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政治实践中产生, 并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新趋势 首相官邸在政治决策过程中地位的提升始自中曾根康弘时期 在此之前, 受政体 政党体制 政治文化等多种因素的制约, 首相大多扮演着政策协调者的角色, 首相官邸在决策过程中几乎难以发挥实际作用 中曾根上台后, 建设 政治大国 的理念呼唤一个强有力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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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首相官邸主导型决策过程下的历史观问题 以 2013 年安倍晋三参拜靖国神社为例 黄 贝 内容提要 2012 年 12 月安倍内阁上台之后, 首相官邸逐渐主导了日本的政治决策过程, 这一趋势在历史观问题上表现尤为突出 在决策过程中, 安倍个人的历史观 安倍智囊团及 安倍团队 以及官邸外部因素都是重要的影响因素 安倍于 2013 年 12 月 26 日参拜靖国神社的决策正是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 其中, 安倍个人的政治取向及考量起到了主导作用, 安倍智囊及内阁成员则从首相的立场出发从旁进行协助, 而首相官邸外部因素如国内舆论 中美韩各国的态度也对最终决策产生重要影响 关键词安倍内阁首相官邸历史观政治决策参拜靖国神社 自 2012 年 12 月安倍晋三第二次就任首相以来, 日本谋求国家转型的步伐不断加快, 在经济 外交 安保等方面采取积极举措, 相继推出了 安倍经济学 俯瞰地球仪外交 和 积极和平主义 等战略或政策, 并在安保领域谋求解禁集体自卫权 在这些政治决策的背后, 以安倍为核心的首相官邸始终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种首相官邸主导的决策模式也受到学界与日俱增的关注 许多学者指出, 在这一时期, 安倍内阁对首相权力的强化使得日本政治决策模式从 官僚主导 转向 官邸主导 的趋势愈发显著, 首相官邸已成为日本内政外交政策决策的中心 譹訛作为安倍内阁重点关注的议题之一, 历史观相关问题的决策过程集中体现了首相官邸的主导作用 在靖国神社 慰安妇 历史教科书等问题上, 日本政府动作频频, 表现出与安倍个人立场一致的强烈色彩, 安倍更是罔顾中韩两国的强烈抗议与国际社会的劝诫, 于 2013 年 12 月 26 日实现了日本在任首相时隔七年之后对靖国神社的首次参拜, 使日本在历史观问题上与他国的矛盾一时激化至顶点 2015 年 1 月 25 日, 负责起草 安倍谈话 的首相私人咨询会议正式召开, 安倍内阁主导的历史观问题决策过程进一步引发各界的关注 本文将主要关注首相官邸主导下的历史观问题决策过程, 对影响安倍内阁历史观问题决策的诸多因素进行讨论, 并以 2013 年 12 月安倍参拜靖国神社为例对此决策过程加以解释 一 首相官邸主导型决策模式的形成与发展 战后初期, 日本形成了 自下而上 的官僚主导型决策模式, 官僚在政治决策过程中处于优势地位, 而该模式对日本战后的重建和复兴发挥了重要作用 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 官高政低 的模式逐渐向 政高官低 转变, 族议员 的兴起使政治家在政治决策过程中的发言权不断提升, 官僚的主导地位渐渐被政治家所取代 此后, 政治决策过程中官僚 政党 政府的互动关系作为日本政治的重要课题持续引发了诸多讨论 其中, 首相官邸主导型决策模式也 - 1 -

2 于政治实践中产生, 并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新趋势 首相官邸在政治决策过程中地位的提升始自中曾根康弘时期 在此之前, 受政体 政党体制 政治文化等多种因素的制约, 首相大多扮演着政策协调者的角色, 首相官邸在决策过程中几乎难以发挥实际作用 中曾根上台后, 建设 政治大国 的理念呼唤一个强有力的首相的出现 为此, 中曾根进行了一系列机构改革以加强首相官邸的职能, 将内阁官房中担任政策工作的审议室分为内政和外政两个审议室, 并增加了安全保障室, 建立了 内阁官房五室制 同时, 中曾根重视首相智囊团的作用, 设立首相私人咨询机构, 并任命私人智囊为正式机构成员, 以期将自己的政治理念更好地转化为实际政策 进入 90 年代后, 小泽一郎在其著作 日本改造计划 中提出建立 首相名副其实地在位并领导政治 的新体制, 提议建立 首相助理官制度 譺訛 1996 年上台的桥本龙太郎则提出了强化首相官邸功能的具体方案, 以 排除纵向行政的割据主义弊端, 实现行政的机动性和灵活性, 并强化官邸的领导 譻訛这一改革最终于 2001 年森喜朗内阁时期完成 经过此次改革, 在组织机构上, 内阁官房中新建了三个官房副长官助理职位以取代 各自为政 的政策室, 并设立了五名首相助理 ; 在具体职能上, 内阁官房的权限通过修改 内阁法 得以加强 此外, 经济财政咨询会议 综合科学技术会议 等战略性咨询机构分别对应相关省厅, 使首相能够及时获取和集中各省厅的信息, 为增强首相决策能力提供了保证 在小泉内阁时期, 得益于桥本行政改革对官僚权力的限制以及小泉个人破除自民党内派阀政治的决心, 决策权力进一步向首相官邸集中, 自上而下 的首相官邸主导型决策模式得到了极大发展 首先, 小泉内阁进一步推进行政改革, 通过扩充内阁官房的人员构成以增强首相权力 ; 其次, 小泉内阁强化了直属于首相的咨询机构的职能, 隶属于内阁府的 经济财政咨询会议 取代中央省厅和自民党内决策机构成为经济决策中心, 首相官邸得以主导财政运营和经济改革 ; 最后, 首相官邸主导模式在安全保障问题上实现了有效运行,2001 年的 恐怖对策特别措施法 和 2003 年的 支援伊拉克重建特别措施法 都在首相官邸的主导下以较快的速度形成法律 小泉下台后, 强化首相官邸决策权力的步伐有所放缓, 民主党执政时期以实现 政治主导 为目标的决策体制改革也遭遇挫折, 直至第二次安倍内阁成立, 首相官邸主导型决策模式才重新得以迅速发展 再度执政后, 安倍晋三通过内阁官房 首相私人咨询机构以及新设立的 国家安全委员会 等首相领导下的机构进一步左右决策制定 此外, 他任用与其私人关系密切的官僚并设立内阁人事局进一步整合官僚力量, 确保首相官邸主导型决策过程的落实和畅通 安倍时期首相官邸主导型决策模式呈现出制度化和个人化的趋势, 安倍个人的政治意图和理念通过这些机构更为直接地体现在政府政策之中 在这一系列措施的推动下, 安倍首相官邸不仅主导了日本诸多战略和政策的出台, 更大大加速了日本改变战后体制的进程 二 安倍内阁历史观问题的决策影响因素 作为一个有着鲜明立场的保守主义政治家, 安倍晋三对历史观问题的关注由来已久 2012 年 12 月再次就任首相之后, 安倍牢牢掌控了历史观相关议题的决策主导权, 诸多因素 都对安倍的判断和决策形成了程度不一的影响 - 2 -

3 ( 一 ) 安倍晋三个人的历史观作为政治决策过程的核心, 安倍晋三个人的历史观直接影响了日本政府在历史问题上的立场 出身于政治 豪门 的安倍自幼深受外祖父岸信介的影响, 步入政坛后更是奉小泉纯一郎为 政治导师, 因此, 他的个人政治思想观念带有强烈的保守主义色彩, 并以改变战后体制 实现日本的 复兴 为己任 1993 年, 安倍首次当选国会议员, 自此正式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 而他的右倾历史观在随后便初现端倪 1997 年, 安倍与中川昭一等人成立了 思考日本前途和历史教育年轻议员会 ( 后改为 思考日本前途和历史教育议员会 ), 以推动修改带有所谓 自虐史观 的历史教科书, 为慰安妇等历史问题 翻案 2001 年, 安倍向日本放送协会 (NHK) 施压, 要求其修改报道慰安妇问题的节目内容 譼訛此外, 安倍极力支持小泉的参拜行为, 并在未担任首相时多次以自民党干事长 官房长官等身份前去参拜 对于靖国神社问题, 安倍在其专著中详尽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认为 首相怀着理所当然的心态去参拜靖国神社, 而国民静静地去守护它, 我认为这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譽訛具体来说, 关于首相违宪论, 他认为 1977 年 津地镇祭诉讼 一案中 国家机构出于社会习惯和礼仪进行的活动不是宗教活动 的 合宪 判决为首相参拜提供了合法性, 首相参拜靖国神社是符合宪法的, 这应是业已形成的定论了 ; 譾訛关于合祀于靖国神社之中的甲级战犯, 他坚称 在国际法中, 根据事后法进行的譿訛裁判是无效的, 甲级战犯不是日本国内法意义上的战犯 如果国家放弃表彰这些人, 那么谁还会愿意为国家流血流汗呢 ; 讀訛关于靖国神社问题引发的外交争议, 安倍则指出 在这个问题上, 只要日本的立场不改变, 中国迟早会做出让步 至今为止, 日本首相并未在此问题上提出要求, 中国的行为太过分了 讁訛虽然安倍在第一次担任首相期间出于现实考虑在历史问题上持谨慎态度, 但在再次上台之后, 安倍的立场展露无遗, 日本政府也在相关问题上频频表现出否认历史的态度 上任伊始, 安倍及其阁僚便对修改 村山谈话 河野谈话 多次放风试探 2013 年 12 月 26 日, 安倍以首相身份参拜靖国神社 2014 年 8 月 朝日新闻 误报慰安妇事件发生之后, 日本政府在慰安妇问题上表现出更为强硬的立场, 公开否认 河野谈话, 并对联合国报告以及美国历史教科书中涉及慰安妇的内容提出修改要求 而针对将于二战结束 70 周年之际发表的首相谈话, 安倍则暗示将修改 村山谈话 的部分关键措辞, 突出 安倍政府的看法 輥輮訛这些言论和行动的根本驱动力都是安倍个人带有右倾色彩的历史观 ( 二 ) 负责协助首相的安倍智囊团与 安倍团队 上任后, 安倍召集了一批与其政治理念相近的智囊, 并成立了相应的私人咨询机构, 这些智囊对安倍历史观问题决策的形成起到了极大的辅助作用 第一次安倍内阁时期, 来自学术界的智囊 保守五人组 为安倍的决策提供了较多的智力支持, 成员包括日本政策研究中心所长伊藤哲夫 东京基督教大学教授西冈力 福井县立大学教授岛田洋一 高崎经济大学教授八木秀次和京都大学教授中西辉正 2006 年 6 月, 这五位带有右倾立场的学者在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为安倍出谋划策, 而安倍之后在靖国神社问题上的 暧昧战术 正是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輥輯訛重新上台后, 安倍也就关于历史认识的首相谈话问题寻求智囊的辅助 2015 年 2 月 25 日, 以协助安倍起草首相谈话为目的的 21 世纪构想恳谈会 正式召开, 该会议将 思考能成为谈话素材的内容, 以 主导权在首相手中 为前提开展工作 輥輰訛参加恳谈会的 16 名专家中除了中西辉正之外, 还包括主张修改 河野谈话 的日本防卫大学名誉教授西原正和持 自卫战争史观 的 GLOBIS 集团主席堀义人等人 - 3 -

4 在内阁人事安排上, 安倍曾因过于偏重于亲信而广受批评, 第一次安倍内阁也被外界揶揄为 朋友内阁 第二次组阁时, 为了摆脱这一形象, 安倍邀请了麻生太郎 谷垣祯一 石原伸晃等党内 重量级人物 入阁,18 名内阁成员中共有八位拥有入阁经验 然而, 此次内阁中的大多数成员仍与安倍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首相官邸中的官僚更以安倍的亲信为主, 他们组成了新的 安倍团队 在历史观问题上, 安倍团队 成员多为保守主义政治家, 甚至有评论家将此次内阁称为 愤青内阁 过度喧闹的极右内阁, 輥輱訛从其参与保守议员联盟的情况来看, 他们的历史观立场也可见一斑 ( 表 1) 这个与安倍在历史观问题上立场相近的 安倍团队 在其决策过程中扮演着建言者 探路者和维护者的角色 当然, 安倍团队中的 务实派 如官房长官菅义伟等人, 也会考量多方面因素, 在历史观问题的决策过程中提议安倍保持克制, 为他的过激的右倾主张 踩刹车 輥輲訛可以说, 安倍智囊团和 安倍团队 通过向安倍提供意见与支持, 影响着安倍的历史观及其决策, 而他们的保守主义立场也与安倍在历史观问题决策中的右倾态度呈相辅相成之势 表 1 第二次安倍改造内阁 (2014 年 9 月 3 日 年 12 月 24 日 ) 保守议员联盟一览輥輳訛 大臣首相辅佐官官房副长官副大臣政务官合计日本议联 % % 教科书议联 % % 神道议联 % % 靖国议联 % % 改宪议联 % % 同盟议联 % % 创生 日本 % % 注 : 大臣 19 人, 首相辅佐官 3 人, 官房副长官 2 人, 副大臣 25 人, 政务官 27 人, 共计 76 人 数据来源 : 俵義文 第 2 次安倍晋三改造内閣の超タカ派の大臣たち ( 三 ) 国内舆论与他国态度在首相官邸主导型的决策模式下, 历史观相关问题的决策过程都在首相官邸内进行, 首相掌控着决策的基本方向, 但其掌控力也受到一些外部因素的影响, 这些外部因素有时甚至会对首相的决策起到阻碍的作用, 使其不得不做出妥协 对于安倍内阁而言, 由于在政治层面上来自党内和在野党的制衡力量弱小, 影响其历史观问题决策的外部因素主要包含两个方面, 即国内舆论和中国 美国和韩国等国家的态度 在国内, 舆论的走向会反映在安倍内阁的支持率之上, 进而左右选举的结果, 因此安倍在决策时必然会受到民意及媒体的影响 此外, 由于安倍的右倾历史观在党内代表着主流立场, 且反对其历史观的在野党的支持率在近年来持续低迷, 党内外的反对力量难以通过政治途径实现对安倍决策的影响, 所以他们也更多地选择诉诸媒体, 通过引导舆论为安倍制造压力 在国际社会上, 作为受害国的中国和韩国在历史观问题上对日一直持警惕态度, 安倍在进行决策时也需要考虑中韩两国的反应以及对外交关系的影响, 安倍在第一次内阁时放弃参拜靖国神社正是出于修复与中韩关系的考量 另外, 鉴于日美关系的重要性, 美国的态度无疑是安倍内阁在历史观问题决策中优先考虑的因素之一 2007 年 3 月, 时任首相的安倍曾表示 没有证据证明日军曾强迫亚洲妇女充当 慰安妇, 这一发言在国际社会掀起波澜, 也 - 4 -

