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第 4 期 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5, 4 总第 50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50 俄语文化观念 совесть 的语言文化学分析 薛文博 (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 哈尔滨 150080) 提要 : 良心作为人类古老的道德范畴, 与俄罗斯人的生活密切相关, 是俄罗斯文化的重要观念之一, 该文化观念主要通过词语 совесть 体现 本文通过分析 совесть 的语义结构和概念隐喻, 从历时和共时两个角度, 尝试全面展现俄语文化观念 совесть 本文首先探讨 совесть 的词源, 得出其最初的语义内涵 ; 其次分析 совесть 在不同词典中的释义, 厘清该词的语义结构及其历时发展 ; 最后运用概念隐喻方法, 勾勒出该文化观念的格式塔, 从而构建该文化观念的朴素语言世界图景, 并从中寻找受民族文化影响的理据 关键词 : 文化观念 ; 词源 ; 词典释义 ; 格式塔 ; совесть 中图分类号 :B83 文献标识码 :A 1 引言 随着哲学的语言转向和人类中心范式的兴起, 许多学者开始关注语言与文化之间关系 洪堡特曾指出 : 词不是客观事物的模印, 而是事物在心灵中造成的图像的反映, 每一种语言里都包含着一个独特的世界观 ( 洪堡特 1997:72) 因此, 学者们把语言与文化的切入点放到对民族文化观念词的研究上 正如俄罗斯学者所述 : 如果将民族视为精神序列的实体, 那么民族的语言可以称为民族的精神 一个民族的语言史甚至比其政治史更能反映该民族的历史发展 (Ирзабеков Василий 2007:183) 可见, 一个民族的精神状态十分精确地反映在其使用的语言中 道德是每个民族的基本文化观念之一, 具有丰富的语义内涵和文化特点 良心是道德的核心观念之一, 一般指人类内心对是非 善恶的正确认识, 尤其是与自己行为有关的认识 良心在俄语中主要用词语 совесть 表示 许多俄罗斯学者都指出, 俄罗斯文化与良心密不可分, 甚至将俄罗斯文化称为良心文化 О.П. Ермакова 曾指出, 除了 А. Вежбицкая 提出的 душа( 心灵 ) тоска( 苦闷 ) судьба( 命运 ) 之外, 俄罗斯文化特有的观念中应再增加一个, 即 совесть( 良心 ) О.П. Ермакова 认为, 这不是因为俄罗斯民族比其他民族更具备良心, 而是因为良心在俄罗斯民族心智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 (О.П. Ермакова 2000: 375) 然而, 有关良心的研究多集中在伦理学 宗教领域, 从语言学角度进行分析十分少见 本文对俄语文化观念 совесть 的 逻辑区域 和 次逻辑区域 ( 杨明天 2009:65) 进行研究 其中, 逻辑区域, 在词源和词典释义分析的基础上确立 ; 次逻辑区域, 在格式塔分析的基础上确立 2 совесть 的语义结构分析 词的语义结构可以通过词源和词典释义进行分析 词源, 又称 词的内部形式 或 词的理据, 是 用作命名的事物的性状特征和功能特征在词里的表现 ( 张永言 1981:9) 64
词源分析对探讨词当前的语义结构具有重要意义, 它可以揭示词最初的语义要素 词典释义阐释了词当前的语义结构, 而分析不同时期词典中的释义, 则有助于厘清词的语义历时变化 下面通过探讨 совесть 的词源及词典释义, 从而分析其语义结构, 厘清其语义历时变化 2.1 совесть 词源探析一般认为, совесть 源于共同斯拉夫语词 совъсть, 该词是希腊语词 συνείδησιζ 的构词仿造词, 其中包括前缀 συν- ( со- ) 及名词 είδησιζ ( (по)знание )(М.