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于 男 人 暴 力 的 七 个 P Michael Kaufman www.michaelkaufman.com 我 的 目 光 一 度 从 小 组 讨 论 的 参 与 者 身 上 移 开, 穿 过 小 会 议 室 的 窗 户, 眺 望 加 德 满 都 以 北 的 喜 马 拉 雅 山 脉 我 曾 在 那 里 领 导 过 一 个 工 作 小 组, 这 个 小 组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是 联 合 国 儿 童 基 金 会 和 UNIFEM 杰 出 工 作 的 结 果 一 年 前, 它 将 全 南 亚 各 地 的 妇 女 和 成 年 男 子 召 集 在 一 起 讨 论 针 对 妇 女 和 女 童 的 暴 力 问 题, 而 这 样 做 的 更 重 要 的 目 的 则 是 共 同 努 力 寻 求 解 决 问 题 的 答 案 当 我 把 目 光 再 次 拉 回 到 小 组 中 的 男 男 女 女 身 上 时, 一 切 显 得 那 么 地 熟 悉 而 不 再 陌 生 : 那 些 冒 着 巨 大 的 危 险 --- 甚 至 是 冒 着 生 命 的 危 险 --- 同 针 对 妇 女 和 女 童 的 暴 力 做 着 顽 强 的 斗 争 的 妇 女 们, 还 有 那 些 刚 刚 开 始 听 到 反 父 权 呼 声 刚 刚 开 始 寻 求 到 方 法 同 妇 女 并 肩 作 战 的 男 人 们 令 我 惊 喜 的 是 当 我 提 出 一 系 列 有 关 男 人 暴 力 的 观 点 时, 我 得 到 的 是 肯 定 的 回 应 : 在 这 之 前, 我 并 不 完 全 肯 定 这 些 观 点 是 否 主 要 反 映 了 南 北 美 洲 和 欧 洲 的 现 实 情 况, 即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被 欧 化 的 文 化 情 境 下 的 社 会 现 实, 还 是 这 些 观 点 也 反 映 了 其 它 文 化 情 景 下 的 社 会 现 实 那 么 以 下 是 这 一 分 析 的 核 心 内 容 : 父 权 (Patriarchal Power): 第 一 个 P : 由 男 人 实 施 的 单 个 的 暴 力 行 为 出 现 在 我 所 描 绘 的 男 人 暴 力 三 组 合 之 中 男 人 对 女 人 实 施 的 暴 力 不 是 孤 立 存 在 的, 而 是 同 男 人 对 男 人 的 暴 力 以 及 内 化 的 暴 力 ---- 即 一 个 男 人 对 自 己 实 施 的 暴 力 ---- 紧 密 相 连 的 的 确, 男 人 主 导 的 社 会 不 仅 建 立 在 男 人 高 于 女 人 的 社 会 等 级 之 上, 而 且 建 立 在 一 些 男 人 高 于 另 外 一 些 男 人 的 等 级 观 念 之 上 从 童 年 开 始, 男 人 之 间 的 暴 力 或 暴 力 威 胁 就 成 为 他 们 当 中 确 立 长 幼 强 弱 次 序 的 机 制 其 后 果 就 是 男 人 将 暴 力 内 化 --- 或 者 也 许 可 以 这 样 说, 父 权 社 会 的 需 求 激 励 了 那 些 本 可 以 相 对 更 加 隐 匿 或 缓 和 的 生 物 本 能 于 是, 男 孩 和 男 人 不 仅 学 会 有 选 择 地 使 用 暴 力, 而 且, 正 如 我 们 在 后 面 所 要 谈 到 