5 受到美国政府及国会的强烈批评 在这一压力下, 安倍不得不改变态度, 于 4 月访美期间就 慰安妇问题两度进行道歉, 表示 对她们的苦难经历深表歉意, 以防止日美关系继续受该问 题影响 輥輴訛 三 案例分析 :2013 年安倍晋三参拜靖国神社的决策过程 2013 年 12 月 26 日, 安倍在其第二次执政一周年之际参拜靖国神社, 这一行为在日本国内遭到了诸多反对, 也引发了国际社会对其右倾化行为的批评和担忧 不仅中国和韩国对日本表示强烈抗议与严厉谴责, 美国政府也罕见地发表了对其 表示失望 的声明 事实上, 安倍甘冒巨大的外交风险做出这一参拜决定并非 一时冲动, 而是经历了一个自上任之时起即已开始的决策过程 据安倍的亲信 内阁官房参与饭岛勋透露, 在 2013 年 12 月 26 日之前, 安倍曾两次考虑过进行参拜, 分别为 2012 年 12 月重新就任首相的次日和 2013 年 10 月的秋季例行大祭期间 輥輵訛通过对这三个关键时间点之间事实的梳理和分析, 可以大致展现出在多方因素影响下的安倍的决策逻辑 ( 一 ) 第一个阶段 :2012 年 12 月 27 日前后早在 2012 年 9 月的自民党总裁竞选活动中, 安倍便表示为第一次担任首相期间未能参拜靖国神社感到 痛恨至极, 表示出将进行参拜的意向 輥輶訛获胜后, 安倍于 10 月 17 日以自民党总裁的身份参拜了靖国神社 在 12 月 17 日众议院选举胜选记者会上, 安倍再次对 2007 年未能参拜靖国神社表达悔恨之意, 当天还有媒体报道称, 安倍身边人士称其 要参拜的话将在明年秋天 輥輷訛这两次表态被 日本遗族会 等保守派支持者视作安倍在当选首相后会参拜靖国神社的 承诺 12 月 26 日, 第二次安倍内阁正式成立 事实上, 安倍是否应于次日 闪电参拜 靖国神社的讨论一直在首相官邸内进行 首相辅佐官卫藤晟一和内阁官房参与饭岛勋向安倍提议于 27 日上午进行参拜, 认为首相应拒绝承诺不参拜靖国神社, 但官房长官菅义伟和首席首相秘书官则以经济为优先考虑并顾虑到反对首相参拜的舆论, 因而反对安倍此时参拜靖国神社, 今井尚哉更是表示 会拼尽全力来阻止 輦輮訛在新成立的第二次安倍内阁中, 阁僚们在首相是否应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的立场同样存在分歧 石破茂 谷垣祯一 石原伸晃等人对此一直持谨慎态度, 石破茂在 9 月的自民党总裁竞选中再次表明其坚持已久的 分祀论 的主张, 即通过分祀甲级战犯而 实现天皇再次 亲拜, 石原伸晃在此问题上也表明了相似的立场 ; 輦輯訛而麻生太郎 古屋圭司 稻田朋美 新藤义孝等政治立场偏右的内阁成员则对参拜靖国神社持支持态度 当时, 从国内形势来看, 安倍率领的自民党刚在众议院选举中获得了超过半数席次的 294 席, 与公民党再次组成联盟以压倒性优势再次执政 同时, 民意调查也显示, 对自民党重新夺回政权持肯定态度的民众占 58%, 持反对态度的民众只占 28% 輦輰訛对于安倍而言, 他无疑希望保持这种较高的支持率, 并将政策重心更多地放在民众更为关注的经济 社会及外交等问题上, 贸然进行 闪电参拜 可能会对其支持率带来负面影响 从国际局势来看, 面对在野田内阁时期陷入低谷的日中与日韩关系, 安倍在众议院竞选承诺中明确提出要改善与中韩的关系 胜选后, 安倍先是拟定于正式就任首相之后派遣特使访问两国, 后更是表示希望借特使向新任韩国总统朴槿惠递交亲笔信以改善日韩关系 輦輱訛另外, 安倍也将强化日美同盟作为任内的外交优先课题, 并正在计划于 2014 年 1 月访问美国 因此, 选择在新内阁成立次日 - 5 -

6 参拜靖国神社必然会打乱安倍的外交布局 最终, 在这样的国内外局势下, 尤其是 因考虑到周边局势,( 安倍 ) 打消了参拜念头 輦輲訛 ( 二 ) 第二阶段 :2013 年初 2013 年 10 月在 2013 年上半年, 外界所关注的安倍可能参拜的时机有两个, 即 4 月的春季例行大祭和 8 月 15 日的 终战日 对于春季大祭参拜的可能性,2012 年 12 月就有报道称安倍将不参加来年春季的例行参拜活动 輦輳訛 3 月 29 日, 官房长官菅义伟表示安倍决定不会于春季大祭期间参拜靖国神社 7 月, 自民党在参议院选举中大胜, 安倍在靖国神社问题上言辞闪烁 继续采取 暧昧战术, 安倍是否会于 8 月 15 日参拜转而成为各界关注的重点, 但这个时间仍没有被安倍本人作为适合的时机进行考虑,8 月 7 日, 安倍正式宣布将不会于 15 日参拜靖国神社 在安倍放弃于 8 月 15 日参拜靖国神社之后, 他表达出在秋季大祭进行参拜的意向, 是否于是时进行参拜的决策随即开始 首相官邸内, 卫藤晟一 饭岛勋等保守派和菅义伟 内阁官房参与谷内正太郎等 务实派 的意见再次出现对立, 菅义伟仍坚持认为参拜靖国神社将会使日本与中韩两国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輦輴訛在 8 月前后, 内阁成员也在靖国神社问题上频繁表态 继于 4 月参拜靖国神社并导致日本与中韩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之后, 麻生太郎在 7 月 29 日的一次演讲中表示, 不向那些为国捐躯的人们表示敬意和感谢才是反常的, 首相 静静地去参拜就可以了 輦輵訛 8 月 2 日, 石破茂在其发表于个人网站的一篇文章中则再次强调 分祀 的必要, 并指出对参拜的国际影响和对日本的国际地位的考虑是 政治家理所当然的职责 輦輶訛总务大臣新藤义孝则在 8 月 15 日的记者会上表示, 参拜靖国神社是与个人的心灵相关的问题 輦輷訛此时, 影响安倍首相官邸决策的影响因素主要来自三个方面 ; 首先, 安倍大力推动的设立 国家安全保障会议 的相关法案和 特定秘密保护法案 将在秋季的临时国会上进行表决, 在此之前参拜靖国神社可能刺激反对力量和多次要求安倍避免参拜靖国神社的执政盟友公明党, 使法案的通过受阻, 此外,10 月初关东地区的台风灾害也使得首相官邸 需集中精力于危机管理的事务上 輧輮訛其次, 虽然日本与中韩两国改善关系的进程在这半年多以来并无明显进展, 但安倍内阁仍有意进一步推进, 日本外务省也向安倍表示中日之间 可能于年内达成首脑会谈的共识, 輧輯訛安倍则于 10 月初参加 APEC 峰会期间多次表示希望同中韩领导人对话, 而不参拜靖国神社则被其视作实现首脑会谈的一个 筹码 最后, 美国在该时期频繁表示希望安倍放弃参拜靖国神社 在 8 月 15 日之前, 美国就开始向安倍传递希望其不要参拜靖国神社的讯息 7 月 26 日, 美国副总统拜登在新加坡与安倍进行会谈时要求日本改善对华关系 美国国会研究所则于 8 月 2 日发布一份报告称, 安倍或其内阁成员参拜靖国神社可能会激化地区紧张局势, 也会损害美国的利益 輧輰訛 10 月 3 日, 美国国务卿克里和国防部长哈格尔在访日期间专程造访千鸟渊战殁者公墓献花, 这也被认为是在对安倍 5 月访美期间将靖国神社与美国阿灵顿公墓相类比的言论表示反对 輧輱訛在这之后,11 日, 安倍在接受电视访问时輧輲訛表示不会透露是否参拜 ;12 日, 有媒体报道日本政府消息人士称安倍将不会参拜 ; 17 日, 安倍未前往靖国神社参拜, 仅是与春季大祭一样供奉祭品 ( 三 ) 第三阶段 :2013 年 10 月 2013 年 12 月 26 日在 10 月中旬安倍决定不会在秋季大祭期间参拜靖国神社的前后, 他 于年内一定进行参拜 的意图已经开始形成 輧輳訛对安倍而言, 参拜靖国神社既是他向保守派支持者作出的承 - 6 -

7 诺, 也是他个人的夙愿, 不宜继续拖延 卫藤等人也积极建议安倍于执政一周年之际履行其 诺言, 以免引起保守阵营的不满 此外, 卫藤还向安倍进言称,2014 年 4 月奥巴马将访问日本, 同年秋将在北京召开 APEC 会议,2015 年春天还将举行日本统一地方选举, 因此年末是参拜的最好时机 輧輴訛 10 月 20 日, 安倍的亲信 自民党总裁特别助理萩生田光一向媒体透露安倍考虑在 12 月底前参拜靖国神社 但之后, 首相官邸再无行动表达安倍的参拜意愿 11 月, 安倍在官邸会见韩国驻日大使时仍向韩方彰显自己对于对话的积极姿态 进入 12 月以后, 一些媒体如时事通信社 共同社也逐渐倾向于认为安倍可能将再一次放弃参拜, 每日新闻 则在安倍参拜前一天的 25 日刊文称首相将放弃于年内参拜 輧輵訛事实上, 首相官邸关于安倍是否应于 12 月 26 日参拜的讨论一直持续到 25 日夜里 輧輶訛此时的国内外局势与两个月前相比已发生了一定变化 在国内事务上, 赢得了参众两院多数席位的自民党政权已经进入了平稳运营期, 且安倍在这一年间推动的重要法案均得以通过 该月上旬的民调显示安倍内阁的支持率约为 55% 左右, 虽然这一支持率受 特定秘密保护法 通过的影响为其第二次组阁以来的最低点, 但仍保持在 50% 以上的较高水平, 并远远高于民主党 (6%) 维新会 (2%) 等在野党 輧輷訛在国际层面上, 日本与中国 韩国的关系持续处于低谷, 关于首脑会谈的磋商仍未取得进展, 中国于 11 月 23 日宣布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一事也使安倍内阁对中国更为不满 另外, 安倍在之前几次时机放弃参拜的行为并未换得与中韩关系的缓和, 两国仍对其供奉祭品和允许阁僚参拜进行了猛烈的批评, 饭岛勋也向安倍进言称, 即使不去参拜靖国神社, 与中韩的关系也业已处于最坏的情况 輨輮訛在对美关系上, 虽然卫藤晟一于 11 月 20 日秘密访美期间所获得的讯息是美国仍不希望安倍参拜靖国神社, 但安倍于 12 月 25 日会见冲绳县知事仲井真弘多, 与其在普天间基地迁移问题达成了协议, 使影响日美关系的一大阻碍因素得以解决, 日美关系由此向前更迈进一步 安倍也由此对美国在该问题上的可能反应持乐观态度, 甚至在 26 日上午在与石破茂通话时表示 : ( 参拜 ) 已经取得美国的谅解 輨輯訛最终,12 月 26 日 11 时 30 分, 安倍实现了参拜靖国神社 通过对上述三个时间段的分析可以看出, 在安倍参拜靖国神社的决策过程中, 各相关因素所发挥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 表 2) 首先, 国内舆论和他国态度这一官邸外部因素对安倍参拜时机的选择产生了关键性影响 在安倍内阁的决策过程中, 所有判断的依据都需要建立在当前国内外局势和其走向上, 在春季大祭 战败纪念日和秋季大祭放弃参拜的决定都是受当时的国内舆论尤其是中国 韩国和美国给予的压力而做出的, 而安倍也通过不断在各方之 表 2 安倍参拜靖国神社决策影响因素在各时间段内的具体情况 安倍个人内阁及智囊国内因素 中韩 国际因素 美国 2012 年 12 月 27 日前后 2013 年初至 2013 年 10 月 有意参拜, 考虑时机 意见存在分歧 新内阁刚刚成立, 需保持高支持率 国安会 相关法案和 特定秘密保护法案 即将于国会进行表决 有意修复此前受损的中日 韩日关系 中日间首脑会谈仍有实现可能 希望将首访定于美国 美国就靖国神社问题多次表示反对态度 2013 年 10 月至 2013 年 12 月 26 日 有意参拜, 认为时机成熟 政权进入平稳运营期 与中韩关系短期内无好转迹象 普天间问题取得重大进展 - 7 -

8 间寻求平衡来决定最佳的参拜时机 其次, 安倍的智囊和亲信在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在首相官邸内, 他们通过建言献策向安倍的决策施加影响, 也作为首相特使参与外交斡旋, 承担了外务省官僚的部分职责, 使安倍能够更高效 直接地与他国政府进行沟通 ; 另外, 他们还是首相官邸向外发布消息的重要渠道, 通过向不时媒体 泄露 消息配合安倍在参拜问题上的 暧昧战术 最后, 安倍个人在整个决策过程中居于绝对主导地位 与小泉不同, 安倍参拜靖国神社除了出于政治考量之外, 更多地还是由于个人的保守主义思想立场, 在决策过程中对智囊和亲信的重用也体现了他希望为政策注入更多的个人色彩, 而当面临首相官邸内的意见分歧和外部态度的难以揣测时, 安倍则体现出了一种强势领导人所拥有的决策力 四 结 论 对于易被内阁频繁更迭 政治稳定性不足等问题困扰的日本而言, 安倍晋三作为 强势首相 的上台无疑对当前日本的国家战略转型和发展起到了加速的作用, 这与他通过首相官邸来对政治决策过程的主导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在决策模式上, 安倍在汲取民主党政权变革政官关系受挫的教训的同时, 大力推动决策主导权向首相官邸的转移 而且, 这一时期在历史观问题上的首相官邸主导模式更进一步凸显了 安倍风格, 他的个人立场与政治考量通过私人咨询机构和 安倍团队 成员对决策直接施以影响, 并最终决定政策的制定出台, 这在他参拜靖国神社的决策过程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2015 年 8 月 15 日, 日本将迎来战败 70 周年, 安倍届时将发表的首相讲话成为安倍内阁面临的又一次重要的历史观问题决策, 在这一过程中, 安倍风格 的首相官邸主导型模式值得继续关注 注释 : 譹訛参见徐万胜 : 安倍内阁的 强首相 决策过程分析, 日本学刊,2014 年第 5 期 ; 张勇 : 日本战略转型中的对外决策调整 概念模式与政治过程, 外交评论,2014 年第 3 期 譺訛小泽一郎 : 日本改造计划, 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 年, 第 26 页 譻訛戴晓芙 胡令远编 : 日本式经济 政治 社会体系, 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2 年, 第 314 页 譼訛 NHK 慰安婦 番組改変中川昭 安倍氏 内容偏り 前日 幹部呼び指摘 朝日新聞 2005 年 1 月 12 日 譽訛安倍晋三 岡崎久彦 この国を守る決意 扶桑社 2004 年 145 頁 譾訛同上 144 頁 譿訛安倍晋三 美しい国へ 文藝春秋 2006 年 69 頁 讀訛安倍晋三 岡崎久彦 この国を守る決意 頁 讁訛同上,144 頁 輥輮訛 安倍暗示修改 村山谈话, 回避 侵略 等字眼, 新华网,2015 年 1 月 26 日 輥輯訛 安倍氏プレーン どんな人? 東京新聞 2006 年 9 月 9 日 輥輰訛 70 年談話 夏までに報告書有識者会議首相 論点 5つ提示 産経新聞 2015 年 2 月 26 日 輥輱訛 新政権はどんな政権? 辛口識者に命名してもらいました 東京新聞 2012 年 12 月 27 日 輥輲訛 安倍政権は右傾化しない 側近や公明党が 現実路線 に修正 選択 2013 年 1 月号 55 頁 輥輳訛该表格统计的主要保守议员联盟包括右翼团体 日本会议 的后援团体 日本会议国会议员恳谈会 ( 日本会议议联 ) 推动修改历史教科书的 思考日本前途和历史教育议员会 ( 教科书议联 ) 宣扬神道思想和国家主义的 神道政治联盟国会议员恳谈会 ( 神道议联 ) 维护靖国神社的 大家一起来参拜靖国神 - 8 -

