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族神話樹

阿 里 山 鄒 族 神 話 樹 1 pasuya poiconu( 浦 忠 成 ) 東 華 大 學 原 住 民 民 族 學 院 兼 任 教 授 / 考 試 院 考 試 委 員 摘 要 原 住 民 族 對 於 神 話 的 觀 念 與 已 然 遠 離 部 落 擁 有 綿 長 文 字 與 文 獻 歷 史 的 民 族 如 漢 族 有 極 大 的 差 異 部 落 人 認 為 神 話 的 真 實 性 神 聖 性 與 可 以 實 踐 的 程 度 很 高, 它 們 不 僅 是 口 頭 的 或 文 字 上 的 散 體 敘 述, 也 跟 部 落 的 的 現 實 生 活 有 直 接 而 密 切 的 關 聯 ( 巴 蘇 亞. 博 伊 哲 努 2007) 基 於 這 樣 的 理 解, 於 是 嘗 試 跨 越 不 同 學 派 的 理 論 與 方 法, 以 民 族 整 體 的 神 話 作 為 分 析 的 對 象, 以 樹 的 概 念 安 置 每 一 個 神 話 主 題 (thesis) 情 節 (motif), 觀 察 其 形 態, 嘗 試 理 解 族 群 或 部 落 如 何 看 待 應 用 神 話 在 儀 式 觀 念 與 禁 忌 等 相 互 間 有 複 雜 牽 涉 的 事 項 神 話 以 巨 大 的 樹 的 形 象 由 大 地 而 向 蒼 穹 伸 展 出 巨 幹 與 枝 葉, 樹 身 纏 繞 或 依 附 的 藤 蔓 或 附 生 的 植 物, 都 可 視 為 文 化 習 俗 對 神 話 的 交 融 纏 繞 對 於 神 話 樹 形 象 的 擴 張 是 由 於 站 在 神 話 的 角 度 開 啟 視 野, 由 文 化 的 角 度 觀 看, 形 象 的 大 小 可 能 逆 轉 ; 從 另 一 種 視 野 焦 點 鳥 瞰, 神 話 與 習 俗 禁 忌 觀 念 信 仰 藝 術 等 均 可 成 為 民 族 文 化 園 地 中 的 一 棵 樹, 儘 管 已 經 不 見 相 互 依 倚 纏 繞 的 親 密, 但 是 在 園 林 中 彼 此 倚 靠 的 關 係 仍 然 存 在 關 鍵 詞 阿 里 山 鄒 Alisan cou tribe 神 話 樹 myth tree 主 題 thesis 情 節 motif 一 序 論 台 東 縣 延 平 鄉 布 農 族 巒 山 部 落 有 一 處 被 巨 大 的 榕 樹 盤 據 的 地 方, 那 些 巨 榕 樹 枝 繁 業 茂 之 外, 延 伸 的 樹 枝 長 岀 或 粗 或 細 的 氣 根, 氣 根 深 扎 土 地, 又 讓 樹 枝 不 斷 延 展, 乍 看 其 景, 樹 似 乎 能 走 幾 步 路, 因 此 當 地 部 落 居 民 稱 之 為 會 走 路 的 樹 ( 澎 湖 白 沙 鄉 通 梁 古 榕 亦 然 ) 筆 者 多 年 來 進 入 部 落 進 行 神 話 的 調 查, 也 在 諸 多 的 文 獻 中 嘗 試 探 索 神 話 真 正 的 意 義, 巨 榕 樹 盤 根 錯 節 千 奇 萬 狀 的 形 態, 以 及 它 能 擴 張 地 盤 的 能 力, 讓 筆 者 深 覺 以 此 形 容 神 話 所 具 有 的 意 義, 應 該 是 一 種 可 以 嘗 試 的 道 路 神 話 作 為 一 個 民 族 認 識 適 應 其 所 生 存 環 境 過 程 的 觀 察 思 維 的 結 果, 其 實 可 以 視 為 先 民 的 知 識 體 的 一 部 分 很 多 人, 包 括 知 識 份 子 會 對 神 話 表 示 輕 蔑, 至 少 認 為 這 是 比 較 沒 有 具 體 功 能 的 物 事, 然 而 神 話 結 構 主 義 的 大 師 李 維 斯 陀 1 本 文 為 作 者 96~98 年 國 家 科 學 委 員 會 專 案 研 究 計 畫 (NSC96-2411-H-133-001) 成 果 之 一 部 份 謹 對 國 家 科 學 委 員 會 多 年 來 支 持 作 者 從 事 原 住 民 族 口 傳 文 學 調 查 與 研 究, 表 達 謝 意

(Claude Lévi-Strauss ) 2 說 : 神 話 的 話 語 無 非 就 世 界 的 秩 序 實 在 的 本 性 人 的 起 源 或 者 人 的 命 運 等 給 我 們 以 教 益 人 們 不 能 指 望 神 話 毫 無 形 而 上 學 的 善 意 ; 神 話 不 會 去 營 救 已 瀕 臨 衰 竭 的 意 識 形 態 另 一 方 面, 神 話 讓 我 們 充 分 了 解 它 們 淵 源 所 自 的 社 會, 有 助 於 展 現 這 些 社 會 運 行 的 內 在 動 力, 昭 示 信 念 習 俗 和 制 度 存 在 的 理 由, 而 它 們 的 安 排 乍 一 看 來 是 不 可 思 議 的 ; 最 後, 也 是 最 重 要 的, 它 們 使 人 得 以 發 現 人 類 心 靈 (esprit) 的 某 些 運 作 模 式, 它 們 多 少 世 紀 裡 亙 古 不 變, 在 無 垠 的 空 間 裡 普 遍 流 播, 因 此 可 以 認 為 它 們 是 根 本 性 的, 可 以 試 圖 在 其 他 社 會 裡 心 理 生 活 的 其 他 領 域 裡 重 又 發 現 它 們 我 對 許 多 美 洲 部 落 神 話 所 作 的 分 析 在 所 有 這 些 方 面, 都 決 不 是 沒 有 意 義 的 (2000,689) 先 民 對 於 生 存 環 境 的 認 識 適 應 模 式 (mode) 及 其 由 心 智 身 體 實 踐 所 累 積 知 識 與 經 驗, 影 響 其 未 來 生 活 方 式 與 文 化 內 涵 能 夠 認 識 適 應 生 存 的 環 境, 尤 其 是 自 然 的 環 境, 對 於 先 民 而 言 是 攸 關 族 群 存 續 的 嚴 肅 議 題, 賈 德. 戴 蒙 (Jared Diamond) 說 : 同 一 祖 先 族 群 的 苗 裔, 在 不 同 的 環 境 中 會 有 不 同 的 命 運, 他 們 或 者 滅 絕 了, 或 者 返 回 狩 獵 採 集 的 生 活 型 態, 或 者 創 建 複 雜 的 國 家, 視 環 境 而 定 同 樣 的, 源 自 同 一 祖 先 族 群 的 澳 洲 土 著, 到 了 佛 林 特 島 (Flinders Island) 塔 斯 馬 尼 亞 島 或 澳 洲 東 南 部, 或 滅 絕, 或 成 為 世 界 上 工 藝 技 術 最 原 始 的 狩 獵 採 集 族 群, 或 建 造 運 河 密 集 經 營 高 產 值 漁 場, 視 環 境 而 定 (1998,450) 3 淮 南 子 原 道 訓 一 段 神 話 意 境 的 文 字 可 以 證 實 先 民 對 於 生 存 環 境 意 圖 探 究 的 心 理 : 包 裹 天 地, 稟 受 無 形, 橫 四 維, 而 含 陰 陽, 紘 宇 宙, 而 章 三 光 甚 淖 而 滒, 甚 纖 而 微 山 以 之 高, 淵 以 之 深, 獸 以 之 走, 鳥 以 之 飛, 日 月 以 之 明, 星 辰 以 之 行, 麟 以 之 遊, 鳳 以 之 翔 淮 南 子 原 道 訓 是 漢 族 的 先 民 嘗 試 考 察 宇 宙 由 原 初 的 世 界 到 漢 代 國 家 的 形 式 已 經 齊 全 的 哲 學 思 維 ; 又 如 禮 記 月 令 有 五 帝, 則 試 圖 說 明 天 上 界 神 靈 的 構 成 分 布, 與 四 季 運 轉 的 情 形 ( 栗 原 圭 介, 昭 和 62 年 ) 顧 炎 武 日 知 錄 卷 30 言 : 三 代 以 上, 人 人 皆 知 天 文 七 月 流 火, 農 夫 之 辭 也 三 星 在 天, 婦 人 之 語 也 月 離 於 畢, 戍 卒 之 作 也 龍 尾 伏 晨, 兒 童 之 謠 也 後 世 文 人 學 士, 有 問 之 而 茫 然 不 知 者 矣 這 說 明 古 時 候 的 漢 民, 很 早 就 依 據 仰 頭 看 見 的 天 象 星 宿 運 行 的 位 置 形 態 去 2 李 維 斯 陀 (Claude Lévi-Strauss ) 甫 於 2009 年 10 月 間 逝 世 3 不 過 賈 德. 戴 蒙 不 否 定 人 類 的 創 造 活 動 的 重 要 性 : 要 不 是 人 類 的 創 造 活 動, 我 們 今 天 還 再 用 石 器 切 肉, 茹 毛 飲 血, 像 我 們 兩 百 五 十 萬 年 前 的 祖 先 一 樣 所 有 的 人 類 社 會 都 有 發 明 人 才 不 過 有 些 環 境 提 供 了 更 多 的 起 步 素 材, 提 供 了 更 適 合 利 用 新 發 明 的 情 境 其 他 的 環 境 則 否 (1998, p.453)

建 立 歲 食 月 令 並 表 達 個 人 的 感 受 ; 這 些 原 本 為 人 熟 悉 的 天 象, 卻 在 漢 民 脫 離 了 充 滿 神 話 氣 氛 的 早 期 社 會 後 遺 忘 了 楊 義 認 為 : 以 時 間 呼 應 天 道 的 思 維 方 式, 具 有 類 乎 宗 教 的 儀 式 感 和 典 重 感, 在 古 老 的 時 代 已 經 沉 積 為 中 國 人 的 精 神 原 型 這 種 精 神 原 型 的 生 成, 意 味 著 中 國 的 時 間 標 示, 已 經 不 能 看 作 純 粹 的 數 學 刻 度, 它 已 經 隱 喻 著 某 種 關 於 宇 宙 模 式 的 密 碼 這 種 精 神 原 型 按 照 中 國 人 濃 郁 的 歷 史 意 識, 以 神 話 歷 史 化 形 態, 早 已 儲 存 在 民 族 比 讀 經 典 尚 書 的 首 篇 堯 典 中 了 那 位 光 被 四 表, 協 和 萬 邦 的 堯 帝, 命 令 羲 和 二 氏, 畢 恭 畢 敬 地 尊 奉 上 天, 曆 象 日 月 星 辰, 敬 授 人 時 以 一 神 分 四 身 的 方 式, 把 四 方 和 四 時 對 應 起 來, 代 表 著 古 中 國 人 時 間 空 間 整 體 性 模 式 的 一 次 經 典 性 規 範 化 (1998,132) 這 是 將 看 似 無 形 的 時 間 現 象, 藉 著 四 方 的 極 點 暘 谷 交 趾 昧 谷 幽 都 以 對 應 著 季 節 的 春 分 夏 至 秋 分 冬 至 如 此 的 對 應 模 式 是 由 原 始 神 話 逐 漸 發 展 而 成 的 時 間 哲 學, 其 產 生 的 原 因 就 在 於 先 民 試 圖 建 立 週 遭 環 境 的 方 位 秩 序 內 涵 這 是 所 有 民 族 在 知 識 初 萌 時 期 必 然 會 以 其 全 副 的 精 神 從 事 的 思 維 創 造, 其 目 的 是 要 確 認 物 我 之 間 的 關 係 互 動 的 方 式, 環 境 的 構 成 有 多 少, 人 類 創 造 的 神 話 就 有 多 少 因 此, 李 維 斯 陀 曾 經 引 用 一 位 他 所 研 究 的 原 住 民 智 者 的 話 一 切 神 聖 的 事 物 都 應 有 其 位 置, 同 時 加 以 演 述 其 涵 義 : 人 們 甚 至 可 以 這 麼 說, 使 得 它 們 成 為 神 聖 的 東 西 就 是 各 有 其 位, 因 為 如 果 廢 除 其 位, 哪 怕 只 是 在 思 想 中, 宇 宙 的 整 個 秩 序 就 會 被 摧 毀 因 此 神 聖 事 物 由 於 佔 據 著 分 配 給 它 們 的 位 置 而 有 助 於 維 持 宇 宙 的 秩 序 從 外 表 看 來, 儀 式 的 繁 文 縟 節 可 能 顯 得 毫 無 意 思, 其 實 它 們 可 用 一 種 對 人 們 或 許 可 稱 為 微 調 (micro-perequation) 的 東 西 的 關 切 加 以 解 釋 : 不 使 任 何 一 個 生 靈 物 品 或 特 徵 漏 掉, 要 使 它 們 在 某 個 類 別 系 統 中 都 佔 有 各 自 的 位 置 (1989,12~13) 人 類 都 意 圖 將 存 在 和 出 現 眼 前 的 事 物 定 位 並 賦 予 意 涵, 這 種 認 知 行 為 產 生 的 結 果, 在 古 遠 的 年 代 稱 為 神 話, 而 今 則 歸 入 科 學 求 知 的 範 疇 在 變 遷 相 對 緩 慢 的 部 落 社 會, 由 神 話 禁 忌 儀 式 與 集 體 擁 有 的 認 知 系 統, 會 維 繫 得 較 為 穩 定, 部 落 成 員 的 思 維 與 行 為 很 少 逾 越 其 界 線, 否 則 就 是 破 壞 了 大 家 自 古 傳 承 的 規 矩, 這 些 規 矩 之 所 以 重 要, 就 是 要 維 持 袖 珍 宇 宙 的 秩 序 與 穩 定 的 狀 態 ; 同 時, 要 針 對 許 多 群 體 認 為 神 聖 的 事 物 進 行 命 名 詮 釋, 以 使 部 落 成 員 依 循 這 種 規 範 系 統 思 考 和 行 動 這 種 賦 名 與 解 說 會 自 然 成 為 制 約 部 落 成 員 的 機 制, 同 時 也 形 成 與 其 他 群 體 相 異 的 標 籤 或 區 隔 系 統 根 據 語 言 學 考 古 學 的 證 據, 台 灣 的 原 住 民 族 約 在 距 今 6000 年 前 陸 續 進 入 台 灣 4 其 先 民 渡 過 海 洋 進 入 島 嶼, 建 立 新 的 據 點, 必 然 要 嘗 試 認 識 適 應 生 4 語 言 學 者 李 壬 癸 (1997:64) 認 為 : ( 南 島 民 族 ) 大 約 距 今 六 千 年 前 由 亞 洲 大 陸 遷 到 台 灣 也 有 可 能 是 分 批 來 的 時 間 相 當 長, 最 早 一 批 約 在 六 千 年 前, 到 台 灣 之 後 大 都 集 中 在 中 南 部 區 域,