的, 他 们 还 学 会 了 将 一 系 列 不 同 的 情 感 转 化 为 愤 怒 和 狂 暴 有 时 候 这 种 愤 怒 和 狂 暴 还 会 以 向 自 己 实 施 暴 力 的 形 式 出 现, 这 样 的 例 子 在 挥 霍 浪 费 钱 财 或 者 自 我 毁 灭 性 的 行 为 中 看 得 非 常 清 楚 这 一 男 人 暴 力 的 三 组 合 --- 每 一 种 暴 力 形 式 都 促 成 了 其 它 暴 力 形 式 的 形 成 --- 出 现 在 一 种 能 滋 养 暴 力 的 环 境 中 : 即 父 权 社 会 或 以 男 性 为 主 导 的 社 会 的 组 成 和 需 求 是 什 么 使 暴 力 成 为 人 们 行 事 的 方 式? 又 是 什 么 使 暴 力 成 为 人 们 相 处 的 实 际 准 则? 这 便 是 暴 力 植 根 于 我 们 意 识 形 态 和 社 会 结 构 之 中 的 方 式 简 单 地 说, 人 类 创 造 了 自 我 延 续 的 社 会 组 织 和 意 识 形 态 形 式, 而 这 样 的 社 会 组 织 和 意 识 形 态 形 式 能 够 不 断 地 解 释 证 实 补 充 赋 义 于 已 有 的 社 会 现 实 暴 力 也 被 融 进 这 些 意 识 形 态 和 社 会 结 构 中, 原 因 非 常 简 单, 它 为 某 些 特 殊 的 社 会 群 体 带 来 了 巨 大 的 利 益 : 首 先 暴 力 ( 或 者 至 少 暴 力 威 胁 ) 使 这 些 特 殊 的 人 群 享 有 了 许 多 特 权 以 及 不 同 形 式 的 权 力 如 果 社 会 等 级 和 权 力 的 最 初 形 式 果 真 是 基 于 性 别 之 上, 那 么 这 在 很 久 之 前 就 为 所 有 以 社 会 阶 层 肤 色 年 龄 宗 教 性 取 向 或 生 理 机 能 为 前 提 的 权 力 和 特 权 形 式 奠 定 了 基 础 在 这 样 的 背 景 下, 暴 力 或 其 威 胁 成 为 了 一 种 保 证 不 断 获 得 特 权 和 行 使 权 力 的 途 径 暴 力 不 仅 是 目 的 也 成 为 了 手 段 享 有 特 权 感 (The Sense of Entitlement to Privilege): 第
二 个 P 一 个 实 施 暴 力 的 男 人 的 个 人 经 历 也 许 并 不 是 围 绕 着 他 的 权 力 欲 望 而 展 开 的 他 的 有 意 识 的 经 历 在 这 里 并 不 是 问 题 的 关 键 而 正 如 女 权 主 义 分 析 所 不 断 指 出 的 那 样, 男 人 的 暴 力 行 为 是 其 对 某 些 特 权 的 享 有 感 的 自 然 而 然 的 产 物 如 果 一 个 男 人 因 为 没 能 按 时 吃 上 晚 饭 而 对 妻 子 大 打 出 手 的 话, 他 这 样 做 不 仅 仅 是 为 了 确 保 下 次 这 样 的 事 不 会 在 发 生, 而 且 暗 示 了 他 觉 得 在 这 件 事 上 自 己 应 享 有 被 伺 候 的 权 力 再 比 如 说, 一 个 男 人 和 一 个 女 人 约 会 时, 男 方 向 女 方 进 行 性 侵 扰, 这 都 是 因 为 在 潜 意 识 里 他 觉 得 自 己 有 权 享 有 身 体 的 快 感, 即 便 这 种 快 感 完 全 是 单 方 面 的 换 言 之, 正 如 许 多 妇 女 所 指 出 的, 不 仅 仅 是 权 力 的 不 平 等 导 致 了 暴 力, 有 意 识 或 无 意 识 的 享 