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險 社 會 中 的 犯 罪 圖 像 第 一 講 crime in an insecure world 不 安 全 世 界 的 犯 罪 問 題 周 愫 嫻 何 謂 風 險? Garland (2003) 認 為 風 險 一 詞 出 現 在 1980 年 代 的 政 治 學 與 科 學 中, 現 在 是 21 世 紀 的 代 名 詞, 指 的 是 當 代 社 會 的 特 點 之 一 : 自 我 懷 疑 自 我 分 析, 找 尋 價 值, 認 識 自 己 極 限, 是 我 們 想 像 未 來, 假 裝 知 道 未 來, 且 能 控 制 未 來 下, 採 取 的 行 動 我 們 可 能 知 道 自 己 身 處 的 風 險 嗎? 不 能! 但 我 們 可 以 假 裝 知 道 1
新 自 由 主 義 社 會 的 核 心 價 值 嚮 往 的 目 標 : 安 全 與 繁 榮 對 未 來 的 想 像 : 不 確 定 與 充 滿 風 險 為 了 達 到 安 全 與 繁 榮, 必 須 對 未 來 不 確 定 的 風 險 進 行 評 估 與 管 理 21 世 紀 新 自 由 主 義 社 會 以 不 確 定 性 想 像 出 來 的 四 個 安 全 議 題, 每 個 議 題 都 需 要 風 險 評 估 與 管 理 國 家 安 全 national security: 恐 怖 份 子 的 威 脅 社 會 安 全 social security: 福 利 制 度 的 濫 用 企 業 安 全 corporate security: 企 業 對 消 費 者 造 成 之 傷 害 責 任 所 屬 國 內 安 全 domestic security: 犯 罪 與 社 會 失 序 如 何 達 成 評 估 與 管 理 風 險? 重 要 工 具 是 創 造 counter law Law against law 創 造 新 法 對 抗 舊 法 : 民 法 行 政 法 刑 罰 化, 刑 法 刑 訴 放 寬 重 新 解 釋 或 訂 定 例 外 條 款 或 新 法 Surveillant assemblages 合 法 化 各 種 監 控 手 段 : 政 府 得 以 監 控 私 人 公 司 與 私 人 生 活 三 種 均 鼓 勵 從 不 確 定 性 中 獲 利, 未 來 愈 不 確 定, 獲 利 空 間 愈 大, 但 差 異 是 : 市 場 安 全 國 家 的 角 色 個 人 生 活 古 典 自 由 主 義 社 會 自 由 主 義 新 自 由 主 義 開 放 給 少 數 商 業 菁 英 完 全 自 由 競 爭 謹 慎 與 自 律 的 投 資 分 散 風 險 的 投 資 鼓 勵 每 個 人 冒 險 投 資 不 強 調 非 常 強 調, 國 家 負 責 強 調, 但 個 人 為 自 己 的 安 全 負 責 干 預 愈 少 愈 好 維 持 基 本 社 會 福 利, 萬 一 個 人 投 資 不 利, 可 協 助 個 人 幫 助 投 資, 維 持 市 場 公 平 少 數 菁 英 份 子 獲 利 多 數 人 可 以 在 安 全 保 證 下, 進 行 小 規 模 投 資 不 斷 消 費 自 由 投 資 活 得 更 好, 讓 自 己 購 買 得 起 更 好 的 產 品, 以 買 到 更 多 安 全? 2