Р. Фасмер 1987: 832), 字面意义为 共同的知识 认识 1 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最早使用 συνείδησιζ 一词, 用它表示专门的道德意义, 即意识到罪行, 他认为良心同义务 羞耻密切相关 而该词的普及始于东正教大司祭普拉东在其 道德神学 中的使用 普拉东用该词表示人类在自我分析过程中与人及其行为冲突的思想 经验和认识, 而这种认识来源于神, 即良心被视为人类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 首先是对罪行的评价, 因为其更具突显性 由此可见, совесть 的希腊原型词 συνείδησιζ 最初具有两个语义要素, 即 1 认识 意识 ;2 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 这点在 希腊语 俄语词典 中也可以得出, 该词典中 συνείδησιζ 译为 :1 сознание( 意识 );2 совесть( 良心 ) совесть 为希腊语词 συνείδησιζ 的仿造词, 而仿造词一般产生于书面语, 因此俄罗斯学者推断在斯拉夫语译著出现之前该词不存在 И.И. Срезневский 分析大量书面文献后进一步指出, 古俄语词 совъсть 最初用于 11 世纪的宗教译著中, 并整体上保留了相应希腊词语的语义要素, 即 认识 意识 和 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 (И.И. Срезневский 2003:109) Ю.С. Степанов 认为, совесть 的内部形式可以清楚地展示该词的语义结构, 即良心是某种认识 内在信念, 然而这种认识或信念是外来赋予人类的某种类似规则的东西, 也就是说, 良心观念中包含了 道德标准 的语义要素 (Ю.С. Степанов 2001:990) В.В. Колесов 指出, совесть 从希腊语仿造而来, 该希腊语词也被仿造到拉丁语中, 即 conscientia, 它既表示良心, 又表示意识, 且主要表示意识 18 世纪, 该拉丁语词 conscientia 被仿造进俄语, 即 сознание 由此, 东欧的精神和西方的理智, 在俄罗斯人心智中将希腊的典型观念 συνείδησιζ 一分为二, 形成 совесть 和 сознание 的对立, 前者 (совесть) 表示知道与人有关的深层实质及永恒知识, 后者 (сознание) 则表示表层的 外部的知识 ( 科列索夫 2006: 123) 综上所述, совесть 源于希腊语词 συνείδησιζ, 该词总体上包含两个语义要素, 即 认识 意识 和 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 由此, 该词在俄语中译为两个词, 即 сознание 和 совесть Н.Д. Арутюнова 论述了两词之间的关系, 她指出 : 良心不仅是意识本身, 它还包括主体对行为进行评价和审判这一意识 具有道德评价和审判功能的意识就转变为良心 (Н.Д. Арутюнова 2000:55) 一些学者还指出, 作为同源词的 сознание 和 совесть, 两者之间的差别还表现在 сознание 更强调理性成分, 而 совесть 则更多与非理性成分相关 Н.Д. Арутюнова 认为, 这种差别某种程度上与动词 ведать ( 知晓 管理 ) 相关 从 совесть 的词形可以看出 : совесть = со + весть, 前缀 со- 具有 共同 一起 的含义, 而 весть 则由动词 ведать 派生而来 Н.Д. Арутюнова 指出, 该动词的联想意义一般同非理性的认识有关, 如 ведун( 巫医 巫师 ) ведьма( 巫婆 ) 等 ; 或同政权 政体的思想相关, 如 ведомство( 政府部门 机关 ) заведовать( 管理 领导 ) (Н.Д. Арутюнова 2000:72) 因此, 与意识相比, 良心的非理性成分更多 2.2 совесть 的词典释义分析 совесть 在词典中的释义大致相同, 基本上包括两个义项 : 1 在自己 周围的人 社会面前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责任感和意识 ;2 道德准则 观点 然而, 不同时期 不同类型的词典, 对该词的释义也存在差异 分析不同时期词典中 совесть 的释义, 有助于考察 65