有 特 权 感 也 是 暴 力 产 生 的 一 个 重 要 因 素 第 三 个 P (Permission): 纵 容 无 论 男 人 暴 力 的 社 会 和 心 理 成 因 如 何 复 杂, 如 果 没 有 社 会 习 俗 法 律 准 则 法 律 制 定 和 某 些 宗 教 教 义 中 的 明 确 或 不 明 确 的 纵 容, 那 么 这 样 的 暴 力 也 不 会 持 续 在 许 多 国 家 里, 针 对 殴 打 妻 子 或 性 侵 扰 的 法 律 非 常 松 懈, 甚 至 根 本 就 不 存 在 ; 在 另 一 些 国 家 里, 即 便 有 这 样 的 法 律, 也 几 乎 不 执 行 ; 还 有 一 些 国 家, 他 们 的 法 律 十 分 荒 谬, 例 如 只 有 在 有 若 干 男 性 目 击 证 人 的 情 况 下, 才 能 对 强 奸 者 提 出 起 诉, 而 被 强 奸 妇 女 的 证 词 却 不 被 考 虑 在 内 同 时, 男 人 的 暴 力 行 为 和 暴 力 侵 犯 ( 在 此 情 形 下, 通 常 为 对 其 他 男 人 实 施 的 暴 力 ) 却 在 体 育 运 动 和 电 影 里, 文 学 作 品 和 战 争 冲 突 中 受 到 褒 扬 暴 力 不 仅 被 纵 容, 还 得 到 了 荣 耀 和 奖 赏 父 权 社 会 的 历 史 根 源 便 正 是 使 用 暴 力, 并 将 其 当 作 重 要 手 段, 来 解 决 个 人 之 间 不 同 的 男 人 群 体 之 间 以 及 后 来 国 与 国 之 间 的 纷 争 和 分 歧 每 当 我 听 说 某 个 人 虽 然 听 到 隔 壁 邻 居 的 妇 女 或 儿 童 遭 到 殴 打 却 未 能 报 警, 我 便 想 起 我 刚 刚 说 起 的 对 男 人 施 暴 的 纵 容 家 庭 成 员 间 实 施 的 暴 力 被 认 为 是 个 人 的 私 事 你 能 想 象 这 样 的 事 发 生 吗? 某 个 人 看 见 一 家 商 店 被 抢 劫, 却 拒 绝 报 警, 因 为 这 是 强 盗 和 店 主 之 间 的 私 事 第 四 个 P : 男 人 权 力 中 的 自 相 矛 盾 (The Paradox of Men's Power) 然 而, 我 的 观 点 是 这 样 的 事 本 身 还 不 能 解 释 男 人 暴 力 的 普 遍 性, 也 不 能 解 释 男 人 对 女 人 的 暴 力 和 许 多 不 同 形 式 的 男 人 中 的 暴 力 这 两 者 之 间 的 联 系 这 里 我 们 需 要 利 用 男 人 权 力 中 的 自 相 矛 盾 或 者 我 所 说 的 男 人 的 充 满 矛 盾 的 权 力 经 历 来 解 释 这 个 问 题 自 相 矛 盾 的 是, 男 人 建 构 社 会 权 力 和 个 人 权 力 的 方 式 恰 恰 是 男 人 们 心 中 的 巨 大 恐 慌 孤 独 感 以 及 痛 苦 的 来 源 如 果 权 力 是 一 种 支 配 和 掌 控 的 能 力, 如 果 这 样 的 能 力 需 要 建 立 起 一 套 个 人 的 精 神 铠 甲 并 且 需 要 男 人 远 离 他 人, 如 果 权 力 和 特 权 使 男 人 不 再 懂 得 如 何 哺 育 和 培 养 孩 子, 那 么 这 样 的 男 人 的 权 力 经 历 会 充 满 各 种 各 样 的 问 题 事 实 尤 为 如 此, 因 为 这 种 已 内 化 的 对 阳 刚 之 气 的 期 望 本 身 是 不 可 能 实 现 或 得 到 满 足 的 这 也 很 可 能 是 