存 的 環 境, 民 族 生 命 方 能 綿 延 不 斷, 傳 續 至 今 原 住 民 族 部 落 的 神 話 跟 土 地 的 關 係 極 其 密 切, 因 之 擁 有 豐 富 的 土 地 神 話, 而 其 時 間 觀 念 則 因 部 落 作 息 隨 順 季 節 的 更 迭 而 有 變 化, 其 運 轉 係 迴 旋 遞 進 的 形 態 隨 著 時 節 的 變 遷 而 進 行 日 常 的 作 息 與 神 聖 的 儀 式, 週 而 復 始, 卻 非 返 回 原 點, 而 是 由 古 昔 而 遞 降 至 今 這 種 孤 立 運 轉 的 時 間 觀 念, 要 到 17 世 紀 中 葉 荷 蘭 等 外 來 的 殖 民 勢 力 進 入 台 灣 之 後, 才 有 根 本 的 改 變 在 這 樣 的 時 間 空 間 融 攝 的 情 境 下, 要 如 何 理 解 原 住 民 族 部 落 的 神 話 內 涵 功 能, 爰 提 出 神 話 樹 的 方 法, 並 以 阿 里 山 鄒 族 為 例 二 神 話 樹 探 討 神 話 的 方 式 眾 多, 也 都 能 獲 致 一 定 的 結 果, 惟 在 多 年 以 來, 筆 者 接 觸 自 己 出 身 的 族 群 部 落, 也 曾 經 到 布 農 族 太 魯 閣 族 卑 南 族 阿 美 族 排 灣 族 魯 凱 族 等 部 落 進 行 過 田 野 工 作, 發 現 原 住 民 族 對 於 神 話 的 觀 念 與 已 然 遠 離 部 落 擁 有 綿 長 文 字 與 文 獻 歷 史 的 民 族 如 漢 族 有 極 大 的 差 異 部 落 人 認 為 神 話 的 真 實 性 神 聖 性 與 可 以 實 踐 的 程 度 很 高, 它 們 不 僅 是 口 頭 的 或 文 字 上 的 散 體 敘 述, 也 跟 部 落 的 的 現 實 生 活 有 直 接 而 密 切 的 關 聯 ( 巴 蘇 亞. 博 伊 哲 努 2007) 基 於 這 樣 的 理 解, 於 是 嘗 試 跨 越 不 同 學 派 的 理 論 與 方 法, 以 民 族 整 體 的 神 話 作 為 分 析 的 對 象, 以 樹 的 概 念 安 置 每 一 個 神 話 主 題 (thesis) 情 節 (motif), 觀 察 其 形 態, 嘗 試 理 解 族 群 或 部 落 如 何 看 待 應 用 神 話 在 儀 式 觀 念 與 禁 忌 等 相 互 間 有 複 雜 牽 涉 的 事 項 拉 爾 夫. 林 頓 (Ralph Linton,1893~1953) 曾 經 在 1955 年 出 版 的 文 化 樹 提 到 其 所 謂 文 化 樹 的 概 念 : 文 化 不 僅 是 有 一 根 主 幹 的 進 化 樹, 而 是 像 熱 帶 的 榕 樹, 擁 有 各 種 枝 杈 交 疊 的 不 定 根 和 氣 生 根 ; 儘 管 文 化 演 進 的 過 程 有 傳 播 假 借 和 分 歧 等 多 種 方 式, 但 是 依 然 可 以 追 溯 到 史 前 的 源 流 中 ( 參 陳 國 強 主 編 文 化 人 類 學 辭 典 2002, 恩 楷 ) 本 文 所 稱 神 話 樹 有 多 重 視 角 : 一 是 民 族 整 體 神 話 情 節 內 容 組 成 的 方 式 某 一 群 體 擁 有 的 神 話 內 涵 特 質 ; 一 般 而 言, 神 話 關 注 的 大 體 相 似, 但 是 有 些 群 體 所 擁 有 的 神 話 內 容 在 某 種 部 分 會 特 別 豐 富, 或 者 特 別 稀 少, 甚 至 完 全 沒 有, 那 肯 定 有 地 緣 環 境 歷 史 經 驗 的 關 係 ; 譬 如 蘭 嶼 島 上 的 雅 美 族, 她 擁 有 極 為 豐 富 的 海 洋 及 其 生 物 的 故 事 情 節, 卻 極 端 缺 乏 高 山 溪 流 的 故 事 內 涵, 同 時 其 情 節 特 色 跟 台 灣 的 原 住 民 族 有 很 大 的 差 異, 這 是 地 緣 環 境 以 及 其 歷 史 文 化 因 素 所 造 成 的 結 果 二 是 神 話 與 文 化 牽 涉 交 融 的 形 態 神 話 與 文 化 各 種 層 面 的 互 動 關 係, 譬 如 儀 式 如 排 灣 族 五 年 祭 (Maleveq) 與 神 話 的 關 聯 排 灣 族 認 為 其 祖 先 之 靈 就 在 大 武 山, 每 五 年 祖 先 之 靈 會 赴 子 孫 的 部 落 探 視, 此 時 族 人 即 行 五 年 祭 以 迎 接 之 ; 儀 式 與 神 話 在 部 落 集 體 的 運 轉 過 程 是 相 互 支 撐 的, 儀 式 由 此 而 獲 致 神 聖 與 靈 力 的 加 持, 而 神 話 也 因 此 而 確 認 其 詮 釋 與 佐 證 的 功 能 ; 三 是 部 落 敘 述 神 話 的 模 式 ; 每 一 個 群 體 都 有 其 一 套 敘 述 其 神 話 的 架 構 程 序, 譬 如 原 住 民 族 講 述 神 話 的 內 涵 的 程 序 大 體 是 : 人 類 誕 生 黃 金 年 代 射 日 ( 月 ) 北 部 也 有, 東 部 沒 有 那 麼 早 最 晚 到 台 灣 地 區 的 是 雅 美 族, 這 個 民 族 的 語 言 與 菲 律 賓 巴 丹 群 島 語 言 非 常 接 近, 彼 此 之 間 仍 可 溝 通, 可 見 分 化 的 年 代 相 當 晚 近, 大 約 只 在 數 百 年 前

洪 水 / 避 水 / 取 火 / 水 退 建 立 部 落 : 神 定 居 地 / 犬 或 豹 覓 得 居 地 文 化 創 造 : 神 靈 系 統 / 文 面 / 獵 首 / 作 物 取 得 / 生 產 方 式 / 制 度 形 成 / 儀 式 創 造 / 歌 謠 創 作 四 邊 之 地 之 民 : 巨 人 族 / 食 人 族 / 矮 人 族 / 地 下 人 歸 宿 之 地 ( 巴 蘇 亞. 博 伊 哲 努,2007) 四 是 神 話 意 圖 描 述 的 空 間 世 界 ; 神 話 意 圖 說 明 的 物 質 空 間 通 常 侷 限 在 其 熟 悉 與 相 關 生 存 環 境 範 疇 之 內, 而 在 心 靈 層 面 所 能 涵 蓋 的 則 要 超 岀 更 為 遼 遠, 其 所 張 羅 配 置 涵 蓋 宇 宙 天 地 間 思 維 所 及 之 處, 自 天 地 何 以 分 離 懸 絕 日 月 星 辰 運 轉 神 靈 鬼 怪 居 處 四 方 各 類 人 種 物 種 以 及 巫 術 神 蹟 的 奇 幻 等, 再 配 置 於 時 間 不 斷 的 流 轉 中, 其 所 呈 現 的 極 其 龐 雜 的 展 現 系 統 因 之, 神 話 樹 是 對 於 一 個 民 族 古 老 神 話 的 現 代 理 解 與 重 建, 也 是 追 溯 探 索 彌 補 與 組 合 過 程 吾 人 可 以 嘗 試 想 像 某 一 民 族 由 遙 遠 的 古 代, 在 一 種 獨 特 的 自 然 環 境 與 人 事 遭 遇 中, 因 為 實 質 與 心 靈 的 需 要 而 逐 漸 創 造 增 補 刪 除 ( 或 遺 忘 ) 與 修 正 其 內 部 不 斷 流 傳 的 神 話 這 是 民 族 生 命 與 神 話 一 同 生 長 的 清 晰 脈 絡 神 話 也 可 以 想 像 成 一 個 生 命 由 誕 生 ( 人 類 起 源 ) 成 長 ( 狂 暴 歲 月 洪 水 射 日 等 ) 成 家 ( 建 立 部 落 ) 立 業 ( 創 造 或 發 明 文 化 ) 衰 病 ( 遭 遇 疾 病 攻 伐 等 ) 死 亡 ( 群 體 遷 徙 遭 到 同 化 ) 的 過 程 還 可 以 直 接 將 民 族 神 話 的 發 展 視 作 一 棵 樹 由 種 籽 萌 芽 茁 壯, 乃 而 至 成 為 頂 天 立 地 的 巨 榕 樹 榕 樹 種 籽 成 熟 落 地 之 後, 也 許 被 樹 業 土 壤 覆 蓋 ( 混 沌 ), 接 著 萌 芽 的 時 節 到 了, 雨 水 陽 光 出 現 ( 開 天 闢 地 ), 它 就 伸 長 枝 芽 探 出 地 面, 也 將 細 根 伸 入 土 裡, 吸 取 滋 養 ( 起 源 ) 它 會 遭 遇 氣 候 如 酷 暑 暴 雨 閃 電 嚴 寒 的 襲 擊, 或 者 昆 蟲 禽 獸 的 殘 害 ( 洪 水 射 日 ), 但 是 經 歷 時 間 的 考 驗, 終 有 有 一 棵 熬 得 過 的 幼 株, 它 會 逐 漸 長 出 粗 大 的 樹 幹, 並 開 枝 散 葉 ( 各 類 神 話 的 主 題 與 情 節, 包 括 文 化 習 俗 起 源 四 方 地 域 與 人 種 穀 物 來 源 等 ), 成 為 根 幹 枝 葉 齊 全 的 榕 樹 ( 形 成 一 個 民 族 整 體 的 神 話 體 系 ) 榕 樹 的 氣 根 與 果 實 落 地 的 延 伸 或 擴 展, 象 徵 神 話 隨 著 民 族 足 跡 的 移 動 或 力 量 的 擴 散 ; 而 其 樹 體 的 萎 縮 枯 乾, 象 徵 民 族 生 存 範 圍 的 退 縮 或 民 族 生 命 的 死 亡 ( 滅 絕 或 同 化 ) 三 具 體 的 例 子 : 阿 里 山 鄒 族 ( 一 ) 部 落 神 話 敘 述 內 涵 阿 里 山 鄒 族 部 落 成 員 思 維 中 的 時 間 與 空 間, 在 神 話 內 涵 的 表 述 中 可 以 尋 繹 其 舖 陳 的 型 態, 擔 負 神 話 講 述 的 耆 老 在 一 次 次 的 追 溯 過 程 中, 藉 由 神 靈 英 雄 與 特 殊 事 件 的 串 聯, 建 立 起 一 處 處 的 驛 站, 提 供 部 落 的 子 裔 歸 回 祖 先 依 據 智 慮 與 經 驗 所 設 想 的 氛 域 由 時 間 空 間 與 習 俗 觀 念 凝 聚 而 成 的 領 域 部 落 講 述 故 事 並 不 像 現 在 的 研 究 者 將 口 述 資 料 分 解 成 一 則 一 則 的 故 事 單 位, 在 正 常 的 狀 態 時 間 環 境 允 許 的 狀 況 下, 長 者 都 會 講 述 一 個 段 落 或 集 合 著 長 串 的 故 事 體 系 5 ( 巴 蘇 亞. 博 伊 哲 努 ( 浦 忠 成 ),2007) 阿 里 山 鄒 族 部 落 最 常 見 的 敘 述 內 涵 如 下 6 : 5 根 據 筆 者 過 去 的 田 野 經 驗, 耆 老 ( 族 群 間 的 差 異 不 大 ) 講 述 故 事 會 由 最 古 老 的 部 分 講 起, 然 後 依 據 其 認 定 的 時 序 逐 次 敘 述 ; 如 果 環 境 允 許, 他 們 可 以 由 古 而 今 依 序 講 述