该词的历时语义变化, 并分析其原因 如上所述, 源于希腊语的 совесть 初始语义要素为 知识 认识 和 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 基于上述初始语义要素, 当时相应的共同斯拉夫语词的语义比现在宽泛得多 例如, 在 И.И. Срезневский 主编的 古俄语词典 中, 该词释义如下 :1 理解 领悟 ( 尤其指理解 领悟上帝关于应当行为和非应当行为的意志 );2 明白 懂得 ;3 知识 认识 ; 4 同意 许可 ;5 指示 指令 ;6 良心 又如,1789 年的 俄国科学院词典 中, 除了该词现在的基本义项, 即 人类心灵与生俱来的力量 对人类行为道德善恶评价的能力 之外, 还给出其另一个义项, 即 想法 意愿 对某人内心深处的看法 在 19 世纪的俄语发展过程中, совесть 的语义受基督教和东正教传统的影响而复杂化 这表现为在其初始语义要素的基础上发展出新的语义要素, 这些语义要素表达了对该词的传统宗教理解, 即良心不是理智的一部分, 不是关于善恶的理性知识, 而是一种内部的 天生的道德感, 是一种直觉的认识和想法, 它是上帝的声音, 是上帝所制定的道德准则 В.И. Даль 所编纂的 现代大俄罗斯语言详解词典 中, 对 совесть 释义如下 : 1 人的道德意识 道德辨别力或道德感 ;2 对善恶的内在意识 ;3 心灵的深处, 它对每个行为进行赞扬或谴责 ; 4 确定行为性质的能力 ;5 促使人类走向真善 远离假恶的感觉 ;6 对善和真下意识的爱 ; 7 不同发展阶段的与生俱来的真 (В.И. Даль 1991:683) 该词典中所列举有关良心的成语, 也反映了良心具有宗教属性, 如 Добрая совесть глаз Божий ( 善良的良心是上帝的眼睛 ) 值得注意的是, 上述释义中, совесть 开始借助 сознание 来释义, 而 сознание 直到 19 世纪 20 年代后才开始具有独立地位 (Ю.В. итязев 2010:159) 自此, 良心 一部分意义由 意识 取代, 同时, 良心 开始表示一种特殊的意识, 即道德意识 然而 20 世纪, 随着社会意识形态的变化, совесть 的语义结构也发生了改变 如上所述,19 世纪 良心 具有宗教性质, 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特性 而在苏联时期的词典中, 这种将 良心 理解为 关于人类对自身行为道德责任感的共同认识, 它是 上帝所制定的道德规则, 具有绝对的正确性 的义项, 都被列为边缘的 次要的义项, 并逐渐消失 例如,Д.Н. Ушаков 在其所编纂的 俄语详解词典 中, 将 совесть 释义为 对自身行为的内部评价 内部道德意识及道德感 (Д.Н. Ушаков 1940:1500) С.А. Кузнецов 主编的 大俄语详解词典 中, 该词的释义为 : 1 自身行为的道德责任感 ;2 道德准则 观点 见解 (С.А. Кузнецов 1998:1536) С.И. Ожегов 编纂的 俄语详解词典 对 совесть 的释义为 : 自身行为对周围人及社会的道德责任感 (С.И. Ожегов 2010:944) М.М. Розенталь 和 П.Ф. Юдина 主编的 哲学词典 则更明确地否定了 良心 的宗教性质, 该词典中 совесть 释义为 : 不是与生俱来的特性, 它取决于人类在社会中的地位 生活环境以及受教育程度等 它是对社会需求的回应, 反映了人类在理解自身行为责任感的基础上进行自我监督 自我评价的能力 (М.М. Розенталь,П.Ф. Юдина 1968:363) 显然, 苏联时期词典仅将 совесть 归入日常道德范畴, 而否定其宗教性质, 这种语义结构的简化是受特定社会意识形态限制的结果 众所周知, 由于苏联时期社会形态对东正教文化的抵制, 许多词汇的语义结构受到简化, 修辞色彩发生改变, 包含宗教内容的义项变为消极词或边缘义项, 甚至消失, совесть 即是其中之一 然而随着苏联解体, 这种否定 совесть 宗教性质的释义开始与当今俄语语言世界图景相矛盾 在一些专业百科词典中, совесть 的释义开始重新包含表示宗教性质的语义要素, 表明其深刻的宗教本源 例如, 东正教百科词典 中 совесть 的释义为 : 与生俱来的 上帝赋予的道德感, 这种道德感促使人类走向真善 远离假恶 而且, 认为 良心 具有宗教性质的这种理解, 不只反映在东正教词典中, 也反映在其他百科词典中 例如, 心理 66
