31, 頁 24 27

33 (1) 教 學 內 容 和 教 學 方 法 的 啟 示 孔 子 的 教 學 內 容 全 面, 涵 蓋 了 政 治 歷 史 文 學 哲 學 美 學 體 育 軍 事 倫 理 等 各 個 範 疇, 內 容 豐 富, 也 貼 近 社 會 實 際 禮 樂 射 御 書 數 各 項, 孔 子 的 弟 子 都 會 學 習, 而 且 各 有 強 項 德 行 : 顏 淵 閔 子 騫 冉 伯 牛 仲 弓 言 語 : 宰 我 子 貢 政 事 : 冉 有 季 路 文 學 : 子 游 子 夏 ( 先 進 ) 孔 子 在 教 學 過 程 中, 不 單 是 把 知 識 傳 授 給 弟 子, 而 是 著 重 培 養 他 們 各 種 各 樣 的 能 力 這 種 教 學 的 精 神 是 很 值 得 我 們 學 習 的 舉 例 來 說, 香 港 的 體 藝 教 育, 雖 然 一 直 被 列 為 中 小 學 生 的 必 修 科 目, 但 向 來 並 沒 有 被 列 為 學 校 的 主 要 學 科, 甚 至 可 說 被 完 全 忽 略 事 實 上, 體 藝 乃 是 全 人 教 育 裡 非 常 重 要 的 一 環 孔 子 雖 然 重 視 文 學 道 德 教 育, 但 也 不 忘 培 養 學 生 在 射 藝 等 方 面 的 能 力 誠 然, 當 時 社 會 對 這 些 方 面 的 人 材 確 實 有 實 際 的 需 要, 但 這 並 不 代 表 在 太 平 盛 世 裡 的 一 套 完 整 教 育 體 系 中, 可 以 忽 略 這 類 重 要 的 科 目 假 如 教 育 當 局 願 意 落 力 拓 展 體 藝 科 目, 不 但 可 以 體 現 全 人 教 育 的 目 標, 更 能 通 過 這 類 學 科 達 至 陶 冶 學 生 的 性 情 培 養 個 人 修 為 同 時 令 學 生 有 強 健 體 魄 的 理 想 境 界, 而 這 是 其 他 傳 統 的 主 科 未 能 輕 易 達 至 的 教 育 果 效 孔 子 的 教 學 內 容 涵 蓋 了 六 經 和 六 藝, 也 包 括 了 各 項 與 學 生 身 心 發 展 有 關 的 範 疇, 其 內 容 之 豐 富, 足 以 培 養 出 雖 未 至 於 樣 樣 皆 精, 但 至 少 是 樣 樣 皆 能 的 全 人 教 育 的 其 中 一 個 主 要 目 的, 乃 是 擴 大 學 生 的 知 識 面, 讓 他 們 擁 有 不 同 的 技 能 和 能 力 去 面 對 人 生 各 種 各 樣 的 挑 戰 和 困 難, 以 及 貢 獻 社 會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長 期 將 焦 點 放 在 語 文 及 傳 統 知 識 學 科, 令 學 生 的 知 識 面, 往 往 僅 僅 限 於 課 堂 及 書 本 內 所 學 這 樣 的 科 目 取 向 造 成 一 個 很 奇 怪 的 現 象, 就 是 成 績 再 好 的 學 生, 其 所 專 長 的 事 物 亦 很 有 限, 甚 至 往 往 只 專 長 於 背 誦 課 本 或 是 應 付 考 試, 仿 如 井 底 之 蛙 這 是 28

34 一 個 極 不 健 康 的 現 象, 也 是 教 育 改 革 必 須 關 注 和 改 善 的 問 題 孔 子 那 種 盡 力 擴 闊 學 生 的 知 識 層 面 之 教 學 方 式, 便 是 一 個 上 佳 的 仿 傚 對 象 事 實 上, 在 人 生 的 旅 途 上, 語 文 及 其 他 課 堂 上 所 學 的 知 識, 並 非 最 重 要 的 學 問, 相 反, 體 育 藝 術 道 德 教 化 思 考 方 法 等 其 他 各 方 面 的 能 力, 對 學 生 的 人 生 影 響 更 大 因 此, 學 校 有 必 要 重 組 教 學 內 容, 盡 可 能 令 學 校 的 學 科 得 以 涵 蓋 不 同 的 範 疇, 擴 闊 學 生 的 知 識 層 面, 讓 他 們 得 到 真 正 完 整 的 全 人 教 育, 不 再 做 只 精 於 考 試 的 機 器 孔 子 善 於 將 各 種 教 學 內 容 融 合 在 一 起, 並 與 日 常 生 活 緊 密 聯 繫, 抓 住 不 同 的 機 會 隨 時 隨 地 教 學, 啟 發 學 生 的 自 學 潛 能 香 港 的 教 育 改 革, 亦 以 樂 於 學 習 善 於 溝 通 勇 於 承 擔 敢 於 創 新 為 目 標, 簡 稱 樂 善 勇 敢 當 中 樂 於 學 習 乃 是 指 希 望 學 生 能 夠 從 學 習 的 過 程 和 成 果 中 獲 得 樂 