政 治 風 險 與 不 確 定 性 新 自 由 主 義 背 後 的 主 要 原 理 個 人 與 政 治 社 會 之 間 的 自 由 與 互 惠 關 係 社 會 組 成 道 德 法 律 政 治 經 濟 制 度, 個 人 最 大 好 處 是 安 全 受 保 障 安 全 指 的 是 使 我 們 免 於 傷 害 保 障 生 命, 以 及 防 衛 未 來 可 能 發 生 之 傷 害 與 生 命 威 脅 下 所 獲 得 的 自 由 安 全 必 須 透 過 立 法 保 障 個 人 權 利 平 等 的 條 件 下, 才 能 發 揮 其 既 保 護 個 人 生 命 財 產, 又 允 許 個 人 採 取 各 種 為 自 己 未 來 謀 幸 福 的 風 險 行 為 ( 如 交 易 行 為 ) 政 府 的 安 全 體 制 承 諾 能 確 保 個 人 在 市 場 關 係 企 業 風 險 創 業 自 我 管 理 繁 榮 福 利 的 自 由 自 由 社 會 想 像 的 主 要 兩 個 目 的 是 security and prosperity 安 全 與 繁 榮, 理 想 的 社 會 秩 序 是 兩 種 目 的 兼 具, 且 相 互 為 用 政 治 如 何 借 用 了 風 險 與 不 確 定 性 個 人 需 要 對 風 險 有 所 瞭 解, 才 能 評 估 風 險, 也 才 能 估 計 自 己 即 將 採 取 之 行 為 的 未 來 後 果 ( 所 以 自 己 要 為 風 險 負 責 ) 不 確 定 性 可 以 讓 個 人 有 避 險 行 為 可 限 制 他 人 自 由 來 獲 得 安 全, 但 有 趣 的 是, 不 確 定 性 也 可 以 是 自 由 的 來 源, 讓 想 像 出 來 的 風 險 知 識 有 發 揮 的 空 間, 做 更 理 性 與 負 責 的 決 定 不 確 定 性 也 是 致 富 的 來 源 ( 不 確 定 性 可 操 作 想 像 中 的 風 險 ) 自 由 主 義 社 會 想 像 的 矛 盾 之 一 是 想 要 透 過 科 學 來 計 算 風 險, 以 增 加 確 定 性, 同 時 又 希 望 維 持 一 定 的 不 確 定 性, 才 有 投 資 獲 利 的 空 間 自 由 社 會 想 像 的 矛 盾 之 二 是 獲 取 自 由, 政 府 努 力 克 服 未 來 之 風 險 與 不 確 定 性, 但 為 了 安 全, 又 不 斷 在 自 由 與 限 制 自 由 之 間 擺 盪 Ercison 的 質 疑 自 由 與 安 全 是 想 像 出 來 的? 因 為 想 要 計 畫 未 來, 就 要 先 知 道 未 來 但 未 來 可 知 嗎? 未 來 確 定 嗎? 如 果 未 來 是 不 可 知 不 確 定, 我 們 如 何 知 道 未 來, 不 就 全 靠 想 像 嗎? 自 由 主 義 的 內 在 矛 盾 : 政 府 如 何 在 未 來 不 確 定 的 情 況 下, 承 諾 確 保 人 民 的 安 全 與 自 由? 3
科 學 風 險 與 不 確 定 性 在 新 自 由 主 義 強 調 不 確 定 性 的 精 神 下, 人 需 風 險 知 識 與 技 術, 才 能 同 時 擁 有 冒 險 繁 榮 安 全 又 自 由 風 險 的 科 學 知 識 爆 炸, 又 透 過 媒 體 網 路 教 育 醫 學 專 家 無 遠 弗 屆 傳 播 為 了 管 理 安 全, 各 種 資 料 庫 盛 行, 不 但 用 在 公 領 域 如 醫 療 教 育 社 福 警 政, 也 用 在 私 領 域 如 保 險 公 司 金 融 機 構 市 場 消 費 者 信 用 卡 等 其 周 邊 產 業 還 包 括 藥 品 電 子 監 控 系 統 新 自 主 主 義 市 場 下, 只 要 從 消 費 