学和教育学百科词典 中该词的释义为 : 人类最高形式的道德感, 是人类实现道德自我监督和自我评价的能力 另外, 俄语中存在一种特殊现象, 即由 совесть 派生出的副词 совестно 该词可以作为谓语副词, 用于无人称句中, 如 Ему стало совестно.( 他变得有良心了 ) 而俄语无人称句中用第三格表示的是消极主体, 该主体 不是行为的发出者, 状态的持有者, 而是行为或状态的消极承受者 ( 张家骅 2006:241) 因此, 该句某种程度上也表明, 良心是源于某种未知的 超自然的力量, 这种力量归根结底即上帝 这也从另一方面间接证明了 совесть 一词的非理性及其宗教本源 综述所述, совесть 初始语义要素包括两方面, 即 知识 认识 和 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 其后, 该词的语义受基督教和东正教的影响, 初始语义要素中的 知识 认识 具体化为 道德认识 道德准则, 并增加了新的语义要素, 即表达其宗教性质的语义要素 最高形式的 与生俱来的 上帝赋予的 然而, 苏联时期受社会意识形态的限制, 该词的语义结构发生简化, 具有宗教性质的语义要素逐渐消失, 该词仅用来表示日常生活中的道德准则 随着苏联解体, совесть 语义结构中表示其宗教性质的语义要素开始复苏, 因为毕竟正是在俄罗斯民族深刻的宗教性和宗教文化基础上, 良心 才被视为俄罗斯最重要的民族精神之一, 其语义结构包括日常道德和宗教道德两个层面 同时, 也可得出结论, 词语的语义发展同该民族的世界观 宗教文化及社会意识形态等语言外因素密切相关 3 совесть 的概念隐喻分析 运用概念隐喻方法分析抽象名词, 是建构其朴素语言世界图景的主要方法之一 Л.О. Чернейко 认为 : 观念分析所要解决的问题是说某种语言的人就位于抽象名词之后的理想客体的表征如何, 其方法是基于抽象名词的述谓 限定搭配隐含 (Л.О. Чернейко 1997: 2 285) 我国学者彭玉海也指出 : 动词隐喻同文化概念存在特殊关系, 而文化概念通过格式塔反映出来, 文化概念格式塔指文化概念语词的联想形象或 物的联想, 它蕴含着物化的文化想象和意识内容 ( 彭玉海 2014:23) 人类的内部世界具有抽象 不可见 不可直接表达等特性, 因此常被隐喻化, 即 人类的内部世界按照外部的物质世界而模式化 (Н.Д. Арутюнова 1999:385) 良心 作为人类内部世界的组成之一, 常通过隐喻来表达, 通过分析 совесть 的述谓 限定搭配, 得出该文化观念具有以下两个基本的格式塔 :(1) 良心是一个人 ;(2) 良心是人的内部器官 3.1 良心是一个人良心是人对自身行为的道德评价, 是人一种特殊且重要的道德意识 谈及良心时, 一方面, 人是主体, 即人是良心这一道德意识的主体 ; 而另一方面, 人又是客体, 即良心仿佛是一个客观 独立于人本身的第三者, 对人及其行为进行评价 因此, 良心常被隐喻为独立于主体的人 根据良心的功能和地位, 良心是一个人 这一格式塔又可细分为 : 良心是法官 良心是行刑人 良心是契约人 良心的地位高于主体四个子格式塔, 具体如下 第一, 良心是法官 法官是依法行使国家审判权的审判人员, 良心的功能同法官一样, 依据一定的道德准则对主体的行为进行审判 如 суд совести( 良心法庭 ),совесть вынесла свой приговор( 良心作出判决 ),совесть судила иначе( 良心作出另一种判决 ) 等 (1)Суд человеческий, даже гражданский суд, даже полевой суд не может быть таким страшным, как суд совести.( 人类法庭, 甚至公民法庭, 乃至战地法庭都不可能像良心法庭那样可怕 ) 第二, 良心是行刑人 当良心判断主体的行为与道德准则相悖时, 良心的功能就转换成行刑人, 对行为主体执行惩罚 如 совесть мучает( 良心折磨 ),совесть терзает( 良心撕 67
碎, 良心使痛苦 ),совесть грызет( 良心咬 啃 ),совесть не дает покоя( 良心使不得安宁 ),совесть вонзает в душу когти( 良心的利爪刺入心灵 ),чувствовать угрызения / укоры / упреки совести( 感到良心的啃噬 / 责备 / 指责 ) 等 (2)Милов, побледневши, как преступник, которого терзает совесть, бросается к ногам своих жен, признается им во всем, просит прощения.( 米洛夫脸色苍白, 就像被良心撕碎的罪人, 扑倒在他妻子们的脚下, 向她们承认所有的一切, 祈求她们的原谅 ) (3)Постепенно он перестал обращать внимание на упреки совести, и ничто уже не омрачало его.