趣 滿 足 感 和 成 功 感 35 然 而, 基 於 香 港 實 際 教 學 環 境 未 能 完 全 配 合 這 套 理 念, 教 育 改 革 推 行 七 年 多 以 來, 成 效 似 乎 並 不 顯 著 香 港 中 小 學 面 對 的 其 中 一 個 困 境, 乃 是 每 班 學 生 人 數 太 多 而 要 達 成 上 述 的 教 育 目 標, 在 師 生 比 例 越 低 的 情 況 下, 效 果 必 然 越 佳 香 港 的 教 育 改 革 在 沒 有 小 班 教 學 作 配 套 的 情 況 下 推 行, 遂 衍 生 出 種 種 問 題 若 教 育 當 局 不 儘 快 改 善 教 學 的 環 境 ( 例 如 推 行 小 班 教 學 ), 則 樂 於 學 習 善 於 溝 通 勇 於 承 擔 敢 於 創 新 等 標 語 口 號, 也 不 過 是 紙 上 談 兵 而 已 再 看 看 孔 子 的 教 學, 是 以 非 常 小 班 的 形 式 進 行 的, 學 生 因 此 有 機 會 得 到 孔 子 細 心 而 針 對 性 的 指 導, 學 習 起 來 往 往 事 半 功 倍 孔 子 的 學 生 能 夠 培 養 出 種 種 自 學 的 能 力, 跟 這 種 教 學 方 法 有 密 切 的 關 係 學 生 的 學 習 動 機, 一 般 可 分 為 內 有 動 機 (intrinsic motivation) 及 外 來 動 機 (extrinsic motivation) Giovanni Moneta 這 樣 解 釋 兩 者 的 35 同 注 28, 頁 iii 29

35 分 別 : 在 心 理 學 角 度 而 言, 內 有 原 動 力 能 令 人 對 工 作 感 興 趣, 感 覺 工 作 有 挑 戰 性 滿 足 感, 從 而 敬 業 樂 業 心 理 學 家 稱 之 為 內 有 動 機 (intrinsic motivation), 擁 有 這 種 內 動 力 者 亦 會 具 備 良 好 人 際 關 係, 他 們 樂 於 交 友, 並 不 以 拉 攏 人 事 關 係 或 金 錢 利 益 來 衡 量 朋 友 的 價 值 在 教 學 上 而 言, 富 內 有 動 機 的 學 生 由 於 其 心 中 想 做, 或 要 做 到 最 好, 因 此 無 需 督 促, 甚 至 會 自 動 廢 寢 忘 餐, 以 完 成 功 課, 連 賞 罰 都 不 需 要 相 反 地, 外 來 動 機 (extrinsic motivation) 就 是 由 上 司 監 督 同 事 間 競 爭 賞 罰 制 社 會 壓 力 等 來 促 使 達 到 某 種 工 作 表 現 他 們 做 事 看 重 完 成 後 的 賞 或 罰, 期 間 自 己 並 非 樂 在 其 中, 因 為 樂 業 性 的 滿 足 感 不 會 加 強 他 們 在 工 作 上 的 投 入 從 工 作 或 學 術 表 現 上 觀 察, 內 有 及 外 來 動 機 都 會 引 致 良 好 的 成 績 表 現 由 於 外 來 動 機 和 內 有 動 機 可 以 共 存, 因 此 有 人 兩 種 動 機 都 強 烈, 有 些 則 兩 種 動 機 都 微 弱, 亦 有 一 強 一 弱 的 可 能 相 比 之 下, 全 無 這 兩 種 動 機, 便 是 最 差 勁 的 下 屬 學 生 36 由 此 可 見, 富 有 內 有 動 機 的 學 生, 往 往 是 打 從 心 底 喜 歡 學 習, 毋 須 他 人 督 促, 也 毋 須 任 何 賞 罰, 都 會 自 發 努 力 學 習, 做 到 最 好 ; 而 基 於 外 來 動 機 而 學 習 的 學 生, 往 往 是 由 競 爭 賞 罰 家 人 或 社 會 期 望 等 種 種 因 素 造 成 的 壓 力 驅 使, 才 發 奮 學 習 兩 者 相 較 之 下, 固 然 是 基 於 內 有 動 機 而 學 習 的 學 生 有 較 佳 的 學 習 態 度 和 心 理 素 質 教 育 改 革 的 目 標, 該 是 培 養 學 生 對 學 習 的 內 有 動 機, 因 為 長 遠 而 言, 擁 有 內 有 動 機 的 學 習 者, 才 能 培 養 出 終 身 學 習 的 態 度, 36 Giovanni Moneta 著, 張 妙 清 Lawerence Lo 譯 : 鼓 勵 學 生 善 用 自 發 性 求 知 慾 是 一 份 艱 難 使 命 教 育 改 革 與 香 港 : 新 紀 元 新 挑 戰, 張 妙 清 主 編,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社 會 科 學 及 教 育 研 究 小 組 ( 香 港 ),2001 年 5 月, 頁 5 30