9 社议员联盟 以及主张修宪的 宪法调查推进议员联盟 ( 同盟议联 ) 新宪法制定议员同盟 ( 同盟议联 ) 和 创生 日本 等 輥輴訛 安倍総理と米国連邦議会議員との会談 日本外務省 2007 年 4 月 26 日 輥輵訛 Abe Aide Explains Thinking Behind Yasukuni Visit,, January 28, 輥輶訛 河野談話 靖国 尖閣で各候補の違い浮き彫り 産経新聞 2012 年 9 月 14 日 輥輷訛 日媒 : 安倍或在出任首相后参拜靖国神社, 参考消息网,2012 年 12 月 19 日 輦輮訛赤坂太郎 靖国参拝 知られざる官邸の暗闘 文藝春秋 WEB 2014 年 2 月 10 日 輦輯訛参见视频资料 自民党総裁選共同記者会見 輦輰訛 自民政権復帰 好ましい 58% 読売世論調査 読売新聞 2012 年 12 月 19 日 輦輱訛 安倍给韩国女总统写亲笔信, 环球网,2012 年 12 月 22 日 輦輲訛 安倍首相 きょう靖国参拝 政権 1 年 就任後初 産経新聞 2013 年 12 月 26 日 輦輳訛 尖閣 竹島も慎重 安倍氏 靖国参拝見送り意向 読売新聞 2012 年 12 月 23 日 輦輴訛 三度目で決断した安倍首相 366 日目の靖国参拝 日経新聞 2013 年 12 月 27 日 輦輵訛参见日本国家基本问题研究所 (JINF) 网站演讲视频 日本再建への道 輦輶訛石破茂 夏 歴史 靖国など 石破茂オフィシャルサイト 2013 年 8 月 2 日 輦輷訛参见视频资料 動画 総務大臣 記者会見 (2013 年 8 月 15 日 ) 新藤義孝公式ウェブサイト 輧輮訛 三度目で決断した安倍首相 366 日目の靖国参拝 日経新聞 2013 年 12 月 27 日 輧輯訛 靖国参拝を巡り 試される首相の忍耐力 中央公論 2013 年 12 月 28 日 輧輰訛 首相参拝なら緊張激化と米調査局 国益への影響懸念 共同通信 2013 年 8 月 3 日 輧輱訛 米国務長官らが千鳥ヶ淵墓苑で献花 AFPBB News 2013 年 10 月 3 日 輧輲訛 安倍首相 靖国参拝見送り強まる 中韓改善へ布石 共同通信 2013 年 10 月 12 日 輧輳訛 10 月決断 年内に 米中韓関係見極め 空白 断つ 産経新聞 2013 年 12 月 27 日 輧輴訛赤坂太郎 靖国参拝 知られざる官邸の暗闘 文藝春秋 WEB 2014 年 2 月 10 日. 輧輵訛 靖国参拝 年内見送りの公算 = 対中韓関係を考慮 - 安倍首相 時事通信 2013 年 12 月 21 日 ; 安 倍首相 年内参拝見送り 靖国神社 外交への影響考慮か 毎日新聞 2013 年 12 月 25 日 ; 安倍年末是 否参拜靖国神社备受关注, 新华网,2013 年 12 月 23 日 輧輶訛 安倍首相 きょう靖国参拝 政権 1 年 就任後初 産経新聞 2013 年 12 月 26 日 輧輷訛 内閣支持率 55% に下落 不支持 38% に上昇 読売新聞 2013 年 12 月 9 日 輨輮訛 三度目で決断した安倍首相 366 日目の靖国参拝 日経新聞 2013 年 12 月 27 日 輨輯訛 右傾化暴走 安倍が掘る墓穴 選択 2014 年 3 月号 51 頁 ( 黄贝 :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硕士研究生责任编辑 : 胡令远 ) - 9 -

10 亚太地区的权力变迁与日本的战略困境 邹应猛 内容提要冷战结束以来, 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的崛起引发了亚太地区的权力变迁 中国的经济蓬勃发展使其成为地区经济权力中心, 但美国仍然在地区安全事务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而日本由于国内经济的低迷和社会问题, 逐步走向衰落 在这种新的权力格局中, 作为守成国家的日本对中国和美国存在着不对称的依赖关系 日本的这种位置, 使得无论中美关系如何变化, 其在美国的东亚战略地位都面临着下降的风险 这由此也使日本在对外战略上处于被动地位 关键词权力变迁中美日三边关系日本对外战略冷战期间, 日本与美国在应对苏联领导的共产主义阵营这一共同威胁之下结盟, 在安全上获得保障, 并将战略重心放在发展经济上, 成为 贸易国家 随着中苏关系的破裂, 中国事实上也加入了这一反苏阵营 中国 美国 日本在冷战期间就围绕着应对苏联阵营的威胁而形成了 统一战线 冷战的结束和苏联的解体, 使得这一共同威胁不复存在, 削弱了美日同盟的基础 与此同时, 中国的崛起引发亚太地区的权力变迁, 使中美日三边关系发生了新的变化 中美日这一组三边关系在日本对外关系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首先, 从经济上看, 美国 中国 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三个经济体 而且, 中国和美国构成了日本最大的两个贸易伙伴 其次, 在安全上美国仍然是日本应对传统安全威胁的重要保障 但与此同时, 与中国在钓鱼岛和东海等问题上存在的领土领海争端, 是日本必须妥善处理和解决的问题 在经济上, 日本对中国的依赖不断上升, 这使日本必须管控与中国在安全问题上的分歧和潜在冲突, 避免与中国的经济关系受到不良影响 这种新的环境下, 在中美日这一组三边关系中, 日本在外交战略上将可能越来越陷入困境 一 亚太地区的权力变迁 冷战期间的相当长时间内, 东亚地区是以美国为轴心 其东亚盟友为轮辐的轴辐架构 在这种轴辐架构中, 美国以其强大的军事 经济实力居于支配地位, 而日本则实行吉田主义, 专注于经济发展 在安全上, 日本通过美日同盟获得安全保障, 并与中国建立和发展了稳定的良好外交关系 自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 日本已经成为东亚地区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 冷战结束之后东亚地区的权力变迁, 逐步改变了这种地区架构 1. 中国崛起为东亚地区经济大国从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 东亚国家将重心逐步转移到发展经济上, 冷战的结束进一步加快了东亚经济的发展 这使得世界经济中心逐渐从大西洋转移到了太平洋地区, 中国经济在

11 这一个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中国在 2010 年国内生产总值 (GDP) 就已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尽管从经济总量上看, 中国与美国之间还存在巨大差距, 但中国的经济崛起足以影响东亚地区经济的运行 首先, 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要远快于美国 据世界银行统计数据显示, 在过去 20 多年时间内, 中国经济连续保持了 10% 以上的增长速度, 而同期美国的平均增长率仅为 2.7% 譹訛经济学家阿文德 苏巴马莲 (Arvind Subramanian) 断言中国将 不可避免地成为世界超级大国, 并预测到 2030 年中国 GDP 将占到全世界 GDP 总值的 20%, 而同期美国所占比重则可能低于 15% 譺訛 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 提高了在东亚地区乃至全球提供公共产品的能力 在 1997 年东亚经济危机中, 中国坚持人民币不贬值的立场, 为防止金融危机进一步蔓延 推动地区经济复苏起了重要作用 同样, 在 2008 年的全球经济危机中, 中国的经济增长与投资在拉动世界和地区经济复苏方面也扮演着重要角色 中国已经成为拉动世界经济增长的火车头 譻訛其次, 中国已取代日本成为东亚经济网络的中心, 在东亚地区生产网络中扮演着关键角色 从东亚内部来看, 中国的崛起之后, 东亚地区生产网络以日本为中心的雁行经济网络转向以中国为中心的生产网络 譼訛第三, 中国已经成为东亚地区主要行为体的重要贸易伙伴, 在商品货物流通中扮演着关键角色 中国是东亚地区大多数国家的最大的贸易伙伴, 在美国的五个盟友日本 韩国 澳大利亚 菲律宾和泰国里, 中国是除菲律宾外其他四国的最大的贸易伙伴 中国在 2009 年成为东盟的最大贸易伙伴 ; 同时, 中国还是东盟最重要的投资和援助来源国 此外, 中国早已是日本第一大贸易伙伴 第一大出口目的地和最大的进口来源地 譽訛总之, 中国在东亚经济领域的重要性日益提高, 并成为影响东亚地区发展的重要因素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 东亚各行为体在经济上对中国的依赖日益增加, 对美国和日本的依赖正在降低 不仅如此, 中国与美国和日本之间在经济领域也正形成日益紧密的相互依赖 2. 美国在东亚地区安全事务中仍然处于优势地位在军事安全领域, 美国无疑处于优势位置 这种优势位置从两国军事力量对比 与地区国家之间的安全合作关系以及所受到的限制等三个方面体现出来 第一, 美国是东亚地区军事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 自冷战结束以来, 美国军费开支基本上保持在 GDP 的 4% 左右, 而同期中国的军费开展仅占 GDP 的 2% 考虑到中美之间在 GDP 总量上的差异, 这种军费开支的差异就非常明显了 除了这种硬实力的差异, 在军事领域的 软实力 方面的差异也非常明显 美国不仅在军事科技水平方面领先, 而且冷战结束后先后参与伊拉克 阿富汗等地的战争, 并每年与东亚地区多个国家举行联合军事演习, 大大提高了军队的实战能力 相比之下, 冷战结束以来, 中国军队除了参加多边维和行动和与地区内一些行为体展开少量的联合军演之外, 基本上没有参与过战争 第二, 美国通过维持轴辐安全体系并建立新的伙伴关系来扩大合作范围, 试图继续维持地区安全合作的中心地位 冷战结束之后, 美国在亚太地区的轴辐同盟体系仍然存在, 并出现不断深化的趋势 除了美日和美韩同盟, 美国还与东亚地区的菲律宾 新西兰 泰国以及东亚周边的澳大利亚 印度 巴基斯坦 新加坡和中国台湾等保持着长期军事伙伴关系 与此相对, 中国在东亚及其周边只有与朝鲜的同盟关系以及中巴 全天候伙伴关系 除此之外, 中国和俄罗斯共同主导的上海合作组织尽管在安全领域存在着合作, 但其基础建立

12 在双边伙伴关系之上, 在军事领域的合作程度远无法与同盟关系相比 第三, 美国以 离岸平衡手 的角色介入东亚地区安全合作, 降低了东亚行为体的疑虑 前国务卿希拉里 克林顿就曾指出, 美国是唯一在亚太地区拥有广泛盟友 没有领土野心且长期向区域国家提供公共产品的国家 沃尔特的威胁制衡理论也认为地理位置的邻近构成了行为体判断威胁的来源之一 譾訛这种地理位置上的优势, 使得美国得以有选择地介入东亚地区内事务, 降低了地区行为体的疑虑 因此, 美国常被视为维持东亚地区稳定的关键力 量 譿訛 与美国的超脱相比, 中国在安全领域很大程度上受到地区内部的制约 首先, 中国与周边一些国家至今存在着领土 领海纠纷 中国与日本之间存在着钓鱼岛主权归属问题和东海问题, 与一些东盟国家存在南海问题上的争端, 与印度存在陆地边界上的争端, 等等 这些纠纷因为历史因素 国内民族主义情绪以及地缘政治因素, 往往持久得不到解决, 影响了中国与这些国家间建立互信, 并常常成为诱发双边和地区冲突的因素 不仅如此, 中国尚未解决国家的统一问题 台湾与大陆的分裂这一冷战遗产, 被美国用来作为遏制中国的抓手, 制约着中国在地区范围内的影响力 通过上述分析不难发现, 美国在东亚地区的安全事务中仍然处于优势地位 美国不仅在自身的军事实力方面远超中国, 而且在动用地区安全资源 摆脱地区安全困境束缚等方面同样具有优势 而在东亚地区经济领域, 美国的影响力显然在不断下降, 并被中国超越 相比美国, 中国不仅具有较高的经济速度和庞大的国内市场, 而且正取代日本成为东亚生产网络的中心 这种经济上的联系在中国与地区内其他行为体之间形成了紧密的相互依赖 3. 日本走向衰落的风险增大相比中国在经济上的崛起和美国在军事领域的优势地位, 日本自冷战结束以来却经历了持续的衰退 日本的衰退首先表现在经济领域 经济实力被认为是影响一国战略地位的重要因素 日本在二战结束之后推行吉田主义, 专注于经济发展, 使其在相当长时间内在东亚地区处于首屈一指的地位 在冷战结束之初, 日本还被视为将挑战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支配地位 亨廷顿认为日本的经济权力为日本对外战略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资源 强大的经济实力不仅为日本提供了获得和研发重要军事技术的能力, 而且赋予日本使用各种经济手段作为外交工具的能力, 诸如制裁和对外援助, 从而提升其国际影响力 讀訛近年来日本经济的持续低迷, 使其凭借经济优势获取的战略资源逐渐减少 冷战结束之后, 日本经历了连续两个 失去的 10 年, 国内面临的通货紧缩问题成为制约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 至今尚未走出困境 日本深陷债务危机, 国内公共债务占 GDP 比重接近 250%, 已经成为发达国家中最为严重的国家 讁訛而持续低迷的经济形势, 也大大削弱了日本的国际地位 渣打银行 2010 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估计, 日本经济总量在 2030 年将被印尼超过, 届时将退出世界五大主要经济体行列 輥輮訛其次, 日本的国内社会问题尤其是人口问题是削弱日本国际战略地位的又一因素 人口被视为影响一国综合实力和国家权力的重要因素 自 2005 年开始日本的人口规模开始缩小, 人口增长率出现不可逆的下降 最近有报告指出, 日本人口将在未来的半个世纪内减少 30%, 这将使日本人口下降到世界第 18 位 而日本的低生育率与老龄化同时出现, 又衍生出许多社会问题 有学者研究指出, 人口的下降和平均年龄的上升将是不可避免的, 至少在未来的 30 到 50 年内, 即使生育率大量提高, 当前的低生育率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劳动力匮