( 他逐渐不再注意良心的指责, 任何事情都已经不能使他忧伤 ) 第三, 良心是契约人, 主体可以和良心谈判 交易, 甚至瞒着良心做某事 如 вести переговоры с совестью( 与良心谈判 ),идти на сделку с совестью( 和良心交易 ),с совестью советуется( 同良心商量 ),идти на компромисс со своей совестью( 昧着良心行事 ) 等 (4)Вынуждают нашего брата идти на сделку с совестью.( 我们的兄弟被迫和良心交易 ) (5)Так что пришлось пойти на компромисс с советью.( 因此不得不违心行事 ) 第四, 良心的地位高于主体, 可以命令 要求主体的行为 如 поступать по / вопреки велению совести( 按照 / 不按照良心的要求行事 ),совесть требует( 良心要求 ),совесть не позволяет( 良心不允许 ),совесть запрещает( 良心禁止 ) 等 (6)Не могу я этого сделать совесть не позволяет.( 这事我不能办 良心不容 ) (7)Узнав о сем, братья Мустыгины бурно возликовали: теперь неугомонно зудящая совесть разрешала им становиться кандидатами наук.( 得知这件事, 穆斯特金兄弟欣喜若狂 : 现在纠缠不休的良心终于允许他们成为副博士了 ) 3.2 良心是人的内部器官俄语中 совесть 与 сердце душа 的关系十分紧密 在 совесть 一词出现前, 旧约 通常用 сердце 和 душа 来表示该意义, 因而, 对 совесть 的理解一定程度上受 сердце 和 душа 的影响 所以, 在俄语语言世界图景中, 良心被视为同心一样, 是人的内部器官 而人的内部器官是一个典型的实体, 从而良心进一步具有一定的实体特征 第一, 良心具有内部器官的某种性质 :чистая / нечистая совесть( 纯洁的 / 不纯洁的良心 ),больная совесть( 坏良心 ),запятнанная совесть( 被玷污的良心 ) 等 (8)Совесть его была чиста, сердце спокойко; никакое злоумышление не входило ему в голову.( 他的良心纯洁 内心平静, 不会产生任何罪恶阴谋 ) ( 9 ) Десятки тысяч офицеров и солдат павших и уцелевших сохраняли незяпятнанную совесть.( 成千上万的军官和战士 阵亡的和幸存的 都存留一颗未被玷污的良心 ) 第二, 良心作为实体, 有自己应在的位置, 当不在位置时, 表示否定评价意义 (10)Где совесть наша, глухонемая и непробудно дремлющая?( 我们的良心何在? 聋哑的 酣睡的良心!) 第三, 良心作为实体, 可以买卖, 具有一定价值 (11)Это что за врач такой, нельзя купить совесть и призвание.( 这就是医生, 不可以 68
收买良心和使命 ) (12)Шляхтич не стыдился лакействовать, продавать свою совесть.( 小贵族不耻于卑躬屈膝, 出卖自己的良心 ) 第四, 良心作为实体, 可以显现 体现 丢失 消失等 (13)Пропили Россию, гады! Совесть потеряли окончательно!( 酗酒而毁灭的俄罗斯, 恶棍! 良心彻底的泯灭了!) 