者 角 度 出 發, 訴 諸 安 全 繁 榮, 都 需 要 這 一 套 科 學 的 風 險 知 識 科 學 的 風 險 知 識 透 過 機 率 管 理 歸 責 三 種 語 言, 告 訴 民 眾 未 來 是 可 被 治 理 的 Ewald(2002) 認 為 過 去 只 要 使 用 風 險 相 關 語 彙 便 足 以 描 述 各 種 危 險, 但 現 在 有 了 科 學 語 彙 相 助, 使 得 民 眾 更 為 相 信 未 來 是 不 確 定 的 機 率 : 可 計 算 發 生 危 險 的 頻 率 以 及 損 害 程 度, 民 眾 可 以 自 行 估 算 是 否 可 承 受 可 能 付 出 的 代 價, 採 取 行 動, 以 及 採 取 行 動 前, 是 否 應 該 加 強 避 險 措 施, 以 降 低 損 害, 減 少 不 確 定 性 管 理 : 公 私 機 構 對 風 險 的 共 識 - 風 險 代 表 理 性 分 析 適 度 評 估 與 管 理 風 險 是 所 有 機 構 追 求 的 目 標 風 險 管 理 是 瞭 解 環 境, 指 導 行 為 的 準 則 如 : 外 在 傷 害 可 以 透 過 科 技 管 理 轉 化 為 組 織 風 險, 如 預 警 系 統 風 險 剖 析 紅 旗 警 示 指 標 內 在 傷 害 則 可 透 過 內 控 管 理 如 檢 查 制 度 稽 核 制 度 操 作 程 序 電 子 監 控 等 轉 化 為 執 行 風 險 個 人 風 險 評 估 與 管 理 也 可 透 過 類 似 機 制 達 成 歸 責 : 為 了 使 風 險 管 理 價 值 中 立 化, 或 將 事 實 與 價 值 連 結, 風 險 管 理 也 使 用 了 歸 責 的 修 辭 語 言 歸 責 學 是 用 來 說 明 傷 害 的 大 小 如 何 減 少 傷 害 誰 該 負 責 等 但 風 險 管 理 絕 非 價 值 中 立, 選 擇 強 調 哪 一 種 風 險 傷 害 的 種 類 ( 尤 其 是 傷 害 新 自 由 主 義 的 核 心 價 值 如 安 全 與 繁 榮 ) 控 管 手 段, 當 然 是 一 種 政 治 篩 選 過 程, 如 21 世 紀 被 選 出 的 反 恐 濫 用 醫 療 福 利 資 源 企 業 無 信 用 公 共 失 序 等 都 是 被 選 擇 出 來 的 風 險 或 不 確 定 性 議 題 4
風 險 科 學 知 識 的 機 率 語 言 機 率 本 身 就 是 一 種 不 確 定 性 的 代 表, 僅 指 出 發 生 的 可 能 性, 從 不 保 證 必 然 發 生 此 外, 還 有 虛 擬 的 風 險, 即 使 透 過 專 家 技 術, 直 到 災 難 發 生 前, 還 僅 止 於 想 像, 無 從 確 認 ( 如 中 秋 節 的 巴 馬 颱 風, 各 國 氣 象 預 測 ) Huttor and Power(2005) 提 出 影 響 層 面 大 但 發 生 機 率 小 的 事 件, 通 常 讓 恐 懼 成 為 具 有 可 操 作 空 間, 會 讓 大 家 注 意 到 風 險 的 存 在, 並 允 許 政 府 高 度 之 安 全 作 為, 諸 如 無 賴 商 人 腐 敗 CEO 恐 怖 份 子 ( 影 響 大 發 生 機 率 小 ) 都 是 這 種 例 子 雖 然 科 學 掛 帥, 但 當 代 社 會 並 不 否 認 預 感 直 覺 運 氣 人 道 猜 測 之 存 在, 尤 其 是 決 策 時, 道 德 政 治 價 值 還 是 關 鍵 因 素, 受 到 當 地 文 化 