父 权 体 制 中 一 个 固 有 的 问 题, 而 这 一 点 在 严 格 的 性 别 界 限 已 被 打 破 的 时 代 和 文 化 中, 显 得 尤 为 正 确 无 论 是 要 在 物 质 或 经 济 上 取 得 成 就, 还 是 去 压 制 自 己 各 种 情 感 和 需 求, 男 人 对 其 本 身 所 立 下 的 规 则 似 乎 总 是 不 断 地 需 要 高 度 的 警 觉 和 努 力, 尤 其 对 年 轻 男 子 一 次 未 能 或 险 些 未 能 达 成 以 上 的 规 则, 都 会 给 个 人 造 成 不 安 全 感, 而 这 种 不 安 全 感 足 以 迫 使 很 多 男 人, 特 别 是 年 轻 男 人, 卷 入 无 尽 的 恐 惧 孤 独 愤 怒 攻 击 自 我 批 评 自 我 仇 恨 之 中 在 这 样 的 情 感 状 态 下, 暴 力 成 为 了 一 种 补 偿 机 制, 一 种 重 建 男 性 平 衡 感 向 自 己 和 他 人 证 实 自 己 男 性 特 质 的 途 径 在 实 施 暴 力 时, 他 们 通 常 会 选 择 一 个
在 体 力 上 比 自 己 弱 的 人 作 为 攻 击 的 目 标 这 有 可 能 是 个 孩 子, 或 是 名 妇 女, 亦 或 某 个 社 会 群 体, 例 如 男 同 性 恋 者 宗 教 或 社 会 的 少 数 派 移 民 等 等 这 些 人 群 似 乎 很 容 易 成 为 男 人 们 宣 泄 不 安 全 感 和 愤 怒 的 渠 道, 特 别 是 因 为 这 些 人 群 通 常 得 不 到 足 够 的 法 律 保 护 ( 这 一 补 偿 机 制 在 男 同 性 恋 狂 欢 中 得 到 了 非 常 清 晰 的 体 现 年 轻 男 子 在 未 能 证 实 自 己 的 男 性 特 质 而 经 历 了 重 大 的 挫 败 感 和 不 安 全 感 后, 便 会 进 行 这 样 的 狂 欢 ) 对 于 暴 力 的 广 泛 接 受 使 暴 力 成 为 一 种 独 立 的 补 偿 机 制, 一 种 解 决 分 歧 张 扬 权 力 和 支 配 的 途 径 使 暴 力 成 为 可 能 的 是 男 人 们 享 有 的 权 力 和 特 权, 它 们 都 如 电 文 密 码 一 般 被 编 入 了 信 仰 习 惯 社 会 结 构 以 及 法 律 之 中 男 人 的 暴 力 形 式 多 种 多 样, 它 是 男 人 的 权 力 享 有 特 权 感 对 某 些 暴 力 的 纵 容 以 及 对 没 有 权 力 的 恐 惧 感 ( 或 没 有 权 力 的 现 实 ) 等 多 方 面 的 因 素 共 同 作 用 的 结 果 不 过 下 面 还 有 更 多 的 内 容 第 五 个 P : 成 年 男 子 的 精 神 铠 甲 (The Psychic Armour of Manhood) 男 人 暴 力 也 是 性 格 结 构 的 产 物, 这 种 性 格 结 构 是 典 型 地 建 立 在 与 他 人 的 情 感 距 离 基 础 上 的 正 如 我 和 其 他 许 多 人 曾 建 议 过 的 一 样, 成 年 男 性 的 精 神 结 构 通 常 在 那 种 典 型 的 缺 少 父 辈 和 成 年 男 性 的 孩 提 环 境 中 形 成, 或 者 至 少 是 男 人 之 间 情 感 距 离 的 产 物 这 样, 由 于 缺 少 男 性 影 响, 男 人 阳 刚 之 气 被 赋 予 一 种 法 律 准 则 意 味, 同 时 也 在 幻 想 的 层 面 建 立 起 来 即 使 在 那 种 父 亲 影 响 明 