13 乏的局面 輥輯訛经济的低迷和人口问题, 至少将从以下两个方面影响日本的对外战略选择 首先, 经济的低迷直接影响日本的军事能力 面临国内的经济萧条, 日本已经连续 10 多年调低防务预算, 这种趋势直到最近才开始逆转 輥輰訛其次, 这些社会问题进一步限制了日本的经济增长, 限制了其在内政和外交上的战略选择 例如, 日本劳动力的减少将增加劳动成本并削弱政府的税收基础 同时, 政府还面临着与此相关的医疗健康等公共服务问题和财政支出困境 日本的人口问题, 不仅限制了其摆脱经济低迷的政策选择, 而且还会降低其在诸如国际贸易 气候谈判 地区一体化合作等国际和地区事务中的影响力 二 日本对中美两国的结构性不对称依赖 冷战结束之后东亚地区的权力变迁使日本与中国 美国等地区和全球大国形成了结构性的不对称依赖关系 一方面, 日本试图通过继续保持美日同盟来获得安全保障, 另一方面日本又需要利用崛起的中国来改善自身的经济环境, 以缓解本国地位不断下降所带来的经济挑战 正是这一情景, 影响了日本的对外战略选择 1. 美日同盟与日本面临的困境美日同盟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应对苏联共产主义阵营的需要 但冷战结束后这一共同威胁消失, 美日同盟并没有解体, 相反在一些领域的合作出现了加强的趋势 由此产生一个问题, 美日同盟对于冷战结束后的日本而言, 有何意义? 首先, 留住美国 是日本寻求与更多国家 结伴 的需要 冷战期间日本在美国轴辐安全体系下, 与东亚的韩国 东盟国家通过战争赔偿以及援助等手段, 建立和发展了较为密切的关系 从积极的意义来说, 美日安保条约 对日本军国主义的复兴起到了 瓶盖 的作用, 限制或者威慑性地 锁定了 一些地区冲突 輥輱訛冷战结束后, 出于对东亚权力真空的担心 留住 美国, 缓解了日本邻国对日本军国主义复兴的担忧 中曾根康弘曾公开承认, 美日同盟使得 美国可以监督日本的军事能力, 这给我们亚洲邻国带来了一种安全感 輥輲訛其次, 日本面临着国内和平宪法的束缚, 为此需要美日同盟来应对所面临的各种安全威胁 这一直为日本历任首相所强调 麻生太郎曾直言不讳地表示 : 日本自战后开始便以美国为重, 强化同盟外交是一个绝对正确的选择 因为有了这一关系, 亚洲才有和平的海洋, 而在亚洲居住的人们才可称为了不起的贸易国 毫无疑问, 这些安全保障都来自美国的军事力輥輳訛量, 归功于日美同盟的存在 第三, 更为重要的是, 日本还将美日同盟视为维护地区稳定 建立地区秩序的基石 美国与日本在民主价值观 国家政治体系等方面的相似性, 使日本将美国视为可信的盟友, 认为双方在地区和全球秩序构建方面存在着共同利益 日本希望借助美国的力量, 来完成对转型时期地区秩序的构建 时任日本首相的桥本龙太郎在访问新加坡发表演说时指出 : 在日本与东盟加强面向新世纪的合作关系时, 最重要的前提条件是确保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我毫不怀疑, 支持这一前提条件最重要的因素是美国在亚洲的存在 日美安保协定对于保持美国在亚洲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框架 所以我想借此机会明确日本将尽力对这一协定保持信心 我衷心希望这一安排的意义能够被正确理解 它是作为亚太地区稳定与经济繁荣的一种基础, 没有针对任何特定国家的内容 輥輴訛这一被称为 桥本主义 的演说, 事实上不仅向外界

14 传递了日本对美日同盟的态度, 而且阐释了美日同盟对于东亚地区秩序构建的意义 从以上分析不难看出, 尽管苏联这一威胁消失了, 但日本仍然需要美日同盟来维护其安全利益 但是, 冷战结束之后地区和国际环境的变化, 使得美主日从的同盟关系已经给日本的对外战略带来了以下挑战 : 第一, 苏联的解体及地区安全环境的改善, 使美日同盟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日本面临着被美国 抛弃 或者 拖累 的风险 冷战结束之后, 美国与中国 印度 俄罗斯 东盟等日本周边国家之间尽管也存在着各种分歧, 但整体上与这些国家的关系趋于缓和, 并无紧迫的安全威胁 由于美国在东亚地区不存在类似苏联的敌人, 使日本对美国继续为日本提供安全保障承诺的信心下降 輥輵訛另一方面, 冷战结束之后, 日本改善了与周边国家的关系, 美日之间很难再就寻找潜在的 敌人 问题上达成共识 换言之, 美国的 敌人 可能并不是日本的 敌人, 甚至相反可能是日本的朋友 例如, 在美国与伊朗的冲突中, 伊朗是日本重要的石油供应国, 这使得日本很难在制裁伊朗问题上追随美国 第二, 冷战结束以来, 美国在东亚的霸权地位尤其是经济领域的地位不断降低, 削弱了美国提供 公共物品 的意愿和能力, 影响了美日同盟的可靠性 越来越多的学者注意到, 美国未来可能无力或者不愿意采取行动以满足日本的直接安全需要 輥輶訛美国在东亚军事存在的可持续性也受到怀疑 日本 2010 年发布的 国家防务指南 注意到, 美国 相对诸如中国 俄罗斯和印度等新兴国家地位的下降, 表达出对美国在亚太地区主导地位的担忧 輥輷訛第三, 日本维系美日同盟的成本不断提高 这一成本对日本对外战略的影响至少体现在两个方面 : 一是日本跨国公司为代表的商业集团在全球的进一步扩展 ; 二是国内民族主义的复兴 冷战的结束以及全球化的推进, 便利了日本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的扩张, 促使日本需要更为独立的对外政策来维护其海外利益, 提升保护公民海外利益的能力 米尔顿 伊拉提 (Milton Ezrati) 指出 : 随着日本企业在亚洲不断扩大海外基地, 为了确保这些企业的安全, 日本需要更为积极的外交政策, 这将与日本长期以来依靠美国来保护日本利益的做法相悖 輦輮訛同时, 日本国内民族主义情绪不断上升, 要求摆脱美日同盟 实现 正常 国家的呼声日高, 给美日同盟也带来了变数 1995 年日本发生美国士兵强奸日本女学生事件, 引发日本民众对美日同盟的一次全国性的质疑 日本前首相细川护熙 1998 年在美国 外交 杂志上发表文章, 要求以美军撤出日本为前提重建美日同盟 这些正是日本民族主义上升的体现 2. 中国的崛起与中日之间的不对称依赖对华战略是日本对外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冷战结束之后这一双边关系在政治 经济和军事安全等三个方面都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政治方面 中国的崛起以及影响力的扩大, 使日本担心被中国排挤出东亚地区 日本在冷战期间通过对东盟国家的援助以及在经济上的合作形成的 特殊关系, 面临着被中国日益提升的影响力所削弱的风险 輦輯訛日本认为中国正在通过传播本国文化和 北京共识 来增强 软实力, 从而谋求在东亚构建以中国为中心的地区秩序 其次, 日本经济领域的优势地位也受到中国的挑战 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 并通过开放的经济体系参与东亚生产网络, 逐步变成东亚生产网络的中枢 与此同时, 日本在经济上对中国影响力逐步下降 最后, 在安全上, 冷战之后地区和国际环境的变化使日本认为 朝鲜是日本当前的主要

15 威胁, 而中国则是日本的长期安全威胁 輦輰訛中国经济增长伴随的国防现代化引发日本的不安 日本尤其担心中国海军力量的增长影响其自由航行安全 中国是在全球化进一步深入 国家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日益明显的背景下崛起的 这就为中国不通过武力征服而是和平崛起提供了可能 中国意识到与外部其他行为体合作的重要性, 坚持和平崛起的理念, 营造了良好的地区和国际环境 中国通过 睦邻 安邻 富邻 的政策, 改善了与周边国家的关系 中国通过发展市场经济和实行对外开放的战略, 积极融入了国际体系 日本也从中国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中获益 在这种背景下, 将中国视为 不确定 而不是 威胁, 显然是更为明智的 因此, 日本对待崛起的中国, 选择了与中国建立伙伴关系的方式, 利用各种可能的机遇, 并对冲可能面临的威胁 克里斯托夫 约翰斯通 (Christopher Johnstone) 用拳击比赛中的 钳住 (clinching) 策略来比喻冷战结束以来的日本对华战略 在拳击比赛中, 为了防止拳击手相互之间产生实质性的伤害而抱成团 类似地, 日本对中国的结伴策略表明日本试图 钳住 中国, 从而限制了中国打击日本关键利益的能力 通过在中日之间具有共同利益的领域开展合作, 来维持双边关系的稳定 輦輱訛 三 日本在中日美三角关系中的战略困境 在变化的中 日 美这一组三边关系中, 日本与美国的同盟关系在冷战结束之后延续了下来, 甚至出现不断强化的趋势 但是, 日本对中国和美国存在的相互依赖关系, 以及中国的崛起和日本的相对衰落这一具体情景, 使日本的对外战略越来越受到中美这一组关系的影响 无论中美之间关系的性质如何, 日本的被动地位都难以改变 (1) 中美冲突与日本的战略困境 冷战结束以来中国对美日同盟保持着一种矛盾的心态 : 一方面中国意识到美日同盟对约束日本军国主义复兴所扮演的角色, 担心美日同盟的解体可能引发日本军事力量的扩张, 带来地区的不稳定 另一方面, 中国对美日同盟的增强同样保持戒心, 尤其是美日同盟在 1997 年将防御范围由日本本土扩大到 周边海域 之后, 加剧了中国对美日同盟的疑虑 正是建立在中美将不可避免地走向竞争这一假设基础上, 一些现实主义者将美日同盟视为遏制或者 塑造 中国未来战略走向的工具 但是, 若从中美关系将走向竞争的视角来看, 美日同盟的加强必将加剧中国与美国关系的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 对美国而言, 一个地位处于下降中的日本, 要应对正处于上升地位的中国的挑战, 显然不是可靠的盟友 有学者认为, 随着中国的崛起, 美日同盟可能无法有效地应对来自中国的威胁 輦輲訛正是出于这种疑虑, 美国加强了与韩国 印度 印尼等国家的合作 因此, 从这一意义上而言, 日本在美国东亚战略中的地位将下降 (2) 中美合作与日本的战略困境 有学者认为中国毕竟不是前苏联, 中国的崛起建立在市场经济和开放的国内社会的基础之上 同时, 中美之间形成的紧密依赖关系和日益增多的全球共同利益, 将使中美最终走上合作的道路 在这种情况下, 考虑到中国的崛起和日本地位的相对下降, 日本在中美合作中将不可避免地被边缘化 有学者指出, 当中美之间建立起稳定的合作关系时, 日本将变成美国 有限的可靠伙伴 (limited liability partner) 輦輳訛总之, 在与中美这两个大国打交道时, 日本在美国东亚战略中的地位都面临着下降的威胁 ( 图 1) 考虑到当前日本对美国在安全领域 对中国在经济领域的不对称依赖, 日本在这组

16 三边关系中正面临着日益增加的脆弱性 中美冲突中国崛起威胁增大, 美日同盟强化墼中国做出反应, 增强军力, 美国面临更大威胁墼美日无法应对威胁, 寻求更多其他盟友支持, 日本地位降低 中美合作中国崛起, 中美关系改善墼中美合作应对地区和全球安全问题墼中国超越日本成为美国重要的合作伙伴, 日本地位降低 图 1 中美关系与日本在美国东亚战略中的地位下降 日本尽管与美国通过伙伴关系巩固了美日同盟, 通过中日伙伴关系 钳住 了中国 但 是, 由于日本实力的不断下降, 使得日本在美国的东亚战略中的地位面临着下降的风险, 这 大大削弱了其在后冷战时代应对 威胁三角 问题的能力 四 结 语 冷战结束之后, 亚太地区的权力变迁使得中美日三边关系发生了变化 中国崛起为东亚地区的经济大国, 美国仍然在军事领域占据优势地位, 而日本由于经济的持续低迷以及国内社会问题尤其是人口问题, 面临着越来越大的挑战 与此同时, 日本对中国经济的依赖和对美国在安全上的依赖也在不断深化, 而这种依赖关系又是不对称的 克里斯托弗 休斯 (Christopher Hughes) 指出, 随着日本相对低位的下降, 美日同盟将变得不再牢固 因此, 日本需要通过发展包括与中国在内的其他国家的关系, 来弥补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 輦輴訛但另一方面, 日本由于与包括中国在内的邻国之间在历史问题 领土领海争端等议题上悬而未决, 彼此又无法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关系 作为东亚守成大国的日本在中美日三边关系中处于被动地位 注释 : 譹訛 World Bank data, 譺訛 A. Subramanian, The Inevitable Superpower: Why China s Dominance is a Sure Thing,, Vol. 90, No.5, 2011, pp 譻訛 Roundtable China s Surrounding Security Environment,, March 2011, pp 譼訛 A. MacIntyre and B. Naughton, The Decline of a Japan-Led Model of the East Asian Economy, in T.J. Pempel, ed.,,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05, pp 譽訛中国商务部国别贸易报告, 譾訛斯蒂芬 沃尔特 : 联盟的起源, 周丕启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年 譿訛 Y. F. Khong, Coping with Strategic Uncertainty, in Peter Katzenstein and Allen Carlson, eds

