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正 歷 史 學 刊 民 國 93 年 第 七 期, 頁 143~167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黃 俊 文 國 立 中 正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班 摘 要 在 台 灣 社 會, 童 乩 的 民 俗 醫 療 是 普 遍 存 在, 尤 其 是 在 鄉 下 中 更 為 盛 行 在 今 日 科 學 鼎 盛, 文 化 發 達 的 社 會 裡, 此 類 民 俗 醫 療 並 未 消 失 不 僅 一 般 民 眾, 甚 至 高 級 知 識 份 子 中 也 有 不 少 深 信 不 疑 者 本 文 即 以 主 題, 以 台 南 縣 仁 德 鄉 後 壁 村 民 安 宮 之 例, 來 探 討 主 題 民 安 宮 主 要 神 祇 是 保 生 大 帝, 祂 是 唐 代 藥 王 孫 思 邈 仙 逝 後 轉 為 神 明, 自 唐 代 以 降, 深 為 民 間 信 仰 之 救 生 神 明 本 宮 神 祇 是 清 初 由 大 陸 先 民 輾 轉 移 到 台 灣, 成 為 當 地 供 奉 神 明 本 文 以 實 際 觀 察 百 名 個 案 進 行 訪 查 報 告, 了 解 ( 童 乩 ) 民 俗 醫 療 施 行 的 情 形 以 及 蘊 含 的 文 化, 社 會 上 的 意 義 關 鍵 詞 : 童 乩 民 俗 醫 法 保 生 大 帝 孫 思 邈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一 前 言 在 台 灣 社 會, 童 乩 的 民 俗 醫 療 (Ethnomedicine) 是 普 遍 存 在, 尤 其 在 鄉 鎮 村 落 裏 更 為 盛 行 1 以 往 一 般 知 識 份 子 視 此 民 俗 醫 療 為 迷 信 迂 腐 欺 詐 的 行 為 加 以 鄙 視, 行 為 荒 誕 不 經 之 事, 甚 至 以 此 為 不 道 德 的 非 法 行 為 若 以 今 日 科 學 之 鼎 盛 文 化 之 發 達, 童 乩 的 民 俗 醫 療, 理 應 自 然 消 失 於 無 踪 然 而, 在 我 們 現 今 生 活 裏, 並 未 消 失, 反 而 在 生 活 經 驗 與 媒 體 報 導 獲 知, 不 僅 是 一 般 民 眾, 甚 或 政 治 人 物 高 級 知 識 份 子 也 有 不 少 人 加 以 深 信 民 俗 療 法 的 實 施 情 形 與 呈 現 什 麼 的 意 義 文 化 內 涵 即 是 本 文 嘗 試 探 究 的 旨 意 文 中 實 際 訪 查 台 南 縣 仁 德 鄉 一 村 落 的 實 況, 紀 錄 一 百 餘 名 個 案, 以 了 解 童 乩 民 俗 療 法 的 實 際 過 程 現 象 二 保 生 大 帝 ( 孫 思 邈 ) 與 民 安 宮 : 關 於 保 生 大 帝 的 記 載 : 舊 唐 書 卷 一 九 - 孫 思 邈 傳 載 : 孫 思 邈, 京 兆 華 原 ( 今 陜 西 灌 縣 ) 人 也 七 歲 就 學, 日 誦 千 餘 言 弱 冠, 善 談 莊 老 及 百 家 之 說, 兼 好 釋 典 洛 州 總 管 獨 孤 信 見 而 歎 曰 : 此 聖 童 也 但 恨 其 器 大, 事 小 難 為 用 也 周 宣 帝 時, 思 邈 以 王 室 多 故, 乃 隱 居 太 白 山 隋 文 帝 輔 政, 徵 為 國 子 博 士, 稱 疾 不 起 嘗 謂 所 親 曰 : 過 五 十 年, 當 有 聖 人 出, 吾 方 助 之 以 1 台 灣 民 俗 醫 療 的 種 類 有 :(1) 超 自 然 : 乩 童 ( 或 : 童 乩 ) 扶 乩 道 士 尫 姨 關 落 陰 算 命 看 相 風 水 卜 卦 抽 ( 詩 ) 籤 藥 籤 拜 廟 收 驚 符 水 先 生 媽 等 ;(2) 經 驗 的 : 產 婆 地 攤 膏 藥 偏 方 秘 方 等 參 見 張 珣 : 疾 病 與 文 化 頁 87( 台 北 : 稻 鄉 出 版 社,1989 年 ) 144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濟 人 及 太 宗 即 位, 召 旨 京 師, 將 授 以 爵 位, 固 辭 不 受 顯 慶 四 年 (659 年 ), 高 宗 召 見, 拜 諫 議 大 夫, 又 固 辭 不 受 上 元 元 年 (674 年 ), 辭 疾 請 歸 特 賜 良 馬, 及 鄱 陽 公 主 邑 司 以 居 焉 當 時 知 名 之 士 宋 令 文 孟 跣 盧 照 鄰 等, 執 師 資 之 禮 以 事 焉 思 邈 嘗 從 幸, 九 成 宮, 照 鄰 留 在 其 宅 時 庭 前 有 病 梨 樹, 照 鄰 為 之 賦, 其 序 曰 : 癸 酉 之 歲, 余 臥 疾 長 安 光 德 坊 之 官 舍 父 老 云 : 是 鄱 陽 公 主 邑 司 昔 公 主 未 嫁 而 卒, 故 其 邑 廢 時 有 孫 思 邈 處 士 居 之 邈 道 合 古 今, 學 殫 數 術 高 談 正 一, 則 古 之 蒙 莊 子 ; 深 入 不 二, 則 今 之 維 摩 詰 耳 其 推 步 甲 乙, 度 量 乾 坤, 則 洛 下 閎 安 期 先 生 之 儔 也 思 邈 自 云 開 皇 辛 酉 生, 至 今 九 十 三 矣, 詢 之 鄉 里, 咸 云 數 百 歲 人, 話 周 齊 間 事, 歷 歷 如 眼 見, 以 此 參 之, 不 啻 百 歲 人 矣 然 猶 視 聽 不 衰, 神 采 甚 茂, 可 謂 古 之 聰 明 博 達 不 死 者 也 初, 魏 徵 等 受 詔 脩 齊 梁 陳 周 隋 五 代 史, 恐 有 遺 漏, 屢 訪 之 思 邈 日 以 傳 授 有 如 目 覩 東 臺 侍 郎 孫 處 約 將 其 五 子 侹 儆 梭 佑 佺 以 謁 思 邈, 思 邈 曰 : 俊 當 先 貴 ; 佑 當 晚 達, 佺 最 名 重, 禍 在 執 兵 後 皆 如 其 言 太 子 詹 事 盧 齊 卿 童 幼 時, 請 問 人 倫 之 事, 思 邈 曰 : 汝 後 五 十 年 位 登 方 伯, 吾 孫 當 為 屬 吏, 可 自 保 也 後 齊 卿 為 徐 州 刺 史, 思 邈 孫 溥 果 為 徐 州 蕭 縣 丞 思 邈 初 謂 齊 卿 之 時, 溥 猶 未 生, 而 預 知 其 事 凡 諸 異 迹, 多 此 類 也 永 淳 元 年 (682 年 ) 卒 遺 令 薄 葬, 不 藏 冥 器, 祭 祀 無 牲 牢 自 注 老 子 莊 子 撰 千 金 方 三 十 卷, 行 於 代 又 撰 福 祿 論 三 卷, 攝 生 真 錄 及 枕 中 素 書 會 三 教 論 各 一 卷 145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2 從 舊 唐 書 所 載 可 知, 唐 代 孫 思 邈, 可 謂 天 生 異 秉, 精 於 醫 術, 綜 博 各 家 之 學, 並 且 有 預 知 的 能 力, 並 留 下 道 家 養 生 名 著 到 了 唐 代 晚 期, 孫 思 邈 醫 術 養 生 之 道, 乃 為 十 人 所 推 崇 3 值 得 注 意 的 一 事 是 本 文 的 保 生 大 帝 ( 唐 代 孫 思 邈, 孫 真 人 ) 與 宋 代 吳 本 轉 化 神 明 的 保 生 大 帝 並 不 相 同, 不 可 以 混 淆 4 孫 氏 因 醫 術 高 超 和 醫 德 高 尚 而 神 化, 後 世 尊 為 藥 王, 宋 徽 宗 曾 封 其 為 妙 應 真 人 其 後 道 家 納 入 神 仙 之 列 稱 孫 真 人 5 關 於 民 安 宮 建 