1. 調 整 天 地 / 善 神 nivnu( 創 造 女 神 )/ 惡 神 soesoha/ 生 死 / 人 cou 居 住 之 地 / 文 化 起 源 在 古 遠 的 年 代, 天 神 hamo 或 創 造 女 神 nivnu 降 臨 於 玉 山, 搖 動 楓 樹, 樹 果 樹 葉 掉 落, 成 為 人 類 tsou 的 祖 先 ( 或 由 天 神 或 創 造 女 神 於 土 中 播 植 人 種, 人 由 土 中 長 出, 成 為 人 類 的 祖 先 ), 人 的 生 命 由 此 開 始, 而 逆 神 ( 或 毀 滅 神 )soesoha 作 法, 讓 人 類 的 壽 命 ngsou 終 有 完 結 的 期 限 la nots'uhi ta mo matsitsihi; 創 造 女 神 跨 足 於 群 山 之 上, 為 人 類 界 定 居 住 的 領 域 teela yoni ta yatatiskova, 用 腳 踩 踏, 使 西 部 成 為 平 原 poneo, 而 東 方 為 崇 山 峻 嶺 的 地 形, 並 且 教 導 人 類 建 造 房 屋 emoo 狩 獵 e'ohu 種 植 粟 米 ton'u 與 釀 酒 meemi, 之 後 即 離 開 人 間 2. 天 象 / 天 升 高 / 射 日 彼 時, 天 空 極 低, 群 獸 聚 集, 意 圖 舉 天, 卻 無 法 奏 功, 後 由 小 鳥 vivikulei 一 舉, 天 空 便 升 高, 天 地 經 過 調 整 teoteai, 成 為 人 類 可 以 居 住 的 地 方, 有 一 段 時 期, 月 亮 feohu 的 光 熱 讓 人 類 無 法 正 常 繁 衍 子 孫, 於 是 由 巫 師 yoifo 前 往 高 山 射 月, 射 中 月 亮 的 腹 部, 月 亮 血 hmuyu 流 地 面, 染 紅 石 頭 fatu, 其 光 熱 原 本 更 甚 於 太 陽 hie, 此 後 遂 便 得 蒼 白, 光 熱 頓 減 ; 經 過 一 段 畏 縮 猶 豫 之 後, 太 陽 與 月 亮 才 輪 番 升 起, 每 當 太 陽 在 西 邊 oei'i 落 下, 月 亮 才 會 由 東 方 omza 升 起 天 地 間 又 恢 復 正 常 的 狀 態 3. 洪 水 / 退 水 / 祭 歌 創 作 ( 獵 首 起 源 )/ 取 火 不 知 經 過 多 少 歲 月, 有 一 次, 一 條 鰻 魚 tungeoza 橫 臥 溪 中, 導 致 洪 水 氾 濫, 大 水 淹 沒 大 地 etupu e hpuhpungu, 人 類 只 好 逃 到 玉 山 patungkuonu, 鳥 獸 也 躲 到 山 上 所 有 動 物 都 害 怕 ma'meomu 人 類, 遠 遠 的 躲 著, 只 有 猴 子 會 靠 近 人 水 勢 越 來 越 大, 即 將 要 淹 到 山 頂, 一 隻 螃 蟹 過 來, 向 人 要 了 一 份 禮 物 ( 女 人 的 陰 毛 ) 後, 到 水 裡 用 螯 夾 住 鰻 魚 的 肚 臍, 鰻 魚 忍 不 住 痛 而 轉 身, 洪 水 就 慢 慢 退 去 當 人 類 居 住 在 玉 山 的 時 候, 沒 有 粟 米 和 蕃 薯 f'ue 可 以 吃, 就 看 看 經 過 的 野 獸 是 否 肥 美, 就 宰 來 吃, 當 時 就 這 樣 過 日 子 有 一 天, 眾 人 聚 集 一 起, 想 要 唱 歌 pasunaeno, 但 是 總 覺 得 歌 聲 不 夠 動 聽 moengu, 於 是 殺 狗 av'u, 以 竹 竿 撐 住 狗 頭, 聲 音 稍 稍 動 聽 一 點 ; 於 是 眾 人 捉 一 隻 猴 子, 砍 取 其 頭 同 樣 置 於 竹 竿 上, 此 時 所 唱 的 歌 又 更 動 聽 些, 惟 似 仍 有 一 點 瑕 疵 amtsumo a'umtu umnu; 此 時 有 一 人 說, 如 果 用 人 頭, 應 該 更 好 ; 剛 好 有 一 位 惡 童 ( 或 身 體 殘 缺 的 孩 子 )kuitsi oko 走 過, 眾 人 殺 死 他 之 後, 將 人 頭 至 於 竹 竿 上, 所 唱 的 歌 極 為 動 通, 於 是 眾 人 知 道 天 神 喜 愛 人 頭 人 類 避 居 玉 山 的 時 候, 火 種 puzu 熄 滅, 於 是 派 遣 kiyuisi 鳥 尋 找 火 種,kiuyisi 雖 然 找 來 火 種, 但 是 因 為 飛 行 速 度 太 慢, 火 燒 其 嘴,kiyisi 不 能 忍 痛 而 放 棄 ; 後 來 又 派 uhngu 鳥 取 火, 牠 順 利 帶 回 火 種, 從 此 人 類 才 又 有 火 4. 建 立 部 落 / 建 立 會 所 / 部 落 領 袖 peongsi 形 成 / 征 伐 / 擴 張 領 域 洪 水 退 去, 聚 居 玉 山 的 人 都 要 下 山, 瑪 雅 maaya 人 與 紅 毛 angmu 人 斯 布 昆 努 sbukunu 人 要 與 鄒 族 分 別, 分 別 時 取 一 把 弓,maaya 取 柄,angmu 取 其 端, sbukunu 與 tsou 分 別 取 中 間 一 段 鄒 族 人 走 下 玉 山 後, 各 個 氏 族 分 別 沿 著 陳 有 蘭 6 本 文 僅 以 最 常 被 講 述 的 神 話 故 事 作 為 例 子

溪 himeu tsi tshumu 清 水 溪 楠 梓 仙 溪 yamasiana 荖 濃 溪 fozu tsi tshumu 溪 谷 遷 移, 各 自 建 立 男 子 會 所 Nia hosa 氏 族 離 玉 山 後, 先 到 鹿 窟 山 附 近 的 ha'vuha'vu, 然 後 就 遷 到 特 富 野 tfuya 後 來,Nia hosa 氏 族 邀 請 居 住 在 特 富 野 對 面 ayungu 地 的 yatauyongana 氏 族 加 入 部 落, 奠 定 部 落 發 展 的 基 礎 後 來 tosku 與 yaiskana 氏 族 自 yiskiyana; tuthusana 與 yavaiyaana 氏 族 ha'vuha'vu 遷 來, 特 富 野 部 落 遂 成 為 各 氏 族 的 共 同 中 心 Nia hosa 氏 族 曾 經 長 期 擔 任 特 富 野 部 落 的 主 人 la letatayazooyi, 後 來 因 為 仗 著 人 多 勢 眾, 行 為 殘 暴 na'no pak'i, 時 常 藉 故 焚 燒 pemeo 其 他 氏 族 的 獵 場 hupa; 讓 部 落 的 青 年 操 練 圍 攻 野 豬 bua fuzu 的 行 動, 導 致 青 年 重 傷 而 死 ; 播 種 祭 進 行 豆 花 儀 式 mee fo'na 時, 也 曾 發 生 少 女 受 辱 而 偕 同 姊 妹 投 崖 自 盡 的 悲 劇 此 時 部 落 的 vayayana 氏 族 出 生 一 位 身 強 力 壯 又 有 膽 識 的 男 子 長 毛 公 ak'e yam'um'a, 其 勇 武 懾 服 nia hosa 的 部 眾, 於 是 拱 手 將 部 落 的 領 導 權 讓 給 長 毛 公 ak'e yam'um'a 長 毛 公 之 後 三 代 絕 嗣, 乃 以 同 氏 族 kautuana 亞 氏 族 之 子 yaaipuku 為 養 子, 繼 任 部 落 首 長 peongsi; 自 此 爾 後, 特 富 野 部 落 即 由 此 家 族 成 員 擔 任 peonsi, 而 該 家 族 亦 因 此 而 被 稱 為 peongsi 氏 族 Yaipuku 擔 任 peongsi 的 時 期, 偕 同 渾 名 大 食 漢 meyaesi 的 muknana 氏 族 人 yapasuyongu, 率 領 族 人 兩 次 重 挫 北 方 的 imutsu 部 落, 並 擴 展 土 地 至 veiyo 一 帶 ; 後 復 用 兵 於 南 方 的 takupuyanu 族 群, 迫 其 求 和, 此 為 特 富 野 最 強 盛 據 地 最 廣 的 時 期 對 於 陳 有 蘭 溪 流 域 的 征 伐, 驅 走 原 居 該 區 的 mumutsu 族 群, 並 建 立 新 部 落 luhtu, 亦 為 該 時 期 的 重 要 發 展 5. 粟 女 神 ba e ton u/ 塔 山 hohcubu( 歸 宿 之 地 )/ 地 下 人 / 收 穫 祭 homeyaya 起 源 / 祖 靈 之 地 與 人 間 不 同 ( 時 間 食 物 形 體 )/ 巨 人 之 地 古 時 候, 粟 女 神 ba'e ton'u 以 種 粟 hiyoyapo 親 自 授 予 鄒 族 的 祖 先, 教 以 耕 種 的 方 法, 並 且 叮 嚀 : 在 播 種 和 收 穫 時 必 要 祭 拜 我, 我 將 使 你 們 永 遠 不 至 於 匱 乏 當 時 一 棵 粟 可 以 結 穗 五 次, 五 粒 粟 米 就 可 以 裝 滿 飯 鍋 後 來 族 人 怠 惰, 屢 犯 禁 忌 peisia, 最 後 竟 廢 棄 祭 祀 粟 女 神 的 儀 式 meesi, 此 時, 田 間 及 倉 中 的 粟 米 一 齊 飛 走, 僅 留 一 穗, 族 人 取 以 種 植, 惟 僅 能 結 穗 一 次 即 枯 死, 炊 煮 僅 能 稍 微 膨 脹 自 此, 族 人 才 又 以 謹 慎 虔 誠 的 態 度 從 事 播 種 祭 miyapo 與 收 穫 祭 homeyaya 昔 日 在 玉 山 時, 尚 無 粟 米, 僅 以 獸 肉 為 食 物 ts'o onou no fou 一 日, 有 人 在 山 中 見 巨 大 的 山 芋 utsei, 拔 出 時, 有 洞 穴, 人 進 入 洞 穴 後, 見 有 人 進 食, 惟 不 吃 飯 而 飲 吸 湯 氣 oa pahu, 族 人 詢 問 所 吃 何 物, 該 人 回 答 是 粟 或 米 飯, 族 人 即 討 取 少 許, 返 回 地 上, 族 人 從 此 方 有 粟 米 可 吃 整 個 粟 祭 儀 式 ( 包 括 新 春 的 播 種 祭 及 秋 天 的 收 穫 祭 ) 在 鄒 族 部 落 是 最 為 重 要 的 部 分 粟 女 神 喜 愛 清 靜, 因 此 祭 儀 其 間 決 不 許 有 任 何 喧 鬧 的 聲 響, 大 人 們 在 祭 粟 倉 emoo no peisia 等 候 粟 女 神 由 塔 山 hohtsubu 前 來 之 際, 為 怕 孩 子 吵 鬧, 通 常 早 早 就 讓 他 們 睡 覺, 即 使 狗 也 不 能 使 其 走 動 吠 叫 ; 據 傳 特 富 野 曾 有 一 男 子 在 等 候 的 時 候, 見 一 隻 狗 走 來, 便 用 一 種 小 弓 箭 sipuka( 專 為 祭 祀 中 驅 狗 所 用, 箭 端 置 硬 果 ) 射 狗, 未 料 箭 由 狗 身 上 彈 跳, 射 中 正 好 進 入 祭 粟 倉 的 粟 女 神, 驚 怒 的 女 神 轉 身 便

回 去, 順 便 將 這 名 男 子 的 魂 魄 帶 走, 眾 人 就 看 到 這 名 男 子 昏 迷, 知 道 粟 女 神 正 懲 罰 他 ; 粟 女 神 回 到 塔 山, 要 進 食 了, 她 的 隨 從 也 為 這 名 男 子 備 妥 食 物, 但 是 粟 女 神 阻 止, 說 : 我 還 要 讓 他 回 去, 不 能 給 他 吃 我 們 的 食 物 不 久 粟 女 神 就 又 帶 他 回 到 部 落, 這 個 人 也 就 醒 過 來 他 便 把 這 段 過 程 敘 述 給 部 落 的 人 聽 在 部 落 稍 偏 北 的 西 方, 塔 山 hohtsubu 以 其 險 峻 壯 觀 的 斷 崖 與 難 以 攀 爬 的 地 勢, 成 為 族 人 傳 統 觀 念 中 神 靈 如 粟 女 神 及 許 多 不 知 其 名 的 神 所 居 住 的 地 方, 故 塔 山 亦 有 神 靈 的 會 所 kuba no mahihitsu 的 別 稱 塔 山 也 是 人 死 後 靈 魂 歸 去 的 地 方 據 傳 過 去 曾 有 痴 情 的 女 子, 因 為 思 念 病 死 的 情 人, 每 日 唱 著 他 們 過 去 相 聚 時 的 歌, 死 去 的 情 人 忽 然 出 現, 帶 她 到 塔 山, 那 裡 有 一 扇 門 pingi si, 進 入 之 後, 也 有 和 部 落 相 似 的 人 家 這 一 對 愛 侶 在 那 裡 恩 愛 的 生 活, 生 下 孩 子 的 時 候, 還 攜 全 家 返 回 部 落, 夫 婿 帶 著 酒 作 為 禮 物, 人 們 只 見 竹 酒 筒 似 乎 自 行 移 動, 他 們 的 嬰 孩 在 母 親 的 懷 中 看 起 來 非 常 健 康 甜 美, 外 婆 一 抱 到 懷 中, 卻 變 成 樹 根 misi no evi 或 茅 草 的 根 thutsu, 母 親 接 回 來, 又 變 成 一 個 嬰 孩 女 子 有 一 次 又 再 回 部 落, 告 訴 家 人 : 如 果 看 見 塔 山 上 入 口 處 上 方 掛 起 我 穿 的 衣 服 yusu no mi'iyei, 就 是 我 已 經 死 了 過 了 一 段 時 間, 家 人 果 然 看 見 入 口 處 掛 起 女 子 的 衣 服 後 來 衣 服 便 成 白 色 的 石 頭 曾 有 一 獵 人 在 塔 山 附 近 追 獵 一 隻 山 羊 時, 山 羊 逃 至 塔 山 一 處 洞 穴 而 失 去 蹤 跡, 獵 人 亦 隨 而 進 入 洞 穴, 穴 道 中 遇 見 一 人, 要 獵 人 閉 上 眼 睛, 閉 上 眼 睛 後 就 看 見 巨 大 的 房 屋, 其 中 有 人 殷 勤 接 待 該 家 中 有 一 年 輕 女 子, 嫁 給 獵 人 幾 天 後, 獵 人 出 獵, 狗 見 蛇 就 會 追 逐, 看 到 野 獸 反 而 不 追, 所 以 毫 無 所 獲 ; 返 家 後, 妻 子 告 訴 他, 你 所 見 到 的 蛇 就 是 鹿 次 日, 獵 人 再 度 出 獵, 見 到 蛇 就 射 出 箭, 蛇 被 射 中, 忽 然 就 變 成 鹿 過 了 一 段 時 間, 獵 人 思 念 部 落 的 親 友, 與 妻 子 暫 別 時, 妻 子 說 五 日 之 後 會 迎 接 獵 人 回 到 部 落 五 日, 妻 子 並 未 迎 接 他 等 分 手 的 第 五 年, 獵 人 忽 然 死 去 他 的 妻 子 迎 接 他 回 去 了 後 來 人 們 才 知 人 間 的 五 年 是 靈 界 的 五 日 就 在 塔 山 附 近, 有 幾 處 又 寬 又 深 的 洞 穴, 據 說 是 一 個 巨 人 belku 曾 經 居 住 的 地 方 這 位 巨 人 小 時 候 原 本 很 矮 小, 他 的 母 親 突 發 奇 想, 認 為 豬 閹 割 後 會 長 得 很 大, 就 閹 割 這 個 孩 子, 孩 子 果 然 長 得 很 高 大, 甚 至 高 大 到 無 法 住 在 家 中, 而 尋 找 洞 穴 棲 身 走 在 林 間, 他 的 頭 尚 在 檜 木 之 上 打 獵 時, 兩 腳 跨 越 溪 谷, 用 力 搖 撼 兩 岸 的 叢 林, 野 獸 逃 出, 他 就 用 兩 掌 擊 殺 由 於 身 體 變 得 很 巨 大 後, 做 許 多 事 都 感 到 不 便, 於 是 他 開 始 怨 恨 母 親, 後 來 竟 然 在 母 親 送 飯 來 時 殺 死 她 後 來 他 年 老 體 弱, 有 一 百 隻 熊 一 起 攻 擊 並 且 吃 掉 他 6. 瑪 雅 斯 比 mayasvi 祭 典 起 源 / 人 被 帶 至 神 界 學 習 祭 儀 / 昴 星 瑪 雅 斯 比 mayasvi 祭 典 中 佔 重 要 地 位 的 祭 歌, 相 傳 是 在 洪 水 時 期 人 類 避 水 玉 山 所 製 作, 亦 有 說 係 自 瀑 布 下 習 得 ; 至 於 相 關 祭 典 儀 式 與 祭 祀 物 品, 則 部 落 口 碑 謂 : 有 一 男 子 攜 子 到 溪 邊 網 魚 you( 應 係 高 身 固 魚 ), 後 來 發 現 孩 子 不 見 了, 他 到 處 找, 卻 都 找 不 著 只 好 悲 傷 的 回 家 過 了 好 多 年, 眾 男 子 其 聚 會 所, 突 然 有 圓 石 自 天 降 下, 衝 破 屋 頂, 掉 落 地 板 上 ; 隨 後 槍 裹 有 人 頭 的 胸 袋 金 草 芙 蓉 樹 皮 籤 條 腕 鐲 等 物 依 次 自 屋 頂 缺 口 落 下, 最 後 失 蹤 多 年 的 孩 子 也 自 天 降 下 瑪