17 , Californi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pp 讀訛 S. P. Huntington, Why International Primacy Matters,, Vol.17, No.1,1993, pp 讁訛黄人杰 : 日本主权债务问题探析, 日本研究,2015 年第 1 期 輥輮訛 Standard Chartered,, New York, 2010, p.21. 輥輯訛 B. Emmott,, Orlando, FL: Harcourt, 2008, p.97. 輥輰訛 M.J. Green, Japan Must Resource Its New Defense Plan,, 14 Dec 輥輱訛艾什顿 卡特 威廉姆 佩里 : 预防性防御,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年, 第 页 輥輲訛 P. Midford, China Views the Revised US Japan Guidelines: Popping the Cork?, Vol.4, No.1, 2004, p.121. 輥輳訛张智新 : 麻生太郎执政后的日本政局及其对华政策, 国际资料信息,2008 年第 10 期 輥輴訛桥本龙太郎 : 为迎接新纪元进行改革 建立更深更广的日本 东盟伙伴关系, 新加坡,1997 年 1 月 14 日 转引自邓仕超 : 从敌对国到全面合作的伙伴 战后东盟 - 日本关系发展的轨迹, 世界知识出版社,2008 年, 第 225 页 輥輵訛 Y. Funabashi, Tokyo s Depression Diplomacy,, Vol.77, No.6, 1998, pp.26-36; T.G. Carpenter, Roiling Asia: US Coziness with China Upsets the Neighbors,, Vol.77, No.6, 1998, pp 輥輶訛 Y. Izumikawa, Explaining Japanese Antimilitarism: Normative and Realist Constraints on Japan s Security Policy,, Vol.35, No.2, 2010, pp 輥輷訛 D. Fouse, Japan s 2010 National Defense Program Guidelines: Coping with the Grey Zones,, The Asia-Pacific Center for Security Studies, 輦輮訛 M. Ezrati, Japan s Aging Economics,, Vol.76, No.3, 1997, p.101. 輦輯訛 D. L. Shambaugh, China Engages Asia: Reshaping the Regional Order,, Vol.29, No.3, 2004, pp 輦輰訛 C. W.Hughes, Super-Sizing the DPRK Threat: Japan s Evolving Military Posture and North Korea,, Vol.49,No.2, pp 輦輱訛 C. B. Johnstone, Japan s China Policy: Implications for US-Japan Relations,, Vol.38, No. 11, 1998, p 輦輲訛 M. Finnegan, Managing Unmet Expectations in the US Japan Alliance, NBR Special Report 17, Seattle and Washington DC: National Bureau of Asian Research, 2009, p.3. 輦輳訛 Ibid., p.20. 輦輴訛 C. W. Hughes, The Democratic Party of Japan s New (but Failing) Grand Security Strategy: from Reluctant Realism to Resentful Realism?, Vol. 38, No.1,2012, pp ( 邹应猛 :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研究生责任编辑 : 胡令远 )

18 试析安倍政府积极和平主义战略 对中日战略互信的影响 马萧萧 内容提要积极和平主义战略是安倍政府为日本发展制定的三步走战略, 旨在恢复成为正常国家 重振日本, 直至争取日本的国际领导地位 中国是安倍积极和平主义的主要针对国家 本文将安倍积极和平主义战略植入战略互信的分析框架, 认为该战略对中日战略互信构成严重的消极影响 中国应该充分认识该战略的本质, 做好准备以积极应对, 同时从中国利益出发, 努力构建战略互信 关键词安倍政府积极和平主义战略战略互信美国随着国家间交往的空前紧密, 信任对国际关系的影响日益增大 追求和平安定的周边环境是新世纪以来中国着力追求的外交目标, 在快速发展的实力基础上, 中国塑造地区形势的能力不断增强, 构建信任也成为积极寻求地区稳定的方式之一 在美国 亚太再平衡战略 的影响下, 美日两国不断强化同盟的内涵, 应对中国崛起的意味更加浓厚 基于日本在美日同盟中的从属地位, 基于美国对日本外交战略的巨大影响力, 更基于日本与中国地缘的迫近以及复杂的历史纠葛, 来自中美两方面的影响都使得日本对现阶段地区格局异常敏感 日本的国家战略对构建中日战略互信关系重大, 这也正是探究中日战略互信构建的重要意义 本文首先提出一个分析国家间信任的框架, 借以剖析中日战略互信的现状 ; 第二部分重点展现安倍开展积极和平主义的实践, 以求全面把握积极和平主义战略的实质 ; 第三部分通过将安倍积极和平主义外交的战略植入框架之中, 探究积极和平主义外交对中日战略互信的影响 ; 第四部分提出中国的应对 一 信任问题的分析框架 国家的声誉 表现 责任性是研究国家间信任的主要内容, 譹訛这种信任研究的 社会学模式 更偏向于国家间信任的主观认知, 相对忽视了国际政治的实践性 这一研究缘起于对建立欧洲军事信任机制的考察, 即国家间信任的开端是军事领域的信任, 国家安全是构建战略互信的首要关注, 在此基础上信任不断扩展到政治乃至战略层面 战略互信是一个兼具主观判断与客观实践的概念 战略互信的构建需要国家根据现阶段本国利益需求, 从主观认识上对对象国在本国实现利益过程中的位置与作用进行判断, 并通过实践操作将战略互信所带来的助益固定化, 以有利于自身利益的实现 需要说明的是, 信任本是来源于心理学与社会学的概念, 在这两个学科中, 信任重点强调的是其主观认知 但对于国家来说, 无政府状态下, 确认的天然缺失使得仅有主观认识远远不够, 这就需要通过实践操作来固化 确认, 并在更高层面上达成信任, 即下文提出的相互理解与支持 战略互信包括两部分内容 : 战略和互信, 即对于 战略 的 相互信任 由于无政府社会

19 的 不确定性, 除主观的信任之外, 还需要人为确定 而战略是对既定目标的实现过程,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界定既定目标 在单元层面, 国家首先关注的是安全, 因为安全是获取任何国家利益的基础 由此, 战略互信的构建, 应该以国家安全为最基础的考量因素 在无政府状态下, 国家需要自助来实现安全, 自助就需要发展自身实力 因此, 虽然安全是国家的第一位关注, 但是经济发展亦具有同安全同样的重要性 没有经济的发展, 国家的安全也将受到威胁 所以, 在单元层面, 战略指涉国家安全与经济发展 在结构层面, 国家为利益而动 利益的获取导致了国家间实力的改变 单元能力分配的变化就是系统的变化 譺訛系统的变化又导致单元获取利益能力的变化 因此, 大国在结构层面关注的是现有国际结构是否有利于本国利益的获取 理论上, 维持现状的国家是现存国际结构的既得利益者, 改变现状的国家倾向于寻求结构的改变 因此, 在结构层面, 战略指涉国际体系的利己改变 在社会学领域, 学者以个体社会成员为研究对象开展对互信的研究 在个体间构建互信, 往往只涉及到主观认识上的确认 信誉 交往经验 一报还一报 策略等, 都有助于个体间建立互信 譻訛无政府状态下缺乏中央权威 信任文化的虚无缥缈等因素使得达成信任的关键因素 确定性 可控性 难以自然实现, 故国家间的信任极度脆弱 譼訛这使得国家间信任的基础不只是主观认识上信任, 更要通过某种方式来确认 各国在战略互信构建过程中, 要将主观的信任感固化来获得确认, 以避免遭受损失 因此各国建立战略互信的第一层次是确认 国家通过建构信任而获得利益是战略互信构建的最主要目标 相互确认获得了合作的前提, 但如果只有确认则会缺乏效率 在符合双方利益的条件下, 国家还可以在相互确认的基础上选择更进一步, 相互理解与支持, 至少是善意中立 这就为双方的积极合作提供诸多便利 这也构成了国家间相互信任的第二个层面 综上, 本文给出的战略互信的定义形成了 2 2 的矩阵模型 战略互信定义的完整表述就是 : 两国在涉及国家生存及发展, 在涉及影响国际体系结构改变的重大问题上, 就对待这些问题的态度和行动相互确认不相伤害, 并在此基础上寻求相互理解与支持, 至少应该善意中立 模型由此从单元和结构两个层面构成四个象限 ( 表 1) 借助这个模型我们可以明确国家间战略互信的现状, 以及为构建战略互信具体需要促进的方向 互信 表 1 战略互信相互确认相互理解与支持, 至少善意中立 战略互信的定义战略国家的生存与经济发展国际体系结构的影响 二 安倍政府的积极和平主义战略 积极和平与消极和平相对应, 是日本政治家对身处战后体制架构内的日本之于和平的 主观能动性的探求, 即从被动接受和平向主动营造和平的转变, 譽訛体现的是日本国内右翼势

20 力对于战后体制的修正欲望 对安倍政府的国家战略制定产生直接影响的, 是日本国际论坛撰写并于 2009 年 10 月提交日本政府的一份名为 积极和平主义与日美同盟的应有状态 的战略报告, 该报告直接催生了安倍内阁首份 国家安全保障战略 文件, 并使积极和平主义正式成为一项国家战略 譾訛 国家安全保障战略 主要包括四部分内容 : 国家安全的基本宗旨 日本的国家利益与国家安全目标 周边安全环境与国家安全挑战 日本国家安全的战略路径 文件开章明义地指出, 基于国际合作的积极和平主义是日本国家安全的基本宗旨 譿訛积极和平主义是近乎大战略的综合规划, 本质上是安倍为日本迈向崛起规划的三步走战略 : 通过修正战后日本长期以来被迫恪守的和平主义体制, 结合国际国内政治现实, 辅之以经济支持, 首先成为正常国家, 继而实现强大的日本, 最终达成日本的国际领导地位 这三个不同阶段中, 积极和平主义是理论指引, 国际合作是现实基础, 对抗中国是幌子, 国家正常化是出发点, 日本的领导地位是至高理想 安倍本人对此也并不讳言 : 第一次上台时提出的执政目标就是摆脱战后体制,2012 年二度执政之后又提出重振日本的口号, 到 2014 年更是提出到 2020 年全面恢复日本的地位, 对世界和平做出超出以往的贡献 讀訛仔细看来, 安倍的积极和平主义战略表现为清晰的 一体两面 : 一体是日本国家的三步发展 最终实现日本的崛起, 两面则是国际合作和国内改革 积极和平主义战略据安保问题提出, 其讨巧之处在于, 无论国际合作还是国内改革, 日本自身的安保问题都是重要关注点 安全保障既为国内改革提供了凭证, 也为国际合作找到了依据 而当前地区 国际最容易抓住的 战略借口 便是中国, 由此, 无论是国际层面还是国内层面, 中国都成为了安倍借以发挥的幌子 二战以来, 尽管日本已经从废墟上崛起为世界经济强国, 但大国地位并没有形成 这与日本外交对美国的过度依赖以及受和平宪法限制无法形成军事政治影响有重大关系 因此, 要实现日本的领导就需要获得大国地位, 要获得大国地位就需要日本的政治与军事的强大, 要实现政治与军事的强大就必须先恢复为 正常国家 对日本而言, 要恢复为 正常国家, 需要解决两个问题 : 政治独立 安保自主 解决的途径也无非两条 : 国际上摆脱战后体制强加的美日同盟 ; 国内层面摆脱限制军力施展的和平宪法 国际国内两个层面相互促进, 相辅相成 国内改革的关节点就是修改和平宪法, 以转变日本 专守防卫 的安保政策, 使日本成为 正常国家 正常国家 可以自主行使 联合国宪章 赋予的自卫权力 面对日本的和平宪法的限制, 安倍的突破口在于解禁集体自卫权 日本国宪法第 9 条规定 : 日本永远放弃以国权发动的战争 武力威胁或武力行使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 并且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 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 集体自卫权虽是 联合国宪章 授予成员国的合法权力, 但由于日本宪法第 9 条规定, 日本行使自卫权仅限于所需之最低限度, 行使集体自卫权意味着日本参与了与自卫无关的行为, 因此是违宪行为 讁訛尽管历届日本政府均遵从日本不拥有集体自卫权的立场, 但安倍通过修改宪法解释, 于 2014 年 7 月 1 日解禁了集体自卫权, 接着在 2014 年 12 月举行的日本众议院选举中, 与公明党联合获得了 475 个议席中的 326 个, 超过了总数的三分之二 如果自民党与公明党在 2016 年的参议院选举中获得三分之二以上席位, 根据日本国宪法第 96 条, 安倍就有了在国会通过宪法修正案的可能, 并进而提交全体国民进行宪法修正草案的投票 根据 国民投票法, 获得超过国民有效投票半数赞成, 安倍即可实现宪法第 9 条的修改 尽管目前从民调上

21 看, 民意并不站在安倍一边, 但安倍在修宪上已经取得的进展已经足以引起周边国家甚至世界各国的警觉 修改和平宪法即意味着否定战后秩序, 无疑要遭受巨大的国际国内压力 炒作中国威胁, 在可控范围内对抗中国便成为安倍的合理选项 于是, 从炒作中国巡航钓鱼岛到火控雷达事件, 从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到 2014 年版 防卫白皮书, 中国威胁既是安倍的现实考虑, 更是其借以实现 正常国家 的借口 炒作中国威胁成为了安倍 达成政治目的的工具, 借机把战略矛头进一步指向中国 行使所谓的集体自卫权 輥輮訛根本上看, 对抗中国 以中国为幌子是安倍本人及安倍内阁的策略, 而并非根本目的 安倍本人重视对华关系, 这不仅从他 2006 年上任伊始就首访中国可以看出, 从被认为是其施政纲领的 走向美丽国家 一书中的章节设置亦可见一斑, 书中论及双边关系时只提及了美日同盟与对华关系 通过协议确认中日战略互惠关系, 是安倍仍试图使用 政经分离 的手段, 在经济上利用中国 政治上打压中国的尝试 2012 年 12 月安倍再次出任首相以来, 随着輥輯訛安倍内阁的外交导向逐步向积极和平主义转化, 安倍几乎所有的外交活动, 行动背后的因素都是中国, 輥輰訛防范中国的策略开始逐步显露出来 中国的军事实力迅速提升, 这对于历史上数次侵略中国的日本来说不啻为梦魇, 更何况自身安全完全依托于另一个国家的保护 随着世界权力格局的变化, 为权力转移早作打算也是现实的考虑 但是, 现阶段安倍政府宣扬中国威胁, 更大程度上是实用主义策略 : 既利用中国威胁为突破和平宪法 恢复正常国家提供借口, 又呼应美国围堵中国 利用周边国家的防范意识拖延中国崛起, 同时迫使美国支持日本突破战后体制束缚 故而, 安倍还积极从国际层面为其战略目标的实现而努力 从国际层面来看, 日本要实现政治独立, 在战后体制的束缚下, 显然难以实现 这一束缚显然去之不易, 鸠山由纪夫的下台充分表明, 美国因素作为影响日本政治发展常量的角色并未改变, 故而摆脱战后体制只能渐进展开, 只能通过实现日本与美国的平等, 通过 体制内 途径来实现 正常国家 的诉求 依照此逻辑, 积极和平主义的基础是国际合作就不难理解了 国际合作的基础正是美日同盟 美国因素既然无法排除, 安倍就顺势强化美日同盟, 修正美日同盟中的位置关系, 使 美主日从 的不平等关系向 美主日辅 的平等关系转变 輥輱訛进而利用美国的世界主导地位构建自身的国际合作网络, 在提高日本国际地位的同时, 在与中国的对抗中寻求支持, 实现日本的正常化 安倍强化美日同盟无疑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回报,2014 年 4 月, 奥巴马访日时第一次明确表示, 美国对日本进行解禁集体自卫权相关事宜的讨论表示欢迎 輥輲訛除了抓住美国这一 根本 外, 安倍政府还积极开展价值观外交, 寻求通过建立价值观联盟, 来显示日本的权威与优越感, 并谋求国际社会对其恢复正常国家地位的支持与谅解 价值观外交是 2006 年安倍第一次上台时明确提出的外交政策方针,2007 年日本 外交蓝皮书 提出了所谓的 自由与繁荣之弧, 主要对象包括美国 西欧 澳大利亚 印度, 兼东南亚国家和中东欧多家 2012 年安倍再次上台之后, 继续坚持价值观外交作为外交方针, 但涉及对象更加拓展 安倍并未将价值观作为开展外交的条件, 而是将其作为 地球仪外交 的有机组成部分 安倍以价值观为共同点, 在积极和平主义的框架之下, 寻求 国际合作, 为打破战后体制束缚 恢复成为 正常国家, 乃至寻求建立强大日本和日本的领导地位寻求国际社会的认同