置 的 經 過 ; 在 其 廟 壁 沿 革 所 載 : 孫 真 人, 名 思 邈, 唐, 京 北 華 原 人 以 其 精 湛 醫 藥, 濟 世 為 本, 著 有 千 金 方 裹 篇 於 唐 永 徽 三 年 (652 年 ) 二 月 十 五 日 仙 遊 為 神, 其 濟 世 救 人 之 功, 玉 帝 頒 也 勅 封 天 醫 真 人 清 康 熙 五 四 年 (1715 年 ) 洪 氏 先 民 由 福 建 泉 州 恭 請 保 生 大 帝 ( 孫 真 人 ) 和 九 天 玄 女 娘 娘 二 位 尊 神 像, 先 至 金 門 沙 美 隨 後 再 輾 轉 渡 海 來 台, 暫 被 恭 奉 於 高 雄 ( 紅 毛 港 ), 經 數 次 遷 徙, 終 至 王 賽 巷 ( 今 仁 德 鄉 後 壁 村 土 地 公 社 ) 迄 今, 該 二 尊 神 顯 赫 佑 民, 備 受 萬 民 敬 敗, 至 今 2 舊 唐 書 卷 一 九 一 ( 方 伎 ) 孫 思 邈 ( 台 北 : 鼎 文,1987 年 ) 3 舊 唐 書 卷 一 一 八, 張 潾 : 穆 宗 雖 誅 ( 柳 ) 泌, 而 後 稍 稍 復 惑 方 士 有 布 衣 張 皋 者, 上 疏 曰 : 神 慮 澹 則 血 氣 和, 嗜 欲 勝 則 疾 疹 作 古 之 聖 賢 務 自 頤 養, 不 以 外 物 橈 耳 目 聲 色 敗 情 性, 繇 是 和 平 自 臻, 福 慶 用 昌 在 易, 無 妄 之 疾, 勿 藥 有 喜, 在 詩, 自 天 降 康, 降 福 穰 穰, 此 天 人 符 也 然 則 藥 以 攻 疾, 無 疾 不 用 藥 也 高 宗 時, 處 士 孫 思 邈 達 於 養 生, 其 言 曰 : 人 無 故 不 應 餌 藥 藥 有 所 偏 助, 則 藏 氣 為 不 平 推 此 論 之, 可 謂 達 見 至 理 夫 寒 暑 為 賊, 節 宣 乖 度, 有 資 於 醫, 尚 當 重 慎 故 禮 稱 : 醫 不 三 世, 不 服 其 藥 庶 士 猶 爾, 況 天 子 乎? 先 帝 晚 節 喜 方 士, 累 致 危 疾, 陛 下 所 自 知, 不 可 蹈 前 覆 迎 後 悔 也 4 蔡 相 輝 編 著 : 台 灣 社 會 文 化 史 頁 234-244, 保 生 大 帝 原 名 吳 本, 宋 朝 泉 州 府 同 安 縣 白 礁 人, 有 稱 大 道 公 吳 真 人, 為 同 安 人 之 鄉 土 柙 吳 本 生 於 宋 太 宗 太 平 興 國 四 年 (979), 卒 於 仁 宗 景 祐 二 年 (1035), 生 前 不 茹 葷, 不 受 室, 以 醫 為 業, 濟 人 無 貴 賤, 按 病 投 藥, 如 矢 破 的, 雖 奇 疾 沈 病, 無 不 立 癒 一 生 活 人 無 數 ; 卒 後, 鄉 人 感 戴 其 恩 德, 為 肖 像 建 祠 供 奉 於 縣 西 南 積 善 里 之 白 礁 乾 道 二 年 (1166) 賜 廟 額 慈 濟 明 永 樂 十 七 年 (1419) 封 為 昊 天 醫 靈 廟 會 真 君 萬 壽 無 極 保 生 大 帝 明 末 清 代, 同 安 人 向 外 移 民, 也 會 往 當 地 建 廟 祠 杞, 如 臺 灣 即 有 其 廟 百 餘 座 ( 台 北 : 空 中 大 學,1998 年 ) 5 陳 蘭 : 藥 王 孫 思 邈, 民 俗 研 究 頁 86 年,1995 年 第 2 期 (1995 年 2 月 ) 146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已 達 二 百 八 十 餘 年 之 悠 久 歷 史 在 日 據 時 代, 專 廢 廟 宇 及 燒 神 像 期 間, 洪 氏 先 民 為 保 全 其 金 身, 乃 將 神 像 秘 藏 住 宅 屋 頂 閣 樓, 而 逃 過 日 本 鬼 子 的 嚴 格 搜 查, 致 得 繼 以 恭 奉 本 宮 早 期 為 爐 主 輪 流 恭 奉 方 式, 因 敬 拜 之 善 男 信 女, 與 日 俱 增, 且 爐 主 住 宅 活 動 空 間 狹 窄, 諸 多 不 便 故 由 善 信 洪 石 樹 發 起 及 本 宮 諸 參 事 之 協 商 決 議, 將 三 千 歲, 保 生 大 帝 九 天 玄 女 娘 娘 合 併 安 奉 於 本 宮, 同 時 鼓 勵 眾 信 大 力 捐 獻 興 建, 以 共 襄 盛 舉 宮, 終 於 民 國 七 十 四 年 ( 農 曆 十 月 ), 如 期 進 行. 於 民 國 八 十 二 年 五 月 順 利 竣 工, 並 舉 行 建 醮 大 典, 歷 經 八 載 春 秋, 今 神 光 萬 丈, 一 片 金 光 碧 際, 光 輝 瑞 兆, 香 飄 上 界 在 其 沿 革 所 載, 查 證 史 料, 發 現 有 些 錯 誤 孫 思 邈 其 重 要 醫 學 名 著 是 備 急 千 金 要 方 ( 或 千 要 要 方 ) 千 金 翼 方 等 書, 其 生 卒 年 是 (581~682 年 ), 甚 至 也 有 提 出 (541~682 年 ) 享 年 141 歲 之 新 說 6 從 民 安 宮 之 沿 革 得 知, 保 生 大 帝 是 由 大 陸 泉 州 洪 氏 先 民 恭 奉 營 請 來 臺, 洪 氏 先 民 - 後 裔 是 民 安 宮 的 主 要 信 眾, 在 重 建 廟 宇 及 重 要 管 理 會 成 員, 皆 是 洪 氏 家 族 成 員, 從 捐 獻 者 名 單 及 負 責 人 ( 主 任 委 員 ) 可 窺 知 其 情 狀 這 種 一 廟 宇 由 一 家 族 或 數 姓 家 族 共 同 經 營 的 方 式, 在 台 灣 傳 統 社 會 是 相 當 普 遍 7 查 閱 相 關 資 料, 關 於 廟 宇 的 資 料 幾 乎 沒 有, 可 能 因 其 屬 於 村 社 型 廟 宇, 所 以 地 方 也 未 見 有 相 當 資 料 日 據 時 代, 因 皇 民 化 運 動 之 故, 險 遭 毀 廟 之 厄 運 其 後 因 信 眾 增 加, 輪 流 供 奉 不 便, 從 後 壁 村 土 地 公 社 遷 徙 至 今 地 ( 今 址 屬 金 田 村 ), 而 重 新 建 廟 舊 廟 拓 建 新 廟 於 七 四 ~ 八 二 年 之 間, 此 時 正 值 台 灣 經 濟 成 長 之 際, 信 徒 能 集 資 數 千 萬 加 以 重 建 但 其 信 眾 絕 大 多 數 是 後 壁 村 仁 德 鄉 原 本 屬 於 傳 統 農 業 鄉 村, 但 從 民 國 七 十 年 以 後, 工 商 業 發 展 迅 速 交 通 便 利 人 口 增 加, 形 成 傳 統 現 代 社 會 並 存 的 鄉 村 在 這 樣 社 會 文 化 變 遷 的 背 景, 傳 統 民 間 信 仰 是 否 受 其 影 響, 6 參 考 千 祖 望 : 孫 思 邈 生 年 考 南 京 大 學 中 醫 藥 大 學 學 報 頁 20~21 但 不 論 享 年 101 歲 141 歲, 逝 於 永 徽 三 年 (652 年 ) 是 不 足 採 信 7 例 如 嘉 義 東 石 鄉 代 天 府, 由 黃 姓 家 族 經 營 ; 新 莊 廣 福 宮 ( 三 山 國 山 廟 ) 由 粵 籍 劉 氏 家 族 所 主 導 歸 仁 鄉 仁 壽 宮 由 劉 吳 姓 家 族 ; 關 廟 鄉 山 西 宮 由 盧 吳 蔡 王 姓 家 族 等 147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也 是 值 得 探 究 的 一 個 課 題 三 童 乩 及 法 團 : 童 乩 ( 或 乩 童 跳 神 ) 是 台 灣 普 遍 流 行 的 民 間 宗 教 信 仰 世 界 各 地 也 都 有 類 似 性 質 的 宗 教 信 仰, 一 般 通 稱 薩 滿 (Shaman ism) 8, 