雅 斯 比 祭 典 就 是 由 這 個 曾 經 被 天 神 帶 到 天 上 的 人 所 教 導 ; 他 也 教 人 如 何 編 簍 至 於 祭 儀 中 的 禁 忌, 如 離 開 部 落 遠 行 或 不 及 返 回 參 與, 皆 屬 犯 禁 今 昴 星 出 現 東 方 天 空, 即 開 始 進 行 祭 典 儀 式, 即 因 曾 有 部 落 男 子 六 人 ( 或 說 十 人 ) 及 犬 一 隻 ( 或 說 兩 隻 ) 於 祭 儀 前 入 山 狩 獵, 歸 社 時 祭 儀 已 經 終 了, 因 犯 下 禁 忌, 無 法 參 加 輪 舞 mayasvi, 便 在 社 外 自 行 輪 舞, 後 來 他 們 竟 然 升 上 天 空, 成 為 天 上 的 昴 星 fkuu, 於 是 族 人 見 昴 星 則 知 祭 儀 應 當 舉 行 7. 四 方 地 域 與 各 類 人 種 / 矮 人 族 / 食 人 族 / 蛇 起 源 在 鄒 族 的 觀 念 中, 玉 山 的 東 方 的 平 野, 居 住 一 支 稱 作 maitayasu( 應 為 魯 凱 族 mateyasan 社 ) 及 meefutsu( 其 意 為 專 以 袋 盛 物 ( 之 人 )) 的 矮 人 居 住 此 族 矮 人 喜 奪 取 他 族 婦 女 與 孩 童 有 一 位 在 山 田 裡 工 作 的 懷 孕 婦 人 被 meefutsu 擄 走 這 位 婦 人 被 帶 走 時, 沿 途 不 停 的 折 斷 細 小 的 樹 枝 tibkotsu to mae ehti, 到 meefutsu 的 部 落 後, 她 產 下 一 個 男 孩 男 孩 長 大 後, 婦 人 將 被 擄 的 故 事 告 訴 他, 並 且 準 備 逃 回 家 園 經 過 一 番 艱 苦 與 危 險 的 過 程, 母 子 終 於 回 到 家 園 另 一 與 mefutsu 有 關 的 口 傳 故 事 為 一 孕 婦 爬 上 楓 樹 採 嫩 葉 yuvaahi tsi hungu 時,meefutsu 要 來 抓 她, 她 由 樹 上 跳 下, 奮 力 逃 跑,meefutsu 在 後 面 緊 追 不 捨, 孕 婦 跳 過 幾 道 溝 渠, 終 於 擺 脫 據 說 她 懷 的 孩 子 後 來 成 為 部 落 的 頭 目 或 征 帥 族 人 對 於 meefutsu 一 向 頗 為 懼 怕, 尤 其 兒 童, 若 兒 童 啼 哭 不 止, 則 父 母 往 往 斥 責, 說 : 再 哭 就 把 你 放 在 門 口, 讓 meefutsu 帶 走 孩 子 一 聽 到, 哭 聲 通 常 立 即 停 止 就 在 mefutsu 居 住 地 方 的 對 岸, 有 一 食 人 族, 稱 為 kayubuyuana, 其 人 種 身 材 高 大, 膚 色 黑 ; 傳 曾 有 一 鄒 族 婦 人 被 逮 ( 亦 有 說 法 係 嫁 至 該 族 ), 該 族 人 因 其 有 孕 在 身, 故 並 未 立 即 殺 她 產 下 孩 子 後, 她 處 處 小 心, 因 此 到 了 孩 子 已 經 走 路, 仍 安 然 無 事 有 一 天 家 中 長 者 囑 她 到 田 地 挖 些 地 瓜, 她 雖 然 感 到 不 妥, 卻 不 敢 違 背 回 來 時, 家 人 對 她 說 : 我 們 已 經 吃 了 你 的 那 一 份 在 竹 框 裡 她 過 去 一 看, 原 來 就 是 她 自 己 的 孩 子 隨 後 她 就 趁 機 逃, 族 人 才 知 這 個 族 群 有 吃 人 的 習 俗 矮 人 sayutsu 在 鄒 族 的 部 落 亦 有 傳 聞 ; 據 傳 此 族 人 所 居 位 玉 山 patungkuonu 北 方, 住 洞 穴 中, 身 體 矮 小, 爬 上 樹 豆 fo'na 莖 枝, 莖 枝 亦 不 折 斷 善 用 刀 槍, 臂 力 甚 強 曾 與 邵 族 suatanu or svatanu 交 戰 ( 或 說 與 布 農 族 丹 番 ), 後 不 知 所 往, 已 經 很 久 未 曾 看 見 族 人 相 信, 這 種 矮 人 能 隱 匿 在 人 影 下, 在 一 夥 人 分 配 物 品 之 際, 原 本 分 配 的 物 品 是 夠 的, 若 分 到 最 後 竟 然 不 夠, 那 就 是 sayuts 所 取 走 婦 人 在 工 作 時 常 聽 到 蛇 叫 的 聲 音, 一 回 她 很 仔 細 聽 蛇 的 叫 聲, 不 久 就 有 一 個 男 孩 出 現 ; 婦 人 問 不 出 是 誰 家 的 孩 子, 就 帶 著 他 回 去 孩 子 長 大 後, 擅 於 狩 獵, 總 會 帶 很 多 獵 物 回 來 後 來 養 母 發 現 孩 子, 走 在 路 上, 常 會 捉 些 青 蛙 吃 ; 有 一 次 還 發 現 他 進 入 洞 穴, 洞 穴 外 留 下 一 段 蛇 尾 有 一 天, 一 條 很 粗 大 的 蛇 靠 近 養 子, 並 且 用 舌 頭 舔 他, 舔 過 的 地 方 就 變 成 蛇 身 兩 條 蛇 就 一 同 離 開 了 另 一 有 關 蛇 的 口 述 資 料, 係 一 婦 人 與 一 男 子 同 住, 一 回 她 打 掃 屋 子, 將 地 上 的 小 蛇 也 掃 走 了, 男 人 責 問 她 為 什 麼 將 孩 子 也 掃 掉 了 ; 一 天, 男 人 要 出 門, 交 代 她 千 萬 不 可 以 打 開 木 匣 子, 因 為 老 祖 父 在 那 兒 睡 覺 婦 人 好 奇, 偷 偷 打 開, 原 來 有 一 條 很 粗 的 蛇 蜷 伏 在 那 裡 婦 人 害 怕 極 了, 跑 到 taungayu 神 那 裡 去, 將 所 遭 遇 的 事 告 訴 祂

Taungayu 招 集 所 有 的 蛇 類, 並 且 用 手 杖 擊 打 地 上, 將 蛇 全 燒 死 了, 僅 有 一 條 未 被 燒 死 現 在 的 蛇 尾 巴 都 像 被 火 燒 焦 似 的, 就 是 taungayu 神 燒 蛇 時 留 下 的 痕 跡 8. 占 卜 鳥 oazmu/ 凶 鳥 tampuyangu/ 怪 獸 ma'mumamtso 古 時 有 一 孤 兒, 發 明 槍, 用 槍 刺 殺 野 獸, 較 前 便 捷 ( 亦 有 說 法 言 該 人 擅 長 狩 獵 ) 至 晚 年, 身 體 孱 弱, 無 法 上 山 狩 獵, 便 告 訴 族 人 : 我 死 後 會 變 成 oazmu 鳥, 你 們 以 後 狩 獵 時 只 要 留 意 這 種 鳥 的 叫 聲, 就 可 以 有 很 多 的 獵 獲 他 死 了 之 後, 身 體 一 塊 塊 變 成 oazmu 鳥 飛 走 了 鄒 族 人 認 為 tampuyangu 鳥 為 一 種 凶 鳥, 叫 聲 像 眼 鏡 蛇 kenfafo'oha 一 般, 常 在 夜 間 出 現, 見 到 的 人 往 往 會 遭 遇 不 幸 曾 有 人 狩 獵 時 其 陷 具 h'oepona 捕 捉 一 隻 tampuyangu 鳥, 此 人 忘 了 禁 忌, 將 鳥 帶 回 家 儘 管 後 來 他 將 鳥 放 了, 家 人 卻 一 一 生 病 而 死, 最 後 僅 剩 一 個 婦 人 所 幸 婦 人 生 下 一 個 男 孩, 靠 著 這 孩 子, 該 家 族 才 又 興 盛 起 來 山 中 尚 有 稱 作 ma'mumamtso 的 怪 獸, 據 說 專 吃 人 眼 睛 mtso, 居 於 險 峻 的 岩 石 地 形 ; 此 物 與 tampuyangu 鳥, 族 人 似 並 未 有 親 睹 者, 惟 確 實 存 在 於 輾 轉 相 傳 的 口 述 中, 且 引 以 為 具 體 的 觀 念 與 禁 忌 9. 癩 蛤 蟆 fo'kunhe no ak'e ngutsa( 雷 公 的 青 蛙 )/ 螃 蟹 與 星 星 癩 蛤 蟆 fo'kunhe no ak'e ngutsa( 雷 公 的 青 蛙 ) 不 可 玩 弄 kematmohi 過 去 曾 有 兩 個 孩 子 將 癩 蛤 蟆 拋 來 拋 去, 雷 公 ak'e ngutsa 便 從 天 上 拋 下 狀 如 鐵 鍋 tngoo 的 土 塊, 壓 住 這 兩 個 小 孩 溪 中 常 見 死 螃 蟹, 殼 上 有 細 孔, 族 人 認 為 係 星 星 tsongeoha 所 射 pnaa no tsongeoha 或 被 星 星 的 尿 sifu no tsongeoha 所 殺 死 10. 水 鬼 / 溺 死 鬼 人 涉 溪 偶 有 溺 斃, 係 水 鬼 enhohtsu 所 致 ; 據 傳 昔 日 engohtsu 隨 身 攜 一 手 杖, 用 杖 打 擊 水 面, 則 溪 水 分 開, 溪 底 乾 燥 可 以 行 走 因 此 族 人 涉 溪 時 往 往 求 engohtsu 借 用 其 手 杖, 如 此 才 能 安 然 涉 溪 一 天,enghtsu 散 步 山 田 中, 遭 該 田 地 主 人 撲 殺 不 久, 暴 風 雨 大 作,engohtsu 手 杖 隨 同 洪 流 沉 沒 深 淵 裡 其 後 族 人 溺 死 於 溪 水 中 甚 多, 且 皆 沉 於 該 深 淵 溺 死 於 下 游 者, 亦 會 逆 流 而 上, 沉 入 其 間 ( 二 ) 神 話 與 文 化 融 攝 對 照 主 題 核 心 情 節 牽 涉 之 習 俗 行 為 起 源 1. 天 神 降 臨 玉 山 ( 或 特 富 野 部 落 ) 搖 動 楓 樹 而 人 類 誕 生 2. 天 神 播 植 人 種 於 土 地, 生 出 人 類 的 祖 先 1. 人 類 起 源 2. 鄒 族 祖 先 起 源 3. 生 命 起 源 4. 確 認 玉 山 與 鄒 族 的 關 聯 神 靈 系 統 ( 參

後 附 圖 表 ) 空 間 1. 天 地 在 人 類 出 現 之 前 就 已 經 存 在 2. 大 地 原 是 不 平 坦 的, 由 神 靈 調 整 而 有 現 在 的 山 川 形 勢 ( 西 邊 經 過 nivnu 女 神 踏 過 所 以 是 平 坦 的, 而 東 邊 來 不 及 踏 平 所 以 是 崇 山 峻 嶺 ) 3. nivnu 在 高 山 石 頭 上 留 下 足 印, 宣 示 族 人 生 活 領 域 1. 說 明 何 以 居 住 此 地 2. 確 認 居 住 地 的 範 圍 黃 金 年 代 1. 昔 日 粟 可 以 膨 脹 很 大, 一 粒 粟 可 以 讓 全 家 人 吃 飽 人 類 懶 惰 或 貪 吃, 煮 了 太 多, 於 是 粟 米 無 法 再 膨 脹, 人 必 須 煮 很 多 粟 米 才 能 讓 大 家 吃 飽 2. 人 因 為 沒 有 依 照 粟 米 女 神 的 叮 嚀, 誠 心 辦 理 神 聖 的 儀 式, 憤 怒 的 女 神 將 所 有 粟 米 種 帶 走 人 們 在 門 上 發 現 一 小 把 粟 米, 拿 來 種 植, 它 們 已 經 無 法 像 以 往 那 樣 膨 脹 人 們 必 須 種 植 很 多 才 能 溫 飽 3. 昔 日 人 類 想 吃 獸 肉 只 要 呼 喚 野 獸, 野 獸 就 會 前 來, 人 們 只 要 取 少 許 獸 毛, 放 入 鍋 中, 就 能 吃 到 美 味 的 獸 肉 後 來 因 為 一 個 貪 心 的 男 子, 在 野 獸 身 上 切 了 一 大 塊 肉, 讓 野 獸 憤 怒, 決 心 不 再 靠 近 人 類, 所 以 人 類 必 須 到 山 裡 去 狩 獵, 野 獸 也 會 對 獵 人 反 擊 1. 珍 惜 生 活 資 源 2. 虔 誠 進 行 祭 祀 天 象 1. 天 以 前 很 低 2. 天 有 二 日, 輪 番 而 出, 人 類 無 法 工 作 / 休 息 / 人 類 無 法 繁 衍 子 嗣 / 酷 熱 的 太 陽 曬 死 孩 子 / 於 是 部 落 派 出 巫 師 到 高 山 頂 射 太 陽 / 太 陽 被 射 中 後 失 去 血, 變 成 現 在 的 月 亮 3. 星 星 是 部 落 傑 出 的 人 物 / 違 背 儀 式 禁 忌 的 人 變 成 的 洪 水 1. 溪 中 被 巨 蛇 / 巨 鰻 堵 住, 造 成 洪 水 氾 濫, 人 們 逃 向 高 山 人 與 野 獸 都 群 聚 在 高 山 上 螃 蟹 向 人 要 求 陰 毛, 同 意 夾 住 巨 鰻, 人 類 同 意 了, 巨 鰻 被 豬 咬 斷 / 巨 鰻 被 螃 蟹 夾 住 肚 臍, 忍 1. 解 釋 天 象 2. 說 明 月 亮 為 何 有 陰 影 3. 剔 勵 後 人 4. 警 惕 族 人 毋 耽 誤 祭 儀 1. 確 認 玉 山 為 避 難 之 山 2. 解 釋 螃 蟹