22 当然, 不论是绑住美国, 还是大力开展价值观外交, 都不无针对中国的意味 特别是美国自实施 亚太再平衡战略 以来, 针对中国崛起而布局的意味更加明显 安倍积极利用美国及周边国家对中国崛起的防范心理, 大肆鼓吹地区权力的失衡 安全局势的恶化, 为修宪与发展政治军事力量转移国际社会的注意力 总体看来, 安倍政府的积极和平主义战略已初具雏形 尽管安倍经济学并没有为强大日本提供有力支持, 但毕竟帮助安倍成功连任, 并使修宪成为可能 希拉里两次宣布钓鱼岛属于 日美安保条约 第 5 条涉及范围, 美国对安倍解禁集体自卫权以及修宪的支持, 都可以看做安倍取得的成果 需要指出的是, 尽管安倍内阁是以中国为自身发展的借口, 其动作现阶段并非直接以对抗中国为根本目的, 但大肆炒作中国威胁, 妄图在国际上孤立中国, 插手南中国海问题等, 客观上对中国的利益造成了负面影响 这些行为, 对中日两国间的战略信任构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必须加以重视 三 积极和平主义战略对中日战略互信的影响分析 通过对安倍积极和平主义战略的分析, 我们可将这一战略的影响植入模型之中, 以清晰得出中日战略互信的现状, 以及为提升双方互信指出今后需要努力的方向 战略互信分析单元层面的第一个层次是国家安全与经济发展保障的相互确认 安全是国家最根本的核心利益, 涉及到领土 主权完整 无论是 2011 年中国发布的 中国的和平发展 白皮书还是 2013 年日本发布的 日本国家安全战略 文件, 都将领土完整列为最首要的国家利益 中日间存在的涉及领土主权的问题主要是钓鱼岛问题 钓鱼岛是我国固有领土, 我国本着中日关系发展的大局, 提出了搁置争议的主张 但安倍上台以来, 炒作中国威胁, 强化对钓鱼岛问题的错误立场, 坚持钓鱼岛在历史及国际法上均为日本的固有领土, 根本不存在争议 輥輳訛这种不留余地的做法, 使双方就这一问题无法达成任何共识, 更不用说形成 确认 与安倍对钓鱼岛问题的立场相对的是田中角荣时期日本政府的立场 当时田中角荣审时度势, 默认了中方搁置争议的提议, 这样双方就在这一问题上形成共识 尽管并没有达成 确认, 但是这一共识无疑具有 确认 的性质, 使得双方得以在此基础上达成信任, 进而寻求更加广泛的合作 单元层面的第二个层次是关于国家安全与经济发展保障的相互理解与支持 中日双方在这一层次上也缺乏信任的基础 台湾问题事关我国核心利益 受历史及美国因素的影响, 尽管在 中日联合声明 中日本表示 理解与尊重 中方关于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的立场, 但并没有直接承认 而且,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 日本提升日台关系的倾向明显, 日台实质性关系有所发展 輥輴訛从 1999 年初到 2012 年底, 日本国会议员访台高达 1166 人次, 涉及议员 442 人, 年均访台 83 人次, 次数和频率远远高于同期美国国会议员 輥輵訛安倍第二次上台以来, 这样的趋势仍在继续 日本有意模糊台湾海峡是否属于 日美合作防卫指针 界定的 日本周边 的做法, 意图无非是阻碍两岸统一, 阻滞中国崛起 结构层面战略互信的第一个层次是对于国际体系结构变化的确认 1972 年 9 月, 在 中日联合声明 中, 中日双方达成了都不在亚太地区谋求霸权并反对任何国家建立霸权的共识, 輥輶訛到 1978 年 8 月双方签订 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日本国和平友好条约 时, 双方将这一共识

23 扩展到亚太及其他任何地区 輥輷訛到冷战结束后, 日本依靠其经济实力, 开始寻求日美欧三极主导的世界体系格局 輦輮訛尽管这与中国长期以来坚持的反对霸权主义 坚持世界多极化的战略追求具有某种意义上的趋近, 但双方均未对对方的观点表达过认同, 在双方达成的官方文件中也没有相关表述 安倍推行其积极和平主义战略以来, 日本已然失去了成为独立一极的冲动 尽管安倍重弹 日本的领导地位, 但这样的领导地位是以美日同盟为基础的 其目标是成为国际公共产品的维持者, 寻求日美共同主导, 輦輯訛这本身是对世界多极化的背离 因此安倍的积极和平主义战略, 与中国的战略选择难以匹配, 无从达成确认 尽管中国综合实力迅速提升, 但中国始终秉持不称霸 不扩张, 更无意与美国争夺主导权 中期看来, 积极和平主义战略所指引的 重振日本 难以脱离美国因素, 但从长期看来, 日本成为正常国家甚至 强大的日本, 乃至确立日本在地区乃至世界范围的领导地位后, 美日同盟存在的基础以及美国对日本的控制如何发展, 都会充满变数 中日在世界结构的变化上无从达成确认, 因此也就不存在第二层次的相互理解与支持了 整体看来, 将安倍积极和平主义战略影响下的中日关系现状植入到本文第一部分建立的战略互信框架中 ( 表 2), 我们可以得出结论, 在单元与结构两个层面构成的四个层次, 中日两国均缺乏达成互信的基础, 因此, 两国战略互信度极低, 处于高度的战略互疑状态 表 2 中日关系的战略互信分析 互信 战略互信 战略国家的生存与经济发展 国际体系结构的影响 相互确认 缺失 缺失 相互理解与支持, 至少善意中立 缺失 不明朗 四 中国的应对 尽管这一战略号称 和平主义, 但是安倍政府的一系列动作显然名不副实 輦輰訛中国是安倍积极和平主义战略的主要针对对象 在安倍为日本发展设计的 三步走 过程中, 中国始终是日本行动的 借口 日本寻求 正常国家 地位而谋求修改和平宪法时, 安倍借助周边国家对中国崛起的防范心理, 以价值观为抓手积极营造国际网络, 寻求国际社会对其解禁集体自卫权的谅解与支持 ; 在安倍追求 强大的日本 时, 安倍又以中国凭借实力改变地区现状为借口, 制定了包括 国际安全保障战略 新 防卫计划大纲 及 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 的所谓 安保三箭, 輦輱訛力图为重振日本奠定扎实的军事实力基础 ; 在长期层面为日本的领导地位规划时, 中国崛起对国际体系 国际制度的冲击, 又成为其借口 对此, 中国应有清晰的认识 就日本重为正常国家而言, 日本修宪虽然还需要跨越一些法律门槛, 但 我们对这一进程很难阻止 关键是成为正常国家的日本会对国际社会带来哪輦輲訛些影响, 如果并非破坏现有国际秩序, 这样的正常国家应该视为可接受的 此外, 安倍寻求重振日本的领导地位, 最终指向只能是现有秩序缔造者的美国 日本国内的离美倾向 美国对于独立的日本倒向中国的担忧, 均可成为我国外交可资利用的积极因素, 故而不应刻意回避 近代以来日本便有现实主义与国家主义两大思潮的斗争, 輦輳訛在中国崛

24 起而美国相对衰落的形势下, 就日本自身而言, 面对一个日益强大的中国, 长期对抗并不符合其国家利益, 日本总体的发展道路仍将是与中国构筑战略互信 就此, 我国可做以下应对 : 首先, 应对安倍积极和平主义战略下以我为借口而进行的战略布局, 防止被孤立 安倍的价值观外交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在其打造所谓价值观联盟的形势下, 我国应该做好相关宣传说明工作, 积极开展公共外交加以应对 其次, 应该充分认识到该战略的根本目的是日本的 独立国家 追求, 充分看到日本成为政治大国后摆脱美国影响的内部动力 安倍积极和平主义战略在一段时期内符合美国搅乱我国周边 阻滞我国发展的战略考虑, 但也对日本国内 美日同盟以及日本与东亚各国关系造成了诸多困境 輦輴訛积极和平主义战略的长期后果甚至可能是美国失去亚太地区最重要的基石 这是美国难以承受的, 也有利于我国化解美日同盟的掣肘 最后, 我国的崛起是和平的崛起, 安全稳定的周边符合我国及世界各国的利益 因此, 积极构建与日本在内的各国的战略互信仍应该是我国的战略追求 短期内追求的应是以实力促信任, 只有具备足以威慑对手的实力, 才能应对积极和平主义战略的针对性 ; 中期来看, 中日互为最重要的经贸伙伴, 尽管近年来出现 经冷 局面, 发展经贸关系仍是互利共赢, 也是牵制日本的一个因素 ; 长期看, 文化交流不可或缺, 中日间的文化交流不仅是民族和解, 也更是构建中日战略互信的重要推动力 注释 : 譹訛李淑云 : 信任机制 : 构建东北亚区域安全的保障, 世界经济与政治,2007 年第 2 期, 第 页 譺訛肯尼兹 华尔兹 : 国际政治理论, 信强 苏长和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 第 106 页 譻訛罗伯特 阿克塞尔罗德 : 合作的进化, 吴坚忠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年 譼訛彼得 史托姆普卡 : 信任 一种社会学理论, 程胜利译, 中华书局,2005 年, 第 32 页 譽訛伊藤憲一 新 戦争論積極的平和主義への提言 新潮社 2007 年 176 頁 譾訛王珊 : 安倍政权 积极和平主义 辨析, 现代国际关系,2014 年第 6 期, 第 8 页 譿訛 国家安全保障戦略 内閣官房 讀訛 安倍内閣総理大臣平成 26 年年頭所感 首相官邸 2014 年 1 月 1 日 jp/jp/96_abe/statement/2014/0101nentou.html 讁訛武田康裕 神谷万丈主编 : 日本安全保障学概论, 刘华译, 世界知识出版社,2012 年, 第 320 页 輥輮訛刘江永 : 钓鱼岛之争的历史脉络与中国关系, 东北亚论坛,2014 年第 3 期, 第 19 页 輥輯訛沈海涛 : 从安倍主义到积极和平主义 : 安倍外交动态失衡研究, 黑龙江社会科学,2014 年第 5 期, 第 17 页 輥輰訛柯劲松 毕春玲 : 安倍晋三中国观与历史观探源 基于智囊与亲信的角度, 武汉大学学报 ( 哲学 社会科学版 ),2015 年第 1 期, 第 98 页 輥輱訛蔡亮 : 安倍内阁 积极和平主义 的三重特征评析, 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14 年第 5 期, 第 85 页 輥輲訛 日米共同声明 : アジア太平洋及びこれを越えた地域の未来を形作る日本と米国 日本外務省 2014 年 4 月 25 日 輥輳訛 第百八十三回国会における安倍内閣総理大臣施政方針演説 首相官邸 jp/cn/96_abe/statement/201302/28siseuhousin.html 輥輴訛孙云 董云 : 冷战后的中日关系与台湾问题, 台湾问题集刊,2001 年第 1 期, 第 18 页 輥輵訛王海滨 : 日本国会议员访台活动趋势 意图及影响, 国际论坛,2014 年第 1 期, 第 页 輥輶訛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日本国政府联合声明,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网站 ( 下转第 33 页 )

25 日本 -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钱亚平 内容提要 冷战结束之后 日本通过倡导与湄公河流域各国的双边合作机制 政府发展援助 深入参与到大湄公河次区域 GMS 的合作中 日本与大湄公河次 参与多边合作机制等多种方式 区域这种全方位 多层次合作机制的构建 既是出于日本的政治经济利益 也是为了抗衡中国在这 中国应注重 一地区的影响力 日本在该次区域的广泛参与对中国的湄公河战略提出了挑战 为此 以人为本 加快次区域合作的民意基础塑造 同时 中日两国应加强协调与合作 避免恶性竞争 共赢 才能真正实现次区域合作的 关键词 区域合作 大湄公河次区域 中日关系 訛 大湄公河次区域譹 地处中国 东南亚和南亚的结合地带 也是联通太平洋和印度洋的要 道 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同时 这一地区又拥有丰富的资源和广阔的市场 随着冷战的结 束 中南半岛局势逐渐缓和 从战场变成市场 的大湄公河次区域日益受到域内外国家的重 日本亦不例外 不同国家和机构主导的合作机制 在这一地区形成了功能上相互重叠甚 视 至相互竞争的区域制度网络 自 2008 年日本 - 湄公河国家首脑峰会以来 日本加大了日本 越来越凸显出与中国竞争的态势 日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机制 以下简称日湄合作 的建构 本试图通过经济援助 倡导区域合作机制等手段 对抗中国不断上升的影响力 也给中国与 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合作增加复杂多变的新因素 一 日湄合作的战略演变 日本可谓介入大湄公河次区域最深的域外国家 早在 1957 年亚洲及远东经济委员会提 出 湄公计划 后 日本即成为积极的参与者 日本多次派出调查团前往湄公河下游地区进行 实地调查 其勘察报告成为老湄公河委员会开展工作的重要依据 日本还为湄公河地区提供 了大量的政府发展援助 除同属西方阵营的泰国外 日本还在柬埔寨 老挝和越南等国进行 大量基础设施项目的建设 冷战的结束和 1991 年 柬埔寨和平协定 的签署 为日本深入这一地区创造了更为有利 的条件 日湄合作主要出于两大动因 政治上 与大湄公河次区域国家的合作是日本实现其 政治大国抱负和取得东亚主导权的外交战略的一部分 经济上 日本是这一地区最大的援助 国和投资国 大湄公河次区域的繁荣和稳定关乎日本的切身利益 具体而言 冷战后日本参 与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1.推动印度支那三国加入东盟 20 世纪 80 年代后期 日本意识到 东南亚国家是帮助其实现政治大国目标的重要伙伴