薩 滿 ( 或 巫 師 ) 在 執 行 宗 教 工 作 時 出 現 一 種 恍 惚 失 神 人 格 精 神 分 裂 的 狀 態, 因 此 就 能 悠 遊 於 天 廷 ( 界 ) 地 府 ( 冥 界 ) 而 與 鬼 神 交 往 溝 通 他 們 的 作 用 是 作 為 人 與 鬼 神 的 橋 樑, 傳 遞 彼 此 間 的 意 思 童 乩 性 質 類 同 薩 滿, 他 由 神 靈 附 體, 代 神 宣 諭 一 般 而 言, 童 乩 作 法 方 式 有 三 種 :( 一 ) 關 筆 童,( 二 ) 關 輦 轎,( 三 ) 關 童 乩 9 童 乩 以 書 寫 動 作 表 達 神 諭, 但 需 要 桌 頭 說 明 詮 釋 神 意 本 文 查 訪 民 安 宮 其 乩 童 是 屬 於 第 ( 三 ) 類, 其 執 法 工 作 團 隊 ( 稱 法 團 ) 員 如 下 附 圖 一 : 8 劉 枝 萬 : 臺 灣 之 Shamanism 台 灣 文 獻 五 十 四 卷 第 二 期,(2003 年 6 月 ) 9 周 榮 杰 : 閒 談 童 乩 之 巫 術 與 其 民 俗 治 療 頁 80, 高 雄 文 獻 三 十 三 十 一 期 合 刊,(1987 年 10 月 ) 148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附 圖 表 一 : 註 生 娘 娘 九 天 玄 女 福 德 正 神 ( 後 殿 ) 大 殿 黑 無 常 保 生 大 帝 白 無 常 哪 吒 助 手 ( 香 爐 ) 桌 頭 ( 前 殿 ) 書 藥 人 ( 神 桌 ) 求 問 者 ( 藥 生 ) 童 乩 長 椅 保 生 大 帝 在 神 明 ( 格 ) 體 系 被 列 為 中 級 神, 神 靈 附 於 童 乩 最 適 合 10 哪 吒 以 其 神 勇 法 力 無 邊 驅 邪 制 煞 最 為 著 名 11 因 此 間 或 協 助 保 生 大 帝 完 成 法 事 在 筆 者 所 見, 青 少 年 及 兒 童 陰 煞 若 過 於 深 重, 問 題 棘 手, 保 生 大 帝 會 經 由 童 乩 神 諭, 請 哪 吒 附 靈 作 法 至 於 側 旁 黑 白 無 常 則 有 鎮 煞 驅 鬼 之 功 能 在 台 灣 農 村 社 會 裡, 村 落 廟 宇 童 乩, 代 表 這 個 村 子 ( 或 社 區 ) 的 保 護 神, 隨 時 託 宣 神 諭, 保 護 村 民 的 安 危 民 安 宮 即 是 後 壁 村 的 主 廟, 被 村 民 視 為 宗 教 信 仰 與 社 區 活 動 中 心 民 安 宮 的 洪 姓 童 乩 現 今 六 十 餘 歲, 從 10 11 劉 枝 萬 : 臺 灣 之 Shamanism 台 灣 文 獻 頁 22 劉 氏 認 為 最 高 神 祇 玉 皇 大 帝 ( 俗 稱 天 公 ) 神 格 至 尊, 未 便 干 涉 凡 間 瑣 事 反 之, 土 地 神 雖 然 與 人 親 近, 精 通 民 情, 卻 因 神 格 極 為 卑 賤 而 力 不 從 心 吳 彰 裕 :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中 的 李 哪 吒 頁 412, 哪 吒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台 北 : 新 文 豐 出 版 社,2003 年 3 月 ) 149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事 童 乩 ( 廟 宇 專 屬 ) 法 事 已 達 三 十 餘 年, 白 天 務 農 桌 頭 藥 生 助 手 等 皆 三 十 五 ~ 四 十 五 歲 之 間 中 年 人, 他 們 皆 高 中 ( 職 ) 畢 業, 白 天 有 自 身 工 作 ( 工 廠 上 班 或 自 營 事 業 ), 童 乩 與 桌 頭 是 法 事 靈 魂 人 物 民 安 宮 今 夜 是 否 開 壇 ( 作 法 事 ) 通 常 由 他 們 二 人 或 其 一, 在 神 明 面 前 燃 香 祭 拜, 然 後 擲 筊 裁 決 ( 通 常 在 此 夜 九 點 左 右 ), 除 適 逢 農 曆 初 一 十 五 之 外, 單 日 號 通 常 會 舉 行 法 事, 替 人 除 病 消 災 指 點 迷 津 開 示 未 來 等 桌 頭 在 整 個 法 事 過 程 很 重 要, 他 解 釋 神 諭 是 否 符 合 神 明 意 旨, 影 響 法 事 的 過 程 結 果 因 此 桌 頭 通 常 要 擇 通 達 事 理 熟 悉 人 情 事 故 了 解 宗 教 故 事 及 禁 忌 等 一 般 而 言, 童 乩 言 語 難 懂, 只 有 桌 頭 較 能 解 讀 他 的 重 要 性, 俗 語 稱 之 死 童 乩 活 桌 頭 桌 頭 若 遇 到 疑 難, 通 常 會 請 童 乩 再 諭 示, 助 手 藥 生 等 人 也 會 加 入 臆 測, 以 窺 知 神 諭 保 生 大 帝 是 醫 術 精 湛 著 名 的 神 祇, 因 此 書 寫 藥 單 的 藥 生 的 要 求 比 較 高, 他 必 須 熟 悉 中 藥 草 藥 等 醫 學 知 識, 以 配 合 民 俗 醫 療 民 安 宮 藥 生 ( 吳 先 生 ) 在 此 服 務 十 餘 年, 經 常 閱 讀 中 ( 漢 ) 醫 書 籍 以 充 實 知 能, 夜 間 經 常 留 駐 廟 宇 為 信 徒 提 供 醫 療 上 的 建 議 與 服 務, 民 安 宮 藥 單 由 童 乩 神 諭, 藥 生 書 寫 後 確 認 無 誤 後, 再 轉 交 求 問 者 與 藥 籤 治 療 方 式 不 同 12 藥 生 所 寫 藥 單, 以 十 ~ 十 二 種 藥 品 ( 材 ) 最 多 ( 黃 色 紙 ), 另 有 使 用 方 法 ( 紅 色 紙 ), 份 量 大 多 數 以 三 天 份 量 助 手 的 工 作 主 要 是 協 助 桌 頭 解 神 諭, 維 持 秩 序 點 收 香 火 錢 等 法 團 的 四 個 工 作 人 員, 都 曾 經 過 一 定 儀 式 與 程 序 才 能 得 以 擔 任 工 作 童 乩 要 經 過 坐 禁 咒 語 符 錄 等 訓 練, 再 由 道 士 過 火 刀 梯 等 淨 身 儀 式 考 驗, 才 得 以 成 為 合 格 童 乩 法 團 的 另 外 三 人 也 曾 在 廟 殿 上 經 由 村 民 共 同 見 證 下, 在 神 明 前 擲 筊 裁 示, 發 下 誓 言 為 神 之 僕 役, 不 得 違 反 天 理 等 每 個 事 主 ( 或 案 主 ) 完 成 法 事 後, 費 用 基 本 價 碼 ( 香 油 錢 ) 是 壹 佰 元, 12 臺 北 醫 學 院 醫 學 系 陳 信 翰 等 : 藥 籤 的 由 來 文 化 台 灣 卷 一,( 台 北 : 大 道 文 化 公 司,1996 年 ) 藥 籤 是 由 信 徒 求 神 經 其 同 意 後, 在 籤 筒 抽 號 次, 得 藥 單 到 中 藥 店 配 藥 歸 仁 鄉 仁 壽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信 徒 診 療 即 以 藥 籤 的 形 式 150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但 隨 求 問 者 心 意, 間 或 二 佰 或 伍 佰 等, 也 時 因 法 事 簡 易 神 諭 免 費 若 是 同 村 信 眾, 家 境 貧 困 者, 經 常 免 費 每 次 法 事 ( 開 壇 ) 約 從 晚 上 九 點 半 開 始, 近 十 一 點 結 束, 每 夜 處 理 5~10 個 案 不 等, 通 常 以 7 個 案 居 多 數, 香 油 錢 的 收 入 由 助 手 