36 也 會 對 工 作 較 有 熱 誠 對 社 會 亦 會 有 較 大 的 投 入 和 貢 獻 綜 觀 現 時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受 到 種 種 外 在 環 境 的 制 肘 ( 例 如 上 文 提 及 的 師 生 比 例 問 題, 以 及 過 分 注 重 學 業 成 績 的 社 會 風 氣 ), 實 在 難 以 成 功 培 養 學 生 對 學 習 的 內 有 動 機, 反 而 較 易 培 養 出 學 生 的 外 來 動 機 長 遠 而 現, 這 是 極 不 健 康 的 現 象 Giovanni Moneta 建 議, 若 要 培 養 學 生 對 學 習 的 內 有 動 機, 老 師 要 經 常 與 學 生 接 觸, 了 解 他 們 的 性 格, 從 而 設 計 出 對 他 們 有 啟 發 性 的 課 題 ; 也 要 想 辦 法 讓 學 生 主 動 構 思 問 與 答, 切 勿 用 按 步 照 跟 的 教 學 模 式 ; 最 後 亦 應 根 據 學 生 投 入 的 辛 勞 及 所 付 出 的 能 力, 給 予 相 稱 的 評 分 或 獎 勵 37 在 這 方 面, 孔 子 的 教 學 方 式 絕 對 是 啟 發 學 生 自 學 的 最 佳 模 範 孔 子 經 常 以 小 組 或 一 對 一 的 形 式 與 弟 子 討 論 問 題, 對 弟 子 的 提 問, 通 常 亦 不 直 接 給 予 答 案, 而 是 以 反 問 或 引 導 的 方 式, 啟 發 弟 子 的 思 考 能 力, 鼓 勵 他 們 自 己 找 出 答 案 這 一 點 在 本 文 第 二 章 第 二 節 啟 發 誘 導, 循 循 善 誘 已 詳 細 敘 述, 此 章 不 贅 香 港 的 教 育, 亦 應 該 朝 這 個 方 向 進 發 一 方 面 必 須 改 善 師 生 比 例, 讓 學 生 得 到 較 佳 的 照 顧, 也 讓 教 師 有 機 會 深 入 認 識 並 接 觸 每 位 學 生, 了 解 他 們 的 特 點 和 需 要, 從 而 提 供 針 對 性 的 教 學, 並 有 效 地 培 養 學 生 的 自 學 能 力 ; 另 一 方 面 也 必 須 改 變 幾 十 年 來 依 書 直 說 的 填 鴨 式 教 學 模 式, 以 靈 活 彈 性 而 有 效 提 高 學 生 的 學 習 動 機 的 方 法 教 學, 啟 發 學 生 的 思 考 能 力, 令 他 們 將 來 離 開 校 園 生 活 後 仍 能 做 到 終 身 學 習, 並 有 各 種 各 樣 的 37 同 注 36, 頁 6-7 Giovanni Moneta 提 出 的 建 議 如 下 : ( 一 ) 我 們 要 多 花 多 點 時 間 去 啟 發 內 有 動 機, 經 常 與 學 生 接 觸, 了 解 他 們 的 性 格 需 要 及 感 受, 從 而 設 計 出 對 他 們 有 啟 發 及 挑 戰 性 的 課 題 ( 二 ) 課 程 內 容 亦 要 令 學 生 覺 得 有 意 思, 夠 吸 引 力 ( 三 ) 功 課 上 除 著 重 思 想 題 外, 亦 要 幫 助 他 們 以 實 力 和 才 幹 來 充 實 自 己 的 應 變 能 力 ( 四 ) 減 少 依 書 照 做 必 成 形 式 的 功 課, 取 而 代 之, 要 讓 他 們 主 動 構 思 問 與 答, 即 問 題 所 在 及 如 何 尋 找 答 案 按 步 照 跟 的 模 式 只 適 用 於 指 導 外 來 動 機 者 辦 事, 對 於 內 有 動 機 的 學 生 絕 不 適 合 同 樣, 照 跟 式 的 功 課, 即 使 做 妥, 也 不 應 給 予 滿 分 有 些 學 生 會 因 而 感 覺 迷 惘, 甚 至 埋 怨 老 師 缺 乏 明 確 的 給 分 指 示, 但 這 是 為 他 們 設 想 的 代 價 ( 五 ) 最 後, 根 據 學 生 投 入 的 辛 勞, 獨 立 處 事 的 能 力 給 創 意, 給 以 相 稱 的 評 分 或 獎 勵 31