26 为此, 日本努力推动柬埔寨和平进程, 通过参与联合国柬埔寨维和行动, 首次实现了向海外派遣自卫队的目标 柬埔寨问题的和平解决, 成为日本在解决地区冲突等热点问题上发挥政治大国作用的试验场 譺訛经济上, 日本政府将援助的重点从原来的东盟六国 ( 泰国 马来西亚 新加坡 印尼 菲律宾及文莱 ) 转到了刚刚改革开放的柬埔寨 老挝 越南三国 日本希望促进东盟扩大以获取其支持 因此, 日本一方面积极推动印度支那三国加入东盟, 另一方面, 也通过与东盟的政治经济关系, 扩大日本在印度支那的 阵地 90 年代以来, 东盟经济高速发展, 增长率连续几年超过亚洲 四小龙 ; 东盟区域一体化不断前进, 但东盟六国和大湄公河次区域国家之间的巨大差异 ( 尤其是经济鸿沟 ) 阻碍了其扩大 为此, 日本积极援助印度支那三国 1991 年, 日本首相海部俊树访问东南亚时, 表示愿为东盟与印支三国结成伙伴关系提供帮助 譻訛在海部的建议下, 次年日本举办了有关 柬埔寨复兴 的国际会议, 日本对包括大湄公河次区域国家在内的 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合作和共同繁荣 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譼訛 1993 年 1 月, 日本首相宫泽喜一访问泰国曼谷时首次提出了建立 印度支那综合发展论坛 (FCDI) 的倡议 1995 年, 首届论坛部长会议在东京召开, 会议提出了三个目标 : 从整个地区角度发展印度支那 协调国际合作 促进三国的市场经济 日本原本希望通过这一论坛主导印度支那地区的发展, 但这一构想并没获得各国支持, 主要源于以下几个因素 : 一是美国对此兴趣寥寥, 在首届部长会议上美国只派出了观察员, 这一保留态度打击了日本的积极性 譽訛二是 1992 年亚洲开发银行 (ADB) 倡导的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 (GMS 合作 ) 迅速发展, 成为主导这一地区的最重要的多边机制, 日本外务省由此将注意力转向了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 再次,90 年代中期以后, 越南 (1995 年 7 月 ) 老挝和缅甸 (1997 年 7 月 ) 以及柬埔寨 (1999 年 4 月 ) 相继加入东盟, 东盟希望自己主导新成员的发展, 并不愿意支持日本的倡议 1996 年, 东盟 - 湄公河流域开发合作 (AMBDC) 第一次部长级会议在马来西亚吉隆坡召开, 正式形成了东盟 - 湄公河流域开发合作计划 因此, 日本认为倡导新的多边机制的条件并不成熟, 未来最现实的措施不是建立新的机构, 而是日本和非沿岸东盟国家最大限度地利用亚洲开发银行主导的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 以实现日本和东盟之间的广泛合作 譾訛由此, 印度支那综合发展论坛 及相关倡议搁浅, 日本将重点转向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 2. 日本 -CLV 机制下的日湄关系 1997 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 东盟各国经济遭受重创, 中国的相关举措赢得了东盟各国的好感, 此后中国和东盟关系持续升温 2001 年中国与东盟确定要在十年内建成中国 东盟自由贸易区 (CAFTA) 之后, 日本深感与东盟的关系已被中国抢占了先机 譿訛为了对抗中国在湄公河地区的影响力, 日本决定另起炉灶 2003 年 12 月, 日本邀请东盟十国领导人到东京参加 东盟 - 日本纪念峰会, 在这一会议上, 日本首次把湄公河地区提上议事日程 日本公布了 湄公河地区发展的新观念, 表明了 21 世纪初日本对湄公河地区的基本政策, 包括三个愿景 三项扩大和三大支柱 讀訛日本提出, 要加强湄公河地区一体化, 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确保环境和谐 不过, 这一时期日本所指的 湄公河地区 主要还是柬埔寨 老挝和越南等印度支那三国, 并没有包括缅甸和泰国 2004 年, 第一届日本 CLV( 柬埔寨 老挝和越南 ) 外交部长会议在老挝万象举行, 尽管日本与柬老缅越四国在其他场合也有各种合作与接触, 但作为制度化的对话还是第一次 讁訛日本宣布, 在其湄公河开发计划框架内, 今后三年内为柬老越提供

27 亿美元的援助, 用于改善三国的交通 电力和信息通信等基础设施 輥輮訛此后, 日本 CLV 外长会议定期举行 2006 年, 日本外相麻生太郎提出 自由与繁荣之弧 计划, 即把欧亚大陆外围兴起的新兴民主国家联合起来, 柬埔寨 老挝和越南就是 自由与繁荣之弧 上的重要一环 为了通过湄公河流域国家推动次区域合作,2007 年日本公布了 日本 湄公河地区伙伴关系计划, 即新的湄公河地区政策, 其中包括三个目标 三大支柱和三项新举措 輥輯訛三个目标为 : 加强日本与湄公河地区的伙伴关系 ; 实现湄公河地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 确保湄公河地区人们的生存 生活和尊严及实现其富裕的可能性 輥輰訛三大支柱为区域经济一体化 加强和扩大日本与该地区之间的贸易和投资 支持该地区人民追求普世价值观 輥輱訛在这一合作计划中, 日本开始实行 价值观外交, 将次区域发展与价值观推销结合起来 不过, 日本的重点仍是印支三国 日本提出将在今后三年为柬埔寨 老挝 缅甸和越南提供 4000 万美元的援助, 其中 2000 万美元用于建设柬老越三国边境地区的 发展三角 同年 11 月, 福田康夫首相与柬老越三国首相在新加坡举行 日本 CLV 首脑会议, 就进一步加强日本与印支三国的关系达成一致 3. 日本 - 湄公河国家峰会与日湄关系机制化从 2008 年开始, 日本真正把大湄公河次区域五国视为一个整体, 并将日湄合作逐步机制化 在此之前, 日本并没有非常明确的大湄公河次区域政策, 与其合作只是日本东南亚政策的一部分 2008 年 1 月 16 日, 日本与大湄公河次区域五国在东京联合召开了首次 日本 湄公河地区外长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 日本将整个大湄公河次区域称为 希望和发展的地区, 把其湄公河外交的核心定为 信任 发展 稳定, 輥輲訛计划对五国提供一揽子援助合作 日本将 2009 年定为日本湄公河交流年 輥輳訛双方决定每年举行首脑峰会, 定期举行外交部长会议和经济部长会议以及高官会, 至此, 日本 -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实现机制化 2012 年 4 月, 在第四届日本与湄公河地区首脑峰会上, 双方通过了 日本 湄公河合作 2012 年东京战略, 制定了 2013 年到 2015 年日本与湄公河流域国家的具体合作计划 日本提出了包括高速铁路在内的 57 个基础设施建设项目, 项目总额达 2.3 万亿日元, 并允诺在今后三年通过贷款 无偿合作基金 技术援助等形式提供约 6000 亿日元的援助 輥輴訛这一时期日湄关系的迅猛发展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 首先, 中国的全面崛起让日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尤其是钓鱼岛问题导致中日关系遇冷, 日本希望加强与中国周边国家的联系以抗衡中国的影响力 其次, 美日同盟历来是日本亚洲外交政策的基石,2009 年, 奥巴马上台后美国高调 重返亚太, 加大了对湄公河地区五国的投入, 美国不仅深化与传统盟友泰国之间的联系, 还开始修复与越南 缅甸之间的关系, 并提出了 湄公河下游倡议 计划, 致力于通过经济发展援助 环保和人权行动来扩大美国在湄公河地区的影响力 作为美国的忠实盟友, 日本随即在行动上支持美国, 并试图借助美国的亚太战略, 确立起日本的地区主导地位 再次, 日本一直努力争当政治大国, 在东南亚的 金元外交 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获取这些国家对日本政治上的支持 如在 2008 年 1 月召开的首次日本 湄公河地区外长会议上, 大湄公河次区域五国均表示支持日本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 最后, 在经济上,2008 年前日本一直是东盟最大的贸易伙伴国, 但 2008 年后被中国取代 为了与中国竞争, 日本加紧对大湄公河次区域的经济外交力度 日本不仅提供了大量的发展援助, 而且支持企业在泰国等地兴建大规模的制造基地 輥輵訛 2012 年前三个月, 在对越南进行投资的 26 个国家和地区中, 日本排名第一, 占新批以及增资资金总额的 88.8% 輥輶訛缅甸民主化改革以来, 日本也表现出罕见的

28 热情, 安倍称 我们愿举官民之力, 支持正在推进民主化的缅甸的国家建设 二 日湄合作的特点 日本与大湄公河次区域关系的发展得益于长期的经营 第一, 日本与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具有持续性 日本一直是该次区域各国稳定的援助者, 以越南为例, 近 20 年来日本一直是越南最大援助国,2008 年, 日本在越南的政府援助中仍占到 27% 的比重 輥輷訛长期的援助促进了两国的双边关系, 也为日本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和商业利益 第二, 日本不仅长期在一个领域与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 而且通过后续的援助和改进, 将援助渗透和外溢到各个领域 如日本援助越南的红河三角洲交通发展计划, 从 1994 年一直持续到 2004 年, 提供了 20 亿美元, 参与了 25 个项目 輦輮訛由于红河三角洲地区的发展带来了交通拥堵 空气和噪音污染等问题, 作为原计划的后续补充, 日本又参与到了这些问题的解决中 第三, 从合作领域看, 基础设施是日本在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的重点领域 早在 1996 年, 日本私营部门专家就组成了 发展大湄公河地区战略工作小组, 并发布报告, 对其基础设施发展提出全面的计划 在第四次 日本 - 湄公河国家首脑峰会 上, 日本提出的政府发展援助也主要用于完善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 安倍上台后,2013 年日本提出了 基础设施体系出口战略 和 日本振兴战略, 希望重整日本经济, 东南亚地区成为重要的突破口 基础设施技术出口, 成为日本经济外交工作重点推进的领域, 日本希望借助亚洲国家大力发展基础设施的契机, 推动日本富有竞争力的核电 高铁 水电 火电等项目的出口, 并以此谋取对亚洲经济及亚洲市场的控制权 在参与亚洲开发银行主导的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中, 日本对东西经济走廊和南部经济走廊特别感兴趣 尽管日本的援建旨在为日本企业投资创造良好的基础, 但客观上也改善了大湄公河次区域国家的基础设施条件, 对各国产生了巨大的经济推动力 除了基础设施等硬件公共产品之外, 日本还提供了大量 软性公共产品, 如为规划和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例如日本为越南提供法律人才培训, 促进其法制改革 第四, 日湄合作中, 并非只是单向的政府间合作, 而是形成了政府 企业和民间的多层次 网络状的合作模式, 日本的非政府组织 (NGO) 私营部门等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外务省或日本国际协力机构在项目实施前进行的可行性研究或调查中, 通常会邀请非政府组织参与 此外, 非政府组织本身也成为影响日本政府行为的重要因素, 如总部位于东京的环保组织 湄公河观察 长期督促日本政府在湄公河建坝问题上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輦輯訛 年, 湄公河观察 成功游说外务省对柬埔寨国家公路一号项目安置的当地居民以合理的价格进行赔偿 輦輰訛 湄公河观察 还对日本国际协力机构 (JICA) 日本国际协力银行 (JBIC) 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等在湄公河流域的项目进行监督 此外, 日本还派遣大量志愿者到东南亚贫困山区长期驻扎, 援助当地建设, 小到用水用电 疫苗防治, 大到城市和产业规划, 全方位 宽领域地持久落实援助政策 例如, 日本自 1993 年就已在缅甸实行 草根计划, 帮助缅甸铺桥修路, 建学校和医院, 实施雨水工程等, 截至 2014 年已经实施了 694 个项目 輦輱訛这些合作极大改善了日本的国家形象, 日本外务省 2014 年 3 月对东盟七国的一份民调显示, 约三分之一的东南亚人把日本选为 11 个国家中最可靠的国家, 其得票率远高于中国 輦輲訛第五, 日本还大力推动公私部门之间的合作 日本通过培育和发展公私伙伴项目, 完善

29 公私部门合作框架 人力资源培训等形式 促进中小企业的发展 日本的这些举措不仅推动 了日本企业进入湄公河地区 而且能够较大程度地惠及更多民众 也增强了其在该地区的影 响力 在 2012 东京战略 中 湄公河地区国家认为 日本是一个长久的 可以信赖的而且必不 可少的伙伴 期望日本能够在地区发展繁荣的协调合作上发挥领导作用 欢迎日本维持其在 訛 輳 该地区的重大利益 輦 三 日湄关系对中国的影响及中国的应对 中国自 1992 年参与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以来 不仅加强了与五国的政治经济关 系 也极大地改善了周边环境 但是近年来 中国与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合作也面临一些问题 訛 輴 主要表现在 一 中国的快速崛起引起了部分周边国家的担忧 輦 由于中国在国土面积 人口 总量 经济规模等各方面都占据绝对的优势,中国的发展引起了周边弱小国家的不安 他们希 望利用域外国家来平衡中国的力量 二 湄公河地区属于欠发达地区 他们需要日本等国的 资金 技术来促进本地区的发展 客观上会对中国与这一地区的经贸投资带来影响 三 美重 返东南亚 加大了对中国周边事务的干涉和制衡 也激化了中国与周边国家之间的分歧 四 中国与越南等国海洋领土争端升级 五 中国周边国家中 泰国 缅甸等政局不稳或军事冲突 现象增多 这些变动给中国周边安全和政治安全带来不稳定性 尽管中国与大湄公河次区域 合作已经奠定了一定的经济基础 但上述因素使得这一合作面临比以往更大的复杂性和难 度 在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中 中日两国不可避免地存在竞争 首先 日本会与美国 印度等 区域外大国联手 压制中国的战略空间 尤其是利用环境 水资源利用等问题来散布 中国威 湄公河下 胁论 如日本已明确支持湄公河 - 印度经济走廊的建设 并积极参与美国主导的 游之友 计划 其次 大湄公河次区域各国也希望利用中日竞争从中渔利 即使在大湄公河次 区域合作框架内 日中不同项目之间也存在着竞争 如中国援建了从云南省南下到泰国 越 南的南北经济回廊 日本更青睐于发展横跨中南半岛的东西经济走廊和连接泰国曼谷 越南 胡志明市的南部经济走廊 在基础设施方面 中日之间的竞争已经白热化 如在高铁投资和 技术方面 2014 年 12 月 李克强总理会见泰国总理巴育时签署了 中泰铁路合作谅解备忘 录 中泰两国达成共建中泰高铁的协议 但几个月后 日本和泰国政府达成一致 连接泰国 曼谷和清迈的高速铁路将采用日本新干线 高铁的争夺看似仅是技术标准和项目之争 但背 后实际上是对次区域合作规则制定权的争夺 日本是中国在大湄公河次区域的竞争者 但并非意味着中日双方没有合作的可能 中日 能否处理好次区域合作中的关系 不仅关系到次区域合作的发展 也关系到整个东亚地区的 稳定 因此 中国需要调整在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合作理念和方式 一方面需要继续深入次区 域合作 另一方面也要加强与日本的沟通和协调 具体而言 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考虑 一 深化中日湄公河政策对话机制 中日在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中的战略目标并不完全一致 中国希望通过合作获取资源 同时促进次区域共同发展 并稳定中国的周边环境 日本则希望获取市场 资源和次区域合 作的主导权 双方如果缺乏沟通和协调 可能会给次区域合作带来消极影响 从 2008 年起 中日双方每年举行中日湄公河政策对话 就湄公河次区域现状 各自对湄公河次区域政策和