轉 交 廟 祝 登 記 入 冊 後, 完 全 充 任 廟 宮 公 共 基 金 四 治 療 儀 式 與 方 法 農 曆 單 號 日 ( 除 初 一 十 五 外 ), 開 壇 作 法 事 之 前, 晚 上 近 九 點 時, 童 乩 與 桌 頭 ( 或 其 中 一 人 ) 燃 三 炷 香 祭 拜 請 示 神 明, 通 常 以 擲 筊 裁 示 今 晚 是 否 開 壇 如 果 裁 定, 童 乩 會 再 次 燃 香 祭 神, 然 後 靜 坐 殿 廟 長 椅, 等 候 神 靈 ( 保 生 大 帝 ) 附 身, 約 近 九 點 半 左 右, 童 乩 開 始 顫 抖 精 神 惚 恍 身 體 搖 晃 此 時, 桌 頭 點 燃 全 紙 ( 摺 成 長 條 狀 ), 由 上 而 下 三 次, 再 次 圍 繞 童 乩 三 次, 口 中 唱 唸 拜 請 來 附 身 再 請 來 附 身, 三 請 來 附 身, 替 世 人 善 男 信 女 療 病 解 厄 這 個 儀 式 過 程, 俗 稱 關 童, 童 乩 在 執 法 過 程, 以 筆 者 所 見, 童 乩 赤 腳 穿 著 汗 衫 或 襯 衫, 並 未 一 般 人 所 見 穿 著 童 乩 兜 執 法, 也 未 見 刀 光 血 影 之 景 象 童 乩 繼 有 打 呵 欠, 全 身 激 烈 晃 動 ( 或 有 時 跳 動 ), 發 出 難 懂 的 語 言 或 有 時 吟 唱 詩 歌 (?), 身 體 圓 轉 二 圈, 蹲 身 屈 膝 ( 利 於 神 靈 附 身 ) 這 個 過 程 稱 之 為 著 童 ( 或 上 童 ), 童 乩 變 成 神 明 的 代 言 人 童 乩 被 桌 頭 或 助 手 引 進 到 神 桌 ( 有 時 是 童 乩 主 動 ) 前 神 桌 已 放 置 準 備 好 的 金 紙 黃 紙 硃 筆 等, 其 它 法 團 工 作 人 員 也 就 位 完 畢 助 手 要 求 求 神 問 病 解 災 厄 者 一 一 排 序, 助 手 替 每 個 事 主 ( 或 案 主 ) 點 燃 三 柱 香, 問 病 問 疑 者, 通 常 坐 於 藤 椅, 報 上 年 齡 居 住 地 及 病 情 特 徵 等 近 期 要 求 案 主 將 姓 名 生 辰 八 字 居 住 地 書 寫 於 紅 單 上 以 利 法 事 進 行 童 乩 手 持 三 柱 香 替 事 主 把 脈, 說 明 身 體 現 況 及 致 病 原 因, 事 主 回 覆 或 進 一 步 詢 問 除 病 解 厄 方 法 最 後 由 童 乩 畫 符, 指 示 火 焚 後 與 清 水 混 合 飲 用 ( 喝 下 三 口 ) 或 將 符 令 放 置 居 家 哪 151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一 位 置 幾 天, 並 提 醒 相 關 禁 忌 等 事 項 由 於 保 生 大 帝 以 治 療 疾 病 最 著 名, 求 神 者 絕 大 多 數 因 疾 病 而 來, 因 此 童 乩 抓 藥, 藥 生 書 寫 藥 單, 成 為 法 事 最 重 要 關 鍵 所 在 在 藥 單 上, 詳 列 藥 材 名 稱 及 份 量 ( 幾 錢? 幾 分?) 使 用 方 法 ( 煎 煮 服 用 時 間 次 數 ), 令 事 主 自 行 到 中 藥 店 購 買 服 用 一 般 民 俗 療 法, 喜 用 香 灰 ( 爐 丹 ) 作 藥, 但 筆 者 所 見, 民 安 宮 並 未 使 用, 可 能 基 於 衛 生 的 理 由 如 遇 到 血 路 不 通 筋 絡 不 順 收 驚 等 疾 病 者, 童 乩 以 柱 香 點 其 穴 道, 有 時 令 案 主 起 身 活 動 其 筋 骨, 進 行 靈 療 的 工 作, 整 個 過 程 較 為 繁 複 一 般 而 言, 童 乩 治 病 所 解 決 的 方 法, 大 多 是 神 聖 性 符 水 ( 或 符 咒 ) 與 世 俗 性 藥 材 並 用, 這 種 聖 俗 合 用 一 方 面 可 以 滿 足 心 理 上 的 慰 藉 ; 另 一 方 面 則 有 功 利 性 的 實 際 効 果 根 據 筆 者 觀 察 統 計, 個 案 治 療, 通 常 花 費 時 間 以 七 ~ 九 分 鐘 最 常 見, 最 少 三 分 鐘, 最 長 則 達 十 五 分 之 久 每 夜 開 壇, 處 理 個 案 約 七 八 個 情 形 最 為 普 遍, 大 約 在 晚 上 十 點 半 到 十 一 點 結 束 在 結 束 前, 桌 頭 通 常 會 檢 視 四 方 有 沒 有 案 主 未 來 或 未 處 理, 如 果 沒 有, 就 進 行 退 童 ( 或 退 神 退 駕 ) 工 作 童 乩 通 常 在 神 桌 上 重 力 手 捶 兩 下 以 示 退 童 童 乩 或 桌 頭 持 香 祭 拜, 致 謝 神 明, 法 團 工 作 人 員 將 童 乩 扶 立, 然 後 摻 扶 童 乩 靜 坐 長 椅 上, 莫 三 ~ 五 分 鐘, 童 乩 回 復 常 人 ( 回 神 ), 與 平 日 一 般 聊 天 閒 話 家 常, 完 全 忘 卻 法 事 的 所 有 經 過 因 為 洪 姓 童 乩 為 神 明 服 務 數 十 年, 與 神 明 默 契 良 好, 因 此 進 行 法 事 的 經 過, 一 般 而 言 都 是 很 順 利 的 進 行 因 此, 歸 納 民 安 宮 童 乩 民 俗 療 法, 其 過 程 如 下 : 開 壇 關 童 執 法 退 駕 結 束 表 一 : 民 安 宮 民 俗 療 法 使 用 時 間 統 計 使 用 時 間 個 案 ( 次 數 ) 使 用 時 間 個 案 次 數 152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3 分 以 下 3 7~9 分 53 3~5 分 4 9~11 分 7 5~7 分 11 11 分 以 上 3 ( 筆 者 所 紀 錄 有 81 個 案, 但 廟 祝 及 法 團 工 作 人 員 曾 告 訴 我, 其 中 有 五 ~ 七 個 是 複 診, 因 此 實 際 上 應 有 七 十 四 ~ 七 十 六 個 案 而 已 ) 五 治 療 者 與 社 會 文 化 現 象 根 據 筆 者 所 觀 察 記 錄 七 八 十 個 案 例, 依 照 其 過 程 方 式 歸 納 下 列 幾 項 類 型 : ( 一 ) 把 脈 解 釋 致 病 原 因 進 行 靈 療 ( 如 焚 金 紙 唸 咒 語 ) 詢 問 溝 通 指 示 ( 畫 符 藥 單 ), 提 出 禁 忌 ( 二 ) 把 脈 解 釋 致 病 原 因 符 水 藥 單 ( 三 ) 案 主 提 出 問 童 乩 說 明 解 釋 兩 方 進 行 交 互 溝 通 建 議 ( 或 命 令 ) 改 善 之 道 ( 四 ) 把 脈 收 驚 符 水 或 建 議 改 善 方 法 依 據 上 述 類 型, 配 合 觀 察 記 錄, 整 理 如 下 表 : 表 二 : 治 療 類 型 及 治 療 者 之 資 料 ( 特 徵 ) 153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類 個 特 徵 型 案 ( 一 ) 43 年 紀 大, 中 下 教 育, 長 期 慢 性 病 ( 如 肝 腎 糖 尿 病 等 ) ( 二 ) 17 分 佈 各 年 齡 層, 病 情 大 多 屬 於 輕 微 ( 傷 風 感 冒 暈 眩 頭 痛 等 ) 以 中 青 年 學 生 ( 中 學 ) 居 多, 詢 問 事 業 工 作 婚 姻 財 運 ( 三 ) 12 教 育 ( 升 學 ) 等 問 題 為 主 ( 四 ) 9 兒 童 小 孩 為 主 的 收 驚 ( 按 : 類 型 ( 三 ) 情 形 通 常 也 會 問 及 到 疾 病 健 康 問 題 ) 類 型 ( 一 ) 的 治 療 花 