显 的 特 定 文 化 中, 男 性 气 概 还 是 被 规 范 化 为 一 种 对 母 亲 和 女 性 主 义 的 排 斥, 也 就 是 一 种 对 关 怀 和 培 育 的 排 斥 正 如 许 多 女 性 主 义 心 理 分 析 家 所 注 意 到 的, 这 种 情 况 造 成 了 刚 硬 的 男 人 自 负 感, 或 者, 也 可 以 将 其 比 喻 为 一 件 男 人 的 精 神 铠 甲 这 种 情 结 以 及 特 定 心 理 发 展 过 程 的 结 果 造 成 了 移 情 能 力 ( 体 验 他 人 感 受 ) 的 减 弱, 同 时, 他 们 也 就 无 力 体 会 和 他 人 息 息 相 关 的 需 求 和 情 感 这 样, 针 对 他 人 的 暴 力 行 为 就 可 能 发 生 我 们 常 常 会 听 到 男 人 说, 他 没 有 真 的 伤 害 他 所 殴 打 的 女 人 是 的, 他 正 在 找 借 口, 但 部 分 原 因 也 在 于 他 不 会 真 正 体 会 到 他 所 给 对 方 造 成 的 伤 害 我 们 是 不 是 经 常 也 会 听 到 男 人 这 么 说 她 想 做 爱? 同 样, 他 可 能 也 是 在 找 借 口, 但 是 这 或 许 恰 恰 是 他 对 他 人 情 感 的 理 解 力 和 解 读 力 逐 步 退 化 的 一 个 反 映 第 六 个 P : 作 为 一 种 精 神 高 压 锅 的 男 子 气 概 (Masculinity as a Psychic Pressure Cooker) 我 们 男 性 阳 刚 之 气 的 许 多 主 要 形 式 都 取 决 于 情 感 的 内 化 以 及 向 愤 怒 的 转 化 这 不 仅 仅 因 为 男 人 的 情 感 语 言 常 常 沉 默, 同 时 我 们 的 情 感 触 角 以 及 移 情 能 力 也 有 点 迟 钝, 这 也 是 因 为 这 一 系 列 自 然 情 感 已 经 失 去 了 控 制 并 且 已 经 失 去 效 用 尽 管 这 和 特 定 的 文 化 有 关, 但 从 孩 提 时 期 就 学 习 压 制 恐 惧 和 疼 痛 感 觉 的 男 孩 在 很 多 文 化 中 都 非 常 典 型 在 运 动 场, 我 们 教 这 些 孩 子 漠 视 疼 痛 在 家 里, 我 们 教 他 们 不 要 哭 泣, 要 像 个 男 子 汉 有 些 文 化 特 别 褒 扬 那 种 高 度 坚 忍 克 己 的 男 性 精 神 ( 同 时, 我 要 强 调 的 是, 男 孩 为 了 生 存 而 学 习 这 些 ; 因 此, 我 们 不 能 因 为 他 们 当 前 行 为 的 起 源 而 责 备 某 个 男 孩 或 男 人, 这 一 点 非 常 重 要 尽 管 如 此, 他 们 还 是 应 为 他 们 的 行 为 负 责 ) 当 然, 作 为 人 类, 我 们 男 人 仍 然 经 历 着 那 些 能 引 起 情 感 反 应 的 事 件 但 通 常 的 情 感 反 应 机 制, 从 真 正 体 验 一 种 情 感 到 放 下 这 种 情 感 这 个 过 程 的 长 度 以 及 投 入 程 度 在 许 多 男 人 当 中 会 有 所 不 同 但 是 有 一 种 情 感 在 许 多 男 人 那 里 能 引 起 共 鸣, 这 便 是 愤 怒 结 果 便 是 一 系 列 情 感 都 转 化 为 愤 怒 尽 管 这 种 情 感 转 换 并 不 是 男 人 所 特 有 的 ( 也 不 是 所 有 男 人 所 共 有 的 ), 但 是 对 某 些 男 人 而 言, 对 恐 惧 伤 害 不 安 全 感 疼 痛 拒 绝 或 者 藐 视 的 暴 力 反 应 是 相 当 普 遍 的