不 住 翻 轉 身 體, 洪 水 退 去 了 部 落 建 立 1. 母 狗 產 子 於 吉 地, 於 是 人 以 該 地 為 部 落 2. 試 種 之 粟 / 甘 藷 碩 大, 土 地 肥 沃, 因 此 以 為 部 落 3. 智 勇 之 人 發 現 吉 地, 建 立 部 落 4. 部 落 人 口 增 加, 部 分 人 口 尋 找 新 的 居 地 食 物 1. 粟 米 女 神 賞 賜 給 人 類 2. 在 地 道 ( 洞 ) 遇 見 只 吸 湯 氣 的 地 下 人, 他 們 擁 有 食 物, 透 過 請 求 / 藏 在 身 體 某 部 位 ( 下 陰 ) 終 於 帶 回 部 落 3. 在 地 道 中 發 現 食 物 種 子 山 上 為 何 有 毛 1. 說 明 部 落 歷 史 2. 人 與 狗 的 關 係 1. 農 事 祭 儀 2. 空 間 概 念 3. 解 釋 作 物 來 源, 應 當 珍 惜 祭 儀 1. 洪 水 時 期, 人 在 玉 山 躲 避 洪 水, 神 在 玉 山 啟 示 人 以 敵 首 獻 祭 a. 先 以 狗 再 以 猴, 最 後 以 殘 疾 孩 子 ( 或 頑 劣 孩 子 ) 之 首 獻 祭, 至 此 祭 歌 始 達 動 聽 和 諧 狀 態 ( 已 蒙 神 靈 接 納 ) b. 至 此 人 知 以 人 首 祭 祀 天 神 hamo 與 戰 神 iafafeoi 此 為 祭 歌 與 獵 首 支 由 來 2. 一 父 帶 男 孩 赴 溪 釣 魚, 父 親 釣 得 一 條 高 身 鯝 魚 eoyu, 交 給 男 孩 後 繼 續 釣 魚 ;a. 此 後 一 杓 盛 醇 酒 snima 伸 至 男 孩 前, 男 孩 欲 取 酒 杓 被 帶 離 地 面 父 親 發 現 男 孩 失 蹤, 到 處 尋 找 卻 毫 無 線 索 b. 數 年 後 衆 男 子 聚 集 於 男 子 會 所 kuba, 忽 有 圓 石 豬 首 槍 盾 牌 芙 蓉 樹 皮 籤 條 等 物 穿 破 屋 頂 由 天 降 下 c. 接 著 一 俊 秀 青 年 隨 之 降 下, 對 眾 人 言 其 人 係 數 年 前 隨 父 釣 魚 之 人, 天 神 將 他 帶 至 天 界 pepe, 教 他 如 何 進 行 祭 祀, 今 日 天 神 囑 他 返 回 教 導 族 人 此 即 瑪 雅 士 比 祭 典 mayasvi 之 由 來 3. 粟 女 神 ba e ton u 叮 嚀 人 類 謹 慎 從 事 祭 祀, 將 永 保 食 糧 豐 足 a. 粟 女 神 居 住 塔 山 hohcübü b. 性 喜 安 靜, 忌 吵 雜 紊 亂 c. 粟 成 熟 時, 祂 由 塔 山 赴 部 落 粟 田, 收 穫 祭 時 再 隨 粟 赴 各 家 族 祭 粟 倉 emoo no peisia 中 d. 祂 眼 中, 松 鼠 就 如 山 豬, 哪 一 家 族 1. 獵 首 祭 儀 的 起 源 2. 神 聖 祭 歌 的 起 源 3. mayasvi 儀 式 的 起 源 4. 收 穫 祭 homeyaya 的 起 源 5. 播 種 祭 miapo 時 也 要 祭 祀 家 族 所 擁 有 的 土 地 ( 獵 區 漁 區 等 ) 6. 祭 儀 過 程 的 禁 忌 源 頭 7. 重 申 祭 祀 各 類 禁 忌

捕 得 較 多 松 鼠, 來 年 粟 米 必 將 豐 收 4. 山 林 的 野 獸 都 是 土 地 神 ak e mameoi 豢 養 的, 狩 獵 前 必 須 虔 誠 祈 求 祂 的 幫 助 才 能 獲 得 獵 物 占 卜 1. 善 獵 者 死 後 化 成 卜 鳥 2. 他 叮 嚀 族 人 必 須 要 聽 取 卜 鳥 oazmü 的 叫 聲, 以 判 定 吉 凶 3. 蛇 是 土 地 神 ak e mameoi 的 使 者, 如 果 牠 橫 臥 路 上, 行 人 必 須 折 返, 如 果 繼 續 行 進 就 會 遭 遇 危 險 情 況 1. 鳥 占 由 來 2. 重 要 事 項 如 狩 獵 征 戰 祭 祀 必 須 事 先 進 行 占 卜, 已 決 定 行 止 四 方 地 域 與 人 種 奇 人 1. 地 下 人 a. 地 下 人 由 於 沒 有 肛 門, 所 以 飲 食 僅 能 吸 食 湯 氣 b. 有 一 男 子 挖 山 芋, 芋 極 大, 竟 挖 至 地 洞, 洞 內 有 人 正 飲 食 c. 地 下 人 邀 男 子 同 吃, 發 現 食 物 美 味, 男 子 欲 索 些 許 種 子 帶 回 地 上 種 植, 但 地 下 人 僅 允 男 子 同 吃, 不 准 他 帶 走 d. 男 子 偷 偷 將 種 子 藏 於 包 皮, 帶 回 地 上 種 植, 此 即 今 之 旱 稻 3. 食 人 族 a. 據 傳 此 種 族 居 於 鄒 族 人 所 居 地 之 東 方 b. 昔 有 一 鄒 族 婦 人 嫁 於 該 族, 見 家 族 人 殺 死 其 嬰 孩 食 之 方 知 c. 該 婦 人 後 來 逃 回 部 落 3. 矮 人 族 a. 身 矮 僅 三 尺, 可 以 攀 爬 豆 樹 b. 有 法 力 ( 或 力 量 甚 大 ) c. 能 躲 陰 影 處 d. 常 伺 機 擄 走 小 孩 女 子 e. 常 居 洞 穴 中 1. 巨 人 a. 其 母 擔 心 其 無 法 成 長, 閹 之, 竟 成 巨 人 後 房 屋 無 法 居 住, 移 住 洞 穴 a1. 捕 捉 野 獸 只 要 站 立 山 林 間 以 手 揮 拍 山 林, 即 可 獲 得 野 獸 b. 其 母 平 日 會 送 餐 給 他 有 一 日 他 竟 殺 死 母 親 c. 老 病 時 群 熊 來 襲, 巨 人 遭 殺 害 2. 巨 根 人 a. 其 巨 根 於 行 走 時 需 裝 入 網 袋 b. 同 伴 謊 稱 敵 襲, 不 及 收 攏 巨 根, 只 得 拖 行 經 過 荊 棘 林 c. 返 家 後 央 人 協 助 除 刺 d. 釀 酒 宴 客, 但 群 刺 飛 出 成 為 蜂 刺 1. 嘗 試 說 明 四 方 地 域 與 各 類 人 種 2. 說 明 穀 物 來 源 1. 對 於 個 別 異 人 的 傳 述 2. 對 於 塔 山 附 近 存 在 巨 大 洞 穴 的 說 明 ( 據 說 巨 人 曾 經 居 住 該 地 ) 3. 說 明 虎 頭 蜂 的 來 源

歸 宿 之 地 / 神 靈 1. 塔 山 a. 眾 神 居 住 之 地 b1. 粟 女 神 亦 居 此 之 地 地 b. 人 類 亡 魂 歸 去 之 地 c. 該 山 有 巨 大 門 戶, 人 死 亡 後 方 能 看 見 d. 其 地 有 已 死 去 之 祖 先 靈 魂 e. 其 地 狩 獵 見 蛇 其 實 是 山 豬, 見 山 豬 其 實 是 蛇 2. 曾 病 死 者 因 情 人 思 念 故 其 魂 返 部 落 擕 其 入 塔 山 a. 一 段 時 間 後, 女 生 一 子, 夫 妻 偕 塔 山 親 友 同 歸 部 落, 親 人 未 見 丈 夫, 但 見 酒 筒 移 動, 見 子 欲 抱, 子 變 成 樹 根 b. 一 起 飲 宴, 但 見 杯 盤 移 動, 未 見 塔 山 親 人 c. 將 返, 女 告 部 落 親 友, 塔 山 懸 崖 張 掛 上 衣 yüsü no mi iyei 表 示 其 陽 壽 已 盡, 真 正 進 入 塔 山 3. 曾 有 因 祭 祀 中 無 意 間 冒 犯 粟 女 神 的 男 子, 其 魂 遭 神 靈 帶 到 塔 山, 男 子 即 呈 昏 死 狀 態 眾 神 靈 進 食 時, 有 欲 邀 其 同 食, 粟 女 神 止 之, 言 食 物 不 同, 彼 將 返 回 部 落, 若 食 之 責 文 化 culture 1. 鑿 齒 a. 部 落 昔 有 殺 人 者, 逃 初 部 落, 眾 人 以 其 將 返, 共 議 鑿 齒 以 為 區 別 b. 昔 有 人 疾 病, 難 以 由 口 付 藥, 乃 鑿 其 齒 以 入 藥 2. 歌 謠 a. 一 般 的 歌 謠 是 在 瀑 布 旁 獲 得 啟 發 而 創 作 而 得 b. 歌 聲 亦 取 自 松 樹 竹 林 蜜 蜂 之 聲 3. 舞 蹈 a. 舞 蹈 是 迎 接 神 靈 的 姿 勢 動 作 態 勢 4. 家 族 形 成 ( 依 浦 忠 成 2000 修 正 ) 1. 神 聖 之 地 2. 禁 忌 之 地 3. 說 明 祖 靈 居 地 與 人 間 部 落 的 差 異 ( 時 間 食 物 形 體 等 ) 1. 各 類 文 化 制 度 觀 念 內 涵 產 生 之 說 明 2. 說 明 舞 蹈 歌 謠 ( 含 祭 歌 ) 起 源 由 神 話 與 文 化 習 俗 相 互 對 應 的 情 況, 可 以 了 解 兩 者 確 實 存 在 著 神 話 與 儀 式 是 一 體 的 兩 面 這 樣 的 關 係 周 昌 忠 認 為 : 神 話 就 世 界 的 秩 序 實 在 的 本 性 人 的 起 源 和 人 的 命 運 等 給 我 們 教 益 神 話 還 讓 我 們 了 解 它 們 淵 源 所 自 的 社 會, 展 示 這 些 社 會 運 行 的 內 在 動 力, 表 明 社 會 的 信 念 習 俗 和 制 度 存 在 的 理 由 最 為 重 要 的 是, 神 話 使 我 們 發 現 人 類 心 靈 的 某 些 運 作 模 式, 它 們 亙 古 不 變, 又 在 無 垠 空 間 裡 廣 泛 流 播 (2000) ( 三 ) 神 靈 的 分 類 與 信 仰 的 安 頓

阿 里 山 鄒 族 神 靈 系 統 表 神 名 居 住 地 方 祭 祀 名 稱 特 徵 或 靈 物 口 傳 文 學 的 關 聯 1. 創 造 女 神 nivnu 天 界 無 巨 人 女 性 調 整 天 造 善 神 人 文 化 創 造 職 能 宇 宙 創 造 者 特 富 野 部 落 主 神 ( 僅 特 富 野 存 ) 2. 天 神 hamo 天 界 敵 首 祭 人 形 巨 眼 造 人 衣 熊 皮 或 紅 衣 全 身 發 光 居 處 遍 生 金 草 靈 物 為 熊 世 界 主 宰 者 與 管 理 者 諸 神 支 配 者 3. 司 命 神 天 界 無 ( 陪 祭 天 神 ) 性 別 不 明 天 無 決 定 人 類 命 數 posonfihi 神 扈 從 4. 軍 神 iafafeoi 敵 首 籠 與 天 界 無 ( 陪 祭 天 神 ) 男 神 無 戰 士 守 護 神 5. 土 地 神 各 處 土 地 收 穫 祭 時 獻 祭 此 男 神 靈 物 為 無 保 命 神 ( 供 給 糧 ak'e mameoi ( 有 地 名 即 神 山 貓 及 蛇 食 ) 保 境 神 ( 驅 有 此 神 分 身 ) 逐 惡 勢 力 或 疾 病 ) 6. 河 伯 ak'e ts'oeha 7. 粟 女 神 ba'e ton'u 8. 稻 神 ba'e pai 9. 獵 神 hitsu no emoeyikikiyei ngi 各 處 溪 流 河 川 塔 山 祭 粟 倉 粟 田 7 不 詳 獸 骨 架 tvofsuya 收 穫 祭 時 獻 祭 此 神 男 神 無 保 護 涉 水 者 播 種 祭 除 草 祭 女 神 粟 起 源 提 供 粟 米 管 理 收 穫 祭 粟 作 收 穫 祭 女 神 無 提 供 稻 米 管 理 稻 作 收 穫 祭 中 的 獵 祭 男 神 無 1. 引 致 各 類 野 獻 祭 此 神, 平 時 有 獸 獵 獲 亦 祭 祀 此 神 2. 禱 求 之 可 多 獲 獵 物 7 種 稻 技 術 引 入 後 增 加 稻 神, 為 稻 穀 的 司 理 神, 其 職 能 與 粟 女 神 相 似, 惟 其 神 聖 性 遠 遜 粟 女 神, 相 關 祭 儀 亦 甚 簡 略