综上所述, совесть 这一文化观念具有两个基本的格式塔 首先, 良心是一个人, 并根据其功能和地位进一步细分为良心是法官 良心是行刑人 良心是契约人 良心的地位高于主体这四个子格式塔 ; 其次, 良心是人的内部器官, 并具有一定的实体性质 4 结束语 良心作为道德范畴的核心观念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 本文尝试通过观念分析法对俄语文化观念 совесть 进行研究 本文分析了 совесть 的语义结构和概念隐喻 首先, 探讨了 совесть 的词源, 分析其最初具有的语义要素 ; 其次, 通过分析了该词在不同词典中的释义, 厘清阐明其语义结构及历时变化 ; 最后, 运用概念隐喻法, 构建该文化观念的格式塔 分析表明, 该文化观念在俄语语言世界图景中具有两个基本的格式塔, 即 良心是一个人 和 良心是人的内部器官 通过分析可见, 俄语文化观念 совесть 的语义结构及历史变化 文化格式塔的构建, 同该民族的世界观 宗教文化及社会形态等语言外因素密切相关 附注 1 本文在引用词语语义和义项时, 采用单引号 ( ); 引用词语本身时, 采用双引号 ( ) 2 这里 文化概念 即同本文中 文化观念, 本文采用华劭先生译法, 将 концепт 译为 观念 参考文献 [1]Арутюнова Н.Д. Язык и мир человека[m]. Москва: Языки рус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1999. [2]Арутюнова Н.Д. О стыде и совести[a] // Логический анализ языка: языки этики[c]. Москва: Языки рус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2000. [3]Вежбицкая А. Язык. Культура. Познание[M]. Москва: Русские словари, 1996. [4]Витязев Ю.В. Смысловые модификации концепта совесть в русской лингвокультуре[j]. Вестник Нижегородского университета им. Лобачевского, 2010 (4). [5]Даль В.И. Толковый словарь живого велико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Z]. Москва: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1991. [6]Ермакова О.П. Концепты совесть и зависть в их языковом выражении[a].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сегодня 1[C]. Москва: Азбуковник, 2000. [7]Ирзабеков Василий. Тайна русского слова[m]. Москва: Даниловский благовестник, 2007. [8]Кузнецов С.А. Большой толковый 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z]. Санкт-Петербург: Норинт, 1998. [9]Ожегов С.И., Шведова Н.Ю. Толковый 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z]. Москва: Российская академия наук; ООО АТЕМП, 2010. [10]Православный энциклопедический словарь (электронный ресурс)[z]. URL: http:// pravoslavniy_slovar. academic.ru /641/совесть. [11]Розенталь М.М., Юдина П.Ф. Философский словарь[z]. Москва: Политиздат,1968. [12]Срезневский И.И. Материалы для словаря древне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Z]. Москва: Знак, 2003.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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