当 这 种 情 感 产 生 在 那 种 不 具 有 权 力 的 男 人 身 上 时, 这 一 点 就 显 得 尤 为 正 确 这 种 感 觉 只 会 加 剧 那 种 男 性 气 概 的 不 安 全 感 如 果 男 人 气 概 就 体 现 在 权 力 和 控 制, 那 么 没 有 权 力 就 意 味 着 你 不 是 一 个 男 人 那 么, 暴 力 就 成 为 你 向 自 己 或 者 他 人 进 行 证 明 的 一 种 方 式 第 七 个 P : 过 去 的 经 历 (Past experiences) 世 界 上 很 多 男 人 所 成 长 的 家 庭 环 境 中 就 充 满 了 暴 力 : 父 亲 殴 打 母 亲 他 们 伴 着 这 样 的 暴 力 成 长, 并 将 其 看 作 行 为 规 范, 在 他 们 看 来 生 活 就 是 应 该 这 样 过 在 一 些 男 人 那 里, 这 导 致 了 对 暴 力 的 反 感, 但 在 另 外 一 些 男 人 那 里 它 却 导 致 了 一 种 习 得 的 反 应 在 很 多 情 况 下, 这 两 种 结 果 同 时 存 在 : 对 女 人 使 用 暴 力 的 男 人 经 常 因 为 自 己 和 自 己 的 行 为 而 产 生 一 种 非 常 深 刻 的 自 我 厌 嫌 感 不 过 习 得 的 反 应 (learned response) 这 一 说 法 也 许 过 于 简 单 化 研 究 表 明 伴 随 着 暴 力 成 长 的 男 孩 和 女 孩 他 们 自 己 也 非 常 容 易 变 得 暴 虐 这 样 的 暴 力 可 能 是 一 种 获 得 注 意 力 的 途 径, 也 可 能 是 一 种 处 事 机 制, 亦 或 是 一 种 外 化 自 己 无 法 处 理 的 情 感 的 方 法 这 些 行 为 模 式 一 直 会 延 续 到 童 年 时 代 之 后, 直 至 他 们 成 人 : 我 们 为 使 用 暴 力 的 男 子 专 门 开 设 了 一 些 项 目, 参 加 这 些 项 目 的 男 子 要 么 目 睹 过 他 们 的 母 亲 遭 受 暴 力, 要 么 自 己 亲 身 经 历 过 暴 力 许 多 男 人 在 过 去 的 生 活 中 也 经 历 了 暴 力 在 很 多 文 化 情 境 下, 尽 管 男 孩 遭 受 性 虐 待 的 几 率 只 有 女 孩 的 一 半, 但 是 他 们 遭 受 身 体 虐 待 的 几 率 却 是 女 孩 的 两 倍 同 样 的, 这 种 经 历 所 产 生 的 不 是 一 种 固 定 的 结 果, 而 且 这 样 的 结 果 也 不 仅 仅 只 是 男 孩 所 独 有 的 但 是 在 一 些 情 形 下, 这 些 个 人 经 历 使 个 人 深 深 地 感 到 混 乱 和 挫 败, 这 些 经 历 使 男 孩 们 知 道 去 伤 害 自 己 所 爱 的 人 是 可 能 的, 使 他 们 只 有 让 愤 怒 爆 发 出 来 才 能 消 除 那 些 深 刻 的 痛 苦 情 感 最 后, 还 有 男 孩 之 间 的 一 系 列 看 似 无 关 紧 要 的 暴 力 行 为 ; 但 在 孩 子 眼 中, 这 些 行 为 绝 不 是 无 关 紧 要 的 在 许 多 文 化 情 境 下, 男 孩 在 成 长 的 过 程 中 经 历 了 无 数 残 酷 的 打 斗 和 欺 辱 对 于 一 些 人 来 说, 要 存 活, 就 需 要 接 受 暴 力 并 将 之 内 