不 確 定 性 條 件 的 影 響 換 言 之, 我 們 以 科 學 評 估 了 風 險, 知 道 將 付 出 的 代 價 與 收 益 後, 是 否 要 採 取 行 動, 還 是 受 到 價 值 直 覺 情 感 美 學 道 德 猜 測 脈 絡 時 間 當 時 可 取 得 資 訊 資 訊 來 源 的 權 威 專 心 度 之 影 響 22 Ericson 的 質 疑 政 府 當 然 依 照 所 知 與 所 不 知 進 行 政 治 判 斷, 決 定 政 策 但 問 題 是 : 政 府 如 何 選 擇 風 險 的 議 題? 政 府 真 能 透 明 化 其 擁 有 的 資 訊 嗎? 民 眾 如 何 得 知 政 府 釋 放 的 訊 息 是 正 確 與 準 確 性? 誰 負 責 提 出 應 如 何 回 應 風 險 的 政 策? 政 府 採 用 多 少 科 學 風 險 知 識? 政 府 如 何 保 證 專 家 給 予 的 建 議 是 獨 立 的? 5
風 險 科 學 知 識 的 管 理 語 言 Vaughan(1999) 認 為 風 險 管 理 的 特 徵 是 經 常 有 例 外 (routine non-conformity, 即 使 最 精 準 的 科 學 最 高 明 的 技 術 最 好 的 管 理, 還 是 可 能 發 生 不 預 期 的 結 果 可 能 來 自 設 備 異 常 人 為 疏 失, 風 險 管 理 是 被 動 主 觀 的, 若 訊 息 被 忽 略 錯 解 誤 管, 則 不 預 期 的 結 果 就 會 發 生 只 要 科 技 與 人 為 疏 失 一 起 發 生, 意 外 就 不 令 人 意 外 了 (normal accidents), 不 確 定 性 因 此 也 是 正 常 的 風 險 管 理 經 常 有 例 外 或 不 預 期 的 結 果, 可 以 引 發 更 多 風 險 管 理 技 術 的 改 變, 組 織 會 有 更 多 風 險 管 理 措 施, 最 後 成 了 無 所 不 管 (the risk management of everything), 內 控 增 加 ( 檢 查 稽 核 規 定 監 控 ) 以 減 少 操 作 風 險, 組 織 幾 乎 收 集 個 人 所 有 資 料, 不 管 是 否 與 風 險 有 關 通 過 更 多 管 理 規 定 或 辦 法, 主 要 目 的 是 展 示 管 理 者 真 的 在 管 理 風 險 最 極 端 的 傷 害 不 確 定 性 例 子 就 是 污 染 的 商 品 金 融 奸 商 恐 怖 主 義 份 子, 政 府 會 把 對 殺 人 事 件 的 恐 懼, 轉 化 為 正 常 管 理 程 序 制 訂 法 規 建 立 資 料 庫, 恐 懼 引 發 的 焦 慮 ( 二 度 風 險 ) 也 會 導 致 人 們 想 要 管 理 不 能 管 理 之 人 事 物, 馴 服 在 各 種 名 詞 中 前 述 過 程 將 會 導 致 組 織 的 個 人 防 衛 性 服 從 承 擔 不 起 後 果, 在 風 險 管 理 的 圍 牆 內, 即 使 個 人 有 所 懷 疑 或 有 不 同 看 法, 也 不 敢 越 城 池 一 步, 因 為 無 法 承 擔 萬 一 不 服 從 指 示 發 生 災 難 的 後 果 因 為 防 衛 性 服 從 承 擔 不 起 後 果, 造 成 隧 道 效 應 與 更 多 不 意 外 的 意 外 風 險 管 理 反 而 成 了 指 示 燈, 而 非 探 照 燈 911 或 經 濟 風 暴 均 非 一 天 造 成, 是 長 期 風 險 管 理 