30 促进湄公河次区域开发 贸易投资等问题展开了广泛讨论 輦輵訛这一机制有效促进了中日之间的良性互动 不过, 由于钓鱼岛等问题导致中日关系恶化, 这一对话机制一度中断 2014 年, 时隔三年后, 中日第五届湄公河政策对话在北京召开, 双方就大湄公河次区域五国支援的现状交换意见 輦輶訛但这一机制主要局限于中国外交部和日本外务省官员之间的交流, 其合作层次和范围仍有待提高 中日作为卷入大湄公河次区域最深的两个地区大国, 不仅需要在湄公河开发各个方面进行沟通和协调, 也要在一些领域探索进行功能性合作, 因为稳定和发展的大湄公河次区域符合中日的共同利益 ( 二 ) 从重视官方合作转向官方和民间并重以往中国与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合作, 主要集中于中央政府间的合作, 但大湄公河次区域国家领导人或政党的更替, 会直接影响到中国与这一地区的关系, 也会使中国在这些国家的经贸投资面临巨大风险 随着大湄公河次区域市民社会的兴起, 这种官方合作模式必然受到冲击 如中国拟投资 36 亿美元修建的密松水电站被暂时搁置, 就是受到缅甸国内政治的影响 虽然这一项目得到了缅甸军政府高层批准, 但在动工兴建之前并没有征得当地民众和少数民族地方武装的同意, 因此受到后者的阻挠 尤其是大湄公河次区域水资源的分配问题, 关乎沿岸各个国家 各个阶层民众的利益, 如果不把沿岸民众的利益考虑在内, 就很容易引起当地民众和非政府组织的反对, 进而影响到中国与该国的合作, 甚至有损中国形象 因此, 在发展与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关系时, 应该注重政府与企业 精英和草根等各个阶层之间的全方位接触 ( 三 ) 重视非政府组织的培育大湄公河次区域活跃着大量非政府组织, 尤其是环保组织 如老挝境内 沙耶武里水坝 项目 莱比塘铜矿等项目都因受到非政府组织的压力而停工 这些非政府组织往往受到日美的资金支持, 因此经常充当本国政府外交的执行伙伴 如日本 基层人类安全援助计划 资助了一些泰国的非政府组织, 湄公河观察 也与日本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国也应培育和资助国内外非政府组织 学术团体的发展, 使其广泛参与到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项目的前期调研和考察中, 以提高政府决策的可行性 同时, 通过非政府组织的信息搜集, 促进多层次社会交往 ; 此外, 非政府组织出示的一些调研报告也能为中国面对西方国家质疑或修改方案时提供智力支持 ( 四 ) 与多边机构开展广泛合作大湄公河次区域多种合作机制在不同层面发挥作用的格局将长期存在 尤其是日本主导的日本 - 湄公河国家首脑峰会 美国主导的 湄公河下游之友 东盟主导的东盟 - 湄公河流域开发合作机制 湄公河委员会等都将继续发挥作用甚至互相竞争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性质上的开放性 合作内容的广泛性和参与机制的多重性, 是现阶段乃至今后相当长时间内的重要特点 輦輷訛在这种情况下, 中国应该有所侧重 20 多年来,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机制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巨大成就 如经贸方面, 内部成员国间的贸易 投资继续增长,2013 年中国与大湄公河次区域五国贸易总额达到 1500 多亿美元 輧輮訛甚至可以说, 中国在次区域合作中的核心作用正在形成 但中国还应该加强与其他机制和各国之间的沟通 协调与合作 中国应该加强与东盟 湄公河委员会等的合作, 继 2010 年中国 - 东盟自贸区正式启动之后,2014 年中国 - 东盟又启动了自贸区升级版, 这为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 2015 年, 在泰国的倡议下, 中国和大湄公河次区域国家又在中国 - 东盟框架下探讨建立澜沧江

31 湄公河对话合作机制 首次高官会于 2015 年 4 月在北京举行 六国表示愿意加强在政治安 訛 輯 全 经济和社会人文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 共同促进次区域的和平稳定与发展繁荣 輧 此外 中国也要积极利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 丝路基金等中国自身主导的机制 为次区域基础 设施建设提供更大的融资平台 五 拓宽次区域合作领域 中国应该拓宽与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的领域 尤其是近年来 中国威胁论 又开始甚嚣 尘上 中国与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合作被认为是资源掠夺 因此 要提倡 以人为中心 的合作 一方面为当地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及社会服务 另一方面要通过文化交流等培养 亲华派 以改善中国在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形象 中国要创造与大湄公河次区域休戚与共的合作模式 在中国主导的区域合作项目中 也要纳入其他国家占主导的经济利益和观念信仰 以赢得周 积极推广或复制中国的一些最佳实践 如 边国家的信任和追随 为此 中国应创新合作模式 建立与次区域国家的合资企业 尤其是在能源和矿产资源等方面的合资企业等 将工业园区 等模式复制到大湄公河次区域等 让周边次区域国家参与到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来 直接 从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受益 结 论 大湄公河次区域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与东南亚和南亚进行交往的天然通道 中国与这一 地区不仅地理相邻 也有着文化和民族上的依存关系 但这种地缘政治上的相邻性是一把双 刃剑 它既创造了合作的可能性 也容易引起相邻国家的猜忌 随着日本等域外国家的介入 中国与大湄公河次区域的合作也面临更大的挑战 中国应改变合作的理念和方式 积极倡导 以人为本 的合作理念 注重共同利益和共同价值的创造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不仅仅是基 础设施上的互联互通 更是次区域层面新的认同的塑造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 日本作为次区 域合作的重要参与者和倡导者 不可能被排斥在外 中日在大湄公河次区域存在着共同利 益 次区域合作的顺利进展 需要中日两个地区大国在资金 技术 人才培养 制度建设等多 方面的合作 如此才能促进次区域乃至区域一体化的发展 注 释 訛本文所说的 大湄公河次区域 不包括上游的中国云南省和广西省 仅指柬埔寨 老挝 缅甸 泰国 越 譹 南等东南亚五国 当代亚太 訛金熙德 譺 日本对东南亚外交的转折 从福田主义到桥本主义 1998 年第 7 期 第 页 訛日本外务省 譻 外交青书 1991 年 日本学刊 2006 年第 6 期 第 85 页 訛白如纯 譼 日本对东盟政策与中日关系 訛 Masaya Shiraishi, Mekon Chiiki Kyoryoku to Betonamu (Mekong Regional Cooperation and Vietnam), 譽 in Masaya Shiraishi ed., 2004; 转引自 Masaya Shiraishi, Japan Toward the Indochina Sub-Region, ), Akatsuki Inshokan, Tokyo,, No. 13, October 訛 Statement by His Excellency Yohei Kono, Minister for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on the Occasion of the 譾 Japan-ASEAN Ministerial Meeting,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Tokyo, July 28, 2000,

32 jp/region/asia-paci/asean/conference/pmc00/state0007.html. 譿訛张声海 : 从东京会议看东盟与日本关系的新发展, 当代亚太,2004 年第 3 期 讀訛 New Concept of Mekong Region Development,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Tokyo, http: // 讁訛曹云华 : 东南亚地区形势 :2008 年, 东南亚研究,2008 年第 2 期 輥輮訛 Joint Press Release of Cambodia, Laos, Vietnam (CLV) and Japan Summit, November 30, 2004,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輥輯訛 Japan - Mekong Region Partnership Program,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Tokyo, mofa.go.jp/region/asia-paci/mekong/goal.pdf. 輥輰訛 日本 メコン地域パートナーシップ プログラム 2006 年 12 月 輥輱訛 Speech by Foreign Minister Masahiko Koumura, Growth of the Mekong Benefits ASEAN, and Growth of ASEAN Benefits Japa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Tokyo, 輥輲訛 Chair s Statement Mekong-Japan Foreign Minister Meeting,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Tokyo, 16 January 2008, 輥輳訛同上 輥輴訛 Tokyo Strategy 2012 for Mekong-Japan Cooperation, April 21, 2012,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輥輵訛 安倍会晤昂山素季日将在缅建经济特区, 参考消息,2013 年 5 月 26 日 輥輶訛暨佩娟等 : 日本势力高调再进东南亚, 环球网, 輥輷訛 Edward M. Feasel, Official Development Assistance (ODA) and Conflict: A Case Study on Japanese ODA to Vietnam, in William Ascher and Natalia Mirovitskaya eds.,, Palgrave Macmillan, 2013, p.213. 輦輮訛 Ibid., p.214. 輦輯訛 湄公河流域大坝建设影响 6000 万人 : 日本政府应在湄公河委员会会议上发挥积极作用,2013 年 1 月 14 日, 輦輰訛 Mekong Watch Japan 2008, Phnom Penh to Ho Chi Minh City Highway Project (ADB Loan 1659-CAM), 輦輱訛罗圣荣 : 西方国家在缅甸大力开展软实力建设, 世界知识,2015 年第 8 期, 第 74 页 輦輲訛 Southeast Asia views Japan as Most Reliable Country, Poll Says,, 輦輳訛 Mekong-Japan Action Plan 63, November 7, 2009,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 mofa.go.jp/region/asia-paci/mekong/summit0911/action.html; Action Plan for A Decade toward the Green Mekong Initiative, October 29, 2010, Tokyo Strategy 2012 for Mekong-Japan Cooperation, April 21, 2012, 輦輴訛 Bruce A. Elleman, Stephen Kotkin and Clive Schofield eds.,, New York: M. E. Sharpe, 2013; 钱洪良主编 : 中国和平崛起与周边国家的认知和反应, 军事谊文出版社,2010 年 輦輵訛外交部网站 : 中日两国政府关于加强交流与合作的联合新闻公报, cn/mfa_chn/ziliao_611306/1179_611310/t shtml

33 輦輶訛 The Fifth Meeting of the Japan-China Policy Dialogue on the Mekong Region, December 2, 2014, 輦輷訛贺圣达 : 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 : 复杂的合作机制和中国的参与, 刘稚主编 : 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走廊建设研究, 云南大学出版社,2009 年, 第 2 页 輧輮訛新华社 : 李克强在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第五次领导人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 ( 全文 ), gov.cn/guowuyuan/ /20/content_ htm 輧輯訛 外交部副部长刘振民主持首次澜沧江 湄公河对话合作外交高官会, cn/mfa_chn/wjb_602314/zzjg_602420/yzs_602430/xwlb_602432/t shtml ( 钱亚平 :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研究生责任编辑 : 贺平 ) ( 上接第 24 页 ) 輥輷訛 中人民共和国和日本国和平友好条约,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网站 輦輮訛胡令远 王盈 : 日本对非外交的新理念 新动向及新挑战 以 2005 年入常受挫为起点, 东北亚论坛,2014 年第 6 期, 第 72 页 輦輯訛蔡亮 : 安倍内阁 积极和平主义 的三重特征评析, 第 87 页 輦輰訛 G. McCormack, Japan s Positive Pacifism : Issues of Historical Memory in Contemporary Foreign Policy,, Vol. 20, No.2, 2014, p.74. 輦輱訛吴怀中 : 安倍 安保三支箭 的指向解读, 世界知识,2014 年第 2 期, 第 27 页 輦輲訛梁云祥 : 日本政治右倾化与中日关系, 国际政治研究,2014 年第 2 期, 第 42 页 輦輳訛钱建南 : 影响日本发展的两大思潮, 世界经济与政治,1988 年第 10 期, 第 18 页 輦輴訛 Stephanie A. Weston, The Dilemma of Japan s Proactive Pacifism in Asia, ac.jp/fu844/home2/ronso/hogaku/j59-2/j5902_0169.pdf. ( 马萧萧 :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研究生责任编辑 : 胡令远 )

34 浅析安倍政府的 印太海洋战略 秦小霞 内容提要近年来在美国 亚太战略再平衡 印度与印度洋战略重要性上升等背景下, 印太概念 逐渐变成现实, 引发亚太区域内相关国家对外关系的调整 2014 年, 日澳与日印在海洋安全领域加深双边合作 在日本看来, 印太是 两洋交汇之处, 也是日本推行 自由与繁荣之弧 的关键点, 日本应在深化日美海权同盟关系的同时, 整合印度洋与太平洋中具有共同价值观的国家形成 印太 区域海洋同盟 由此, 安倍政府提出由日美澳印组成的 亚洲民主安全菱形 构想, 积极推进日本的海洋国家战略 关键词印太两洋交汇处安倍政府日美澳印海洋国家战略 近年来, 随着 印太概念 逐渐变成国际政治现实, 亚太地区国际格局正在发生微妙变化, 引发域内国家对外关系的积极调整 2014 年, 安倍出访澳大利亚, 印度总理莫迪访日, 日澳与日印加强双边海洋安全合作, 乃至定期举行海上联合军演, 明示 印太概念 的 具体行为化 在日本看来, 印太是 两洋交汇 之处, 正是日本 自由与繁荣之弧 的关键点, 将印度洋与太平洋整合于同一个地区战略框架下, 与日本的海洋通道叠加, 成为日本海洋国际战略的侧重点 譹訛 2015 年安倍访美, 继续深化日美同盟, 同时整合印度洋与太平洋中具有共同价值观的国家形成印太区域海洋同盟, 推进日美澳印组成的 亚洲民主安全菱形, 进一步贯彻实施日本的海洋国家战略 本文以印太地区为背景, 论述安倍政府时期的海洋国家战略, 对日本提出的日美澳印海洋国家同盟进行初步分析 一 安倍政府的海洋战略 日本一直以 海洋国家 自居, 进入 21 世纪以后, 更加重视海洋问题, 将海洋问题提升为国家战略, 并提出 认识海洋 保护海洋 利用海洋 的三个基本点 在 2013 年 海洋基本计划 中日本也提到由 被海洋守护的国家 到 守护海洋国家 的转变, 为守护海洋做出积极的努力 譺訛随着 新海洋立国 理念的出台, 特别是在安倍政府时期, 日本更加重视海洋问题, 完善海洋立法, 并通过价值观外交, 构筑日美澳印等民主国家的所谓 自由与繁荣之弧, 形成 海洋国家 联盟, 并大肆渲染中国在海洋问题上的强硬立场, 以此实现日本的综合海洋战略 2007 年 4 月, 安倍第一次内阁制定完成了 海洋基本法 的立法工作, 启动日本的海洋战略 海洋基本法的第一条宣布 : 实现和平, 积极开发利用海洋, 保全海洋环境的和谐 实现新的海洋立国十分重要, 规定海洋政策的基本理念, 明确地方公共团体 事业者以及国民的义务, 在海洋基本计划的制定和实施过程中, 设置综合海洋本部, 推进海洋政策计划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