費 時 通 常 較 多, 因 為 詢 問 溝 通 次 較 多, 進 行 靈 療 之 外, 致 病 原 因 解 釋 也 較 詳 盡, 從 類 型 ( 一 ) 的 特 徵 ( 年 紀 大 中 下 教 育 階 層 ) 與 十 幾 年 前 社 會 學 的 調 查 資 料 頗 為 符 合 年 齡 愈 高, 中 下 教 育 階 層 較 能 接 受 民 俗 療 法, 13 類 型 ( 二 ) 整 個 法 事 較 為 簡 易, 花 費 時 間 大 多 不 超 過 五 分, 因 為 病 情 輕 微 或 者 是 複 診 者 類 型 ( 三 ) 情 況 通 常 以 非 疾 病 問 題 為 主 ( 例 如 工 作 事 業 升 學 婚 姻 等 ), 疾 病 健 康 問 題 反 居 其 次 類 型 ( 三 ) 的 情 形 案 主 的 主 題 十 分 明 確, 神 諭 指 示 也 較 明 顯 而 不 模 糊, 改 善 或 改 進 方 法 也 都 十 分 具 體 類 型 ( 四 ) 以 小 孩 收 驚 為 主, 也 兼 治 療 小 孩 未 能 到 臨, 以 其 衣 服 代 表 即 可 進 行 據 筆 者 在 法 事 結 束 後, 與 廟 祝 法 團 工 作 人 員 交 談 得 知, 事 主 除 進 行 民 俗 療 法 之 外, 也 不 少 看 過 ( 就 診 ) 中 醫 西 醫, 並 非 僅 採 用 一 元 ( 種 ) 治 療, 大 多 採 行 多 元 治 療 在 重 大 與 繁 複 的 病 情 童 乩 神 諭 藥 生 書 寫 藥 單 桌 頭 使 用 符 咒 ( 符 水 ), 必 須 向 案 主 重 述 一 次, 讓 童 乩 確 認, 案 主 了 解, 從 此 處, 可 以 看 出 民 俗 療 法 的 慎 重 性 對 於 香 火 錢 的 費 用, 也 隨 信 徒 施 贈 或 免 費 ( 家 境 貧 困 ) 或 ( 法 事 簡 易 ), 除 去 世 俗 功 利 性, 維 持 孫 思 邈 醫 術 醫 德 救 世 的 精 神 這 些 接 受 民 俗 治 療 來 自 何 地? 根 據 筆 者 與 廟 祝 法 團 工 作 人 員 詢 問, 得 到 下 列 統 計 資 料 : 13 林 憲 吳 英 璋 : 台 灣 地 區 民 眾 醫 療 態 度 與 行 為 之 分 析 頁 558( 表 2) 頁 569( 表 6), 變 遷 中 的 台 灣 社 會,(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民 族 所,1988 年 ) 154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表 三 : 個 案 主 的 居 住 地 區 分 佈 地 方 案 數 備 註 後 壁 村 59 包 括 本 村 替 外 地 親 友 問 事 (5 件 ) 金 田 村 10 因 地 緣 關 係, 案 主 較 多 外 地 8 住 在 台 南 縣 市 高 雄 縣 未 明 14 未 知 案 主 來 自 何 地 根 據 表 三 的 資 料 顯 示 出 來, 總 數 八 十 一 個 案 中 後 壁 村 占 了 五 十 九 個, 佔 總 比 例 72.8%, 若 因 地 緣 關 係 加 上 金 田 村 十 個 案 ( 只 隔 一 條 中 正 路 ) 則 高 達 85.1% 頗 符 合 傳 統 社 會 村 落 廟 宇, 廟 宇 是 村 落 民 間 信 仰 中 心 的 概 念 案 主 為 何 要 接 受 民 俗 治 療? 筆 者 觀 察 記 錄 如 下 : 表 四 : 案 主 接 受 民 俗 治 療 原 因 原 因 案 數 備 註 1. 西 ( 中 ) 醫 治 療 効 果 有 限 或 不 佳 28 2. 不 了 解 病 情 尋 求 了 解 16 3. 親 友 介 紹 聞 名 而 來 18 2. 指 尚 未 看 過 中 ( 西 ) 醫 直 接 就 診 4. 上 次 治 療 有 效 果 病 情 起 色 13 5. 未 明 6 保 生 大 帝 的 民 俗 治 療 因 為 靈 驗 深 獲 村 民 信 賴, 甚 至 遠 從 高 雄 慕 名 而 來 在 第 1 項 原 因 約 有 總 數 1/3 左 右 顯 示 民 俗 療 法 在 今 日 社 會 中, 仍 155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然 有 被 接 受 的 空 間, 也 反 映 出 現 代 社 會 醫 療 觀 念 的 多 元 性 在 第 2 項 原 因 中, 在 十 六 個 案 中 幾 乎 都 是 高 年 齡 中 下 教 育 階 層 者 ; 反 映 出 他 們 是 接 受 民 俗 療 法 的 主 體 在 第 3 項 的 案 主, 絕 大 多 數 外 地 者 他 們 也 有 近 十 五 個 個 案 係 因 第 1 項 原 因 而 來 ; 第 4 項 原 因 是 屬 於 複 診 者 在 所 有 案 主 中, 他 們 皆 深 信 神 明 權 威, 以 其 醫 術 精 湛, 必 能 為 他 們 治 療 病 情 恢 復, 尤 其 在 中 西 醫 治 療 效 果 不 佳 之 際, 民 俗 治 療 成 為 他 們 選 擇 方 式 之 一 保 生 大 帝 醫 療 的 靈 驗, 更 是 成 為 老 一 輩 深 信 不 已, 視 為 首 先 選 擇 醫 療 方 法, 反 映 出 民 間 信 仰 在 社 會 的 深 厚 基 礎 案 主 要 詢 問 神 明 的 問 題, 有 哪 些 呢? 根 據 統 計 如 下 : 表 五 : 案 主 問 題 項 目 ( 內 容 ) 編 號 項 目 次 數 編 號 項 目 次 數 1 疾 病 73 5 婚 姻 15 2 風 水 32 6 教 育 1 3 陰 煞 27 7 交 通 11 4 事 業 21 8 未 來 9 ( 案 主 詢 問 項 目 有 一 個 二 個 或 三 個 出 現, 完 全 因 案 主 而 有 所 不 同 ) 案 主 問 題 項 目 廣 泛, 但 基 本 上 仍 然 以 疾 病 療 問 題 為 主 體, 至 於 風 水 陰 煞 事 業 婚 姻 等 問 題 也 是 經 常 詢 問 的 內 容, 其 主 要 原 因 除 案 主 個 人 健 康 之 外, 也 涉 及 居 家 環 境 家 人 ( 包 括 祖 先 ) 平 安 與 否 密 切 相 關, 反 映 出 台 灣 傳 統 社 會 重 視 家 庭 ( 族 ) 倫 理 的 特 徵 比 較 特 殊 的 是, 教 育 問 題 ( 升 學 管 教 ) 也 列 為 詢 問 內 容 他 們 大 多 焦 慮 的 父 母, 對 於 其 子 女 升 學 ( 或 管 教 ) 茫 然 不 知 所 措, 祈 求 神 明 指 點, 這 可 能 反 映 出 現 代 父 母 對 教 育 改 革 156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或 制 度 在 一 種 不 安 或 不 信 任 的 心 理 14 詢 問 婚 姻, 以 筆 者 觀 察 所 得 現 象,( 一 ) 都 是 外 地 人 ( 可 能 避 免 被 別 人 辨 識 ), 她 們 都 先 詢 問 疾 病, 然 後 轉 入 婚 姻 問 題, 有 幾 位 都 攜 帶 夫 妻 二 人 生 辰 八 字, 由 神 明 解 釋 婚 姻 存 續 的 可 能 性 ;( 二 ) 她 們 有 大 多 數 面 臨 第 三 者 介 入 其 婚 姻 家 庭 生 活, 不 知 如 何 是 好? 