37 能 力 應 付 人 生 裡 的 困 難 事 實 上, 香 港 傳 統 教 育 幾 十 年 來 一 直 將 傳 授 知 識 視 為 教 師 最 主 要 的 職 責 傳 授 知 識 意 味 將 學 問 單 向 地 灌 輸 傳 遞 予 學 生, 這 種 教 學 方 法 並 不 重 視 學 生 的 主 動 性, 也 不 重 視 他 們 與 老 師 及 同 學 之 間 的 雙 向 交 流 可 見 在 過 往 的 香 港 教 育 發 展 中, 往 往 忽 略 了 培 養 學 生 的 自 學 能 力 和 獨 立 思 考 能 力, 令 他 們 習 慣 了 飾 演 被 動 而 單 向 地 接 受 知 識 的 個 體 在 這 種 教 學 方 法 下 培 養 出 來 的 學 生, 往 往 欠 缺 主 動 性, 也 缺 乏 創 意, 因 為 在 學 習 過 程 中 他 們 的 思 維 一 直 被 制 肘 著 這 是 絕 對 不 容 忽 視 的 問 題, 因 為 無 論 學 生 在 課 堂 上 從 教 師 身 上 接 收 了 多 少 知 識, 但 缺 乏 轉 化 知 識 和 舉 一 反 三 的 學 習 能 力, 則 他 們 的 知 識 永 遠 只 局 限 於 課 堂 所 學 ; 而 基 於 欠 缺 自 我 學 習 的 能 力, 一 旦 離 開 校 園 生 活, 失 去 老 師 的 帶 領, 他 們 的 學 習 也 就 停 滯 不 前 以 這 種 教 學 方 法 培 養 出 來 的 學 生, 往 往 只 懂 課 堂 所 學, 欠 缺 更 廣 泛 的 知 識 內 涵, 難 以 適 應 急 速 轉 變 和 知 識 爆 炸 的 社 會 有 不 少 公 開 考 試 成 績 絕 佳 的 學 生, 一 旦 離 開 校 園, 投 身 社 會, 其 被 動 和 欠 缺 獨 立 思 考 能 力 的 缺 點, 往 往 對 他 們 的 工 作 造 成 窒 礙 這 亦 是 近 年 社 會 上 產 生 了 大 量 被 指 為 高 分 低 能 的 大 學 畢 業 生 之 來 由 此 外, 學 習 過 程 中 欠 缺 雙 向 的 交 流 ( 包 括 師 生 雙 向 及 生 生 雙 向 ), 也 會 導 致 學 生 有 內 向 不 善 於 與 人 溝 通 及 不 懂 得 表 達 自 己 的 缺 點 這 些 缺 點 對 學 生 將 來 投 身 社 會, 以 及 他 們 人 生 各 方 面 都 有 或 大 或 小 的 影 響, 不 容 忽 視 在 這 個 知 識 爆 炸 的 年 代, 學 生 要 學 習 的 知 識 和 技 能 可 謂 無 窮 無 盡, 而 課 堂 的 教 時 卻 有 限, 因 此, 若 教 師 仍 採 用 過 往 單 向 傳 授 的 教 學 方 法, 一 方 面 會 一 如 上 文 所 言, 導 致 學 生 缺 乏 獨 立 思 考 的 能 力, 一 方 面 也 會 導 致 學 生 因 缺 乏 自 學 能 力 而 不 能 適 應 這 個 急 速 轉 變 的 社 會 因 此, 香 港 的 教 育 制 度, 必 須 先 從 教 師 教 學 的 方 法 入 手, 作 出 根 本 的 改 善 一 如 孔 子 那 樣, 教 師 所 擔 當 的 角 色 並 非 知 識 和 學 問 的 單 向 傳 授 者, 而 是 學 習 的 引 導 者 32

38 其 實, 在 現 時 的 教 育 改 革 理 念 中, 也 極 力 強 調 培 養 學 生 的 自 學 能 力, 以 及 終 身 學 習 的 重 要 性, 希 望 藉 此 去 除 過 往 傳 統 單 向 教 學 法 的 弊 端 及 壞 影 響 誠 然, 這 是 一 個 很 好 的 出 發 點 然 而, 最 關 鍵 的 問 題, 是 教 師 是 否 有 足 夠 的 能 力 去 配 合 這 個 教 學 方 法 上 的 巨 大 轉 變 要 知 道 現 時 香 港 不 論 大 專 中 小 學 還 是 幼 兒 學 校 的 教 師, 絕 大 部 分 都 是 傳 統 填 鴨 式 教 育 下 的 畢 業 生, 他 們 對 傳 統 的 教 學 方 法 難 免 會 有 根 深 蒂 固 的 印 象 和 慣 性 的 接 受 當 他 們 成 為 了 教 師 之 後, 若 未 有 經 過 適 當 的 培 訓, 令 他 們 對 課 堂 學 習 的 方 式 改 觀 的 話, 他 們 很 大 可 能 會 將 過 往 在 學 校 學 習 時 所 接 受 的 傳 統 教 學 方 式, 套 用 到 今 天 的 教 學 上 這 是 非 常 危 險 卻 有 極 有 可 能 發 生 的 現 象 因 此, 要 徹 底 改 變 傳 統 的 教 學 方 法, 首 要 任 務 是 做 好 教 師 的 培 訓 工 作, 例 如 在 師 訓 課 程 中 加 入 大 量 外 國 活 動 教 學 的 例 子 提 供 足 夠 的 實 習 機 會 讓 教 師 嘗 試 和 習 慣 施 行 雙 向 式 教 學 方 法, 學 會 如 何 充 當 引 導 者 而 非 傳 授 者 的 角 色 等 此 外, 