失 靈 的 象 徵 Ericson 的 質 疑 不 確 定 性 的 政 治 學 不 僅 應 用 在 風 險 管 理 於 組 織 生 活 的 各 種 面 向 上, 且 應 用 在 政 治 文 化 上, 即 使 是 不 知 道 管 不 了 的 未 來, 政 治 家 還 是 要 進 行 風 險 管 理, 有 了 這 樣 的 詞 彙 可 以 跟 民 眾 保 證 未 來 是 安 全 的 風 險 管 理 也 有 失 敗 之 時, 但 其 失 敗 可 以 引 發 更 大 失 敗 改 革 或 進 步 就 如 同, 風 險 的 科 技 改 善 了 人 類 生 活, 但 也 創 造 更 多 新 的 風 險 ( 如 台 灣 政 府 e 化 等 ) 組 織 的 風 險 管 理 的 矛 盾 是 : 又 是 風 險 預 防 者, 也 是 風 險 之 生 產 與 輸 出 者 6
風 險 科 學 知 識 的 歸 責 辭 令 風 險 管 理 文 字 背 後 的 另 一 個 意 義 是 保 證 與 責 任 組 織 透 過 修 辭 產 生 論 述, 進 而 合 理 化 風 險 管 理, 可 視 為 一 種 歸 責 的 道 德 技 術 當 傷 害 產 生 時, 決 策 者 的 責 任 歸 屬 就 以 其 對 風 險 認 知 與 評 估 的 行 為 而 定, 這 可 根 據 證 據, 但 也 可 以 當 場 決 策 過 程 來 歸 責 換 言 之, 風 險 認 知 評 估 管 理 各 自 負 責, 用 以 連 結 事 實 ( 選 擇 哪 些 風 險 或 管 理 方 法? 哪 些 傷 害 比 較 嚴 重?) 與 價 值 ( 為 何 選 擇 這 些?) 例 子 : 再 保 公 司 主 管 的 演 說 內 容 (p.15) 911 災 難 的 發 生 不 在 於 我 們 已 知 或 未 知 的 知 識, 而 在 於 我 們 必 須 選 擇 風 險 管 理 的 優 先 順 序 至 於 優 先 順 序 的 選 擇, 老 實 說, 通 常 不 是 根 據 理 性 成 熟 的 科 學 判 斷, 而 是 偶 發 事 件 選 擇 強 調 哪 一 種 風 險, 取 決 於 社 會 影 響 力 經 濟 獲 益 文 化 價 值 歸 責 政 治 學 Sunstein(2002) 發 明 了 一 套 評 估 成 本 效 益 的 風 險 評 估 科 學 方 法, 並 譴 責 那 些 無 科 學 根 據 的 常 識 但 他 卻 肯 定 不 科 學 的 理 性 若 可 引 發 科 學 的 避 險 行 為, 減 少 傷 害, 也 不 失 為 一 種 方 法 ( 颱 風 時 撤 村, 究 竟 以 風 級 雨 量 來 說 服 民 眾 有 效, 還 是 以 鬼 神 占 卜 有 效? 是 請 警 察 去 撤 離 有 效? 還 是 請 孫 子 去 有 效?) 法 律 風 險 與 不 確 定 性 法 律 是 我 們 假 裝 未 來 可 以 預 測 管 理 的 另 一 套 技 術 工 具 同 樣 運 用 了 前 述 的 三 種 語 言 : 科 學 管 理 與 修 辭 若 遇 到 兩 難 的 風 險 評 估 管 理 責 任 歸 屬, 立 法 與 司 法 機 關 即 可 拿 出 法 律 作 為 解 決 不 確 定 性 政 治 問 題 的 工 具 法 律 以 科 學 研 究 為 根 據, 人 為 設 定 了 傷 害 的 等 級 但 是 風 險 評 估 在 法 律 裡, 不 僅 只 看 其 頻 率 嚴 重 程 度 或 成 本 效 益 而 已, 還 要 考 慮 個 人 的 選 擇 及 國 家 