祈 求 神 明 來 化 解 這 是 不 是 反 映 現 代 社 會 變 遷 後, 婚 姻 ( 或 家 庭 ) 制 度 所 面 臨 衝 擊 的 一 個 縮 影 六 實 際 個 案 例 與 說 明 就 筆 者 所 作 之 調 查 記 錄, 原 本 童 乩 的 主 要 業 務 在 於 治 疾 病 開 藥 方 收 驚 等, 但 也 論 及 到 個 人 事 業 婚 姻 財 運 教 育 等 也 都 提 上 神 桌 上 進 行 裁 示 使 得 童 乩 及 神 明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也 演 變 成 多 元 複 雜 性 的 功 能 本 段 以 實 例 加 以 論 述 及 分 析 神 祇 ( 或 童 乩 ) 如 何 來 說 明 案 主 的 問 題 與 化 解 之 道 ( 或 謂 改 善 方 法 ) 個 案 一 : 六 十 三 歲 本 村 老 婦 人, 近 期 失 眠 食 慾 不 振 頭 痛 暈 眩, 西 藥 中 藥 無 明 顯 效 果 童 乩 : 把 脈 後 言, 這 不 是 藥 物 可 以 治 療, 前 世 欠 債 的 人, 近 期 來 討 債, 妳 要 還 他 在 居 家 每 逢 ( 農 曆 ) 單 日 晚 上 亥 時 ( 九 點 ~ 十 一 點 ) 燒 銀 紙 給 他, 連 續 七 次 應 該 可 以 ( 足 夠 還 他 ) 14 向 童 乩 問 教 育 問 題 ( 包 括 交 通 ) 愈 來 愈 多, 日 本 人 來 臺 觀 察 也 有 此 感 想 : 參 考 笠 原 政 治, 植 野 弘 子 等 書 台 灣 讀 本 頁 283,( 台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1997 年 ) 157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婦 人 : 哪 現 在 應 該 怎 樣 做 才 能 保 平 安? 童 乩 : 妳 站 起 來, 我 要 做 法 ( 童 乩 拿 三 炷 香 燒 金 紙, 在 其 身 體 圍 繞 三 圈 ) 婦 人 : 發 生 這 種 事, 會 影 響 家 人 嗎? 童 乩 : 這 是 妳 個 人 因 果 報 業 與 家 人 無 關, 妳 放 心, 將 三 道 符 與 清 水 飲 用 ; 另 二 道 符 拿 回 家 貼 在 正 門 後 門 門 楣 上 即 可 個 案 二 : 約 六 十 歲 本 村 男 性, 詢 問 疾 病 他 在 醫 院 動 過 肝 臟 手 術 後, 雖 休 養 一 個 月, 但 仍 然 感 到 血 路 未 通, 右 手 臂 無 力, 似 半 癱 瘓 狀 童 乩 : 把 脈 後 說, 你 的 母 親 墳 墓 很 久 沒 有 整 理, 長 期 乏 人 祭 拜 所 致, 祖 靈 作 崇 家 裏 的 公 媽 ( 祖 先 ) 要 按 時 祭 拜, 不 可 忽 略 案 主 : 我 會 近 期 擇 日 去 處 理, 也 會 叫 兒 媳 要 按 照 祭 拜 公 媽 除 此 之 外, 還 有 什 麼 事 要 注 意 的 童 乩 : 要 求 案 主 舉 右 臂, 拿 起 炷 香 點 其 穴 道, 活 絡 筋 骨, 令 藥 生 書 寫 藥 方 案 主 : 醫 院 的 藥 方 可 以 繼 續 服 用? 童 乩 : 如 果 沒 有 副 作 用, 合 用 並 無 大 礙 個 案 三 : 158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五 十 餘 歲 婦 女 ( 外 地 來, 由 兒 子 陪 伴 ) 案 主 : 經 常 頭 痛, 手 腳 四 肢 酸 痛, 找 西 醫 並 沒 有 起 色 童 乩 : 把 脈 後 說 : 妳 的 問 題 主 要 是 心 病 所 致, 妳 悶 悶 不 樂 原 因 在 於 掛 慮 往 生 亡 夫, 心 情 未 開, 憂 鬱 不 樂, 以 致 於 惡 言 惡 語 對 待 他 人 ( 案 主 兒 子 旁 邊 說 : 妳 的 兒 媳 對 妳 很 好, 妳 就 是 要 嫌 東 嫌 西 無 時 找 人 毛 病, 經 常 罵 人, 實 在 受 不 了 ) 案 主 : 是, 是, 是 這 樣 沒 有 錯, 現 在 怎 樣 辦, 可 以 到 地 府 查 訪 亡 夫 情 形? 桌 頭 : 關 落 陰 ( 到 地 府 尋 人 ) 比 較 複 雜, 妳 也 帶 先 生 姓 名 生 辰 八 字 嗎? 今 晚 要 處 理 嗎? 童 乩 : 搖 頭 示 意 ( 不 方 便 ), 妳 的 毛 病 是 肚 子 火 ( 悶 氣 ) 血 路 不 通 肝 火 上 升, 會 讓 妳 頭 痛 ( 暈 ) ( 藥 生 開 列 藥 單 ) 不 要 窩 居 家 裏, 心 情 放 開, 不 要 隨 意 罵 人, 出 外 走 走, 多 作 運 動 個 案 四 : 二 十 六 歲 本 村 年 青 人 ( 汽 車 修 理 廠 老 闆, 他 將 生 辰 八 字 汽 車 廠 名 及 住 址 書 寫 於 紅 字 條 上 ) 案 主 : 我 的 汽 車 修 理 廠 生 意 不 錯, 但 廠 內 常 有 東 西 掉 落, 砸 壞 已 修 好 的 車 子, 造 成 損 害, 經 常 重 修, 甚 至 理 賠 車 主, 真 倒 霉! 童 乩 : 稍 等 一 下, 讓 我 觀 察 ( 約 二 十 秒 後 ) 說 : 你 的 車 廠 方 向 與 你 生 辰 不 和 ; 供 奉 土 地 公 的 神 位 也 不 對, 應 該 要 重 新 調 整 陳 列 零 件 的 架 子 並 沒 有 牢 固 159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案 主 : 哪 現 在 應 該 怎 樣 改 善? 童 乩 : 可 以 找 命 理 風 水 師 ( 堪 輿 師 ) 改 廠 名 重 新 規 劃, 擇 一 黃 道 吉 日, 重 新 開 張 案 主 : 哪 尚 未 重 新 開 張 前, 現 今 怎 樣 處 理? 童 乩 : 畫 符 三 張, 火 焚 後 與 清 水 混 合, 潑 灑 在 車 廠 四 週 即 可 個 案 五 : 村 中 五 十 餘 歲 老 夫 婦 ( 拿 他 們 住 在 彰 化 鄉 下 女 婿 的 姓 名 生 辰 八 字 工 廠 及 位 置 ) 詢 問 : 女 婿 下 週 三 開 刀 動 手 術 工 廠 位 置 廠 名 可 以 嗎? 童 乩 : 動 手 術 不 宜, 時 間 與 生 辰 八 字 犯 沖, 可 以 另 擇 日 期, 能 夠 不 動 手 術 最 好! 工 廠 位 置 太 荒 僻, 如 果 不 能 更 換, 要 安 置 神 明 護 祐 案 主 : 如 果 堅 持 週 三 要 動 手 術? 童 乩 :( 有 點 激 動 ) 若 有 後 遺 症 ( 或 副 作 用 ) 要 自 行 負 責, 我 開 藥 帖 三 天 份 量, 請 他 服 用, 如 果 有 效, 根 據 藥 帖 繼 續 服 用, 長 期 治 療 才 能 治 本 ( 令 藥 生 書 寫 藥 單 ) 如 果 方 便, 下 次 開 壇 叫 他 親 自 來 一 趟 更 好! 個 案 六 : 三 十 歲 少 婦 由 其 先 生 陪 伴 ( 來 自 台 南 市 育 有 二 歲 男 孩 ), 詢 問 疾 病 : 醫 院 檢 查 並 沒 有 具 體 原 因, 長 期 為 失 眠 所 擾 童 乩 : 把 脈 後 說 : 脈 絡 不 很 穩 定 氣 色 不 佳, 頭 暈 頭 痛, 是 否 感 覺 有 東 160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西 在 妳 身 上? 