教 師 亦 必 須 掌 握 如 何 將 日 常 生 活 聯 繫 到 課 堂 教 學, 啟 發 學 生 的 創 意 思 維, 從 而 培 養 他 們 終 身 學 習 的 能 力 在 教 育 改 革 的 洪 流 中, 協 助 教 師 轉 型 無 疑 是 最 重 要 的 一 環, 否 則, 再 多 的 理 論 和 新 點 子, 若 缺 乏 具 備 足 夠 能 力 的 前 線 教 育 工 作 者, 則 一 切 輝 煌 的 口 號 和 改 革 目 標 理 想 也 是 徒 然 的 上 述 的 教 學 方 法 跟 孔 子 教 育 思 想 中 因 材 施 教 之 特 色 亦 有 密 切 的 關 係 所 謂 樂 於 學 習 善 於 溝 通 勇 於 承 擔 敢 於 創 新, 都 牽 涉 學 生 的 主 動 性, 也 必 須 因 應 他 們 的 個 人 能 力 而 決 定 教 學 的 方 法, 教 師 絕 不 能 像 倒 模 那 樣, 將 相 同 的 標 準 套 用 到 所 有 學 生 身 上 相 反, 老 師 應 因 應 學 生 的 不 同 性 格 和 才 能, 施 以 不 同 的 教 法 ; 評 核 學 生 的 進 度 時, 亦 應 考 慮 學 生 本 身 的 資 質 和 能 力, 給 予 適 當 的 鼓 勵 和 讚 賞 這 跟 孔 子 經 常 因 應 弟 子 的 不 同 性 格 特 質 給 予 評 價 的 道 理 是 一 致 的 一 如 上 文 所 述, 現 時 香 港 的 教 育 環 境 未 能 為 教 師 提 供 充 足 的 硬 件 配 套 ( 例 如 小 班 教 學 和 寬 敞 的 校 園 環 境 ) 然 而, 必 須 注 意 的 是, 因 材 33

39 施 教 的 理 想 境 界, 也 並 非 單 單 靠 這 些 硬 件 配 套 便 能 達 至 因 材 施 教 是 一 種 教 學 策 略, 教 師 的 教 學 技 巧 將 直 接 影 響 這 種 教 學 策 略 的 成 效 舉 例 來 說, 在 孔 子 的 年 代, 社 會 環 境 容 許 孔 子 進 行 小 班 教 學, 但 如 果 孔 子 本 身 未 能 掌 握 因 材 施 教 之 技 巧, 那 管 學 生 數 目 再 少, 也 是 徒 然 因 此, 在 香 港 的 師 訓 課 程 中, 必 須 加 強 有 關 方 面 的 培 訓, 讓 教 師 有 足 夠 能 力 做 到 因 材 施 教, 識 別 學 生 的 能 力, 施 以 獨 特 的 教 法 (2) 有 教 無 類 與 精 英 教 育 之 平 衡 上 文 提 及 過 香 港 均 等 教 育 與 精 英 教 育 並 存 的 情 況, 而 精 英 教 育 的 取 向 在 急 速 轉 型 的 社 會 中, 衍 生 了 不 少 社 會 問 題 ( 例 如 教 育 標 籤 ) 曾 榮 光 指 出, 若 要 針 對 近 年 人 力 資 源 的 流 失 及 政 治 和 經 濟 發 展 所 需, 學 校 制 度 有 必 要 進 一 步 提 高 其 效 率, 以 產 生 更 多 數 量 和 更 多 方 面 的 人 才 而 要 達 到 這 個 目 標, 便 應 進 一 步 擴 展 普 及 教 育, 例 如 推 行 帶 有 積 極 歧 視 的 教 育 措 施 38 孔 子 有 教 無 類 的 教 育 思 想, 正 好 給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積 極 的 啟 發 香 港 的 均 等 教 育, 只 是 在 教 育 機 會 上 向 學 生 提 供 平 等 的 待 遇, 但 在 教 學 過 程 中 以 種 種 方 法 將 學 生 分 流, 教 育 制 度 對 不 同 程 度 的 學 生 絕 非 一 視 同 仁 孔 子 有 教 無 類 的 教 學 方 法 則 不 然 在 接 受 教 育 的 機 會 方 面, 雖 然 孔 子 所 招 收 的 學 生 尚 未 普 及 至 奴 隸 的 階 層, 也 不 包 括 女 子, 但 自 行 束 以 上, 吾 未 嘗 無 誨 焉 ( 述 而 ) 反 映 出 孔 子 沒 有 歧 視 出 身 寒 微 的 學 生, 這 與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讓 不 同 背 景 的 學 生 都 有 均 38 曾 榮 光 : 香 港 教 育 政 策 分 析 : 社 會 學 的 視 域, 三 聯 書 店 ( 香 港 ) 有 限 公 司,1998, 頁 166 全 段 為 : 事 實 上, 若 要 針 對 近 年 人 力 資 源 的 