10. 社 神 hitsu no pa'momntu 11. 家 神 hitsu no emoo 12. 瘟 神 yata voetsuvtsu 13. 痘 神 hitsu no koah'oh'o 14. 凶 煞 taliuliu 15. 水 靈 engohtsu 16. 雷 神 ak'e ngutsa 17. 風 神 hitsu no poepe 18. 生 育 精 靈 vaisi 19. 山 崩 精 靈 tantsahae 9 社 口 靈 樹 ( 茄 道 路 祭 平 時 經 過 不 詳 無 阻 止 疾 病 及 來 犯 苳 樹 或 赤 榕 ) 此 地 亦 予 以 獻 祭 敵 人 宗 家 收 穫 祭 祭 粟 倉 及 獸 骨 無 使 人 免 受 疾 疫 及 架 為 其 象 徵 物 火 災 8 暗 黑 之 處 藉 由 天 神 驅 逐 不 詳 無 使 人 得 瘟 疫 西 方 藉 由 天 神 驅 逐 不 詳 與 漢 族 接 觸 後 使 人 得 天 花 方 有 此 神 西 方 藉 由 天 神 驅 逐 不 詳 與 漢 族 接 觸 後 使 人 得 災 厄 方 有 此 神 深 淵 及 急 流 藉 由 天 神 驅 逐 不 詳 Engohtsu 遭 人 使 人 溺 死 處 殺 害 天 上 不 予 冒 犯 ( 癩 蛤 不 詳 壓 死 玩 弄 癩 哈 打 雷 蟆 ) 蟆 的 孩 子 不 詳 無 不 詳 家 族 圖 騰 (poiconu) 司 理 暴 風 的 吹 動 附 著 於 胎 兒 無 不 詳 無 助 婦 人 生 產 與 區 別 性 別 不 詳 無 不 詳 無 使 山 崩 ( 依 浦 忠 成 2000 修 正 ) 阿 里 山 鄒 族 部 落 的 神 靈 系 統 逐 漸 成 形 : 創 造 女 神 nivnu 天 神 hamo 司 命 神 posonfihi 軍 神 ( 或 戰 神 )iafafeoi 土 地 神 ak,e mameoi 河 伯 ak e ts oeha 粟 女 神 ba e ton u 稻 神 ba e pai 獵 神 hitsu no emoekiekiengi 社 神 hitsu no pa momutu 家 神 hitsu no emoo 瘟 神 yata voetsvtsu 痘 神 hitsu no koah oh o 凶 煞 taliuliu 水 靈 engohtsu 等 ; 在 部 落 成 員 所 居 住 與 活 動 的 地 域 ( 自 然 界 與 超 自 然 界 ), 造 成 庇 祐 賜 福 或 給 予 人 類 生 命 威 脅 的 效 能 鄒 族 的 神 靈 有 善 神 umnu tsi hitsu 及 惡 神 kuitsi tsi hitsu 的 分 別 ; 惡 神 如 瘟 神 yata voetsvtsu( 其 意 為 居 住 於 黑 暗 者, 即 幽 冥 之 鬼 ) 痘 神 hitsu no koah'oh'o 及 凶 煞 taliuliu( 或 謂 為 火 神, 係 西 方 漢 族 住 地 侵 入 的 神 靈, 為 害 最 烈, 族 人 對 其 最 為 恐 懼 ) 水 靈 engohtsu( 在 深 淵 急 流 處 使 人 溺 死 的 神 靈 ); 善 神 則 區 別 為 上 神 與 下 神 兩 大 系 統, 神 格 地 位 高 8 或 謂 家 神 與 粟 神 為 同 神 異 名 9 鄒 族 人 對 於 此 神 靈 觀 念 不 詳

下 以 其 司 理 對 象 的 大 小 輕 重 為 準, 即 人 生 價 值 大 者, 其 地 位 亦 高 上 神 司 理 生 命 的 本 質 與 其 發 展, 也 掌 握 生 命 與 奪 之 權 ; 下 神 為 司 理 生 命 的 存 立 與 發 展 所 需 的 營 養 與 環 境, 因 此 上 神 的 地 位 較 下 神 為 高, 其 居 處 亦 有 分 別 上 神 居 於 上 界 yone pepe( 此 與 自 然 的 天 engutsa 有 別 ), 下 神 居 於 下 界 emueona( 與 自 然 的 土 地 tseoa 不 同 ) 創 造 女 神 nivnu 或 天 神 hamo 為 地 位 最 高 的 神 靈, 其 他 一 切 上 神 及 土 地 神 ak'e mameoi( 年 老 的 祖 父 或 神 靈 之 意 ) 皆 受 命 於 此 ; 而 土 地 神 以 外 的 下 界 之 神, 皆 須 受 命 於 土 地 神 最 高 的 主 神 只 照 臨 世 界, 並 指 揮 諸 神, 並 不 親 自 處 理 人 間 的 事 務 司 命 神 執 掌 生 命 的 賦 予, 在 嬰 兒 誕 生 時 降 臨, 在 嬰 兒 頭 上 注 水, 以 決 定 其 一 生 的 命 數 noasvuta; 軍 神 執 掌 生 命 的 奪 取, 當 征 戰 殺 敵 之 際 降 臨, 勝 負 均 取 決 於 此 神, 如 無 此 神 持 戰 士 射 出 的 箭 刺 入 敵 人 胸 膛, 則 無 法 擊 斃 敵 人 土 地 神 兼 具 保 命 保 境 的 職 能, 因 此 可 以 保 障 糧 食 資 源 的 不 虞 匱 乏, 也 防 止 不 利 於 生 命 的 惡 神 與 疾 疫 侵 入, 其 靈 物 為 蛇 fkoi 與 山 貓 kuhku 粟 女 神 的 職 掌 係 以 成 熟 的 粟 米 交 付 人 類 ( 粟 作 的 生 長 靠 土 地 神 ); 獵 神 幫 助 獵 人 獲 取 獵 物 ( 山 林 中 野 獸 的 生 長 蕃 殖, 由 土 地 公 掌 理 ); 河 伯 能 保 障 漁 獲, 也 能 防 止 外 族 的 侵 占, 保 護 涉 水 者 免 受 水 靈 的 加 害 社 神 的 居 處 在 部 落 口 所 植 赤 榕 或 茄 苳 樹 suveu, 能 阻 止 疾 病 與 超 自 然 的 外 力 侵 入 部 落 神 靈 的 存 在 與 系 統 的 確 立, 造 成 部 落 祭 祀 行 為 與 相 關 儀 式 的 逐 步 成 形, 衛 惠 林 等 (1951) 等 認 為 : 曹 族 諸 神 之 司 理 範 圍 雖 已 相 當 分 化, 然 其 主 要 祭 儀 則 大 都 包 含 於 農 業 祭 儀 中, 只 成 為 若 干 分 開 之 儀 節 農 業 祭 儀 之 中 心 動 機 固 為 粟 之 耕 作 還 有 許 多 與 粟 作 無 關 之 動 機 與 之 相 結 合, 恰 如 彼 等 相 信 祈 求 豐 稔 之 祭 儀 內 可 以 包 含 實 現 其 他 祈 求 之 神 力, 或 出 現 與 粟 作 無 關 之 動 機 之 儀 節, 亦 含 有 足 以 促 進 粟 作 之 效 果 之 要 素 如 在 其 農 業 祭 儀 中, 同 時 可 發 現 祈 求 個 人 健 康 與 社 會 康 寧 之 儀 節 ; 敵 首 祭 獵 神 祭 之 與 粟 作 祭 儀 相 結 合 ; 其 意 義 均 為 此, 收 穫 祭 後 連 續 舉 行 幼 兒 周 年 禮 與 成 年 禮, 可 見 其 在 無 精 密 曆 法 之 社 會 中, 具 有 年 終 或 新 年 祭 儀 之 功 能 與 農 業 祭 儀 完 全 不 相 連 接 之 臨 時 性 祭 儀, 有 戰 爭 後 之 敵 首 祭, 狩 獵 後 之 獵 神 祭, 及 建 築 祭 瓦 辛 格 爾 (H.Vaihinger) 認 為 神 話 有 其 自 身 內 部 的 發 展 規 律 開 始 是 由 萬 物 有 靈 論 的 觀 念 而 引 起 了 神 話, 隨 即 神 話 就 伴 隨 著 祭 禮 進 入 宗 教, 而 隨 著 人 類 科 學 知 識 的 增 長, 宗 教 教 義 又 降 低 為 一 種 假 設, 它 由 於 經 不 住 時 間 的 考 驗, 又 重 複 歸 於 神 話 ; 同 時 他 認 為 神 話 可 以 作 為 宗 教 詩 藝 術 和 科 學 的 共 同 母 親 ( 朱 狄 引 文 1987) 王 孝 廉 (1987) 亦 言 : 民 族 信 仰 的 產 生, 並 不 是 從 理 性 的 自 覺 而 形 成 的, 是 依 各 民 族 累 積 長 時 間 的 經 驗 與 傳 統 而 形 成 的 共 同 觀 念, 把 這 種 共 同 觀 念 落 實 在 現 實 生 活 之 中, 就 是 民 間 宗 教 或 民 俗 節 日 的 儀 禮, 但 這 種 儀 禮 不 是 自 外 來 宗 教 的 傳 入, 而 來 自 民 族 生 活 為 基 礎 的 自 然 宗 教 信 仰, 如 由 於 對 山 水 木 石 等 自 然 物 的 崇 敬 而 形 成 的 自 然 信 仰, 對 日 月 星 辰 及 風 雨 雷 電 等 天 然 現 象 而 引 起 畏 敬 和 崇 拜, 由 此 而 將 天 然 現 象 加 以 神 格 化 而 形 成 精 靈 信 仰, 對 於 始 祖 神 的 崇 拜 畏 敬 以 及 對 死 靈 的 恐 懼 而 產 生 的 祖 靈 信 仰, 對 死 後 的 不 安 與 對 來 生 的 憧 憬 而 產 生 的 天 堂 或 幽 冥 世 界 信 仰, 由 狩 獵 農 耕 航 海 而 產 生 的 獵 神 農 神 及 航 海 神 的 信 仰 這 些

民 族 信 仰 並 不 是 隨 著 民 族 文 化 的 發 展 或 科 學 技 術 的 進 步 而 消 失, 相 反 的 是 不 分 過 去 現 在 以 至 未 來, 長 期 地 像 化 石 一 樣 與 科 學 文 明 及 理 性 思 維, 並 存 於 一 個 民 族 的 精 神 和 思 想 之 中 鄒 族 針 對 生 活 所 及 的 領 域, 與 其 心 思 足 以 追 溯 的 古 遠 年 代, 由 於 特 殊 的 宗 教 體 驗 而 塑 造 分 布 於 其 生 存 多 維 空 間 裡 的 神 靈 系 統, 時 空 交 錯 中 可 以 追 溯 古 遠 而 暗 晦 的 歷 史 印 象, 也 能 夠 將 空 間 領 域 的 鋪 排 方 式 予 以 立 體 化, 人 世 與 天 界 幽 冥 界 並 存, 人 類 可 以 藉 著 各 種 儀 式 行 為 親 近 取 悅 或 規 避 防 阻 神 靈, 以 求 得 豐 收 健 康 勝 利 或 遠 離 災 厄 ( 四 ) 土 地 的 命 名 與 認 知 對 於 阿 里 山 鄒 族 部 落 而 言, 除 射 日 神 話 提 及 太 陽 及 月 亮 在 東 西 方 升 落 外, 確 實 並 未 具 體 強 調 此 一 方 向 的 神 話 角 色 與 功 能, 惟 觀 其 神 話 中 人 類 起 源 之 地 及 躲 避 洪 水 的 玉 山, 適 在 部 落 東 方 ; 而 有 關 粟 米 女 神 神 話 及 鄒 族 傳 統 觀 念 中 死 後 前 往 的 地 方, 即 在 西 方 的 塔 山 ( 若 以 特 富 野 部 落 而 言, 該 處 稍 偏 西 北, 若 由 鄒 族 傳 統 居 住 地 域 以 觀, 則 該 山 適 與 玉 山 成 為 東 西 的 座 標 ; 惟 鄒 族 觀 念 的 東 方 及 西 方 殆 係 廣 幅 而 非 微 幅 意 義 的 方 向 ) 東 方 日 升 之 地 與 人 類 生 命 起 源 的 園 地 以 及 得 以 使 人 逃 避 洪 水 災 難 的 玉 山, 與 西 方 屬 於 人 類 生 命 終 絕 後 的 歸 宿 天 花 或 痘 疫 惡 靈 hitsu no koa h'oh'o 及 凶 煞 或 火 神 taliuliu 的 住 地, 以 及 漢 人 puutu 的 居 地 以 論, 則 其 間 對 立 的 意 涵, 已 然 呼 之 欲 出 王 嵩 山 (1996) 曾 說 : 我 們 可 以 發 現 出 鄒 人 對 於 禁 忌 期 男 子 東 方 正 門 獸 骨 架 武 器 會 所 生 命 對 立 於 日 常, 以 及 女 子 西 方 側 或 後 門 豬 舍 農 具 家 屋 ( 祭 粟 倉 ) 死 亡 這 兩 個 大 分 類 範 疇, 分 立 但 又 互 補 的 運 作 ; 藉 由 這 兩 大 分 類 範 疇 的 運 作, 而 在 緊 密 整 合 對 中 心 有 強 烈 認 同 的 結 構 中, 達 到 社 會 分 化 的 功 能, 成 為 鄒 人 社 會 的 特 性 而 會 所 正 是 這 種 具 備 整 合 與 衝 突 一 體 兩 面 之 本 體 (reality) 的 表 現 (appearance) 此 段 有 關 鄒 族 生 活 習 俗 的 具 體 觀 念, 可 與 前 段 口 傳 文 學 的 表 述 內 容 相 應, 王 嵩 山 更 進 一 步 提 及 : 我 們 常 常 將 神 話 與 歷 史 及 時 間 勾 連 起 來, 卻 忽 略 了 神 話 體 現 在 空 間 上 的 意 涵 以 北 鄒 ( 即 阿 里 山 鄒 ) 來 說, 其 神 話 中 的 玉 山, 無 疑 是 重 要 的 一 個 據 點, 人 類 以 此 延 伸 到 世 界 各 地 去 ( 同 前 ); 基 於 此 一 思 考, 則 鄒 族 固 然 能 建 構 一 幅 能 自 我 銓 解 並 超 越 時 空 和 生 死 的 領 域, 特 富 野 部 落 的 口 傳 文 學 系 統 亦 能 舖 排 出 其 成 員 在 人 間 tiskova 與 冥 界 voetsvtsu 的 活 動 範 疇 阿 里 山 鄒 族 部 落 的 成 員 對 於 其 生 活 領 域 諸 多 自 然 環 境 的 觀 察, 亦 井 然 有 序 的 呈 現 於 其 對 各 處 地 理 位 置 的 命 名, 譬 如 : 'lalauya 楓 樹 之 地 ('lauya 楓 樹, 今 阿 里 山 鄉 樂 野 村 ) lauyana 楓 樹 之 地 ('lauya 楓 樹 ) suveuana 茄 苳 樹 之 地 (suveu 茄 苳 樹 ) feofeongsu feongsu( 樹 名 ) 之 地 ( 再 特 富 野 部 落 東 方 約 一 公 里 處 ) uungo 多 蕈 菇 之 地 (unho 蕈 類 ) eemtsu 多 蔓 藤 之 地 (emtsu 蔓 藤 )