化 为 一 种 行 为 准 则 结 束 暴 力 尽 管 用 这 种 浓 缩 的 形 式 表 达 出 来, 这 一 分 析 还 是 建 议 : 要 对 男 人 的 暴 力 进 行 挑 战, 就 需 要 我 们 对 其 有 一 种 清 晰 明 确 的 回 应 这 些 回 应 包 括 : 挑 战 并 摧 毁 男 性 的 权 力 和 特 权 结 构, 并 且 终 结 那 种 允 许 暴 力 行 为 存 在 的 文 化 和 社 会 环 境 如 果 这 就 是 暴 力 行 为 产 生 的 开 端, 那 么 我 们 不 可 能 在 没 有 得 到 妇 女 和 赞 成 女 权 的 男 性 同 胞 的 支 持 下 终 结 这 种 状 况, 也 不 可 能 在 没 有 进 行 相 应 的 社 会 政 治 法 律 和 文 化 的 改 良 和 变 革 的 情 况 下 终 结 这 种 状 况 对 男 性 气 概 的 重 新 定 义, 或 者 换 言 之, 摧 毁 现 有 的 心 理 性 别 结 构 和 社 会 性 别 结 构 父 权 制 的 自 相 矛 盾 之 处 在 于 那 些 被 赋 予 了 权 力 和 特 权 的 男 人 内 心 其 实 也 充 满 了 苦 痛 狂 怒 沮 丧 孤 独 以 及 恐 惧 而 男 人 们 则 忽 略 了 这 一 切, 这 对 他 们 来 说 是 非 常 危 险 的 为 了 成 功 的 触 动 男 人, 我 们 必 须 在 同 情 关 爱 尊 重 的 前 提 下 开 展 这 一 工 作, 同 时 对 那 些 负 面 的 大 男 子 主 义 行 为 规 范 及 其 造 成 的 灾 难 性 后 果 也 应 进 行 有 力 的 挑 战 从 事 这 项 工 作 的 亲 女 权 主 义 男 士 必 须 像 对 待 自 己 的
兄 弟 一 般 对 他 们 进 行 开 导, 不 能 把 他 们 视 为 不 如 我 们 开 明 或 可 敬 的 陌 生 人 一 般 对 待 组 织 动 员 男 性 与 女 性 协 作 工 作, 从 而 重 塑 社 会 性 别 构 成, 尤 其 是 要 重 塑 我 们 抚 育 孩 子 的 习 惯 和 我 们 与 孩 子 之 间 的 关 系 这 就 要 求 我 们 要 更 加 强 调 男 性 作 为 抚 育 者 和 关 爱 者 的 重 要 性, 让 男 性 完 全 投 入 对 孩 子 的 抚 育, 这 一 抚 育 过 程 应 该 是 积 极 的, 而 且 完 全 没 有 暴 力 思 想 灌 输 同 实 施 暴 力 的 男 人 合 作, 在 这 一 过 程 中 一 边 挑 战 他 们 的 父 权 主 义 的 假 设 和 特 权, 一 边 向 他 们 伸 出 援 助 的 双 手, 给 予 他 们 尊 敬 和 同 情 我 们 无 须 对 他 们 的 所 做 表 示 同 情, 也 无 须 对 那 些 使 小 男 孩 成 长 为 施 暴 男 人 的 因 素 感 到 惊 惧 通 过 这 样 的 尊 重, 这 些 男 人 们 事 实 上 会 找 到 更 大 的 空 间 来 挑 战 他 们 自 己 或 相 互 挑 战 否 则, 帮 助 触 动 他 们 的 愿 望 只 会 加 剧 他 们 作 为 男 人 的 不 安 全 感, 而 暴 力 则 是 他 们 长 久 以 来 补 偿 这 种 不 安 全 感 的 手 段 Michael Kaufman, 1999 www.michaelkaufman.com mk@michaelkaufm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