案 主 : 是 這 樣, 好 像 有 東 西 在 我 的 背 後, 每 次 要 起 立 時, 覺 得 很 煩 重 童 乩 : 哪 是 妳 的 孩 子 ( 流 產 嬰 靈 ) 在 作 祟 這 是 命 中 註 定, 不 要 悲 傷, 但 這 種 事 情 要 趁 早 處 理 案 主 先 生 : 要 怎 樣 處 理 童 乩 : 可 以 找 王 爺 或 哪 吒 太 子 幫 你 們 處 理 ( 渡 化 轉 世 ) 你 們 命 中 尚 有 子 女, 多 作 善 事, 會 早 日 應 驗 案 主 先 生 : 現 今 怎 麼 辦 童 乩 : 妳 你 們 不 要 走 旁 門 走 道 ( 指 迷 信 超 渡 嬰 靈 之 事 ) 由 神 明 處 理 ( 找 王 爺 或 哪 吒 處 理 ), 較 宜 令 案 主 起 身 做 法 事, 畫 符 水 飲 用, 另 三 道 符 火 化 後 與 水 混 合 ) 將 符 水 灑 在 居 家 周 圍, 令 藥 生 書 寫 藥 單 ( 安 神 ) 個 案 七 : 八 九 歲 小 男 孩 ( 由 父 母 祖 父 母 結 伴, 從 高 雄 路 竹 遠 道 而 來 ) 男 孩 臉 色 蒼 白, 臉 上 微 露 青 筋 案 主 父 親 : 小 孩 連 續 幾 天 作 惡 夢, 食 慾 不 振, 精 神 不 佳, 孩 子 反 映 作 夢 時, 好 像 有 什 麼 東 西 要 抓 他, 很 可 怕 童 乩 : 把 脈 後 說 : 小 孩 子 是 卡 上 陰 煞 ( 不 潔 精 靈 或 鬼 魅 上 身 ), 難 怪 會 有 這 些 狀 況, 這 是 前 幾 天 發 生 的 事, 161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案 主 祖 母 : 上 週 週 日 早 晨, 其 父 母 帶 他 去 登 山, 路 徑 經 墳 場 ; 住 家 轉 角 處 正 在 辦 喪 事, 是 不 是 有 關? 童 乩 : 登 山 時, 被 陰 煞 纏 身, 小 孩 子 元 靈 ( 神 ) 尚 未 成 形, 不 宜 到 陰 氣 沉 重 的 地 方 去 令 他 站 立 作 法 事, 符 水 飲 用, 畫 平 安 符 作 掛 帶, 要 孩 子 攜 帶 三 天, 畫 符 火 化 後, 放 入 紅 包 袋, 將 紅 袋 置 入 枕 頭 三 天 即 可 案 主 父 親 : 如 果 癥 狀 沒 有 解 決, 應 該 怎 辦? 童 乩 : 要 有 信 心, 應 該 沒 有 問 題 由 上 述 幾 個 個 案 的 論 述, 歸 納 童 乩 對 於 致 病 ( 或 問 題 ) 的 解 釋 及 處 置 有 下 列 幾 點 特 色 : ( 一 ) 解 釋 原 因 常 以 祖 靈 風 水 ( 方 位 ) 陰 煞 因 果 報 應 生 辰 八 字 等 來 說 明 這 些 原 因 皆 是 超 自 然 而 非 人 力 ; 皆 是 命 中 註 定, 非 人 力 能 改 變 以 此 理 由 來 解 釋, 讓 案 主 了 解, 這 件 事 發 生 在 他 身 上, 是 必 然 而 非 偶 然 同 童 乩 以 神 靈 權 威, 令 案 主 深 信 不 疑 ( 二 ) 心 理 上 舒 解 : 在 不 幸 ( 或 疾 病 ) 的 解 釋 採 用 某 種 程 度 上 宿 命 論 ) 可 以 減 輕 案 主 心 理 上 的 壓 力 與 挫 折 感 ; 15 童 乩 建 議 案 主 放 開 心 情, 參 加 活 動, 多 與 人 交 往 溝 通 動 作 運 動 等, 頗 符 合 現 今 心 理 衛 生 治 療 運 動 養 生 的 原 理 ( 三 ) 以 文 化 傳 統 倫 理 道 理 來 建 議 改 善 之 道 強 調 祭 祖 先 神 明, 也 認 為 作 善 事 修 品 德 是 改 善 方 法 之 一 15 李 亦 園 : 信 仰 與 文 化 頁 109,( 台 北 : 巨 流 圖 書 公 司,1981 年 ) 根 據 台 北 市 政 府 七 十 七 年 (1989 年 ) 所 作 研 究 調 查 民 間 信 仰 ( 寺 廟 神 壇 ) 具 有 社 區 心 理 輔 導 中 心 的 地 位 參 加 台 北 市 民 國 信 仰 行 為 之 研 究 頁 67~73 ( 台 北 市 政 府 研 考 會,1988 年 6 月 ) 162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 四 ) 神 明 可 能 有 也 有 專 業 分 工, 保 生 對 於 疾 病 治 療 消 災 解 厄 問 題 上 應 沒 有 問 題, 但 對 於 個 案 三 六 的 情 形 ( 特 殊 高 難 度 ) 有 賴 其 他 神 明 協 助, 這 或 許 反 映 神 靈 法 力 的 有 限 性, 並 非 無 限 擴 張 ( 五 ) 用 火 與 燒 紙 錢 : 宗 教 儀 式, 用 火 驅 邪 趕 鬼 淨 化 身 靈 ; 金 銀 紙 視 為 冥 間 金 錢, 作 為 補 償 他 人 費 用, 民 間 傳 說 焚 燒 冥 紙 可 作 贖 金, 領 回 靈 魂 ( 或 魂 魄 ) 16 ( 六 ) 符 合 藥 理 : 我 經 藥 生 同 意, 將 開 列 藥 單 尋 問 二 位 中 醫 師, 他 們 認 為 所 列 藥 引 的 確 有 治 此 疾 病 的 功 能 例 如 給 某 位 老 年 人 糖 尿 病 的 藥 材 有 黃 耆 茯 苓 白 朮 山 藥 生 地 黃 玄 參 知 母 黃 連 黃 精 玉 竹 何 首 烏 枸 杞 子 五 加 皮 等, 符 合 治 療 糖 尿 病 的 藥 材 17 七 結 論 民 俗 療 法 涉 及 宗 教 文 化 社 會 心 理 人 類 歷 史 學 等 領 域, 內 容 廣 泛, 值 得 研 究, 空 間 很 大 以 神 祇 及 童 乩 為 中 心 的 民 俗 療 法 是 傳 統 醫 療 的 重 要 部 分, 它 與 西 醫 中 醫 並 足 而 立, 科 學 雖 然 解 釋 與 解 決 很 多 問 題, 但 它 仍 然 有 其 侷 限 性 童 乩 治 療 因 其 靈 驗, 被 治 好 的 例 子 一 直 被 廣 泛 宣 傳, 使 它 的 影 響 力 不 斷 擴 張, 但 是 信 者 恆 信, 不 信 者 則 恆 不 信, 並 非 所 有 人 能 完 全 肯 定 或 否 定, 民 俗 療 法 成 為 傳 統 文 化 生 活 經 驗 的 一 部 分 對 於 民 俗 療 法 的 接 受, 全 憑 個 人 知 識 經 驗 教 育 智 慧 等 條 件 而 有 不 同 的 信 度 (Reliability) 根 據 研 究 (1956~1980 年 ) 在 台 灣 社 會, 比 較 普 世 性 神 佛 ( 如 佛 祖 關 16 17 周 榮 杰 : 閒 談 童 乩 之 巫 術 與 其 民 俗 治 療 頁 85 中 華 民 國 醫 師 公 會 聯 合 會 發 行 糖 尿 病 中 醫 養 生 保 健 手 冊 頁 21 ( 台 北 : 2001 年 ) 163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公 玄 天 上 帝 等 ), 有 逐 漸 被 重 視 的 趨 向, 另 外 觀 音 和 媽 祖 這 兩 種 普 受 民 眾 崇 拜 而 較 具 有 普 世 性 的 神 佛 則 維 持 歷 久 不 衰 的 狀 況 比 較 具 有 地 方 性 的 神 祇, 不 適 合 現 代 社 會 分 化 的 行 業 神, 也 有 日 漸 衰 落 的 趨 勢 18 然 而, 地 方 神 祇 ( 或 村 落 性 社 區 性 ) 的 沒 落 原 因, 則 有 待 進 一 步 深 入 研 究, 以 筆 者 觀 察, 民 安 宮 此 村 落 性 廟 宇, 因 基 本 信 徒 ( 後 壁 村 ) 人 口 可 觀, 加 上 當 地 工 商 業 發 達, 交 通 便 利, 鄰 近 台 南 市 東 區, 人 口 顯 著 增 加 19, 因 此,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仍 然 是 村 落 的 信 仰 中 心, 並 不 因 社 會 變 遷 而 有 所 衰 沒 20 從 醫 療 角 度 來 看, 後 壁 村 仍 保 持 俗 民 社 會 (folk society) 中 的 民 俗 習 慣 個 人 在 此 訪 查 報 告, 一 直 很 希 望 了 解 案 主 之 經 濟 社 會 地 位, 但 所 獲 得 的 訊 息 有 限, 難 以 有 具 體 的 論 述 但 案 主 已 有 不 少 深 受 高 等 教 育 人 士 ( 專 科 以 上 的 中 小 學 教 師 技 術 師 工 程 師 中 小 企 業 經 理 公 務 員 等 ), 這 包 括 帶 孩 子 收 驚 中 小 學 生 的 案 主 ( 他 們 來 此 是 由 父 母 決 定 ) 等 已 達 25 人, 近 達 三 分 之 一 這 是 不 是 足 以 反 映 民 俗 療 法 漸 為 高 教 育 人 士 ( 階 層 ) 所 接 受 呢? 