可 以 限 制 個 人 選 擇 的 程 度 行 政 與 司 法 部 門 所 認 定 的 風 險 不 盡 然 根 據 科 學 證 據, 更 會 考 慮 社 會 對 傷 害 的 觀 感 與 當 時 之 社 會 政 治 氣 氛 因 為 法 律 更 為 主 觀, 故 設 定 標 準 或 決 策 時, 法 律 才 是 凌 駕 科 學 的 主 戰 場 有 時 科 學 均 無 法 確 定 的 風 險, 法 律 卻 能 權 威 地 決 定 允 許 或 禁 止 哪 些 冒 險 行 為 愈 是 不 確 定 的 世 界, 愈 需 要 決 策, 法 律 正 好 就 是 跨 越 各 種 公 私 立 機 構 的 最 高 決 策 單 位 愈 是 困 難 的 決 策, 愈 需 要 靈 活 運 用 選 擇 或 偏 好 的 原 則, 如 傷 害 能 力 製 造 恨 意 刻 意 激 發 不 公 不 義 感 例 子 : 契 約 法 侵 權 法 行 政 法 刑 法 7
Ericson 的 質 疑 法 律 以 風 險 管 理 之 名, 介 入 管 制 私 人 組 織 之 中, 讓 私 人 組 織 公 共 化 透 明 化, 操 縱 冒 險 與 風 險 管 理 的 成 本 效 益, 監 督 風 險 程 度, 分 類 歸 責 傷 害 行 政 法 規 已 經 成 了 防 衛 性 風 險 管 理 所 有 人 事 物 的 一 部 份 預 防 的 邏 輯 預 防 性 邏 輯 是 一 種 不 確 定 性 邏 輯, 點 出 了 科 技 的 有 限 性 有 一 天, 科 技 將 不 能 告 訴 我 們 風 險 的 頻 率 與 嚴 重 性, 或 科 技 本 身 創 造 了 具 有 更 大 災 難 後 的 新 不 確 定 性, 怎 麼 辦? 因 此 要 有 預 防 性 措 施 預 防 性 邏 輯 是 不 計 代 價 的 管 理 不 確 定 性, 因 為 不 這 麼 做, 一 旦 災 難 產 生, 生 命 財 產 環 境 將 無 可 恢 復 預 防 性 邏 輯 是 超 越 預 防 損 害 的 風 險 管 理 知 識, 假 設 我 們 具 有 風 險 科 學 知 識 與 技 術 控 制 能 力 預 防 性 邏 輯 鼓 勵 每 個 人 期 待 未 知, 對 於 假 說 或 懷 疑 採 取 行 動, 也 邀 請 每 個 人 不 管 真 假 盡 量 預 測 遙 遠 的 未 來 一 旦 如 此, 我 們 的 行 動 不 再 根 據 已 知 確 認 之 事 實, 而 以 懷 疑 預 兆 不 詳 預 感 賭 運 不 信 任 恐 懼 焦 慮 為 前 提 了 預 防 性 邏 輯 也 與 科 學 有 關, 科 學 是 懷 疑 的 客 體 ( 對 象 ) 也 是 工 具, 可 以 被 挑 戰 預 防 性 邏 輯 是 不 斷 質 疑, 如 同 笛 卡 爾 所 著 第 一 哲 學 的 沈 思 中 所 言 : 行 動 之 前, 必 須 問 自 己 所 知 為 何? 所 能 為 何? 還 要 問 不 知 為 何? 懷 疑 為 何? 為 了 小 心 起 見, 需 要 假 設 最 壞 的 結 果 預 防 性 邏 輯 可 以 推 論 到 極 端 的 預 防 手 段, 形 成 程 序 主 義, 採 取 先 發 性 的 預 防 手 段, 同 時 也 發 展 了 懲 罰 機 制, 不 但 要 懲 罰 應 知 道 而 未 先 發 現 的 人, 且 要 懲 罰 應 懷 疑 而 未 懷 疑 者 預 防 性 邏 輯 的 基 本 原 則 是 決 策 必 須 平 衡 科 學 證 據 科 學 不 確 定 性 與 道 