流 失 及 政 府 和 經 濟 發 展 所 需, 學 校 制 度 就 有 必 要 進 一 步 提 高 其 效 率 ( 並 不 是 追 回 下 降 了 的 效 率 水 平 ), 以 產 生 更 多 數 量 和 更 多 方 面 的 人 才 但 復 辟 五 六 十 年 代 的 精 英 主 義, 明 顯 地 並 非 正 確 的 理 性 決 策 ; 相 反, 更 積 極 及 進 取 的 政 策, 就 是 進 一 步 擴 展 普 及 教 育, 例 如 實 際 推 行 真 正 的 積 極 歧 視 教 育 措 施 惟 有 拓 展 在 社 會 上 進 行 才 智 搜 獵 (talent hunt) 的 範 圍, 並 在 下 一 代 中 盡 量 發 掘 更 多 的 潛 藏 才 智, 才 能 應 付 這 個 年 代 以 至 二 十 一 世 紀 香 港 社 會 對 才 智 的 需 求 34

40 等 入 學 機 會 的 政 策 是 同 出 一 轍 的 然 而, 在 學 生 的 學 習 能 力 這 一 點 上, 孔 子 並 沒 有 因 為 學 生 的 學 習 能 力 較 差 便 把 他 們 區 別 於 其 他 學 生 以 外, 反 而 是 加 倍 注 意 他 們 的 弱 點, 並 以 合 適 的 教 學 方 法 循 循 善 誘, 教 導 他 們 一 方 面 讓 這 些 學 生 能 夠 跟 學 習 能 力 較 強 的 學 生 一 起 討 論 學 習 切 磋, 一 方 面 也 令 這 些 學 生 不 會 因 被 分 流 而 感 到 自 卑 香 港 教 育 在 這 方 面 便 有 所 不 足 了 當 然, 有 教 無 類 並 不 代 表 孔 子 不 關 注 學 生 的 學 習 能 力 差 異, 相 反, 孔 子 非 常 重 視 學 生 的 不 同 興 趣 和 性 格 特 質, 並 刻 意 按 其 差 異 配 以 不 同 的 教 學 方 法 這 一 點 很 值 得 香 港 教 育 當 局 參 詳 仿 傚 若 要 做 到 這 個 效 果, 當 局 必 須 為 學 校 和 教 師 提 供 充 足 的 配 套, 讓 學 校 有 充 分 資 源 照 顧 學 生 的 學 習 能 力 差 異, 以 積 極 歧 視 的 方 法 達 至 有 教 無 類 的 理 想 境 界 教 師 亦 必 須 接 受 充 足 的 培 訓, 以 適 當 的 教 學 方 法, 因 應 學 生 的 特 點 和 長 短 處, 針 對 性 地 幫 助 他 們 發 揮 優 點 和 強 項, 並 改 善 不 足 的 地 方, 令 學 習 能 力 較 差 的 學 生 不 會 感 到 被 教 育 制 度 摒 棄, 資 優 的 學 生 也 不 會 因 未 受 注 意 而 被 埋 沒 天 分 雖 然 孔 子 提 倡 有 教 無 類, 但 這 並 不 代 表 他 的 教 育 理 念 中 沒 有 精 英 主 義 的 傾 向 事 實 上, 一 如 上 文 所 述, 孔 子 的 其 中 一 個 教 育 宗 旨, 在 於 培 育 能 夠 施 行 仁 政 的 政 治 人 材, 所 謂 學 而 優 則 仕 ( 子 張 ), 可 見 孔 子 在 有 教 無 類 的 同 時, 亦 會 努 力 發 掘 能 夠 貢 獻 社 會 適 合 從 政 的 人 材 然 而, 這 跟 香 港 的 精 英 教 育 主 義 並 不 完 全 相 同 香 港 的 精 英 主 義, 乃 是 以 學 校 等 級 及 不 同 的 升 學 方 向 將 學 生 分 流, 間 接 分 化 同 齡 學 生, 產 生 無 形 的 歧 視 在 這 個 制 度 之 下, 被 分 流 到 最 底 層 的 學 生, 一 如 上 文 所 述, 一 般 未 能 在 學 業 上 有 更 佳 的 發 展, 而 現 時 的 教 育 制 度 未 能 讓 教 師 有 足 夠 空 間 和 機 會 深 入 了 解 每 個 學 生 的 性 格 及 特 質, 從 而 發 掘 他 們 的 特 點, 這 些 被 壓 在 下 層 的 學 生, 往 往 難 以 在 學 業 以 外 的 其 他 方 面 得 到 適 當 的 培 育 相 反, 孔 子 的 學 生 之 中, 即 使 35