ptsoptsoknu 麻 竹 林 (ptsoknu 麻 竹 ) ts'ots'osu 樟 樹 之 地 (ts'osu 樟 樹 ) tsmutsmuyo tsmuyo 樹 之 地 fnafnau fnau 樹 之 地 katseoana 鵝 卵 石 之 地 (katseo 鵝 卵 石 之 意 ) pasana 箭 竹 之 地 (pasu 箭 竹 之 意 ; 位 特 富 野 部 落 北 方 之 小 社 ) pngiana 杵 木 之 地 (pngiei 木 杵 之 意 ; 位 特 富 野 東 南 約 七 公 里 ) tuetu 野 枇 杷 之 地 (etuu 野 枇 杷 之 意 ) fkufkuo 木 槿 樹 之 地 (fkuo 木 槿 樹 之 意 ) psoseongana 取 松 樹 之 地 (seongu 松 樹 之 意 ; 今 阿 里 山 觀 光 區 ) seoseongu 松 樹 之 地 'lilingki 泥 濘 之 地 ('lingki 泥 濘 ) tualingka 泥 濘 之 地 miskinga 背 陽 之 地 tmasungu 崩 滑 之 地 (tma'usuhtsu 逐 漸 崩 滑 ; 特 富 野 部 落 東 北 方 一 公 里 ) kakaemutu 多 栓 皮 櫟 之 地 (kaemutu 栓 皮 櫟 樹 ; 特 富 野 部 落 東 南 方 約 三 公 里 ) hiyouana 彩 虹 之 地 (hiyoyu 彩 虹 之 意 ; 特 富 野 東 南 方 三 公 里 處 ) smismiana smismi 樹 之 地 'lalaksu 杜 鵑 之 地 (laksu 杜 鵑 之 意 ; 位 特 富 野 東 北 方 二 公 里 處 ) tsuana 湖 之 地 (tsuu 湖 之 意 ; 特 富 野 部 落 北 方 一 公 里 處, 此 地 曾 有 湖 ) 而 有 關 於 部 落 成 員 與 土 地 自 然 的 具 體 接 觸 經 驗, 在 時 間 的 長 河 中 建 構 的 歷 史 人 文 圖 譜, 亦 隨 其 足 跡 所 達 之 處, 逐 漸 展 布, 如 : yamahtuetsu 堅 強 之 地 ( 位 特 富 野 部 落 東 南 約 四 公 里, 此 地 有 栓 皮 櫟 樹, 族 人 相 信 其 樹 靈 威 力 甚 強, 即 使 塔 山 hohtsubu 的 神 靈 亦 無 法 制 服, 故 名 昔 時 近 傍 晚 時 分, 常 見 自 塔 山 方 向 有 暗 紅 色 雲 霧, 朝 東 南 方 飄 移, 似 亦 有 自 此 地 向 塔 山 飄 移 之 暗 灰 色 雲 霧, 特 富 野 部 落 耆 老 言 係 二 地 神 靈 爭 戰, 暗 紅 色 雲 霧 會 逐 漸 消 散, 人 云 係 此 地 之 神 獲 勝 Mahtuetsu 堅 強 ) toteonuta 磨 刀 石 之 地 (teonuta 磨 刀 石 ) nia kuba 舊 會 所 之 地 ( 位 特 富 野 部 落 東 南 約 五 公 里, 該 地 應 為 tosku 氏 族 逐 漸 加 入 特 富 野 部 落 所 經 之 地, 惟 確 切 地 點 已 經 無 法 尋 得 Nia 原 本 ;kuba 會 所 ) sosmoyoa 恐 懼 之 地 (smoyoa 懼 怕 ) toefofgiei 追 擊 之 地 ( 位 特 富 野 部 落 對 面 的 山 脊 陵, 相 傳 為 imutsu 部 落 人 為 特 富 野 部 落 戰 士 追 擊 並 殺 戮 之 地 Toekameosu 逃 跑 ) hahangu 多 敵 人 之 地 ( 傳 為 昔 日 入 侵 之 敵 喜 埋 伏 之 地 ;hangu 敵 人 ) zotsnni huyu 單 一 獸 跡 之 地 ( 由 於 地 勢 緣 故, 野 獸 行 經 該 地 時, 原 本 分

散 的 獸 跡 集 中 一 處, 獵 人 最 喜 於 此 處 置 放 套 索 與 陷 具 Zotsini 單 一 ;huyu 獸 跡 ) yo'ova no hangu 敵 人 汲 水 池 (yo'ova 池 ;hangu 敵 人 ; 此 地 位 欲 山 西 南 方, 傳 此 處 水 源 或 水 池 曾 遭 敵 人 行 詛 咒 巫 術 topeohi, 因 此 該 處 之 水 有 毒, 若 要 飲 用, 需 先 將 腰 刀 poyave no sungtsu 插 入 水 中, 藉 此 巫 術 作 為 其 毒 方 能 消 除 ) sua'funu no sunguana 多 鹿 角 之 鞍 部 ( 表 示 此 地 山 鹿 甚 多 Sua'funu 鞍 部 ; sungu 角 ) toitsungsu 門 口 之 地 ( 位 特 富 野 部 落 東 方 三 公 里, 意 為 特 富 野 部 落 的 門 戶 tsungsu ) tampuyana tampuyangu 鳥 之 地 (tampuyangu 為 鄒 族 相 傳 一 種 凶 怪 鳥 類, 曾 有 一 男 子 捕 獲 此 種 鳥, 後 雖 放 走, 仍 導 致 家 族 災 凶 的 結 局 ) mamespingana 婦 人 之 地 (mamespingi 婦 人, 昔 日 特 富 野 部 落 曾 有 豆 花 之 祭 儀 mee fo'ona, 由 於 一 少 女 在 儀 式 中 受 辱, 悲 憤 之 餘, 偕 同 其 他 姊 妹 於 此 地 投 崖 自 盡, 人 追 念 其 事, 遂 以 名 之, 並 取 消 該 儀 式 ) kupitsana 蝙 蝠 之 地 (kupitsa 蝙 蝠 ) nghovana 猴 之 地 (nghou 猴 ; 位 特 富 野 東 方 約 二 公 里, 相 傳 該 地 曾 有 人 家 遭 眾 多 猴 子 侵 襲, 並 食 其 人, 後 有 一 男 子 釀 酒, 置 放 家 中, 群 猴 再 來, 飲 酒 後 皆 醉 倒, 該 男 子 遂 逐 一 殺 死 猴 子 ) keupana 網 袋 之 地 (keupu 網 袋 ; 位 達 邦 部 落 北 邊 數 百 公 尺, 傳 昔 日 曾 有 敵 人 欲 偷 襲 達 邦 部 落, 衝 入 部 落 前 將 所 揹 網 袋 放 置 此 地, 以 求 輕 便, 此 時 恰 為 在 此 地 上 頭 的 瞭 望 地 p'ootsva 觀 望 的 特 富 野 部 落 人 察 覺, 乃 高 聲 傳 呼, 示 意 達 邦 部 落 警 戒, 由 於 事 機 敗 露, 來 犯 之 敵 不 暇 取 回 留 置 此 地 的 網 袋, 此 地 因 以 名 之 ) puau 野 鳩 之 地 ( 曾 有 敵 偷 襲 特 富 野 部 落 東 方 小 社 aeyao, 殺 戮 並 盡 取 其 人 頭, 後 特 富 野 部 落 戰 士 奮 力 追 擊, 於 長 溪 tatsvoihi tsi va'uhu 追 上 並 擊 殺 之 ; 當 時 一 裨 將 maotano 因 追 殺 一 名 逃 走 的 敵 人, 未 及 時 歸 隊, 同 隊 戰 士 疑 其 已 戰 死, 歸 社 路 途 嘗 試 呼 嘯 paebai 以 呼 喚 之, 前 數 聲 未 有 回 應, 俟 走 至 山 勢 已 朝 部 落 之 時, 眾 人 試 作 最 後 的 呼 喚, 竟 傳 來 微 弱 似 遠 方 鳩 鳥 的 聲 音, 眾 人 方 知 裨 將 並 未 死, 乃 在 路 上 等 候 此 地 因 以 名 之 ) veiyo 土 蜂 之 地 (veiyo 土 蜂, 此 地 原 為 伊 拇 諸 部 落 領 地, 後 由 特 富 野 部 落 奪 去 ; 該 地 曾 有 極 大 的 土 蜂, 據 云 其 工 蜂 飛 至 特 富 野 東 方 的 杜 鵑 山 lalaksu, 活 動 範 圍 極 廣, 該 地 因 以 名 之 ) ( 巴 蘇 亞. 博 伊 哲 努 2007) 在 鄒 族 的 觀 念 中, 大 地 hpuhpungu 上 有 山 川, 其 基 礎 扁 平 如 板, 地 下 有 與 天

engutsa 相 同 的 太 虛 稱 mu'eona, 日 月 出 沒 處 就 在 大 地 的 邊 際 puisona no hpuhpungu; 山 谷 為 天 地 創 造 時 代 所 造 成, 其 後 復 由 大 洪 水 etupu 的 沖 刷 乃 更 加 高 深 安 平 ts'ahamu 之 外 有 海 etupu( 與 洪 水 使 用 同 一 詞 彙 ), 惟 不 知 其 他 地 方 亦 濱 臨 海 洋, 亦 不 知 所 有 溪 流 均 注 入 於 海 近 代 鄒 族 所 概 略 知 曉 的 範 疇 : 東 方 及 於 花 蓮 台 東 間 的 縱 谷 平 野, 未 超 過 海 岸 山 脈 ; 北 方 知 曉 日 月 潭 以 及 其 北 方 的 濁 水 溪 谷, 並 達 於 霧 社 ; 南 方 以 望 大 武 山 為 止, 均 不 達 於 海 岸 地 震 motoevi 為 神 所 為, 惟 不 知 該 神 之 名, 地 表 為 該 神 的 革 衣 kuhtsu, 神 拂 去 革 衣 上 塵 埃 時, 則 大 地 震 動 ; 又 有 形 狀 若 黃 牛 ua tshumu( 水 鹿 之 意 ) 的 神 獸, 居 於 地 中, 神 獸 搖 動 軀 體 時, 大 地 亦 會 震 動 山 崩 eusku 為 神 靈 tantsahae 營 構 其 屋 或 開 墾 山 田 時 所 導 致 阿 里 山 鄒 族 傳 統 部 落 教 育 制 度 如 kuba( 男 子 會 所 ) 的 教 育 訓 練 模 式,11 或 12 嵗 的 男 童, 會 進 入 kuba, 接 受 狩 獵 征 戰 製 造 與 使 用 武 器 及 漁 獵 器 具 技 能 聽 講 氏 族 歷 史 部 落 戰 爭 與 狩 獵 冒 險 的 故 事 ; 儀 式 場 合 如 mayasvi( 瑪 雅 士 比 祭 典 ) 中 所 進 行 的 tu?e( 歷 史 誦 ) 如 達 邦 部 落 tu?e( 錄 82 句 ), 基 本 內 容 是 部 落 男 子 敘 述 其 在 征 戰 狩 獵 巡 行 時 走 過 的 地 方 以 及 獵 績 戰 功 : 請 聽 戰 功 / 追 上 敵 人 / 壓 制 敵 人 / 奮 力 進 擊 / 特 富 野 社 /ya va u sa/to u a ya( 地 名 )/ 追 及 敵 人 / 行 經 地 名 / 漢 人 敵 首 / 取 敵 人 首 領 之 頭 / 取 南 鄒 人 之 首 / 敵 首 攜 至 男 子 會 所 / 將 敵 人 擊 潰 /( 獲 ) 熊 / 勇 士 輪 番 殺 敵 / 敵 我 相 互 攻 擊 / 餌 誘 敵 人 / 敵 社 名 / 勇 士 有 神 之 助 / 敵 首 名 /ma ya u ma( 敵 社 名 ) / 敵 社 名 /pai sa mu 敵 社 名 / 取 六 個 敵 首 / 取 了 五 個 敵 首 / 我 方 無 人 受 傷 / 敵 社 名 / 已 接 近 敵 社 /ta ta na an/ 敵 首 名 / 敵 人 全 部 殺 盡 /ma tu lu sa/ma si tao/ 出 刀 殺 敵 /ma li sa/ta yu na sa/ma lu ea va/ki a tua/ca u a/yatp kia/ iya ba sua ya /ma si su pa ta / 太 陽 升 起 / 取 七 個 敵 首 /yau hu ca /pua au sa /pua a cu /ma tu va ni sa /ma ka ki nui/yi pa lu a/ 敵 人 不 知 逃 至 何 處 / 漢 人 敵 首 / 敵 首 攜 至 男 子 會 所 /ma sa si na pa /ma si ka ni/ 敵 社 名 /si bu yu ma ha/ 行 經 地 名 / 踐 踏 敵 首 /ta ta na au / 行 經 地 名 或 敵 社 名 /ma na ma/ 出 刀 殺 敵 /yi pa lu a/ 取 南 鄒 人 之 首 / 行 經 地 名 或 敵 社 名 / 取 八 個 敵 首 /ma si tu ya vi/ma si pi pi/ 途 中 休 息 取 火 /yi ta ti nu sa / 敵 社 名 /ya ma c a n/yi ta sa pa ya / 取 九 個 敵 首 /mi ta ta ya u/ya va si mo/ 請 聽 戰 功 / 10 10 浦 忠 勇 台 灣 鄒 族 民 間 歌 謠 台 中 縣 立 文 化 中 心,1993 其 以 羅 馬 拼 音 註 記 而 未 能 翻 譯 者 係 因 今 日 已 經 無 法 了 解 原 意