德 如 : 法 律 行 政 機 關 在 立 法 時 要 非 常 謹 慎, 不 但 要 考 量 已 知 者, 還 要 衡 諸 未 知 者 換 言 之, 不 能 單 以 科 學 的 有 限 性, 制 訂 預 防 性 立 法 產 品 研 發 市 場 機 制 安 全 生 產 製 程 環 境 評 估 確 定 公 平 性 發 照 停 業 新 監 控 稽 核 制 度 特 殊 法 庭 等 都 是 預 防 性 邏 輯 的 結 果 法 庭 也 不 會 過 渡 介 入 行 政 裁 量 案 件, 因 為 他 們 既 非 專 家 也 無 能 力 判 斷 如 果 法 院 把 預 防 性 原 則 立 法, 只 會 為 自 己 帶 來 更 多 困 擾 8
Counter law: 解 決 風 險 與 不 確 定 性 的 方 法, 有 兩 種 第 一 種 是 創 造 違 反 現 有 法 律 精 神 的 新 法 律 第 一 種 又 稱 為 非 常 手 段, 起 源 於 政 府 應 該 負 責 的 風 險 管 理 制 度 失 敗 後 通 常 新 法 律 創 造 於 政 府 最 無 能 時, 但 卻 經 由 政 府 的 保 證, 通 過 立 法, 向 民 眾 保 證 未 來 的 確 定 性 過 去 大 家 信 仰 的 法 律 原 則 ( 如 人 權 隱 私 權 正 當 程 序 ), 因 為 災 難 發 生, 受 到 質 疑, 成 了 檢 討 的 對 象 因 為 國 家 的 緊 急 狀 態 安 全 受 到 威 脅, 高 度 不 確 定 性 或 可 能 的 災 難 將 要 降 臨, 原 來 的 法 律 必 需 要 打 破, 才 能 拯 救 社 會 秩 序 從 預 防 性 邏 輯 推 論, 如 白 鯨 記 的 鯨 魚, 恐 怖 份 子 性 罪 犯 詐 領 社 福 者 公 司 詐 欺 犯 反 社 會 的 下 層 階 級 等, 都 可 透 過 立 法 先 加 以 管 理 法 律 的 改 變 一 方 面 是 回 應 風 險 的 不 確 定 性, 另 一 方 面 是 不 確 定 的 來 源 為 了 預 防 犯 罪, 刑 法 的 標 準 可 以 減 弱, 民 法 與 行 政 法 的 標 準 可 以 降 低, 民 眾 必 須 配 合 容 忍 各 種 監 控 第 二 種 是 新 的 監 控 機 制 傅 科 已 經 提 過, 全 面 性 的 監 控, 可 以 保 證 確 定 性, 如 全 景 式 監 獄 監 視 系 統 警 政 規 訓 等 構 成 了 第 二 種 法 律 的 反 動 兩 種 法 律 都 是 為 了 確 保 安 全 與 繁 榮 Ericson 的 質 疑 : 兩 種 怪 物 聖 經 中 的 海 怪 是 想 像 出 來 的, 充 滿 不 確 定 性, 立 基 於 民 眾 的 恐 懼 中 誕 生 霍 布 斯 的 巨 靈 是 指 國 家, 掌 控 了 物 理 上 的 安 全 ( 軍 警 ) 與 繁 榮 ( 監 控 與 政 治 經 濟 體 系 ) 圖 中, 巨 靈 面 帶 微 笑, 右 手 掌 劍, 左 手 是 麥 穗, 代 表 了 保 護 與 慈 愛, 底 下 是 繁 榮 的 土 地 河 流 農 地 道 路 城 堡, 是 有 秩 序 國 家 確 定 未 來 的 象 徵 透 過 counter law, 當 代 自 由 主 義 社 會 的 政 府 塑 造 敵 人 犯 罪 化 敵 人 想 像 敵 人 可 能 造 成 的 傷 害, 霍 布 斯 的 國 家 巨 靈 又 再 度 轉 化 成 聖 經 中 的 海 怪, 充 滿 不 確 定 性 與 想 像 9