41 有 很 多 並 沒 有 從 政 的 才 能, 然 而 孔 子 會 因 應 他 們 各 人 的 強 項 預 以 稱 讚 和 重 點 培 訓, 讓 他 們 各 有 所 長, 貢 獻 社 會 香 港 的 教 育, 亦 應 朝 這 個 方 向 邁 進 在 社 會 急 速 轉 型 的 大 環 境 之 下, 需 要 大 量 擁 有 各 類 專 長 和 才 能 的 人 才, 若 然 一 直 只 集 中 培 養 少 數 的 精 英, 而 忽 略 社 會 整 體 的 教 育 質 素, 社 會 上 將 出 現 各 類 專 才 求 過 於 供 的 狀 況 近 年 香 港 政 府 逐 漸 實 行 輸 入 專 才 計 劃, 用 種 種 方 法 吸 引 外 地 專 才 來 港, 貢 獻 香 港 社 會, 正 正 反 映 處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未 能 培 育 足 夠 人 才 以 應 付 社 會 所 需 再 者, 近 年 香 港 社 會 隱 閉 青 年 的 數 目 與 日 俱 增, 亦 是 教 育 制 度 傾 向 精 英 主 義 模 式 發 展 後 的 惡 果 大 量 被 教 育 制 度 淘 汰 的 年 青 人, 因 欠 缺 一 技 之 長, 未 被 社 會 接 納, 而 選 擇 終 日 在 家 中 虛 耗 大 好 青 春, 一 方 面 成 了 家 庭 的 負 責, 一 方 面 也 造 成 長 遠 的 社 會 問 題 平 等 的 教 育, 並 不 是 指 向 所 有 人 提 供 相 同 的 教 學 內 容, 以 及 用 相 同 的 教 學 方 法 教 導 他 們 相 反, 是 如 上 文 以 上 文 提 及 過 的 積 極 歧 視 之 方 法, 為 不 同 能 力 的 人 提 供 最 合 適 的 教 育 香 港 的 課 程, 在 過 去 二 三 十 年 來 一 直 忽 略 了 未 能 融 入 主 流 教 育 課 程 的 學 生 之 需 要, 雖 然 過 往 設 有 職 業 先 修 學 校, 但 這 類 學 校 卻 在 社 會 上 形 成 了 非 常 強 烈 的 標 籤 效 應, 而 教 育 當 局 亦 沒 有 給 予 這 些 學 校 足 夠 的 資 源 配 套 結 果 不 但 未 能 達 到 積 極 歧 視 的 效 果, 更 對 這 些 學 生 造 成 真 正 的 歧 視 教 育 局 在 新 高 中 學 制 中 提 出 了 職 業 導 向 課 程, 旨 在 為 學 生 提 供 與 香 港 社 會 和 經 濟 發 展 相 關 而 傳 統 科 目 未 能 提 供 的 多 元 學 習 課 程 藉 著 大 專 院 校 專 業 團 體 和 僱 主 的 參 與 和 支 持, 延 展 高 中 生 的 學 習 環 境 及 讓 學 生 了 解 不 同 專 業 或 職 業 領 域 的 基 本 工 作 要 求, 為 繼 續 升 學 或 就 業 作 好 準 備 等 39 當 局 近 年 試 行 有 關 課 程, 深 受 學 校 39 策 動 未 來 就 職 業 導 向 教 育 及 特 殊 學 校 的 新 高 中 學 制 作 進 一 步 諮 詢, 香 港 : 教 育 統 籌 局, 2006, 頁 3 36

42 和 學 生 歡 迎, 課 程 類 型 涵 蓋 商 業 實 務 創 意 行 業 工 程 學 資 訊 科 技 服 務 行 業, 以 及 演 藝 及 傳 意 各 範 疇 40 職 業 導 向 課 程 是 傳 統 課 程 以 外 的 一 大 突 破, 能 夠 讓 學 生 在 中 學 階 段 得 到 適 當 的 職 業 訓 練 對 未 能 追 上 傳 統 課 程 的 程 度 之 學 生 而 言, 職 業 導 向 課 程 對 他 們 日 後 投 身 社 會 工 作 有 漠 大 的 幫 助 然 而, 當 局 在 新 高 中 學 制 引 入 職 業 導 向 課 程, 在 學 校 配 套 師 資 或 與 傳 統 科 目 等 方 面 的 配 合 等 各 方 面, 尚 有 很 多 亟 待 改 進 的 地 方 舉 例 來 說, 現 時 香 港 的 傳 統 中 學 校 舍, 一 般 沒 有 足 夠 課 室 及 設 備 讓 學 生 學 習 職 業 導 向 科 目, 也 沒 有 合 適 的 教 學 人 員 教 授 有 關 科 目, 學 生 因 而 須 到 學 校 以 外 的 地 方, 跟 其 他 導 師 學 習 有 關 知 識, 每 次 上 課 皆 大 費 周 章, 大 大 縮 減 了 上 課 的 寶 貴 時 間 因 此, 在 追 求 平 等 教 育 的 同 時, 教 育 局 必 須 投 放 資 源, 為 學 校 和 學 生 提 供 足 夠 的 資 源 和 配 套, 讓 未 能 追 上 傳 統 課 程 的 學 生 也 能 在 求 學 時 期 學 得 一 技 之 長, 發 揮 潛 能, 為 將 來 就 業 作 好 準 備 由 此 可 見, 孔 子 有 教 無 類 的 教 育 理 念, 不 但 在 當 時 的 社 會 是 一 大 進 步, 若 套 用 到 現 今 的 香 港 社 會, 仍 有 其 可 取 之 處 讓 社 會 上 擁 有 不 同 才 能 和 資 質 各 異 的 人, 都 能 盡 展 所 長, 通 過 接 受 教 育 成 為 對 社 會 有 貢 獻 的 人, 便 是 教 育 的 基 本 目 的 之 一, 亦 正 正 是 香 港 過 往 的 精 英 教 育 所 忽 略 的 當 下, 教 育 改 革 進 行 得 如 火 如 荼, 然 而 教 育 本 身 最 基 本 的 理 念, 卻 被 忽 略, 不 是 本 末 倒 置 嗎? 