以 具 節 奏 性 精 鍊 的 語 句, 將 部 落 氏 族 的 征 戰 狩 獵 巡 行 探 險 等 事 蹟 與 相 關 地 名 列 出, 由 一 年 長 者 領 頭 唸 出, 再 由 與 祭 眾 人 覆 誦, 藉 此 傳 承 祖 先 奮 鬥 歷 史 激 勵 族 人 意 志 ( 五 ) 典 型 / 非 典 型 的 塑 造 部 落 內 部 流 傳 的 口 傳 文 學, 在 各 種 不 同 的 場 合 中 不 斷 被 講 述, 或 者 在 男 子 會 所 中, 或 者 在 家 族 的 聚 會 裡, 甚 或 田 野 的 勞 動 和 狩 獵 的 旅 次, 長 者 擔 任 故 事 的 講 授 者 與 詮 釋 者, 部 落 的 成 員 分 別 聽 取 本 身 應 該 熟 悉 的 部 分 ; 神 話 和 傳 說 是 部 落 歷 史 文 化 的 雜 揉 機 體, 屬 於 成 年 男 子 知 識 的 基 礎, 銓 解 部 落 對 於 時 間 空 間 形 成 的 概 念, 建 構 部 落 價 值 與 觀 念 的 準 衡, 在 一 些 膾 炙 人 口 的 口 傳 故 事 中, 特 富 野 部 落 的 成 員 同 樣 能 沉 澱 出 一 些 足 以 陶 養 修 鍊 的 德 性 與 氣 質 譬 如 曾 經 率 領 特 富 野 部 落 男 子 與 伊 拇 諸 交 戰 並 南 襲 達 庫 布 雅 努 takupuyanu 的 yaipuku 與 渾 名 meyaesi( 巨 食 漢 或 甚 麼 都 能 吃 的 人 ) 的 yapasuyo e muknana, 前 者 表 現 的 謀 略 maoto'tohungu, 後 者 表 現 的 剽 悍 勇 武 'uteu 的 特 質, 均 曾 為 部 落 成 員 所 津 津 樂 道 Aeyao 追 擊 事 件 中 裨 將 voe tosku 表 現 的 忍 耐 buveitsi 的 精 神, 在 故 事 敘 述 中, 常 成 為 勉 勵 青 年 們 的 良 好 品 格, 而 當 時 婦 女 們 表 現 冷 靜 而 有 智 慧 的 預 備 工 作, 使 男 子 們 能 在 完 備 的 準 備 中 出 擊, 其 分 工 所 做 出 的 表 現 確 實 是 可 圈 可 點 的 在 迎 擊 來 襲 清 軍 的 謀 略 戰 中, 婦 女 們 和 男 子 們 的 團 結 tmuteuyunu 合 作, 忍 辱 負 重 na'no buveitsi 與 智 謀 umnu tsi tahtsuhi'i, 使 部 落 免 於 滅 亡 這 些 不 同 的 口 傳 文 學 敘 述 內 涵 在 不 斷 傳 遞 中, 逐 漸 形 塑 部 落 成 員 的 性 情 與 品 格, 因 此 部 落 間 呈 現 的 差 異 由 是 而 突 顯, 部 落 中 受 到 眾 人 喜 愛 的 是 以 下 的 性 情 與 品 格 : 忍 耐 buveitsi 勤 勞 bitotonu 意 志 堅 定 atuktsa na to'tohungu 沉 穩 禮 節 luaen'nva 慎 言 bumemeyalu hola ya'ei 慷 慨 na'no meyalu 勇 敢 uteu 有 智 謀 mauto'tohungu 性 情 溫 和 na'no ma'tsotsatsini 謙 虛 敬 畏 yieinu 有 愛 心 himtsotsoveoi 節 儉 na'no tiakak'ingi 而 受 到 輕 視 的 性 情 與 態 度 為 : 不 能 忍 耐 oa buveitsi 懶 惰 lu'amamza 懦 弱 lua ngoheungu or masmoyo or lua peteozu

輕 浮 無 禮 no'no oa luaen'nva 驕 傲 bitano 暴 躁 pak'i 多 言 loyoe'e or yusvi 嫌 惡 別 人 lua himkuzo 喜 嘲 諷 別 人 lua potfungu 吝 嗇 kiala 喜 偷 竊 e'oyu 說 謊 meknuyu 行 事 不 光 明 磊 落 kaebu asoe 浪 費 oa tiakak'ingi( 浦 忠 成 2000) 在 鄒 族 部 落 成 員 生 存 的 領 域 中, 經 由 過 去 漫 長 歲 月 的 經 驗 與 體 悟, 藉 著 各 氏 族 情 感 理 性 思 維 及 真 實 生 活 的 融 攝 與 凝 煉, 構 建 雜 糅 著 精 神 與 物 質 層 面 的 多 維 向 度 世 界 ; 在 這 樣 的 世 界 中, 所 有 與 人 tsou 有 關 的 有 生 物 與 無 生 物, 均 被 賦 予 一 定 的 功 能, 擺 在 一 定 的 位 置, 其 質 性 與 價 值 不 一 定 藉 由 客 觀 的 鑑 定 與 辨 識 過 程 獲 致, 卻 是 在 實 際 生 活 的 紮 實 體 驗 中, 受 到 主 觀 的 詮 釋 和 運 用 在 諸 多 的 人 事 與 自 然 現 象 的 融 會 交 錯 中, 外 觀 似 是 紛 雜, 卻 有 非 常 合 理 的 存 在 架 構 與 互 動 模 式 四 集 體 與 個 人 對 應 模 式 阿 里 山 鄒 族 部 落 解 說 神 話 的 具 體 方 式, 是 以 空 間 方 位 配 合 或 對 應 著 人 類 ( 包 含 個 人 ) 生 命 運 行 而 加 以 呈 現 : 1. 民 族 起 源 之 地 ( 東 方 / 玉 山 ) 人 之 初 生 a. 神 話 : 人 類 的 生 命 藉 由 神 摇 落 楓 樹 / 播 植 人 種 而 誕 生 b. 隱 喻 : 個 體 的 生 命 在 玉 山 形 成, 然 後 隨 著 祖 先 的 足 跡 到 達 部 落 並 將 在 其 地 度 過 一 生, 直 到 生 命 結 束 2. 射 日 月 / 天 升 高 / 洪 水 狂 放 少 年 / 衝 突 / 對 抗 自 然 / 社 會 a. 神 話 : 天 上 二 日 輪 流 出 現 導 致 晝 夜 不 分 ; 巫 師 登 上 高 山 之 巓 射 下 太 陽 / 天 空 極 低 讓 人 類 行 動 極 端 不 便 ; 飛 鳥 拍 擊 天 空 使 之 上 升 / 鰻 魚 堵 住 溪 流 造 成 洪 水 ; 螃 蟹 以 巨 螯 夾 住 鰻 魚 使 洪 水 退 去 b. 隱 喻 : 少 年 時 期 由 於 性 情 尚 未 穩 定, 經 驗 不 足, 面 對 自 然 界 / 人 類 社 會 ( 或 部 落 ) 經 常 遭 受 挫 折 或 衝 突 3. 部 落 建 立 成 家 立 業 / 穩 定 / 冷 靜 a. 神 話 : 洪 水 後 各 家 族 陸 續 尋 找 地 點 建 立 部 落 並 建 立 會 所 / 有 些 依 據 狗 所 選 擇 的 地 方 建 立 遷 移 的 部 落 / 有 些 以 土 地 肥 沃 程 度 選 定 部 落 地 點 b. 隱 喻 : 成 年 後 人 要 建 立 家 庭 與 事 業 4. 文 化 習 俗 形 成 成 就 事 功 / 累 積 a. 神 話 : 逐 步 建 立 祭 典 儀 式 / 生 產 方 式 / 獲 得 作 物 / 獵 首 / 占 卜 / 歌 謠 / 舞 蹈 / 身 體 毀 飾 / 禁 忌 / 價 值

b. 隱 喻 : 個 人 在 部 落 與 家 族 中 逐 漸 憑 藉 自 身 的 能 力 建 立 功 業 / 獲 致 名 聲 5. 神 靈 系 統 與 信 仰 內 在 心 靈 世 界 / 不 可 知 領 域 的 探 索 a. 神 話 : 天 地 四 方 ( 物 質 世 界 與 精 神 世 界 ) 都 存 在 難 以 測 知 的 現 象 / 為 了 安 頓 身 心 人 類 對 於 各 類 超 自 然 存 在 進 行 安 置 或 編 排 b. 隱 喻 : 人 在 生 命 中 向 自 然 與 人 類 世 界 尋 找 知 識 或 理 解 萬 象 以 安 頓 身 心 的 種 種 思 慮 / 行 為 / 儀 式 6. 四 方 異 人 人 生 各 種 平 凡 / 不 平 凡 際 遇 / 遭 遇 a. 神 話 : 巨 人 / 巨 陰 人 / 矮 人 族 / 食 人 族 b. 隱 喻 : 人 一 生 遭 遇 的 各 種 人 物 或 人 類 / 事 件 / 現 象 7. 歸 宿 之 地 ( 西 方 ) 個 人 壽 命 有 時 而 盡 a. 神 話 : 塔 山 為 眾 神 與 祖 靈 所 居 之 地 / 人 類 壽 盡 而 靈 魂 將 回 歸 其 地 / 該 地 時 間 與 食 物 等 與 人 間 部 落 有 別 b. 隱 喻 : 人 在 陽 間 的 壽 命 結 束 五 日 後 其 靈 魂 將 飛 赴 塔 山 與 已 經 再 那 裡 的 祖 靈 相 聚 五 結 語 在 尚 未 完 全 脫 離 神 話 的 現 代 部 落, 還 存 在 著 一 些 相 傳 久 遠 的 儀 式 行 為 或 觀 念 禁 忌, 以 及 有 關 它 們 之 間 彼 此 融 攝 或 牽 涉 或 連 結 的 詮 釋 性 說 法, 這 種 說 法 通 常 會 在 部 落 耆 老 或 智 者 講 述 口 碑 故 事 中 以 補 述 或 註 釋 的 形 式 呈 現 昔 日 在 部 落 中, 神 話 的 存 在 與 表 現 方 式 與 依 賴 文 字 文 獻 的 民 族 大 相 逕 庭, 神 話 以 巨 大 的 樹 的 形 象 由 大 地 而 向 蒼 穹 伸 展 出 巨 幹 與 枝 葉, 樹 身 纏 繞 或 依 附 的 藤 蔓 或 附 生 的 植 物, 都 可 視 為 文 化 習 俗 對 神 話 的 交 融 纏 繞 對 於 神 話 樹 形 象 的 擴 張 是 由 於 站 在 神 話 的 角 度 開 啟 視 野, 由 文 化 的 角 度 觀 看, 形 象 的 大 小 可 能 逆 轉 ; 從 另 一 種 視 野 焦 點 鳥 瞰, 神 話 與 習 俗 禁 忌 觀 念 信 仰 藝 術 等 均 可 成 為 民 族 文 化 園 地 中 的 一 棵 樹, 儘 管 已 經 不 見 相 互 依 倚 纏 繞 的 親 密, 但 是 在 園 林 中 彼 此 倚 靠 的 關 係 仍 然 存 在 李 維 - 斯 特 勞 斯 (1989) 說 : 神 話 和 儀 式 遠 非 像 人 們 常 常 說 的 那 樣 是 人 類 背 離 現 實 的 虛 構 機 能 的 產 物 它 們 的 主 要 價 值, 就 在 於 把 那 些 曾 經 恰 恰 適 用 於 某 一 類 型 的 發 現 的 殘 留 下 來 的 觀 察 與 反 省 的 方 式, 一 直 保 存 到 今 日 : 自 然 從 用 感 覺 性 詞 與 對 感 覺 世 界 進 行 思 辨 性 的 組 織 和 利 用 開 始, 就 認 可 了 那 些 發 現 這 種 具 體 性 的 科 學, 按 其 本 質, 必 然 被 限 制 在 那 類 與 注 定 要 由 精 確 的 自 然 科 學 達 到 的 那 些 結 果 不 同 的 結 果, 但 他 並 不 因 此 就 使 其 科 學 性 減 色, 因 而 也 並 不 使 其 結 果 的 真 實 性 減 色 在 百 萬 年 之 前, 他 們 就 被 證 實, 並 將 永 遠 作 為 我 們 文 明 的 基 礎 由 這 樣 的 角 度 觀 察 神 話 在 缺 乏 文 字 系 統 的 社 會 文 化, 其 運 轉 或 實 踐 的 機 能 就 緊 緊 扣 住 群 體 最 深 刻 而 基 礎 的 部 分, 因 此 其 觸 角 可 以 在 時 間 的 追 溯 中 尋 得 其 蹤 影, 在 空 間 的 探 索 裡 亦 處 處 能 攬 取 其 存 在 的 本 質 ; 於 是 神 話 的 延 續 歌 謠 的 吟 誦 神 聖 儀 式 的 遂 行 習 俗 觀 念 的 執 著 等, 在 在 顯 示 神 話 作 為 文 化 機 體 的 重 要 組 成 部 分, 其 生 成 與 發 展, 乃 至 成 為 模 鑄 民 族 烙 印 的 主 要 機 能 上, 有 其 不 可 磨 滅 的 意 義

與 價 值 引 用 文 獻 朱 狄 原 始 文 化 研 究 : 對 審 美 發 生 問 題 的 思 考 (1987), 北 京 : 三 聯 書 店 李 壬 癸 台 灣 南 島 民 族 的 族 群 與 遷 徙 (1997), 台 北 : 常 民 文 化 出 版 有 限 公 司 李 維 斯 陀 野 性 的 思 維 (1989), 台 北 : 聯 經 出 版 事 業 公 司 李 維 斯 陀 ( 周 昌 忠 譯 ) 神 話 學 : 裸 人 (2000), 台 北 市 : 時 報 文 化 有 限 公 司 栗 原 圭 介 ( 高 橋 宣 治 譯 ) 原 始 漢 民 族 及 其 神 話 世 的 世 界 觀 論 上 帝 神 與 古 代 漢 民 族 之 間 的 親 族 關 係 收 王 孝 廉 主 編 神 與 神 話 (1988), 台 北 市 : 聯 經 出 版 事 業 公 司 賈 德. 戴 蒙 (Jared Diamond)( 王 道 還 廖 月 娟 譯 ) 槍 砲 病 菌 與 鋼 鐵 (1998), 台 北 市 : 時 報 文 化 楊 義 中 國 敘 事 學 (1998), 嘉 義 縣 : 南 華 管 理 學 院 王 嵩 山 阿 里 山 鄒 族 的 社 會 與 宗 教 生 活,(1995) 台 北 縣 : 稻 鄉 出 版 社 浦 忠 成 台 灣 鄒 族 風 土 神 話,(1992) 台 北 ; 臺 原 出 版 設 庫 巴 之 火,(1997) 台 中 市 : 晨 星 出 版 社 敘 事 性 口 傳 文 學 的 表 述 : 台 灣 原 住 民 特 富 野 部 落 歷 史 文 化 的 追 溯, (2000) 台 北 市 : 里 仁 書 局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文 學 史 綱,(2009) 台 北 市 : 里 仁 書 局 浦 忠 勇 台 灣 鄒 族 民 間 歌 謠,(1993) 台 中 縣 立 文 化 中 心 台 灣 鄒 族 的 生 活 智 慧,(1997) 台 北 ; 常 民 文 化 董 同 龢 鄒 語 研 究,(1963) 台 北 市 南 港 : 中 央 研 究 院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所 衛 惠 林 余 錦 泉 林 衡 立 台 灣 省 通 志 稿, 同 胄 志, 曹 族 篇,(1951) 南 投 市 : 台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聶 甫 斯 基 ( 李 福 清 白 嗣 宏 浦 忠 成 譯 ) 台 灣 鄒 族 語 典,(1993) 台 北 市 : 臺 原 出 版 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