這 是 一 個 值 得 深 入 研 究 的 課 題 21 表 六 : 百 名 個 案 歸 納 整 理 性 別 男 性 (39 個 案 ) 女 性 (61 個 案 ) 18 瞿 海 源 姚 麗 香 : 臺 灣 地 區 宗 教 變 遷 之 探 討 收 錄 瞿 海 源 章 英 華 主 編 台 灣 社 會 與 文 化 變 遷 659~666 (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民 族 所,1986 年 ) 19 根 據 仁 德 鄉 戶 政 事 務 所 資 料, 該 鄉 人 口 在 86 年 總 計 65,243 人,92 年 則 為 66,862 人, 有 微 幅 成 長 後 壁 村 在 86 年 有 8,069 人, 在 92 年 有 8,928 人, 人 口 成 長 相 當 顯 著, 後 壁 村 人 口 在 18 村 落 中 一 直 維 持 仁 德 鄉 人 口 總 數 第 二 位, 僅 次 於 仁 義 村 ( 鄉 公 所 農 會 行 政 單 位 集 中 區, 交 流 道 交 通 幹 路 樞 紐 地 區 ) 20 民 俗 社 會 是 指 多 具 有 相 同 的 背 景 與 生 活 經 驗, 人 群 彼 此 相 識, 社 會 互 動 頻 繁, 歸 屬 感 濃 厚, 傳 統 鄉 村 社 會 具 有 這 些 特 質 所 謂 民 俗 (folkways) 是 指 一 個 社 會 群 體 或 社 區 的 日 常 生 活 習 慣 21 根 據 瞿 海 源 研 究 指 出 : 術 數 和 巫 數 行 為 和 宗 教 有 著 緊 密 的 關 係 在 台 灣, 大 多 數 民 眾 都 是 民 間 信 仰 者, 民 間 信 仰 這 種 擴 散 性 宗 教, 在 基 本 特 質 上 就 比 較 難 和 術 數 巫 術 有 所 區 分 民 間 信 仰 者 在 所 有 術 數 和 巫 術 行 為 發 生 機 率 上 都 是 顯 著 地 高 由 於 三 分 之 二 以 上 台 灣 民 眾 都 屬 這 類 宗 教 的 信 徒, 台 灣 近 年 來 術 數 流 行, 當 然 就 和 這 個 宗 教 情 勢 有 關, 也 就 是 說, 民 間 信 仰 等 為 主 的 宗 教 情 勢 是 術 數 流 行 的 重 要 基 礎 參 考 氏 著 宗 教 與 社 會 頁 78~79 ( 台 北 : 台 灣 大 學,2002 年 ) 164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61 歲 以 上 13( 男 性 ) 14( 女 性 ) 51~60 10( 男 性 ) 16( 女 性 ) 年 齡 層 教 育 程 度 問 題 項 目 居 住 地 籍 貫 41~50 7( 男 性 ) 11( 女 性 ) 31~40 4( 男 性 ) 9( 女 性 ) 21~30 3( 男 性 ) 7( 女 性 ) 20 歲 以 下 2( 男 性 ) 4( 女 性 ) 小 學 及 以 下 53( 男 性 :21; 女 性 :32) 國 ( 初 ) 中 19( 男 性 : 8; 女 性 :11) 高 中 ( 職 ) 16( 男 性 : 6; 女 性 :10) 大 專 以 上 *31( 男 性 :14; 女 性 :17) 疾 病 81 次 數 婚 姻 19 次 數 風 水 36 次 數 教 育 17 次 數 陰 煞 36 次 數 交 通 16 次 數 事 業 21 次 數 未 來 11 次 數 後 壁 村 (70 個 案 ), 新 田 村 (16 個 案 ) 外 地 (10 個 案 ), 未 明 (4 個 案 ) 本 省 籍 :85 個 案 外 省 籍 :7 個 案 外 籍 :3 個 案 ( 三 名 中 國 籍 新 娘 ) 未 明 :5 個 * 案 主 若 是 幼 兒 中 小 學 學 生 是 由 其 父 母 所 決 定, 因 此 以 其 父 母 教 育 程 度 進 行 計 算 參 考 書 目 ( 一 ) 正 史 論 著 : 165
中 正 歷 史 學 刊 第 七 期 1. 劉 煦 撰, 舊 唐 書, 台 北 : 鼎 文 出 版 社,1987 年 2. 歐 陽 修 宋 祁 撰, 新 唐 書, 台 北 : 鼎 文 出 版 社,1987 年 3. 李 亦 園, 信 仰 與 文 化, 台 北 : 巨 流 圖 書 公 司,1981 年 4. 張 珣, 疾 病 與 文 化, 台 北 : 稻 鄉 出 版 社,1989 年 5. 呂 理 政, 傳 統 信 仰 與 現 代 社 會, 台 北 : 稻 鄉 出 版 社,1989 年 6. 千 祖 望, 孫 思 邈 評 傳, 南 京 : 南 京 大 學 出 版 社,2001 年 7. 瞿 海 源 章 英 華 主 編, 台 灣 社 會 與 文 化 變 遷,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民 族 所,1986 年 8. 瞿 海 源, 宗 教 與 社 會, 台 北 : 台 灣 大 學 出 版 社,2002 年 9. 張 澤 洪, 道 教 齋 醮 符 號 儀 式, 成 都 : 巴 蜀 書 社,1999 年 10. 笠 原 政 治 植 野 弘 子, 台 灣 讀 本, 台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1997 年 11. 蔡 相 煇 編 著, 台 灣 社 會 文 化 史, 台 北 : 空 中 大 學,1998 年 12. 鐘 樞 榮, 孫 思 邈 醫 學 思 想 及 其 成 就 之 研 究, 台 中 : 中 興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95 年 ( 二 ) 期 刊 論 文 1. 陳 蘭, 藥 王 孫 思 邈, 民 俗 研 究 1995 年 第 2 期 166
民 俗 醫 療 ( 童 乩 ) 以 民 安 宮 保 生 大 帝 為 例 的 訪 查 報 告 2. 千 祖 望, 孫 思 邈 生 年 考, 南 京 大 學 中 醫 藥 大 學 學 報,1999 年 12 月 創 刊 號 3. 劉 枝 萬, 臺 灣 之 Shamanism, 台 灣 文 獻 五 十 四,2 期,2003 年 6 月 4. 周 榮 杰, 閒 談 童 乩 之 巫 術 與 其 民 俗 治 療, 高 雄 獻 獻 三 十,31 期 合 刊,1987 年 10 月 5. 台 北 醫 學 院 醫 學 系 : 藥 籤 的 由 來, 文 化 台 灣 卷 一,1996 年 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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