因 此, 教 育 當 局 今 後 必 須 以 均 等 教 育 及 積 極 歧 視 的 理 念 推 進 全 民 教 育, 讓 學 生 不 會 在 教 育 過 程 中 被 過 早 淘 汰 或 被 標 籤, 並 且 能 通 過 不 同 的 學 習 途 徑 獲 得 發 揮 專 長 的 機 會 在 有 教 無 類 的 前 提 下, 教 師 亦 必 須 掌 握 並 行 使 因 材 施 教 的 策 略, 兩 者 相 輔 相 成, 才 能 達 致 上 述 的 理 想 教 育 效 果 因 為 在 有 40 香 港 特 區 政 府 網 頁 新 聞 公 告 : 37

43 教 無 類 的 教 育 制 度 中, 學 生 的 素 質 必 然 較 參 差, 但 在 不 放 棄 每 一 個 學 生, 並 致 力 發 展 他 們 的 專 長 之 目 標 下, 教 師 必 須 做 到 因 材 施 教, 才 能 發 掘 和 培 養 學 生 的 專 長 這 正 是 上 文 所 述, 教 師 必 須 有 因 材 施 教 的 能 力, 方 能 成 功 推 展 公 平 公 正 而 又 能 造 福 每 種 不 同 階 層 學 生 的 均 等 教 育 若 否, 則 這 個 教 育 所 行 使 的 並 非 真 正 而 廣 義 的 均 等 教 育, 也 沒 有 貫 徹 有 教 無 類 的 精 神, 因 為 某 些 需 要 特 別 照 顧 的 學 生 根 本 未 能 得 到 應 有 的 待 遇 這 正 正 是 孔 子 教 育 思 想 給 予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之 正 面 信 息, 也 是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一 直 忽 視, 且 亟 待 改 善 的 重 要 問 題 (3) 教 師 的 角 色 及 師 生 關 係 在 孔 子 的 教 育 理 念 中, 教 師 與 學 生 的 關 係 應 是 融 洽 親 密 而 和 睦 的 學 生 對 教 師 必 須 保 持 尊 重 和 敬 愛 之 心, 但 教 師 的 地 位 並 非 高 高 在 上 教 師 除 了 是 引 導 學 生 獲 取 知 識 和 學 問 的 人 外, 也 是 學 生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一 位 朋 友 孔 子 的 弟 子 每 遇 困 惑 之 事, 必 與 孔 子 討 論, 並 徵 詢 他 的 意 見 孔 子 也 非 常 關 心 弟 子 在 課 堂 以 外 的 種 種, 他 對 弟 子 的 家 庭 背 景 和 個 人 特 質 可 謂 瞭 如 指 掌 可 見 孔 子 既 是 弟 子 的 良 師, 也 是 弟 子 的 益 友 這 樣 的 師 生 關 係, 令 孔 子 的 教 學 得 以 非 常 有 效 而 順 利 地 進 行, 因 為 孔 子 跟 每 位 弟 子 的 關 係 都 非 常 密 切, 令 他 以 因 材 施 教 的 方 法 教 學 時, 能 收 事 半 功 倍 之 效 一 如 上 文 所 述, 香 港 教 師 在 教 育 改 革 的 浪 濤 衝 激 下, 加 上 早 年 種 種 朝 令 夕 改 的 教 育 政 策, 不 但 工 作 量 大 增, 終 日 疲 於 奔 命, 更 令 他 們 在 教 學 過 程 中 得 不 到 應 有 的 尊 重, 而 孔 子 教 育 思 想 中 和 睦 融 洽 的 師 生 關 係, 在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的 種 種 制 肘 和 學 校 實 際 教 學 空 間 不 足 的 環 境 中, 更 是 難 以 實 現 教 師 的 角 色 跟 香 港 教 育 制 度 中 普 遍 使 用 的 教 學 策 略 亦 有 密 切 關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